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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宫-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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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如今木下已经掌权,也不敢轻易动摇尾生定下的政策。而这也是太阁大多数大名支持他的原因。
张潮道:“如今的太阁表面上看起来一派祥和,但实际上却是暗流汹涌。木下毕竟不是尾生,很多大名虽站在他这一边,但并不是真的服他,只是因为他继承了尾生的遗志才支持他。你们说,如果这个时候,尾生复活了,会怎样?”
众人心中一惊,风寻木道:“原本支持木下的,估计大半会倒戈。但木下经营这么多年,本身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到时候又是一场大战。”
长庚转着酒杯,漫不经心道:“也不一定。若是尾生足够聪明,兵不血刃就能夺回大权。”
唐小惠看了两人一眼,道:“想那么多?阿潮哥的意思是,偷走阴阳棺的是太阁的人,而且是木下的对头?我记得之前风寻木讲过,跟木下作对的,一个柴田已经死了,另一个是叫石田吧?是他吗?”
胡安然咯咯的笑着,举杯跟唐小惠喝了一大杯,对长庚和风寻木挑了挑眉,“还是小惠聪明。”
张潮也笑,继续道:“石田把阴阳棺藏得很隐秘,我们混进他府上当了小半月的武士,都没能打听出来到底藏在哪儿了。不过,能确定的是一定还在江户,等到复活尾生那日,石田会亲自把阴阳棺送到名古屋,据说尾生就葬在名古屋的郊外。”
胡安然似乎想到什么好玩的事,突然笑了,道:“这几天我们在石田府上,听说了一件很有趣的事。石田貌似捡了两个中原人,一到府中两人就挑了府上所有的武士。那群人是一起上的哦,最后却被两个中原人打得屁滚尿流的,哈哈哈,可惜那天我们不在,没能看到。”
张潮倒是有些担心,道:“你们若是进了石田府中,尽量接触下这两人。我听说他们不懂倭语,或许会被石田利用。”
水镜月听了问道:“那两人长什么样?你们知道吗?”
张潮耸了耸肩,“我们没见过。不过听说一个是用刀的,一个是用剑的,两个人都长得挺英俊,那群武士背地里总是小白脸的叫着。怎么,是认识的人?”
水镜月点了点头,“多半是的。”她觉得这两人多半就是雁长飞和空桑了,毕竟,作为大昭和云国的抗倭主帅,不会倭语实在说不过去。
在东瀛,中原人是很少见的,一般人即便来了也会改头换面,免得招来麻烦。她觉得这两人多半就是雁长飞和空桑了,毕竟,作为大昭和云国的抗倭主帅,不会倭语实在说不过去。
水镜月有些担忧,那两人都是在雪山上长大的,雁长飞就不说了,空桑虽心思重些,但毕竟江湖经验少,都是容易上当的主。
第二百四十五章 禁刀
张潮和胡安然离开了,走之前,张潮特地叮嘱几人道:“闲云岛素来不插手红尘俗世,你们不要过多的插手东瀛之事。”
胡安然看了一眼桌子上几个寒掺的小菜,解下钱袋放在桌子上,“闲云岛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在外面别委屈着自个儿。”她说着朝风寻木嘿嘿一笑,“阿晚,闲云岛在东瀛可不止一个停靠点,你以为我们是怎么找到你们的?有资源就要好好利用。”
送走两人之后,四人坐下来商议之后的计划。
风寻木道:“我们也潜入石田府去?”
长庚道:“石田府肯定要去的。不过,我建议我们兵分两路。阿晚跟七姑娘一起去石田府,找阴阳棺。我跟阿月一起去找阿杰。”
刚刚张潮和胡安然的话里,可没提到石田府上的那两个中原人带了个孩子。即便那两个人真的是雁长飞和空桑,他们也得另外去找找阿杰。雁长飞和空桑没有救出阿杰,那他此刻应该仍在在大昭和云国水军主帅在一起。按照他们之前的想法,这两人多半会想法子接触太阁的人,最好是木下本人。
水镜月看向长庚,道:“我们先去木下府中探探路?今晚就去?”
长庚摇摇头,“当心打草惊蛇。木下身边定然有不少高手,东瀛忍者在隐匿和偷袭方面是高手,我们有更好的选择,不用跟他们硬碰硬。”
水镜月面露疑惑。
长庚道:“千利休。”
这个名字水镜月在茶馆听过一次,在酒馆也听过一次。她联系起来想想,便明白他想做什么了,道:“那个千利休貌似跟木下关系匪浅,你知道他?”
长庚点了点头,顺道将在茶馆遇到千利休的事跟风寻木和唐小惠两人说了,不过隐去了千利休逼迫小玉做引荐人之事。
长庚道:“千利休并不是太阁成员,也不是大名。他只是一个茶头,也是东瀛第一茶匠。以前在闲云岛的时候,申夫子给我提过他的师父武野大师。武野是将中原茶道引入东瀛,并将其与东瀛的民族文化融合起来的大师,据说千利休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武野去世之时,千利休已经成名了。千利休本人出身商人世家,曾经侍奉过尾生,也是东瀛第一个借用权势来发展茶道的人。他在政治上没有话语权,但是在民间很有声望。”
水镜月将手肘放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看他,“千利休想借用太阁的权利来发扬他的茶道,而木下也正好需要他在民间的声望,博得东瀛子民的好感。各取所需,合作愉快。”
长庚对她笑了笑,继续道:“如今我们掌握的情报太少,明日我们先在江户城转转,打探下消息,后日再行动。阿晚跟七姑娘去寻阴阳棺,不过不一定要用阿潮哥他们的法子,你们可以先确认一下石田府上的那两个中原人是不是雁长飞和空桑,若是他们,来个里应外合或许更好。我和阿月就去拜访千利休,找机会接触木下,打探阿杰的消息。”
四人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刚出门,水镜月便感觉有些不对劲,道:“是我的错觉吗?昨日那股视线好像还在。”
长庚点了点头,“不急,先看看他想做什么。”
几人下了楼,正准备去买些早餐吃,却刚好碰到黑沼夫人。她正斜倚在酒馆门口,抽着烟斗,似乎在看天空,又似乎只是在发呆。
“黑沼夫人,早安。”风寻木笑着跟她打招呼。
黑沼夫人转首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准备就这样上街?”
风寻木点了点头,“我们去……”
黑沼夫人摆了摆手,那样子像是对他们要做什么毫无兴趣。她拿烟斗指了指风寻木手中的佩剑,道:“少年,东瀛已经不是四年前的东瀛了,而你仍旧如同四年前一般幼稚。给你们一个建议,出门前把手中的刀剑藏起来。”
风寻木有些不解,“为什么?”
黑沼夫人道:“因为禁刀令。”
原来,就在一个月前,太阁颁布了一条禁刀令。除了太阁承认的武士,东瀛百姓禁止拥有武器。半个月前,所有的民间兵器都被太阁收缴,收归兵用。
而他们昨日进城,之所以相安无事,一来是因为他们是中原人,二来是因为他们进了千利休的茶馆。不过,即便如此,他们此刻也一定被幕府名下的武士组织盯上了。
风寻木想起昨夜在酒馆看到的那些落魄武士,摸了摸下巴,问道:“那,如今那些武士该怎么办?”
黑沼夫人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原先住在你们那间屋子的武士,回家种地去了。更多的人估计都在大名府周边逗留,祈求某位大名的庇佑吧。”
水镜月听了长庚的翻译,倒是不怎么担忧,道:“中原也不是没有过禁兵令,曾经的大韵,如今的大昭,都曾颁布过禁兵令。这也不算是坏事,当时江湖上最大的变动大概是练拳掌功夫的武林人多了些,实在不行用木头做一件兵器就是了。东瀛这边的禁刀令有什么不同的?影响很大吗?”
长庚点了点头,“东瀛的情况跟中原不一样的。在尾生之前,东瀛百姓并没有像中原那种士农工商的职业分工。在战争期间,打仗的士兵很多都是农民,只有少数才是武士。等到战争结束,大多数士兵都是要回家种地的。而大名跟将军之间也并没有严格的界限,他们都可以招揽武士,并没有所谓的兵权一说,他们封地的所有子民就是他们战争时期的战士。所以,东瀛跟中原不一样,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是有武器的,而要将农具和武器分开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黑沼夫人说太阁只用了半个月就收缴了民间所有的武器,估计不大可信,这事并没有那么容易。”
唐小惠挠了挠脑袋,道:“这事怎么这么耳熟?去年在西域,西域三十六国的国王收缴天下万兵,为的是铸造神剑,这个木下禁兵就禁兵,收缴兵器是做什么用的?”
那边风寻木也问了同样一个问题,“收缴的那些武器怎么处理的?”
黑沼夫人道:“听说是用来造东山寺的门钉。”
四人别了黑沼夫人,找了地儿吃早饭。他们没有将兵器藏起来,倒不是旁的什么原因,只是觉得既然已经被人盯上了,也就不用在意了,只要不惹事就成。
他们在街上转了一天,专找人多的地方走,时不时跟买东西的摊主或店家闹闹磕,倒是打听到不少事。不过,更多的人对他们的身份表示好奇,想听听他们讲些中原的事情。
一整天下来,四人发现,江户人谈的最多的就是尾生、木下,还有千利休。他们也亲自感受到了,尾生对东瀛人而言,几乎是信仰一般的存在。而木下,很多人觉得他继承了尾生的遗志,但也有不少人对他有所不满。至于千利休,普通百姓很喜欢他,感觉比前两位更加亲切。相对而言,人们提到千利休之时,神色更加从容,脸上的笑容也更加多一些。
等到华灯初上,四人回酒馆的路上,感觉街上似乎比昨晚更加爱热闹,很多人都往同一个方向走去,似乎有什么热闹看。
风寻木拉住两个半大的孩子问了问,才知道是江户城东的东山寺今晚举办庙会,一行人都是去看热闹的。
风寻木道:“东瀛的庙会挺有趣的,去看看?”
第二百四十六章 听海
东山寺位于江户城东边的一座山上,不过,庙会并不在寺庙内举行,而是从山脚一直延伸至半山腰的山门。穿过庙会中来来往往的人群,进了山门,沿着青石步道一直往上走,便能看到建在山顶的东山寺了。
东瀛的庙会的确很有趣。长庚告诉水镜月说,东瀛人相信,居住在大山中的神明和妖怪会被庙会的热闹所吸引,美味的食物、香醇的美酒、华丽的和服,都是是吸引神明和妖怪的手段。
水镜月听言,看着抬着祭酒走过的鬼面人,眨了眨眼,道:“如果偷喝了祭酒的话,会如何?”
长庚正色道:“能看到妖怪的世界。”
水镜月的眼睛亮了,“听起来挺有趣。”
唐小惠撇了撇嘴,“你就只是想喝酒而已。”
风寻木等人来这里,除了看热闹,最重要的是来看东山寺的。之前黑沼夫人说过,太阁说收缴的兵器会用作修缮东山寺的大门的门钉,他们想来看看这座传闻中的佛殿。
庙会里人多,几个人转了几个圈,轻轻松松甩掉了身后的尾巴。不过,他们还未靠近那座如牛首般的山门,便被拦下了。山门有四个黑衣武士把手,手上拿着刀,是官府的人,见他们靠近便大声呵斥道:“站住!”
风寻木问道:“我们想去东山寺拜佛。”
“东山寺正在修缮中,不待客。”那守卫打量了几人一番,在看到四人手中的刀剑之时,眼睛微眯,抬眼在看四人时眼神凌厉了不少,伸手一挥,另几个守卫立马将四人围起来。
风寻木摸了摸下巴,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危险,道:“原来如此,那我们改日再来吧,不知什么时候能修好?”
那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看着他手中的剑,道:“木下大人在一个月前就颁布了禁刀令,你们为何带刀?”
风寻木摊了摊手,“我们是中原人,昨日刚来的。”
不料,那人听了这话,突然挑起嘴角笑了,“中原武士?”
风寻木道:“算是。”
那人微微下蹲,将手按在刀柄上,不错眼珠的盯着风寻木,“打一架。”
风寻木眨了眨眼,“赢了就能上山拜佛?”
那人断然道:“不能。”
风寻木耸了耸肩,“那我为什么要跟你打?”
那人道:“因为这里我说了算,我想跟你打。”
长庚将这句话翻译给水镜月和唐小惠,两人都提起了几分兴致。不过,水镜月感兴趣的是那个挑衅的东瀛人——
那个东瀛武士应该是这四个守卫中的头子,个子比一般的东瀛人稍高一点,没有梳发髻,只在脑后束了一个马尾,倒是很像中原人的发式。他手中的刀是很普通的东瀛武士刀,这种刀的刀法以竖向刀法为主,直来直往,讲究的是快、准、狠,而且他们十分重视拔刀的速度,喜欢一刀定胜负。从眼神来看,他的武功应该不弱。
而唐小惠感兴趣的是风寻木的身手。
说来也奇怪。唐小惠认识风寻木这么久,还从没见过他好好跟人打一架。之前听说他跟雁长飞打了一架,心中就十分好奇,一直想着怎么撺掇两人再打一架。她这么想着,不由转眼看了看对面的东瀛人一眼,神情有些复杂——她既希望这人不要太强,又希望这人不要太弱……
唐小惠不由伸手拉了拉水镜月的衣袖,问道:“阿月,风寻木的武功如何?”
水镜月以为她担心风寻木受伤,安慰道:“放心,风寻木的剑法或许比不上舅舅,但轻功天赋却是绝佳,御风行不比舅舅差,想要伤他可不容易。上次雁长飞战胜的,是风寻木的拂云剑法,可不是他的御风行。”
唐小惠眨了眨眼,“那……他的剑法……”
水镜月偏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朝风寻木扬了扬头,道:“风寻木,小惠想看看你的剑法。”
风寻木的眉毛跳了跳,见众人都十分识趣的让开了场地,颇为无奈的转了转手中的长剑,看向对面的黑衣武士,“在下风寻木。阁下的名字?”
“十三。”话音落地,黑色的身影突然暴起,如闪电般靠近眼前的对手——
“哧——”
利刃出鞘的声音。明晃晃的刀锋擦着风寻木的腰间而过,一刀失手,那人在半途中生生止了刀势,身体仍旧是向前的姿势,手腕却已然带着长刀回转,刀身一横,反手又是一刀,直逼风寻木的面门。风寻木身体往下一仰,刀锋擦着鼻尖划过——
转眼间,两人已经过了十几招。十三连番攻击,都被风寻木堪堪躲过。十三的攻势凌厉,出刀很快,角度十分刁钻,然而风寻木却总比他快一步,看似躲得狼狈,实则像是水中的鱼儿一般,轻松自如。
十三停了下来,推开一步,冷声问道:“为什么不出剑?”
风寻木似乎十分困惑,反问他:“我为什么要出剑?”
长庚听了他这句话不由掩唇笑了,见唐小惠偏头看过来,便翻译给她听。唐小惠其实也很想看风寻木出剑,她自然知道凭借风寻木的轻功,对方无论如何伤不了他,可是,如果只一味的躲,即便输不了,可也赢不了啊。
水镜月耸了耸鼻子,道:“我以前总以为,他在中原的时候,跟人打架的时候很少拔剑,是因为担心不小心使出了拂云剑法被人认了出来,但后来发现并不是。他就是纯粹的懒,不想打,不想争输赢。”
那边,十三想了会儿,看了看身后的山道,道:“你若赢了,我放你们进去。”
风寻木挑眉笑了,手指微动,那把剑终于出鞘了。银色的光华内敛,风寻木转着手腕挽了个剑花,“来吧。”
黑色的身影如同野兽般冲了过去,手中的刀完全不管那银色的剑光,笔直的刺向中间握剑的那只手——
“叮!”
就在刀锋接近的瞬间,银色的水光晃动,原本刺向手腕的利刃直直的砍向了剑身,轻微的颤抖从刀身传到刀柄上,十三握刀的手紧了紧,险些没能握住。那种感觉,让十三觉得,刚刚那一切不过是他的错觉,银色的长剑似乎从一开始就在那里等待着……
风寻木嘴角的笑意未消,手上的剑未停。他的剑其实并不快,坚决却不凌厉,随意却不轻灵,说是中规中矩没有特色,却又不成章法,仿若只是孩童胡乱挥舞出来的。
唐小惠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她虽不是用剑的,但她的哥哥唐万意却是用剑的高手,她见过的剑客高手也不少,还从未见过如此乱七八糟却又让人无从下手的剑法。
水镜月微微翘了嘴角,道:“这是听海剑法。舅舅专门为他创造的剑法,后来又让若谷叔叔改了些,他自己练的时候又改了些,最后就变得不伦不类了。他总能快人一步,是因为他在预判对手的动作方面很有天赋。他的剑看起来不快,却是因为他的步法,快得让人几乎无法觉察。”
“咔——”
十三后退几步,终于稳定身形。他抬眼,怔怔的看着手中的出现裂痕的刀柄,又看向那碎了一地的刀片,半晌,终于回过神来,站直了身体,“我输了,你们进去吧。”
第二百四十七章 新津
风寻木还剑入鞘,正准备往前走的时候,感觉衣袖被人拉住了。他回头,有些不解,“阿月?”
水镜月将他往后拽了拽,道:“太晚了,回去吧。”
风寻木摸着鼻子笑了,转首对十三扬了扬眉,道:“我们不上去了。”
四人转身,往庙会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就淹没在热闹的人群中。
唐小惠在人群中转身,见十三正蹲下来,将那碎裂的刀刃捡了了起来,放进一块黑色的手帕里,包好。
唐小惠偏头看水镜月,问道:“为什么不上去了?”
水镜月挑了挑眉,“架也打过了,热闹也看过了,你就知足吧,好奇心别那么重。”她说着顿了顿,又道:“偷偷进去看是一回事,在别人眼皮子底下进去又是另一回事了。”
唐小惠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前面的风寻木,稍微想一想,顿时就明白了。张潮临走前的那句叮嘱在脑中浮现——“闲云岛素来不插手红尘俗世,你们不要过多的插手东瀛之事。”
东山寺或许的确有什么蹊跷之处,但那跟他们此行的目的无关。因为好奇,偷偷溜进去看看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若是被人瞧见,尤其是幕府的人,很可能会惹上什么大麻烦。若是掺和进太阁的争斗,平白惹了一身骚不说,恐怕到时候还不好脱身。
唐小惠突然发现,无论是水镜宫还是闲云岛,似乎都在刻意避开朝廷之事。这种避讳,又似乎跟一般江湖人对朝堂的厌恶是不一样的……
唐小惠看着风寻木背后摇晃着的剑穗,笑了笑,紧走几步,凑到他身边,问道:“刚刚那一招是什么?一剑将对手的兵器砍断的我见过,弄成这么碎还是第一次。”
风寻木道:“这一招叫做平地波澜,记得那日舅舅在海上朝倭人的船挥出的那一剑吗?”
唐小惠点头——那一剑实在太震撼,哪能忘记啊。
风寻木道:“舅舅那一剑挥出去时,剑气凝结成一条线,划过水面时都掀不起波澜,然而之后劈中那艘船,却又像是焰火一般散开,化成无数的利刃将那船只切碎。我刚刚那一剑也是一样的道理。“他说着耸了耸肩,“不过,我的内力不如舅舅,这次主要是他那把刀太糟糕。若是换成阿月的无影刀,能卸了她的兵器就不错了。”
唐小惠突然往后看了一眼,眼神警惕。水镜月移步挡住她的视线,笑了笑,道:“小惠,走路看前面,小心摔跤。”
唐小惠回过头,小声问道:“又跟上来了?”
水镜月道:“走这么慢,就是在等他呢。我看他穿的衣服,应该是跟那个十三是一起的。”
长庚道:“我刚刚问了下,那个十三是新津组的二把手。新津组是幕府名下的武士组织,禁刀令颁布之后成立的,收容了不少失落的武士。他们负责江户城的安全,会盯上我们也算是职责所在。”
风寻木道:“这么说,十三刚刚是在试探我们?”
长庚道:“或许。不过,我们离开那里应该是正确的选择。那东山寺若真有什么秘密,他就那么轻易放我们进去,山上一定还有埋伏。”
风寻木挑眉,“那你们还撺掇我跟他打?”
水镜月笑,“你也别不甘心。新津组不是刚刚成立的吗?那个十三以前应该也是个江湖客吧。我看他不像是坏人,你就当是多个朋友,日后闲云岛的人再来这里,不就多了个靠山么?”
长庚道:“阿月,你刚刚有没有觉得,那个十三,似乎挺希望我们能上山。或许,他也很好奇东山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水镜月点了点头,道:“的确。另外还有一点,我一直觉得有些奇怪。我们已经违反了东瀛的法令,他们若是觉得我们可疑,为什么不直接以官府的名义来抓人?他们只见过我们进千利休的茶馆,连我们跟千利休有没有见过面都不知道,会因为他的面子放过我们?还是说仅仅只是因为我们是中原人就网开一面?刚刚那个十三可也说过了,在这里,他们说了算。呵,我只知道若是在水镜宫,别管你是从金陵来的还是从燕京来的,都得守水镜宫的规矩。”
长庚道:“或许,他们也想利用我们做些什么事。”
风寻木打量着两人,张了张嘴,道:“你们……不会是想找他合作吧?”
水镜月不由笑了,“才打了一架,就把人当朋友了?放心,虽然现在是他的人在跟踪我们,真遇到麻烦的时候我也不会利用他的。我们在这边惹了事,大不了一走了之,他若是惹了一身黑,很可能就没了容身之地了。”
四人在庙会转了转,下山之前,水镜月特地去拉着长庚去买了些吃食,说是带回去当下酒菜。
回到黑沼夫人的酒馆,唐小惠见水镜月直接上了楼,问道:“你不是特地买来小吃当下酒菜的?不去楼下买些酒?”
水镜月嘿嘿的笑着,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坛酒。
长庚抱着一包包的吃食,看着那酒坛笑得有些无奈。水镜月偏头看他,道:“我付了银子的。”
长庚道:“神明需要银子吗?”
水镜月挠了挠下巴,望天,“神明都是出家人,不能喝酒。”
唐小惠算是明白了,敢情这是祭酒呢。她来了兴致,一蹦一跳的跑进屋里,一边找酒杯一边笑道:“偷都偷了,说什么都晚了。哎,长庚,这个喝了真能看到神明妖怪之类的?”
他们这四个人,酒量最好的自然是水镜月,其次是风寻木,唐小惠这些年跟着水镜月练出了些酒量,但喝多了仍旧会头疼。至于长庚,他平日里很少喝酒,即便是酒宴,大多也只是端着酒杯摆摆姿态而已。
长庚自己喝得节制,也不让水镜月多喝,说是喝酒伤身。水镜月虽喜酒,却并不上瘾,也就随着他了,只道:“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那时候你可不许阻我。”
所以,最后,四个人,两坛酒只喝了一坛。酒其实并不是什么好酒,不过是东山寺的和尚自酿的素酒,比楼下黑沼夫人的清酒还清淡。不过,大概因为是偷来的酒,几人喝的时候还觉得挺刺激。
唐小惠虽然没有醉,喝了酒倒是有些困倦,一回到房间就抱着被子倒在地上不想起来了。水镜月过去帮她盖好被子,道:“乖乖盖好被子,当心着凉。”
她正说着,听见敲门的声音,起身开门,见到站在门口的风寻木,眨了眨眼,问道:“你来找我的还是找小惠的?”
风寻木挠了挠脑袋,“我想问问我爹的事……长庚让我来找你。”
若是当初在半月湾,风若谷说的那些话就足够让风寻木起疑的了,不问,或许只是在逃避。昨日张潮和胡安然出现,若是他再装傻,就太不负责了。
水镜月虽觉得他那句问话有些好笑,不过,却有些笑不出来。她侧了侧身,将人让了进去,道:“这事我也不清楚,你还是问小惠吧。不过,阿晚,她愿不愿意说,还是要看你的态度。”
唐小惠原本就没有睡着,听见风寻木的声音,酒都醒了大半了,此刻已经盘腿坐了起来,抱着枕头,道:“风寻木,你想知道什么?”
水镜月出了门,将门关上,抬眼看了看对面的房间——风寻木刚刚出来的时候没有关门。
长庚此刻正侧身坐在窗台上,一只脚弓在窗台上,另一只脚垂在窗外,低着头,一只手手中拿着水镜月送他的那把匕首,另一只手拿着一块木头,似乎是在雕什么东西。
水镜月斜倚在门口,看着他的侧脸,似乎没有进去的打算。
良久,长庚终于抬头,对她笑了笑,“怎么不进来?”
水镜月扬了扬嘴角,走了过去。长庚给她让了个位置,她轻轻一跃,坐在他身边,有些好奇的看着他手中的木偶,问道:“你上次买刀,就是为了雕这个?”
长庚点头。
水镜月拿过那木雕,翻来覆去的打量良久,道:“上次也见你在雕这个,这么多天了还没成形啊?你是想雕什么?”
长庚道:“雕两个人偶。”
水镜月眨了眨眼,“这是第二个?”
长庚:“……第一个还没成功。上次那个雕的太糟糕,扔了……其实已经雕废了九个了,这一个大概也是不成的。”
水镜月看了他一会儿,忍俊不禁。这一笑就有些收不住,她斜靠在他身上,看一眼手中惨不忍睹的木雕,就忍不住笑得更欢快。
长庚有些不好意思,想跟她生气吧,低眉见到她弯弯的眉眼浅浅的梨涡,又气不出来。其实他自己看那木雕也觉得有些丑,不过,大概是因为用了心,总觉得丑也丑的可爱。他伸出食指点她的额头,“其实也是有进步的吧?”
水镜月咧着嘴,忍了笑声,拿过他手中的匕首,“早说么。我教你,别说雕两个人了,给你雕个十八罗汉都没问题。”
第二百四十八章 讲茶
千利休的府邸很大,不过并不奢华。建筑是东瀛的风格,庭院却很有几分江南园林的特色,看着倒有几分亲切。
“……茶之为用,味至寒,为饮最宜精行俭德之人……凡灸茶,慎勿于风烬间灸,熛焰如钻,使炎凉不均……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凡煮水一升,酌分五碗,乘热连饮之,以重浊凝其下,精英浮其上。如冷则精英随气而竭,饮啜不消亦然矣……”
水镜月跪坐在茶案旁,小火煮着水,一边摆弄着一应茶具,一边念着几句搜肠刮肚找出来的《茶经》。她手上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洒落中透着一股子清雅出尘,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心中却是早已经将坐在左下首的千利休腹诽了几百遍。
她此刻正坐在中庭的明厅里,左边是小桥流水,右边是青竹绿影,眼前的紫檀茶香。如果忽略底下那十几个嗷嗷待哺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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