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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郡主-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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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琰没话可说了。
  许京华倒不太在意,她既然决定了回来,就已准备好接受京里那些多得不得了的规矩——虽然只是表面上的。
  “我听先生的。”
  宋怀信很满意——这些基本礼节,他早就想教许京华了,可惜一上路,马车一颠,他就头晕,根本没精神教学生,如今眼看到京城,不能再拖了,他才先拣要紧的教。
  “你拜入我门下,我也没什么东西给你,先为你取一表字‘如曜’,盼你今后始终如艳阳般光华灿烂。”
  许京华根本不知道后面那个“曜”是什么字,但听宋怀信说意思很好,就欢欢喜喜应下来,还起身正经施了一礼。
  宋怀信更满意了,等许京华坐下,就转头对刘琰说:“殿下,皇上加封如曜为郡主,应当也有封号吧?”
  “有,父皇与宋先生不谋而合,给京华的封号是宜阳郡主。”刘琰笑着说完,又转向许京华,“宜阳原是郡名,如今已废郡为县,县治紧依京城,也暗合你的名字。”
  “那我回去得好好谢谢皇上。”
  “咳咳。”宋老先生又开始假咳嗽,“殿下也改改称呼吧,要么叫宜阳,要么叫如曜,她毕竟是女儿家,闺名不好到处叫的。”
  这是正理,刘琰虽然心中不舒服,也还是应了。
  但宋怀信得寸进尺,又明示暗示地请大殿下回避,想单独教导许京华,大殿下就不肯了,坚持装傻旁听,生怕这老头、不是、这老先生想把许京华教成个大家闺秀。
  还好宋怀信没那意思,只问许京华:“进宫见了太后娘娘和皇上,知道怎么办吗?”
  “认错赔不是。”
  “怎么个赔法?”
  “下跪?”许京华试探着问。
  宋怀信看了刘琰一眼,见他就是不肯走,只得继续问:“没别的了?”
  许京华不懂:“还有什么?下跪还不够吗?那多磕几个头?”
  “蠢材!不会哭吗?”
  “???”
  许京华震惊,再看刘琰,同样是一脸震惊,显然也没想到宋怀信会给她出这主意。
  “呵呵,先生您……”
  “我什么?凡事不要先想用力,能智取就智取,磕什么头?本来长得就一般,磕头破相了,嫁不出去怎么办?”
  许京华:“……”
  她现在很想知道,打老师,算不算,智取!
  作者有话要说:  刘琰:算算算!
  …………………………
  话说我今天觉得,好像不知不觉把大殿下写得过于好了,他不应该是有点小坏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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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回来就好
  刘琰却觉得这老师没拜错,以后有宋怀信教许京华,娘娘和他都能放一半心。
  他把自己放得很靠前,完全忘了许京华还有另外一位血亲。
  于是第二日跨过北邙山,眼见齐王带着人等在山下时,他居然愣了一下,才回头去找因为穿了女装而不得不坐车的许京华。
  “京……如曜,五叔来了!”又向同在车中的宋怀信道,“宋先生,齐王殿下在山下相候。”
  许京华掀开帘子,果然看见山下不远处,齐王正骑在马上,往这边张望,她嗖地放下帘子,说:“我现在可哭不出来。”
  刘琰:“……”
  宋怀信道:“哭不出来也得下车,你还能在车里躲一辈子不成?”
  刘琰从外面撩起车帘:“是啊,下来吧。”
  许京华不情不愿地跳下车,又转回身把宋老先生搀扶下来,站定了再看时,齐王已经下马,拎着马鞭迎上来了。
  “我怎么看着叔父走路这架势……”许京华一边说一边转头找刘琰,却发现这人不知什么时候,躲她身后去了!
  “像是要打人。”刘琰替她补充,“我看着也像。”
  “那你躲我后面干什么?”
  “他不敢打你。”刘琰压低声音。
  许京华:“……那就敢打你了?”
  刘琰干笑:“说不好。”
  许京华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已来不及再问,宋怀信还催她:“快走两步行礼,记得介绍我。”
  她只得硬着头皮快走两步,迎上齐王,先行一礼,再开口:“叔父……”
  齐王看见她一身孝衣孝裙、头上还包着白布,心先软了,扶住她说:“回来就好。”又着意打量,见她不但没瘦,两颊还多了点儿肉,个头好像也高了一点点,担了许久的心彻底放下。
  “回来就好。”齐王又说了一遍,才转头看向后面也穿孝服的老先生,“这位便是宋先生吧?小王奉圣命前来迎接,先生一路辛苦了。”
  宋怀信一面说着“不敢”、“不安”,一面要跪倒行礼。
  齐王松开许京华,上前一步扶住,许京华也回身来扶,笑道:“叔父知道了吧?宋先生收了我做弟子呢!”
  “嗯,知道,琰儿信中说了。”齐王盯了一眼缩在后头的刘琰,先跟宋怀信客套,“先生千万别多礼,京华淘气,以后就多赖您教导了。”
  宋怀信瞧出这叔侄俩有账要算,便只回了一句:“老朽定当尽力。”
  “路途还远,京华,扶先生上车吧。”齐王把右手上拿着的马鞭,往左手掌心一敲,看向再没地方躲的刘琰,“我说小琰儿,怎么见了你五叔我,不但不亲热,还躲这么远?快过来,让五叔好好疼疼你。”
  许京华这时刚爬上车,听见这句,差点没从车上滑下来,回头看时,刘琰已假笑着走近齐王。
  “我这不是近乡情怯么?再说,知道五叔惦记亲侄女……”
  “少来,你也是我亲侄子,我就不惦记你吗?”齐王展开拿着马鞭的右手,勾住刘琰脖子,勒着他往前走。
  刘琰挣扎着看了许京华一眼,无声做口型:“救我。”
  许京华摇摇头,也做口型:“救不了。”然后麻溜钻进车里。
  刘琰:“……”
  没办法,只能自救,他调整步伐,靠着齐王,说:“五叔你听我解释,当时我也是没办法,京华一心想回怀戎,我倒是能把她硬带回来,但那样的话,难保她不再偷跑。”
  “是吗?那你当时干什么去了?给我写信,说已经找到她了,会即时带她回来,叫我先回京,不必赶去汇合……”
  齐王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侄儿,“结果呢?你带着她跑去五龙山,把宋怀信请了回来!这中间有多少天,你怎么就不能来封信解释一二,非叫我悬在半空,替你担这个保?!”
  他心里憋着一股火,脚下便走得飞快,这时已经离马车足够远,不怕许京华听到,音量也高了起来。
  “五叔以为我早有预谋么?那您可真是高看我了!宋怀信是什么人?先帝都请不来,父皇即位时再三征召也都婉拒,我哪来的自信能把他请出山?就算现在,这人也不是我请来的,是京华请来的!”
  齐王松开手,冷冷斜看刘琰。
  刘琰察觉自己语气有些急切,深呼一口气,略微缓和,“好吧,我承认,没有即刻回来,仍向北去,不光是京华的缘故,也有我自己任性……”
  “你任性?”齐王像听了天大笑话,“你居然会任性?你知道什么是任性吗?”
  这话满是尖刺,从刘琰耳朵一直刺到心里,他很想说一句“我就不能任性一回吗”,但想想自己之前十几年,确实从未任性过,五叔不是许京华,不会信的。
  “中间没再写信回来解释,确实是我不对。”刘琰把一切辩解的话都压下去,“让五叔担了干系,我……”
  “你少来!”齐王一直盯着刘琰,没错过自己那句抢白后,他被刺痛的神色,语气便也缓和些,“我没比你大几岁,咱们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名为叔侄,实则同亲兄弟也不差什么。你有什么事,让我替你担着,我没二话。但……”
  他回头看一眼辘辘而行的马车,“京华例外。我答应过死去的同母兄长,以后对京华视同亲生,所以就算是你,也不能把她拉进这潭深水里!”
  “说白了,你还是不信我。宋怀信的事,我从头到尾没有预谋过,顶多是想绕个路,多耽搁几天,不再向北走,好让她改变主意……”
  “那你请到宋怀信之前,为何不传信回来?你难道不知道,没有消息,我们会有多焦急?我告诉你,这次要是你父皇要打你,我绝不拦着!”
  “你怎么说得,像是你以前拦过一样?我父皇什么时候打过我?只有先帝要打你,我帮忙求情的好么?”
  “别扯开话题!说,为什么没有音信?”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人吵了几句,刘琰也就没什么说不出口的了,“我怎么传啊?说我们路上还想游山玩水、体察民情么?”
  齐王气得站住脚,拿马鞭比划了刘琰一下。
  许京华一直躲在车帘后面偷看,见到这一幕,怕齐王真生气打人,忙掀开帘子喊:“叔父!快上马赶路吧!”
  齐王答应一声,回头冲刘琰说:“你等着,回头我非撺掇皇兄揍你。”
  说完叫人把马牵来,翻身上马,催马走了。
  刘琰落后一步,回头看向马车,许京华还掀着帘子,冲他伸出一根手指,又指指她自己。刘琰笑了笑,双手抱拳抬高,表示感谢,然后才上马追上齐王。
  这里距离洛阳城还有些远,他们紧赶慢赶,进城时,天也已经黑了。
  齐王带着他们直接进宫,郭楮已经等在宫门内,“皇上有命,令大殿下即刻去乾元殿面圣。”
  只叫刘琰一个人去,许京华就有点担忧,刘琰却面色如常,和他们道一声别,就走了。
  郭楮又对宋怀信说:“宋先生请一道去见太后娘娘。”
  “是。”
  一行人往庆寿宫走,许京华越走心里越慌,悄悄问齐王:“叔父,娘娘生气了吧?”
  齐王:“你怎不问我生没生气?”
  “……那叔父生气了吗?”
  “生气。”
  “对不起叔父,我错了。”许京华老老实实认错。
  齐王问:“知道错在哪儿吗?”
  “我不应该自己偷跑了……”
  “不!”齐王毫不留情打断,“你错在有事憋在心里,假装没事,还不吭声地跑了!因为这个,我们固然生气,但更伤心,你根本没把娘娘和我这个叔父当成亲人!”
  许京华鼻子一酸,恰在这时,走在后面的宋怀信低低咳嗽两声,她想起老先生的“教导”,别说哭,连鼻中酸意都没了,只能低头不吭声。
  好在齐王心疼她一个孤女,也不忍心再说,又自己往回拉,“娘娘也没生气,还觉得是自己不好,没照顾好你,不然你怎么会走呢?”
  许京华更惭愧了。
  便在这时,郭楮突然“咦”了一声,“娘娘好像出来等了。”
  许京华闻声抬头,果然见庆寿宫门口灯笼大亮,好几个人正簇拥着太后等在那里。
  她眼眶一热,小跑着奔过去,到太后身前跪倒,扶着她的腿哽咽道:“京华不懂事,让娘娘操心了。”
  太后摸摸她的头,又摸摸她的脸,俯身仔细打量,说了句和齐王一模一样的话:“回来就好。”
  许京华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太后柔声道:“不哭,快起来,给我介绍你先生。”
  她抹一把眼泪,扶着太后的手站起身,先问:“娘娘病都好了么?怎么瘦这么多?”
  “好了。瘦点精神,没事。”
  许京华想着宋怀信还在,确实不好细问,只得回头介绍。
  宋怀信拜见了太后,太后将人让进殿去,温声道:“难为先生了,这两个孩子淘气,恐怕没少搅扰先生。”
  宋怀信当然答没有,着意夸了大殿下几句,又说许京华:“郡主聪明伶俐,有大智慧,却未曾识字读书,草民得知,深为惋惜,遂不揣浅陋,忝为蒙师。”
  “先生太自谦了,您这样的经天纬地之才,给京华做老师,实在是委屈您了。”
  太后让人送上茶来,又问了几句路上情况,皇上终于带着刘琰来了。
  这么晚了齐王还把宋怀信带进宫,而不是先送去许府安置,就是因为皇上迫不及待要见他。
  但宋怀信既然是打着许京华老师的名号进京的,自然也不好一进京,就去乾元殿面圣——这未免显得太郑重其事,令人遐想。
  太后也是因此才多与宋怀信谈了几句,等皇上带刘琰进来,便说:“你们谈吧,我和孩子们说说话。”
  皇上点点头,盯了刘琰一眼:“去吧。”
  许京华和刘琰扶着太后出西偏殿,眼睛一直往刘琰脸上手上看,到进了后殿,刘琰先忍不住说:“别看了,没打。”
  许京华一乐:“哦,没打就好。”
  “记着呢。”刘琰接着说。
  太后伸手拍了刘琰手背一记:“你是该打!自己是什么身份不知道吗?出京就算了,还跑到潞州那么远,若有什么意外,你还让我活不活?”
  刘琰立刻跪下认错,许京华也跟着跪倒,不敢吭声。
  太后眼圈一红:“都起来吧,没一个叫人省心的!你父皇更该打,怎么想的,就让你去了?!”
  连皇上都挨骂了,两人更不敢做声,老老实实站起来听训。
  太后坐下来,缓了口气,想接着骂吧,看这两个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儿,一个还穿着孝,可怜巴巴的,不骂吧,又怕他们不长教训,以后还敢跑出去。
  郭楮察言观色,插了句嘴:“天儿这么晚了,殿下和郡主都饿了吧?”
  许京华的肚子最听不了“饿”这个字,当即咕噜一声,给大家解了围。
  作者有话要说:  京华:救了你两命了,记得报答我。
  刘琰:两命报答不了,只有以身相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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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算账
  可惜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太后暂且饶过他们,让他们先吃饭了,皇上还在呢!
  今日到底晚了,又是在太后宫里,皇上没法跟宋怀信深谈,简单聊过之后,就让齐王带着宋怀信出宫,先去许府安置。
  于是许京华和刘琰吃过饭,皇上也闲下来,让人来叫,要秋后算账。
  太后带着他们俩回去,两人都跪下行礼,皇上没叫起,淡淡道:“我料想娘娘和老五都舍不得说京华,只好自己来做这个恶人。”
  许京华跟皇上不熟,但以往皇上每次见她都笑呵呵的,十分和气,说话从没像现在这样,带着威势,让人害怕,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亡父尸骨未寒,就任性出走,一句话没给因哀痛病倒的祖母留,京华,你自己听着,这是为人子女的道理吗?”
  许京华低着头不敢吭声。
  皇上却还没说完:“要是在外面听见谁家孩子这么做,你是不是也要骂一声狼心狗肺、不孝至极?”
  太后觉着这话有些重,看着皇上微微摇头,皇上却向她一笑,示意太后稍安勿躁。
  刘琰也跪着没抬头,没看见这番眼色,他有点担心许京华,略微侧头看过去,见她咬了咬嘴唇,开口答道:“是。京华不孝,让娘娘着急担心……”
  “你是不是觉着,娘娘有我们呢,又富贵又有人照顾,不缺你一个,所以你在不在,都无所谓?”皇上接着问。
  许京华抿紧唇,这话承认了,恐怕伤娘娘的心,不承认吧……那是不是欺君之罪啊?
  皇上哼一声:“你果然是这么想的!”
  许京华一惊,抬起头瞄了皇上一眼,见他正看着自己,又赶紧低头,小声说:“皇上圣明,什么都知道。”
  皇上有点想笑,强忍住了说:“像你这样的傻孩子,都这么想!你怎不想想,娘娘若是有我们就够了,为何这么多年都不肯放弃,费尽周折、想尽办法地找你们?亲人再多,也没有一个就替了另一个的!”
  “是,京华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一定好好孝顺娘娘。”听着皇上语气没那么吓人了,许京华麻溜认错。
  “真知错了?”
  “真知道了。”
  “那你先起来。”
  许京华借着起身的动作看了刘琰一眼,刘琰老老实实跪着,没看她。
  “京华过来。”太后出声。
  她只得歇了给刘琰求情的心,走到太后身旁站好。
  皇上脸色不喜不怒,声调恢复先头那种带着威势的平淡,“京华有这种想法不足为奇,但刘琰是怎么想的,我到现在都没头绪,要不,你自己说说?”
  刘琰头更低下去,直到触及地面,“儿臣知错,不敢申辩,请父皇责罚。”
  许京华见皇上面色好像更冷了,忍不住伸手摇摇太后手臂,太后却道:“拉我干嘛?他本来就该罚。”
  皇上转头,正看见许京华缩回手,就笑了笑。
  一见皇上笑了,许京华壮着胆子求情:“皇上,是我不肯跟大殿下回来,他才……”
  “他的错不在这儿。”
  那在哪儿?刘琰还干别的了吗?她怎么不知道?
  皇上目光转向刘琰:“你自己说。”
  “是。儿臣擅作主张,又不敢写信回来禀明,令娘娘、父皇忧急……”
  “你知道我们忧急,还这么做?”皇上用力拍了一下手边几案,“平日看起来少年老成,真放心让你出去办事,却如此肆意妄为,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途中出了差错,你也罢了,遂宁郡王就留下京华一个,你叫朕如何有脸再见娘娘?!”
  许京华吓得呼吸都屏住了,太后却微微皱眉:“皇上再生气也不该说气话,什么叫琰儿也罢了?”
  皇上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若有什么,是他自找的,但……”
  太后皱眉摇头,皇上收住话头,“罢了,既已平安回来,便不说这些不吉利的。只教训不可少,我看你五叔说得对,你胆子这么大,皆是因为从小没挨过打的缘故……去把板子拿来。”
  还要拿板子?许京华眼见真的有人出去,吓得跑回刘琰身边跪下,求道:“皇上手下留情,大殿下从来没挨过打,您说打就要用板子,这他哪受得住?别说大殿下,我从小挨打也受不住的!”
  她跑过来跪下求情,刘琰本来心里一暖,再听她后面说的话,那点儿暖瞬间就被寒风刮走了——怎么着,她还想给父皇提点别的打人办法?
  “那依你之见,该用什么打呢?”皇上果然很感兴趣地问。
  “最好……不打。”
  总算说了句人话。
  “不打,我怕他记不住这教训。”
  许京华赶紧拿胳膊肘戳刘琰:“记住教训了吗?”
  刘琰:“……记住了。”
  皇上在他们俩身上打量个来回,说道:“京华,你可别忘了,你自己的过错,我还没罚呢。”
  “……”她真的忘了!
  不对,不是还有宋先生吗?许京华赶紧说:“但是皇上,我们把宋先生请回来,总能将功折罪吧?”
  “折谁的?”皇上问。
  许京华:“两个人一起折,不行么?”皇上不是很看重宋先生吗?难道宋先生没贵重到这地步?
  皇上摇摇头:“不行,只能折一个。”
  “……”许京华看一眼刘琰,他还维持头很低的姿势,显得特别恭敬——他这样生来高贵的人,大概是生平第一次头挨着地这么久吧?
  许京华有点愧疚,就算中间刘琰有两头瞒着的嫌疑——至少他跟她说的时候,说的是写信回去,告诉皇上和娘娘,他要陪着她北上,如今看来皇上和娘娘却都不知——这事还是因她而起。
  “那能不能打个商量,一人折一半?”许京华鼓起勇气,跟皇上讨价还价。
  皇上没想到她还有这个主意,忍不住笑了:“你倒敢同朕讨价还价,勇气可嘉。”
  这时内侍已把板子取来,许京华见那板子约两寸宽,长度好似说书先生口中的齐眉棍,本来快没了的勇气瞬间又暴涨,“这错本来也是我们两个一起犯下的,皇上您最讲道理,两个人各折一半,剩下的一起罚,这才公平嘛。”
  “剩下的一起罚?怎么?你还想跟他一起挨板子?”皇上故作惊异,“你莫忘了,折半也还是要打的。”
  许京华看着板子,感觉屁股隐隐作痛,试探着问:“那折半以后打多少下啊?”
  皇上觉得很有趣,这两个孩子一路同行、走了那么远,显然已结下深厚情谊——许京华明明很惧怕挨板子,为了刘琰仍不退缩,实在难得。
  更难得的是,这孩子并不鲁莽,没大包大揽地说“我替他挨打”,还知道试探自己要罚多重——皇上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说的数字很多,她很大可能会打退堂鼓,并反应过来她自己那份罚是不用挨板子的。
  “罢了,看在宋先生和京华面上,刘琰这一顿板子先记下。”皇上突然松口,“但罚不可免,你这一趟落下多少功课,明日自己去问先生,回来双倍补齐,另外再写一篇出行见闻和一篇有关新法实际推行情况的策论。”
  刘琰叩头应是。
  旁边许京华没想到皇上这么轻易就改口了,还在发呆,就听皇上接着说:“宋先生旅途劳顿,我让他先休息几日,京华正好趁着这几日,留在宫中多陪陪娘娘。”
  “哎,是!”
  许京华答得很痛快,皇上却道:“我还没说完,时光宝贵,不可轻耗,这几日刘琰先教京华识字描红,每日给我交十张大字——我可是要看的。”
  这显然是对她的责罚,许京华不敢再讨价还价,老实答应。
  “都起来吧。不早了,娘娘早些歇息,这两个不听话的回来了,您也该睡个安稳觉了。”
  太后一笑:“皇上也是一样。”
  皇上起身告辞,刘琰和许京华一起送到庆寿宫门外,看着御辇远去,才一起长出口气。
  “大殿下,我今日算是对你有救命之恩了吧?你看见那板子了吗?这要真打下去……”
  刘琰推着她往回走,“是是是,救命恩人,快回去早点睡吧,明日开始,有的忙呢!”
  许京华想想十张大字,也觉头疼,小声问:“你不能替我写吗?”
  “你没听皇上说要亲自看吗?我替你写,是欺君之罪。”
  “……”
  许京华愁眉苦脸进去西偏殿,太后却只当没看见,“京华先进去沐浴更衣吧。”
  这是要单独和刘琰说话吗?娘娘这么慈爱的人,肯定不会喊打喊杀,许京华没什么不放心的,答应一声,跟着宫人走了。
  刘琰等她们出门,自己走到太后跟前,屈膝跪倒,低声说:“琰儿让娘娘失望了。”
  太后低头凝望着少年俊朗面庞,他出去一趟,脸上被风吹出了棱角,肤色也褪去之前养尊处优的雪白,看着长大不少,像个坚毅的青年了。
  “我没失望,只是有些担心。”太后声音温柔,“你不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哄骗京华回来,对你而言也并不难,迟迟不归,必有缘故。”
  刘琰心里一跳,下意识避开太后目光,低下头去。
  “京华她爹病重时,正赶上李弋去世,我过后回想起来,总担心是那段时间精力不济,忽略了你,让那些人有机可趁,离间我们祖孙。”
  刘琰心开始狂跳,有一句话跳到嘴边,他几乎忍不住要问出来。
  太后也在等他问,然而殿内安静许久,除了蜡烛燃烧偶尔爆出的响声,再无其他。
  作者有话要说:  沮丧,出门七八天都坚持日更了,在家反而断了全勤
  55555555555555作者仆倒在地,需要读者亲亲抱抱才能起来继续码字
  ………………………………


第42章 先皇后之死
  许京华到后殿泡着热水澡就睡着了。
  她这一天又是赶路,又是打点精神应对各路长辈亲戚,又替刘琰操心,实在是累了,最后怎么回床上睡的都不知道,反正一睁眼,天已经大亮了。
  许京华一骨碌爬起来,“什么时辰了?”
  “郡主莫慌,刚过辰时正。”一个宫人过来撩起帐子答道。
  那也有点晚了,这个时辰刘琰都去学堂了吧?许京华赶忙穿上衣服,一边让宫人给自己梳头,一边问:“娘娘呢?没等我吃饭吧?”
  “娘娘用过膳了,正在料理菜地。”
  许京华收拾好了出去,果然在外面菜地那儿找到太后。
  “睡得好吗?”太后一见她就问。
  “睡得可好呢,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的……”
  太后笑道:“可见是累着了。饿了吧?先去吃饭,我这儿马上就好了。”
  “我帮您吧,您这是间苗么?”
  “不用,一共就这么点儿活,你们干了,我就没事做。快去吃你的饭吧。”
  看来太后是拿伺候菜地当打发时间,许京华就没再坚持,自己去吃了早饭。
  等她吃饱,太后也忙完回来,洗了手坐下。许京华接过宫人送上来的茶,端给太后,然后坐在她身边,仔细打量。
  太后慢慢喝茶,任她打量。
  “是瘦了呀,不过气色还好。您头不疼了吧?”
  “怎么不疼?你们两个迟迟不回来,我气得头疼!”
  许京华嘿嘿笑:“大殿下有一次想您了,跟我说,娘娘不会一生气,自己来抓我们吧?”
  太后忍不住也笑:“你别哄我,这是琰儿说的话?”
  “嗯,是啊,我可不敢骗您,不信您等他回来,自己问他。我还说他呢,出门以后,活泼多了。”
  “是么?琰儿还能活泼?”
  “嗯!不过没我这么活泼。”
  许京华给太后讲了讲刘琰下地帮乡农挖沟排水的事儿,“您不知道,那时候地里淹了水,全是泥汤,他居然不嫌弃,就那么下去了。而且地里都施肥的,水沟一挖,那个臭,我都受不了。”
  太后点点头:“这一点,确实难得。”
  “是啊,那些贵人老爷们,见了我们小民困苦,哪个当回事了?不趁机强占你田地就是好的。大殿下却先想到自己不知足,说跟乡农们比起来,他有什么烦恼,也都不算烦恼了。”
  “那他跟没跟你说,到底有什么烦恼?”
  许京华摇头:“没有,但回来之前,他说已经想通了。”
  太后叹口气,也说不上是欣慰多些,还是忧虑多些。
  昨晚刘琰沉默良久,才说了一句:“娘娘放心,孙儿虽愚钝,却不会信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他们无非是看大势已去,想把孙儿拉过去,竖个靶子,好施‘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之计。”
  这显然还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但刘琰自己说想通了、不肯提,太后也没法深问,不然反而显得他们好像特别在意、真有什么事心虚一样。
  “娘娘,”许京华听太后叹气,神色也不对,想起刘琰讲的那个拓跋家的故事,心里犯嘀咕,就试探着问,“大殿下会有什么不得了的烦恼吗?”
  刘琰又不是那种贪玩的人,他不愿意回宫,肯定有缘故,而且这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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