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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熹妃传-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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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七知道妍华的院子里有大片桃林,便趁着天气好,带了五个月大的女儿跑来胤禛府上赏花。
  孩子纯真可爱,一直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
  在她眼前拍一下手,她咯咯直笑;在她脸颊上亲一哭,她也咯咯直笑;对她做鬼脸,她愣一下后更是咯咯直笑……
  妍华看着欢喜,又不敢上前去抱她的小身子,便一直跟着奶娘都她:“筱七姐姐,给她取名儿了吗?她这么爱笑,若是名字也喜庆,倒是很配。”
  她与筱七相熟,所以私下里并没有拘礼,说话很随意。筱七也是个豁达性子,不喜欢那般默守陈规,虽然妍华的身份远不及她,可是她却全然不在意,也从来不让妍华给自己行李。
  “还没有呢,妹妹若是有好想法,便给她取一个吧。祥爷懒得很,一直说要翻诗集册子找个又诗意又好听的好名字给她,结果到眼下还未给她想好明儿呢……”
  “祥爷?嘻嘻……”妍华听到筱七这样叫十三,想到她在小札里会叫胤禛“禛郎”,原来夫妻之间在私下里都那般亲昵。她不禁轻笑起来,想起筱七与十三缠绵亲昵的情景,便觉着新鲜。
  筱七赧颜,轻轻锤了妍华一把:“这有什么好笑话的?我早就与他说好了,我怀身子的时候,他便得什么都尽量满足我,等生完了,我便要奉他当大爷,第一步就是改称呼,所以便这样叫了。你平日里怎么叫四哥的?”
  妍华忙别开眼,假装没有听见,岔开了话题:“咦?筱七姐姐,你看这桃花多好看哪,孩子就叫桃花吧……”她只是刻意岔开话题,并没有真的想给孩子取这个名字,只是满眼看到的都是桃花,所以便脱口而出了。
  “哈哈哈哈……桃花?还不如雪花来得好听呢。”就在这个时候,十三走了过来。
  妍华立马骚得脸上飞起两朵红晕来,她抬眼看向十三,强词夺理道:“我不过是跟筱七姐姐说句玩笑话而已,孩子这样漂亮,若是叫个桃花这样的名儿,多小家子气啊。”
  十三却没再搭理她,笑呵呵地看向筱七:“我倒是知道她如何叫四哥的,她叫四哥禛郎。四哥说,禛郎真郎的,可见她心里多欢喜四哥。”
  妍华的嘴角抽了抽,心里腹诽了几句,不明白胤禛怎得会跟十三说这样私密的话。禛郎是她私下里难得才会叫的,他怎得好意思跟十三说?居然还跟十三说自己多欢喜他……
  筱七见妍华面上尴尬,禁不住掩住嘴巴直笑,她娇嗔地睇了十三一眼:“好了好了,快别说了,蝉儿害臊呢,你说这些做什么,我方才不过是与她在说姐妹间的私房话,谁叫你插嘴了。”
  十三被她这样轻呵了一番,不怒反笑,只笑眯眯地看了妍华一眼,便果真闭上了嘴巴。
  妍华看着解气,心里的佩服油然而生。她想像着自个儿在胤禛面前指手画脚而他唯唯诺诺的情景,就觉得身心舒畅!
  没想到筱七止住十三的话头后,又俏皮地斜睨了妍华一眼,故意正色道:“我相信妹妹的文采,定是能想出好名字来的。妹妹每日都给四哥写小札,定是满腹经纶了。”
  “小札的事……姐姐怎么知道的?”妍华脸一黑,瞪了十三一眼。真是有了福晋便什么都不顾了,居然拿她的事情当做闺中趣事来笑话!
  筱七与十三对视了一眼,俩人很有默契地莞尔一笑。然后十三便假装赏桃花,信步走远了两步。
  妍华知道小札与禛郎这些事情都是十三说给筱七听的,哪里肯这般轻易地饶了他。忙循着他的背影狠狠地瞪去,只是这一看,她突然就愣住了。
  一阵清风拂过,垂落瓣瓣桃花,粉色的情愫在空中飘荡。十三抱着双臂立在一枝桃树前静静地看着,嘴角抿着浓浓的笑意。
  他的背影颀长,宽阔的肩膀叫人心中油然而生一种踏实感,藏青色的蟒袍在身,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玉带,勾勒出他强健的体魄。粉色的花瓣擦过他的鬓角朝着妍华的方向飞来,空中飘动着丝丝难以名状的躁动。
  本是随意一瞥,却叫妍华莫名产生一眼惊鸿之姿。
  为何这个背影,会让她莫名地心颤?为何会叫她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仿若当年她情窦初开时,一度迷恋的那个翩翩少年。
  筱七在她身后,十三背对着她,所以十三夫妇谁也未察觉到妍华的异样。
  妍华忙甩了下头,自嘲般笑了一声,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会对十三的背影产生这样浓的依恋。她刚才甚至一度冲动到想要跑上前去从后面抱一抱他。
  是埋藏在心底的那份青涩情愫在骚动。
  妍华暗骂了自己两句,忙恢复了正常,笑眯眯地回头看了一眼筱七。
  筱七正在给孩子擦嘴角的口水,妍华见她脸上的爱意泛滥,忍不住酸溜溜地说道:“筱七姐姐故意抱了她才刺激我的吧,等以后我生了孩子,我也要抱去你府上转几圈,哼~你们当真是夫唱妇随,合着伙儿来欺负我,等贝勒爷回来了,我定是要让他训训十三阿哥。”
  十三转过身来,好笑地看向妍华:“小嫂子要告状?只怕四哥会跟着一起欺负欺负你吧。你放心,四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皇阿玛今年打算去一趟热河,眼下正在跟四哥和八哥他们商议事情呢。”
  他的笑容爽朗,如冬日里的温煦阳光。
  妍华脸上虽是笑眯眯的,可整个身子却突然顿了一下。他方才悠然一转身,妍华心里突然产生一种感觉,仿佛十岁那年,船上的翩翩公子突然转过身来在对她笑。她魂牵梦萦的那个背影,仿若在此刻终于转过身子让她看一看他的模样了。
  脸上的笑容维持了很久,笑得有些发僵时,十三突然眉眼含笑地朝她走来。
  他伸出手来,指着她的青丝笑道:“小嫂子头上落了几片花瓣,跟仙子一样。”
  妍华讪讪地抬手往头上摸去,十三的的手指在一尺开外指了指,没有近前。就在妍华自个儿摸索头上的花瓣时,十三与她错身而过,朝着筱七走去。
  妍华的眼角突然一湿,仿佛多年来的一个夙愿在刚才那一刻突然得以实现,心里的情绪如同河水般泛滥,一时间五味陈杂。
  她抬手用帕子拭了下眼角,百转柔肠瞬间归于平静,心里有一种施然与解脱。
  就让她借着十三的这个背影,将她曾经的心动做个了结吧。
  “怎么了?”筱七见她愣在那里半晌不曾动弹,不解地走了过来,正巧看到了她眼里的盈盈水光。
  妍华丢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方才风吹过来的时候,眼里进了什么东西,有些难受。眼下已经好了,姐姐不用担心。”
  筱七不疑有他,凑近她的眼睛看了看,见没有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对了,这次皇阿玛去热河,免不了又要带几个人随行,恐怕我也会去。到时候小嫂子可要多去我府上走动走动,筱七最怕孤单了。”十三抱了女儿一会儿,便将孩子递给了奶娘。
  筱七听了这话,颇是受用,她脸上止不住地泛起层层幸福的笑容来,从嘴角荡漾开来,最后流进她清澈的眸子中,流淌进心扉……
  时光飞逝,一眨眼就到了五月,天气渐渐变得燥热,树上的鸣蝉也开始不停地叫嚣起来。
  如十三所料,皇帝很快便决定带上太子与他等几位皇子离京往热河去。胤禛与八阿哥如以往那样,留京协同监国。
  这一行,发生了许多事情,更产生了一件叫各位皇子蠢蠢欲动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太子会在此行中惹得皇帝大动肝火!更没人会料到,胤礽当了三十三的太子,却差点儿在此行中丧命!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太子从来都不知道,他的言行举止早就为自己的将来铺下了一条通往绝望的道路……
  
  ☆、第二百一十四章 贡品
  
  六月,皇帝一行人驻跸热河,太子在此期间,做了一件叫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热河与蒙古相近,太子那日无所事事,骑马不知不觉往蒙古方向而去,碰到了蒙古的朝贡使臣。为首的使臣自是认识太子的,忙下马停车向他行礼。太子知道他身后几马车里装的是贡品,便问了他朝贡之物都有什么。
  那使臣起初犹豫,并不愿意一一禀报。
  可太子身边的一个太监却横眉呵斥了他一句:“这是咱们大清国的太子,也就是将来的万岁爷,你们的主子!主子问话,何故不答!”
  使臣心中一惊,见话已至此,便也不再隐瞒,于是便操着一口蹩脚的汉语将朝贡物品一一禀了出来:“查干告亚一斤,龙胆草十斤,麝香五盒……图雅六名……”
  太子听着无趣,正要离开,突然听到“图雅”二字,不禁奇怪道:“图雅六名?”他凭直觉,感觉这六名图雅应是美女。
  果然如他所料,那使臣说:“就是美丽的女子……”
  “人呢?在哪儿?给我瞧瞧。”太子立马来了精神,这次随行热河,皇帝并不允许各位皇子带女子随侍,所以太子憋了许久,心中痒得很。
  那使臣愣了半晌,又被太子身边的那名太监一瞪,立马应了下来,忙疾走至身后的一辆宽大马车旁,将帘子掀了开来。
  只见里面果真有六名俏丽女子,正端坐在里面。许是为了神秘,她们个个面上都围着面纱,服饰华丽,露在外面的眼睛睫毛又密又长,满是异域风情。
  太子心中一动,立马让人带三名跟他走。
  使臣一愣,忙出声阻止:“太子不可如此!这是要进贡给皇上的图雅,六在汉语中是个吉利数字,若是改成三,那便不好了!”
  太子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好事成双,那我便带了四个走!哼!皇阿玛年老体衰,你们还进贡这么多女子,意图何为!我不过是帮皇阿玛分担一部分忧劳罢了!”他说罢,也不顾时辰又说了些什么,截留了四名美女便带走了……
  这件事情第二日便被大阿哥告给了皇上,他一早看到蒙古时辰愁眉苦脸地带了贡品前来,便寒暄了几句。不想那使臣性子直,与大阿哥说了几句,便忍不住将昨日太子截留了四名朝贡美女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直郡王(大阿哥)一听到此事,心中一喜,忙带了使臣去见皇帝。
  待使臣呈报完朝贡之物后,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皇阿玛,儿臣听说,此次进攻的女子本是有六名。”
  皇帝听到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那为何眼下只有两名了?”说罢,他冷眼看了一下那个蒙古使臣。
  直郡王出声道:“巴图大人说,他昨日遇到了太子,太子见她们个个生得美丽,想到皇阿玛近来身子有些不适,担心她们会让皇阿玛夜间太过劳累,所以便带走了四名……”
  “混账!”皇帝闻言心中震撼,气得胡子被鼻子中喷出的热气直摆动。他举起手边的茶杯,狠狠地朝地上砸了去,“他人呢?”
  使臣巴图将皇帝生如此大的气,忙看了一眼直郡王。他此行的目的只是朝贡,并非为了挑拨谁,所以眼下禁不住担心起来。
  直郡王却火上浇油,又凝眉沉思了一会儿:“儿臣听闻,太子昨夜彻夜未归。儿臣昨夜遇到太监赵国士了,问他太子在何处,他说不知,太子出去不喜带着他。”
  彻夜未归,四名美女,任谁都会浮想联翩。
  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混账!十三呢,把老十三给朕叫来!去把那混账给朕找回来!”
  十三找到太子时,他正在附近的一处客栈里,与那四名女子缠绵,一夜的温柔乡叫他沉沦不已。
  十三看到他眼底的暗沉,心知他定是彻夜未眠,禁不住责备地瞪了他一眼:“二哥,快起来!皇阿玛知道你截了她们死人,已经在发怒了!”
  太子本来还想说,这几人不似京中女子柔弱,个个丰乳肥臀地颇有风情,十三若是不嫌弃,便也让他玩弄一番。可他一听到十三的话,吓得当即便愣住了:“皇阿玛怎么会知道?”
  “我怎得知道,二哥快起来!随我回去!”
  “我不回!我不回!回去了定是要被皇阿玛责罚的!”太子心里一惊,赖在一名女子的怀里不肯起身。
  十三眸色一冷,扫了那四名女子一眼。她们脸上的潮红已经褪去,看到十三眼里的冷厉都惊得满脸苍白。
  只听十三冷喝了一句:“你们还不滚!”
  她们闻言,也不敢逗留,都手足无措地看向太子。她们本就是要被进攻给皇帝的,眼下被太子临幸,已不是完璧之身,此时若是被撵走,她们要何去何从!
  太子哆嗦了下,搂住手头边的一个女子道:“乖,你们在这儿等着我……”
  “二哥快起!”十三觉得满心的愤怒都已经被挑起,想他之前还一心想要辅佐眼前这个男人,没想到他如今越发肆意妄为!如今皇帝的口谕来了,他还是这般磨蹭!十三气得眼睛发红,也不管他们几人是否赤身露体,上前就要去掀被子!
  那四名女子惊呼了一声,忙捞起衣服遮住半裸的身子!
  十三视而不见,只一手扯住太子,捞住一件蟒袍便扔在了他身上:“二哥莫要让我为难,你若是在磨蹭一会儿,皇阿玛若是再差了旁人过来,只怕二哥更难下台!”
  他话音刚落,十四阿哥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十四看到床上的凌乱,以及衣衫不整的四名女子,面上爬起一抹嫣红,忙别开了眼:“太子,皇阿玛命我前来请太子回去!”
  太子看到十四也来了,心里一沉,也顾不得再收拾一下*不堪的身子,忙随便裹上了一件袍子:“十三弟十四弟,且在门外等我半盏茶工夫,我这就起身回去!”
  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若说十三能向着他,那么十四绝对不会向着他!十四向来与八阿哥交好,怎得会站在他这边呢?太子真是转念便想到了这些,吓得身子都发颤了。
  十三与十四出去后,那四名名字胆战心惊地面面相觑:“太子不要走……太子走了,我们该怎么办……”
  太子此时哪里还有心思管她们,有人前来拉扯他的手臂,他不耐地给甩开了。他不待蟒袍完全扣好,忙大步流星地出去了,留下她们四人嘤嘤哭泣……
  皇帝气得站都站不稳,待太子回来跪在面前时,他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怒骂:“你个不孝子!朕训斥过你多少次!你倒好,屡教不改!如今恣意妄为,竟然敢截留贡品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朕早日归西,你好坐上这个位置了!”
  他气得猛然咳起嗽来,梁九功忙上前给他顺气儿:“皇上请息怒!皇上请息怒!”
  “皇阿玛!皇阿玛恕罪!儿臣知错了!”太子见他气到这个模样,又看到方才被训斥前,使臣巴图便被遣走了,也顾不得形象,忙痛哭流涕起来。
  他瑟瑟发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倾诉:“儿臣只是心中烦闷,想到一直不得为皇阿玛分忧,心中悔恨,气自己无用,一时糊涂便想拿那事儿排解烦忧……儿臣真没有别的意思,请皇阿玛恕罪……皇额娘去得早,儿臣心中烦闷又不得皇额娘的教导……皇阿玛对儿臣的栽培与期望,儿臣一直谨记在心,可是儿臣看到皇帝们个个有额娘,母慈子孝,儿臣心中对皇额娘也思念万分……”
  “你住嘴!”皇帝抖着手指了他半晌,气得呼吸都在发颤。
  太子不知用已故的赫舍里皇后做了多少次挡箭牌了,每次皇帝念其出生之日便没了皇额娘,心中的不忍与自责便多上几分。也真是因为赫舍里皇后难产而亡,他觉得太子缺乏母爱,所以才对他施以更加多的父爱。
  可是爱之深责之切,太子这些年的肆意妄为,已经让皇帝心中生出万般悔恨。他悔的是,自己不该那般纵容溺爱太子;恨的是,太子不知他的良苦用心,非但不上进,还一次次地用亲情作为要挟,叫他左右为难!
  众人噤若寒蝉,十四拧着眉看着太子,又看了一眼十三,最后躬身朝皇帝道:“皇阿玛,请息怒!请保重龙体!”
  十三瞥了他一眼,忙跟着说道:“是啊,皇阿玛,二哥知错了,请皇阿玛息怒!”
  皇帝缓缓闭上眼睛,脸上的褶皱轻轻颤抖,渐渐平息了下来。跪在面前的人若是换做旁人,他早就该杖责的杖责,该砍头的砍头了!
  太子见他不语,忙跪着爬到了皇帝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腿继续哭着求饶:“皇阿玛,儿臣知错了,求皇阿玛饶了儿臣这一次……”
  皇帝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被他这样一哭,心中又升起莫名的怒火,他一脚踢开太子,从椅子上站起了身:“一次一次又一次!朕饶过你多少次了!你数过没有?”
  他的手抖得厉害,摇摇欲坠的身子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仿佛随时都会倒下!梁九功见状忙上前搀住了他,也不敢再劝!
  皇帝扫了一眼十三与十四,唇上发白的胡须一颤一颤的:“你们二人将他带下去看好!回京之前,不得再让他碰任何女色!否则,朕连同你们一起决不轻饶!”
  
  ☆、第二百一十五章 弑逆
  
  十八阿哥胤祄年方八岁,生得虎头虎脑,嘴巴又很会说话,所以极为讨喜。皇帝上了年纪后,对这个儿子的喜欢越发厉害,近几年来十天里倒是有五天店铺必须见见他,以序天伦之乐事。
  八月中旬,十八突然发起高烧,四阿哥与八阿哥起初只当只寻常小病,并未太在意。
  十八的额娘王氏是汉人,宫中的一名庶妃,一直未得册封,不过因为生了三位皇子:十五、十六、十八,而这三个皇子又颇得皇帝喜爱,所以她在宫中的地位堪比妃嫔。
  十八生了病,王氏很着急,接连几次差人去太医院叫人给十八看病。太医起初的诊断只是腹泻,开了药方子让人煎药给十八服用,一连服用数日,不见好转。
  因为十八住在阿哥所,王氏不太放心,所以便想将十八接去自己住的宫里照料。可是德妃不允,说这样做有违规矩:“若是开了先例,以后阿哥们有个小病小灾,就都恳请回自己额娘身边,那样倒是会乱掉。”
  王氏听了有理,也不再闹,只每日都请示了去阿哥所照料,德妃皆允了。
  十八的病一直拖到八月下旬,依旧不见好。德妃见状,心知不妙,略一沉吟,便听了胤禛的话,让人将十八接出了阿哥所,由王氏亲自照拂。
  临近八月底的时候,十八依旧高烧不断,常嚷嚷腹痛,他的面色日益青灰,毫无生气。太医复又诊断,竟诊出十八得了痢疾!胤禛与八阿哥皆知皇上向来重亲情,又素来喜欢十八,忙修书信让人快马加鞭地送达热河。
  皇帝收到书信的时候,急得一个没站稳跌坐在椅子上,他忙让梁九功将随行的各位皇子都召集了起来。
  十三听从他的吩咐,接过那封书信逐字读了出来。大家听到十八病重,个个神色紧张心中沉甸。
  十三读完后,立马建议中断热河之行回朝:“皇阿玛,四哥与八哥向来行事稳重,眼下他们二人竟然联名奏信,定是因为十八弟的病情严重,所以四哥与八哥才会不顾皇阿玛的行程,加急将这封信送来!”
  胤禛先前也写过信告知皇帝,说十八病了,初时诊断为腹泻。当时众人皆以为只是小病,所有皇帝才没有考虑中途返京。可眼下,才过去几天,事情居然就转变成了这样!
  十五十六与十八是同母所生,听闻十八病重,可能性命垂危,全都急得团团转。十六阿哥年方十四,十五此时也不过是十六岁的少年,俩人对视一眼,齐齐在皇帝面前跪下:“皇阿玛,请让儿臣快马加鞭赶回去!儿臣想陪在十八弟身边,鼓励他坚强一些,额娘也定是急死了,儿臣想陪在额娘身边……”
  十六毕竟年纪尚小,说话间已经急得哭了起来。他一哭,在场比他更小的十七也跟着哭了起来。
  太子因为之前被禁女色的事情,一直郁郁寡欢。他方才有些心不在焉,只听到说十八病了,并没听清楚十八病得有多重。待回过神来时,他听到几个小皇子都在哭哭啼啼,便不耐烦地扫了那几个小皇子一眼,脸上的烦躁之色颇为明显。
  皇帝此时正沉默地扫了众人一圈,他对太子的言行向来注意得比其他皇子更甚。方才太子那不耐烦的一瞥,恰恰好被皇帝抓在了眼里!他眉头一抖,颤着手指向太子沉声道:“胤礽,你说!朕该不该中断此行立刻回京!”
  十三心道不好,想回身提醒,不料太子已经回了话,而且他回话的时候还悠然地坐在椅子上!
  他有些漫不经心地说:“皇阿玛,这里离围场也不过两日的行程,此刻中断岂不是半途而废?京中有医术高明的太医们,十八弟定会安然无事的。”
  “太子哥哥!十八弟危在旦夕!岂是说没事就没事的!围场可以以后再去,十八弟只有一个!呜呜……皇阿玛,儿臣要先回去,请皇阿玛恩准!”十六听到太子的话后,立马回过头瞪了太子一眼,他此时心里万分悲痛,哪里顾得上太子是不是会记恨他。
  果然,太子见他顶撞自己,心里升起火气,可鉴于皇帝在场,便只是不悦地“哼”了一声。
  皇帝见众位阿哥中,唯独太子神色最为淡然,心里一怒,气急攻心只觉血气上涌。他头晕目眩地扶住椅子把手,待缓过劲儿来后,这才气愤地指着太子大骂:“十八是你亲兄,你竟然毫无友爱之意!”
  皇帝向来重仁孝之义,岂能容得太子这般神色自若!病重的可是他亲兄弟!他如何能这般不在乎!
  可是太子却撇了下嘴,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是皇阿玛要问儿臣意见的,儿臣回了,皇阿玛又要生气。皇阿玛怎知不是四弟与八弟刻意说重了病情?十八弟好好儿的怎会突然就……”
  “你!你还敢顶嘴!你脑子里整日只会想些床帏之事,朕养着你这样一个太子何用!”皇帝毕竟年逾五十,这会儿子怒气太盛,竟是涨得满脸通红,脸色隐隐发青。
  “皇阿玛!”直郡王与十三十四年纪稍长,看到皇帝脸色不妙,赶忙纷纷上前搀扶……
  待皇帝醒过来后,一睁开眼便下令立刻回京。他看到跪在不远处的众位皇子,又瞥到跪在为首处的太子,眼里略过一抹嫌恶:“都起身,十五十六,你二人可快马加鞭先赶回去,朕即刻启程!隐忍,你给朕滚出去!朕不想看到你!”
  “皇阿玛!”太子眼睛一抖,痛呼了一声,忙爬着向前想要靠近一些。
  这时候直郡王却挡在了他前面,只见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太子,冷冷地说道:“皇阿玛身子不适,二弟你就不要在此添乱了!还不来人!”
  他说着就朝立在门外的两个侍卫轻唤了一声,那二人对视了一眼,进来看到梁九功微不可寻地点了下头,忙上前要请太子出去。
  太子哪里肯就范,大呼起来:“皇阿玛!皇阿玛真不要儿臣了吗?皇阿玛!皇额娘在天有灵,定是希望……”
  “你!滚出去!”皇帝听到他又提起已故的赫舍里皇后,眼里一痛,蓦地惊起上半身,左右看了看,随手抄起梁九功端来的药汤,直直地砸了过去!
  那碗在离太子一尺远的地方摔了个粉碎,那一声“啪”地声音惊得他浑身一颤,瞪着眼睛僵在那里不再动弹!
  梁九功回头冲站在太子旁边的两个侍卫使了个颜色,二人忙弯腰将太子架了出去。
  皇帝手上洒到一些汤药,梁九功将立在旁边的宫女不敢上前擦拭,眉头一皱,忙接过她手里的帕子,亲自给皇帝擦拭起来……
  回京途中,大阿哥直郡王借机又参了太子几本,说的无非都是太子今年来如何恣意妄为,放纵属下敲诈勒索,更提到太子卖官筹银、挥霍无度……
  皇帝对太子的厌恶骤然占满了整个心胸,接连三日都将太子叫到身边,痛骂于人前!
  九月初三暮色降临之际,皇帝在寝帐中与人议事,太子因为连日来被骂,心中产生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他再糊涂也清楚地意识到,这一次,他大祸临头了!
  所以他脑子一热,便悄悄地挪到皇帝的帐篷外,想要听听看皇帝与大臣在商议何事!
  他听到直郡王与十三阿哥也在里面,更隐约听到皇帝气愤之极地说了“不孝之子……怎可将皇位交给他”之类的言辞。太子脚下一软,惊坐在地!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他两眼发直地呆望着帐篷,完全忘了躲藏。
  “谁!”巡夜的侍卫听到响动,忙跑了过来,“来人!护驾!”
  太子这时才惊醒,慌忙爬起身子就往远处跑起来。
  帐篷中的人闻声赶紧跑了出来,皇帝更是以为有人要行刺,紧紧咬住牙齿,瞪着帐篷的门一言不发地坐在里面,半晌都不曾动弹。
  不一会儿,太子被侍卫抓了回来,皇帝看到果真是他后,眼里的失望之意顿现!他仿若突然苍老了几岁,脸上的灰败之色布满了整张面容,连鬓角的白发仿佛也突然添了好几根!
  直郡王看了一眼皇帝,忙指着太子呼喝了一声:“二弟你大胆!你在外头做什么?想弑逆不成!”他也不再叫太子为太子,刻意称他为二弟,而皇帝对此一直没有表示不满,所以直郡王这几日便一直如此称呼太子。
  “弑逆”二字一出,皇帝的身子猛地一顿!
  他满眼通红地瞪向太子,太子只觉得有两道凌厉的光芒射了过来,忙慌乱地辩解:“皇阿玛,儿臣没有弑逆!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想……”
  “不敢!你若是敢,便当真会弑逆了是吗?!”皇帝咬牙切齿,气得浑身止不住地发颤!
  “来人!将这个忤逆子给朕拿下!朕要……朕要……”他双拳紧握,终究没有将废立二字说出口。
  太子脑中却“轰”地一声炸开了,他颓然地跪坐在小腿上,浑身瘫软无力。脑子里有无数个声音在叫嚣着两个字——完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废立
  
  “呜哇啊啊啊……”九月初四,晨曦初现,宫中突然传出一声痛彻心扉的哀嚎!不知惊醒了多少人的美梦!
  胤禛这几日一直让德妃加派人手关注十八的情况,他又每日都很早进宫探视,所以那声哀嚎响起没多久,他便急急地进了宫。
  哀嚎响起之际,十八阿哥已然殇了!
  胤禛得知噩耗之际,脚下一软,差点儿跌倒!幸好他扶住了旁边的宫墙,又被跟在他身后的一名太监扶了一把,这才站稳了身子:“贝勒爷,请节哀!皇上还未回来,贝勒爷保重身子要紧!”
  胤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那太监不知他所问为何意,忙毕恭毕敬地回道:“回贝勒爷,奴才叫苏培盛,在乾清宫当值。”
  胤禛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看着不远处的王氏发呆,而王氏正抱着十八的身子痛哭流涕。
  他顿了一会儿,方才吩咐苏培盛道:“快寻笔墨纸砚来!”
  苏培盛一愣,忙迅速离去……
  皇帝收到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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