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金屋藏起白月光-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作者:乌合之宴
  文案:
  世人都说新皇姬亥光风霁月,朗朗君子, 实际上他为了往上爬舍得一身剐,跟猪狗抢过食,给宦官跪过地,也挑拨过父皇和皇兄父子相残,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定陵郡主殷却暄听祖母的话,认为新皇不简单,自打嫁给姬亥的那一天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就丢了小命。
  后来有一天,她不小心勾到了姬亥的小手指! ! !
  她怕的不得了,姬亥耳尖却红的能滴血………
  眼睛不好小可爱vs白切黑帝王
  久别重逢,男主单向暗恋
  姬亥(招手):“满满你来孤身边。”
  殷却暄(叹了口气躺平):“该来的总会来,天凉了,姬亥该毒死我换个有钱有势的新皇后了……”
  姬亥痛心疾首将人扣在怀里“真是个小傻子!”
  殷却暄:“我哪知道我是你的白月光!”
  1:架空朝代,私设较多。
  2藩王有自己的王宫和小朝廷。
  3:还没想到以后说~
  内容标签: 女强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姬亥,殷却暄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陛下暗恋皇后已久


第1章 楔子
  锦衣华服的太子姬令幺手中握着一截乌黑油亮的皮鞭,桀骜的仰着下巴,俊秀的小脸上满是傲气,他指着地上缩成一团的人冷哼
  :“姬亥!学个狗叫来听听!或者从本宫□□爬过去!”
  姬亥身躯瘦弱,顺从的跪在地上,散开的发遮住他的脸,他朝着地上磕了几个头,声音沙哑:“还请太子饶我一次。”
  他活得艰辛,受惯了屈辱,无论怎样的境地,为了活着,他什么屈辱的事都做得。
  姬令幺一急,扬起手中的皮鞭一下又一下抽在姬亥身上,姬亥不再出一言,只微微扬起笑来,嘴角流下鲜血,希望太子发泄过后赶紧离开。
  衣衫炸裂,皮开肉绽,单薄的后背上一道一道纵横着蛮横的鞭痕,新旧交叠,皆是太子的手笔。
  “本宫命令你!你敢抗旨不尊!看本宫不抽死你!”
  姬令幺气急败坏,却不屑于再唤姬亥的姓名,一是觉得姬亥配不上与自己同宗同姓,二来姬亥这名字起的荒唐随意,姬令幺怕脏了自己的口。
  “大哥!他敬酒不吃吃罚酒,去把泔水桶搬来!”二皇子扯了扯太子的袖子,扬声吩咐宫人。
  满脸横肉的陈公公捏着姬亥尖削苍白的下巴,拍了拍他的脸,姬亥乌黑的眼珠一转不转,光芒尽失,若不是还喘着气,与死人无异。
  姬亥生的实在是漂亮,虽然年纪尚小,吗但棱角分明又带着温柔的弧度,极为秀美。
  只见他缓缓启唇,分明处在变声期,声音难听,但入耳却异常温柔,好似春水:“若是太子与二皇子执意,我什么都愿意做,但请不要抬泔水桶来。”他受□□之辱死不了,若是喝了泔水,指不定就死了。
  姬亥唯一的内侍江从,自一旁扑上来,冲着姬令幺一行人磕头,涕泪横流:“太子殿下,您大人有大量,六殿下大病初愈,年纪又小,才十二,求您饶了他!”
  太子姬令幺跋扈一笑,用皮鞭的梢头勾起姬亥的下巴,挑眉道:“晚了!”
  陈公公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把江从踹飞在地,从泔水桶里舀出一勺酸臭的泔水,捏着姬亥的下巴照着他嘴里灌。
  姬亥昏迷前最后一眼,所见便是年幼的殷却暄。
  作者有话要说:姬亥:每一个反派boss,背后都有一个悲惨的童年……
  开文了!!!敲锣打鼓放鞭炮!!!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一代反派追妻!


第2章 
  刚近昧旦,窗外笼着一层薄雾,窗内的寝殿灯烛早燃尽了,只剩下朦朦胧胧的黑,隐约可见道瘦弱人影直挺挺的僵坐在妆奁台前,气氛有几分可怖。
  殷却暄身体小幅度的颤抖着,面色是不正常的苍白,冷汗打湿了额前的碎发,湿濡的贴在她惨白细腻的皮肤上。
  哥哥在梦里向她呼救,血从银色的铠甲里涓涓流出,四面破空而来的利箭将那个原本俊逸温雅的青年刺成了筛子。任由她怎么呼喊,却无法靠近哥哥半分,只眼睁睁看着哥哥在梦里断了气。
  再一转,就是皇宫里那一场大火……
  “满满!满满……”
  有人在火海里急切喊她的乳名,那个人到底是谁?
  她痛苦的将三面立放的水银镜飞快逐一扣下。
  外头人听见里面细微的动静,呼呼啦啦一众都挤了进来,步伐匆匆,生怕她出了什么事一样。
  “郡主!郡主!”为首的奶娘辛幼娘将殷却暄虚抱在怀里喊着她,细心的替她擦拭额上的冷汗。
  其余人点灯的点灯,捧水的捧水,死寂的房内才算有了几分生气。
  殷却暄被这一叫,才大梦忽醒的喘着粗气,无力的依托在辛幼娘怀里。
  “郡主,都过去了……过去了……”辛幼娘抚摸着殷却暄光滑如练的发,粗哑的嗓音愈发多出湿濡的泪意。
  “哪里都过去了?没有……”
  许久,殷却暄在辛幼娘怀里摇头,幽幽正色。只是她声音细软,只添几分娇弱罢了。
  侍奉的人皆是屏声敛气,不敢应对,心头漫上悲哀。
  宣王作为藩王历代镇守平阳城,这一代除却太王妃,只剩下宣王殷却骁与妹妹定陵郡主殷却暄相依为命。
  今上忌惮,便将年幼的郡主招去皇宫做质子。可怜两年前,宣王被奸人设计,万箭穿心死于敌军埋伏,皇宫也生了大火,郡主的眼睛在火海中被烟熏坏了,至今视物还模糊着,连带着忘却了在皇宫的一切。
  宣王宫里只剩下祖孙二人,明眼人一眼就望清了他们的未来,不是穷途末路是什么?
  辛幼娘摸了摸殷却暄瘦弱尖削的肩胛,将话题转开:“郡主似又瘦了,衣裳都不合身了。”
  可不是瘦了怎么的?
  自打两年前遭了罪,回来后就整日精神恍惚,梦魇不断,没一日安睡过,一日比一日消瘦,抱着药罐子没法撒手。
  亏得生的好,不然几个人挡得住这样憔悴?早该成了丑八怪。
  辛幼娘欲哄着殷却暄再睡会儿,殷却暄抬手捏了捏眉间,那眉间原生的米粒大小的朱砂痣被捏的愈发殷红,她摇头软声道:“睡不着了,就坐一会儿,一会儿去给祖母请安。”
  都知道她怕闹喜静,便不再扰她,一个个安顿好了后就退出去,将殿门阖上。
  辛幼娘忧心的看了一眼三面被扣倒的水银镜,嗫嚅半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郡主平常看着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实际对自己的眼睛还是心有芥蒂,只怕老太妃担忧难过,才缄口不提。
  房内重归宁静,殷却暄狠狠松了口气,伸出细白纤嫩的手在眼前晃了晃,还是只能见着道纤白的影子,细节却是怎么也瞧不清,再将手离近些,就又能瞧清一些。
  她这眼睛不是什么都瞧不见,只是瞧不清,倒是不怎么影响平日里的生活,但一切都笼在雾里的感觉,最让人无力又痛恨。
  “满满!”
  她又想起火海里叫乳名的人,声嘶力竭……
  跟着她去皇宫的人听说都死在火里了,她又什么都不记得,所以喊她名字的这个男子到底是谁?
  老太妃六十余岁,鬓发因悲痛而花白,眼睛却有神,脊背挺直,神态肃穆庄重,依稀可见当年披甲上阵的英姿,只是殷却暄却再也看不清她敬爱祖母的面容。
  老太妃见了殷却暄,凝重的神色微不可见放缓半分,招手叫她来身边坐。
  殷却暄屈身行礼,方才受宠若惊的拉着老太妃的手褪了鞋,一同坐在大炕上,使女将她的披风拿去烘着。
  大炕正中安了檀木红漆的小几,上头摆着上供的白净瓷瓶,当中颤颤巍巍探出一枝风骨遒劲的红梅。殷却暄盯着那模糊的一抹红,微微失神。
  老太妃亲自扯了墨蓝忍冬纹条褥来盖在殷却暄膝上,想殷切问候,出口声音却不咸不淡:“早饭吃了?”
  “吃过了……”殷却暄将目光收回,埋着头,缠绕着手上的镯子,一板一眼的恭谨回答。抿着唇,面色凝重,有几分软糯糯的可爱,太王妃想要捏捏她的脸,却作罢了。
  她素来对祖母都是且敬且怕,祖母庄严肃穆,自带慑人的威严,从未跟谁好声好气说过话。她年幼丧母,偏得宣王宫里上下疼爱,性子养的娇贵,总挨祖母训斥,所以一来二去,就生了距离。
  老太妃深深的打量了对面的孙女,心疼之余,动了动嘴,又不知该继续同孙女说些什么,她这个人武断专横惯了,不会什么温情脉脉,最起码的关切都说不出口,问话也像审讯一样。
  只得又扯了扯孙女身上盖的条褥,许久才憋出一句:“那就好……”
  祖孙二人干坐了一盏茶时间,殷却暄觉得气氛过于沉闷,心尖打着飘开口问道:“祖母……”
  “怎么了?”老太妃刻意放缓了声音,试图让自己更和蔼些,可惜收效甚微。
  “您可瞧见有合适过继的人选了?”殷却暄问。
  哥哥英年早逝,最好的法子就是从旁支种择一男丁过继来承袭爵位,祖母也有此意,但祖母怕提起过继一事,又让她想起哥哥,所以在她面前再三缄口,从不肯提,只私下里探访旁支子嗣,但她还是隐约听见了风声。
  她今年已经十六,早过了及笄之年,轻重缓急也分得清,纵然她舍不得哥哥,可这宣王的爵位不能一直空着。哥哥去世两年,平阳城百官奏折,上朝听奏都是祖母代劳,实在力不从心。藩王在封地有自己的朝廷宫室,诸事不可谓不冗杂。
  老太妃一听她问起来,手一抖,将杯中的茶水洒了一半去。
  只是一息之间,老太妃就调整好了心态,见孙女并无什么旁的情绪,仅是单纯与自己商量过继人选,也就放下心。
  “殷氏无论旁支主系,皆是人丁稀薄,想要找出个合适的人选来,的确过于困难。”殷却暄神色认真起来,朗声道。
  “要么年纪大了,性子已定,心想着的全都是那些破事儿,一星半点儿都比不上你哥哥,要么年纪太小,我年事已高……”
  “哥哥自然是最好的!谁都比不过!”眼见着祖母又要谈起生死别离,殷却暄壮着胆子打断老太妃越来越丧气的话。
  她虽悲恸,但不能永久陷于悲恸,更不能拖着王宫上上下下消沉。
  老太妃一愣,继而难得爽朗笑起来,难掩心痛“你说得对,谁比得上你哥哥?是祖母过于苛刻。”
  倒不是老太妃与殷却暄敝帚自珍,殷却骁确是旷世难遇的奇才。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用兵入神不肖说,倚马千言不在话下。
  年幼已可百步穿杨七步成诗,少年祛退敌三百里,书画棋艺广受赞誉,称得上天之骄子,加之容貌俊秀,身姿颀长,优秀的简直不像活人。
  人人都说,宣王宫是集上下百年的精粹才得了这么一个麒麟儿。
  当初殷却骁战死的消息一经传开,任谁都不信,这样如神超凡的一个人物,怎么会死?他就是活个二百年,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殷却骁越是优秀,他一死,无数的讥讽与看热闹的眼光就越盯着王宫不放,这世上的人,大多是见不得旁人比他好的。
  自然,这样优秀的孙儿哥哥离去,老太妃与殷却暄所承受的痛苦更是翻倍。
  太阳一转到辰时,到了殷却暄喝药的时候,嬷嬷将药并着一碟桂花粽子糖端来。
  殷却暄嘴刁怕苦,喝药如要了她半条命,却不敢在祖母面前造次,乖乖捧了药在手里做心理建设。
  太王妃严厉的看着她,生怕她出什么幺蛾子。
  浓稠的棕色汤药冒着丝丝缕缕雪白的热气,苦臭熏人,殷却暄纤白的手指握着勺子缓慢搅了搅汤药,眉头微蹙。
  分明草药是清香的,熬煮成汤药就成了一股臭气。
  她屏住呼吸,狠狠灌了一口,哇的一声又吐了出来,恨不得连胆汁都跟着一并呕出来,太王妃心揪了一下,四周的女侍围上来递水擦拭。
  最后反反复复,一碗药只灌进去半碗,险些要了殷却暄小命,她脸上愈发苍白,衬得眉间朱砂痣更艳红些。
  满屋子都是药味儿,殷却暄努了努嘴,虚弱的躺在迎枕上揪着被褥,红了脸,喏诺的想要说些什么。
  太王妃不理她,只高声吩咐:“再去端一碗来,方才吐了大半,这药恐是起不了什么作用……”
  殷却暄吓得心肝都跟着发颤,手指交缠在一起,却不敢出声反驳,她得好好吃药养病,养好了身体,才能和祖母一起守住宣王宫。
  片刻后,殷却暄捧着药碗,正做着心里建设,就听见外头慌张的脚步声,杂乱踢踏。
  王畿传来丧报,陛下驾崩了……
  “砰!”
  殷却暄手里的碗碎成片,药汁子四溅。
  作者有话要说:满满的眼睛,请自行脑补一千度近视加上二百五十度散光~


第3章 
  太子不满如今的地位,集结诸位皇子欲逼宫谋反,皇帝虽早有防备,但还是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场面,驾崩前绷着最后一口气将皇位传给了六皇子姬亥。
  这既出乎意料,又在常理之中。
  皇帝一共六个儿子,前五个都是姜皇后所生,极尽疼爱却合谋逼宫,最后一个老六是皇帝醉酒后临幸藩国公主所生,虽不得宠爱,但胜在安分老实,忠厚仁义。
  老皇帝对姜皇后生的儿子寒了心,但却不忍心迁怒姜皇后,依旧让新帝尊姜皇后为太后,尽心侍奉。
  宣王宫上下有条不紊的挂上了丧幡白绸,主仆上下摆出凝重悲痛之色,就算心中没有多少悲痛,也该做做样子,省得落人口实。
  湘南地区冬日本不该下雪,却罕见的闹了雪灾,不少房子被大雪压塌,百姓流离失所,连带着附近几个州府收容难民,都跟着焦头烂额,哪里有心思关系皇帝驾不驾崩死不死。
  眼下有泪痣的人,大多凄苦。太卜主祭祀占卜,自然也精通相面,无意间瞥见座上即将继位的六皇子姬亥,心中暗叹。命格虽极贵,却有孤家寡人之像。
  转念想到姬亥过往身世,也觉得不奇怪,可不就是孤家寡人,六亲缘薄的命吗?
  生母早亡,不为父喜。若非前五个皇子逼宫,谁想得起大梁皇宫里还有个六皇子?
  太卜将叹息收敛,拱手道:“六殿下,臣夜观天象,本月二十五,有大吉之象,晴风和畅,可将登基大典设于此日。”
  “本宫无意登基大典,今日召诸位贤臣,是为共同商议赈灾之事,湘南大雪,百姓流离失所,本宫每每想起便倍感痛心,夙夜难眠。
  百姓为重,本宫登基为次,万不能在此刻劳民伤财。”
  上首的青年声音清朗缓缓诉说,如冰玉铜磬,闻之忘俗,不由得想到公子如玉。
  姬亥的母亲是异族人,所以姬亥的面容相较于大梁人,更多几分异域,身量颀长,气度雍容尔雅。
  五官深邃却不过分,下巴尖削,下颚线条流畅分明,眼睛狭长,带着微微上挑的姣好弧度,却不显得轻佻,唇薄而色淡。
  奇异的将凉薄与温柔这样相对的两种气质恰到好处结合起来。
  生的好看之人总是格外容易得到优待,何况姬亥这番话说得实在漂亮,无论出于真心还是假意,都足够在诸臣当中树立好感,尤其与性格暴虐的前太子姬令幺相比。
  兴许皇室这暴虐的血统是祖上传下来的,大梁自开国以来,历代的君王文治武功高卓,但性格皆暴烈冲动,不要说礼贤下士,让他们跟臣子心平气和的说话都困难。一言不合就能在朝堂上见血,提着剑追着人满大殿跑,朝堂上下人人自危。
  老太师侍奉了三朝君王,没有遇见一个像姬亥这样好性儿温柔的,他这颗吊着几十年的心扑通一下子就放了下来。
  “陛下心系百姓,老臣感动,但礼不可废……”
  众臣七嘴八舌的好言相劝,姬亥这才为难的决定将大典从简,饶是如此,都足够让人感动。
  姬亥将用于登基大典的银钱全部用于赈灾,又妥善处置灾民,帮助他们重建家园,此举赢得了无数百姓的好评,皆称颂新帝仁德,将其奉若神明。
  殷却暄托着腮趴在窗边看雪,她眼睛不好,也看不真切,只能瞧见殿前白茫茫一片,松软的让四周都陷入安静闲适。
  她眨了眨眼睛,招手叫贴身使女皎皎过来:“我记得还有白兔皮是不是?”
  皎皎如实点头,微微不解:“郡主要拿来用吗?”
  又苦口婆心的劝阻:“郡主将这些东西放着吧,王宫有绣娘,缺什么只会一声便成了,您只管好生歇着。”
  殷却暄却执拗的摇头,微微鼓起了腮帮子,有几分娇憨可爱:“前几日去祖母那儿请安的时候,祖母总是捶腿,想来是旧疾犯了,想着做双护膝。”
  自打她眼睛有疾,王宫里上下都当她是瓷娃娃,磕不得碰不得,恨不得连走路都替她。
  “我原本手艺是不差的,这样的小物件又不是绣花,闭着眼做也能做个七七八八。祖母早年征战落下病根,一到雪天就要腿疼,我心疼,要是旁人替我做了,我还觉得愧疚,索性无事,就自己做了。”
  皎皎听她长篇大论这样一说,知道劝不动,也只好领命。
  “好皎皎,替我多拿些来!”殷却暄托着头,撒娇一样拖着长音央求,皎皎脸一红,这才没办法的摇头下去。
  殷却暄眼睛不好用,就让皎皎帮她穿针,早年她女红不错,的确是闭着眼就能将一双护膝做出来。
  殷却暄咬断了丝线,将毛茸茸的护膝摆在手里摸了摸,厚实也结实,祖母不爱华而不实的东西,这样正好。只是她打怵祖母惯了,不知道该怎么送过去。
  “幼娘……”
  殷却暄动了动唇,小声唤道。
  辛幼娘闻声走近,她是殷却暄的奶娘之一,做事稳重妥帖,也得太王妃几分青眼。
  “郡主有什么吩咐?”
  “你去将这个送给祖母……”殷却暄又让她找个盒子装起来,宣王宫极大,路程远,省的下雪污了。
  “表孝心还是主子去来得好,老太妃见着您总比见着奴婢要开怀。”
  辛幼娘将东西接过来,面上带笑,郡主为这一副护膝费了许多功夫,从天亮做到天黑,若只是但凭她之手送去,未免可惜。
  她将郡主自小带到大,也晓得郡主与老太妃之间有些误会。一个怕的很,一个想要亲近又不知如何开口。
  殷却暄原本是不同意的,但架不住所有人都劝,也只得换了衣裳,辛幼娘替她又重新梳了发。
  “天也晚了,要不咱们明天再去罢,你看我也有些累了……”殷却暄心里毛毛的,跪坐在镜前,小声同辛幼娘打着商量,双手微微紧张的抠着梳妆台的沿儿。
  辛幼娘正替她在首饰盒里翻找,冷不丁听她又打了退堂鼓,心里好笑。郡主自小就是这样,觉得头疼的事儿总是能拖就拖,所以语气坚决的否定了殷却暄的提议。
  殷却暄知道没有回旋余地,只好认命的闭上眼睛,任由辛幼娘摆布。
  像辛幼娘这样奶大主子的嬷嬷,地位不同寻常,与其说是奴才,倒不如说是主子的知心人,有不小的话语权。殷却暄年纪小,许多事儿上拿不定主意,也决断不好,也都要依仗辛幼娘。
  正赶上国丧,也不好打扮艳丽,只用浅蓝色的丝带绾了一对双环髻,同色曲裾,幸得殷却暄生的殊丽,倒也好看。
  老太妃正对着灯火打络子,樱粉色的络子串着鲜嫩的石榴石,一看就是给年轻姑娘用的,她是武将出身,做的不怎么熟稔。
  陈嬷嬷上前将烛花挑亮,免得伤眼睛,低头瞧了一眼快要打完的络子,赞道:“真是好看,太妃是给郡主打的罢。”
  老太妃面上忍不住带了几分得意,手上动作更顺畅了,嘴上却哼道:“哪里好了,手法粗糙拙劣,也就你觉得不错,我不过是试试手,怎么会给她用?”
  陈嬷嬷笑而不语,也不拆穿老太妃的嘴硬心软。
  郡主是宣王嫡系血脉里最后一根独苗苗,生的漂亮又乖巧,甜丝丝的饴糖一样的女孩子,谁见了不疼爱?
  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请安声,陈嬷嬷就眼见着老太妃把那个樱粉色的络子飞快压在了被褥下,又将针线珠串收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又以眼神警告陈嬷嬷。
  陈嬷嬷费了好大功夫才将笑意压了下去,转身去迎接殷却暄进门。
  老太妃心里嘀咕,这天儿也不早了,怎么满满突然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快说爱我!


第4章 
  自打老太妃得了殷却暄的护膝,面上不见喜色,日日却都要带着,又生怕脏污损坏,时时看顾,要摸上一模。
  众人知晓她嘴硬,只当做未曾瞧见,老太妃性子别扭,虽金贵孙女做的东西,但既不肯自己说出那份欢喜来,也羞恼于旁人点破。
  至于她亲手打的那枚络子,始终不好意思拿出来,还是自己偷偷找地方藏了起来。
  今日正赶上大寒,天昏沉沉的,黑云铺盖压下,寒风料峭,只几片清雪摇晃落下,让人心情也随之低落几分。
  殷却暄单手抱着手炉,将自己殿内小书房里的字帖都拿出来烘烤。她自小描摹的字帖都是殷却骁写的,殷却骁疼爱妹妹,政务再忙也要抽出时间来亲自教导。
  殿内即便是日日烧地龙,也架不住冬日的阴湿。殷却暄对哥哥留下的墨宝看得珍重,怕生霉变,时不时就要亲自收拾。
  眼皮突兀的跳了两下,殷却暄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她将不安压了下去,心中暗嘲,都如此境地了,还能有什么更糟的事情发生?
  不多时候,老太妃那头派了个嬷嬷前来,请她过去。
  “郡主,顺侯贺家夫人来了。”
  殷却暄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她与顺侯贺家世子贺之昂早年定亲,说起来这门婚事还是家里照低了寻的,为了不让她受委屈。
  当初的宣王一脉已经煊赫至极,她再往高了配也只能寻皇子王孙,哥哥舍不得将她往那龙潭虎穴里推,便朝下寻了老实的顺侯的世子。这等好事一提,顺侯家哪有不同意的,就差把她当祖宗一样供起来,恨不得日日派人前来问候。
  只是不年不节,顺侯夫人怎会造访?
  “我稍后便过去,你怎么还不回去复命?”殷却暄见那嬷嬷神色有异,忍不住抬眸问道。
  “人还被老太妃晾在外宫,老太妃要您无需收拾,即可前往便可,顺带……顺带捎上当初定亲的玉佩。”
  嬷嬷说着,面上不免多了愤恨,语气也咬牙切齿起来。
  殷却暄摸了摸已经消停的眼皮,心中有了猜测:“是来退亲的?”
  见嬷嬷神色既气恼又凄怨,便知自己猜测不错。
  当初宣王不曾嫌顺侯府破落,将宝贝孙女儿许下,现在宣王战死,新帝登基,眼见颓势,就迫不及待退婚来了,这是什么道理!
  皎皎一听怒目圆睁,狠狠剁了脚:“贺之昂不过小小侯府世子,我郡主位比郡王,他们怎敢退亲?”
  说着脸憋的通红,就要往外跑去理论。
  辛幼娘得了殷却暄眼神示意,将人一把拉住:“郡主还没说话呢,你莫冲动。”
  殷却暄不紧不慢的将展开的宣纸小心卷起,又将目光下移,语气幽幽:“你先去给祖母复命,教她不要怒急伤身,为一顺侯倒不值得。既然祖母晾着顺侯夫人,那就教夫人多等一会儿,也不打紧……”
  “以往她来,王府上下都当作贵客,尽心着力的安顿,我性子也软,说话和气,倒是教她忘了这是宣王府,我是个郡主。今儿便仗势欺人了,教她多等等我。”
  众人见殷却暄没有如预料的一般羞恼愤恨急于去理论,反倒有几分气定神闲,也像有了主心骨一般。
  皎皎拍了拍额头,有几分冷静,扬起下巴倨傲道:“便让她等着罢,我们郡主可不得闲。”
  都这样被堕面子了,若还是为了一句“气度”将人大大方方的迎进来,恐怕只让人觉得他们真是日薄西山,连个侯府都得罪不起了。
  待那嬷嬷走了,殷却暄才长舒一口气,将手炉重重的放在桌上,揉了揉额角。
  “我还当郡主真的不气呢。”辛幼娘取了披风过来,言语有几分调侃,但却实在打不起精神嬉笑。
  顺侯这事儿做的实在不地道,教人恶心。落井下石,背信弃义!他们要是有胆子,怎么不在宣王尚在的时候提退亲?
  早年郡主性子娇贵,遇到这样的亏定是不肯吃的,早就蒙在被窝里一哭二闹三上吊。宣王疼妹妹,见不得她哭,甭管天大的事儿,管叫它平了。
  “我也不是神人,怎会半分气恼都无?不过方才嬷嬷是祖母身边儿的人,我怕我显露生气来,教祖母得知,她又要担心我会不会积郁成疾了。”
  殷却暄叹气,都言虎落平阳被犬欺,自己还没有到日薄西山的地步呢,顺侯府就迫不及待的要骑在他家头上了。哥哥不在了,她哭闹也没人替她做主,哭有什么用?
  “倒不是咱们仗势欺人不让退亲,一般这退亲,都该是两家商议好了,由女方先提出。女儿家面子金贵,这样不算堕了面子,但像顺侯这样说也不说一声,直愣愣的就来退亲,倒像是刻意打咱们的脸。”辛幼娘无不担忧的蹙眉道。
  她想得更深些,按理顺侯不是这般不讲情面的人,恐怕其中还有些别的意思。
  殷却暄细哼了声:“眼见着宣王宫大厦将倾,我这个郡主不打紧了,她们也不恭敬的放在心上了。要么他家是另攀高枝了,要么就是咱们的对家给了他们什么好处,合伙来作践咱们的。”
  “对家……”提起这出,殷却暄念了句。
  对家倒是有一个,先帝的幺妹华阴公主姬幼宜倾慕哥哥不得,由爱生恨,处处与自家作对,但是堂堂公主,如此手段是不是太过低劣?
  殷却暄将此想法推翻了,华阴公主虽与自家作对,但性格直率,行事光明磊落,不应该是她……
  顺侯夫人千里迢迢带着儿子来退亲,在外宫坐了半天,也不见有宫女内侍招待,一杯热茶都见不着,这样冷的天儿,便是穿得多也耐不住。
  她想要抱怨,又想起自己做的事儿不厚道,还是敛声,只是脸上的不耐越来越重。
  只见那贺之昂二十出头的年纪,面若玉冠,俊雅异常,只是眼神飘忽不定,有优柔寡断之像,他攥着手里的折扇,想要劝母亲回去,但又想起远大前程,抉择两难。
  殷却暄去寻老太妃的时候,被告知老太妃在焙茶坞内沏茶。老太妃所居的景新苑极为阔大,内里除却下人仆役所居的屋舍,另有十几座轩台亭斋,游榭长廊。
  “先喝杯茶暖暖,天冷路冻,偏要为这般无耻之尤的人走一趟。”老太妃语气不善,命人捧了茶给殷却暄。
  殷却暄拘谨的捧了热茶在手里细细品着,太王妃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她,半晌才缓缓开口:“这次不仅不恼,反倒遣人来安慰我,到底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