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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与皇后-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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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窦宪正带着大军,行在茫茫的山道上。

    山道又陡又滑,一众人都行的艰难,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连人带马地跌下山崖。纷纷下了马,牵着坐骑向前。窦宪走在最前面开路,一边向身后众人道,“辛苦大家了!等尽快突袭到边塞,给呼屠一个措手不及,接下来,咱们就不会这么苦了!”

    这次被调来的多是他这些年训练的士兵,要不就是身怀报国之念的热血青壮年。闻言纷纷响应。

    窦武耳听着,默不作声地从后面牵着马过来,去了窦宪身边。

    他见了,忙道,“去后面,跟着顺叔。前面路陡,又没人走过,你万一出个什么意外怎么办?快去!”

    但窦武摇了摇头,倔强地说,“本来我跟着您,就是来打仗吃苦的,若还要人保护,像什么样子。”

    窦宪听着,也只得罢了。看着养子脏兮兮的小脸,怜惜地说,“傻孩子,巴巴地跟着我到这里来。在京里待着不好么?正好我不在,陪陪你爹。他大老远从扶风过来呢。”

    窦武道,“我爹自己会找到事做的。”看着前路,跃跃欲试地说,“我就想跟着您,去边塞看看。等到了那里,我也要跟着打仗!就跟在您身边当个亲卫,杀尽匈奴人!”

    窦宪听的好笑起来,揉着他的头发说,“你知道打仗有多危险么?就这么说。”

    想到自己同意他跟过来,心里不由地一阵后悔。当时只想着孩子不和自己冷战了,愿意跟着他,真是太好了,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但现在眼看着孩子这么吃苦,又舍不得了起来。对窦武道,“我瞧你这几天都没吃饱。等晚上驻扎下来,我去打个什么野味,热热地烤给你吃,好不好?”他想起曾经也对谁说过这样的话,思绪渐渐地飘逸。

    这一去至少要四五个月,也不知在京中的履霜,现在怎么样了?

    窦武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低着头说,“您也别太担心了。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窦宪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窦武不假思索地说知道啊,低声地说,“她嘛。”

    窦宪笑了起来,“你就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才不是。”窦武气鼓鼓地说。

    “哦,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窦武回答不上,悻悻地说,“反正我就是知道么。”

    窦宪见和他说起这个,很轻松,他再也没有从前那种义愤填膺的态度了,不由地好笑,问,“你不是不喜欢我们在一起么?又老看不惯我的。”

    “我没有看不惯。。。”窦武嘟囔,“只是我从小没见过这样的事。但后来看你们这样也很好,就。。。。。。”

    窦宪揉着他的脑袋笑,“哎,我的傻儿子。”

    他们日夜兼行,终于在一个月后提前抵达了敦煌,驻扎了下来。

    太守吴维安和主簿黄朗都是窦宪的旧相识,听闻他来,都大喜过望,来拜见他。

    窦宪多年不见他们,也有久别重逢的欣喜之感。三人商议着,在吴家摆一桌大宴席。到了点,窦宪领着窦武去了。

    一时人来齐了,黄朗和吴维安眼见着座中有个孩子,都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哈哈大笑,“将军真是宠爱儿子,和老友相聚,都不忘带孩子过来。难道怕他自己一个人呆着,走丢了不成?”

    窦宪含笑道,“我可没说那是我儿子,你们怎么自己就瞎猜了?”

    黄朗喝了一大口酒,砸吧着嘴说,“眼睛眉毛生的一模一样,要说不是将军的儿子,那谁能信?”

    吴维安附和说,又问,“将军娶妻了?生了几个孩子?”

    窦武不由地看向了窦宪。他笑容稍缓,没有回答,以一句玩笑话带了过去。

    寒暄叙旧后,窦宪很快就切入了正题,“我回转京师多年,对匈奴现在的状况,都只是自奏折中得知。具体如何,还请两位兄长明示。”

    吴维安皱眉道,“早年匈奴被咱们打的几乎灭国,几年都不见他们出来。可之后,呼屠被余人拥护着继了位。那位单于,哎。。。极擅用谋收心,短短几年之间,夺去了西域不少地方。若非当年被军臣之母逼迫远逐,我看啊,他合当是一代霸主。”

    吴维安说话谨慎,却如此推崇呼屠。窦宪听的心里沉了一下,“看来这一仗不好打。”

    黄朗摇着手说未必,“匈奴如今啊,外头是立起来了。可到底遭逢了重创,底子里还是一盘散沙。”

    窦宪心里一动,问,“他的部下?”

    “是。他部下里有许多人,很羡慕降汉的几位王呢——先帝不是分疆裂土,也给他们封了爵位么,那地又比境外的好。而呼屠见此很是不满,揪出了不少亲汉党,当众处以极刑呢。”

    窦宪听的背靠向椅子,大大松了口气。又问,“小宛那里呢?”

    黄朗哈哈大笑,“当年将军去骗了小宛王,过后他见匈奴被咱们灭国,土地被咱们瓜分,恼怒生气的了不得。但也没有办法,除了偶尔骚扰骚扰边境,他也做不出别的来。”

    窦宪也跟着笑。轻松地说,“事情比我想的简单。这样,黄兄——”

    黄朗忙摆着手道,“将军折煞了,不敢当,不敢当。”

    窦宪搂着他的肩膀,“你我是生死上一起过来的人,何况我年纪确实比你小,叫一声兄长也没什么嘛。这样,请你去派人,多向匈奴人宣扬汉威。”

    黄朗答应了下来,“这一套,我早已经做熟了。”

    窦宪点点头,又对吴维安道,“再请太守想办法,邀小宛王于两国边境处,与我一会。”

    在座之人都耸然变色,“这怎么使得?”

    “怎么使不得?”窦宪含笑说,“我又不是托大、亲入小宛。总之,一应安全事宜,就全赖两位为我操心准备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7章 诡断1

    

    “王上,请。”

    面色冷肃的小宛王,带着几位侍从,被黄朗引导着,往驿站的深处走。

    窦宪早已经在最里面的房间内等他了。见房门被打开,他站起身,行了个小宛的礼节,笑道,“王上。”

    小宛王理也不理,便面色冷沉地打算进去。却被守在门口的窦武拦住,“请王上的随从们止步。”

    小宛王蔑然地看着他,“小小童子,本王面前,哪有你发言之地?”

    窦武的脸涨红了,却持剑挡着人,坚持说,“请王上孤身入内,侍从止步。”

    眼见小宛王毫无让步的意思,窦宪慢悠悠地笑,“此地并无埋伏,在下手中也无兵器,王上尽可大胆直入。”

    小宛王指着他道,“你不必激本王!”昂着头说,“也罢,本王也没什么好怕的。”嘱咐了身后的几个侍从一声,就进了门。窦武在后将门关上。

    而小宛王进来了,并无坐下的意思,开门见山便说,“你见本王,所为何事,直说吧。”

    窦宪斟了一盏茶给他,“王上别急,有话坐下来,慢慢说。”

    对方冷笑,“罢了,你的话我可不敢听。有什么要说的,讲吧!”

    窦宪放下茶盏,看着他,“在下知道,王上是怨我数年前欺骗了您。”他神色自若地说,“可是诈属常谋,难道不是吗?王上是一国之王,总这么揪着过去的事,可怎么去得到更大的东西呢?”

    小宛王听的心里一动,目光锐利地看向他。

    他直接地说,“在下今次,是与王上商议借道之事。”

    小宛王想了一瞬,冷笑,“你要从我们小宛伏兵,去突袭匈奴?”

    “是。”

    小宛王坐了下来,从鼻间哼道,“只是此事,对我们小宛又有什么益处?何况。。。你这个人,说话做事诡诈,说实话,我不信你。”

    窦宪微微笑道,“王上不过与在下交往过一次罢了。人之长短,难道可以只以一事论吗?要察其大观,方可下定论啊。”他这样说着,从袖间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小宛王没拿,先问,“这是?”

    “割让土地的契约书。”

    小宛王一惊,忙拿过了细看。那竟是割让整个河西走廊的契约书。他脱口问,“你怎么肯?”

    “怎么不肯?”窦宪反问,“那地方贫瘠,常年靠着其他郡县的赋税供养。留着它,真不如作为向您借道的报酬。”他自负地说,“反正一旦打下匈奴,那河西走廊那块穷地没了,也不算什么了。”

    小宛王怀疑地看着他,“这么大的事,你能做主?”

    窦宪不假思索地说当然,并有些愠怒,“那小皇帝都要叫我一声舅舅呢,我有什么做不了主的?!”

    小宛王看他这样爽快,总觉得哪里有问题,迟迟没有答应。

    窦宪道,“在下有过欺骗您的经历,王上不信也是该的。这样,在下在五日内,先割让小半土地,奉送王上如何?”

    小宛王意动,不由自主地答应了下来,“若能如此,我倒是能信一信你的诚意。”

    窦宪爽快地说好,“那就请王上拭目以待吧。”

    到了第三日上,窦宪果然依照约定,把河西走廊东边的原住民都遣开,空地以献小宛。

    小宛王本怕他随口说了诓骗自己,但见此,不由地大释了疑心。又想,当年之事,换成自己只怕也是一样。——外交上么,有所欺骗也是有的。召集了大臣们,打算借道给窦宪,去换取河西走廊剩下的大半土地。

    不想大臣们听了,都不答应,“那窦伯度为人阴险狡诈,王上不可与这样的人合作!”

    但小宛王白白地拿了许多土地,正在高兴的时分,听了,不悦极了,“诈属常谋,这也不算什么。”

    但大臣们坚不肯从,纷纷道,“无故之大利为害啊!”

    小宛王听了不痛快,呵斥道,“什么无故之利?说好了是交换。那窦伯度乐意以大国之尊,拱手相让土地,咱们何乐而不为?”

    大臣们坚持,“可是汉军强大,而小宛僻弱,到了事成,窦伯度真能拱手交出那大半土地么?王上不要被他骗了啊。”

    太子又道,“兴许他就是故意给了咱们土地,以期让西域其他国家眼红咱们呢?总之此事甚怪,不如务受。”

    小宛王听大臣与儿子都这么说,不由地沉吟了起来。又在边境处与窦宪约见了一面,表达了上述疑问。

    他爽快地说,“在下底子不干净,也难怪小宛诸臣不信。”欣然地答应,一旦与小宛正式定盟,便再划出小半土地。另外小半,在事成后即刻割让。还应允签下署约,回朝后奏请皇帝,封小宛王为西域之王,统领他国。

    小宛王见此,再无疑问,当即与他定下了盟约。而窦宪也爽快地于次日就交割了答应给的土地。

    匈奴那里呢,经由黄朗的特意宣扬,已有几个小贵族内心不稳,想要降汉。不料事泄,被呼屠得知,大为震怒,当众将他们五马分尸。

    一切都顺着窦宪预设的轨道而进行着,他内心不由地松了口气:接下来,只需要等待时机就好。只是不知如今的京中,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夜色深沉。昏暗的房间内,女人沉默地系着衣服上的盘扣。

    身后的男子看着她身上的婢女服饰,叹了口气,“不伦不类的,你不是穿这种衣服的人。”

    女人苦笑,“这些年,不伦不类的日子,我过的还少吗?”说着,推门打算出去。

    男子在身后问,“你真要去吗?”

    “当然。都已经同大长公主说好了。”女人说完,毫不犹豫地出去了。踏着一地的清辉,来到家门前。那里早有个女人等着了,见她过来,上下审视了她几眼,道,“上车吧。”为她掀起了车帘。

    女人道了谢,弓着身体钻了进去。

    沁水大长公主正抱着一个手炉,闭眼取着暖。

    女人低低地说,“参见公主。”

    沁水眼睛也不睁地“嗯”了声,“待会儿去了福宁宫,小心说话。”

    女人答应着是。马车慢悠悠地驶了起来。

    很快就到了宫门口,女人迅速地改换了奴婢应有的谨小慎微模样,下了车,将手搭给沁水。对方赞赏地看了一眼,扶着她的手下车了。

    驻守宫门的方毅早就知道沁水今天递了牌子,会过来。当下没多想,开了宫门,就请她进去。沁水点点头,带着人,一路畅通无阻地去了福宁宫。

    小皇帝刘肇正在百无聊赖地练着字,听蔡伦传,沁水大长公主来了,一下子开心了起来,放下笔去门口迎她。

    沁水很快就到了,半蹲在侄子面前,轻言细语地和他说着话,拥着他往里走。但几句寒暄的话之后,很快她就切入了正题:儿子快要到入学的年纪了,可惜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先生。丈夫又不管,新纳了个小妾,恳请陛下下一道旨帮帮她。。。。。。

    蔡伦在旁听着,都觉尴尬。不知这位公主为何这样不要面皮,每每进宫,都对着年幼的侄子说这些家长里短。即便是他们这些伺候的人在,也毫不避忌。发起懒来,又听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耐不住了,尿遁出去了。

    殿门被关上,沁水喋喋不休的抱怨也止住了。刘肇同样如此。下了座位,急急地扯着她的袖子问,“姑母,你上次说的人,带到了吗?”

    沁水把手指放到唇边,“嘘”了一声,指着穿着婢女服的女人道,“陛下交代,我怎么敢迟疑?今天就带她过来了。”

    刘肇连声地说着好。学着大人的样子,故意地威严地问女人,“你叫什么?抬起头来。”

    女人顺从地抬起了头,却又目光微微下垂,显见的深谙宫廷礼仪。

    “妾窦芷,参见陛下。”她这样说。

    “什么?他处死了谁?”寿康宫里,履霜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竹茹鼓足勇气地又说了一遍,“。。。邓将军处死了新阳侯。”

    新阳侯,那是光烈阴皇后的母族后代。孝明皇帝的表哥,也是他第一任皇后的兄长。就连先帝见了,都必须尊称一声舅舅。

    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被邓叠处死了?

    履霜急切地问,“那原因呢?”

    “邓将军说,新阳侯擅射皇家猎场里的御鹿,这是大不敬,所以应当处死。”

    “胡闹!天家的亲眷,什么时候轮得到他来指手画脚?”

    竹茹无奈地悄声道,“况且奴婢听说,实情是新阳侯不满邓将军如今专权,在酒楼内出语不逊,讽刺侯爷不在,他占山为王。又讥笑他的寒门出身,所以邓将军这样做。”

    “我想也是。”履霜愠怒地说,“邓叠那里,谁给过他旨意?你去宣他过来!”

    邓叠很快就奉召过来了。

    履霜见他进门,先忍着气说了声“赐座”。他拱手谢过,坐了下来。

    履霜斟酌着语句,“本宫听说,新阳侯。。。。。。”

    她刚开了个头,邓叠就截断了,“新阳侯辱及太后同陛下,所以臣斗胆,处置了他。”

    履霜再想不到他会用自己做挡箭牌,怒极反笑,“辱及本宫?”

    邓叠自然地说是,“污秽之语,恐扰殿下清听,就不说了。”

    “好,好。”履霜冷笑了起来,“将军既然是这个态度,那么就请出去,不要再在本宫面前放肆!”

    邓叠平淡道,“臣过来,原本也不是聆听太后教诲的。——恭请太后下旨,阴家诸人,因阴淑之死而身怀怨望,以不敬赐罪。”

    作者有话要说:  履霜蓦然地收紧手。

    阴家之人,的确稍见跋扈。但他们是两代的后族、开国勋贵,这些年又安稳度日——这样的家族,如何能动?

    竹茹怕她沉不住气,和邓叠撕破脸。又想邓叠终究只是一时气愤,他一向是谨慎之人,有些话,会听进去。在主人开口之先,先把理由好言好语地同邓叠说了。

    岂料对方听闻,坚持说,“不行!阴家的人目无上者,这样的人不处置,那么冒犯太后,岂不是会渐成风气?”他沉声说,“殿下居于深宫之中,许多事不了解也是有的,交给臣就是了。”

    竹茹听的眼皮一跳,太后今日本就很生气,邓叠又这样的不知收敛,两人岂不是要起冲突?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履霜蹭的站起了身,厉声地呵斥,“那么你出身卑贱,又懂什么?总之不许你动阴家,还不退下!”

    邓叠没想到这位一向温懦的太后,会忽然疾言厉色地来这一出,心头冒上火,连告退行礼也不曾,就这样冷笑着,转身出去了。

    殿中伺候的人见了,都战战兢兢的。纷纷道,“如今侯爷不在,朝中大部分事都交由了邓将军打理,殿下可要同他好好说话啊。”

    她不理,高声地说,“反了他了!去给本宫宣何彪过来。”

    ……………

    下面还有一章,今天二更!

    

    

第148章 诡断2

    

    宫人们无奈,只得去了。很快何彪就奉召进宫了。他为人油滑,一早就打听到了太后宣召他来的目的,一进来就忙不迭地咳嗽着。履霜见此,也只好收住了话头,先问,“何大人这是怎么了?”

    对方勉勉强强地答道,“回殿下话,臣老啦,今年的春寒又难挨。这身子骨啊,就有些不济。”

    他这句话一出来,竹茹不由地看了履霜一眼。接下来,只怕她的话不好说了。

    果然她脸上流露出无奈的神色,转而与何彪谈起养生的闲话来,“你也要好好地将养着,你是积年的老臣,陛下将来,还赖你指点呢。”

    何彪喏喏地称是,既不明确地答应,也不推辞。

    见他这样,履霜不由地沉默。但很快,她就找到了一个新的切入点:“本宫听说,何大人有五子十一女?那么家中一定很兴旺吧?”

    何彪直觉她问这个,未怀好意,含糊地说,“都是些不成器的东西,劳太后垂询。”说完这一句,咳嗽起来,“臣今日来的急,份例的药还不曾喝。。。。。。”

    “那么本宫不虚留大人了。”履霜无奈,也只得再说了些善自保养的话后,就亲自送了何彪出去。

    何彪终于松了口气。不料在宫门前,履霜忽然对他道,“大人知道,本宫一向是喜欢孩子的。可惜陛下如今每日里居于福宁宫,不常与我照面。几位公主,也随申太妃出宫去了。”她叹了口气,温和地对何彪说,“大人家中若有温柔可爱的女孩子,下次不如带来,让她陪伴我些时日。”

    何彪见她牢牢地看着自己,语气里又隐约有恳求之意,心头一跳,摆着手连连推辞,“家中孙女们都不服管教,不敢引来拜见殿下。”

    但履霜不依不饶,“怎么会呢?大人是出了名的会教养孩子。”

    何彪心中暗暗叫苦,这位太后殿下,实在不通人情。有些话,私下说就是,何必在宫门前拉扯?勉强笑着,含糊地说,“再说,再说。臣告退。”风也似的溜了。

    何彪的身影逐渐消失,半夏和竹茹遣了宫女们都下去,这才对履霜道,“殿下今日是怎么了,这样的沉不住气?如今咱们在内万安,多倚赖邓将军,殿下怎么好直斥他出身卑贱?这不是同他撕破脸吗?”“是啊,又急吼吼地宣了何大人过来。这不是明摆着要倚赖他,弃用邓将军了么?”

    履霜脸上的急切都收了,坐了下来,平淡地反问,“我就是要用何彪,不行吗?”

    半夏听的皱眉,还要再说。竹茹忽然激灵灵的一阵清醒,想起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住了口,试探地看着她。

    她默然地低着头,说,“尽管把我刚才说的话放出去,去吧。”

    两个婢女纷纷欠身退下了。

    这样不过几日,朝臣们就都听说了,太后有意为年幼的陛下提前挑选妃嫔。并且她属意太傅何彪的孙女。

    何彪听了,忙不迭地否认,“没有没有,太后没有这个意思!”

    但消息实在传的广,连刘肇听了,都疑惑了起来,去了寿康宫询问。履霜模糊地说,“哦,这个事啊。。。我听说何彪的孙女们,的确都不错啊。”

    刘肇本只是好奇流言,问一声,但闻此,不由地大吃一惊,“母后真要为儿臣择妃嫔?”

    履霜身边的竹茹脱口道,“何彪大人是什么身份?他的孙女,哪能只做一个嫔妾?”

    履霜责备地看了她一眼,她告罪着收住了。

    但刘肇已经明白了母后的意图,霍然站起身,拒绝道,“儿臣还小,不着急立后!”

    履霜听了默然地笑,显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竹茹见她这个态度,大着胆子又开了口,对刘肇道,“我的陛下,皇家都是十三起就纳嫔御的,算算日子,您也没几年了。何况咱们如今说难听些,又是孤儿寡母。何不早早就挑好人选呢?于您将来亲政也是裨益。”

    宫女半夏在旁伶牙俐齿地说,“况且绵延后嗣,让国家后继有人,这是陛下的责任,更是宗社之福啊。”

    刘肇是知道的,这两个宫女都是窦宪的人。素日里帮着他,做了不少禁锢自己的事。如今又怀抱这样玩笑的神态,对他说让人厌烦的话。心里泛起冷冷的怒意,突然暴怒,“反正我不娶!我是皇帝,皇帝不想就不娶!”

    履霜不料他会突然生气,哄着他道,“好好好,别气了,本来母后也只是随口一说。是母后这里孤单,想要个女孩子陪着。竹茹她们在逗你。”

    刘肇半信半疑的,问,“真的?”

    履霜点头。

    刘肇松了口气。想起窦芷所说的话,不动声色地道,“对了,还未说,儿臣此来,是有一件事要同母后商量。”

    她听“商量”两字,怔了一下,“。。。你说。”

    刘肇道,“儿臣近来,时常觉得长日无聊。所以,恳请母后为儿臣寻找一些同龄的伴读。大家在一起学习玩耍,也热闹些。”

    履霜沉吟着说,“这倒也好,我为你留意着吧。”

    “谢母后。”刘肇叮嘱道,“只是宫闱是至尊之地,请母后务必留意,挑选亲近可信之人。不然让一些不知深浅的人进了宫,将来泄露内事怎么办?但也不要挑太尊贵的子弟进宫,否则以势压人,就。。。。。。”恰到好处地住了嘴。

    但履霜已经听的心里“咯噔”,不动声色地专注打量起养子。

    八岁孩子的脸还很稚嫩,但眼神,似乎已有哪里不对了。过去他也从不会说这样的话。倒像是。。。有谁教了他似的。

    她心里怀着事,自然就沉默了下来。

    而刘肇以为她没听懂,有些急,又重复了一遍,并且说的更明白了,“伴读人选,母后不妨从皇室中挑。一家子骨肉,处起来也稳当些。”

    她不置可否地“嗯”了声,“知道了。”

    刘肇没察觉她面色改变,自顾自地松了口气,俯身拜倒,“那么儿臣先回去了。”

    他一走,履霜就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竹茹也看了出来,悄声地说,“陛下。。。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是的。”履霜道,“过去他不会自称儿臣。”她想起刘肇刚才的眼神,充满试探,甚至内里隐隐有着一股冷鸷。那不是八岁孩子应有的眼神。

    她手撑住额头,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局势比想象之中更为复杂。邓叠真是因一时意气而欲除阴家吗?不——他在试探她的底线,试探所有人的底线。他想看看,自己如今的权利 ,最大可以做到哪一步。

    而何彪,枉费他身为太傅,众臣之首。居然在这样的时刻,他也不愿意站出来。

    刘肇又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个她一手抚养大的孩子,已经与她日渐疏远了。

    履霜手抚着肚子,心想,只有这个孩子,才是真的、可以完全信赖的。他的血管里流着她的血,他是窦宪的孩子。

    现如今窦宪远在千里之外,只有这个孩子能够陪伴着她,让她感受到温暖和希望。

    不知道孩子是男还是女呢?生下来,会更像她还是窦宪?

    一想到这上面,她忽然又觉得什么都不艰难了。只要熬过这几个月,把所有人事都处置妥当了,等到窦宪回来,什么都会好。到时候一切有他扛起来,孩子也到了出生的时分。

    定了定神,抬起头,对着竹茹道,“我记得,先帝的几位堂兄弟,昌邑侯那几位,一直居住在京师?”

    竹茹想了想,说是,“说是堂兄弟,其实都是皇族偏支,论身份本封不了侯的。只不过当年给先帝做过伴读,关系一直不错,所以先帝厚待着他们。”

    履霜点点头,“看来都是些可信之人,那么你去他们几家里选一选吧,仔细地挑,务必为陛下相看合适的、品行端正的伴读。”

    竹茹答应着去了,“知道了。”

    小皇帝挑选伴读的事很快就流传了出去。

    邓叠在家听闻,欣然想把自己的小儿子也送进宫。但不管是刘肇还是履霜,都坚持,“此次挑选的,都是皇族子弟。将军之子进内,不合适。”

    邓叠听他们多有鄙夷之意,勃然变色,两次负气而走。

    竹茹见他这样,惴惴地同履霜道,“邓将军的脾气越来越大了。。。奴婢实在是怕。”

    履霜面色冷沉,“怕什么。”她有些蔑然地说,“我还以为邓叠很难对付呢。真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被激怒。果然啊,出身卑贱的人一旦掌权,自尊心就会特别强烈。——你等着看吧。”

    竹茹沉默着告退了回去,回去却忍不住同半夏说起此事,“。。。你近来是否发现,太后日渐地强硬了?——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上。不管是对大臣们,还是对陛下。”

    “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半夏淡淡地说,“你要明白,女子本弱,可是为母自然就刚强啊。”

    作者有话要说:  竹茹听了不由地叹息,“你知道吗,我已经有许多年,不曾见过太后脸上有那种表情了。仿佛她在心里下了什么决心,只要有什么会伤害到她的孩子,不管是谁,不管要怎么做,她都会毫不留情。”她颇为感慨地说,“说几句僭越的话。其实太后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明明自少年起就颇具胆量,却会为外事而自卑退缩。她比谁都聪明,却在先帝的后宫里,甘愿默默十年。到了我以为她的热血都燃尽,已经龟缩进小世界里时,她突然又像变了一个人,开始追逐她丢失的那些东西了。即便伺候了她十几年,我也说不清,她究竟是个什么性情啊。”

    ……………………………………………

    大概两三天内,豆馅能认出他儿子,人也回京了。之后一切都顺顺利利的 ( 》 《 ) /然后到这里不是结束啊!!后面还有好多,卷四才开了个头。儿子找回来还有和他爹妈的日常。还有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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