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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起白月光-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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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打斗声停了下来,一时间重华殿内安静的连针掉落之声都听得见。
姬亥招手,外头押进来一人,驼色的甲胄上血迹斑斑。衣襟上绣着的正是西大营的虎纹。
“此人,姜太尉可认得?”姬亥指着地上那人笑着问道。
当着众人的面儿,姜太尉没法睁眼说瞎话,西大营是他统领的,此人是西大营的千夫长龚常胜。
“自是认得,但老臣全然不知啊!”姜太尉压根儿就不知道今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来龙去脉丁点儿的都不清楚。
千夫长龚常胜挣扎着起身来,满脸惶恐:“陛下,是姜公子拿了调动西大营的虎符,趁着夜色把所有兄弟都调动了。
俺们等皆不知他调兵做什么,但姜公子拿着虎符,军令如山不敢不从,俺们也是刚刚才知晓,原来是包围了皇宫,要行谋逆之事。
陛下,要知道做这砍头的营生,俺们说什么也不敢来啊!”
说完就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了起来,五大三全的老爷们一时间跟个孩子似的,好不真诚。
姜太尉气急攻心,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放屁!”全然没了文人的温雅。
转而对着姬亥好声好气道:“陛下,老臣这犬子自小养在身前,最是老实胆小,受天家恩泽,无不感念,怎敢行谋逆之事?”
“西大营一直是姜太尉统管,没有虎符,就连朕都不能指使分毫,现在人都在皇宫外头呢,你跟朕说不是你儿子做的?那便是姜太尉做的咯?若非华阴公主仗义,将八千御林军借予朕,恐怕今日这江山就要改换姓姜了!”
姬亥起身,面色郁郁,本就身姿挺拔,此番居高临下,更显得压迫,尤其玄色衣衫沉闷,直让人不敢抬头仰望,纷纷将头埋下。
大臣们心里打着算盘,平日里与姜家到底有没有什么瓜葛,陛下这是要清算姜家了,谋逆诛九族的罪名,现在稳稳当当落在姜公子头上,跑不了了。
梁王揪着姬旼的衣袖,颤颤巍巍的抬头瞥了一眼姬亥,又将脑袋埋下,陛下初见时候那般温和,竟也是有这般骇人心魄之时。
姜太尉听姬亥此言,心里那口气一松,眉眼都耷拉下来,姬亥说华阴公主借兵与他,便知道自己儿子是中了圈套,陛下铁了心的要拿他们家开刀。
若非提前设套,姬亥又怎么会知道息楼要谋逆,还特意向华阴公主借兵?
华阴公主手里那八千御林军平日守备之时并不算数,所以实际上是华阴公主的私兵,却用国库养着的,是华阴公主保命的家伙,想要借来简直难如登天。姬亥天大的本事,能串通了华阴公主!
“谋逆之事说过了,咱们再说说旁的。”姬亥抬手。
殿后押送出个人,已经不能算作人了,浑身没一处好皮肉,血肉翻起,只剩下一口气硬吊着。
“函谷关守将岑满霜,姜太尉可认得”
“认得,与老臣乃同年进士。”
江从从袖中掏出岑满霜的口供,高声宣读,又似平地惊雷,炸的人五脏六腑都不平整。
朝中大多数老臣是知道的,当年宣王一事,先帝在其中占了大头。先帝看宣王早就过不去,所有人都知道,是以当年宣王枉死函谷关门前,朝中并无一人敢发声,就连岑满霜都好好的当着他的函谷关守将。
现在新帝翻了旧账……
众人又瞧了瞧姬亥身侧的殷却暄。
不过是造化弄人,谁想得到,宣王妹妹成了皇后,新帝又不是姜家的外甥。
口供中无一字提到先帝不是,将罪责全都推给了姜太尉。
姜太尉闭眸,原本儒雅的面容瞬间老了十岁不止,他这锅,背的冤枉啊。但冤枉又能如何?若是攀扯出先帝,又要被扣上一顶不敬先帝的帽子。
“老臣冤枉……”他有气无力喊了句,虽知大局已定,此句冤枉聊胜于无。
“那姜太尉的意思是,本宫兄长自己泄露的布防图,又自己将自己关在函谷关外?”殷却暄浑身颤抖,声音难得尖锐高亢起来,她从未想过,有一日,哥哥的大仇能得报。
姬亥知她激动,暗暗握住她的手,安抚她的情绪。
“哀家不同意!不过是岑满霜空口白牙的一纸口供,怎能将姜大人定罪!”
姜太后乌发半挽了髻,无半点装点,身上披了件石榴红披帛,匆匆前来。素来精致的太后娘娘,这是第一次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人前。
她怒瞪这姬亥,若是早知道有这一日,姬亥一出生她就该把他掐死!
姜息楼见着姑母,原本如死水一样的眼睛焕发出光彩,呜呜啊啊的叫着。
姜太尉却暗暗示意姜太后明哲保身,切莫引火烧身。
这谋逆的罪名都已经坐实了,多一样少一样已经无伤大雅。现在姜太后丁点儿都不能跟他们家沾上关系,不然难以安养天年。
“那若是人证物证都齐了呢?”殿外传来施施然的男声,清朗的恍若山涧清泉,让人升不起任何杂念。
众人不禁抻头朝着门口去看。
两个孩子年幼,经不起折腾,在信赖之人的怀里,不久便睡着了。
殷却骁想着华阴公主府如今也不安全,便径直带着孩子进宫了。他力气足够,两个孩子年纪也小,一路走来呼吸都不曾乱,两个孩子反倒在他怀里睡得安稳。
殿内吸气之声此起彼伏。
姬幼宜下意识捂着唇,像是在梦里,眼眶里泪水欲掉不掉。
老太妃站起身来,一辈子冷硬的人,此刻情难自已,好在理智尚存,将嚎啕大哭憋了回去。
殷却暄远处景物还是看不清,但只听声音,她的心便一顿一顿的,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她握着姬亥的手,咬着唇小心翼翼问他:“是我哥哥吗?”
姬亥郑重的点头:“是他。”
“陛下没骗我?”
“没有。”
她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滚了下来,殷却暄连忙转头,不敢让旁人看见,她可是皇后,不能如此失态。
姬亥用手背给她擦眼泪,笑道:“没人会笑话你,他们现在惊的嘴都合不拢了。”
殷却暄笑着笑着眼泪又掉下来了,止也止不住。
“死了”两年的人陡然复生,搁谁身上一时半会都回不了神。
姜太尉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他与先皇忙活好一番,结果不过镜花水月一场空。
姬旼看着姬幼宜的反应,紧握的拳霎时松开了。
他现在不知是高兴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殷却骁回来了,华阴公主眼里更看不见他了,但是……
啊啊啊!他高兴什么!他情敌活过来了!他竟然还有点高兴!
姬旼心里暗暗唾弃自己,简直不是个男人!
姜太后一时间没回过神来,便让姬亥一句“后宫不得干政”,命人把姜太后带下去。
姜太后将围上来的人甩开,大喊:“哀家看谁敢!”
众人面面相觑,始终不敢上前。
姜太后积威甚重。
却只见姜太后身后的若生动作流畅,抬手把人劈晕,对着姬亥微微点头示意,便架着人离去了。
“臣幸不辱使命。”殷却骁怕吵着两个孩子,刻意将声音压低。
“宣王此次深入姜府内部,于平乱一事可谓居功甚伟。”
众臣暗地里又看了眼皇后,心想,有个得力的娘家,是多么重要的事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姬旼: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找了情敌的祖母,打算提亲
然后情敌回来了……
然后,没有然后了……
第61章
姬亥当众判了姜家诛九族,众臣皆高呼圣上英明。
他们除却这一句,也不能说出些旁的什么,至于相左的言论,更是万万不敢。
分明在几个时辰之前,姜家还是众人艳羡和巴结的对象,没想到第二天的太阳还未出来,便树倒猢狲散。
免不得教人唏嘘世事无常。
姜太尉的位高权重,是建立在皇帝的信任之上,但凡皇帝瞧他不顺,只需寻个正当的由头,便能将他连根拔起。
侍卫上前来,把姜家众人押下去,哭声混杂成一片。
姬郦与姬桓在一片哭闹之中睡得并不踏实,姬郦扁了扁嘴,险些要哭出来。
殷却骁笨拙的哄了哄。
他看着上头面色复杂的华阴公主,心思百转千回,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的心情了,只麻木的抬脚,向着她走过去。
姬幼宜狠狠咬着自己的手腕,瞪大了眼睛,看着殷却骁向她走来。
津西和容星识趣的将两个孩子接过来。
姬郦是个小娇气包,离了温暖宽阔的怀抱,哼哼唧唧的就要哭,好在容星时常带她,摸得透她脾性,三下两下就哄好了。
“我……回来了……”殷却骁想说的话有许多,但胸腹间酝酿了半晌,开口却只有这一句话。
姬幼宜眼泪婆娑的看着他。
一步两步缓缓走向他。
华阴公主素是个磊落干脆的性子,喜欢一个人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是以众人都知道她与宣王那档子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见此情况,众人心中唏嘘,二人恐是余情未了。
却不料,只听得清脆一响。
姬幼宜的巴掌划过殷却骁的脸,只是比起对姜息楼那巴掌,这就如同挠痒痒一般。
“混蛋!”她狠狠骂了句。
正当众人将目光聚焦在皇室秘闻上,看得津津有味之时,角落里有道人影动了。
“姬亥!你去死吧!”姜缓哥手赤着尖锐的银簪,忽的从花坛后跑了出来。
她眼神狠戾,带着孤注一掷的癫狂。
方才她借着酒劲儿去透口气,不想一回来就听到了姜家被诛九族的消息,对姬亥的爱意顷刻化为恨意,恨不得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姜缓哥力气冲,又来得突如其然,侍卫离得远,一时间竟是没能拉住,也不知她从哪儿冒出来的。
方才抓捕姜家人之时,侍卫想着姜缓哥不过一小小女子,在宫中翻不起大风浪,便懈怠了,不曾细细的寻。
殷却暄正站在姬亥身侧,她惊骇耳朵瞪大眼睛,想也不想便转身挡在姬亥身前。
利器刺破皮肉的声音刺耳。
簪子扎在她的背上,她疼痛的闷哼一声,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娘娘!”
“传太医,快传太医!”
“……”
嘈杂的声音混作一团。
姬亥脑袋轰鸣,险些站不住,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抬手拔了前来侍卫腰上的刀,利落的割断了姜缓哥的喉咙。
鲜血足足溅起丈高,姜缓哥粉色的罗裙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便随着主人落入尘埃。
姜缓哥眼睛瞪得浑圆,直勾勾看着姬亥的方向,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断断续续吐出血沫来。
殷却暄跌进姬亥怀里,她原本以为衣衫厚重,不会伤的太厉害,但好像不是,她流了好多血,疼。
“太医!太医呢!”姬亥失声哭喊,眼眶发红,额上青筋暴起,江从从未见过陛下如此失态,就连手都是抖的,剑也扔在地上了。
姬亥将人横抱起来,飞快跑去了殿后。
既然太医不能马上前来,他就去寻太医。
一片哄乱中,姬郦被闹醒了,怎么哄也无济于事,一味的嚎啕大哭,容星抱着她,心不在焉的哄着,忧心皇后的伤势。
好端端的,这么多人围着呢,怎么就能放了姜缓哥进来?都是瞎子不成?
老太妃与殷却骁俱是自责,华阴公主随着姬亥一同绕去了后殿。
姬旼皱着眉,将目光从姬亥身上转移到嚎啕的姬郦身上,只听华阴公主收养了一对儿女,却娇藏着,还不曾见过。
他目光僵硬的在姬郦与殷却骁的脸上来回打转,怎么会这么像?
不,小郡主与宣王还不太相似,与皇后却有八分的相似,就像一张脸拓下来的一般。说没有血缘关系,谁会信?
姬旼心中渐渐升起一个猜想,瞪着殷却骁,目眦欲裂。
~
兵荒马乱过后,姜家众人皆被投入大牢,除却姜太后,就连姜暖月也没能幸免。
阴森恐怖的天牢之内,在姜家女眷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姜暖月找了个角落,闲适的席地而坐,闭目养神。
姜家如今的下场,她见了甚是欢喜。
她想往上爬,也无非是想看姜家这般狼狈,她的性命倒不重要。只是可惜,皇后娘娘今后吃不着她做的糕饼点心了。
姜暖月闭了闭眸,思绪翩飞,在哭喊声中恍惚间回到了十年前,她才七岁。
她的母亲是姜府舞姬,生的我见犹怜,只是处境却没能在生下她之后有丝毫的改善。
一日姜太尉私宴,召母亲前去献舞,她舍不得母亲,便躲在帷幔后悄悄看着。
母亲的舞姿冠绝,连她也看痴了,宴会到一半,那些大人都喝醉了,他们撕开母亲的衣裳,姜太尉只顾喝酒,对母亲的哀嚎无动于衷。
她想要尖叫,被后厨的嬷嬷捂着嘴拖了回来。
嬷嬷对她摇头,要她千万别出声。
她最后再也没见过母亲。
天牢里骤然闹起来,喊冤声此起彼伏。
姜暖月眯起眼睛看了看,有个人逆着光走过来,周围的尘沫在他四周飞舞,像是神话故事里的天神。
天神的脚步停在了关押姜家女眷的牢房前。
狱卒谄媚的将手臂粗的锁链解开。
齐言瑨清了清嗓子,保持以往的冷漠,冷声道:“出来!”
陈氏抱着两个孩子,往墙角缩了缩,牢中没有一个人动作。
齐言瑨等了半天,不见姜暖月动作,眸子淡淡朝里头一扫,满脸不情愿的抬脚进去,站定在她身前。
“起来,跟本官出去。”齐言瑨踢了踢姜暖月的腿,语气冰冷,五月的天,骤然就降温了。
说罢径直转身,半点都不等她。
姜暖月皱着眉,捂着腿,慢吞吞的站起来。这个小齐大人下脚还挺重,一点儿都不温柔。
但她是将死之人,也没打算计较太多。
“大人要带我去哪儿?”
齐言瑨一言不发,沉默着带路,拐过一道弯,干净的牢房就显现在眼前。
“进去。”齐言瑨扫了她一眼。
???
姜暖月疑惑,单独给她换了个单间?
她扫了一眼,这间牢房比刚才那间待遇算是天差地别,有床,有帘子,有桌椅。
“这是皇后娘娘安排的吗?娘娘现在身体如何?”姜暖月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殷却暄。
在她心里,这世上对她最好的就是皇后娘娘了。
齐言瑨没忍住,翻了个矜持的白眼,原本卡在喉咙里,嘱咐她多吃点饭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没好气的撂下一句:“是!”
便转身走了。
姜暖月明显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小齐大人这样冷冰冰的人,能从他的话里听出不满,说明他已经不高兴到极点了。
~
殷却暄的伤口不算深,没伤着骨头,只是碰着血管了,所以血流的吓人,女医包扎后便不碍事。
药粉里有麻药,她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姬亥摸着她苍白的小脸,自责难抑,都是他的错,他过于轻敌放松,所以才让满满受伤了。
满满这个傻姑娘怎么就能替他挡着呢,她应该赶紧跑开才对。
这样的伤口放在他身上,不过是家常便饭,但挨在满满身上,就甚为可怖了。
“陛下!”江从端着药进来,冷不丁见姬亥手心的血,失声尖叫。
姬亥瞪他一眼,江从忙不迭将声音收了回去,小心翼翼苦着脸劝道:“陛下这是何苦,娘娘受伤,也并非是您的过错。”
他连忙去拿了纱布和药来替他包扎。
“江从,朕心里难受。”药粉洒在姬亥伤口上,他不觉得痛,只觉得呼吸困难。
江从上药的手顿了顿,陛下自小就是这般,但凡心里难受,总要寻机会发泄。
但陛下又与旁人不一样,发泄不冲着旁的,只糟践自己身子,实在令他难以理解。
“陛下……”这么多年的习惯了,也不是一时就能改掉的,他劝了也没用。
“陛下,小齐大人求见。”
姬亥给殷却暄拢了拢被褥,起身出去。
齐言瑨神色带着不易察觉的焦灼。
“小齐大人此次平乱有功,朕赏罚分,待姜氏一族行刑过后,朕必定嘉赏。”
齐言瑨平稳了气息,方才道:“臣为国尽忠实乃分内之事,不敢求名禄。”
“那小齐大人想要点儿什么?”
“臣私以为,姜氏一族虽穷凶极恶,但并非无善人……”
齐言瑨难得手心汗湿。
“小齐大人自小熟读国法,想必不会不知,九族之内,除出嫁女外,其余人皆难逃其咎。
朕向来宽容,但凡姜家女儿中,有订了亲事的,朕皆网开一面在,这已经是极限。”
姬亥淡淡的开口,明显带了些许不悦。
齐言瑨却从中窥到一线天机,忙拱手道:“陛下,臣与罪臣姜齐修二女姜暖月已定亲,还望陛下开恩……”
作者有话要说:小齐大人气鼓鼓:枉我为了救你把清白都搭进去了,你心里却只有皇后,以后你跟皇后过一辈子去罢!
第62章
“何时订的亲?朕怎么不知道?”姬亥继续翻着卷宗,淡淡道。
“私定终身,也算是订了!”齐言瑨说的理直气壮,姬亥一时间竟被他唬住了,想不起什么话来反驳他。
“那信物是何物?”
“一锭金子。”
那夜姜暖月奉命做了一夜的点心,他下午趁着其睡觉之时潜入她房内,在桌上放了锭金子。
姬亥顿了顿,继而缓缓点头,语气不明:“不错,实实在在的,虽俗气了些,但关键时候能顶用。”
“谢陛下夸奖。”齐言瑨欣然接受。
姬亥看了齐言瑨半刻,他好似话里没多少褒奖的意思。
姬亥点点头,继而问道:“小齐大人想好了?不反悔?”
齐言瑨干脆利落的跪下:“绝不后悔。”
“小齐大人有姜齐修这样的岳父,恐怕将来不会得到什么助力,反而会被众人指指点点。”
“臣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断然不会后悔。”
姬亥起身,拍了拍齐言瑨的肩,教他起身,他欣赏齐言瑨,除却是因为武功高强,忠心耿耿之外,还是因为这一条路走到黑的性子。
“朕原本想着,赏你黄金万两,但你从这儿要了人,这金子便作罢。”姬亥顿了顿继续道:“但小齐大人是朕的左膀右臂,大婚朕总不能太抠门,所以这金子便赏你做聘礼了。”
姬亥看着齐言瑨脚步轻盈的出门去,长长舒了口气。
要么说小齐大人一根筋呢,姜暖月跟满满关系那么好,就是没有旁人说,他也得把江暖月从姜家众人之中摘出来。
但是小齐大人这个顶锅的出现了,他就不必另寻由头把人捞出来了。
齐言瑨想着姜暖月没心没肺的话,不想即刻去天牢里捞人,反倒是先回了家。
中午时候,姬亥没见着齐言瑨,江从颠颠儿跑来告诉他,小齐大人被齐大人打的丢了半条命。
姬亥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齐言瑨要把姜暖月接到齐府的原因,没有一个人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娶一个罪臣之女回家。
尤其齐大人最是注重名声,小心谨慎的一个人,断是不允许儿子仕途上留下任何污点的。
~
齐言瑨这个乖巧懂事的儿子,第一次忤逆了自己的父亲,不管齐大人怎么鞭笞,他半点儿口都不肯松。
“儿子已经禀明陛下了,若是出尔反尔,便是欺君之罪。”齐言瑨咬着牙,直直看向自己的父亲。
齐大人气的七窍生烟,狠狠又鞭笞他一顿,大骂逆子!
齐言瑨自作主张的行为,将他们家逼上了进退两难的地步。进一步被同僚们戳脊梁骨,退一步就是欺君,他一把年纪了,哪丢的了这么大的脸!
姬亥觉得,齐言瑨是他最可靠的臣子,又替他解决了一个难题,他也有必要投桃报李,回馈一下齐言瑨。
便教江从亲自去传了圣旨,升齐言瑨为提刑按察司按察使,实打实正三品的官。
齐大人便知圣上并无迁怒,这才算消气。
满朝文武擅长揣摩圣意,姬亥将齐言瑨从御前直接调到提刑按察司任长官,便知道齐家一跃成为圣上面前红人了,上赶着带礼物前去巴结。
齐言瑨一个都不见,通通送了出去,陛下看重的除却他的才能,还有他的忠心和不偏不倚。他若是与哪位大人靠的太近,第一个容不下他的便是陛下了。
·
直到当天傍晚,麻药的劲儿才过去,殷却暄支着脑袋昏昏沉沉醒来。
姬亥点了灯在她身侧批折子,时不时看顾她的情况。
殷却暄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姬亥,橘黄色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格外温馨静谧,姬亥一抬头,就见殷却暄直勾勾的看着她。
“陛下,快,掐我一下。”殷却暄急急的叫他。
“满满。”姬亥一惊,险些以为她脑袋出了什么事儿,忙让江从叫守在外间的太医进来。
太医过来,兢兢业业的望闻问切,最后只含蓄的说身体并无大碍,皮外伤,没碰着骨头,好生养伤就是。
“陛下,真的,你快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我哥哥当真回来了?”
姬亥没舍得掐她,倒是低头亲了亲她:“是,回来了,没骗你,不是梦。方才宣王和老太妃一直守着,我将他们劝出去了。”
殷却暄捂着脸,笑得像个小傻子。
“想吃点儿什么?”姬亥看她这幅傻样,又给她掖了掖被角,温声问道。
二人心照不宣的没说什么煽情话,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殷却暄笑得天真:“想吃樱桃乳酪,杨枝甘露,还有……”
“不许!”姬亥不等她说完,便失声打断。
“想都不要想,你受了伤,又睡了一天,这些东西不是你现在能吃的。”
“那我能让月儿给我煮四物汤吗?”殷却暄忍着疼笑嘻嘻的道。
姬亥知道她是旁敲侧击的提起姜暖月,想让他把人放了。
他叫了辛幼娘去端鸡汤来。
“陛下早就准备好了,还问我要吃什么,虚伪!”殷却暄扁了扁嘴嘟囔道。
姬亥坐回床边,隔着被抱了抱她,挑眉道:“安分点儿,你未来恐怕是很难见到你的月儿了。”
殷却暄挣扎着坐起身:“陛下你不会真的要把月儿也一起处死吧?”
姬亥宠溺笑着弹了一下她的脑袋:“瞎想什么呢?是小齐大人把人要走了。”
殷却暄心里不解,要人?小齐大人要人做什么?
姬亥看出她心中疑惑,便解释道:“小齐大人大了,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我赏了他万两黄金做聘礼。”
“他俩什么时候在我眼皮子底下勾搭上的。”殷却暄抱怨了一句:“我现在得想想给月儿准备什么嫁妆了。”
“她又不是你的女儿,你准备什么嫁妆。”
殷却暄不甘心的抗议:“不是女儿,是姐姐!再说了,小齐大人也不是你儿子,你给他准备什么聘礼?”
殷却暄一说完,想到什么,二人一起笑了起来。
“陛下给我讲讲呗,小齐大人来问你要人的时候是个怎样的模样?我只见过他日日板着那张冷脸,还不曾见他有求于人的时候。”
殷却暄抓着姬亥的袖子,央求他讲一讲,她心里实在是有些好奇,猫抓一样。
“还能什么样?不过是一张稍微好看些的死人脸,我险些都要以为他是皇帝了。”姬亥嗤笑,语气里还是纵容多一些。
“陛下都给人家出聘礼了,还在乎人家脸色好不好看?”殷却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调笑道。
姬亥不想就聘礼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便不动声色的转换道:“小齐大人娶媳妇心切,晌午来的,下午就把人接走了,生怕天牢把他媳妇给吃了。”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辛幼娘便将刚出锅的鸡汤和嫩笋鸡丝粥,金玉小馒头端上来,还有一小碟子脆嫩可口的泡椒芥菜丝,酸脆的腌黄瓜块儿。
床上安了小桌,姬亥一口一口的喂给她吃。
“陛下我又不是伤了手,自己还是能吃饭的。”殷却暄嘴上虽然抱怨着,但手上却指指点点,小声道:“陛下,我还想吃那个芥菜丝。”
姬亥当真就拾起一丝芥菜丝喂给她:“这个你尝一口就行了,身上有伤不能吃辣的。”
方才说话的时候,姬亥的手藏在袖子里,殷却暄没瞧见他手腕上缠着的纱布,现在给她喂饭,动作间便不经意露出了一角。
“陛下的手腕怎么受伤了?”她扯了扯姬亥的袖子,将整个裹着的纱布露出来,心疼的问道。
“没事,不小心碰了一下。”姬亥将袖子放回去,语气自若。
殷却暄想要继续追问,却被人打断了。
“不好了,陛下,娘娘,梁王和宣王打起来了。”端福一口公鸭嗓,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怎么打起来了?在哪儿打起来的?”殷却暄抻头问道,语气带了些慌张。
“宣王和平湘王殿下来凤和宫给娘娘探病,正好在宫门前的小竹林外相遇了,不知平湘王说了什么,二人便扭打起来,侍卫们也拦不住。”端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五月的天,额头上已经沁出薄汗。
“宣王素来稳重,想必是姬旼说了些什么不中听的话。”姬亥让殷却暄躺回去,他独自去瞧瞧。
“陛下,我跟你一块儿去。”殷却暄躺不住,她伤也不重,从寝殿到小竹林没多远的路程。
姬亥没法子,便替她穿了衣裳,揽着她出去。
二人被簇拥着出了凤和宫,殷却暄一打眼就看见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
姬旼一边打一边骂,殷却暄隔着老远就能听见“负心汉”“不要脸”“老畜生”之类的词儿。
明显是殷却骁占了上风,但姬旼就是不认输,被揍得鼻青脸肿也盖不住那股子欠揍劲儿。
殷却骁面无表情,下手留了三分余地。
“姬旼你闭嘴!”纹丝不乱的殷却骁摁着吱哇乱叫的姬旼,只是试图让他闭嘴。
“我呸!老子就不!你就是个老畜生!衣冠禽兽道貌岸然!”姬旼呸了一口,继续骂。
第63章
姬亥和殷却暄亲自上前去拉架,两人不敢不给他们面子,姬旼瞪了殷却骁好一阵子,才不甘的把手松开,抬手理了理自己冰蓝色蜀锦直缀,试图恢复以往的风流倜傥。
可惜鼻青脸肿之下,滑稽异常。
宫人将他们延入凤和宫,殷却骁让皎皎去小厨房要几个煮鸡蛋来给姬旼揉脸。
还不待殷却暄开口询问,二人便齐齐问道:“皇后伤好些了?”
殷却暄一怔,便点头:“好多了,只是皮肉伤,不碍事。”复又捧了热茶在手,继续道:“哥哥和平湘王怎么打起来了?”
说起这事儿,姬旼气的扭头转过去,指着殷却骁大声指控:“他个老畜生,抛妻弃子!”
殷却暄吓得手一哆嗦,茶盏没拿稳,热茶浇了一身,惊疑未定,忙问:“你说什么?”
姬亥让她先去换衣裳,她心里着急,摆手不肯:“一点茶水而已,不碍事。”
铁了心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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