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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舅-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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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心欢糯声道:“舅舅,说说你在侯府的事吧。”
温庭容瞬间清醒过来,冷静地看着李心欢道:“无甚有趣的事。”小姑娘一脸失望,他又道:“只是想你的紧。”她便又悄悄笑起来,眼角眉梢的明媚遮都遮不住,好看得像盈盈满月。
李心欢胆大地揪着他衣领玩,道:“舅舅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温庭容握住她的手,道:“总该是我做新科状元的时候,不然怎好意思见你。”他盯着她的一把青葱似的纤细手指细细看,她的手怎么这么好看,可他明明记得,李心欢小时候手肉的像球,手背上有四个窝窝。
李心欢任她把玩自己的手,也不去逼着他许什么承诺,只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舅舅,你在侯府过的好不好?”
温庭容一愣,将她的指头含在嘴里,咬了一口便道:“好,自然好。”查清真相,计划着手刃仇人,有什么不好?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还有人交谈的声音,是李心质和李心巧回来了。
温庭容迷恋地又掠夺她香泽一次,推她出门之前还在她臀上掐了一把,偏生李心欢已经到了走廊上,见那头来往有人,不但放肆,气鼓鼓地朝里瞪了一眼便往来时定下的雅间去了。
她今日算见识了“道貌岸然”登峰造极的样子,什么清心寡欲不苟言笑,那全是用来唬外人的!
第63章 访吴
自从李心质和李心巧两个回来之后; 李心欢便发现李心巧神色有异,连续心不在焉地倒了几杯茶。
三人小坐没一会儿便回李家了。
李心欢与李心巧一同回后院的时候皆无言; 各怀心思各回各院。
第二日; 吴家的事就传到了李家来。
听说吴畏半夜跑出去,被吴正卿发现; 捆起来扔在宗祠里狠狠地打了一顿; 跪了一夜,直到白天都没有请大夫来医治,他说不孝子什么时候肯听话,就什么时候请大夫。
郑眉被吓晕过去; 到了中午都没醒过来,把吴正卿和吴辉吓坏了,吴家着人来请吴美卿去劝说。
吴美卿去的时候郑眉将将醒来,好说歹说劝了她大哥几句; 说强扭的瓜不甜; 孩子实在不愿意便罢了。她是要面子的人,自然不愿意自己女儿上赶着嫁人; 若是这事闹开了,李心巧往后说亲就更难了。
吴正卿没有松口,只说让吴美卿先回去; 等他料理好家中之事,再着人去李家送信。
吴美卿一回来跟李心巧说了这事,说吴畏被打得快没气了,李心巧心头苦闷; 一腔委屈无人诉说,便去找了李心欢。
李心欢一听说脸色就更难看了,她以为昨夜吴畏已经清醒明白了,没想到却还是执着不肯放手,为了她去了半条命,真的值得吗?
更让李心欢难堪的是,若是李心巧将来知道这事,她们姐妹两个该如何相处?
李心欢心里正犯难,李心巧却拖着她的手臂道:“心欢,你还是陪我去看看他吧!我不嫁他了,却也不想他这么一根筋,伤了舅舅和舅母的心。”
还是堂姐明白事理,李心欢安抚地握着李心巧的手背,犹豫之下还是答应了。
姐妹两个叫下人套马去了吴家。
姐妹两个到吴家之后,直接被领去了棠桂居,吴畏就在院子里养伤。
入了院内,去岁的海棠和桂花都凋零了,枯树枝,干花盆,下人们垂首缩在远处的廊下噤若寒蝉,吴辉坐在内室门槛里面,挡住射入房间里的光线,扶着轮椅的手在颤抖。卧室里面传来吴畏的嘶吼声。
两个姑娘对视一眼,齐肩往里去了。她们本不想偷听他们兄弟两个说话,哪知下人们都吓得呆了,没有一个丫鬟敢抬头跨出来一步,屋内同时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有茶杯饭碗,还有硬枕咚咚落地的沉闷声——吴家兄弟两个可是从来没吵过架的!
因不晓得两个表哥吵架的缘故,李心欢自然不敢随意开口去劝,而李心巧更是想把他们吵架的内容听明白,所以姐妹两个就站在石阶下面,面对着吴辉的背。
吴辉似是方才训斥了吴畏有一阵子,现下已经有些疲倦,深深地喘了口气,以很低的嗓音道:“畏哥儿,你别再任性了行吗?!母亲已经病了,父亲也气得食不下咽!”
或许旁人听了,都要骂吴畏是个不孝子。李心欢却明白,其实吴畏并不是这种性格的人,自小到大,他处处周到体贴,父母的要求无一不应,无不努力做到,她以为,二表哥并不全为了她才与家族反目。
床榻上的伤患丝毫不为所动,这几天吴畏已经听够了这些话,奶娘要说,管事妈妈要说,父亲要说,现在连大哥也要说,他听够了,也听麻木了。
吴辉双手抓紧了轮椅,双肩颤抖着,扬起头狠狠地瞪着床上的吴畏切齿道:“畏哥儿,你身体健康,从小就得父亲的精心培养,骑马驰骋自由自在,几乎得了父母所有的宠爱还那么任性!如果……如果我能得到你一半的生活,都不会像你这样子冷漠自私!”
冬季的阳光并不多温暖,照在吴辉惨白脖侧凸起的血管,和他冰冷的侧脸上,显得他越发单薄瘦弱。
李心欢知道吴辉内心对生活是有渴望的,可是没想到他渴望执着到这种地步,日日含着黄连活下去,只在这时候吐了一口苦水。大表哥的心里,该有多难过。
李心巧抹了把眼泪,这是他的亲表哥,她不是不心疼的。吴辉仿佛是被忽略的人,但他们终究是一家人,那些怜惜的话虽说不出口,血缘亲情却是在的。
室内陡然安静下来,吴辉不训了,吴畏也不砸东西了。
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呜咽”声。
李心欢忙去探寻,是吴辉表哥哭了吗?
不,不是。吴辉直视床榻之上的吴畏,微微低下了头,这么些些年,他是没见过弟弟掉眼泪的,更遑论哭出声来,便是父亲把吴畏打的那么厉害,送了半条命,他也咬牙忍了。
一直坚强坚韧的吴畏,竟然哭了。
吴畏咽下胸腔怒气,淡然开口道:“是!我就是自私!因为你有腿疾,所以父母觉得愧对你,小时候只要你也喜欢的东西,我从来没有跟你争过!我虽是弟弟,却处处小心翼翼地让你,生怕你不开心,觉得父母偏心伤了你的心!因为你有腿疾,所以读书骑射我样样比别人刻苦,冬天生冻疮,脚趾冻烂了,夏天在卫所长痱子,背上常年带着枪伤,就是想把你的那一份也学好了,让父母亲心里有所安慰!我十四岁就独自去京中,不过是为了让父母没有后顾之忧,为了让你以后还能享富贵荣华!”
吴辉轻轻吐了一口气,其实弟弟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吴畏敏感,他又何尝不是?
吴畏舔了舔落在唇边的眼泪,沾在舌头上咸咸的,一眨眼便又落下一串,他闭着眼自嘲道:“都觉着我自私是不是?我就是自私!你还记得那年我炸掉的一截指骨的时候吗……我真的疼得厉害了,假装漫不经心地告诉了父亲一声,他说什么?!他却说好在是伤在科举之后!叫我莫要在举业上松懈!大哥!你有个头疼脑热母亲就亲自守在你身边,他们愧对你,难道就不愧对我吗?!啊?”他从床上弹坐起来,充血的眼睛怒视上空,一双眼流干了泪似的,恨不得咬碎了牙齿道:“我真恨不得……恨不得从树上摔下来的人是我!”
外面听见这话的三个人俱是心头一揪,任谁也没想到,别人眼里锦衣玉食,活泼开朗的吴畏,其实从小就敏感善良,承担着家里每一个人的希望,努力变成父母想要的样子,默默忍受着千万斤重的苦楚。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现在,吴家人,是真的伤了他的心。
李心巧拿帕子掩着面,生怕自己哭出声音。
吴辉僵着脸也不晓得说什么好,人生艰难,他其实更想和弟弟交杯换盏,而非针锋相对。
吴畏长叹了一口气,眨掉了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平静地躺下去,压抑着以极低的声音质问道:“大哥……现在我只想娶我喜欢的姑娘,这也不可以吗?这也不可以?”
吴畏执着的并非娶谁,也是想要一个替自己而活的机会。李心欢就知道,吴畏的执念没有这么简单。
吴辉喉咙一哽,红着眼眶有些无措,翕动着嘴唇,强忍心疼道:“那便给姑姑好生赔罪吧!”
吴畏默然不语。
吴辉手指不安地动了动,不去看吴畏的脸,温声道:“弟弟,哥哥只想你好好的。你伤了手的那年……其实父亲在母亲面前红过眼睛,还亲自叮嘱大夫,千万要仔细医你的手。”
只不过,吴畏从来都不知道罢了。
吴畏是吴家唯一的希望,吴正卿从来都是严父的模样,便是心疼,又怎肯叫儿子看出来?
李心欢正跟着心酸落泪,李心巧牵着她就往外跑。避开了和他们兄弟俩正面相对的机会。
疾步出了吴家,姐妹两个绕出影壁,径直上了马车,也不管吴家管事妈妈的追问。
马车上,李心巧哭了大半路,快到李家的时候才止住了哭哭啼啼,拿帕子擦干了眼睛,直视李心欢道:“二表哥不娶我是对的,若连将来的枕边人也要替父母而娶,真就对不起他这‘无所畏惧’的名字!他该为了喜欢的人,无所畏惧。”
又豪气地抹了把眼泪,李心巧用劲吸了吸鼻子道:“瞧他这副要被打死的样子,还有个男人的样子,也不枉我喜欢他一场。从今日起,我与他的缘分算是尽了!往后只有中表之亲,绝无半点私情!”
堂姐说的豪迈,李心欢心生敬佩,早就哭红双眼,现在正崇拜地看着李心巧,重重地点头“嗯”了一声,一把抱住了堂姐。
如此甚好,亲人都还是亲人。
只是……堂姐的未免不腼腆了些,“喜欢”两个字就这么直白的挂在嘴上,听得她怪脸红的,因为她第一反应就是想起了温庭容。
回了李家,姐妹两个过了穿堂要分别的时候,李心巧还像小时候那样捏了捏李心欢的脸,红肿着一双眼笑嘻嘻道:“心欢,你哭得真丑。”
李心欢拿帕子轻轻擦了擦李心巧的眉眼,露出一排齐整的贝齿也道:“堂姐,你也是。”
姐妹两个就此别过,李心欢后来被朱素素拘着做针线,李心巧则向母亲摊开了说,吴美卿便又为女儿的婚事忙活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给吴家兄弟的戏份很多,但我觉得可不是浪费的,现在兄弟俩的性格更鲜明了,然后心巧的事也完美解决,她的人设也棒了。其实这个性格的心巧是我一直设想的样子,有点爱攀比,要强,但是善良果断,胆大豪气。
文里的每个人都有好有坏,但我觉得真实可爱,这样才有趣呀。
第64章 复见
李心欢去吴家之后没几天; 吴畏就拖着受伤的身体,随父母来给吴美卿一房赔罪。
李心巧想通之后; 再见吴畏是释然的; 但也有点紧张,好歹不别扭了; 还是硬拖了李心欢一处去梢间里面偷听。
吴美卿和李心巧两个敞开心扉长谈过一次后; 她便也不责怪谁了,缘分这事强求不来,虽然吴畏做的很伤女儿的面子,怎么说也是亲侄子; 要怪只能怪月老的红线没牵好而已。
比起两家关系不尴不尬,不如吴家来服个软,圆了两家的面子,彼此都好过; 也不伤亲戚情分。
吴畏道歉态度诚恳; 给吴美卿和李拂一端茶倒水恭恭敬敬。其实他早就看见了躲在隔扇后面的两个妹妹。
端正坐下后,吴畏挺直了发肿的背板; 假装毫发无损地冲隔扇那边笑了笑,只是他脸色苍白,笑不如不笑; 弄得姐妹两个都很同情心疼。
一场谈话过后,吴李两家亲事作罢的最终缘故是——两个孩子八字不合。
吴美卿在外托闺中挚友替李心巧留心合适人家的时候,也是拿这个借口来搪塞,说:“哎; 都怪我们做长辈的太糊涂了,竟没早早的把亲事定下,好拿两个孩子的八字去合一合,都紧到这个份上了大师才说两个八字不合,将来结为连理要闹得鸡犬不宁的,白耽误了这么些年。”
当事人的八字外人又不晓得,信神佛之人众多,这番说辞倒是很能让人信服。
吴畏也回了北直隶继续就职,走之前没有任何告别,似是个洒脱人。
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熬到这一步,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李心欢点头,但他也晓得,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小表妹既不肯,那他就念她一辈子。将来烈日骄阳下想,醉卧沙场时也念。
因为她是他苦闷时光的白月光,给了他无尽的温暖和希望。
正月快去,二月即临,会试也如期举行。
这回考试,李心欢有经验了,依旧从早开始抄写佛经,只不过不似上次手忙脚乱有时候还顾不上吃饭。温庭容不在的日子里,她把每一天都安排得满满当当,想他的时候就写香艳的词曲自娱自乐,不想他的时候——怎么可能不想舅舅!便是做梦都想的。她藏情话的梅瓶都装满了,只能挑选再三捡了一些实在“不堪”的烧了。
京都会试过后,进士的名册也传来了南直隶。
温庭容中一甲第一,会元的消息是李拂念从老友那边带回来的,纵使别人在他面前多有赞美,他仍旧绷着一张冷漠脸,告诉别人李家与温庭容已无半点关系,天晓得他一回一步堂,就抱着朱素素叨念了好半天。
为师十几载,李拂念教过资质最高的学生就是温庭容,他是亦师亦友,亦兄亦父一样的角色,他如何能不得意?
李心欢得知后十分淡定——只是脸上淡定,夜里连夜抄了两卷经书,希望舅舅千万走到最后一步!
会试过后,殿试也顺利举行。
据说大殿之上,当今圣上亲赞温庭容“轩然霞举,风流蕴藉”,容貌才华皆出众的他,成为当之无愧的新科状元,是大明建朝以来,第三个连中三元的状元!
消息传到李家的时候,李心欢在外笑容满面,一回房就跌在厚厚的连年有余蚕丝被堆里大哭了一场。
外人只道他风光无限,只有她知道温庭容这些年来的血泪。
遥祝他仕途顺遂,愿他平安康健。
阳春三月,永宁侯温锦荣病逝,房老夫人换上诰命服装,亲去皇宫内请封温庭容为永宁侯。
圣旨和丹书铁券很快就下来,打了永宁侯府庶出两房人一个措手不及——两个庶出的兄弟筹谋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盼死了嫡出的亲侄子,却被一个庶出的侄子白捡了侯位!明明温庭容在之前还在他们面前无比顺从识时务来着!
温庭容顺理成章地入了翰林院,被选为庶吉士,成为皇帝近臣,负责起草诏书。
圣上钦点的状元,又承袭了一品侯位,温庭容如今在京中风头无量,据说皇帝的年仅十岁的宝贝大公主都忍不住观其风采,甚至仗稚子身份无禁忌道,将来就要嫁那样风采的男子!
温庭容在那边风光无限,李心欢在这边替他祈福,等着舅舅心愿告成,与她喜结连理。
然而世事难料,三月末的时候要踏破永宁侯府门槛的人终于停歇了,因为有流言说,房老夫人预备把自己表外孙女嫁给永宁侯温庭容。据说,新侯爷就是答应这个,老夫人才亲去请封侯位的!
温庭容作为天下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婚事更是被传得更远,传到李心欢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舅舅下月就要把娶未婚妻进门了!
李心欢懵了一瞬,便清醒了过来,她如何也不信,舅舅会拿婚姻大事换取荣华富贵。
但没有任何消息证明这是虚假的传言,李心欢开始心慌紧张了。
永宁侯府,温庭容只晓得有些流言传了百八十个版本,实际上他连老夫人那位表外孙女的面都没见过。虽然是子虚乌有的事,他还是害怕李心欢那小丫头不知道听了什么,误会他可就糟了。
奈何如今诸事繁忙,温庭容根本没法子抽空去见李心欢,只得让已经嫁人的碧梧,借着回南直隶探亲的借口,替他带一封信过去。
偏偏世事难料,这时候朱老太公朱潜渊突然病倒,金銮大殿都震了震,如今三党鼎力,勉强维持平衡,若是朱潜渊病逝,朱阁老和朱家子孙丁忧,中立派的人迅速倒下,听从于皇帝的东党尚且脚跟不稳,奸臣尹正廉便要真正地把持朝局了。
因是皇帝都派了身边最得他信任的太监前去慰问,太医院各科太医鱼贯入了朱家。
李家得了书信之后,立即决定叫二房一家子赶紧去北直隶侍疾。朱芸尤为焦急,她是在朱潜渊跟前长大的,读书写字皆得老太公亲传,她恨不能亲去,朱家一出事,李家二房一家子务必要去守着才好!
李心欢知晓之后也是替曾外祖担忧,想去尽孝的同时也带了很大的私心,因为永宁侯府就在朱家隔壁。
二房的人行动迅敏,得到消息的第一天就收拾好了东西,外院管事也安排好了马车和镇江那边的船只,李心欢一家三口次日清晨则动身启程,快马加鞭,疾风顺水,五日的功夫就到了北直隶。
在朱家落脚下榻之后,李心欢便随父母亲去长寿院见朱潜渊了。
长寿院宁静曲幽,假山绿树掩映其中,湖山奇石、洞壑深邃,花窗遍布,一步一景。
顺着石子小道穿过中庭,自游廊入正房院内,老爷子正和温庭容在两颗青松下面对弈。天然流云木搓上一老一少,黑白两子势均力敌,两人闻声不动。老爷子忽然一个不留神,就被温庭容杀了个片甲不留!
朱潜渊抚着长胡须爽朗笑道:“是有客来了,你小子才舍得下狠手吧!”
温庭容起身同老太公告了个罪,才转身向朱素素等人行礼。李心欢也回以一礼,乖巧地低着头,不敢乱看。
自元宵一别,他们又是数月未见,李心欢的千万万宇都化作了胸中一口闷气,不吐不快,却又吐之不得!她可真想亲口问问他,传言中的婚事是不是真的!
朱潜渊起身领他们入了次间,长寿院的丫鬟收拾了棋局,奉茶倒水,规矩周到,不闻一声,森严的规矩和威严的长辈令李心欢颇感压抑。
李拂念入了座则问了老太公身子如何,朱潜渊轻咳两声道:“不过是乍暖还寒,乱感风寒,你母亲是个性急的人,这会子怕是寝食难安了吧?”自己跟前养大的侄女,他怎能不清楚?
李拂念会意笑了笑,朱素素答说:“母亲自得信那日便食不下咽,夜里更是没睡沉。”
叹了一声,朱潜渊道:“我瞧着我倒是比她要好,你们赶紧修书一封叫她好生将养着,我这病已经好了泰半,无需她挂念了。”活到这个年纪,他最怕看到白发人送晚辈,虽说和朱芸多年未见,却也是心疼她的。
朱素素夫妻随即应了。
朱潜渊也喝了口茶润润嗓子道:“你们既然来了,便留下来陪陪我。总不好日日拘着庭容陪我这个老人家。”
温庭容微笑以示回应。
李拂念似乎明白了什么,并无异议,而朱素素早前来朱家的时候就替李心欢相中了她大嫂杨润云的侄子,多番了解之后更有结亲之意,此番带女儿上京,也正有此意,自然十分愿意留在朱家。
朱潜渊对此后生颇为喜爱中意,便又夸赞道:“病的这些日,他们个个都把我当瓷器似得看着,好在有庭容陪我下棋解闷。修洁,庭容这孩子你教的很好,深得我心,若是我在你父亲那个年纪,必是要认他做义子的。”
朱素素吓一跳,好在老太公只是玩笑话,否则温庭容的辈分岂不是比她还高了!不过朱潜渊还有精力开玩笑,倒是好事。
李心欢却撅起嘴,以前老太公最喜欢她来着,怎么舅舅一来,就抢了她的地位?下意识拿余光偷瞧温庭容,却见他一脸淡定轻松,从未看她一眼似的。
时候不早,温庭容起身行礼,欲回侯府,临走前还打趣了李心欢道:“日久不见,小丫头倒是长大了,都不晓得喊人了。”
李心欢蓦地脸红,心里把温庭容骂了一遍,这么些长辈面前调侃她,叫她躲也没处躲!
朱素素笑着道:“怕是不晓得怎么喊人了。”毕竟舅舅不是舅舅,喊了十几年却也习惯了,总不好再喊兄长吧?
温庭容微弱地应了一声,似乎感觉到李心欢对他的冷淡,难道说,这小丫头吃味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种众人眼皮子底下哼哼的感觉刺激不?下章更刺激。
第65章 吃味
李心欢正红着脸低头; 朱潜渊忽道:“心欢,你去送送永宁侯。”
朱潜渊这是要支开李心欢; 同朱素素夫妻说话了。
被点到名字的李心欢忙起身; 向众长辈告辞,与温庭容一道齐肩出去。
出了正房门的时候; 李心欢头才渐渐抬起来。穿过游廊到了前面的庭院; 一拐弯温庭容就把她推倒靠墙,抵着她的身子勾唇笑着。
李心欢怕了,虽说长寿院管制森严,没有下人敢乱闯; 难保没有人会进来,若是叫人瞧见,后果不堪设想……毕竟曾经他们曾经是舅甥呀!
李心欢使劲推开他,低声道:“让开; 快让开!”只可惜女孩子家力气太弱; 温庭容胸膛那么宽阔,根本不一动不动。而且她刻意压制的声音就像小声呻。吟; 反倒愈发让他有欲望了。
温庭容捧起李心欢的脸,揉了揉,见她小脸胖成两个包子; 敛眸道:“你倒是厉害了,如今见我形同陌路一般。”
李心欢费好大力气才把温庭容的手从她脸上掰开,只可惜仍没能推动压在她身上像大山一样的庞然巨物。
心里气极,李心欢目露凶光看着温庭容道:“您是我舅舅!怎么能这样无礼!快放开!”
现在倒跟他谈起舅甥辈分来了?温庭容脸上的笑容淡了; 面色一黑,忍怒道:“我是你舅舅?方才你曾外祖差点要认我做义子,你倒是叫声舅爷来听听?!嗯?叫啊!”
李心欢依旧动弹不得,龇着牙骂道:“无耻!谁要叫你舅爷?”
她越是骂,他反倒越发兴奋,在李心欢圆滚滚的臀上拧了一把,还趁机吻了吻她的唇,只是蜻蜓点水而已。好在温庭容离开的快,不然李心欢锋利的牙齿就要咬上来了。
温庭容压着她的大臂不让她动,似笑非笑道:“在怨我?”
李心欢眼眶猛然红了,她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很委屈,可被他亲吻的时候又是那么的高兴和甜蜜,她有很多话想问,根本不知从何说起。
温庭容搂住她毛茸茸的后脑勺,也收了脾气好性儿得哄李心欢道:“心欢,别闹了,我心里难受。”刚才李心欢要跟他撇清关系的那副态度,恨不得叫他现在就吃了她!省得天天惦记着心神不宁。
李心欢果然老老实实地靠在温庭容温暖的胸膛里,揪紧了他的衣襟道:“不许你娶别人!”
温庭容轻笑出声,这小妮子果然是吃醋了,而且醋劲儿还不小。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他摸了摸李心欢的嫩滑的小脸道:“那你让我娶谁?”
往温庭容怀里又躲了躲,李心欢的脸蛋羞红得能滴血,她蚊子哼哼似的:“自然是……娶我。”最后两个字几不可闻。
温庭容放开她,刮了刮她的脂鼻道:“就知道你是听了那些闲话来作贱我,还没听我解释,就给我判了死刑,自古以来没有你这样断案的。”
李心欢当然是信温庭容的,可他方才在屋里也装得太冷漠了些,好似以前亲密的那些事都是她做过的梦,况且……外人把自己的心上人和别的女子编排成一对,她心里怎会不膈应?不过是拈酸吃醋发发小性儿,哪个姑娘家不会这般?
李心欢抿着唇,哼了一声道:“您是侯爷,又是状元老爷,谁敢给你误判案子。”
“啧啧”,温庭容心里甜的滴蜜,他就喜欢看她这副酸溜溜的样子,可爱的紧。
沉默了一会儿,李心欢闷闷道:“舅舅,母亲怕是要在京城给我相看人家。”
这个温庭容已经料到了,而且他也对这事知之甚多,安抚地抱紧了李心欢,他坚定有力道:“这个你无须担心,我绝不会叫你被旁人娶了去。只是……将来你母亲要怪罪起来,你且全往我身上推就是了。”
谁敢同他抢夫人,那就是找死。
李心欢很信任他,也很安心,还是好奇问道:“舅舅可是想了什么万无一失的法子?”
“眼下不便细说,等改日我再仔细告诉你。我自己出府,你快回去吧,省得真叫人撞见,我怕是要硬着头皮娶你了。”
李心欢捶了他一下,什么叫硬着头皮娶?
温庭容握着她的粉拳,笑道:“还真是娇气,说不得欺不得。”那也好,让他好好宠着就是。
李心欢的脸就这么一直红着,退了两步理了理缠枝海棠褙子道:“不同你闹了,快走快走!”
温庭容也掸了掸衣衫上不平的地方,先一步离开了长寿院,李心欢便也回了绿柳居。
……
李心欢待在朱家的日子大半时间都是在侍疾,陪在老太公面前跟前伺候汤药,或是陪朱潜渊下棋解闷,期间朱家其他晚辈也都会来探望。
伺候长辈,李心欢是心甘情愿的,但也夹着私心,希望偶尔能在长寿院碰到温庭容,只可惜这几日舅舅并未过来。
朱素素这几日里也没闲着,除开同李心欢一起侍奉老太公,也会去大嫂杨润云处走动,探探杨家口风。
李心欢和杨家嫡二子的亲事,基本是杨润云在其中周旋传话,目前为止,一切进行顺利,朱素素对杨家很满意,杨家对朱素素的女儿更是满意,眼下就差正式相看过后,然后过礼合了八字把亲事定下。
李心欢心里焦急,盼了两日,终于盼来了温庭容,但他来时匆匆,临走前只留了一句话:“你只好生听你母亲的话就是。”
心头闷了一口老血,李心欢知道温庭容肯定有所准备,但却没机会跟她说个明白,还真是急人!
接下来的日子老太公彻底痊愈,朝堂似乎一切正常,但中立派和拥护皇帝的东党一派有强烈的危机感,西党老臣们仿佛势头更盛。
李心欢便也没再侍疾,只在绿柳居里做针线,或是读书写字,静静地等待着舅舅出手。
温庭容动作很快,做了详尽的安排之后,直接找到了老太公面前。
朱潜渊从不发火,对晚辈亦是一副温和慈祥的模样,见了温庭容也是不紧不慢地叫人摆了棋局和茶水,与他对弈一盘。
书房里,铁梨象纹翘头案上燃着一盏九节錾云龙纹三角白铜暖熏炉,点的是檀香,镇神静心。温庭容与朱潜渊对坐,沉着冷静地执子落子,气势上丝毫不输。
两人默契地你来我往,棋盘上很快遍布棋子,黑白势均力敌。温庭容忽然开口道:“老太公,皇上已经心急了。”
朱潜渊很快围死温庭容一小块地盘,动了动花白的胡子道:“我看是你心急了。”
皇帝心急是谁都知道的事,圣上登基已经九年,却还未全权把持朝政,西党老臣倚老卖老,尹正廉手下势力盘根错节,自朝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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