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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蛇蝎毒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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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巧听着有些心疼,立即就答应了,到了晚上,她抱着枕头就跑到小偏院子里,因为是初春,夜晚风凉,她一进了院子,就有种凉飕飕的感觉,季莨萋到底也是个寄养的身份摆着,所以她有间单独的院子,而这间院子,以前就是她和程妈妈两个人住,虽然破旧,却也算够大。
可是自从程妈妈死了,这所谓的大,就变成了空荡荡的寒气,半夜走进来,更觉得全身毛孔都要竖起来了,周围都是阴森森的。
小巧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季莨萋童稚的声音,“是巧姐吗?”声音怯怯的,还有些发抖。
小巧登时心就柔了,答应一声,“是我。”
接着,就是趿鞋子的声音,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屋里点着微弱的烛光,空气却是冷的。小巧看到门里的小人儿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忍不住露了笑脸,温和的道,“太这么凉,怎么不披件衣服,快进去。”
强盗杀来了
季莨萋点点头,与小巧一同进了屋,爬上床,依靠在小巧身上,缩成一团。
小巧很喜欢这种被依靠的感觉,以前她和妹妹也是这样睡一个被窝,若是妹妹还没死,也是有季莨萋这么大了。
“巧姐,你这几天可不可以都来陪我?”闷在被子里,季莨萋糯糯的问,声音有些娇怯的不安。
小巧摸摸她的头,将她拦在怀里,轻拍她的背部,“当然可以,我会一直陪着你。”
季莨萋眼眸一闪,低低的“嗯”了一声,得到了首肯,随即将脑袋又埋进被窝,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小巧看着她的睡颜,温柔的勾了勾唇,也闭上眼睛。
破旧的窗户,冷风灌进来,吹熄了桌上的半截蜡烛,小巧将被子拉上来,将自己和季莨萋好好包裹住,才重新入了眠。
可临到下半夜,外面突然响起嘈杂的尖叫声,小巧被惊醒,刚想起身去看,发现身边的季莨萋已经睁了眼睛,漆黑的眼珠子清澈明亮,却带着一丝黯晦,小巧以为她在害怕,拍拍她的肩膀,轻哄道,“别害怕,我去看看。”
季莨萋却一把揪住她的衣襟,摇摇头,“别去。”
小巧愣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喊,“强盗啊,杀人了……”
小巧脸色一变,急忙跳起来穿衣服,却发现身边的季莨萋早已穿戴整齐,这孩子,什么时候穿的衣服?她睡的时候,不是只穿了亵衣。
漆黑的房间里,小巧只看到季莨萋双目灼灼的看着她,外面尖叫声,痛苦声,不绝于耳,而对面的小女孩,却满脸冷静,那双幽深的瞳眸里,似乎还带着一丝冰寒,她被那一闪而过的冰冷惊倒了,往后一跌,掉到了地上。
床上的季莨萋淡淡的看着她,提醒道,“不想死,最好别发出任何声音。”
小巧立刻捂住嘴,满脸惊恐的看着她,整个身子都在发震。季莨萋现在也不太平静,她虽然早已做好了准备,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前天她去衙门,那个守在门口,脸上有疤痕的衙差她认得,两年后,他的画像会出现在衙门立设的悬赏栏上,那个衙差根本不是官府中人,他是一伙叫做“黑煞”的强盗团伙中的副头目,一直潜伏在衙门里,是为了方便行事和光明正大的打探消息,这两年,临近的不少城镇,大户人家都遭了劫,有的还好是丢了财,有的府里却是死了人,弄得人人提心吊胆,惶惶不安。
可那到底也是其他城镇的事,汝城内,可还是没发生过一宗,按照记忆,这伙强盗,今年则好了地方,下半年才会动手,先抢汝城北边的周家,然后为了转移视线,他们会一路不停的赶到临城项城,抢了项城一户普通的大户人家,等到汝城的官兵都以为强盗去了项城时,那些强盗却是早有图谋,一记回马枪杀了回来,这次的对象就是他们早已谋算好的汝城首富刘家,刘家在汝城素来低调,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刘家的财产总和,早就被这群黑心的强盗盘算仔细了,他们接连作案,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最后的目标,就是刘家,而这时,汝城的官兵根本还没反应过来,等第二天被发现时,刘家已经被掏空了,连带的刘老爷夜学归来的两个儿子,和三个姨娘,也全都丧了命,刘老爷也是好不容易才幸存下来。
也是因为这件大买卖,那个潜伏在汝城衙门的疤痕男才暴露了,随即刘家的人把强盗的画像描出来,贴得整个汝城到处都是,季莨萋也是那个时候看到的。
虽然知道这群盗贼无恶不作,但听着外面凄厉的惨叫声,季莨萋还是隐隐有些不安,她特地透露了秦家的富庶,为的的确是引来强盗,但是她以为这伙强盗会像以前一样,先抢别的地方,再回杀过来,这是他们一般的作案套路,虽然比较麻烦,可是风险系数却小很多,而这样,她也能及早防备,事前安排,可这群人这回怎么突然大胆了,竟然就这么直接动了手,难道就不怕失手露脸吗?若是被发现了,那可是后患无穷的事,毕竟秦家虽说在汝城只是个小商家,但是在京都也有本家可以投靠的。
幸亏她及早把小巧带过来了,否则这会儿……
叹了口气,清淡的呼吸融入漆黑的空气中,小巧浑身僵硬,很想去抱住季莨萋,可透着窗外的朦胧光线,看到她脸上冰凉清寒的表情,伸出去的手,立刻缩了回来。
季莨萋此刻稚嫩的童颜微微侧着,目光焦灼的看着绢窗外面,她面色如沉,明明看起来还是个孩子,整个人所透出的沉稳气势,却像是个看透世情的庄严老人。
小巧有一瞬间失神,眼前这人,仿佛根本不是她所认识的季莨萋,那个倔强又可怜的孩子,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她感到背脊仿佛贴着一块寒冰,冰气源源不断的透过她的衣襟,渗进皮肤,再钻入骨髓,最后四肢百骸都透着阴森森的严寒,犹如大冬天的陷入了幽冷的古井,呼吸似乎都在冒着冰凉。
她们所在的院子在整个秦府后院最偏远的地方,四周有因为没有人打扫而显得杂乱无章,乱草丛丛,加上房间里没有点蜡,算是半点火光没露,寻常人根本不会发现这里有人。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外面渐渐寂静下来,季莨萋抿紧唇瓣,脸色依旧不敢有半点松懈,虽说狼是她引来的,但是这些狼可是不认主的,若是被他们发现了,自己和小巧必然逃不过一个死字。
房间里的空气诡异又阴冷,窗外轻风吹来,钻过破败的窗户,浅浅血腥钻入鼻息,小巧恶心的捂住嘴,差点吐出出来,一双眼睛满是震惊,心头阵阵鼓动。
“是不是该出去了?”她下意识的询问身边的小孩,明明她才是个大人,可却不自觉的将身边的年仅十二岁的季莨萋当成了依靠。
汝城秦家……完了!
季莨萋沉了沉眸,幽深的眸子明亮得犹如天上繁星,她没有说话,只是耳窝动了动,静静听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又过了一刻钟,她听到前院召集下人的敲锣声响起,这才吐了口气,整个心算是放下了。
“现在可以出去了。”她跳下床,利落的身子快速窜到门后面,往外面悄悄看了一眼,确定真的没人了,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小巧急忙跟上。
走到后院的时候,看到一地的血,地上还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护院的尸体,小巧吓得当即尖叫一声,季莨萋虽然没叫出来,可表情也有些青白,她没料到这群盗贼下手真这么狠,这些护院的死相绝对称不上安宁,有的身体被砍成了几块,有的整个脑袋都掉了出来,下落利落,见血封侯,那些强盗果然是做这行买卖的,手段一点不含糊。
“我们走吧,天啊……我快吐了。”小巧吓得花容失色,半个身子都软了,只能勉强撑着双膝,才不至于吓得跌倒。这满地的尸体,犹如地狱修罗殿,小巧只觉多呆一分,她都有种呕然欲下,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
季莨萋却只是看了她一眼,蹲在地上,沾了一手的鲜血,直接抹在半边脸上。
小巧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这是干什么?唔……”一口气刚上来说,喉咙里一震酸腐,接着真的呕吐了出来,狼狈极了。
“你也沾一点,完好无损的过去,会引起人的怀疑。”说着,又沾着血在衣服上也涂了一些。
这些血都泛着浓浓的腥臭味,可季莨萋却眉眼不动的沾得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仿佛一点也闻不到那怪异腐朽的味道一般,小巧看着季莨萋平淡的表情,大大喘着粗气,她此刻脸上半边都是血红,却不显狼狈,反而将她原本清秀娇美的容颜衬得更加妖冶致命,犹如画皮女鬼,血魅凛绝,毒气四溢。
小巧看她已经涂好了,也不敢耽误,也学着沾了一身的血,两人这才匆匆赶到前院,远远的,硕大的院子前站满了人,她们站在最后,远远的听到前方训话的是大少爷秦舟,秦舟此刻的状况也不太好,手臂上有伤,鲜血浸湿了整条臂弯。
“从现在开始,三十人一组,无论男女老少,都给我将所有内院所有门户看护好,即便是死,也不能再让任何人再闯进来!而其他的人,就听管家的吩咐,全院差搜,我就不信,短短时间,那些强盗都逃完了,谁要是抓到了漏网之鱼,本少爷重重有赏。”
下面一阵应和,但是声量却并不大,打眼看去,不少家丁丫鬟都因为御敌而受了大大小小的伤,可大少爷去没说一句慰藉他们的话,反正言辞凌厉的吩咐他们就算是死,也要捍卫他们这些老爷少爷的命,还要他们带伤去抓盗,下人也是人,谁也不是天生下来就是要为了别人的命而将自己的命弃之若敝的,大少爷可知道,他此刻这些话听在他们耳里,是多么刺耳,是多么寒心。
季莨萋微笑着听着四周嘀嘀咕咕的抱怨,然后随着人群一起到管家面前,等着分配。他们都知道,今天晚上的危险还没结束,如今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没伤的人就算了,带伤的人,却是要足足流两个时辰的血,等着天亮,等着安全,而这期间,还指不定又会发生什么变故。
而黑暗处,隐伏在暗中的毒狼,早已磨尖了牙齿,等着时机成熟,猛地扑出来,一口咬住猎物的脖子,生生扯掉对方的肉,喝尽对方的血,最后蚕食掉对方最后一根骨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临近天亮时,巡逻下人,有的精气松懈,有的却是体力不支,就在这个时候,书房和库房方向骤然传来震天的尖叫声,所有人立刻冲过去,而赶到时,正好看到一伙黑衣黑面的强盗从库房跑出来。
“可恶,居然只有这么点散碎银子,二哥不是说秦家富可敌国,比刘家还殷厚吗?”其中一个强盗眉毛倒竖,浑身都是被耍后的暴躁,正好这时一个几个家丁扑上来,那强盗眉毛都没眨,一刀砍死一个,一时间,哀鸿遍野。
与他一起的另一个强盗似乎也很不可思议,但他看了看天色,还是决定大局为重,“好了,撤退,天快亮了。”他们特地等到这个时候,就是为了一举将秦府的所有银子搬空,可是之前他们在各个老爷夫人房间里抢的,加上这会儿逮住机会爆了库房大门所得的,加在一起居然还不足刘家的十分之一,这点小钱,他们居然为此耗费了这么多精神,还平白放弃了更有价值的刘家,这下好了,打草惊蛇了,这汝城,他们是彻底呆不下去了。
越想越气,强盗们撤离时,为了泄愤,也是一路杀过去,秦舟和秦习正往这边赶来,可一过来就遇到了杀了红眼的强盗,秦舟反应快,立刻闪身躲开,可秦习本就是纨绔子弟一个,身手也不敏锐,顿时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白光就袭到了眼前,接着他头顶一凉,整个人如破布般往后直直倒去。
“二弟!!”秦舟大喊一声,却已经为时已晚,秦习倒在地上,到最后还是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而他额头上,一个血红的窟窿,皮肉掀翻。
这场灾屠直到天际大亮,强盗全部跑尽,衙差赶到,才彻底结束,可秦家此番损失惨重,钱银丢尽也就算了,二少爷被一刀毙命,两位嫡出的小姐被奸污致死,大少爷与秦老爷也受了重伤,更别提那些抵御盗贼而丧命的下人丫鬟了。
一时间秦府几乎血流成河,哀声四起,秦夫人因为这巨大的变故一病不起,重病床榻,秦舟伤了右边手臂,手筋断裂,无法缝补,一条胳膊算是废了,本朝规矩,残废者不得入仕入伍,这秦舟的前途也是瞬间尽毁了,至于秦老爷,被这接连的打击弄得一瞬间老了十岁,加上受的伤又牵连内脏,日日几乎都在吐血。
所有人都知道,秦家这算是完了,而坊间对于秦家的不幸,除了摇头叹息外,也只是引以为戒,回到府中后,命令自家的护院一定要严防门户,万万不可步了秦家的后尘。
京都来接人了
汝城得秦家虽然只是个旁支,可出了这么大的事,京都那边必然也是要惊动的,而即便有些人假装遗忘,可还是会有人提起——汝城的秦家,不是还有一个镇国公府庶女的五小姐吗?秦家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位五小姐,还能安然无恙吗?
果然,不到半个月,镇国公府就来人了,清晨一早,季莨萋就被石妈妈匆忙的脚步声惊醒,她揉揉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大门被撞开,石妈妈满脸激动的跑进来,张嘴就道,“季小姐,镇国公府来人了,就在前院,您快起来,别让人家等久了。”
这么快就来人了?季莨萋有些微讶,不过也是意料中的事,她早就算好了时间,这段时间,她那个顶着镇国公公爷身份,却并没有什么实权的父亲,会靠着秦家的关系,竞争兵部尚书一职,镇国公季家是三代前就被封的公位,当时季家在蜀国可算是大家,当初的季家老祖宗也是位奇人,不止文韬武略,还战功赫赫,被当时的蜀国皇帝看中,招为太子少师,而后更助太子登基,立下汗马功劳,新帝对季家更加器重,并许下“有朕一日,便有季家一日”的鸿鹄大诺。
而如帝所言,随后季家一跃百里,兵权,爵位,公位,甚至新帝的皇后,也是从季家挑的人,那时候的季家盛宠不绝,可谓最为巅峰。
但,君心难测,随着那位皇帝驾崩,继任的皇帝对季家功高震主很是不安,起了灭门的杀意,幸亏那位老祖宗反应灵敏,当即交还所有兵权,以此保护了季家一族数千条人命,随后更勒令后人,入仕只为文官,不可再担武将。也算是看透了浮华富贵下的险恶,风光荣耀后的悲根。
一代一代下来,直到季莨萋的父亲季呈这一代时,季家基本上就只是个三朝国公的虚名了,可这季呈不愿就这么放弃,他千方百计娶了骁勇大将军秦蛰的嫡女,也就是大夫人秦氏,足足十六年的巴结讨好,就是我了再现当年风光。而如今,朝堂上几乎是秦家独大了,即便秦家还没有半点爵名,不少文人也笑话秦家只知舞刀弄枪,不懂之乎者也,可这却一点不妨碍秦家的势头,加上秦家又有一位在后宫做贵妃的女儿,如今的秦家,可谓是一时无两,比之当年的季家,也毫不逊色。
季呈辛辛苦苦奉承秦家,终于在十六年后有了成果,兵部尚书一职,虽说并非一品,但手中却是握着兵粮实权的,季呈贪恋这个位置不是一天两天了,而如今,总算是来了机会,可就在这节骨眼上,他被外方在汝城的庶女却出了岔子,季呈是千万个害怕这些风声不小心传到皇上耳朵里去,世人皆知皇上以孝治天下,对于孝理是看得极重的,心思恐极之下,他自然第一时间派人到汝城,接这位他九年来看都没看过一眼的女儿回京都去。
季莨萋换了身稍微干净的衣服,慢条斯理的走到前院,刚进去,就看到主座上,重病的秦家主母正瘫软的靠着,脸上粉黛极厚,但尽管如此,还是掩盖不了她眼底的乌青,和满身的憔悴。
“这就是五小姐吧。”坐在顺坐第二的是个满身精锻,仪容端贵的老妈妈,那妈妈细细的打量季莨萋一圈儿,笑得和蔼,“我是你母亲身边伺候的夏妈妈,五小姐从没见过我,别怕生。”
季莨萋心中冷笑,没见过,她可是见了太多次了,这位夏妈妈,可是她那位好母亲的左膀右臂啊。
“夏妈妈如今前来,可是母亲要接我回去?”她面容平淡的问,语气与态度并没有夏妈妈预料的半分殷勤,夏妈妈不禁狐疑,刚才秦家的人不是说这位五小姐是个连前院都没进过,一直养在后院粗使堆里,成天打扫马厩,洗衣填坑的烧火丫头吗?怎么面对锦衣华服的她时,却显得这么大方有条理?
压下心底的情绪,夏妈妈咧了咧嘴,继续温和的道,“是的,是夫人特地派我来接你,五小姐去收拾一下吧,咱们一会儿就起程。”
“不用了,就这样走吧,我没东西收拾。”在这里住了九年,她却连一件家当没有,如今她全身,已经是她的身家了。
夏妈妈诧异一下,眼尾扫了病弱的秦夫人一眼,眉眼有些不悦,虽说是吩咐了秦家人别对着贱丫头客气,可是也不至于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穿成这样回镇国公府,这不是让全京都的百姓看笑话吗?
秦夫人看懂了夏妈妈的眼神,立刻对季莨萋腆笑道,“你一个孩子不知道东西贵重,你那些衣料首饰怎么能不收拾呢,来人,带季小姐回去好好收拾一番,还有她的两个丫鬟也叫上,在秦府里伺候惯了的人,季小姐也带回京都吧,用着顺手。”
秦夫人身边一个老妈妈立刻屈膝应了,对着季莨萋福了福身,“季小姐跟奴婢来吧。”
季莨萋冷笑一声,冰凉的眸光扫了主座的秦夫人一眼,淡漠的收回,转身出了大门。
待她一走,秦夫人就捂着帕子咳了两声,对着副座的夏妈妈道,“夏妈妈您是知道的,我们都是按着国公夫人的命令做事,这些年来没对那丫头有过一个好眼色,这丫鬟和衣料首饰……哎,若是以前我们也不是那小气的人,可是月前才出了大大的灾祸,府里的下人也被迫被遣散了大半,手头可是……”
“好了好了。”夏妈妈听不下去了,挥挥手,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丢到桌上,“来的时候我们夫人吩咐了,她也不富裕,但你们照料五小姐这么多年,也是劳苦功高,偏如今出了这么天大的祸端,她是有心帮持,可手头有限,也就只能帮这么多了。”
秦夫人脸上有些臊红,朝丫鬟使了个眼色,小丫鬟立刻将那叠银票奉上来,秦夫人数了数,就五百两银子,她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眼神尴尬,“这……我们秦家和国公夫人怎么也是亲戚,又帮着照顾五小姐这么多年……”
夏妈妈眼神一厉,目光微凝,“怎么,嫌少?秦夫人可要搞清楚了,我们家夫人已经嫁到国公府了,算起来也是个外人了,若是你们想寻帮衬,还是去京都找本家吧,都是姓秦的,虽说你们只是个庶出的旁支,可本家也不会放着你们不管,老将军的心,是最仁慈的。”
回到京都镇国公府
秦夫人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讽刺,只觉得一口血卡在喉咙,几欲吐出,这国公府当年送五小姐过来的时候,可是和颜悦色的,这会儿时过境迁,就翻脸不认人了,他们这么多年秉持着国公夫人的交代,变着法的折腾那位五小姐,可临了临了,就是求国公夫人帮个忙,她就这么狠心?什么叫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娘家的兴衰荣辱,不也是她的脸面,现在娘家的旁亲有难了,她倒好,随便丢点银子就打发了?当他们是要饭的吗?
秦夫人气得要死,可是又不敢发作,在小小汝城,他们秦家地位尚且不高,更遑论哪里敢和京都的大家比,压下心头的怒火,秦夫人随口告了病,便带着丫鬟先回了房,她只怕多看这位夏妈妈一眼,她都会被气得厥过气去。
季莨萋一路闲暇的看着那位老妈妈张罗,先是在库房淘了几件现成的衣服首饰,看着有些发旧,应该是不知哪位小姐淘汰的,她又对管家交代了两句,不一会儿,管家就领着两个青涩干净的丫鬟过来,这两个丫鬟年纪都小,大的看着也就十四五岁,叫元箐,举止比较成熟,小的和季莨萋差不多,十二岁,叫灵竹,摸样小巧,一双大眼睛怯生生的,看着很是胆小,两人身上穿的都很简陋,手也很粗,应该是做惯了粗活的粗使丫头,不过也是,现在留在秦府的下人,多半都是工钱少的粗使下人,贵的,秦家是用不起了。
“季小姐看着两个丫头,可合心意。”老妈妈问道。
季莨萋点点头,“很好。”她是真觉得这两个丫头很好,好就好在,两个看起来都粗粗傻傻的,而且容貌普通,头上身上,也没什么精怪的首饰,一只木簪子,一身粗麻衣,看着质朴憨厚,这种个人,是最简单方便的。
前头夏妈妈已经到了府门口,季莨萋领着两个丫鬟,直接往大门口去,一出去,就看到两辆朱色轮子,绸华盖顶的轻巧马车,夏妈妈看到季莨萋出来,笑着道,“五小姐上前面那辆吧。”说着,又扫了扫跟在她后面的两个丫鬟,低低一笑,眼神却分外轻蔑,“这是你的丫鬟吧,看着倒是精巧。”
季莨萋不想与她多话,领着元箐和灵竹就上了前面的车,车厢不算很大,但容三个人也是刚刚好了。不多一会儿,车轮滚动,塔塔的马蹄声响了起,可突然,后面传来细弱的呼喊声,“等一等,等一等……”
季莨萋听到那声音熟悉,眼神眯了一下,一撩开车帘,果然看到背着包袱跟上来的小巧,她神色一变,眉头深深的蹙起。她并不想带小巧去京都,小巧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可以离开秦家出嫁了,没必要跟着她摊上这趟浑水。
马车停了下来,小巧并没立刻上前,而是跑到后面的马车前,与夏妈妈说了几句什么,夏妈妈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悦,但终究点点头,随即,小巧跑上来,气喘吁吁的对元箐道,“元箐,你娘听说你要去京都,刚才冲到夫人面前,拿了所有银子说要赎你,夫人收了银子,让我来替你,你快回去吧。”
元箐整个人都愣住了,娘拿了所有银子赎她?她不用去京都了,不用背井离乡了,她眼眶猛的就红了,也顾不得什么,歉意的看了季莨萋一眼,就提着自己的行李就冲下马车,而小巧则立刻笑眯眯的爬上车,对着季莨萋甜甜一笑。
季莨萋叹了口气,有些谴责的看着她,随即别开眼,闭上眼睛假寐,一句话也没与小巧说。
小巧有些委屈,但还是一脸兴奋的揉了揉的包袱,垫在背后,美滋滋的坐着,灵竹狐疑的看着她,她不认识小巧,可是看她的年纪,已经十六岁了吧,这样的年纪,都快嫁人了,怎么还要去京都?莫非是存了到京都结交权贵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她虽然年纪小,可也是也知道,京都的人,都是眼睛长得头顶上的,哪里会上看她们这种小地方去的粗使丫头。
马车继续前行,季莨萋始终紧闭着双眸,仿佛已经熟睡,小巧不时的看她几眼,如今的季莨萋穿的不是平时做事的粗布麻衣,而是一套水蓝色的内襟双扣的裙子,头上一个普通的单月髻,没有佩戴多少首饰,仅有两朵绢花,一根翠玉的挂坠儿簪子,可这样简单的装扮,衬在她秀美恬静,清雅幽人的脸庞上,却显得意外的潋滟温婉,犹如一汪碧绿清泉,苒苒潺潺,清凉长流。
看了一会儿人,她又收回目光,表情有些沮丧,她听到季莨萋要离开的消息后,也是震惊了一把,而当她知道元箐的娘带着所有家当去求夫人时,她几乎想都没想,就自告奋勇的冲进去,表示自己愿意顶替元箐,元箐今年已经十五了,亲事也早就定了,她知道元箐自己肯定也是不愿意走,但可惜身不由己罢了。而她和元箐不同,元箐家人都在汝城,她确实早已孑然一身,在哪里,都是无所谓的,而且她很怕季莨萋一个人到镇国公府会受欺负,虽然她也帮不了她什么,但至少能就近照顾她,自从强盗夜袭之后,她便更加的将季莨萋看得重了,她想,若是她妹妹还在生,是不是也能有季莨萋这样的聪慧魄力,这么想着,她便更觉得,要与季莨萋分离,就像要再与妹妹死别一次那般难受,所以她才敢不管不顾的做下今日的举动,但她却没想到,季莨萋好像并不喜欢她。
汝城到京都,一走就是半个月,日日马车颠簸,小巧和灵竹有些受不住了,两个丫头都没出过远门,不知道坐车也是这么辛苦的事,就连特地在自己的马车里垫了三层厚褥子的夏妈妈,也是有些发白,气色不佳了,她从京都赶到汝城,到了秦府就立刻带了季莨萋返回,中途可是歇都没歇,这样算起来,她就是连在车上坐了一个月,怎么能不难受。
到了京都,镇国公府大门口,夏妈妈在小丫鬟的搀扶下慢慢下了车,嘴唇已经白得泛青,而另一辆马车上,季莨萋也领着两个丫鬟下了车,两个丫鬟气色都很差,唯独季莨萋满脸淡然,唇红齿白,娇俏盈人的脸蛋甚至比在秦府时更加红润饱满了,夏妈妈看得咬牙切齿。
见秦氏
季莨萋却像没看到她嫉恨的眼神,直接踏进秦府,嘴角细弱的挂着温和的笑意,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抹笑里藏了多少冰凉,藏了多少血泪,她看着硕大的“镇国公府”四字匾额,幽深的眼神如古井般漆黑隐匿,眼底层层水波,带着的却不知是何种情绪。
“这就是五小姐吧啊,您可算是回来了,一路上风尘仆仆辛苦了吧?”突兀的声音响起。
季莨萋顺眸一看,就看到一个锦缎加身,身材略显富态的中年妈妈走过来,季莨萋认得这人,杨妈妈,与夏妈妈一样,是秦氏身边最得力的,通常秦氏有什么事,都是派这两个妈妈做,算得上是器重有加。
“妈妈有礼。”后面的小巧和灵竹很有眼力见的立刻朝杨妈妈福了个身,小巧倒是平稳,可灵竹眼底却有些胆怯和害怕。
“你们是跟着五小姐的人吧,看着真是精灵。”杨妈妈随口夸了一声,又对季莨萋道,“五小姐,大夫人和二夫人早就等着你了,快跟奴婢去吧。”
“劳烦妈妈带路。”季莨萋进退有度的笑着道。
杨妈妈眼里精光一闪,却很快的掩盖过去,不动声色的带着她往大夫人所住的“四香园”而去,一路上,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假山参差错落,重峦叠嶂,远远一看,就像一幅绝美倾丽的山水墨画,轻风一吹,沿路都是百花繁香,枝头鸟雀啼鸣,一切都是春意盎然,别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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