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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郡主-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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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原名《许京华》
许京华生在边陲、长于乡野,
实在不明白父母为啥给她取这么一个名字。
京华?她爹连府城都没去过!
哪想到有一日,竟有人找上门说,
她爹的亲娘、她的亲祖母,已在京城做了皇太后!!!
更想不到有一日,太子殿下还想娶她做太子妃???

女主不是皇族。背景架空,谢绝考据~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许京华,刘琰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初到京城
  许京华不怎么喜欢京都洛阳,就像她不怎么喜欢自己的名字一样,虽然她才刚进京城一个时辰。
  “我居然还真信了,什么……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许京华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冲她爹许俊连连摇头,“爹,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根本不记得京城什么样?这八个字,你就是跟说书先生学的吧?”
  许俊坐在她右边正位,长了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两鬓也隐现银丝,“想挨揍,你就直说。我虽然骨头架子都要颠散了,打你一顿的力气,还是有的。”
  许京华嘿嘿笑了两声,“那你说说,这京城,同你记忆里的一样吗?我听你吹的,这京城都要镶上金边儿了,哪知道今日一看,又破又旧!莫说跟幽州府比,就是咱们路上经过的那信德府,都比京城气派些。”
  “那怎么能比?二十多年战乱,那些胡人、还有各路乱军,都在争夺京都,这里不知打了多少场仗、死了多少人,又被一再搜刮,自是大伤元气。”许俊一口气反驳完,喉咙里发痒,不由咳嗽了几声。
  许京华忙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我瞧你也累得很了,不如先去躺会儿歇歇,别干坐着等了。”
  许俊端起杯子喝了半杯,刚要说话,就瞧见一路护送他们父女进京寻亲的参军白金生,大步走了进来,忙站起身,等他说话。
  “许大哥,郭公公一早进宫当值去了,我已想办法传话给他,估计最快下午就能有回音。你们父女俩,这一路也辛苦了,不如先歇歇,有消息我再来找你们。”
  许京华不解:“我们直接去见祖母不行吗?为啥还得等这个郭公公?”
  许俊训斥道:“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叫你等就等!”
  “我不是看你着急么?”许京华不服气。
  白金生左瞧瞧,右瞧瞧,劝道:“许大哥,都到京城了,有些话,也该告诉孩子了。”
  许京华瞪起眼睛:“怎么?你还有事瞒着我?”
  许俊没理她,转头又咳嗽了几声,才对白金生说:“有劳白参军,你这来回几千里路奔波,离家时日也不短了吧?家里人肯定惦记,我们父女俩就在这儿安心等着,你回家看看去吧。”
  白金生虽是个武官,却粗中有细,见许俊似乎不愿当着自己多说,便道:“行,我先回家一趟。你们二位需要什么,只管跟外头的婢女说。啊,对了,万一郭公公提前回来,”他突然压低声音,“或是派了别的内侍来见,你们客气些。”
  “白参军放心,我省得。”
  白金生听了许俊的话,却并不放心,他回身瞄一眼外面院子,又转回头往许俊跟前走了两步,声音更低:“你们没见过内侍。他们和寻常男子不同,一般面白无须、嗓音尖细,又因是在贵人跟前伺候的,模样也比常人秀气。初次见的人,免不了想盯着瞧,但这些人脾气古怪,最厌烦旁人瞧他们。”
  许京华不懂:“为啥?长得好看,还不让看吗?”
  白金生摇头:“他们身有残缺,你盯着他们看,他们会以为是别的意思。总之,若有这样的人来,你们客气一点,别盯着看,答话时叫一声‘中贵人’就行了。”
  许俊答应下来,道过谢,就让女儿替自己送客——他早年伤了腿,走路跛脚,这一番上京赶路,伤腿大概是累着了,现在痛得厉害。
  许京华把人送出院子,小跑回来找她爹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没怎么,我不是同你说过,你祖母原先在宫里做乳母么?”许俊说完这句,打了个哈欠,“我还真困了,先去睡一会儿,你也不许乱跑,给我回房里老实眯着。”
  他一瘸一拐往里屋走,许京华过去搀扶,却被推开,“我还没老得动不了呢!”
  许京华翻了个白眼,松开手,看着老爹进去,小声嘀咕:“做乳母,也不用找个太监传话吧?”
  难道她祖母一把年纪,还在宫里做老嬷嬷伺候人呢?也有可能,毕竟一个出了宫的老嬷嬷,应该支使不动白参军这样的人,还得是在皇帝老儿,或者龙子龙孙身边儿伺候的,才有这个面子。
  许京华自觉想通了,回去桌边坐下,咕咚咕咚喝了一杯水,听着里屋已经响起鼾声,就溜回隔壁房间,换上她自己带的男装。
  一早到这个郭府以后,他们父女都被安排着,洗了个痛痛快快的热水澡,且不但连头发都有婢女帮着细细洗干净,还给他们各找了一套簇新的绸缎衣裳换上。
  只是许京华虽然才十四,个子却窜得高,又瘦,穿上郭府婢女准备的衣裙,就跟旗杆上挂了面旗子似的,晃晃荡荡,还露着手腕脚腕,实在不合身。
  不过这府里似乎挺富贵,没多一会儿,就又找了一套衣袖裙子都够长的衣裳来,虽然还是难免有些肥大,但好歹能蔽体了。
  许京华先头以为,这就要见到自己从没见过、在老爹小时候就失散的祖母了,才忍着啰嗦,一直穿那套累赘碍事的衣裙,这会儿听说最早也得下晌,那还等什么,赶紧换掉!
  悄悄换完衣服,许京华又放轻脚步,偷溜到里屋门口,瞄了一眼老爹,见他似乎睡熟了,就蹑手蹑脚退到外面,小心掀开门帘,钻了出去。
  屋子外面有个小院,左右还有厢房,白金生说的婢女,就在厢房里候着。
  许京华出来得无声无息,婢女们并没发现,她见院门开着,也不打招呼,溜出去直奔郭府侧门——早上来时,许京华就留意过,知道这小院挨着侧门不远。
  果然出去向东没走多远,就看见了侧门,许京华大大方方走过去,跟门子说:“我出去一趟,过会儿就回。烦劳大哥开下门。”
  守门的下人都有几分机灵,他看许京华面生,不急着开门,先问:“小哥是哪个院里的?我怎么没见过?”
  “我今早才来的,同白参军一起。”
  门子明白过来,他早上就在这儿,知道白参军一行送了一对父女来,不是寻常客人,便试探着问:“您是许姑娘?”
  许京华不料他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只得承认:“是。我爹想吃炸馉饳,大哥知道哪儿有卖的吗?”
  “没听说有卖炸馉饳的,馉饳不都是煮的么?要不您同院里姐姐们说一声,叫她们往厨房传个话,看能不能做。”
  “不用麻烦厨房。我爹说他小时候,常吃外面卖的炸馉饳,上京这一路都在念叨,馋的不得了,我就想趁着这会儿无事,出去找找,看有没有卖的。”
  门子见她一片孝心,也不好拦着,只说:“姑娘初到,要不小的给你找个人领路,这京里大得很,可别走丢了。”
  许京华摆摆手:“不会,我最会认路了,草原上都找得回家,放心吧!”一面说,一面自己伸手拉开门闩。
  门子瞧她力气不小,长得也没个姑娘样儿,要不是事先知道,只当她是个半大小子,光天化日的,不至于被拐走。再说上头也没说不许客人出门,就帮她开了门,“您往东面走两条街,有卖吃食的,可别走远了,实在没有卖的,就回来吧。”
  “哎!”许京华一出门,脚底就生风,听完前半句,人已经跑远了,这声答应可以说毫无诚意。
  门子心里有点没底,一直倚门瞧着,确定这姑娘真往东边去了,才关门回去。
  那边许京华兴兴头头转进一条大街。大街两旁开满商铺,一眼望去,卖什么的都有,街面平整宽阔,车马行人往来不绝,许京华眼尖地瞧见,好几辆车上面罩着锦缎帷帘,一看就是富贵人家,不由啧啧两声。
  “这还有点京都的样子。”
  她放慢脚步,一边闲逛一边问价,发觉京里东西比他们幽州府要便宜,就先花一文钱买了几颗糖,扒开一颗,丢进嘴里,甜滋滋的,又继续往前溜达。
  这条街有两家卖馉饳的,但就像那门子说的,都是煮的,没有炸的。
  后一家店主是个老汉,听见许京华要买炸馉饳,抬起耷拉的眼皮瞅了瞅,奇道:“你这么大的孩子,从哪听说有卖炸馉饳的?”
  “我爹说的,他小时候在京里长大,说是父母常买给他吃。”许京华跟店主拉起家常,“后来逃难去了北边,就再也没吃过了,这些年一直念着。”
  店主摇头叹气:“没有咯。炸馉饳,得耗许多油,至少卖十文一碗,现今谁舍得花十文钱买一碗馉饳?”
  这倒也是,人家一碗肉馅馉饳,也才两文。十文钱,在怀戎都能买一斗粗粮了。
  “你爹也得有三十好几了吧?唉,现在的年景,哪能同那时候比?”
  许京华点头附和,掂量着手里最后几文钱,刚想说那就来一碗荠菜肉馅馉饳,小店里头门帘一闪,钻出来个尖嘴猴腮的青年。
  青年趁店主不备,从他后面窜过来,往老店主腰间一摸,就把钱袋扯走了。
  店主吓了一跳,等看清是谁,便破口大骂:“你个杀千刀的畜生!偷老子钱,看老子不打死你!”
  那青年扭身躲开,嬉皮笑脸道:“爹你别吓着客人。”一面说一面伸手从钱袋里抓了一把铜钱,才把钱袋丢回给老店主,“再说,这怎么叫偷呢?您老赚钱不就是给我花的吗?”
  老店主气得够呛,还要打他,青年仗着年轻,身体灵活,在店里兜了两圈,找到空隙就窜到街上跑了。
  “这个小畜生!”老店主追出来,遥遥看着儿子消失的方向,跺脚大骂。
  许京华旁边瞧着有些不忍心,就上前问:“老丈,你没事吧?那位……真是你儿子么?”
  老店主唉声叹气:“我倒真希望不是。”他说着,垂头丧气回去店里,将炉火熄了,“孩子,你去别处买吧,这不孝子拿了钱,一定是去赌,我得把他抓回来。”
  “赌?官府不是明令禁赌么?抓住了,要挨板子的。”
  “挨板子倒好说,少不得还得拿钱打点。”
  许京华看店主年纪不小,干活吃力,就帮着他关了店。
  她年纪虽小,却十分懂事,老店主见了更觉心酸,“你爹真是命好,有你这么一个好儿子。唉,哪像我,老来得子,却得了这么个败家子!”
  “嗐,我也淘气,我爹天天骂我,有时候急了还上手打,说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老店主摇头:“你没瞧见么?我现在打都打不动了,他娘又死得早,我这把年纪,将来真不知靠谁去。”
  许京华听见这句,想起自己早逝的娘亲,一时触动心肠,说:“要不,我陪您去找吧?您自己去,他八成不肯跟您回来,我可以吓唬他,说去报官,您放心,就吓唬吓唬他。”
  老店主觉得这主意不错,他知道儿子惯常去哪儿耍,带着许京华一路找过去,果然在长街后头的一处陋巷里,看见了围成一圈的闲汉,老店主儿子就在里头。
  “老丈,你先去叫他,我在这儿看着,他要不走,我就大喊一声,‘官差来了’,怎么样?”许京华躲在拐角处,偷偷和老店主商量。
  老店主点点头:“你受累了,喊完记得跑,不然他们发觉是假的,回头没准要打你。”
  许京华一笑:“老丈放心,我跑得快着呢!”
  老店主又说:“改日带你爹去我店里,我给他炸馉饳吃,不要钱。”
  许京华心里一暖,重重点头:“好嘞!您去吧。”
  老店主便直冲过去,拎住他儿子的后领,要拉他回家,许京华探头看着,见那个不孝子果然不肯走,赌友们也都不是好人,帮着拉开老店主,还起哄挤兑老人家。
  许京华看着老店主已经被推到外围,不再迟疑,退回拐角,大吼一声:“官差来啦!”然后故意重重落脚,腾腾腾地跑出了窄巷。
  聚赌的闲汉最怕官差,听见这一声喊,已经慌了,再有奔跑声传来,顿时不管三七二十一,四散奔逃。
  许京华听见动静,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不料前面巷口有人进来,见她奔跑,竟作势要拦。等她回头看见时,两下已相距十分之近,眼看便要撞上,许京华想起老店主说的,怕这是赌徒同伙,情急中,一猫腰,竟从那人手臂底下钻了过去。
  哪知这人后面还有人,许京华腰都没能直起来,就撞进后面人的怀里。
  “许姑娘,可找着你了!”“啊哟!当心!”“快扶住!”
  几声惊呼同时响起,许京华把自己撞得晕头转向,也没听清个数。
  被她撞的人也不轻松,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两步才站定,咬牙切齿问:“你确定没认错人?”
  许京华也踉跄了下,但她手脚灵活,并没摔着,听见这句问,怕惹麻烦,抢着答话:“认错了认错了……”
  身后却有人同时答道:“真没认错,就是许姑娘。”
  “……”这人说话听着耳熟,许京华回头一看,竟是郭府门子,“是大哥你啊!怎么找这儿来了?”
  问完又转回头看自己撞了的人——哎?好一个俊俏的小白脸。
  那人比她高了半头,看年纪应在十六七岁,除了特别白之外,样貌也特别俊美,唇上无须,穿的戴的又一看就很富贵——许京华想起早前白金生教的,不等介绍,便冲那少年人拱拱手,说:“对不住,不知中贵人来到,冲撞了您……”
  她话没说完,那小白脸身后的随从就齐齐倒抽口气,脸上现出难以置信之色。
  小白脸本人更是直接把脸僵成了一块白板。
  “许姑娘,这是大殿下……”郭府门子弱弱介绍。
  “……”
  作者有话要说:  问:对彼此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男主:像个男人。
  女主:像个太监。
  男主:???
  ………………………………………………………………………
  说好1号开的,结果那两天腰疼,根本坐不住,后来虽然写了第一章 出来,却不太满意
  又废掉重写的……
  所以,我还是个没有存稿就开坑的光棍……
  【新文阅读提示】
  1。特别架空,谢绝考据;2。偏爱守规矩礼仪的,本文女主肯定不合诸位口味;3。整体画风轻松欢快,如正文所示。
  啊,还有更新时间,我尽量在中午12点前更新,只是尽量。


第2章 两个殿下
  “殿下”这个称呼,在来京的路上,白金生给许京华父女讲过,简单来说,皇帝老儿的兄弟和儿子,都可以称“殿下”。
  她那时傻乎乎的,还追问:“那皇上的爹呢?叫什么?”
  被她爹照脑门弹了一记:“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蛋!皇上的爹,当然也是皇上了!”
  想起这个,许京华额头就有点隐隐作痛。
  她伸手摸摸额头,偷瞄一眼小白脸——呃不对,是大殿下——这么年轻,应该是皇帝老儿的儿子了,现在跪下磕头,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谁知小白脸——不对……算了算了,心里叫他小白脸,他又不知道——许京华看着那位大殿下突然微笑,莫名有点儿肝颤,觉得他不是好笑,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
  “……”大殿下到嘴边的话,愣让她退的这两步,给噎住了。
  但他不说话,也没人敢出声,于是大殿下只得平平心气,微笑道:“许姑娘,我们是来接你们进宫认亲的。令尊不知道你出门,急得不得了,咱们快些回去,与他汇合吧。”
  “进、进宫?”许京华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怎么不是祖母出宫来见他们父女?还要进宫?这阵仗是不是太大了?
  不过她眼下没空琢磨,因为大殿下后半句,说的是她爹找不见她着急了——完蛋!这回去不得挨揍?!
  “对,我和……”
  大殿下刚要解释,许京华突然火上房一样,扭头就跑,“那个,多谢大殿下,我先走一步!”
  她说跑就跑,留下大殿下莫名其妙,“她跑什么?”
  随行卫士更不明白,一齐看向郭府门子,郭府门子腿还在抖,见大伙都看自己,就哆哆嗦嗦说:“大、大概是,先、先回去了。”
  看她跑走的方向,倒确实是郭府所在,大殿下回头看一眼随从:“还愣着,快追啊!”
  随从们如梦方醒,有先去追的,也有赶紧牵马来,请殿下上马的。
  许京华早把那什么殿下忘在了脑后,她正一边狂奔,一边琢磨怎么能逃了这顿打——偷溜出来这事儿,是怎么都躲不过去的,但是她也想不到宫里那么快就来人找啊!
  老爹肯定还瞒了她什么事,对,一会儿见到他,就先下手为强,质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为啥会有一个大殿下亲自跑出来找她?!祖母这个老嬷嬷的面子,也实在太大了吧?
  但是想归想,万一见了面,老爹根本不理她的问题,伸手就打,许京华也没辙,所以在跑到郭府侧门,一眼看见白金生时,她彷佛看到了救星。
  “白大叔!你可得救救我,一会儿我爹要打我,您千万拦一拦!”
  白金生看见她,也松了口气:“你可回来了!没事儿,别怕,回来了就好,许大哥不会打你的。”他说着往许京华身后看了看,“你没遇见大殿下吗?”
  许京华更心虚了,她看门口人多,拉着白金生往里面走了几步,才小声说:“遇见了,但是,我记着你说的,看他面白无须,就……”
  白金生:“……”
  两人大眼瞪小眼,白金生不敢相信:“你……叫出口了?都没人拦着引见吗?”
  “呃,我那时有点事,正跑着呢,他们迎面过来,我也不知道是谁,撞上了……”许京华简单把经过一说,又小声问,“这大殿下,是皇子吗?”
  白金生点了点头,面色沉重,“是大皇子,陛下的嫡长子。”
  也就是将来最有可能当皇帝的人,许京华狠狠心:“那还是让我爹打我一顿吧,给皇子殿下出出气。”
  “说什么呢?”白金生失笑,“大殿下向来宽仁贤明,不会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的。”
  许京华是个乡野间长大的小丫头,不识得贵人,一时叫错,不会有人同她计较。
  他方才脸色不好,一是因为自己擅离职守,没把人送进宫,就回家了,才有许京华溜出去这事儿;第二呢,“中贵人”这样的称呼,显然只可能是他们这些护送许京华父女的人教的,万一大殿下不悦,回头自己辛辛苦苦走这一趟,不但没功,可能还有过。
  当然,这也只是白金生自己未雨绸缪的一点顾虑,同许京华没关系,这姑娘实在实诚得可爱,白金生就说:“走吧,我送你进去。你只管放心,齐王殿下也在,许大哥不会打你的。”
  “齐王殿下又是谁?”许京华现在真怕这些什么殿下,“白大叔,我正想问呢,怎么我爹找娘,来了这么些贵人?”
  白金生惊讶:“许大哥还是没告诉你?”
  “他就说了一句,我祖母原先在宫里做乳母,别的都不肯说。”
  白金生陪着她往里走,因有亲王驾到,侧门到小院的路上都没什么人,他想着别再闹什么笑话,就和许京华直说了。
  “如今虽然还没认,但若无差错,你亲祖母,应当就是当今太后,也就是当今圣上的乳母、齐王殿下的亲生母亲。”
  许京华吓得差点平地摔跤,“不不,白大叔,你慢慢说,我有点儿没听懂……”
  白金生笑了笑:“大约许大哥就是怕吓着你,才没告诉你的。太和年间,四王围了京城,当时在东宫做乳母的太后,趁乱将陛下带出宫藏了起来,后来又一路护送陛下去建康,投奔先帝,立下大功。再后来,陛下被立为太子,先帝不放心别人,就封太后为妃,继续抚育陛下。”
  “……”也就是说,那个先帝臭不要脸,打着抚育儿子的旗号,强娶了别人的妻子!许京华有点气愤,“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白金生猜到她在想什么,就说:“那时距太和之乱都好几年了。我同你父亲聊过,他说你祖父一到幽州就不行了,那时他才七岁。”
  这么一算,确实是祖父先死、祖母后改嫁的,但是……许京华还有疑问,小院却已近在眼前。
  之前没人值守的院门口,站着两个青衣童子,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白金生见了他们却十分客气,“许姑娘回来了,劳烦通禀一声。”
  两名童子听了,一个转身快步进去,另一个打量一眼许京华,说:“许姑娘快进去吧,都等急了。”又同白金生一样,往她身后瞧,“大殿下没回来么?”
  “呃……也快了,我怕我爹着急,先跑回来了。”
  许京华跟着童子进院,发现院子里多了好些人,却都安安静静地站着,一声不出,便也不自觉压低了声音。
  先进去的童子很快从堂屋出来,打起帘子候着许京华,她不惯让人伺候,忙一路小跑进了门。
  屋里面对面坐着俩人,一个是许京华她爹许俊,另一个年轻英俊,通身透着贵气,应当就是齐王殿下了。
  “你这个死丫头,还知道回来!”许俊劈头骂了一句,却没有起身动手的意思,“过来,跪下。”
  许京华老老实实过去,在桌边跪下。
  “这是齐王殿下。”许俊介绍。
  许京华就要拜下去,齐王却先一步起身,扶住了她,“快起来,哪用得着行这么大礼?是叫京华吗?”
  “是。”
  许京华大着胆子,往齐王脸上瞧了瞧,见他十分年轻,同那小白脸一样白,眉目也好看得紧,一时颇有好感。
  齐王也正打量她,“哎,郭楮,你看这孩子长得像谁?”
  “殿下瞧不出来么?”齐王身后角落,有人出声。
  许京华这才发觉那儿还有人站着。
  齐王道:“我就是觉着眼熟,又没瞧出来,才问你呢。”
  郭楮上前两步,笑呵呵道:“像您啊!您十四五岁的时候,跟许姑娘现在足有七八分像。”
  齐王一怔,许京华看看郭楮,又看看齐王,惊喜道:“这么说,我还有得救,还能往好看了长?”
  郭楮是个圆团脸的中年人,看起来和和气气的,也很捧场,听完许京华的话就笑出了声:“姑娘这机灵劲儿,也像我们殿下。”
  “行了行了,快别哄我了。京华去换身衣裳,恐怕母后已经等急了。”
  许俊扶桌站着,显得有点儿尴尬,“殿下见笑了,这孩子淘气,从小就爱穿男装……”
  话没说完,外面来人禀报,说大皇子回来了,许京华一惊,扭头钻进里屋,想借着换衣服,暂且躲一躲。
  衣服是现成的,好换,头发就比较麻烦,她之前习惯了巾帕包头,只梳一个髻,别的不会梳。幸好郭家周到,很快就遣了婢女进来帮忙。
  婢女解开她的头发,分两绺,梳成丫髻,然后从镜中打量,试探着问:“姑娘要不要擦点儿粉?”
  许京华先头没注意脸,听她这么一说,才发觉与婢女相比,自己脸色就像放在白面旁边的小麦粒,一看就是外面疯惯了晒的。
  “呃,算了,不用了。别让贵人等着。”许京华转过身,换上女鞋,就向外走。
  她有意放轻脚步,凑到门边,听见齐王正在说话:“郭楮说京华像我小时候,你觉得呢?”
  “五叔,您小时候,我几岁?”
  是那大殿下的声音,许京华听这话有意思,正在偷笑,哪知他接着就说:“再说我也没看清许姑娘的样子,她……”
  许京华唯恐他说出自己干的蠢事,忙掀帘子走了出去,“我换好了。”
  众人注意力都被她吸引,话头自然停了,齐王站起身说:“那就走吧。郭楮,车备好了吗?”
  “备好了,已经停在院门外了。”
  许俊腿脚不利索,郭楮干脆就让人把车赶到了小院外面。
  许京华溜到老爹身边,伸手扶着他,他难得的没有推开,上车以后,许京华就问:“怎么?腿又疼得厉害了?”
  许俊摇摇头,许京华不信:“我还不知道你,要不是疼得厉害,你才不让我扶呢!”
  许俊扬手,作势要打她,许京华往车门边一闪,笑嘻嘻说:“行,还有力气打我,看来没事儿。”说完她掀起帘帷往外面看,“出郭府了。”
  “你消停些,回来好好坐着,别给我丢人。”
  许京华心说,那你可说晚了,我已经丢过人了,不过这会儿反正那两位殿下不在,她就当没这回事,坐回老爹身边,问起祖母。
  “爹,如果宫里那太后,不是我祖母,咱们不会被抓去杀头吧?”
  许俊:“……闭嘴!”
  “你挺能憋的啊,竟然一直不告诉我。”
  “告诉你?那不就跟告诉整个怀戎县一样?万一最后弄错了,你爹我就是整个怀戎的笑柄!”
  “啧,还笑柄,您这些日子学会的词儿不少啊。不过你真不担心认错吗?”
  许俊怎么不担心?他从见了齐王和大皇子之后,本来就悬了一截的心,现在几乎飞到喉咙口,但上车之后,这熊孩子瞎打岔,已经把他那份担心岔得七零八碎了。
  “担心是担心,总觉得不是真的,但偏又样样都对得上。你祖父临死前特意跟我说过一遍,你祖母姓秦,是在宫里做乳母的,太后也姓秦,原先就是皇上的乳母,还有一个失散的儿子。”
  眼看着要进宫了,许俊不再瞒着女儿,细细同她说:“白参军就是他们派去幽州的,找的是姓许的父子俩。父亲叫许升,就是你祖父的名字;儿子叫许俊,说这名字还是太后自个取的,因为孩子生下来就长得俊。”
  后面这句话耳熟,“这不是你喝多了,吹牛常说的话吗?”许京华惊讶,“难不成还是真的?”
  许俊斜了她一眼,刚要教训她几句,这小丫头就忽然高兴起来,“这么说,我没准还真能变好看呢!”
  “……”这孩子到底随谁呢?!
  “那如果没认错,齐王就是我叔父了吧?我和他真长得像吗?”
  “人家说句客气话,你还当真了!那是天潢贵胄、龙子龙孙,你哪里能比?”
  许俊在路上就听白金生说过,太后还生了一个小儿子,今年才二十岁,但听说归听说,他也没见过真正大富大贵的人,想象里就是个年轻后生罢了。
  到今日一见,那哪是什么年轻后生?那就是个玉雕就的贵公子啊!坐在他对面,许俊连大气都不敢喘,咳嗽都硬压着,总觉得自己这老树皮一样的人,杵在人家面前都是冒犯,何况其他?
  “不能比是不能比,但总是一母所生嘛!”许京华豁达得很,“我瞧齐王的样子,太后大约也没怎么老,肯定不是我们平常见的那些老妇人样子,你一会儿别吓着了。”
  许俊没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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