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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花吟孽-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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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吟孽》作者:尤阡爱
晋江VIP2013…07…16完结

总下载数:7 总点击数:90217  总书评数:344 当前被收藏数: 921 文章积分: 12;940;907 

文案


瑞香,素有“夺花香”的美称,其它花卉与其相较,皆会失香。

颜红挽疯狂地爱着这种花,然而却忘记了原因,亦如她也忘记了,自己爱的人究竟是谁。

“颜红挽,你还要勾引多少男人才肯罢休?”男人的语气,永远充满了冰冷与嘲讽——染月庄庄主,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把她喜欢的男人,在她眼前一个个地杀掉,然后,再想方设法地折磨她。那年,那人,曾许她一个未来,可惜终究忘了,流水易逝,痴情难守。

有些人,不能相爱,便只能相恨,不能白首共衾,便只能此生纠缠。

蝶恋花,花泪流,辗转红尘,徘徊朝暮,思愁尽,不过盼君容回首。




(本文HE结局,讲述阴郁腹黑男的变态爱情史)


内容标签: 虐恋情深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颜红挽 ┃ 配角:傅意画、池曲扬 ┃ 其它:黑化、变态、独欲、HE


☆、墨夜

  一轮明月,二更钟漏,三四点疏星,五声呓语幽幽,花底残梦,正值夜浓。山外山的密林里,苍松水边,有间竹篱茅舍。木门“吱呀”一响被人推开,清冷的月光随风漏进来,泻了满地银华,年轻的男子举步入内,手捧一碗温热的稀薄米汤。低低的咳声由榻上传来,一抹单薄衣影映入眼帘,是艳似胭脂的红,挑破了满室沉暗,夜都为之妩媚了。红纱薄裙,瘦骨孱姿,那人倚卧床头,遥望窗外,寂寞宛如芙蓉照水,我见犹怜。一缕凉风拂入纱窗,勾起青丝漫漫,涟漪三千,她手捂胸口,伏下身呛咳。杜昊慌忙上前落下窗闩,取件披衣罩在她肩上,满脸忧急之色:“这般不爱惜身子,若是病了,可怎生是好?”女子闻言轻笑,抬首,烟波似水,迷渺如梦,仿佛笼尽月色,淹没了那红尘繁华:“那便让我去了吧,就此了无牵挂,你也能落得个清静。”浅浅一笑,挑灯看来,别是倾丽妩媚勾魂摄魄,杜昊几乎看得痴了,但听到这句,平凡端正的五官竟惊惶到扭曲在了一起:“莫要胡说,我、我怎舍得……”想握住她的手,却又不敢,他颓然地垂下头:“你别生气,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他抬起头,痴迷的眼神中更透出一种虔诚。他举勺搅了搅米汤,小心翼翼地喂她服下。“垚叔人很好,同意我们再住些时日,等避过这半个月我就带你离开,然后找个地方好好安顿下来……你别担心,盘缠不够的话,我就去给人打下手……”眼见她喝完,杜昊拿帕子替她拭了嘴角,迟疑一下,又道,“只是,要让你受些委屈了。”她掩下眼睫,声音依是淡淡:“你待我好,便足够了。”得这一句,胜金银百十千,杜昊若喜若狂,憨厚的脸上溢满微笑。正要扶她躺下,突然间他眉峰一凛,纵身跃起,虽着灰衣布履,但身法矫捷快速,让人一望即知是身怀武功的高手。门旁的纸窗破开小洞,他凭空接住那枚飞射而来的银白色飞镖,待落地定晴一瞧,大惊失色:“是雪花镖!不好……他找来了。”转首朝床上人道,“你留在这里,我去去就回。”取下挂在墙上的配剑,夺门而出。皓月当空,浮云轻薄,沉沉的夜色恍若磨稠的黑墨,浓得就快滴下,远处,冷鸦啼断谷涧,正当入梦时分。篱笆里的鸡鸭鹅叽叽咕咕地叫着,杜昊手执长剑,穿过小院,暗中运气戒备,完全不被这看似的平静所迷惑,他站在院门前,厉叱一声:“出来吧!”原本寂静无人的树林里,蓦然涌现出数十名黑影。 杜昊目光一扫,唇噙冷笑,带着几许嘲弄,又有些苍凉,仿佛在等待,抑或在迎接着自己的最后命运。山风里莫名多出淡淡的香气,半空,迎面飘来细细碎碎的雪白,一点、两点……近了才知,是一片又一片的花瓣,也不知从何处刮来,被风吹得愈多愈密。前方闪烁着数点橘红暖光,一行侍者手提垂纱灯,簇拥着一顶华丽四面悬挂白纱的八人肩舆迤逦而来,纱幔随风轻扬间,隐约见得帘内一抹画描般优美的身影。待肩舆落下,轻纱掀开,从内走出一名年约二十五、六的男子,乌发墨袍,发垂三千,眉鬓若裁,沉眸似潭,玉面精致如画,菲薄的唇抿成一线,颜色是淡淡的藕荷粉,宛如落在九瓣睡莲上的一点烟花。他的肌肤很白,近乎透明的白,脸色亦看去十分苍白,雪一样的幽冷,美而无生气,只当神念一闪间,偏又生出几分逼人的艳。这个人,你若看他,只觉他容仪端雅,神情冷漠,可当他抬眸看你,心却不由自主地一阵狂跳,一袭墨锦长袍衬托下,更显阴郁深沉之质,宛如天上的云,变幻莫测,琢磨不透。  杜昊注视着眼前这个令人畏惧、却又让人无法移目的男子,下意识地握紧剑柄:“还是被你找来了。”“杜昊。”傅意画目光有些漫不经心地落在他脸上,“你身为我的近身护卫,却敢私自带走我的人,应该知道,背叛我的人是何下场。”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注入某种魔力般震慑肺腑,杜昊冷不丁颤了下,咬紧牙,不甘心地开口:“我是不会把她交给你的!”月光倒映在傅意画眸底,一片冷寂如死,从宽袖中探出一只修长若玉的手,暗夜里好似莹莹闪烁的华亮雪缎,动作说不出的闲适优雅,举在半空轻轻挥了挥,背后众名黑衣人得到指示,霎时杀机大起,群起而攻。 杜昊擎剑一跃,孤身周旋在数条黑影之中,剑光清寒,血浸皎月,原本寂静祥和的夜晚,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厮杀打破。一蓬蓬鲜血溅上衣衫脸颊,剑光所指出,便有人应声倒落,杜昊本是护卫之首,武功自然不弱,身上虽受几处轻伤,但出手依旧悍勇迅猛。众名黑衣人将他围堵中间,手持剑锋共同刺去,杜昊一弯腰,右手疾移,银剑贴背,抵住数道落到后背上的剑刃,接着催动内力,震开群剑,众人不禁倒退两三步,随即又齐刺他身,而杜昊腾空一个翻斗,执剑挥幻出一缕缕银条剑光,宛如陨星坠落,绚华璀璨,直直洒罩而下,下方立成一片血泊。 “《天悦归宗》。”傅意画眸角一眯,冷厉而狠绝,仿若要把人拖入地狱,举手一抬,取过侍者所捧的上清剑,风一般掠去,华贵的衣袍飘起,一头乌发流云飞泉似的散了开,惊美震撼宛如墨蝶出图。只见他剑尖凭空一舞,溅开千层雪光,万道锋芒,飞射袭来,像是鹅毛雪扇在空中支离破碎,无数羽毛漫天纷飞,让人目不暇接。 杜昊只觉一股强大猛烈的潜力冲向自己,竟无还手余地,整个人就被震弹开三、四丈远,倒在篱笆内的禽圈里。“你所用的招式,不过是《天悦归宗》中的皮毛而已,自然不是我的对手。”受到惊吓的鸡鸭鹅一顿喳喳乱叫,满处连飞带蹦,待傅意画走近院内,蹙了蹙眉,于袖中掏出一方洁白芬芳的绢帕掩住口鼻,没再朝杜昊投去一眼,反是紧紧盯向门前,她被两名侍者强行架着拖出屋外,红纱裙委落于地,似碎散的胭脂,晕开一地艳色。来至那人跟前,两名侍者才松开她,两脚着地瞬间,她有些失去重心地晃动几下,那般单薄无骨的身段,仿佛被风一吹便会碎化。 “这种简陋的地方,亏你也待得下去。”傅意画收回绢帕,掸了掸肩上的灰尘,语气透着那么一点点讥诮好笑,移目看她。女子慢慢抬起头,一刹间,浮华惊破,苍穹之下,有倾城之容,倾城之姿,黯了星辰,醉了夜色,连月光都被迷惑。眸之幽丽,烟波流转,恍惚有一抹绝华闪过。如斯容颜,惹人亦痴亦怨,魂都生生销了一半。傅意画凑近过来,气息轻轻地拂过她的耳鬓,花在迷离中凋落:“颜红挽,你还想往哪儿逃呢?”颜红挽看着他,目无波澜,面色不惊,只那淡淡一眼后,便望向倒在地上满身是血的杜昊。 “你别急,还留着一口气呢。”傅意画满不在乎地微笑,近似一种刻意的刺激,字字都像毒针一下下刺在她的心头,“你说,我该给他怎么个死法才好?”颜红挽身子轻轻颤起来,仿佛极力压抑着什么。傅意画笑了,托起她细白的下颌,面冲自己:“他有这样子对你么?”颜红挽眸色一撩,涟漪千重:“比你温柔。”傅意画松开手,直接下令:“砍掉他的两只手。” “不要……”耳畔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颜红挽想要奔去,却被傅意画紧紧拽住,脸容上终于浮现一丝惊慌的神色,但若仔细看去,那眸底尽处,竟连半点波动也无,也不曾落下一滴眼泪。傅意画还不知道她,冷冷一笑:“他毕竟跟着我这么多年了,我会留他一具全尸。” “放了他……” 颜红挽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了。傅意画一默,尔后挑着眉问:“你喜欢他。”颜红挽抬首,目光幽幽的,有些清冷,仿佛触不到的月色摸不着的流水,恍然间,对他微微一笑,极美,极艳,似蝴蝶从血上悠然飞过,又带着点残酷的味道:“对呢,我喜欢他。”浮云遮住月亮,夜色阴沉了,傅意画精致隽逸的脸上隐着让人无法探视的情绪,只是搦紧了柔荑,把她强硬拽上肩舆,最后一落轿帘:“回染月山庄。”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坑了,求收藏~~求评评~~求各种包养呀~~~~ 在此特别感谢包子爱宝子为本文制作的封面!


☆、红颜

  比及山庄,已是丑时,天幕依旧如墨,远山几点黯淡星子,诉着寂寥。 
  红颜阁悬挂着一盏盏精巧玲珑的灯笼,映得四周亮若白昼,透出无边璨华。
  再回到这个地方,仿佛熟悉,又仿佛陌生。
  浴室里传来泠泠水声,好似山涧清泉从碧石上滑过,白雾水气弥漫开来,如层层的云纱遮迷住一切。
  颜红挽被侍婢们脱光了衣物,就像蝴蝶破茧而出,露出雪裹一样柔滑白皙的胴体,纤瘦的腰肢,幼嫩的肌肤,细长的双腿……被灯光映出美丽的莹辉,每一处都充满了迷人的诱惑,连侍婢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浴桶里浮动着瑰红花瓣,一勺又一勺的热水由上往下浇,头发、睫毛、脸庞……湿淋淋的一片,不知为何,肌肤火辣辣的痛,心却冰凉刺骨。
  “庄主吩咐了,每处地方都要洗到,一定要洗得干净。”侍婢的声音平缓而木讷。
  颜红挽没有挣扎,仿佛只是一具别致娇贵的玉瓷,任由着她们摆弄,绸巾混合着花油香露,不停揉搓在雪肌上,晕开一痕痕深色的红印,颜红挽咬着牙,不吭一声,水珠滴溅在眼眸里,有一瞬的清澈,似泪似雨,衔而不落。
  换上洁净的纱衣,颜红挽静静走回卧室,傅意画已经沐身更衣完,卸下发冠,一头华丽黑缎般的长发迤逦散在榻边,轻袍软带,闲适而慵散,斜倚在窗边的锦榻上,手捻一本书卷正慢慢翻阅着,侍婢斟了杯热茶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留下两盏灯,便合门离去。
  颜红挽站在原地,看着灯光下,他的脸色依是那种近乎透明的苍白,宛然永不融化的冬雪,淡淡的冷,淡淡的美。
  “过来。”傅意画目不移书,吐出两个字。
  颜红挽垂下眼帘,如烟如水的眼波下滑过静谧的幽思,经过片刻,举步至跟前。
  她身上的暗香沁入鼻尖,仿佛是那种从黑暗里生长出来的妖媚而霸道的花,将一切香气都压了下来。傅意画见她呆呆站在旁边,似截木头,笑容透着邪意冷酷:“还愣着做什么,不过半个月,就忘记怎么伺候了?”
  颜红挽像被蛇蝎蛰了下,娇躯一阵轻颤,嫣红的唇被咬紧,渗出血一样的颜色,继而爬上锦榻,解开他的裤带,伏在那修长的两腿间,探首轻轻含住了那个东西。
  傅意画一手执卷,一手搭在右膝上,目光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在自己身下卖力的表演。
  “我说停了吗?”傅意画一把按住她的脑袋,猛一顶动,颜红挽被那热胀的硬物撞得喉咙生痛,眼泪都快蹦出来,身体僵成一团。
  过去一会儿,傅意画才松开她,颜红挽捂住嘴只在干咳,葱黑长发从两肩滑下来掩着雪色脸容,见得那睫毛脆弱似羽地微微抖动,恍惚一碰就会碎。
  “经过这几年,我还以为你多少学乖了一些。”傅意画冰凉的指尖顺她颈项滑至襟前,仿佛只是不经意地一挑,丝绦便松开来,纱衣好似透明凉滑的蝉翼从她身上脱落,露出一具惊心动魄的美丽躯体。
  颜红挽抿着唇角也不说话,额前半湿未干的碎发偶尔坠下水滴,宛如残花的泪溅入雪中,愈发衬得面庞莹白剔透,骨似琉璃,柔孱楚楚间又生出极媚的艳来。
  “这般模样,当真惹人堪怜……”傅意画眸色深了,仿佛要将什么卷入无穷无尽的黑中,脸凑近耳畔,与她耳鬓厮磨一般,用着一种温柔而暧昧的语调,轻轻地、轻轻地吐出两个字,“贱人。”
  颜红挽猛然一震,被他压下来,只觉小腹间一股灼热涌入,好似长剑直直贯穿喉咙,身子痛得要碎裂了。
  傅意画脸上露出魔鬼般的笑容,用牙齿咬住她的耳垂,空气里有血腥的味道,颜红挽惊呼了声,便又把牙关闭得紧紧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身体却是剧烈,眼睛冷冷映着上空,好似清冷的镜子。
  “不过一个护卫首领罢了,你还以为他能带你逃到哪儿去?”她越是这个样子,傅意画越是喜欢刺激她,在那紧…窒的部位不断递进,接着把她抱起来,猛力一个顶入。
  颜红挽承受不住,终于呻…吟出声,如花瑰颜上已是惨白成一片,两手得不到支撑,只能扶住他的肩膀,那人的衣袍早不知何时脱落,露出匀称精瘦的身体,在摇曳的烛光下,泛透着晶莹的融光,完美得让人目眩神摇。
  长长的青丝垂榻蜿蜒,缠绵地拂动在彼此周身,肉体因着剧烈摩擦而变得黏腻起来,颜红挽似乎快不成了,身子几番瘫软,偶尔睁开眼来,目意里恍惚闪着轻薄的幽怨,而傅意画的动作愈发狂肆,不过瘾一样,翻来覆去地捣弄她,直至再对上她的脸,才发现弥漫着一层湿润的水渍光泽,如碧落初雪,触及指尖很快就干涸了。 
  傅意画这才放得温柔些,也不再言语,将她打横抱到床上,暖帐内只剩低低的喘息与无止无歇的纠缠。
  颜红挽被他折腾到五更,才昏昏沉沉地睡去,却也不得安稳,总觉得有蛇一样凉滑的东西攀上她的眉眼、她的鼻梁,她的嘴唇……忽然间就痛起来,好似被毒蛇狠狠咬了一口,她蜷缩起身子,更觉冷得厉害。
  再醒来,发现床边多了几个炭盆,驱散寒意,把满室熏染得馨暖舒怡,窗外天还半亮半暗,辗转反侧也不过睡了半个时辰。
  傅意画早已醒来,披着外袍,乌发倾散,手执书卷,斜卧软榻,宛如画中月仙,神韵间透出不食烟火之气的冷华高贵。
  她方一睁眼,他便有所察觉,那时四目相对,各映着彼此,似有云涛暗涌,千层纷乱,但很快,颜红挽就垂下眼帘。
  “怎么,睡不着了?”傅意画语调淡淡的,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颜红挽稍微动弹下,就觉全身一阵散架似的痛,她本就体质羸弱,又经不得寒凉,被那人毫无怜惜地一夜肆掠,身体自然扛不住,此刻动下手指头,都不胜费力。
  她抿了抿唇,犹豫着问:“宝芽她……”
  傅意画闻言冷嗤:“人被押着,她对你倒是忠心,自身都不保了,还一直替你求情。” 
  颜红挽细弱的五指揪紧床单,骨节微泛青白,仿佛再一用力,便会折断似的。
  傅意画见她欲言又止,端起瓷盏呷了一口茶,才不紧不慢地讲:“反正她在你身边伺候多年了,继续用着,也省得再调个新人闹出麻烦,过会儿就让管家带她回来。”
  颜红挽微不可察地松口气。
  傅意画睇眼她的反应,随之冷笑:“真是难得,像你这种无心无情之人,居然还会惦记着一个小小的丫鬟。”
  颜红挽只是把脸埋入锦被里,也不理会他的讥讽,面冲墙壁,仿佛睡去了,独独留下一道单薄娇孱的背影。
  傅意画动作一僵,全身活像被冰雪凝固一般,继而眉宇间涌现浓重的阴霾之色,满室气氛都为之压窒。
  他起身,很快便有侍婢鱼贯而入,伺候着他更衣洗漱。
  ********
  李贵福是染月山庄的大总管,年约四旬上下,长得白白胖胖,穿着福云团锦圆领袍,鬓发梳得油光可鉴一丝不苟,端的体面讲究,正朝座上人恭谨地讲道:“事情已经办妥了,留下一具全尸,埋在山腰下了。”
  书房里,傅意画长身立于案前,提笔蘸墨,于纸上作画,听对方说完,淡淡落下句:“他最后说些什么。”
  李贵福声音哽了哽:“只是一阵子疯笑,说……说……”
  傅意画仿若不耐,拧紧眉头。
  李贵福额角不期然冒出一层冷汗:“说是庄主得的了人,得不到心,终究是不及他……”
  傅意画手腕一滞,眼见笔尖的墨汁,就要滴落在画中人身旁的那朵桃花上,左手一抬,飞快抽离纸张,案台上晕开一点大大的墨痕。
  李贵福只当他画得专注,对适才所言浑不在意,这才恨恨骂道:“庄主平日里待他不薄,这回居然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想想那是个什么人,庄主这么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傅意画开口问:“东西找到没有?”
  李贵福连忙答:“没有,那茅舍里里外外都找过了,杜昊身上也彻底翻过,连个影儿都不见,那对夫妇只道什么也不清楚,当初觉得他们可怜才好心收留。没有庄主的命令,就给些盘缠将这二人打发得远远的,其余一把火烧个干净。”
  傅意画缄默。
  李贵福心知他惦记着那东西,想起某人,不免有些厌恶,又愤愤不平,说起话也多出几分狠辣:“要我说,那种妖精,还留着做甚用?她既不肯交出来,就把她绑在牢房里,不见天不见光,鞭行酷打,还怕她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刚一抬头,便对上傅意画阴测测的眼神,森寒刺骨,仿佛三尺冰钉把人穿个彻透,登时吓得他一阵哆嗦,忙捏捏袖角,谄笑着转移话题:“前些天,公孙堡堡主派家丁送来南疆千雪山上的血燕,十分稀有,据说就连皇宫里的嫔妃,也不是人人才能享用。”
  以他们庄主在江湖中的地位名声,攀附巴结的人自然举不胜数,珍宝玉器名画美人,可谓都想尽了花招。
  傅意画撂下笔,将画像以镇纸压住,风轻云淡地道:“送到红颜阁。”末了,又补充句,“再添一盒蜜雪芙蓉膏去。”
  李贵福呆呆地张大嘴巴,想他身边侍姬如云,何时就轮到那个人了,平素凝静轩给他不少好处,笑呵呵地道:“听说凝静轩里新栽培的那株海棠开了,庄主今晚要不要过去瞅瞅?”
  傅意画皱了皱眉:“你的话怎地比平日多起来了。”
  李贵福慌忙噤言。
  傅意画目光淡淡扫过画纸上的人儿,手指很慢很慢地落在她的唇上,好似那是柔软的花瓣,动作情不自禁放得轻柔,倏然,唇角古怪地抽动下,沉谧若潭的眸中掠过一刹的狰狞,说不清是怨还是恨,把画扯个粉碎,丢尽炭盆里。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喜欢的话,就请收藏一下本文吧,爱爱在此感激不尽!


☆、箫魂

  李贵福走出书房,心下一阵腹诽,这些年他跟随庄主身边,心知庄主生性冷傲,处事心狠手毒,对于女色更是兴致不大,身为江湖巨擎,自然与武林各帮各派皆有交往,这些姬妾也不过是被对方以各种方式手段送到庄园来的,况且以为庄主的身份,姬妾成群也是顺理成章的事,这么多年来明着暗着,姬妾之间争风吃醋的事也不少,李贵福可是统统看在眼里,心里跟明镜似的,唯独这个颜红挽,不争不抢,本是最受冷落的一个,偏偏闹出最多风波的人也是她,庄主经常几个月才到红颜阁一趟,对她态度可谓冷淡,按说惹出这种乱子,哪个男人能容忍得了?庄主却当没事似的继续把她留在身边,尽管庄主想要的东西他明白,但法子不是多得很么,然而那些手段一样都用不到她身上。若说宠,庄主对她当真半点怜悯垂爱之情也无,甚至是厌恶。可若说不宠,吃穿用度却是一样都马虎不得。
  本以为这次回来,她不死也得倒大霉,但眼瞧方才那样子,李贵福心里也有了几分明意,毕竟能当上山庄大总管,凭借的不单单是运气,身旁小厮见他勾勾手指,凑近过来细听:“去后厨,把我之前的吩咐都撤了,就说今后红颜阁吃的喝的一律照办不能冷落。”
  小厮记下他的话便往后厨走去了,李贵福叹口气,径自在园子里踱行,不久忽听背后传来声音:“舅舅!”那是名十七八岁的少年,腰佩银剑,黑衣劲装,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
  李贵福回首一望,皱眉道:“不是早说过,到了这里,就该谨记着点自己的身份!”
  李忱跑到他跟前,嬉皮笑脸道:“舅舅,我这不是看你一个人才敢喊的吗?”
  他是李贵福的远房外甥,因家境不好,半个月前被李贵福弄到染月山庄当护从,涉世不深,还算半大个孩子,私下总喜欢跟在李贵福身边黏糊,李贵福对于这个并不亲近的外甥也没太多法子。
  李忱格格笑道:“舅舅,你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李贵福绷着脸讲:“庄上大事小事哪件不由我管?难不成跟你似的在这儿游手好闲?”
  李忱胡噜几下脑袋,尔后留意完四周,神秘兮兮地讲:“我听说,那个人死得很惨?” 
  杜昊的事多少也传进他的耳朵里,李贵福鼻尖哼哼道:“这算什么,庄主的手段你是没见过,背叛庄主的人,哪个能有好下场?”
  李忱眨眨眼睛:“当真为了一个女人?”
  李贵福不屑道:“那种妖精,生来就是祸害人的。”
  李忱疑惑:“既然如此,庄主怎么还肯留着她?”
  李贵福摇头:“庄主的心思,向来让人捉摸不透。”
  李忱追在他身后,愈发感到好奇:“这么说来,她长得的确很美了?”不知想到什么,捂嘴笑谑,“对啊,就算再美的女人,你也都……”
  李贵福面皮噌的抽搐,活像被人从后戳去一剑,猛地刹住脚步。
  他少时遭遇匪贼围剿,虽是挽回一命,但那个地方受了伤,失去做一个正常男人的资格,至今未娶妻室。
  李忱瞅他脸色难看得厉害,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掩了口。
  “总之与你无关的,你就少打听,红颜阁那种地方晦气得很,一定要离得远些,免得日后惹祸上身!”李贵福凶巴巴地提醒他一句,掉头离开。
  染月山庄座落于风景秀丽的钟泉山上,占地极大,朱槛碧楹,白石瑶阶,桥廊曲折,庭阁无数,花草掩映下,有亭翼然,布局精致巧妙,秀中见雅。
  在这里当护从,其实是件清闲的事,庄主武功高强,名声威震天下,胆敢到山庄攻袭作乱的人少之又少。
  这日轮到李忱值班,他穿过园中小径,正要拐过拱形石门,不料对面也迎来一人,双方险些撞个满怀。
  “哎呀。”她急急用手稳住托盘上的瓷盅,眼见没洒出来,才放下心。
  “你没事吧?”李忱趁机打量眼前的少女,二九年华上下,银簪垂髻,上身一件翡绿春衣,下身一件浅色襦裙,皮肤粉嫩,面若荷花,一派天真稚气,唇绽两朵梨涡,虽谈不上倾城绝色,却煞是清秀可人。
  少女投目望来,倒无愠色,双眸湛湛地瞧着他,有些好奇地问:“你是新来的护从吗?我以前没有见过你呢。”
  她语气娇稚和善,李忱心里也多出几分好感,点点头:“嗯,我叫李忱。”见她衣着打扮,不比庄园内普通下人,定是哪位夫人身边的丫鬟,“你呢?”
  “我叫宝芽。”似乎料到他接下来会问什么,宝芽甜甜一笑,开口道,“我家主子住在红颜阁。”
  红颜阁?李忱立即反应过来,想到那种杨花心性的女子,内心顿生一阵轻蔑鄙夷。
  宝芽发觉他脸色阴沉下来,那眼神也盯得人不舒服,慢慢收敛笑意,低头道:“我怕夫人等得着急,先走了。”
  李忱霎起捉弄之心,趁她从旁经过,暗自一伸左脚,宝芽惊呼声,整个人被绊倒在地,托盘瓷盅也“哐啷”几响摔落。
  浓香的汤羹从破碎的瓷盅里延展流到地面,宝芽心疼至极,扭过头道:“你、你为什么绊我?!”
  李忱幸灾乐祸:“是你走路不看道,干嘛怪到我头上?”
  宝芽面涨通红,细声嚷道:“你这人好坏的心!南疆的血燕燕窝可是极其稀罕的补品,你一辈子都弄不来的!”
  李忱满不在乎道:“东西是你摔掉地的,与我有何干系?”
  “你明明是故意的!”宝芽又气又急,咬着一排碎米牙,上前拉住他。
  李忱一惊:“你做什么?”
  “你故意害我洒了燕窝,我要你给夫人赔罪去!”宝芽紧紧揪住他的衣袖不放。
  李忱本欲挣脱,但又怕她这一拉一扯的把人都招来,舅舅知道定然不高兴,心念一转,那人无权无势,身份低微又自甘轻贱,遭受厌唾也怨不得谁,倒该给她点颜色瞧瞧,便口上答应:“好好,去就去。”
  红颜阁位居山庄一处很僻静的位置,地方也不大,李忱随宝芽一进来,就见前方横着一条清澈池塘,塘上座落着月牙小桥,岸畔栽植几株桃花,细细长长的花枝掩着后方的红颜阁,缝隙间,一扇轩窗半敞,有抹惊红的影斜倚窗边,手执玉箫,声幽幽、意忧忧,缠绵风间,凄寂惆婉,如落花,如飘雪,谁与堪怜,十丈软红无足踏,泪干小小一方天。
  李忱听得心头忽悲忽痛,胸膛窒涩,目却无泪,直至萧声骤断,方醒悟回神,那一缕余音,仍旧袅袅牵魂。
  “你现在来了,还不快些赔罪!”宝芽心疼那一盅血燕燕窝,把事情交待完,一双大眼朝他狠狠瞪去,怎奈他人眼中,也不过如发怒的小猫一般无害。
  李忱故意要给对方难堪,冷笑道:“我乃山庄护从,除了庄主,绝不向任何人跪地认罪!”
  “你……”宝芽腾地涨红了脸。
  守在窗畔的人传来低低的轻笑,李忱循声抬首,隐约见得花枝间那人乌浓的发,红艳的衣,犹若惊鸿照影,心头竟无端端一颤!
  “说的好呢。你……叫什么名字?”她边说边信手拈下窗外的一朵小花,凑近鼻尖,轻颦浅笑。
  就像是藏于朦胧深处无比妖娆的妖姬,引诱得人失魂张望,李忱也不知怎么了,呆呆地就答出自己的名字。
  那人声音随之传来:“不过一盅燕窝,不喝也罢。宝芽年幼气倔,李护从莫要与她计较。”
  李忱听到这里,反而语噎,难以作答。
  那人轻然起身:“我这地方许久未有人来,今日李护从到此,可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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