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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熹妃传-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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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不将武贵人的消息当回事儿,而是她觉得,倘若武贵人得到的消息对她很紧要,武贵人一定还会再去寻她的。
如她所料,武贵人后来又去景仁宫找了她两次,每次都拿言语试探她,却又不愿意主动道出。妍华因此觉得,武贵人所说的事情定不是多紧急的事情。
自弘时被罚一事过去后,胤禛接连许多日都在与张廷玉鄂尔泰等人秘密商议事情,妍华每次去养心殿交小札,都听说胤禛在与大臣议事。久而久之,她也懒得再过去了,每次都让杜若去送一趟。
是年八月上旬,胤禛在乾清宫召集百官,宣称他已经秘密立好储君,但暂不公布是哪个阿哥。他指着乾清宫的“正大光明”匾额,告诉众人以及众阿哥说,他已经写好两份诏书,一份置于锦匣中,就放在他所指的“正大光明”匾额后;另外一份,他会亲自保管。
“多年后,朕若归西,会有人以这两份诏书为准,让新君继承皇位。两份诏书上的内容会一模一样。”他说得云淡风轻,仿若大清江山的传承,在他眼中不是什么大事儿一般。他那双鹰厉的眸子将三位在场的阿哥一一扫过,弘时眼中的希冀、弘历眼中的坦荡,以及弘昼眼中的茫然,他皆收眼底。
秘密立储一事刚由他亲自说毕,百官便议论纷纷起来,议论过后,竟是无人反对。
没人敢反对。他们请奏皇上立太子,好,皇上立了。但是皇上说,眼下你们都无权知道朕立了谁为太子,朕眼下不想昭告天下。
想到康熙年后期,众位皇子相互倾轧,都未争夺那个皇位的情景,百官之中但凡有点儿眼力见的,都不敢再问。那些眼力不够想开口询问的官员,亦被身边的同袍以各种方式制止。
众人怀着各自的心思,有的不时瞟那块“正大光明”匾额,有的偷偷瞟皇帝神色,谁人也摸不准,皇上究竟属意哪一位阿哥。
这时,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又缓缓开了口,清淡的声音中透着一种莫名的威仪:“只要朕在一日,这匾额后的诏书便随时都可由朕替换掉。众阿哥当谨守忠孝之心,勤力读书。读万卷书,方能行万里路。日后这江山社稷,须得你们从书中通晓的道理来守护!这大清的繁荣昌盛,需要你们来创造!朕博古知今,断没见过无知者能守好江山,心怀苍生,才能得苍生之拥护。”
弘时的眸子动了动,抬眼看向胤禛,眸子里似乎燃着一小团火,熊熊燃着,似要将他吞灭。他日后一定好好读书,好好学习骑射,他要让那块匾额后的匣子里,装着他的名字!
此后很久,皇上秘密立储一事都在众人心中动荡不已。众人虽然好奇那匾额后的匣子里究竟藏着谁的名字,可谁人也不敢问出来。
妍华听闻此事后,心里同样好奇不已,可她也聪明地选择了闭嘴,未曾在胤禛面前问过半句。
九月初,胤禛去尚书房考察阿哥们的功课,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弘历与弘昼两兄弟在认真读书。胤禛考了二人功课,弘历言行举止以及回答的答案都十分出色,胤禛连着点了数次头,却并未朝他笑半分。满招损,谦受益;满必益,骄必败。弘历打小便不怕他,早熟懂事,但是他也不能纵容了弘历。
前太子胤礽年幼时也极其出众,可他坐久了太子之位,不也慢慢变得丢了最初的抱负迷失了自己吗?
弘时不在,他一直碍于自个儿的年纪,嫌弃与弘历他们一块儿读书丢份儿,眼下应该在他自己的书房吧。胤禛犹豫了下,还是往阿哥所去了。
彼时,弘时正在补蝉。他院子里头有一棵大树,许是汁水肥美,树上的蝉补完了又来新的,吵得不得了。他方才正在食不知味地读着书,被这蝉鸣声吵得头疼,便跟人要了补蝉的粘杆,三下五除二地爬树上去补蝉了,树下几个太监宫女心惊肉跳地仰头望着,生怕他一不小心摔下来。
胤禛还未踏进院子,并听到了一阵惊呼声,什么“爷小心啊!”“三爷抓紧树枝!”“爷快下来吧!”,此起彼伏好不热闹。胤禛驻足观望片刻,抬头往那树冠里瞧去,一个矫健的人儿正攀在树干上,小心翼翼地去粘蝉。
“三阿哥,皇上来……”因为还未进院子,所以苏培盛刚开始并未出声,眼下见胤禛的脸又阴沉了下来,忙出声向提醒一番。只不过他话还未说完,胤禛便抬手阻了他。
树上的人儿正在专心补蝉,树下的人儿都在揪心地担忧着弘时的安危,所以时不时地嚷两声“小心”,是以院子里的人儿并未听到苏培盛那未说完的提醒。
胤禛冷着脸走进院子,站在院门口微微抬起头:“你这是在做什么?”
“皇……皇阿玛……”弘时手一松,差点儿从上面摔下来,胤禛的眉头随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蓦地一紧,待看到他又抱紧了树干后,眉头才又微不可寻地松了松。
“皇上……皇上吉祥!”树下的一干人吓得面色发白,都匆匆地跪了下来。
弘时手忙脚乱地从树上滑了下来,因为下得急,手上被蹭破了点儿皮。他从小就调皮,方才补蝉其实也不过是读书读不进去,有些烦躁罢了。眼下看到皇帝来了,他自然不敢再补蝉了。
头顶上那只鸣蝉又“吱吱吱吱”地大叫起来,仿佛在嘲笑他一般,越来越吵。弘时烦躁地看了看手,跪下身子给胤禛行了个请安礼。
“皇阿玛,儿臣方才在读书,这只蝉太吵了,所以儿臣想把捉了它之后再继续读书。”他低着头,将自己眼里的慌张遮了个干净。
“宫里头的太监和侍卫都是光吃饭不做事的?这种事情也要你亲自动手,哼,既然如此,朕倒是要好好……嗯,对了,苏培盛在呢,苏培盛,你是怎么管事儿的?这些个太监都是吃白食的?”胤禛似笑非笑地睨了苏培盛一眼,却听得在场的人都冷汗连连。
“皇上,皇上饶命……奴才不敢吃白食,是……”弘时身后的两个小太监吓得连连认错,却又不敢说是三阿哥自个儿要上去补蝉的。
苏培盛看了皇帝一眼,也摸不透他的心思,只弓腰认错:“是奴才管教无方。奴才会差人将他们送去慎刑司,由慎刑司处置……”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奴才是要补蝉的,是三阿哥说要自己补……皇上饶命!”其中一个小太监一听慎刑司三个字,便吓得浑身发颤,不待有人上前架他去慎刑司,他便赶紧如实招供出来。
弘时恼恨得往斜后方瞪了一眼,赶紧磕了个头:“皇阿玛,是儿臣自个儿爬上去补蝉的。儿臣方才读得累了,便想活动下筋骨,又听这只蝉太吵,便亲自上去捉了。”
“一个皇子,成何体统,哼!”胤禛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板着脸又转身出去了。
那两个小太监不知道皇上此举是何意,他们竟是是要挨罚了呢,还是就此过去了?
苏培盛只瞪了他们一眼,并未再追究,也赶紧跟上了皇上。弘时不明白他皇阿玛这样的反应是什么意思,只一心在想匾额后的匣子里若本来是他名字,会不会因为今日这件事便换了?他轻颤了下,回头斥骂起方才出声解释的那个小太监……
此间西陲战事再起,到十月初的时候,已经一发不可收拾。罗卜藏丹津在青海发动战乱,先前康熙帝在世时便侵扰西藏的策旺阿拉布坦,此次也作为罗卜藏丹津的后援,一起组织了叛乱。胤禛早在七月份便派了一个侍郎前去讲和,结果那人直接被罗卜藏丹津给扣押了。
待到了十月初,胤禛忙任命年羹尧为抚远大将军,令其驻守西宁平叛战事。
年大将军得势,后宫之中,年贵妃的地位边也愈发尊崇起来。宋常在得知了年羹尧高升为抚远大将军后,头一个去翊坤宫贺喜。
可她没想到,贵妃待她的态度却突然有些疏离起来,贵妃还未说话,喜儿便笑眯眯地答了话:“常在,后宫不得干政,大人得以升任抚远大将军,是皇上对大人的信任,也是大人对皇上忠心耿耿的结果,贵妃自然会为大人高兴。只不过,大人升任与翊坤宫又有什么关系呢?常在这般大肆前来道贺委实不妥。若是被皇上知道,要误会贵妃与大人内外勾结呢。”
宋常在睨了她一眼,被她这番话说得面色尴尬起来,她倒是没有想到一直笑嘻嘻的喜儿竟是如此的伶牙俐齿:“呵呵……喜儿说笑了,我怎会是这样意思呢,我不过是替贵妃娘娘高兴,所以才会前来道贺的。倒是我思虑欠周了,还望贵妃娘娘莫要误会。”
☆、第四百五十五章 祭祀
宋常在拍马屁不成,反而拍到了马屁股上,自是讨了个没趣。贵妃也任由她尴尬着,没有像以往那样给她解围,她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待了一会儿后,见自己实在不受欢迎,便只好讪讪地离开了……
“娘娘,武贵人近来总往承乾宫跑。”杜若方才送小札去养心殿,远远便看到武贵人又往承乾宫去了。
“嗯,她跟宋常在一个德行,四处找靠山去了啊,呵呵。白芷那里可是有消息了?哎,柳大夫果然不中用,果然指望不上。”下个月就是先帝的忌辰了,妍华总感觉心里不大安稳。武贵人说的那件事情,她思来想去,只想到当初弘历的奶娘那件事情,其实弘历如今健健康康长大,不管她当时心里有多恨,现在也已经淡化下去了。
不过她一想到曾经有人想害她儿子,她便觉着此事还是要弄个明白方好。宋常在见不得光的事情,恐怕贞月知道不少,所以才会惨遭杀人灭口。不过贞月的死究竟与宋常在有没有关系,妍华并不知道,杀人灭口的说法也只是她自个儿瞎猜的。
近来宫里头很太平,可越是太平得久,妍华心里头便越是不安。曾经在雍亲王府争得那么厉害,如今到了紫禁城反而都安分了,可能吗?只怕这平静的水面下,潜藏着巨大的暗涌,说不定哪一日便惊涛骇浪了。
“娘娘,要不奴婢今儿去将武贵人请过来吧。”杜若见妍华明明担着心,却不肯主动去找武贵人,不由得为她发急。
“找什么找,娘娘,才不能跟武贵人低头呢,不然她越发得意了,到时候定会狮子大开口,跟娘娘讨要各种好处。”灵犀驳了杜若一声,直脾气一点儿没改。
妍华无奈地摇了下头,不是她撑着面子不愿意低头,而是她心里早就有怀疑的对象了。当初查出来的结果是什么样的来着?是绿萼苑里头的丫鬟雅晴暗中将东西给奶娘的,所以幕后主使便理所当然地变成李琴语——齐妃。但妍华当时便觉着有可疑,因为贞月当时也是被怀疑的对象,妍华直觉以为宋婉儿,也就是现在的宋常在,更为可疑。
但是宋常在当时与年贵妃走得很近,她是不是又受了年贵妃的指使呢?经过妍华这么多年的观察下来,委实不像,不然宋常在没理由去害年贵妃的孩子,不过孩子是宋常在害没的这一事,也终究只是妍华的片面猜测。
而且宋常在当时是在为皇后做事的,所以她会不会是得了皇后的授意才想法子害弘历的?自打怀上笑笑与皇后亲近起来后,妍华总皇后与木槿口中知道了许多事情。从她们口中的只言片语,妍华只感觉当初贵妃小产是皇后授意,可弘历奶娘的事情,皇后是没有动机参与的。
越想越复杂,越想越头疼,所以妍华理思绪理到今天,还未得分毫结论。她也想找武贵人过来聊一聊,只怕武贵人如今不会搭理她了。但无论如何,宋常在都很是歹毒。她不相信那件事情与皇后有关,可如今笑笑在皇后那里养着,她不想让这点怀疑在她心里成长,还是早些知道事实比较好。
“杜若,待武贵人从齐妃那里出来后,你便将她请过来吧,你就跟她这么说……”妍华将杜若召至身前,冲着她耳语了一阵,杜若频频点头,将她说的话一一记下。
武贵人再度前来的时候,穿的衣服都比之前光鲜亮丽了许多,妍华轻笑了一下,看来她的消息很值银子,齐妃当是赏了她不少好东西吧。
让妍华出乎意料的是,武贵人很快便将事情和盘托出,交换条件不过是希望妍华以后寻个机会让她与皇上独处一会儿子。妍华默了默,终是应了。
“当初指使四阿哥奶娘的人,才不是齐妃娘娘呢。”武贵人脸上溢满得意之色,看到妍华投来询问的眼神,挑了挑眉头故意没再继续说。
妍华只好耐下性子,故意配合她露出个惊诧的表情:“怎么可能?当时雅晴不是她的丫鬟吗?”
“谁说服侍她的丫鬟就都要受她指使?”武贵人白了她一眼,对她的“愚蠢”很是满意,“照贞月的说法,先是她给四阿哥的奶娘碰头送东西的,可后来无意间逮到了雅晴的把柄,便要挟雅晴去做了。所以雅晴才会成了替罪羊。”
妍华皱起眉头,这个说法与她的猜测并无多大出入:“那……贞月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每次都给奶娘十两银子,也不知道究竟给过多少次,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武贵人被这个问题噎住,张了张嘴吧,半天找不到说辞。也对,宋常在当时不过是个小格格,每个月才几个月钱,且她并非出身富庶之家,按理不该会有那么多银子的。
可武贵人被妍华这一问闹得颇有些尴尬,她哪里肯承认是自个儿想问题不周全,压根没让人问问这件事呢?所以她兀自强词夺理道:“她……她好歹在王府里待了那么多年,总……总该有些积蓄吧。就算没多少继续,嫁妆也该有不少吧!”
积蓄?妍华想起泡衣服料子的藏红花水和麝香水,便觉着宋常在也积不了几个蓄,那两样东西可不便宜。但是她也没有再将这些疑问给说出来,只歉意地笑了下,给武贵人一个台阶下:“妹妹说得对,我这脑子竟是不好使了,竟是没想到这些。”
她本以为想从武贵人这里得知了消息后,便能将心里的疑惑给放下,可如今却是一点儿心也放不下。那银子不是凭空掉下来,定是有人给宋常在的,所以她背后还是有一个合谋!
可让她无奈的是,这里不是雍亲王府,她想召见魏长安,都不是易事……
十一月初,先帝的忌辰将至,胤禛国事繁忙,又挂心着西陲的战事,最后决定让弘历代其前往景陵祭祀。弘历此时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但胤禛说,先帝生前便十分喜爱弘历,此次代替他去祭祀,先帝泉下有知,定会十分欢喜。
先帝的忌辰是十一月十三日,弘历提前了几日启程,以便可以赶在忌辰那一日之前便能到达景陵做祭祀准备。
弘历从出生到这么大,从未只身远行过,饶是妍华觉着该放手让他成长,却还是免不了担心。临行前一夜,她求了旨去阿哥所看望弘历,母子二人说了个把时辰的话。无非都是妍华反复叮嘱他一路上要小心,到了景陵,要遵从祭祀官提醒的流程,不得失了礼数冲撞先帝……
弘历认真倾听,一一点头答应。待叮嘱完后,妍华才发觉她这一会儿话说得太多,竟是连喉咙都给说哑了。
正好太医院离阿哥所不远,弘历差人要了润喉之物过来后,亲自泡给他额娘喝。妍华深感欣慰,看到个子已然快赶上她的弘历,慨叹不已:“一眨眼你都长这么大了,待明年,额娘挑两个人,给你耍耍把式。”
明年弘历就十四岁了,若不是裕嫔提醒,她压根未曾想到要考虑这件事情。裕嫔因为弘昼,所以已经在挑宫女了,只等挑好了便赏给弘昼好耍把式。妍华一听,弘昼比弘历小两个月都要成人了,那弘历自然也不能憋着,所以才会这般与他说。
没想到,一向镇定的弘历在听到妍华的话后,当即便红了脸,说话都结巴了:“额……额娘!孩儿……还小,额娘……这是说什么呢……”
妍华难得看到他如此羞赧,只觉得好笑,但他即将去景陵祭祀,也不好老想着这件事情,所以妍华也没再多提。
弘历离京的那一日,阳光明媚,虽然已经入冬,但因为日头足,所以并不冷。妍华目送着弘历离开紫荆城,直到看不见人影儿了,才回景仁宫。
进宫后一直未露脸的魏长安,这一次也由胤禛亲自挑了与弘历随行,一路护送保卫其安全。妍华直到后,一直悬在心头的担忧才宽了宽。
弘历这一走,朝堂上下又是一阵议论。半成以上的人儿,都猜那块“正大光明”匾额后面,藏着四阿哥的名字,如若不然,皇上何故要让四阿哥代他去祭先帝呢?这个举动委实意味深长,众人一致觉得这是在让未来的皇帝向先帝致祭,以奏告先帝大清朝的百年大计已定,储位已有所属,此行正好还可祈求先帝在天之灵庇佑未来的皇帝!
若说对此传闻最为惊慌的是谁?莫过于齐妃与弘时母子!弘时如今身为长子,却被小他七岁、毛还没长全的弘历比了下去,他怎能甘心?
可是他不甘心又能如何?倘若真跟他八叔预料的那样,他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以后至多只能当个王爷。他急他悔,跟他八叔讨教的时候,廉亲王有也只是让他等,让他熬。他别无他法,只得每日都在阿哥所里对着院子里光秃秃的树杈发呆。他后悔啊,悔不当初,定是之前的事情让他皇阿玛看轻了他啊!
弘历走后第三日,胤禛刚召见过军机大臣,妍华这一日也正好过来了,在龙案旁给他整理折子。一个皇宫侍卫匆匆跑来养心殿,与苏培盛说了几句话,苏培盛的眸子蓦地瞪大,忙急急进去要奏报给皇帝:“皇上,十万火急的大事儿!”
胤禛停笔、抬头,见苏培盛偷偷瞟了妍华一眼,这才转头道:“婵婵去东暖阁里歇息会儿。”
妍华福了福身子,顺从地点了点头。
待人走后,苏培盛才赶忙向胤禛禀了话,胤禛拍着龙案站起了身子,一双鹰厉的眸子竟在微微发颤:“人呢?快传!”
☆、第四百五十六章 受袭
苏培盛刚要退下,又被胤禛叫住了。
胤禛往东暖阁的方向看了看,收回眸子的瞬间,出声道:“先莫要声张,人在哪里?朕过去就可。”
苏培盛顺着皇上的目光看了看东暖阁,熹妃在那里面待着呢,感情皇上是怕熹妃知道了会受惊。他轻轻“喳”了一声,领着皇帝往乾清宫去了,额头上还在不住地冒着冷汗:“皇上,回来的侍卫说,四阿哥离开他们的视线前,好像受伤了……”
胤禛轻轻地倒抽了一口气,鬓角的斑白随着他额头的青筋而蠕动着,他在极力克制着心中呼啸而出的愤怒。他八月份才立下的太子,还未公之于众,这么快便受到迫害了?西陲战事还未平复,如今又出这样的事情,外忧内患不绝,哼哼,很好,真的很好啊……他的牙齿越咬越紧,拳头也缓缓地握紧了。
妍华左等右等,待过了一会儿后,便有宫女进来跟她说,皇帝有要紧事,已经离开养心殿了,让熹妃娘娘先回去。
妍华默了默,想起方才苏培盛的神情,便觉着有些不安。方才好似是有个侍卫跑来与苏培盛道了些什么吧?苏培盛瞧了她两眼,显然是有所顾忌,所以胤禛才会将她支开。
她摇了摇头,觉着许是自个儿想多了,有可能是军中大事也不一定,她实在不该如此瞎担心。
然而还未等她离开养心殿,弘时便匆匆赶了过来,他一看到妍华便一脸关切地冲到她跟前,急急道:“四弟有事吗?没有受伤吧?”
妍华的心跳骤停,瞪了他半晌没发出声儿来。
芍药见状,忙急急问道:“三阿哥说四阿哥出事了?四阿哥不是去景陵了吗?”
弘时听她这么问,立马明白过来:“原来你们不知道啊。”他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失望,是因为没能从她们口中问出消息而升腾出的失望。
“弘历怎么了?不是有许多人跟着吗……”妍华憋得难受,方才一口气顿在那里,眼下呼吸不上来了才记起来吸一口气。
弘时看了她两眼,也不隐瞒:“方才不是有人回来了吗?好像四弟他们受袭了……”
他话还未说完,妍华便将他扒拉到旁边,急急往外走去:“皇上方才去哪里了?皇上往哪里去了?”
知道皇上行踪的太监和宫女都紧紧闭着嘴巴,将头埋得很低,仿佛这样便不用为难了。正好被柱子挡住的一个小宫女见状,忙默不作声地退了下去。
妍华着急地逮住一个人摇晃了几下:“皇上呢?皇上去哪里了?”见那个太监不答,她便又换了个人继续摇,“皇上呢?皇上呢?快告诉我皇上去哪里了!”
没人敢回答,她急得失了平日里的体面,在养心殿里转了一圈也没得到答案。这下她终于恼了,蓦地定住,冷着脸站在了龙案前,只见她抿着唇敛起了眸子里的慌乱,静静地将大殿里的人扫了一圈。
连同弘时在内的所有人儿,都感觉有冷风在往脖子里钻,皆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你们不用告诉我具体的地方,只消与我说皇上往哪个方向去了。”凌厉的眸子在众人身上扫了三圈后,她冷冷地出了声儿。
这时候,方才偷偷退下去的小宫女将良辰请了过来。胤禛进宫后,良辰便操劳前操劳后地安排着后宫里头的事情,只有她与木槿,进后宫的时候得了皇帝的特例,在皇上登基那一日便进了后宫,规矩什么的便在平日里抽空出来学。
而良辰还要安排潜邸里的丫鬟入宫一事,也要安排她们学规矩一事……总之她是接连累了四个多月,然后身子便受不住,忽而一病不起了。
她的病还未痊愈便又赶上皇太后薨逝,然后便又接着病了近两个月,所以她的病约莫到了八月初才好起来。但是因为先前病得太久伤了根基,所以从那之后她便将手头的事情彻底交给了永寿宫,安安心心地只在养心殿里伺候起来。
良辰已经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所以进来看到里面的气氛后,忙笑嘻嘻地行到妍华面前行了个礼:“娘娘这是怎么了?”
“你来了正好,你知道皇上往哪边去了吗?三阿哥说弘历受袭了,我想知道情况。”妍华见她来了,如得了个救星一般。
良辰为难地看了妍华一眼,正在犹豫要不要帮忙问,这时候站在门口的一个小太监出了声:“娘娘,皇上好像是……往乾清宫去了。”
他的一个好心,事后自是受了罚,以至于在养心殿伺候的人儿,今后再也不敢与别人多舌皇帝的行踪,不过这都是后话。
妍华听了这话,忙丢下良辰便要往乾清宫去。
“娘娘去不得,皇上在乾清宫定是有要事要处理,娘娘这个时候去可能会惹恼皇上……”良辰忙追上前去揽住了她,苦口婆心地劝说起来。
“不,我要去,我放心不下。良辰你放心,我有分寸。”她拂开良辰的手,行到门口是,对那个回了话的小太监道了声谢后,便急急往乾清宫去了……
“皇上,四阿哥受了伤后与魏侍卫一起不见的,当时驿站走水,所以……”
“为何会住驿站?”胤禛面色沉得凌人,半眯的眸子冷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那个侍卫。侍卫一路赶得急,连身上的衣服都未来得及换,臂上破损了好几处,隐隐沾着血迹,可见当时情况多危急。
有人袭击还不算,竟然还放火,这是要置弘历于死地啊!弘历年方十三,能与谁结下这么大的仇怨?若不是为了太子之位,想必也没人会对一个孩子赶尽杀绝!
弘历若是不幸殒命,便只剩下两个阿哥了——弘时与福惠,可福惠才三岁,他身后的人若是此时便开始动手,是不是太早了?难道是弘时?弘时,弘时……他的眸子蓦地一翕,难道是那个人?
“皇上,四阿哥说皇上尚且节俭,他更应遵从皇上的号召。”
胤禛曾下令让各宫将吃不完的粥饭层层赏赐,实在食不完,便晒干了喂鸟兽……弘时觉着此行许是为了考验他,他若是大摇大摆地住进各地官员的宅院中,总免不得要与他们周旋一番,搞不好还要被他皇阿玛误以为他小小年纪便学会结党营私了。
所以他从离京那一日起便决定了要住驿站,结果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皇上听了侍卫的解释后,长叹了一声。不枉他对弘历期盼这么高,实在是这个孩子太懂事太周全了,将大清交给弘历,他想他约莫是会放心的。若是交给弘时,他搞不好成日里都想着新花样儿地去玩耍。弘历比弘时小,尚且有沉得住气的性子,像熹妃啊。
“你们便一个活口也没抓到?弘历失踪了你们便去给朕找!找不到就不用回来见朕了!”这些人简直无用至极!他知道他的政权还未握稳当,可一个孩子去祭祖竟然都被迫害至斯,他焉能不怒?
“弘历受伤了?弘历不见了?”妍华到达乾清宫后,也未进去打扰,只立在外头静候。苏培盛还没来得及通报,妍华便从胤禛的怒气中听到了几个重要的字眼,只一个腿软便跌了下去。遇到孩子出事,她便冷静不下来。她倒是宁愿她自己遇事,也不愿听到孩子们受伤乃至失踪!
芍药一直扶着她,差点儿因此被她带倒。
苏培盛注意到外头有动静,也不敢再耽搁,只好硬着头皮走到皇帝身边,悄声耳语道:“皇上,熹妃娘娘来了,在外头候着呢。”
“她来做什么,让她回去。”他眼下没心思去安慰她,他要想法子找到弘历……
弘时离开养心殿后,便往承乾宫去了。见到齐妃的时候,他立马眉开眼笑:“额娘,四弟出事了!”
齐妃诧异,见他笑得这么开心,忙朝两边看了几眼,梳月忙遣退身边的人儿,只留了他们母子二人。
“真是胡闹!你在人前要注意着些你的身份!你四弟出什么事情了?他出事情你怎可笑得这么高兴,若是传到皇上耳里,又要骂你不顾念手足之情了。”
弘时无所谓地撇了下嘴,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这不是在额娘宫里头嘛,再说了,儿子这笑是随心而为,儿子心里头高兴,自然就笑了。听说四弟受袭了,好像是受伤了。”
“哦?”齐妃闻言,禁不住轻笑了两声,待看到弘时笑得那么开心,她又忍不住顿了顿,“待会儿走出去,你不可再笑,若是被旁人看到,定要挑事儿了。”
“看额娘的样子,应该也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吧?那我去找八叔问问情况,也不知四弟眼下情况如何了,真是急得我抓心挠肝。”
“嗯,也好,不过问完了还是要早点儿回来。你几个皇叔,如今就只有八叔和十三叔位高权重,你与你八叔亲厚些也好。还有你十三叔,若是能与他熟稔些更好,他可比你八叔更得你皇阿玛的倚重,你也抓着些机会。”
“儿子知道。”弘时说罢就想出宫去找八王爷,走出两步又忍不住回头提醒道,“熹妃跑去问皇阿玛这件事情了,额娘得空了可从熹妃那里打探一下,儿子明儿早上再来给额娘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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