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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妃难求:冷傲帝王不经撩-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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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博衍又转过身去,望了好一会儿,这才渐渐低下了头,一步一步上了马车,黑色的帘子放了下来,掩住了他俊美潇洒的容颜,遮住了他若有所思的表情……
楚博衍走后,叶安歌一动不动地坐在床头好一会儿,待到腿终于不那么软了,这才扶着床柱站了起来,来到窗边张望。
只见漆黑的夜里,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前面主楼还灯火阑珊喧闹四起,叶安歌又仔细看了一遍,这才关了窗,软软地坐到椅子上。
方才与楚博衍的一番博弈,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连叶安歌也不知道自己哪句或许是真心,哪句或者就触怒了龙颜。
哪怕此刻楚博衍已经走远了,叶安歌也觉一颗心犹在乱跳,紧张得不行,四肢百骸间酥酥麻麻久久不散,她将方才与楚博衍的对话又细细想了一遍,心口突然涌上一股难言的情绪,谈不上到底是喜还是悲,只感觉又苦又涩又累,很是茫然,至于楚博衍留下的体温和深吻的热度,都已经消散殆尽,摸不着抓不到。
另一边。
三更已过,慕容焕还和衣坐在案前,批阅着奏折。
这时,一位侍候的长者走进来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慕容焕目光一闪,自繁多的奏折中抬起头来,道:“真的?”
“三爷那边刚刚送来的消息,说是庄澜越的表弟林雨泽亲自护送回来的。”
慕容焕沉吟片刻,道:“这一去,怕是有六七日了吧。”
“王爷说得一点儿不错。”
“这丫头,果然有些能耐。”慕容焕面露兴奋,从椅子上站起来,搓了搓手,道:“之前刀穆清说她和庄澜越有些交清,我还不以为然,没想到她竟然这般有本事。这庄澜越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连他底下的直属亲兵也是难惹得很,我还正犯愁不知如何安插人进去,这下可好,她一出手便拿下了庄澜越和林雨泽,等于卸了楚博衍的左膀右臂,既如此,这天下何愁不在我的掌控之中!”
第107章 非她不可
那长者也是喜笑颜开,乐道:“拿下庄澜越那个武夫算什么?王爷您不知道,今个儿酒肆那边热闹得很,还有别的人也去了呢。”
慕容焕转身,挑了挑眉,道:“哦?还有谁去了?”
“当今圣上。”
“他也去了?”慕容焕道,说话的语气不似之前欣喜,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突兀之感,就像是宣纸上无意间落下了一大滴墨汁,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长者浑然不觉,依旧沾沾自喜地道:“正是皇上去了。据送来的消息,皇上带了一群侍卫,自己也换了便装,这才去了酒肆,等见到叶姑娘后,两人在屋子里温存了好一会儿,到了子时才分开。如此看来,这皇上也是越陷越深了……”
慕容焕闻言,脸上神色急速变幻,久久不语,只是负着手缓缓走到窗前,又站了好大一会儿,才缓缓叹了一口气,“他居然去了……他居然……真的去了……”
长者听得心中不解,不由得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这不正是王爷心中所期盼的吗?”
慕容焕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才冷笑道:“是啊,这正是我期待发生的事,人是我一步一步送到他身边去的,如今可真是大有能耐了。”
慕容焕沉沉说着,捏在手中的一截窗栏竟是“啪”的一声被他生生掰断。
“她刚刚进来的时候,青涩得什么都不懂,脸皮薄得如纸似的,而现在么,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妖精,别人吃不下她,她先学会吃人了。楚博衍,庄澜越……哪个不是天下一等一的人物,个个都为她神魂颠倒。知道她为什么会有今天吗?都是本王手把手教出来的,本王呕心沥血,殚精竭虑一点一点才将她调教成今天这副模样!”
说着,“啪”的一声,又一条窗栏被掰了下来,而慕容焕恍若未觉,他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姿依旧挺拔俊美,但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萧条颓废的感觉。
慕容焕一直望着窗外茫茫夜色,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荣叔,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你知道,有些话我只对你说,连对老夫人都没说过。”
“是,王爷。”
“你说,当初……我要是没有把她送走,事情会有什么不同?”慕容焕沉声道,声音沧桑得竟如瞬间老了几十岁。
荣叔看着慕容焕的背影,这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王爷,从小胸有乾坤,运筹帷幄,想要的东西便自己去争取,何曾像今日这般丧气颓唐?
过了好一会儿,荣叔才对着慕容焕深深鞠了一躬,道:“如果没有王爷这个英明的决定,楚博衍还是皇帝,庄澜越还是镇国将军,江山还是大楚,王爷也还是……质子。”
慕容焕脸色煞白,过了好半天,终于放声大笑起来,“荣叔,你说得对!若是什么都不做,也就无所谓对错,无所谓得失,无所谓后悔!”
慕容焕抬起头,那双沉寂平静的眼眸中倏然掀起惊涛骇浪,然而不过瞬间,那双眼睛又恢复了平寂,甚至比以前更幽静更温蓄,仿佛方才的激烈不过是错觉罢了。
“如今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根本不用再去考虑当初!”慕容焕重新回到案前,奋笔疾书,一夜未眠,通宵谋划,将楚博衍、庄澜越等人都列入计划之中,想尽所有可能性,直至万无一失后才住了手。
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一看窗外,竟是鸡鸣破晓,慕容焕右手撑着桌案,刚一动步子,忽然脑中一阵天旋地转,四肢疲软,颓然倒地。
荣叔连忙扑上去,伸手在他额前一摸,立刻对着外面大声吩咐道:“快去!传御医来!再派个人到宫里去告假,就说王爷病重,不应早朝了!”
慕容焕猛然抓住荣叔的手,急切道:“不行,我等了多年才等到这一步,我不能不去早朝。”
荣叔满面愁容,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尊卑,发狠似的对着慕容焕道:“王爷,心病还须心药医,犯病的原因不用荣叔说您自个儿也清楚!听荣叔一句劝吧,别再逞强了,歇歇吧……”
心事被戳破,慕容焕心中又是惭愧又是感伤,最后只化为一声长叹,不再坚持。
慕容焕几年也不会生一次病,这次却病得如此凶猛,真是病来如山倒。
他卧床静养了足足五日,这才勉强有了几分精神,于是披了一件外袍走到院子中,望着花园里的春色,不知为何愈发没了力气,于是幽幽吟道:“芳树无人花自落,春山一路鸟空啼。”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笑声,一人遥遥高声道:“没想到啊没想法,你叫怠懒也如此诗情画意。”
慕容焕连忙迎了过去,撩来下摆跪在地上,道:“皇上驾到,臣不曾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快起来吧,慕容,你我二人何必承这些虚礼。”楚博衍伸手扶了慕容焕站起,道:“朕这几日也是十分忙碌,今儿才抽空过来探望,你身子未好,不该出来吹风受凉。”
慕容焕急急道:“多谢皇上挂怀,臣已经大好了。”
“是吗?”楚博衍打量了一番,道:“看起来精气神还不错,就是消瘦了些,赶明儿我就让人给你送点进贡的人参燕窝鹿茸的来,身为朕的股肱之臣,你可得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啊。”
慕容焕恭声道:“皇上厚爱,臣感激涕零。”
楚博衍又看了看周围,道:“我看你这园子打理得倒是不错,错落有致,别有一番风趣。”
“也就是着养花逗鸟的活儿最适合我。”慕容焕笑道。
“你啊,又在说笑了。”楚博衍看上去兴致勃勃,脸上也挂着几分笑容,“我看这晴空万里的,若是回房岂不浪费,不如端个棋盘过来,就在这儿对弈一局,朕也是许久没有同你下棋了。”
慕容焕连忙命人抬了棋盘过来,就摆在了院子中,就着花香蝶舞,同楚博衍下起了棋。
只是刚走了十余步,慕容焕便察觉不大对劲,暗暗心惊,这局棋如此熟悉,似乎不久前才有过一模一样的,每一步都相同……
“慕容可还记得这局棋?”楚博衍淡淡开口,手中棋子缓缓落下。
“去年,在锦瑟酒肆,朕与你一局对弈,赢下了当时的花魁。”
猜不透楚博衍旧事重提的意义,慕容焕拿着棋子的手悬在半空中,好半天才落在棋盘上,依旧是当时的位置,“臣记得,臣还记得,那位花魁也曾十分凑巧地出现在昌邑城外。”
“你说得不错,正是她。”棋子落在棋盘中,声音清脆悦耳,“朕已经决定,三日后正式迎她入宫。”
“皇上要接青楼女子入宫?”
慕容焕手指一抖,一颗棋子从手中跳了出去,落在地上弹了几下便不见了踪影。
“也难怪你会如此吃惊,这事确实从开国以来就不曾有过。”楚博衍像是早就料到了慕容焕会作此反应,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道:“不过朕心意已决,你也不必再劝,朕此番前来,只是想来问问你的意见,朕迎她入宫,该给她什么封位才好?”
“皇上万万不可接那人入宫。”慕容焕忽然大声道,情绪很是激动。
楚博衍挑了挑眉毛,道:“你怎的这般激动?你不是常劝朕要活得自在些吗?”
慕容焕这时也反应过来,他如此激动,反而会惹来楚博衍的猜疑,于是调整了心态,一字一句地道:“臣也是为了皇上着想,才反对她入宫。她纵有千般好万般优,也是个青楼女子,若是被宗室遗老们知晓,谏言一定会瞬间铺满皇上的龙案。”
楚博衍冷哼一声,倨傲地道:“朕什么时候怕过那些没骨头的老家伙。”
“就算皇上不顾及臣子们的议论,但这天底下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张嘴说着,皇上就不怕人言可畏,杀人无形吗?”慕容焕沉声规劝道。
“她若是此等畏首畏尾,胆小怕事之人,朕也看不上她,若是在别人那儿受了些委屈,朕予以弥补便是。”楚博衍堂堂道,根本不把慕容焕说得阻碍放在眼里。
“皇上。”
慕容焕叫了一声,只这一声,楚博衍便听出不同,诧异地看着他,看着面前莫名冲动的慕容焕。
慕容焕目光闪动,过了半晌才缓缓问道:“你是动真心了吗?”
楚博衍那俊美得一丝瑕疵也无的完美面孔上半点儿犹豫都没有。
“嗯。”
“就非她不可了?”
“嗯。”
“一个青楼女子,到底有什么好,值得皇上你不惜负了天下人也要她?”
楚博衍眉梢一挑,一双眸子烟雾弥漫,道:“慕容,你还记得朕十岁那年发生的事吗?”
“皇上是指先皇南巡之事?”
“不错。”楚博衍缓缓点了点头,“那年,朕刚十岁,父皇带着还是太子的我南巡,刚到西河地界时,忽然遇上匪乱,我与父皇一行走失,迷路在了西河的重山密林之中,心下惶然之际,竟是落入了山中猎人布下的陷阱之中,一困就是八天……”
慕容焕道:“臣记得,当时先皇急坏了,派出了大队士兵都没能找到皇上,消息传到宫里,皇后娘娘也是哭晕了多次,日日以泪洗面。”
楚博衍笑了一下,道:“当时朕也以为朕要丧命于此,就在我想要放弃之时,一个小姑娘出现了,她见我饥寒交迫,竟是将身上的衣服全都抛入深坑中给我,又将手中刚猎的野兔山鸡全都给了我,自己只着中衣便跑回了家中寻人来救我。那时虽已开春,可春寒料峭,一个六岁的小姑娘不顾自身,宁愿自己挨饿受冻也要救我,也是因为她,朕才能逃出生天。”
楚博衍说得这些事,慕容焕都知道,眼睛微微眯了眯,问道:“皇上说的这位姑娘该不会是……”
见慕容焕猜到,楚博衍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锦瑟酒肆的花魁,夕颜。”
“可是……”慕容焕支吾道:“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皇上又怎能确定她就是当年那人?说不定是皇上认错了呢。”
楚博衍看了慕容焕一眼,淡淡地道:“朕绝不会认错,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眸,这世上除了她再不会有旁人。上次邕王与嘉王合谋刺杀,亦是她豁出性命救了朕,朕相信这一定是上天冥冥之中安排的缘分。”
没想到楚博衍与叶安歌之间还有这样一段渊源,慕容焕闭了闭眼睛,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道:“即便她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也改变不了她出身青楼的事实。”
慕容焕的话虽然难听了些,可到底也是事实,楚博衍并不打算同他争辩叶安歌的出身,只是淡淡地道:“慕容,你可还记得朕的四叔?”
慕容焕缓缓点了点头。
“康王当年未娶正妻,相看了多少名门贵女都不满意,反而爱上了常去王府送菜菜农家的女儿,非要娶她为正室。这一桩婚事何谈门当户对,太上皇闻言盛怒,下旨圈禁康王,康王接旨后却只笑了笑,说,无论是圈禁还是贬黜,他只要一人相陪。太上皇怒极反笑,还真就让那女子入了王府相陪。两人在王府内孤独地活了三十年,身边无人伺候,凡事亲力亲为,每天只能看见那四四方方的小块天地,但康王从未说过一句后悔。朕以前想不明白,现在却有些理解了。”
“皇上以为,康王做得对?”慕容焕出声问道。
楚博衍看了慕容焕一眼,平静无波地道:“你纵情声色,留恋花丛,大抵是不能明白的。”
慕容焕死死地盯住眼前这张面孔,一眨不眨地死死盯住。
你以为我不明白?
你竟然以为我真的不懂?
慕容焕忽然一笑,随即低下了头,墨发掩去他大半张面孔,嘴里满是血腥的味道,“好,我助你让她进宫,只要是皇上想要的,我不择手段,也要帮你抢过来。”
“果然,你是知我的。”楚博衍伸出手,紧紧地按住了慕容焕的右手。
第108章 好舍不得放你走啊
“三日后,朝堂上。”
慕容焕看着那只手,缓缓将自己的左手也覆在上面。
待楚博衍心满意足地离开后,慕容焕转身,看着棋盘上的残局,一模一样的事发生了两次,而他依旧无力改变,想到此处,慕容焕忽然发怒,将整个棋盘掀翻在地。
周围伺候的仆人们立刻齐刷刷跪了一地,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全都低着头恨不得连呼吸都停住,慕容焕见他们如此窝囊,更是气极,怒道:“还跪在这里干嘛!等着被我处置吗?”
仆人们立刻吓得屁滚尿流地逃走了,而慕容焕呆呆站在原地,直至太阳西斜,这才迈步沿着园子里的小径走了起来,一直走到了园子深处,走到了几棵花树下面,又停住不动了。
如今繁花凋谢,清香不再,只剩枯枝败叶,景色自然是差了许多,但不知为何,慕容焕看得很是专注,在那里站了好久好久,仆人们远远地跟着,躲在墙角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谁也不敢上去打扰他。
王爷方才已经动怒了,谁又敢此时去触王爷的霉头?
仆人们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跑去找了荣叔,荣叔听了在园子里发生的事,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便转身去求了老太太,只说王爷心事重重,流连园中,还不曾用过晚膳。
慕容老夫人听后并不动声色,将坛中的熏香点燃,又将手中的佛珠数了一遍,这才缓缓吩咐道:“他不走就不走,还不许人闹闹别扭?过了这道坎儿,也就好了。”
老夫人都这样说了,荣叔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一直跟在慕容焕身后等啊等的,等到实在等不下去了,只好又去找了攸宁。
攸宁问明缘由后,对着天空发了一小会儿呆,眼角似有清泪滑过,却又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来不及发现。
攸宁回到屋内,对着梳妆台重新绾发,梳了个很是素雅的发髻,又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大红的外袍来,披在身上,恍惚间,竟和当初叶安歌刺杀慕容焕时的穿着打扮一模一样。
攸宁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嘴角勾出一抹凄凉的笑容,对仆人道:“把朝服给我,我拿去给王爷。”
一旁伺候着的仆人连忙将盛着朝服的木盒递上,攸宁端着木盒,一路走到园子里。
隔得老远,攸宁便看到慕容焕依然坐在那枯败的花树底下,时值朝露日晞,雾色蒙蒙的清晨,他的背影裹在一片茫茫白雾之中,显得分外萧条。
攸宁呆立片刻,这才走了过去,将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手触之处,皆是露寒衣湿。
慕容焕本欲发怒,一回头见到攸宁如此打扮,不由得苦笑一声,道:“怎么是你?你怎么找来了?”
攸宁微微一笑,弯下腰去,扶着慕容焕的胳膊将他搀了起来,道:“这有什么难猜的?王爷心里念旧。”
坐了整整一夜,难免腿脚酸麻,攸宁扶慕容焕站好后,便伺候他换上朝服,仔细地替他整理,一边忙碌一边说道:“方才荣叔已经来叫过两次了,说是再不走,就赶不上早朝了?昨儿皇上才来过,知道王爷病疾已经痊愈,王爷今儿若是再不去,只怕他人的闲言碎语便挡不住了。王爷心中有多少委屈,多少不平,也只能先悄悄地咽了,有句话不是这样说吗——”
攸宁抚平慕容焕胸前的褶皱,抬起眼睛,一字一句地道:
“将欲取之,必先与之。”
“将欲取之,必先与之?”
慕容焕讥笑数声,忽然用力抓住了攸宁的双手,深深地呼吸了好几遍之后,随即一把丢开,攸宁白皙的双手上立刻出现了数条青色的印记,可见慕容焕之用力。
而面前的那个男人,已经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攸宁望着手上的青痕,惨淡一笑,就着方才慕容焕坐着的位置坐下了。
周围伺候的仆人纷纷傻了眼,感叹这好好的王府到底是怎么了……先是王爷在这园子里坐了一夜,眼下坐着不动的人又变成了夫人?
真是搞不懂,搞不懂啊……
“这三日便由你出面,包了那锦瑟酒肆,夕颜那边,我不许她再见任何男人。”
这一日早朝后,慕容焕得了楚博衍的圣旨,理所当然地将锦瑟酒肆给查封了。
没有名头,就是查封,里三圈外三圈的官兵将酒肆围得铁桶一般,连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或者飞出去,不应酬,不营业,甚至不能见外人,阵仗之大引得路人们街头巷尾都在谈论此事,说是锦瑟酒肆的人惹到了不得了的人,这才惨遭查封,只是这么一来倒是苦了那些想来寻欢作乐的男子,不过外面女子们倒是高兴得很,仿佛查封了锦瑟酒肆,自家男人就能回心转意似的。
叶安歌站在小楼上,看见庄澜越被人挡在了院门外,看起来似乎还起了一些口舌争执,不由得有些着急,对着身后从容淡定看书的某人道:“王爷,庄将军也算是来头不小的人物,一时难以打发,不如让我去同他说两句。”
而慕容焕头也没抬,只淡淡地开口:“不许去。”
叶安歌心里隐隐有些生气,道:“难道庄澜越不是王爷吩咐我刻意挽留的?”
听到这句,慕容焕终于抬起眼睛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他既然如此穷追不舍,就表示你成功了。我之前告诫你的——若即若离,求而不得全都忘了?还要我多费口舌?”
叶安歌回过头看着他,缓缓道:“可惜我天资愚钝,跟王爷学了那么久竟没有学到半成,王爷倒是其中的一把好手。”
慕容焕面色一寒,将手中的书缓缓放下,对着叶安歌招手道:“你过来。”
叶安歌板着一张冷脸走了过去,刚走到跟前,慕容焕突然伸出手想要拉她,叶安歌转身躲闪,有些恼羞成怒:“王爷这是要做什么?请王爷自重。”
慕容焕扑了个空,倒也不生气,只是笑道:“本王只是想知道,这近一年的时间,在你的心目中,真正重要的人是谁?”
叶安歌身子一僵,垂着眼睛道:“自然是王爷。”
慕容焕的笑容越发大了起来,道:“咦?难道我以前没有教过你,不假思索便说出来的话,往往是骗人的?”
叶安歌却道:“那王爷为何从不骗骗我,也说说我是王爷最重要的人呢?”
叶安歌虽是笑着说出的这句话,但却让慕容焕整颗心都像被人放在了油锅里煎炸一般疼痛难忍,他好不容易才忍住抬手的欲望,不去抚摸他日夜思念的面庞。
叶安歌啊叶安歌,经历了这么多事,你为何还如此天真?你不知道有些人会把话埋在心底,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
因为他根本没有放纵自己去爱的权利。
慕容焕笑了笑,道:“你这孩子,怎么天还没黑就说起梦话来了?”
你果然还是不愿意说,不管是真心还是欺骗,你一次也不愿意说出来。
叶安歌低头不语,神色哀伤,慕容焕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叶安歌身后,微微弯身,将头靠在她的颈窝中,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说出话来:“真的……好舍不得放你走啊……”
他的声音听起来如此沙哑,不同往常,叶安歌身子僵直,竟是忘了推开他,也是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地道:“那就命令我,不要我走,让我像攸宁一样,一心一意地跟在您身边。”
慕容焕忽然起身,离开叶安歌的些许,道:“又说孩子气的话了,走到今天这一步,哪儿还有你我回头的路?”
很长一段时间里,叶安歌都没有做声,只是眼眶有些湿润,她想一定是外头的风太大了,吹了沙子迷了眼睛,这才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
这时,门外一个声音轻轻唤道:“王爷……”
听得出来这是邵晟元的声音,于是慕容焕回答道:“知道了。”
慕容焕朝着门口走了几步,忽然又折返回来,将手放在叶安歌的肩头用力摁了摁,然后,他说:“我走了。”
叶安歌满眼是泪,偏偏不愿回过头去,从面前的铜镜里凝视着门口那道挺拔俊美的人影,镜中的那人脸上的千年不变的笑容,从不给机会让人窥探到他的真心。
三日后。
楚博衍在朝堂上与文武百官议定诸多国事后,忽然开口道:“朕有一事,欲先昭示众位爱卿之后,再行昭告天下。
朕有一位红颜知己,尚在民间,年前朕受刺客袭击,流落荒野之时,曾受此人救命之恩,并与她许下了白头之诺,而今朕已归朝多时,欲履行当日诺言,将此人迎去宫中。”
这番话楚博衍说得很是缓慢,确保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落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而且结尾时并没有“诸位爱卿意下如何”之类的话,听得文武百官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猜不透这位主子心里的想法。
自皇上回宫后,对当时遇难的经历只字未提,这……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个劳什子的救命恩人?
这时,楚博衍对旁边轻轻挥了挥手,便有议事公公将叶安歌的户籍身份昭示百官。
正如楚博衍之前所料,底下众臣在见到叶安歌的身份时一片哗然……
“皇上,青楼女子入宫伴君,这种事情自开国以来乃是前所未有,怎么可以昭告天下?”
“皇上若是觉得此人应当受赏,赐她良田百亩,金银珠宝也就够了,不必要迎入宫中啊皇上……”
“就算皇上曾与那女子许下白头之约,那也只是情势所迫,皇上不必挂在心上,况且这些民间的做法难登大雅之堂,万望皇上三思后行。”
“这青楼女子定是使了什么鬼魅手段,才将皇上迷惑,若是此人进了宫,必定是要上天降罚,祸端丛生啊,臣为了我朝江山百姓,愿为吾皇斩杀妖孽,永绝后患。”
文武百官众口一词,声声反对的景象原在楚博衍意料之中,但他们却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过分,甚至将叶安歌当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孽,便有些气恼起来,更有甚者居然慷慨激昂地说出了要斩杀她的话,更是惹得楚博衍心下大怒,更要拍案而起,好好教训教训这群顽固不化的老家伙,这时忽然听见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出来,与所有人的论调恰恰相反——
“怀化将军这番话,是要让皇上做那不忠不诚不仁不义的泼皮无赖吗?”
站在右手边第一列的官员缓缓转身,正是慕容焕。
慕容焕这番话说得如此之重,就连楚博衍也不由侧目,而慕容焕朝着楚博衍深深鞠了一躬,恭声道:“皇上,臣方才的话所有不妥之处,还请皇上恕臣妄言之罪。”
楚博衍微微颔首,道:“爱卿但说无妨。”
慕容焕又躬了躬身,这才缓缓直起腰来,他看着楚博衍投过来饱含期待的目光,掩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心中默默对自己道——
慕容焕,你记住,是你亲手将她送进宫里的!
而后,他一展官服,拳头也自然而然地舒展开来,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转身目光灼灼地看着身后那些不满嘲弄的眼光,高声道:“皇上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这名女子在皇上遭遇刺杀劫难时,救驾于前,于皇上有救命之恩,她能有此番壮举,便是对皇上忠,对天下忠。
她随皇上落难,再不知皇上真实身份时,亦悉心照料,百般体贴,这一份诚然善心,便连老天见了也要夸赞,怀化将军却口口声声以妖孽称之,不愿承认此人的善举,是否过于不诚?
众位大人皆言此女身份低微,可不予理睬,而诸位看不上的女子,吾皇贵为天子尚且以礼待之,实在不知是诸位心胸太过狭窄,还是吾皇至仁至义?
再来,皇上对她感念她忠诚仁义,故许下白头之约,就算这是民间做法,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是当今圣上。吾皇言而有信,愿以天子之尊迎娶此人,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既然忠诚仁义之事,诸位又何必苦苦相逼,偏要皇上做那不忠不诚,不仁不义之事?”
第109章 朕不想再离开
慕容焕一番话有理有据,掷地有声,直把文武百官都说得哑口无言,但个个都是愤怒难平,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就是不愿意松口。
龙椅上的楚博衍冷着一张脸,威严摄人的目光扫过底下的每一个人,半晌后才缓缓道:“朕意已决,今日同诸卿提及此事,只是不愿意看见这道旨意下了,事也办成了,你们心下怨恨又来朕耳边念叨聒噪个不停,叫朕听你们那些自以为公正的谏言。”
楚博衍的声音不大,却充满着不可一世的倨傲与威严。
“朕已拟旨,即刻迎夕颜入宫,封常在,正六品,封号为‘安’。”
这时,一个文官扑倒在地上,以头扣地,涕泗横流,道:“皇上,万万不可!此举不合祖制,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若皇上仍要一意孤行,老臣只能撞死在这大殿之上。”
以死相逼?
楚博衍冷笑着站起身来,一副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样子,低沉浑厚的嗓音在偌大的朝堂内回荡,“孙宣正若是想死,朕绝不拦着,孙宣正府中之人朕会按制给予抚恤,宣正意下如何?”
“这……”方才铿锵有力反对的文臣突然支吾起来,他其实并不是真的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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