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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之首辅-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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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给你倒……”
  陆秋歌正准备起身倒水,却被宁砚拉住。“那个……我……我们就寝吧……”
  陆秋歌身体微微一僵,羞红之色从双颊爬到了脖子上,两手相执之处灼热燎人。
  身体渐渐放软,低声轻道:“……好。”
  手伸至凤冠,小心的凤冠取下放到床头小桌之上。外袍褪去,将床上的果子尽数扫落,红帐落下,红被覆下。
  两手撑在身侧,看着那晕红的娇美面容,宁砚觉得他真的是醉了。
  “秋歌,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今天……”
  近乎呢喃的说完,宁砚缓缓的低下了头,试探性的吻了一下后,食髓知味的宁砚贪恋上了这种感觉。
  接下来的一切水到渠成。衣裳尽除,玉臂绕颈,浅吟低语,两心相知。
  有诗云:
  窃以满堂欢洽,正鹊桥仙下降之辰;半夜乐浓,乃风流子佳期之夕。几岁相思会,今日喜相逢。天仙子初下瑶台,虞美人乍归香阁。诉衷情而款客,合欢带以谐和。
  苏幕遮中,象鸳鸯之交颈;绮罗香里,如鱼水之同欢。系裙腰解而百媚生,点绛唇偎而千娇集。款款抱柳腰轻细,时时看殢人娇羞。既遂永同,惟宜歌长,寿乐是夜……
  ※※※※※※※※※※※※※※※※※※※※
  ps1:我有罪……本来昨天就能写完的,然后我看小说一口气看到了凌晨三四点……
  ps2:最后那段诗,本来只准备粘一段的,结果发现下面一段也不错,就也给粘上了,真的不是为了要水字数。
  ps3:三年后见!(指文章时间线的三年后,别理解错了,看评论区白羊同学让我不要断更,赶紧回来改题外话)


第23章 太初四年
  太初元年,以内阁首辅章严维、次辅夏敬为首,颁布“考察法”,拉开变法序幕,史称“世安新政”。
  考察法颁布第一年,共革除九品到四品官员官职三百五十七人,降爵一百二十三人,清退国子监荫生三百余人。
  执行力度之大,牵连范围之广,历史罕有。反对新政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攻讦的奏章每天堆满了内阁的案头,被首辅之一的韩哲松尽数呈上御案。
  但在皇帝萧旻的全力支持下,新政被强硬推行。
  太初二年九月,正在朝野上下准备欢度重阳的时候,边关传来急报,宁武关被突厥大将耶律蕲攻破,屠城掳掠后全身而退。
  消息刚传回的时候,举国震惊,一直沉寂的保守派纷纷拍案而起,大喜过望。
  因为镇守宁武关的人就是章严维的二子,章钟凌。
  当天,近百朝臣齐聚宫门之外,弹劾章严维任人唯亲,选贤无能,致使宁武关被破,边城被屠。
  副都御史匡义上书,列举章严维罪名共计九条。其中任人唯亲,排除异己,结党营私位列前三。
  迫于形式,章严维被罢黜首辅官职,贬为闲职龙图阁学士。首辅之职由原次辅夏敬接任。章钟凌被押送回京,罢免一切官职与爵位。
  同年,刚推行不过一年的“考察法”被中止,还未来得及颁布的“市货法”与“精兵法”被无限期搁置。
  第一次变法就这样以章严维离开内阁宣告失败。
  **
  太初四年,二月六日。
  睢阳镇,私塾。
  淅沥沥的小雨从空中飘洒而下,将整个县城都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之中。
  宁砚站在私塾的屋檐之下,私塾的学子一个个向他作揖拜别,宁砚一一点头回应。
  三年的沉淀,让宁砚的性子越发的随和温润起来。两年前,宁砚虚岁二十时行了冠礼,冠礼时的字用的正是章严维给了赐的“清墨”二字。
  三年间,他没有选择一直在家准备第二次会试,而是再次到了睢阳镇的这家私塾教学。
  私塾里的童子们也都很喜欢他这个夫子,因为他不会像其他夫子那样用戒尺抽他们板子,还会给他们讲一些从来没听过的故事。
  等送走最后一名童子后,宁砚抬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撑着伞的青衣女子,笑着挥了挥手。
  陆秋歌缓缓朝宁砚走来,无奈的说到:“早上出门还提醒你带伞,结果你还是没带。”
  宁砚笑了笑。“忘记了。”
  “走吧,回家。”陆秋歌轻和说到。
  宁砚快去从屋檐下冲进油纸伞下,然后从陆秋歌手中接过伞撑着。陆秋歌抬手将宁砚额头上的几滴雨珠擦去。
  宁砚握住陆秋歌的手,牵着一同离开私塾。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
  “我要先去找一下李员外家,我快要进京赶考了,私塾这边得让他提前找好接替我的人。”
  “好。”
  “还有我上次从丰满楼带回去的那只乳鸽你和娘都喜欢吃,我们一会儿去买一份回去。我们先去酒楼,然后你在那里等我,我去见完李员外后就来找你。”
  “嗯。”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下三年就过去了……”
  **
  两人刚到家门口,拴在犬舍里的细犬立刻就跑了出去,围着宁砚转圈儿,鼻子一直往宁砚手里用油纸包着的那只乳鸽上凑。
  宁砚把乳鸽拿高,然后用腿将细犬推开。“乖乖的回去一会儿有骨头吃,再缠着我骨头都没得吃。”
  细犬吐着舌头又跑了过来,宁砚伸脚就想踢,陆秋歌拉住他,而后她弯下腰签住细犬脖子上的绳子将它拉回了犬舍。宁砚连忙跟着,给陆秋歌遮雨。
  看着重新进了狗舍的细犬,宁砚嘀咕道:“这大黄看家不行,对吃的倒是灵敏的不行。”
  陆秋歌说到:“我觉得大黄很厉害啊,去年帮咱们家防了两个毛贼呢。”
  宁砚撇了撇嘴。“有吗?我不记得了。”
  陆秋歌失笑的摇了摇头。
  走进家门,刚绕过影壁看到堂屋里的人时,宁砚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陆秋歌浅笑的双唇也抿了起来。
  他娘怎么把这两个人放进来了!
  堂屋里坐着向白淑兰献殷勤的妇人看到宁砚,眼睛一亮,拉着旁边四处瞅的年轻男子站了起来,笑的眯起了眼睛。
  “砚哥儿,女儿,你们回来了。”
  她身边的男子也喊道:“姐,姐夫。”
  宁砚像是没听到似的,带着陆秋歌走进堂屋,将纸伞靠在门旁,走向白淑兰。“娘,你上次说丰满楼的乳鸽好吃,秋歌特意让我带回来了一只给你吃呢。”
  虽然白淑兰和陆秋歌相处的很和谐,但见识过太多婆媳关系问题的宁砚总是有那么一点担心,所以总会隔三差五的去促进一下两人间的关系,都快成习惯了,话张口就来。
  对宁砚的这份好意陆秋歌刚开始时还有些不习惯,现在已经能坦然的接受了。对宁砚这份心细如发的关爱,陆秋歌每次享受时心里都是一片温脉。
  有夫如此,妇复何求呢?
  白淑兰接过东西,嗔怪的对宁砚说到:“你啊,怎么总是在小事上忘记,还劳的秋歌专程跑一趟给你送伞。”
  陆秋歌也不帮宁砚说话,就好整以暇的看着。
  宁砚二话不说,朝着陆秋歌就躬身作揖。“劳烦娘子了,为夫在这里给你赔罪。”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那笑眯眯的样子可跟“赔罪”沾不上半点边,把白淑兰和陆秋歌都逗笑了。
  被晾在一边的两人看宁砚三人说说笑笑,眼中完全没有他们的存在,陆李氏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换成了讨好的笑。
  插话道:“女儿啊,看亲家他们对你这么好,娘这心里就欢喜的不行。这些年娘总想补偿点你什么,却一直没有机会,将来等你成了官夫人,娘想见你都难了。”
  陆李氏说的情真意切的,但宁砚只想说一句:演技真烂!倒人胃口!
  当初他和陆秋歌成亲不久,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宁砚举人身份的陆家就眼巴巴的找上了门,死缠烂打的想要点好处。
  一开始宁砚还会看在陆秋歌的面子上给一二两的银子指望着打发了他们。但他还是小瞧了这一家的嘴脸,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要上门蹭吃蹭喝,借不会还的钱。
  门口的大黄狗第一是为了防贼,第二就是为了防这一家。被拦在门外多次后,这家人都不死心。
  如果只有白淑兰在的时候,怕被邻里看笑话,性子又软一些,就会把人放进去,等他回来外想办法赶人。
  他两世为人,就没见过这么极品的人。
  还好他家秋歌小小年纪就被他们卖了,又被他爹带着学了两年的书,养了一副好性格。
  陆李氏一开口宁砚就知道她想干什么,现在不是饭点,找上门无非就是想要钱,但他可能给吗?刚准备说话被陆秋歌扯了扯袖子阻止了。
  “那我能不能问您借点银钱,砚哥儿就要上京赶考了,但盘缠还差一点。”陆秋歌平静的和陆李氏说。
  陆李氏还没说话,她后面的陆大山先嚷嚷了起来。“我们家可没钱,你要借问别人借去!”
  陆李氏狠狠的瞪了陆大山一眼,示意他闭嘴,然后“慈祥”的看向陆秋歌。“你们怎么会没钱呢?砚哥儿不是举人老爷吗?而且他不是还和县里的管家少爷认识吗?”
  “砚哥儿和管家少爷一起做了笔买卖,结果赔了太多,家里现在的钱供他赶考都不够。”
  宁砚忙在一旁配合的叹了一口气。“唉~秋歌,都是我的错。”
  “这……”陆李氏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来是想“借”钱呢,结果对方反过来问她借钱,她能给就怪了。
  眼珠子咕噜一转,陆李氏叹息道:“女儿,不瞒你说,娘手里也是一点钱都没,想给大山说门亲事都不行。不过你放心,娘回去和你商量商量,如果能从牙缝里挤出来一点钱,娘马上就给你送来。”
  早就陆大山不耐烦的说到:“娘,和她说那么多干什么,又拿不到钱。赶紧回去了!”说完,陆大山拿起他们带来的油纸伞就走了。
  陆李氏连忙就跟了上去。这还是宁砚第一次见他们走的这么快,这么利落。
  “汪汪~”
  两声凶猛的犬吠上伴着一声惊吓的喊叫声传了回来。
  宁砚挑眉一笑。“今天我一定要给大黄吃点肉!”
  **
  卸下私塾夫子的差使后,宁砚就开始为会试做最后的准备。这一次他已经不像上次一般心里没底了,不说十拿九稳,但已经胸有沟壑了。
  这天晚上。
  陆秋歌刚和衣躺下就被宁砚揽在了怀里,下巴在陆秋歌的肩窝处蹭了蹭,轻声说到:“明天就要走了,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啊……”陆秋歌双手反抱住了宁砚,然后在他背后轻轻的拍了两下。“两个月就回来了,很快的。”
  “两个月,真长。”宁砚嘟囔了一句。“这次要再不中,我就不考了,举人也挺好的。”
  陆秋歌柔和说到:“别说胡话了,你肯定可以的。快睡吧。”
  “嗯。”
  第二天一早,陆秋歌送走了宁砚。宁砚第二次踏上了去上元府赶考的路。


第24章 捷报
  再次坐到上元府贡院号房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已经经历过一次,失败过一次,宁砚几乎没有什么紧张感。
  在他的视线所及范围内扫视一圈,大多数能看到的都是而立、不惑之年的中年人,如他一般年龄的很少。两鬓已经斑白的人也不缺,果真应了那句“五十少进士”。
  考生到齐后不久,从贡院的后院便走出来一行人。为首的一身紫服,头戴直脚幞头的人。这人的身后并排跟着三位身着绯服的人。
  大凉官服主要以颜色来区分品阶。八、九品官员服青,六、七品官员服绿,四、五品官员服绯,佩银鱼袋,三品及以上服紫,佩金鱼袋。而若入内阁,任首辅,佩的则是紫金鱼袋。
  而大凉历来由礼部与御史台协同主持。礼部尚书为主考官,礼部侍郎一名,御史台副都御史两名为副考官,所以这三人的身份一目了然。
  宁砚的号房比较靠前,能清楚的看到最前方的公堂。他看到四人在公堂交谈了两句后,一名下官得了吩咐后退出了公堂,四人在各自的位置落座。
  没过多久,伴随着沉闷响亮的鼓声,外帘官捧着托盘从后院而出,托盘里盛的就是会试的考卷。
  第一场试四书义三道,经义四道;第二场试论一、制五、诏、诰、章、表内科各一;第三场试经、史、策各一。
  上一次宁砚就是栽在了史论上,所以等他拿到考卷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看向了这次的史论题。
  “蜀武帝亮无申商之心而用其术,后晋连霍用申商之实而讳其名论”,这就是这次的史论题。
  蜀武帝指的就是诸葛亮,连霍是大凉开国之前十国混战之时,后晋的一代名相。“申商”指战国时的申不害与商鞅,两人都是变法的代表人物。
  所以题目的大致意思就是诸葛亮和连霍都变法了,结果却是一成一败。
  题目的意思宁砚明了,相关史事他也了然于胸。心底松了一口气的他却想到了另外一个层面上。
  当今那位变法革新的想法应该还一直坚持着。
  这一点,不仅仅从考卷上能看出来,从他对宁武关之变以后的处理手段就能看出来。
  他虽然革除了章严维的首辅之位,但却将原次辅夏敬提为了首辅。而夏敬是谁,章严维变法的头号拥护者。
  从这里就能看出皇帝的用意。暂时妥协,等宁武关风波过后便会寻机再次启用章严维。
  这对宁砚来说算是一个大大的好消息。反正他已经被打上了章派的烙印,那章严维一旦重新掌权,对他来说虽然利害并存,但利绝对大于害。
  思绪跑了一会儿后,宁砚回神后便开始将注意力放到了书义与经义之上。这是第一场的内容,三天后就会有人来收卷。
  第一场、第二场宁砚都完成的很顺利,每次剩下的时间他便用来构思史论题与策论题。
  所以,当第三场考试开始的时候,宁砚笔下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
  “天下之患莫甚於不权时势、而务博宽大之名……虽申商之术、儒者弗道、然时势所值、激於不得不然、善为国者必不敢因循顾忌、而贻天下以不测之患……”
  史论之后,宁砚稍作休息之后便开始策论的答题,不然他怕间隔的久了,脑海中的思绪就断了。
  策论的题目很简单,“刑赏忠厚之至论”七字而已。
  宁砚将宣纸展平,又往砚台里添了点水将墨磨匀,蘸墨之后,笔尖稍顿后便提腕落字。
  “尧、舜、禹、汤、文、武、成、康之际,何其爱民之深,忧民之切,而待天下以君子长者之道也。有一善,从而赏之,又从而咏歌嗟叹之,所以乐其始而勉其终……”
  当天晚上,宁砚将笔放下,看了一眼燃了大半的蜡烛,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终于完了。
  一天的时间,三道题,全部作答完毕。此刻的考场上已经少有烛光了,大多数人已经休息了。巡查的小吏换班之后,提着灯笼在考场来回巡视。
  宁砚将东西整理了一下,而后熄灭蜡烛开始休息。第二天,宁砚放缓速度将答卷整整齐齐的誊录一遍。
  第三天宁砚就开始闭目养神,如坐针毡的熬时间。
  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一名考生在第二天夜晚被发现用夹带作弊。第二天,主考官礼部尚书对这人作出了刑罚。
  废除举人功名,终身禁止参加科举,贡院之外鞭笞三十,以儆效尤。这个插曲让宁砚清楚的看到了大凉对科举作弊现象处理的严苛程度。
  最后一天第三场的答卷被收以后,当晚宁砚度过了在贡院的最后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出了贡院。
  他自认为这次会试已经是他能发挥到的最好水平,如果这次依旧不中,他真的就会如他对陆秋歌说的那样不考了。
  会试结束后便是长达二十天的等待放榜的时间。这二十天宁砚不是待在客栈就是在上元府观赏游玩。他还专门去皇城外走了一圈。
  四月十日。
  宁砚呆在客栈看书,桌子上放着一碟葵花籽,吃的津津有味,看的也津津有味。如果合上书的话,就能看到封面上写着的“文武散仙”四个字。
  在儒家为正统的大凉,话本这些东西到底是上不了台面的,所以“笔名”这个东西就产生了。管光武就用自己的名和字取的“文武散仙”这个笔名。
  虽然手里的话本创意都是他提供的,但被管光武写出来后,他看起来依旧是新意十足。
  “会试捷报——捷报到——”
  哒哒的马蹄声和响亮的吆喝声一同响起,从二楼的窗户穿进了宁砚的耳中,宁砚往嘴里喂瓜子的手一顿,放下书就站了起来。
  “放榜了!”宁砚喃喃自语了一句。一直以来放松的心在这一刻提了起来。
  同乡试一样,在会试之前他们便会将自己落脚的地方呈给相关官员,等放榜的时候,就有专人来负责通知。
  宁砚在房间中来回的走着,等待着结果。
  “宁安府凤鸣县宁砚,列榜第二!”
  “宁安府凤鸣县宁砚,列榜第二!”
  “宁安府凤鸣县宁砚,列榜第二!”
  连续三道声音接连在一楼、楼梯和他居住的客房门口响起,宁砚的心也跟着激荡了起来。
  中了!第二!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宁砚整了整衣服之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恭喜宁公子高中贡士!”一名小吏笑容满面的给宁砚递上了一封红色的捷报。
  宁砚连忙接过这张“录取通知书”,第一眼就看到了上面印着的礼部的官印。这是录取通知书,也可以算是通行证,通往殿试的通行证。
  而且殿试一般不会淘汰人,只是重新排一个名次而已,贡士就已经是准进士了,就等一个月后的殿试御策之后确定进士的出身。
  客栈里住的其他的举人在听到动静的时候就纷纷聚了过来,羡慕之余,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纷纷道贺起来。
  “恭喜宁兄高中!”
  “英雄出少年啊!”
  宁砚也拱手笑应:“多谢诸位,多谢!”
  宁砚转身回房间取了二两碎银子塞给了那名小吏。“麻烦了,拿着去吃杯茶水。”
  小吏笑眯眯的收下,塞进袖子中,弯腰拱手道谢:“多谢宁公子。”
  等门口的人都散去之后,宁砚兴冲冲的就铺开宣纸开始给家里写信。殿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回不去,就想先给家里报喜。
  在信写到一半的时候,宁砚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搬家!将家从宁安府搬到上元府来。
  殿试之后,除了三鼎甲外,其余进士会有一次朝考,从朝考中会挑选成绩优异的人入翰林任庶吉士。
  所以如果他能有幸在三鼎甲之列,或者经过朝考后成为庶吉士,肯定就是在上元府任职,他肯定不想与陆秋歌和他娘两地分居。
  而且如果能搬到上元府来,那也就能避开陆家那极品的一家人,眼不见心不烦。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就一直挥之不去了,越想越觉得可行的决定这段时间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宅子。
  上元府是京师,房价绝对便宜不到哪儿去,从一些坐到三品大员的官员都买不起府邸就可见一二。虽然这三年他也攒了不少钱,但还是得精打细算一点。
  出门将家书交给信差之后,宁砚在打听之下来到了玄武街,这条汇聚了上元府上层权贵的地方。
  这里的府邸很少有私宅,大部分都是御赐的官宅。能住在这里的,不是当家人身居高位,就是祖辈厚爵承荫后代。
  与别的繁华的街道不同,玄武街少有行人,就算是有,也都是一副小心翼翼,敬畏不已的样子。
  宁砚在玄武街走了一段后,在匾额为“章府”的府邸前停了下来。两扇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门口两尊石狮威风凛凛,口中含珠,怒视前方。
  宁砚停留片刻后,走上了台阶,然后将握在手中的那串紫檀木佛珠递给了守门的家丁。
  “劳烦通报一声,宁安府人氏宁砚请见章公。
  ※※※※※※※※※※※※※※※※※※※※
  注:两道科举题分别选用的是刘春霖与苏轼的答卷。


第25章 论政
  上次会试章严维便让章钟凌接他来章府小住,那次他婉拒了。一是因为他考的不怎么样,不太好意思去见章严维。
  二是因为那时章严维权柄正盛,他上门总觉得有种趋炎附势的意味。即使别人不会这样想,他自己都会这样想。
  但现在这两点理由都不存在了,至少明面上不存在了。再加上他也答应了章钟凌,若这次能中进士就一定亲自来章府拜见,所以在放榜以后他就来登门了。
  宁砚在门口没等多久,一个戴着五脚幞头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出来,看到宁砚之后,躬身作揖。
  “宁少爷,请随我来。”
  “好。”宁砚点头跟在了中年男人的后面。
  进入章府之后,先是绕过了会客的正厅,而后又走过一条走廊,穿过几座假山之后,一片不大的人工湖泊出现在了宁砚的身前。湖边一个老叟正在垂钓。
  “请宁少爷稍等片刻。”中年男人说完就轻步朝老叟走去。宁砚一怔,那老叟就是章严维?
  虽然他看不到正面,但看背影的话真的只是觉得这是一个消瘦的老叟罢了,与他在宁安府见到的已经有了不小的区别。
  片刻之后,章严维放下了钓竿站了起来,然后转身朝宁砚招了招手。宁砚见此快步走了过去。
  走到章严维面前,宁砚行了一礼,恭敬说到:“晚辈见过章公。”
  章严维虚扶了宁砚一把,在他面上扫了一遍后,点头道:“冠礼已过,果然比以前沉稳了不少。来,陪我走走。”
  “是。”
  绕着湖边缓步而行,章严维悠悠开口道:“你会试的文章我看过。礼部尚书蔡信前两天带来几份经过誊录弥封的考卷让我评一评名次。当时他就对你的那份考卷赞誉有加。”
  “等拆弥封后,我见是你的考卷时还有些惊讶。那篇“刑赏忠厚之至论”的策论里有很多政见不像你这个年龄的人能提出来的。”
  宁砚出声解释道:“爷爷留下了很多他在任的手札,这三年我研究了不少。”
  “原来如此,还是子长兄这个局外人看的更加透彻啊。”章严维点了点头。
  “如果换在你处在我两年前的位置上,你会怎么做?”
  这话问出时,不止是宁砚怔住了,就连章严维自己都有些意外自己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或许是因为那篇策论太中他的心意了吧。
  宁砚开始沉吟起来。章严维也耐心的等着宁砚的回答,他很想看看自己这个好友的孙子还能不能再给自己一个惊喜。
  “考察法”本身没有问题,但做的太过激烈了。正如他以前所说,这应该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减小阻力。
  还有他不知道章严维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变法派在推行考察法的过程中绝对存了排除异己的现象。
  那些被或贬谪或革除官身的人中,的确有尸位素餐的人,也肯定有只是政见不和,而本身却有功无过的人。
  换句话来说,考察法的初衷是好的,是为解决冗官冗费以及官员尸位素餐的问题。但在推行的过程中却成了章派的鸡毛令箭。
  不管这是不是章严维暗中示意的,这个问题宁砚都不可能当着章严维的面说出来。
  “如果是我,我会将开源与节流并行。”
  良久之后,宁砚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开源节流出自《荀子》中的《富国》篇,原文是“明君必养其和、节其流、开其源而时斟酌焉”。
  章严维推行的考察法是一种节流的方法,通过裁出打量冗官节省开支,但这种节流的方法带来的是让他举步维艰的反对。
  如果章严维将开源与节流并行,稍微放缓节流的步伐,那很可能就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
  章严维捻了两下胡须,道:“哦?怎么说?”
  宁砚笑了笑,答到:“小子只是觉得有钱好办事,所以想既开源又节流能更好的充实国库。”
  实话宁砚当然不可能说,如果让他直接说“你做错了,你不应该节流节的那么狠,又不开源,所以别人才会反对你”。这样说纯粹是给章严维,还给自己找不自在。
  “那开源又该如何开?大凉如今的赋税虽然算不上重,但要是想加赋,对民生有益无害。”
  “我会从‘商’来开源,改抑为推,商兴则国富。”宁砚答到。他回答这个答案有他自己的用意。
  一是这个答案不会触到章严维之前犯的错,很保险。二是因为他想试探一下章严维,看他对“重农抑商”的看法。
  在看到章严维眼中一闪而逝的失望之色后宁砚对那个问题有了答案。
  章严维停下了脚步,看着平静的湖面说到:“荀子言,故田野县鄙者,财之本也;垣窌仓廪者,财之末也。一旦轻农而推商,伤的就是国之根本,商只能抑,不能重。”
  宁砚不会也不想在这种问题上和章严维争论,因为让他和一个古人解释什么“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话也太不切实际了。
  心下使然,宁砚弯腰说到:“是小子目光太短浅了,多谢章公指教。”
  “也不是你目光短浅,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等你出仕之后,你才能看明白很多事情。”章严维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换上了一副轻松的语气。
  “离殿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你就住在章府。有什么事情你就找他。”章严维指了指亦步亦趋跟在两人的中年男人。“他是章府的管家。”
  宁砚点头。“小子记住了。”
  “章富,你带他去安排一下住处,千万不能怠慢了。”章严维叮嘱道。
  “是,老爷。”
  “这一个月,有时间你可以多来找我聊一聊。”临走前,章严维给宁砚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宁砚住下的第一天,章钟凌来看了他一次。宁砚见到章钟凌的时候,虽然两人并不相熟,但他依旧有些心酸。
  当初那个凛凛威风的将军,现在成了一个缺了一条胳膊,满脸落寞,满身酒气的人。
  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放在章钟凌的身上,那一败,将自己的一生都赔进去了。一切的功绩都被抹杀,血战沙场全部成了过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只是一个牺牲品。一个权利倾轧的牺牲品,是代他父亲章严维牺牲的人。
  在章府的这一个月,宁砚真正看明白了章严维在朝中的地位。他现在的官职是龙图阁学士。龙图阁是什么地方,说的直白一点,就是皇帝的图书馆罢了。
  这个职位可以说是一个闲的不能再闲的职位了。一般都是用来给一些官员“加官”、“贴职”的虚衔,手里一点实权都没有。
  但在章严维这里,龙图阁学士摇身一变,简直快与内阁首辅一般无二了。光是他从下人们口中听到的,礼部尚书,刑部尚书,内阁次辅,这些二、三品的大员在这一个月内就上了三、四次的门。
  而除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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