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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熹妃传-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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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她进了府,他倒是真的于细微处改变了不少。
  妍华神色正常地笑了笑,看了一下臂上的那只手后,打趣道:“爷这是舍不得我走吗?”
  没想到,他极为顺口地应了一声:“嗯。”
  他的神情还是那样淡淡的,这声音应地小声,几乎只有她听到了,是以她愣了一下后脸上旋即浮起淡淡的红晕来。她极为喜欢他撒娇,虽然他极少极少撒娇,可是她会说他难得撒娇的时候,那模样极其动人吗?
  就像眼下,他的神情虽然还是清清淡淡的,可方才那语气里的亲昵却是摄得她心跳漏了一拍。
  她鬼使神差地凑近了些,然后在他诧异之际,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亲完之后,她还莫名其妙地看了阿梨一眼,待捕捉到阿梨眼里的慌乱后,她只觉得心情大好。
  她事后想起当时的行为,只觉着颇为稚气。只是当时身在其中,只按着心里的想法行事了,事后想想,委实有点儿丢人。
  妍华走后,灵犀将丫鬟都遣了下去:“爷,奴婢……有话要禀。”
  胤禛挑起眉头看了看她,沉吟道:“奶娘之事,找出可疑的人儿了?”
  良辰在他身边伺候了那么多年,他自是早就把良辰的性子摸了个清清楚楚。方才良辰看向妍华时,神色有些复杂,想是因为她有事想对妍华隐瞒。眼下她如此神秘,便印证了胤禛的猜想。
  良辰迟疑了下,嗫嚅道:“那个奶娘听了两个丫头的声音后,觉着像是给她东西的人……一个是锦绣轩的贞月,还有一个……是侧福晋院子里的雅晴……”
  胤禛默了默,疑惑道:“雅晴?哪个侧福晋院里头的?”
  “是绿萼苑里的丫鬟,去年才入府的。”良辰叹了叹,此事若是在妍华面前说出来,委实不妥。她担心妍华知道了之后,会与这两个院子里的人为难,她不想无心说出来的实情反而变成挑拨之言。
  胤禛的脸色缓缓冷了下去,沉寂良久后,才淡淡地睨了她一眼:“魏长安怎么说?”
  “他说……绿萼苑里的雅晴,似乎更可疑一些。”她犹豫了下,还是如实禀报。无论哪个人有问题,都肯定是受了她们主子的支使,而绿萼苑,似乎更有动机。只不过,这些都是她们的猜测,奶娘指认的这两个人是否真的有问题,良辰并不能确定。
  胤禛没有说话,只是细起了眸子望向前头的虚空,一根指头无意识地在桌上不住地敲着。良辰知道他有些不耐烦了,至于是不是为了这件事情,她就不得而知了……
  眼下正值春暖花开之际,妍华一路上回去经过花园,看到园子里的百花争相抬头,好不热闹。她忍不住慢下了步子细细观赏了一会儿,灵犀想要摘一些回去,被妍华阻了。
  “看看就好,摘了倒是可惜。”
  “格格,奴婢觉着就是静莲居的人儿做的。”虽然良辰说了查不出来,可灵犀还是一口咬定了静莲居。她觉着看到奶娘就跑远的那个小丫鬟就是有问题——虽然给奶娘否了。
  “她害我的硕硕做什么?难道是看我不顺眼?”妍华也没否掉她的猜测,只轻悠悠地驳了一声。
  灵犀张了张嘴,说不出个所以然。
  主仆二人一路无言,待回到万福阁后,才发觉里面多了几个人。
  
  ☆、第三百八十七章 来客
  
  “侧福晋来了~宋姐姐也来了,真是稀客。”妍华进门后便看到李氏和宋氏都在里面,便规规矩矩地向李氏福了身子,又朝宋氏颔了个首。
  灵犀也跟着行了礼,脸上却有些老大不乐意。她最厌烦府上的侧福晋跑万福阁里来了,明明是来了她们格格家的地盘儿,可她们格格还得向她们行礼!她巴不得四爷早点儿将她们格格晋为侧福晋,以后与两位侧福晋平起平坐,也不用再低人一等。
  李氏平淡地睨了妍华一眼,缓缓点了下头示意,算是回应了她。
  妍华奇怪地看了这两个人一眼,李琴语素来不喜宋婉儿,即便二人如今都已经受了冷落,李琴语对宋婉儿还是没有同病相怜的感觉。她过来的时候看到宋婉儿也在,本想当即便一走了之的,可想起她的弘昀,她便忍住了。
  芊萱才被封了郡君,以皇帝的意思,很快就要给芊萱指婚了。李琴语一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芊萱了,心里便很是难受。弘时如今还在祥和殿里养着,她若不是表现得好一些,说不定日后连弘昀都要与她疏远了。她时刻都想着将弘昀接回绿萼苑住,是以她每日都让人去打扫弘昀的屋子。
  妍华看了眼李琴语与宋婉儿,二人不会无缘无故来此,只是二人谁也不先开口,她也懒得去猜。
  小弘历咿咿呀呀地闹着要妍华抱,奶娘抱着他向李氏与宋婉儿行了礼后,便依着妍华的眼色将孩子递给了她。妍华淡淡地瞥了一眼李氏的神情,见她盯着小弘历的眸子里没有半丝嫉恨,甚至带了丝羡慕时,不禁微愣了下。
  “小阿哥长得真好,日后定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宋氏缓缓开了口,语中虽然满是夸赞之意,可妍华却并未从她那抑扬顿挫的语调中听出半分真情。
  是以,她也只是回应了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宋氏的所作所为她本也不挂在心上,只是如今宋氏主动送上门来,她便本能地对宋氏起了厌恶,连带着将宋氏做过的恶心事情一并在心头过了一遍。此人,毒蝎心肠,她只准备远而远之。
  “妹妹好福气。”李琴语斜睨了宋婉儿一眼后,定定地看了小弘历一会儿,忍不住感慨了一声。孩子模样俊,还能自个儿养着,每日都能见到面,可不是好福气吗?
  妍华淡淡地笑了一下:“硕硕能健健康康长大,便是奴婢的福气了。”
  她本是随口说了这句话,坐在对面的两个人却俱是微微顿了顿身子。李氏面上的浅笑僵滞了下,旋即便缓缓垂下眸子继续浅笑。宋氏却是若有若无地斜睨了身边的贞月一眼,贞月瞥到她的举动后,讪讪地低下了头。
  妍华并不知道良辰查出来两个可疑之人,是以她并不理解这两个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也无心去猜这两个人的心思,只潜心逗了会儿硕硕,听到他肆无忌惮地咯咯直笑,心里的阴霾便一扫而光。
  眼见李氏与宋氏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抬头看了下天色,便让灵犀做午膳时多做两份。她本是客套一下,想着这俩人总该拒绝她的好意才是,没成想她等了半晌,却听李氏说了一句“妹妹客气了”,然后便没了下文。
  再抬眼看向宋氏时,她也风情万种地笑着:“妹妹盛情难却,我也叨扰了。”
  妍华听了这话,颇有些像吐血的冲动。她哪里盛情难却了,这两尊佛倒是送不走了不成?
  她气闷地低了头继续与弘历玩儿,待小弘历开始呜呜吵闹时,妍华便借故离开了堂屋。
  芍药得了妍华的眼色,跟着走了进去。妍华将孩子交给苏樱后,将芍药叫到了一边:“她们何时过来的?过来做什么?”
  芍药木着脸想了下:“宋格格先到的,格格回来时,宋格格已经喝了两盏茶了,也没说过来有何事,只是说很久没来探望格格了,今日过来看看。侧福晋比宋格格晚到了一盏茶的工夫,来了只是问了一声格格在哪里,也没说旁的话。”
  妍华扯了扯嘴角,有些无言。这两个人,平白无故来她这里赖着做什么?
  这时候,灵犀鬼机灵地转着眸子走了进来:“格格,昨儿绿萼苑与锦绣轩好像都有人被良辰叫去过。”
  妍华听她这么一说,立马便明白了:“她们屋里头都有人被良辰叫去辨声音了?她们来这里,难道是跟奶娘的事情有关?”
  灵犀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妍华也不急着出去,故意磨蹭了一会儿,待弘历吃完*又打起了瞌睡后,她才慢悠悠地走了出去。不出所料,两个人都还在,只是谁也不肯先开口。
  妍华也没心思与她们打哑谜,她们不说,她便也不着急去猜。
  快用膳时,终究是宋氏忍不住先开了口:“昨儿良辰将贞月叫去了。”
  她将话说出口时,本在把玩鼻烟壶的李琴语顿了下手上的动作。然后她便似笑非笑地睨了宋氏一眼,眸子里的清寒有点儿渗人。
  良辰并没有病急乱投医,她向来细致,待魏长安审过奶娘方氏后,她便梳理了下思绪,而后有针对性地找了几个人过去说话。
  李氏之前就听闻了万福阁的事情,所以当良辰将她屋里头的雅晴叫走时,她心里是敲起了小鼓的。
  她今日来,不过是想看看妍华母子是否安然无恙,顺便再拐弯抹角地跟她说一声,这件事不是她所为。只不过她没料到,宋氏比她先到一步。
  这几年收敛了脾性后,她也反省了许多。胤禛曾经痛心地说她变了,她起初还不肯承认,如今回想一下曾经做过的事情,她着实有些后悔。她还记得妍华怀着身孕时,她们曾一起去岫云寺祈福,那时耿氏便提醒过她,业障累积多了,会报应在孩子身上。她当时一心想害妍华小产,若不是耿氏那句话浇熄了她心头的怒火,她的业障又该多了一笔。
  这几年她修身养性,性子已是大变,起码曾经不管到哪里都锋芒毕露的她,如今已是学会了与人为善。
  正是因为要与人为善,所以来了这里看到宋氏时,她没有咄咄逼人与宋氏为难,只是与她一块儿安静地等着妍华回来。
  眼下听到宋氏先开了口,她心里只突然“咯噔”了一下,莫名有些不安。
  妍华听宋氏开口说话了,便抬眼看了过去。宋氏开了口后,借余光看了看李氏的反应。待看到李氏微微蹙起的眉头时,她弯起嘴角继续道:“妹妹交给良辰的那个奶娘,似乎识得谁的声音?”
  她说着便似笑非笑地往李氏那里看了一眼,教人不由得怀疑她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妍华为她话里的意思愣怔了下,宋氏是在提醒她,绿萼苑的那一位主子才是背后指使之人吗?妍华循着宋氏的目光看了一眼李氏,见她轻轻抿着唇,面色发沉,便又收回了目光。
  这两个人,都伤过她。饶是她好了伤疤忘了疼,却还是本能地对她们设了提防。
  李氏的眼神渐渐变得凌厉,她不悦地斜睨了宋氏一眼:“宋婉儿,你这话是何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再落魄,也总归比同样受了冷落的宋氏来得强。她起码还有弘时傍身,虽然弘时如今不在她院子里养着,可她终究是弘时的亲额娘!
  宋氏见她动了气,忙毫无诚意地致了歉:“侧福晋莫要误会,奴婢别无他意,只是跟妹妹说说话。”
  李氏捏了捏手里的鼻烟壶,盯着宋氏看了好一会儿才将心里的怒气压制下去。她本无耐心在此久候,若不是担心宋氏趁她离开后陷害于她,她定是要下午再来找妍华的。
  可宋氏竟是如此耐不住性子,当着她的面便如此嫁祸!
  “清者自清,我不过是想过来看看妹妹与弘历,既然你们安然无恙,那我便也放心了。时辰不早了,我有些头疼,这便先回去了。”李琴语只觉得心里的那股怒气横冲直撞,搅得她没了冷静。她是有多悲哀,眼巴巴地跑来讨好一个格格,还在人前如此受辱!换做以前,她定是上前甩了宋氏好几个耳光了!
  宋氏见她要走,嘴角的笑容不自觉地便放大了些。
  李琴语不愿再在此讨嫌,冷着脸便走了出去。梳月却是停在了原地,待看到宋氏嘴角扩散的笑容时,她忍了忍,终究是没忍住,火速上前便甩了宋氏一耳光。
  这一耳光打得突然,惊得宋氏与心不在焉地站在她身旁的贞月都有些懵了。
  待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时,宋氏才回过神来。她的眼神蓦地狠毒,站起身来便要回掴梳月一耳光,却是被梳月抬手挡掉了。
  “你算什么东西!别以为你做的那些好事没人知晓!侧福晋终归是侧福晋,是你的主子!”梳月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噼里啪啦地骂了一通。她本不是这么凌厉的性子,却终是看不惯自己的主子如此受欺凌。
  “够了没有?想吵想打,且莫在此!”妍华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目露不悦。
  梳月的那番话虽是说给宋氏听的,妍华听了却也有些不舒服。
  “梳月!”已然跨出门的李琴语听到屋子里的响动后,顿了顿身子,出声叫唤了一下。
  
  ☆、第三百八十八章 香囊
  
  梳月朝着妍华福了下身子,速速退了出去。
  宋氏咬牙切齿地瞪了她的背影一眼,回头看到贞月还在那里发愣,便不悦地连瞪了贞月好几眼。她最满意的还是惜云,心够狠,胆子够大,若不是惜云当初生了勾引胤禛的心思,她也不会送她归西。
  她被冷落了几年,已是受尽了苦楚,可身边的这个贞月却是越发胆小怕事了!
  “姐姐若是无事,便回去吧。”既然李氏走了,妍华便也不再对宋氏客气了。看来当初的要挟还是颇为管用的,最起码宋氏这几年并未再为难她们万福阁。
  宋氏见妍华如此不客气地撵她走,面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她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后,很快又调整好了面上的神情:“妹妹,我不过是想过来提个醒儿罢了,至于好歹妹妹自会分辨。我听说绿萼苑的雅晴时常三更半夜地跑出去呢,至于她偷跑出去都做了些什么,我便无从得知了。只不过良辰将雅晴叫去问过话后,侧福晋便将雅晴骂了一顿呢。”
  她的话点到为止,听在众人耳中,却是当即便了悟了什么。
  她说罢,看到妍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满意地携了贞月离开。
  待她们主仆二人走远后,灵犀才冲着门口啐了一声:“呸!狗咬狗!”回过头来,见妍华还在沉思,便疑惑道,“格格不是真信了锦绣轩的那一位吧?她做过什么好事格格不是都清楚吗?断不得轻信了她们。”
  妍华收起思绪,微微摇了下头:“我不过是在想,为何只有她们二人过来。她们的话只信一半便可,我自是不会全信。灵犀,你去探探良辰的口风,是不是锦绣轩与绿萼苑最为可疑?”
  她说罢便嗤笑了一声,这两个人也不傻,不去找良辰反而来找她,毕竟她这个受害者说话最为管用。
  要让她们失望的是,她谁也不信。
  这件事情断断续续拖到四月初,那一日天气阴沉沉的,闷得人心里发燥。妍华从书房出来后,抬头看了看,便加快了步子往回去了。
  今天胤禛有事,还未下朝回来,她在书房里候着时,顺手铺了张纸准备再写一张小札,却在纸下发现了一个香囊。香囊小乔精致,透着女子身上的香气,她拿起来嗅了嗅,只觉着有些熟悉。抬眼看到阿梨慌慌张张地走进去时,她敛起眸子将香囊放了回去。
  她约莫知道这个香囊是谁的了,至于为何会在这里,她有些不想知道。
  所以她也不愿意再等下去,待阿梨向她行过礼后,她便神情淡淡地走了出去。走出去几步时,回头一看,她果然就看到阿梨将那个香囊捏在了手中。
  她轻叹了一声,掩去心头的不爽,加快了步伐。
  以免下雨,她与芍药绕道从绿萼苑福晋的长廊里去了。途径绿萼苑的时候,她听到里面传出了几声噼里啪啦的响动,是东西被摔碎的声音,持续了好一阵子才渐渐止住。
  她疑惑地看了芍药两眼,芍药那张木然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困惑,摇头表示不知:“格格,可是要进去看看?”
  妍华摇了摇头,抬脚往万福阁去了。
  她们前脚刚进屋,外面便开始起风了。妍华看到外面的天色,惶惶有些不安。眼前又浮现起阿梨找到香囊后的那一颦一笑,她无端有些烦躁起来。
  灵犀不在,屋里头的丫鬟说她去了雍华殿,说是良辰有事找她。
  妍华也没心思多想,走进去展开一张纸便开始作画。以前她一提笔想作画,脑子里便不自觉地想起那个背影,如今却已然戒掉了那个毛病。她想了半天不知道该画些什么,脑子里又浮现起那个香囊,便顺手将香囊的模样画了下来。
  画完后,她越瞧越觉着无趣,便搁了笔去逗四硕儿。
  胤禛下午回来的时候,魏长安早已候在了书房外:“爷,指使奶娘的人,查出来了。”
  胤禛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走进去坐在了书桌前。他抬手揉了揉额角,长长地叹了一声:“让人去趟绿萼苑,把芊萱叫过来。别的事情,过会儿再说。”
  魏长安偷偷抬眼瞄了一下,冲着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忙讪讪退下往绿萼苑去了。他也不知道胤禛在宫里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看他沉着个脸,便知道定是遇到让她忧心的事情了,所以也不敢多话,只安静地立到了一边。
  芊萱年已十八,早已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若不是皇帝一直未曾给她挑好对象,也不会拖至今天。李琴语的性子秉直、骄纵,芊萱却是与她相反,跟胤禛一样是个沉闷性子,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女子的性子如此,委实不大好。
  芊萱很快便随着丫鬟过来了:“萱儿给阿玛请安。”
  胤禛正手托额角闭目养神,待听到这个娇柔的声音时,睫毛一颤,缓缓睁了开来。
  芊萱的性子虽是像他,可模样却生得与李琴语很像,尤其是那双噙着梨花的泪目,无论喜怒哀乐都极为动人。他还记得李琴语刚进府时,总是掐着腰故意与他为难,瞪着眼娇嗔的模样尤为生动。
  只是,他从未见过芊萱生气,柔滴滴的模样倒是失了这双眸子该有的灵泛。可是她的柔滴滴却与年静怡不同,年静怡是弱风扶柳,芊萱却是外柔内刚。
  芊萱有心事素来都憋在心中,若不是胤禛有一次去绿萼苑无意间看到芊萱在写字,又无意中看到她写了些什么内容,他也断不会知道,他唯一存活至今的女儿竟是藏了那么多心思。
  她在纸上说她痛苦,总是做噩梦,却无人诉说。她说府里有太多的黑暗,她不想被吞噬。可是胤禛开口问她时,她却一如既往地沉默起来。
  胤禛自己便是那样的性子,可他却不喜身边的人也是这种性子。他喜欢将人看透。
  是以,妍华进府后,他会想起让她每日写小札给他那样的法子。他不希望自己的府上再多一个芊萱,他了解不透这个女儿的心思,便希冀能了解透后院女人们的心思。
  “你的婚事,今年就会定下来。”
  芊萱神色无异,只垂眸淡淡地言道:“全凭皇爷爷与阿玛做主。”
  胤禛暗叹了一声:“你自己便全无要求?你喜文人还是武人?”
  “只要是皇爷爷指定之人,都可。”她眨了下眸子,神色依旧很平静。
  胤禛噎了噎,这个女儿平日里都养在深闺,极少出绿萼苑。这几年她又不曾踏足绿萼苑,是以除了每次大年夜的团聚,他平日里几乎碰不到她。他叹了一声,也怪他这个阿玛疏忽了,从小便不曾与芊萱亲厚过,也难怪她会如此疏离。
  “萱儿知道此事不得由阿玛做主,阿玛不必为难的。”她又极为懂事地言了一句,却听得胤禛眉头颦蹙。
  “芊萱,这婚虽是由你皇爷爷指,可这人,却是可以由我来挑选的。”他有些不悦,盯着眼前已经出落得如花似玉的女儿看了良久才淡淡地出了声。他有他的宏图需要实现,却不屑于牺牲芊萱。
  芊萱的眸子动了动,微微咬住了下唇,似在隐忍着什么。
  胤禛等了良久,才等到芊萱主动抬了头。她的眼里透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坚定,让他看不明白。她的嘴巴哆嗦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后,似是下定了决心:“阿玛,萱儿只盼所嫁之人,莫要有太多妻妾。若是只有萱儿一个,那最好。他若能真心待萱儿,萱儿此生也不会负他。”
  芊萱语出惊人,胤禛不由得为她的话晃了会儿神。
  “你皇爷爷已经封了你为郡君,再过段时候,我会想法子将你的封号再提一提。”胤禛默了默,还是浅浅出了声。
  芊萱愣了下,她不过是想着迟早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便索性将心里的想法说一说。她本是候着胤禛的批评的,没成想他却给了如是才承诺。她知道,若是被封了郡主,日后她的夫君便是额驸。她若是不点头,额驸便不得三妻四妾。
  她只觉得心里一暖,鼻子缓缓泛起酸意。
  “你也这般大了,日后嫁了人莫要再如此沉默寡言。以后与你举案齐眉之人,不得猜透你心中所想,便无法与你长久下去。你皇爷爷已经有了中意人选,等下个月他来京,我会安排你与他先见上一面。到时你若是不满,可直接与我讲,只要你皇爷爷还未下旨,我便能想出周全的法子换人……”
  从小到大,胤禛从未与她一次说过这么多话,听到他语重心长地劝诫着自己,芊萱的眼里禁不住泛起层层浪潮。她忍住心里的涌动,将眼里的泪水压了下去:“萱儿多谢阿玛关心。”
  胤禛的嘴巴动了动,突然无话可说了。明明是父女,她却总是如此疏离,真的好吗?
  退下之前,芊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额娘以前做过错事,但她这两年也改了许多。萱儿别无他求,只望阿玛能原谅额娘,毕竟……额娘一心都系在阿玛身上。”
  待看不到芊萱的身影时,胤禛还在感叹连连,他抬手掀开左手边的那两张纸,伸手摸了过去。
  他摸了一手空,瞥眸看去时,空空如也。他不禁皱起眉头,抬头向旁边的丫鬟问了一声:“桌上的香囊呢?”
  
  ☆、第三百八十九章 这画
  
  那个丫鬟疑惑地瞥了一眼,忙小声道:“爷,是阿梨姑娘拿去了。她说那个香囊是她的。”
  她昨儿看着胤禛捏着那个香囊进的书房,只知道胤禛细细地将那个香囊看了一会儿后,便随手放在了桌上,她也不敢乱猜,便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待上午看到妍华细细看了那个香囊一会儿,她才想起那个香囊是胤禛拿进来的。
  阿梨小心翼翼地捏着香囊要走时,她是出声阻过的。爷桌子上的东西,她们这样的丫鬟怎可乱动?
  可阿梨却浅浅一笑:“这是我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定是爷捡到了。这本就是女儿家的玩意儿,怎会是爷的呢?”
  她想起阿梨与胤禛之间若有若无的暧昧,嘴巴张了半晌,终究没再多管。
  眼下看到胤禛的反应,她才觉着事情不那么简单。
  “去把阿梨叫来。”他拿起妍华的小札看起来,嘴里却不耽搁地吩咐了一声。
  那个丫鬟闻言,立马应声退下去寻人了。
  “爷~”魏长安在旁边候了很久,见胤禛见完芊萱又要见阿梨,却迟迟不问他奶娘背后指使的那个人,便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下。
  胤禛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垂下眸子看向了小札,嘴里云淡风轻道:“说吧,是谁?”
  “爷,是绿萼苑的雅晴。”他简练地说出了结果,只不过,对于这个结果他虽然意外却又觉得合情合理。锦绣轩的贞月本也摆脱不了嫌疑,只不过雅晴却更为可疑,因为有人见到过她夜半在万福阁周边徘徊。奶娘方氏听过雅晴的声音后,也越发肯定就是此人。
  最主要的是,雅晴未喊过半句冤枉。
  胤禛听罢微微细起了眸子,他想起方才芊萱临走时说过的话,芊萱说李琴语一心都系在他身上。系在他身上,便容不得旁人了吗?更罔顾他孩子的性命?
  他不知道芊萱那句话说得巧合,还是意有所指,但是魏长安将话一禀,他便觉得愤怒油然而生。
  他猛地站起了身子,抬脚往外走去:“去绿萼苑!”
  绿萼苑不远,他没多大会儿便到了绿萼苑。此时,弘时得了福晋的允许,正好回来看望李琴语。李琴语心里高兴,让人做了许多弘时小时候喜欢吃的东西,摆了满满一桌子。她上午还在因为雅晴被魏长安带走的事情而发火,眼下已然全都跑到了九霄云外。
  不过她没有料到胤禛会来,毕竟他有好几年不曾再踏足这个院子了。
  胤禛走进去的时候,芊萱也在屋子里,她正噙着浅笑在看弘时吃东西。胤禛没有让人通传,只是想看看李琴语背着他在做些什么。
  待看到弘时包得满嘴都是糕点时,他蓦地便放冷了脸:“你功课都做好了吗?”
  弘时被身后这个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惊了下,嘴里的糕点来不及吞下,立马便被噎住了,只憋得满脸通红。
  李琴语也来不及向一阵行礼,立马倒了水给弘时喝,另一只手还一直顺着他的脊背。
  “阿玛!阿玛吓到孩儿了!”待弘时终于缓过来后,李琴语连忙拉着他向胤禛行了礼。弘时跪下去后却不管不顾地抬头瞪了胤禛一眼,语里满是怨怼。
  胤禛冷哼了一声,看着他旁边的李琴语,缓缓开了口:“以后不得我允许,你不得与弘时见面。”
  他说罢便背着手转身出了屋子,一刻也不想多待似的,连步子都加快了些。他离开后,有两个侍卫立马点头哈腰得请弘时离开绿萼苑。弘时撇了下嘴,做出一副要哭的模样瞧向了李琴语,眼里自是求救之神色:“额娘,是不是孩儿……又说错话惹阿玛生气了?”
  李琴语还未从胤禛的话中回过神来,她的身子颤了好一会儿,待被弘时的这句话惊醒时,她忙站起身追了出去:“爷!为何!爷!妾身并未做错什么事情呀!爷不能如此待妾身,爷……”
  魏长安带人拦住了李琴语,垂着眸子道:“侧福晋,爷方才说,侧福晋日后无事也不用出绿萼苑了。早上请安一事,也可免去……”
  “为什么……”李琴语被雷劈中一般,石化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后,她突然惊醒一般,瞪着杏眼狠厉道:“是不是因为雅晴一事?为何问都不问我一声便认定是我指使的!为何不给我伸冤的机会!爷,我是冤枉的呀……”
  魏长安因为她的这番话晃了晃身子,侧福晋的脾性他了解。若事情当真是她做的,她绝不会如此绝望地在下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迟疑地皱起了眉头,难道他抓错了人?
  可是贞月一直都说不知情,而雅晴又全都默认了下来……哎,走出绿萼苑后,魏长安禁不住头疼地拍了拍额角。看来,事情不像他想得那么简单。
  胤禛并未回书房,而是径直往万福阁去了。
  当时妍华正在陪着她的四硕儿练走路,这小子也不知怎得,自从那一日学会了跑一小截路后,便再也没了长进,每次走个一丈路程便腿软了要跌坐在地。她自是不厌其烦地教了一遍又一遍,只是四硕儿好像成心与她作对,每次走了一丈远,便坐到地上开始咯咯傻笑。
  “你知不知男子汉大丈夫?你走出一丈远便懈怠了不是?就你这模样还想长成大丈夫,啧啧,我看着实不大可能。”她终于泄了气,蹲在四硕儿面前跟他嘀咕起来。只是孩子尚小,哪里听得懂她的话,只是对着她咯咯直笑,见她把脸凑近,便伸出胖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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