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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郡主-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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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立一旁的赵嬷嬷上前一步,伸手在许俊鼻端试了试,接着跪倒在地,泣道:“娘娘节哀,是奴婢等无能……”
  太后揽着许京华的手臂瞬间箍紧,肩头传来的痛楚,终于让许京华神魂归位。她试探着把手指伸到老爹鼻尖,一丝鼻息也无,又不甘心地放到脖子上,却还没等感觉到什么,太后就趴在她肩上痛哭起来。
  许京华没准备,身体被压得向前一倾,虚搭着的指尖落实,指下肌肤还是热的,却已感受不到任何属于生的跃动。
  “我不听!我说过了,除非你活着管我,否则我谁的话都不听!”许京华死死瞪着老爹似在沉睡的面孔,在心里一字一句默念。
  老爹当然毫无反应,伏在许京华肩上痛哭的太后,却突然身子一软,向床上滑倒。
  室内一时乱作一团,有惊呼“娘娘”的,有赶着叫太医的,许京华掺起不省人事的太后,交到齐王手中,异常冷静地说:“送娘娘去我房里吧。”
  郭楮上前帮忙,和齐王一起送太后去了东厢,赵、张两位嬷嬷还记得自己职责所在,一个叫翠娥带许京华回去换孝服,一个吩咐青梅准备丧礼一应事宜。
  许京华给老爹把手放回去,拉好被子,低声问:“老爹的衣裳……嬷嬷是不是已经预备下了?”
  “是,姑娘放心,一会儿奴婢们就给侯爷沐浴更衣。”
  许京华点点头:“辛苦嬷嬷们了。”
  她直起身,转头想往外走,脚下却一软,幸亏翠娥和赵嬷嬷就在她身侧,及时伸手扶住,不然非得栽倒不可。
  青梅赶上来,从赵嬷嬷手里接过许京华手臂,哽咽道:“姑娘慢点。”
  许京华用力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好,慢点。”她一步一步挪出卧房,终于觉得脚下踩了实地,让青梅和翠娥松开手,自己挺直腰板,出了堂屋。
  外面日头西斜,霞光惨淡,一个黑衣少年正好匆匆进来,看见她,几步赶到阶下,开口时却迟疑:“你……”
  许京华先觉得他眼熟,定定神再看,才瞧出是刘琰。
  “我爹死了。”她扶着门框,低声说。
  刘琰一句“节哀”已经到了嘴边,看着她茫然无神的眼睛,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刚送走先帝一年,刘琰深深知道,“节哀”这两个字,对于痛失亲人的人,实在称不上安慰。
  更不能说什么“你还有我们”、“你还有别的亲人”这种话,因为谁也代替不了死去的那个人。
  他缓缓走上台阶,向许京华伸出手,低声说:“扶着我吧。”
  一直没有眼泪,眼睛发干的许京华,听见这句,不知怎么,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她有点生气,因为她本不想哭的,就拍开刘琰的手,愤愤道:“你们这些骗子!你们都骗我!你们不是说,他没事、会好的吗?”
  嚷完这一句,许京华再忍不住,蹲下身子,双手抱膝,失声痛哭。
  连日来的忧虑懊悔恐惧、确认失去唯一至亲的伤心痛苦绝望,都在这一哭中,一股脑宣泄出来。
  她哭得不能自已、几至嚎啕,最后是怎么回房、怎么换的孝服,府里又是怎么发丧、怎么布置的灵堂,都一概不知。
  只知道自己好像是昏睡了一觉,醒过来时,天已微明,外面还有人低声说话。
  “娘娘再睡一会儿吧,太医说,您得多休息。”
  “太医……”太后声音沙哑,语气不屑,“庸医罢了。我头痛,睡不着。”
  “那您也不能这么熬着,姑娘还指望您呢。”
  太后没有做声,许京华木然躺着,并不想动。
  过了一会儿,外面响起脚步声,有人进来,还没说话,就咚地一声,像是磕到什么了。
  “老奴无能,辜负娘娘信任……”
  来人声音苍老,带着哽咽,好像是赵嬷嬷。
  太后叹了一声,问:“都布置好了?”
  “布置好了。”
  “起来吧。怪不得你们,是他命苦……”太后也哽咽起来,“进京时身子就不成了,但我总以为,怎么也有两三年……”
  说到后来,声音变调,大约是想起内室还有她,太后强压下去,低声哭泣。
  眼泪不知不觉流出来,灌了许京华一耳朵,她却仍像个木头人一样,动也不动,只想:“原来娘娘早知道老爹身子不成了。怎么都不告诉我呢?”
  外面赵嬷嬷和宫女们纷纷解劝,说的不外是——谁也料不到遇上时疫,侯爷虽然去了,但临终前母子相认,姑娘也有人托付,算是了无遗憾,请娘娘看着姑娘,善自珍重,千万不要哀毁太过——这等话。
  “了无遗憾?”许京华翻了个身,面朝里闭紧眼睛。
  她没再睡着,但直到天大亮了,才起来去灵堂守灵。
  太后几乎一夜没怎么睡,天亮后头痛加剧,齐王和齐王妃劝她回宫休息,她都不肯,最后还是许京华跪在太后腿边,同她说:“您这样,可让我爹怎么放心走呢?我倒是挺不想让他走的,但是再想想我娘已经等七年了,还是让他去吧,夫妻团聚,总好过做孤魂野鬼。”
  太后又哭了一场,才答应回宫。
  齐王亲自送母后回宫,留齐王妃照应许京华。
  许京华其实没什么好照应的。她一直老老实实跪在灵堂,许家在京城没什么亲眷,来吊唁的,多半都是看的太后和齐王,并不需要她一个孤女答礼。
  除了皇子们。皇上不能亲至,就把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都打发来吊唁,不过就算是他们,许京华也只是答过礼,谢过皇上圣恩后,就又跪回去了。
  其他事宜,自有齐王夫妇操心。
  停灵三日后,皇上下旨,追赠许俊为遂宁郡王,令以郡王规格,营造墓地。
  墓地选址加营造,颇耗时费力,加上许京华母亲的灵柩也还没迁回,齐王就跟许京华商量,正式下葬之前,先把许俊棺椁暂厝在白马寺。
  “都听叔父的。正好我也不舍得就这么同我爹分开,我想去白马寺住一阵子,给我爹守孝,也给娘娘祈福。”
  太后回宫之后,到底还是病倒了,齐王最近两头熬煎,憔悴不少。
  他听了许京华的话,虽然欣慰,却并不赞同:“白马寺在城外,寺中清苦,莫说娘娘定不放心,便是我也……”
  “寺中再清苦,也比我们在怀戎时强。我知道娘娘和您的打算,不是接我进宫,就是去叔父家里,但我觉得,都不合适。热孝期间,要么是在家守孝,要么是墓边结庐,没有去外姓亲戚家住着的。”
  她说得有理有据,齐王一时竟无法反驳。
  “再说我现在这样,去了娘娘身边,也做不来承欢膝下的事,说不得娘娘看见我这样子,更添伤心,我们两个对坐流泪,不如先分开。”
  “那也不用去寺里……”
  “我不长住,送过去,住上几日,烧过三七,就回来。”
  既是要送去庙里暂厝,家中停灵七日便可,齐王立刻摇头:“这哪是几日?这是十四日了,最多住七日。三七到时候我再同你一起去。”
  许京华也没再坚持,就这么说定了。
  齐王转头去安排,到了日子,把许俊灵柩送到白马寺,祭奠完了,临走之前,看着许京华还是有些不放心。
  “叔父放心回去吧。有嬷嬷和翠娥照顾,我又不是什么娇小姐,没事的。”
  齐王想想也是,又叮嘱赵嬷嬷几句,就带着人回城了。
  哪想到才过了四天,赵嬷嬷就打发人来回报,说许姑娘找不到了。
  “什么叫找不到?怎么会找不到?”齐王急的几乎跳起来,“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找不到?”
  来人也说不清楚,齐王不敢再耽搁,匆匆忙忙赶去了白马寺。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写这一章,对我来说也挺艰难的……真的……
  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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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旅程
  “北邙山头少闲土,尽是洛阳人旧墓。呐,这就是北邙山。”穿白衫的中年文士,指点着路旁山林说。
  许京华坐他旁边,双腿悬在外头,随着牛车前进,一荡一荡的,“这也叫山么?这就是个坡呀!”
  “你小孩子懂甚?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哎哟,我说黄夫子,你可少背几句文词儿吧,我都快睡了。”前头赶车的老汉不光打断中年文士,还应景地打了个哈欠。
  车上另外两个汉子纷纷附和,“就是就是,留着精神,回去给娃娃们讲吧。”“再说咱们这边的山头儿,也就沾个北邙山的边儿……”
  黄夫子不服:“沾边,也是北邙山。你们没听说吗?西面坟头都满了,埋不下了,如今贵人们选坟地,都往东边来了,听说还有个王爷要葬在这里,风水师正上山选址呢!”
  许京华本来乐呵呵听他们争论,到这一句,笑意来不及收敛,一下僵在眼角唇边。
  上一刻还蓝的天、绿的树,突然就没了色彩,老黄牛身上的臭味、平板车上犁铧锄头从土地荒草那儿偷来的清香,也一并消失无踪。
  她垂下头,看着慢慢后退的道路,重重吐了口气。
  黄夫子听见,转头一眼看见她胸口缀着的麻布片,才想起来这孩子是刚死了爹,要去并州投亲的,不由拍了自己嘴巴一记,嘟囔道:“我这嘴,提什么坟啊墓的……来,孩子,吃个水萝卜,出门前我娘子现摘现洗的。”
  他从篮子里摸出个布包,打开来送到许京华面前,“尝尝,我们自家种的,爽脆甘甜。”
  十几个红艳艳的水萝卜,挤挤挨挨排在一起,煞是好看。
  “谢谢夫子。”许京华伸手拿了一个最小的,咬了一口,赞道,“真的甜。”
  黄夫子有点得意:“一定甜的。”
  赶车的老汉回头瞅了一眼,道:“并州可远着呢,你一个半大孩子,能走这么远的路吗?可不是谁都同我们这么好心,愿意捎着你。”
  “是啊。”另一个汉子附和,“听说北面有山匪呢,就算你没钱,把你抓去,让你一起做匪,这一辈子也完了。”
  “这边儿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黄夫子跟着问,“其实远亲不如近邻,你七八百里投奔过去,万一亲戚不愿意收留……”
  许京华把小小一颗水萝卜啃完,答道:“这边儿也只有远亲。”
  叔父应该得到消息了吧?娘娘还病着,叔父估计不敢告诉她,只会悄悄地找。但许京华换上男装,就跟田野里撒欢疯跑的半大小子没两样,叔父又不能离开京城,她并不觉得派出来的那些人能找到她。
  何况她也没有直接往北走,或是顺着来时的路线原路返回——从白马寺出来后,许京华其实有点漫无目的,她是想回怀戎,但怀戎距京城有多远,她心里一清二楚,光凭她那两条腿,想走回去,恐怕得猴年马月。
  白马寺在京城东北,许京华打听得知,最近的偃师县城在东边,就顺着大路一直往东,想先到偃师县城,再考虑下一步。
  如今天不冷不热,中原的风儿也比怀戎柔软,许京华戴一顶白马寺外市集上买的草帽,一个人走在路上,又自在又舒服。
  偶尔走累了,就停下来,和路边田里锄草的农人们聊几句,问问路,不知不觉就走了大半天,遇见这赶车接人的老汉时,日头都偏西了,她竟也没觉得累。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们也别瞎出主意了。”另一个汉子说着话转过头,告诉许京华,“县城里头,偶尔有往北边去贩货的,你去了到骡马行打听打听,他们多半要租骡马,要是打听到了,就求求管事的,帮他们搬搬货,或许他们能不要钱带着你。”
  “哎!多谢大叔!”
  “不过我们可不进县城。”赶车老汉插嘴,“东王庄到县城还有三里路,你恐怕赶不上进城了。”
  天一黑,城门就关了,城内也有宵禁,这会儿天已晚了,他们还没到东王庄,许京华确实赶不及进城。
  黄夫子见这孩子孤零零一个,又瘦瘦弱弱的,恻隐之心发作,便道:“今晚先在我们乡塾凑合一晚吧。”
  他是东王庄乡塾教书的夫子,赶车老汉今日要不是为了接他,许京华都搭不上这个便车。
  许京华谢过黄夫子,和他们一起去东王庄,在乡塾借宿一晚。第二日她早早起来,给黄夫子劈了一垛柴、又打了两桶水,才悄悄离开,去了偃师县城。
  她运气不错,找到骡马行时,正好有商户租了骡马要去泽州府,许京华找到管事,再三恳求,管事却都不肯答应。
  “你看着眼生,管事怕你来路不明,路上惹事。”骡马行的伙计等管事走了,私下跟许京华说。
  许京华扯扯胸前麻布片,“我一个戴孝的小子,能惹什么事?”
  伙计笑而不语,她叹口气:“算了,你们这儿最便宜的是什么?租给我一匹,我自己慢慢往北去。”
  伙计租给她一头老驴子,指点她先去孟州,“那边往北去的人更多,说不定就有人愿意捎着你了。”
  许京华骑着那头又老又倔的驴子,走了两天才到孟州——她从白马寺出来时,除了铜钱,还带了几根金钗,但她不敢路上就拿出来用,怕让人盯上。
  好在到了孟州,往泽州府去的人果然很多,她很快就找到愿意捎着她同行的商户,并在四天后抵达泽州。
  泽州是府城,比孟州等地繁华得多,城门盘查也比较严,幸好许京华依附着商队,没被问到头上。
  说来从她趁赵嬷嬷和翠娥不备,跑出白马寺至今,已经六天了,却始终没遇到任何来找她的人,可见她之前预想得没错——那些被派出来找她的人,要么是不尽心,要么就是找错了方向。
  许京华意外地有些惆怅,赶了六天路,脑子放空,什么都不想,她反而冷静下来。
  其实娘娘和叔父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也都真心疼爱她,老爹就这么走了,娘娘的痛,大概也不会比自己少。
  但许京华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留在京城。她不喜欢京城,也无法心安理得享受太后带给她的富贵,更不愿意再面对富贵背后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她宁愿回自己长大的地方,继续做一个野丫头。
  这么一想,许京华又坚定起来,进城之后,就和商队作别,自己又继续去找往并州或者大名府去的商队。
  泽州府城繁华,自然也大,骡马行连成了一条街,来来往往的人,什么口音都有。许京华本以为这样会容易一些,哪想到人一多就忙乱,那些伙计根本没空搭理她一个孤身进来、一看就没钱的半大小子。
  她只好自己找看着像管事的人去问,结果一连问了好几个,都是要去往淮南那边的,许京华又累又沮丧,正想先出去找个地方落脚,歇一歇,明日再来,身后突然有人拍了她肩膀一下。
  “小哥是要去并州府么?我可以顺路送你。”
  周围人声马嘶声驴叫声交织成一片,所以许京华虽略觉这声音耳熟,却完全没往来者是熟人的方向想,还欣喜地转过头说:“是……怎么是你?”
  来人白皙俊秀,毫无纹饰的石青长袍穿在身上,仍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富家公子——最富贵的那种。
  “怎么?我不行?”最富贵的大皇子殿下,指指身后随从,“我们人强马壮,不怕强人也不怕路匪,一定把你平安送到。”
  许京华不理他,扭头就走,刘琰不疾不徐地跟在后头,一直到出了骡马市,才又开口说:“你不好奇,我怎么找到你的吗?”
  “不好奇。”
  “那你饿不饿?”
  许京华正大步往前走,听见这句,肚子先咕噜了一声。
  “我在那边的饭庄要了一桌素席……”
  许京华站住脚,冷脸问:“哪边?”
  刘琰指指左边:“平安饭庄。”
  那饭庄不小,许京华远远就看见了,便不再问,径自大步走过去。
  刘琰始终落后一步跟着她,到饭庄后,也没多话,只在她对面坐下,陪着她一起吃饭。
  许京华一口气吃了三碗饭,才放下筷子,喝了碗汤,最后说:“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刘琰一脸无辜:“我也不是来抓你回去的。留得住人,留不住心,你想回怀戎是不是?我送你。”
  “……”这大殿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正好我也挺向往草原风光的,就当体察民情、开阔眼界了。”
  “可是你们不是没有皇命,不能离京么?”
  “我有皇命啊。皇上命我来寻你,我寻到了,但你不肯回去,我也只好陪着你了。”
  许京华:“……”
  这是他的计策吗?想以此要挟她回去?毕竟她自己跑了就够让宫里操心了,要是再拐跑一个大皇子……。
  “我不用你送,劳动不起大殿下……”
  刘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我是微服出京的,地方官都不知道,以后你叫我哥哥就行了。”
  “……”她可没有这么个糟心的哥!
  许京华按着头想了想,放下手说:“我不是想回怀戎,我只是想亲自去把我娘接回来,同我爹合葬,大……大兄弟你……”她说一半,突然有点想笑,费了好大力才忍回去,接着说,“你回去替我和娘娘说一声,就说我接了我娘,就回去。”
  刘琰点点头:“也好,我这就打发人回去报信。你想歇一天再走,还是我们这就启程?”
  谁跟你“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困死了,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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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走哪跟哪
  许京华跟刘琰大眼瞪小眼,对视良久,发觉这人非常认真,根本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当然这事本身也没什么好玩笑的——就说:“我累了,我要歇一歇。”
  “好,我们在对面那家客栈落脚。”
  许京华跟着他去了客栈——大殿下一行不知道多少人,竟然包下一整个两进院子住——刘琰安排她住后院,又指指前面正房,说:“我就住那儿,有事叫我。啊,对了。”
  他又指指后院客房北面,“后面是另一座客院,里面住着一伙大客商,还带了镖师,有点风吹草动都提着棍棒出来查看,你想散心,尽量从前门走,以免误伤。”
  “……”他这是看犯人呢吧!
  许京华气得转身进房,关门时故意用力,摔得砰一声响,才略微解气。
  客房隔了里外间,外间桌上放着个包袱,许京华走过去打开,里面包了两套素服,都是男装,拿起来比一比,正合她身量。
  许京华还有余怒未消,丢下衣服,进去里间一觉睡到傍晚。
  醒了之后,她没急着起来,先伸长耳朵听外面动静——窗外静悄悄,一丝人声都没有,反倒是北墙那头热热闹闹的,声音混杂,好像在忙活什么。
  许京华就小心翼翼爬起来,套上衣服,也不点灯,摸着黑穿上鞋,溜到外间,戳开窗纸,往院里瞧了瞧,没瞧见有人,才伸手推门。
  她推得非常小心,几乎是一分一分地往外推,然而客栈的木门上了年纪,还没推开足够许京华钻出去的缝隙,就吱呀一声。
  空寂的院落里,这一声格外得响,许京华手扶着门僵了一瞬,没听见有人过来,才又推开一些,闪身出去。
  很好,没惊动人,她扶着门长出口气,正待反手关回去,门后突然有人问:“睡醒了?”
  “啊!”许京华吓得一跃而起,直接跳到院子中央,“你、你吃饱了撑的,躲门后吓人?”
  刘琰站起身,拢拢身上披风,笑道:“我还没吃呢,正打算叫你起来,一起吃晚饭。”
  许京华气得要命:“你骗人也差不多一些,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后面还有个凳子呢!”这人就是故意躲在这里,防备她要跑的,可真辛苦这位尊贵的大殿下了,居然亲自蹲门外边看守她!
  刘琰回头看了一眼,笑道:“这是他们后来送过来的。我来时,你房里没动静,就站门外等了等,他们怕我累,才送了凳子来,不过你开门之前,我真的已经打算叫醒你了。”
  许京华根本不相信,但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她只能回身进房,并再次用力甩上了门。
  刘琰看着咣当作响的门板,站了一会儿,等室内亮起灯,才说:“那我叫人给你把饭送来。”
  许京华不吭声,刘琰也没再留,外面很快响起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他这是铁了心跟我耗了。”许京华在桌旁坐下,暗暗想道,“行啊,那就继续往北走,我就不信路上一点机会没有!”
  主意打定,晚饭送来后,她该吃吃该喝喝,吃完还要溜达出去消食。
  刘琰对她的各种要求都满足,唯一不让步的,就是她去哪儿,他跟到哪儿。
  不过这时天已彻底黑了,外面宵禁,许京华也没想出去走,只在客栈各处转了转。
  “你怎么找到我的?”走了一圈后,她终于忍不住,问了这句话。
  “我其实没找,从京里出来,就直接到泽州城等了。”
  许京华要回怀戎,无非就两条路线,一是原路返回,二是先直接向北,再折向东。而她无论走哪条路,都不可能只靠双腿,总是需要搭便车或者租骡马的。
  去怀戎路途遥远,路上还有匪寇,孤身一人租骡马并不好走,所以刘琰断定许京华得去繁华一些的城镇,找商队依附同行。便带人快马赶到泽州府,在骡马市附近守着,果然很快就等到了她。
  “五叔带人在郑州府等你,我刚打发人去送信了,让他先回京。京里也送了消息,我估计现在已经瞒不住娘娘了……”
  “瞒不住一定是因为你。”自以为的一路顺利,居然在他算计之中,许京华有点恼羞成怒,“你本来该天天在娘娘跟前的,这么久不露面,娘娘不察觉才怪!”
  刘琰偏头看她:“你是不是少算了一重因果?要是你没有不告而别,我和五叔又怎么会离了娘娘身边?”
  “我要是告了,还能别吗?再说,我这么微不足道的一个野丫头,用得着你们俩亲自出来找吗?”
  “你说自己微不足道,就等于说娘娘和叔父待你的一片心微不足道,”刘琰定定望着许京华,“父皇和我,暂且不提。”
  许京华别开眼,快步往前走。
  刘琰跟在她后头,没再说话,两人沉默着回去客院,各自休息。
  第二日早上起来,吃过饭她说要启程,刘琰就真的叫人收整行装、退了房,出城后,还分给她一匹马。
  许京华倒想看看刘琰能装到什么时候,见官道上车马不多,就上了马打马狂奔,刘琰倒也是条汉子,居然拍马跟上,和她赛起马来。
  今日早起就阴天,云彩又厚又低,纵马飞驰时,许京华总感觉再快一点,马儿再纵高一点,自己就能抓到乌云,不禁越跑越快,要不是刘琰偶尔会抢到她前头,她几乎忘了自己现在不算自由身。
  “公子,姑娘,慢点吧!前面要过桥了!”身后有护卫大声提醒。
  许京华放慢马速,果然听见前面有水声,她长出口气,感觉畅快无比,转头对同样喘着粗气、面色红润的刘琰说:“你骑术不错啊。”
  “彼此彼此。”
  “不过我更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也能这么疯。”
  一个从小活在高墙里,连笑容都能拿尺子量一量的大皇子殿下,居然跟她一起在官道上纵马飞驰,许京华真觉得挺意外的。
  “偶尔放纵一次,挺好的。”
  刘琰同她并辔徐行,护卫们渐渐追上来,有三四个人打了声招呼,越过他们,去前面开路,剩下的都隔着一段距离跟随。
  许京华心情好多了,不再赌气,问刘琰:“你真的要送我回去吗?”
  刘琰点点头,脸上神色很认真。
  “皇上不会同意吧?娘娘肯定也会着急的。你这样的尊贵人,万一路上磕着碰着了,岂不都是我的罪过?”
  刘琰笑了笑:“我们还没走远,现在调头回去,三四日就到京了,那时自然谁都不着急不操心。”
  许京华:“……”
  她沉默了一会儿,抬马鞭指指前方,“对我来说,往这边去,才叫‘回去’。”
  刘琰目视前方,语气平淡:“我知道,所以我没想硬把你带回——我是说,带去京城。但就这么放你回去,我不放心,也没法和长辈们交代,只好送你一程。”
  “呃,也不用亲自送吧?”
  “你就当是我在京里闷得很了,自己想出来散心,不必自责。”
  “谁自责了?”
  刘琰微笑:“不自责就好。”
  完了,这人油盐不进,许京华不想再和他说话,但她还没问过娘娘的病情,所以片刻之后,还是主动开口问:“你出来之前,娘娘好些了吗?”
  “还是头痛坐不住,也懒怠见人,跟前没别人时,又总抹眼泪。”
  “所以我不想这时候去娘娘身边。”许京华也看着前方道路,声音低低的,“我装不出来笑脸,也不想和娘娘对着流泪,我安慰不了她,就像她也没法给我安慰一样。”
  刘琰转过头:“不能吗?”
  “你觉得能吗?”许京华反问,“先帝去时,叔父和娘娘,能互相安慰吗?”
  刘琰一面回想,一面缓缓说道:“先帝大行与普通人家不同,我们是直到二十七日除服后,才真切感受到他已经不在了的……”
  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大行,嗣皇帝必得尽快灵前继位,新帝一继位,他的妻儿也就算熬出头了,从此身份不同。所以对很多人来说,国丧反而是喜事。
  新帝也要在这段时间里尊奉太后、册封妃子、封赏老臣,开启新朝气象,所以他们并没有什么空闲,可以陷入到失去亲人的悲痛中。
  “我记得,搬到庆寿宫后,娘娘越来越沉默,以前喜欢养花草,也不养了,五叔……五叔那段时间不怎么进宫,要不是这样,父皇也不会又派人往幽州去寻你们。”
  话绕回原点,刘琰轻轻叹了一声:“也许你是对的。”
  许京华看他似乎有些难过,不想再谈亲人去世的话题,就抬头看看天,说:“这天不会下雨吧?我们出门前,真应该看看天的。”
  “……你现在才说,会不会太晚?”
  “这还要我说吗?难道你自己不会看?你那些护卫,也没提醒你?”
  刘琰抬头看看天,又看看身后侍从,到底还有几分良心,坚持道:“我们都听你的,你说走就走,你说停就停。”
  许京华:“……我觉得不会下的,这云一看就没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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