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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宫-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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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月揉了揉她的脑袋,“他让我陪着你,就是希望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能救你一命。我想,他或许跟皇帝达成了协议,比如说,若是你能平安归来,他便能娶你,之类的。”
她说着笑着耸了耸肩,“我必须承认。我这么声势浩大的劫亲,是因为我很生气。不仅仅是因为尚在飞,也因为那位云国的二皇子。”
昭阳眨了眨眼,不解。
水镜月道:“他如今是云国的皇帝了。不过,这无关紧要。重点是,他跟我姐成了亲。”
昭阳沉默了很长时间。
不仅仅是因为震惊,更因为,她不大明白水镜月所说的两个理由。
她身边的护卫是尚家军的密探,若是她离开了,尚在飞的计划不就没有办法实施了吗?月姑娘是尚在飞的朋友,为什么要破坏他的计划?
云国二皇子,哦,现在已经是云国皇帝了,娶了她的姐姐。她其实更加惊讶的是,云国皇帝居然会娶一个中原的平民女子。但是,这件事跟和亲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是担心她进入少咸宫之后会跟她姐姐争宠吗?可是,云国皇帝的后宫那么多人,难道她要一个一个的都劫走不成?
为什么月姑娘会因为这两件事生气呢?
她在马背上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最后,从马背上下来休息的时候,她终于鼓足勇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水镜月正在喂九灵吃干粮,这猫吃好吃的吃惯了,有些挑食,不过水镜月喂的东西,它总会给点儿面子吃下去的。在听了昭阳的困惑之后,她仰头望了望天——
太阳这么大,怎么还是这么冷啊。
第四百六十八章 去路
水镜月看向昭阳,认真道:“第一,我这人很怕麻烦。第二,我不喜欢被人利用,尤其不喜欢被自己信任的人利用。第三……”
她咬了咬牙,手中的干粮被捏成了碎屑,道:“皇帝很了不起吗?娶了我家阿姐,就绝对不许惦记旁的女子。”
昭阳怔了怔,低头吃干粮,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九灵被水镜月陡然冒出来的杀气吓得往后退了退,缩到贪狼身边了。贪狼对着软绵绵的小动物有些手足无措,巨门倒是很喜欢,拿了干粮来喂它,见它不吃,也不介意,揉着它的脑袋折腾,十分灵巧的躲开了它伸过来的爪子。
“二小姐,”巨门跟九灵玩了一会儿,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抬眼看水镜月,问道:“你不是不喜欢猫吗?”
水镜月扭了扭脸,十分嫌弃的摆摆手,道:“这猫太粘人,丢不掉。”
贪狼吃完了干粮,问道:“二小姐,接下来怎么办?”
贪狼问这话,自然是问昭阳公主该怎么处置。水镜月要去燕京,总不能带着公主。昭阳也知道接下来该安排自己的去处,抬眼看向了水镜月,看着有些可怜。
水镜月笑了,道:“接下来啊……就要拜托你们了。”
水镜月把贪狼和巨门叫过来,就是让他们帮忙送走公主的。关于昭阳的去处,她早就想好了,并没有打算问她本人的意见——昭阳这会儿六神无主,也没什么意见。
水镜月道:“送到登州水军,交给路见平,他从前欠了我一个人情,这件事了结之后,那笔人情就一笔勾销。别忘了告诉他说这是他弟妹,好好招待。他知道该怎么做。”
贪狼和巨门点头。
当年路见平在水镜宫治伤的时候,贪狼和巨门还是跟他比较熟的。巨门还记得当时那位浑身缠着绷带的少年似乎对自家二小姐很有兴趣,于是更加好奇两人是怎么认识的。
巨门这么一问,水镜月想起些往事,心情倒是好了些,不由自主的就笑了起来,道:“这故事可就长了。”
三人聊着天,昭阳突然抬眼看水镜月,眼神似乎很困惑,问道:“为什么?”
她这句话问的是水镜月为什么要把她送到登州去,也不知是她太迟钝,还是每次问问题都喜欢一个人琢磨许久,问出的问题很容易让人摸不着头脑
水镜月倒是很快就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偏头看她,翘起嘴角,笑得有些吓人,道:“因为尚在飞让我很不痛快,我不乐意就这么把你给他送过去,那样太便宜那小子了。我认识的其他人也没能力收留一位长公主,水镜宫倒是也能收留你,不过,如今水镜宫正忙,我不想给家里人添麻烦。”
她说着又看向贪狼和巨门,道:“有件事忘了跟你们说了。你们的师父让你们回去一趟,把公主送到登州之后,你们就直接回杭州去。是了,阿文和阿武呢?为什么没有一起来?”
巨门道:“阿文和阿武跟着大小姐进宫了。”他说着抬头看了水镜月一眼,补充道:“阿璎也在。”
水镜月点了点头,想了想,道:“你们先回去,我去燕京之后看看什么情况。”
巨门有些担心,问道:“二小姐,师父找我们回去做什么的?家里没出什么事吧?”
水镜月笑了笑,“放心。他们都很好,估计是想安享晚年了,想让你们接手守护水镜宫的阵法。”
巨门撇了撇嘴,“师父们哪里老了?”
“我可猜不透天枢叔叔怎么想的,你们回去就知道了。”水镜月起身,拍了拍衣摆,道:“早点出发吧。你们不能走雁门关,往东走吧,走水路也行,小心点儿别让北海水军抓到了。”
昭阳终于想起自己作为和亲公主的使命,仰头看她,道:“阿月,我的确不想嫁到燕京。但是,我就这么离开了,会给大昭朝带来战乱,很多人都会因此而流离失所。”
水镜月笑着摇了摇头,道:“公主殿下,你要记得你是俘虏,没有选择的权力。”
昭阳看着她,似乎仍然坚持着,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做俘虏。
水镜月看了看南方的那座巍峨的城墙,道:“公主,那或许也是某些人愿意见到的结局。”她咧嘴笑了笑,翻身上马,道:“既然这场战争无法避免,又何必牺牲一个无辜女子的幸福?”
她打马,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站在原地的昭阳,似乎觉得有些不忍心,叹了口气,道:“昭阳,最后的选择留给你自己决定吧。若你想再见到尚在飞,就留在路见平那儿,等着他去接你,不过我不能保证他一定会去找你,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去找你。若是你不想再见到他,就让贪狼和巨门带你去水镜宫。只是,进了水镜宫,你以后便永远都做不得公主了。”
***
跟贪狼和巨门分别之后,水镜月没有急着去燕京。
那天晚上,雁门关的夜空飞过了一道黑影,一支飞镖射在了尚在飞的床头。他第一时间起身,下床的时候脚步有些踉跄,出门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夜空中的人影了。他取下飞镖上的信笺,对着烛火看了许久,最后扔了信跑出去对着夜空大喊大叫,吵得整个军营都没法安睡。任性的燕王世子拖着抱怨的士兵去校武场,耍了一晚上的长枪……
那天晚上,叶霓裳带着一群伤兵跟一群狼群对峙之时,远方的夜色中突然传来一阵箫声,开始是尖锐的一声高音,又陡然转低,呜呜咽咽的,不成曲调,像是狼族的低语。眼前的狼群在听到箫声之时,一声长啸之后,停止了进攻,沉默着退走,进入了夜色掩盖的丛林之中。叶霓裳往箫声的方向追了过去,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那天晚上,狼牙堡上的兄弟刚刚喝完了抢来的美酒,躺在篝火边打着呼噜,睡梦中还不忘抱怨大昭的皇帝陛下太抠门,公主殿下的嫁妆太寒碜……不料,睡梦中,又听到一声熟悉的震天响——又有谁来踢山门?孟裘带着弟兄们举着刀赶到门口,看到来人之时,惊得所有的醉意和睡意都跑没影了,弱弱的问一句:“月姑娘,您是来分成的?”黑衣蒙面的女子摆摆手,道:“借个宿。”说着便打着呵欠走进了正厅。徒留孟裘在她身后欲哭无泪——姑奶奶您要真喜欢那几件雪狼皮,尽管拿走就是了……
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一支骑兵找到了叶霓裳所在的位置,是驻守在附近的云内军接到了叶霓裳发出的信号。
在云内军的护送下,这支队伍穿过了狼牙山所在的莽莽山脉,往燕京的方向去了,相信在第二天天亮之前一定能赶到少咸宫。
另外,三个骑兵返回云内军,将和亲公主被劫的消息传了回去。很快,云内军派出了两支队伍,一支前往南方寻找公主殿下,一支前往北方寻找那支马贼的去向……
水镜月并不担心昭阳公主,有贪狼和巨门在,别说云内军的骑兵,就是整个云内军都出动都不可能找得到他们。
至于狼牙堡,即便他们没有参与这件事,云内军对马贼的打击也从未停止过,所以水镜月并没有多少愧疚之心。别看孟裘在水镜月面前跟个鹌鹑似的,想想他能带领最大的马贼帮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自然有其过人之处。而且,狼牙堡的位置很隐蔽,水镜月能轻易找到,云内军却是找了三四年都没能找到……
水镜月前一晚跑了太多的路,第二日起得有些晚。她起来之后,在狼牙堡的山顶上站了很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她那姿态倒是让狼牙堡很是紧张了一阵子。孟裘看着她站立的方向很是担忧,不知道这位姑奶奶是不是打算在这里住下来。说实在的,他对月姑娘的惧意,可比对云内军更深刻。
狼牙堡的兄弟们对素来趾高气昂、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大为何会如此惧怕一个小姑娘感到十分的好奇,不过,很多人在看了昨日水镜月与叶霓裳那一战之后,对自家老大这种态度也有几分理解。毕竟,这片土地上,不惧叶霓裳的马贼可没几个,能把叶霓裳压着打的姑娘,的确是挺可怕的……
站在山顶的水镜月完全不知道自己给这群马贼带来了多大的困扰,她在为自己的事发愁,有些苦恼,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往东走,还是该往西走。
往东走,自然是去燕京。
往西走,是追击瀚海宫的方向。在金陵城那一夜之后,瀚海宫的朱雀护法铁伐带着剩下的弟子逃走了,如今已经回到了草原之上。贪狼和巨门追踪了一个月,也只找到一个大概的方向。可是,若等到铁伐回到瀚海宫,形势对水镜月便十分不利,尤其是,听说那边正在打仗……
若是没有劫亲这件事,她倒是可以不管不顾的去追击朱雀护法。可是,她无法确定和亲公主被劫之事会不会给身在少咸宫的水镜花带去麻烦。理智告诉她说,萧凌云不会对水镜花如何,可是那里是朝堂……她不了解云国朝廷的局势,不知道这位新上任的皇帝能做多大的主……
其实,是很容易做决定的一件事。
她之所以这么犹豫,大概……还是怕麻烦吧。
等到日至中天的时候,她终于下了山,骑着马儿,带着猫儿,走出了这片大山……
第四百六十九章 燕京
燕京的冬天真冷。
这是水镜月进入燕京城之后发出的第一声感概。
如今才冬月初而已,护城河里的水就已经结了冰。站在城门口,往郊外的原野看去,是白茫茫的一片,往城墙之内的屋檐看去,仍旧是白茫茫的一片。
不是白雪,而是白霜。
水镜月觉得,这里的白霜比岭南的白雪更加厚重。她有些期待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了,不知道会不会比天山上的雪更加壮观。
水镜月牵着阿离进了城,九灵往外探了探脑袋,估计是觉得太冷,又缩了回去,继续窝在猫包里睡觉。
燕京并不比金陵城小。这座城市在千年前的战国时期就是北燕的都城,那时候的北燕在很长一段时间比后来的大韵王朝更加强盛,都城虽不如金陵城繁华,却更加的恢弘壮阔。后来北燕逐渐衰落,亡国之后成为燕王封地,这座城市经过一次修葺,也增添了许多中原文化元素。百年前这里成为云国的国都之后,又经历了一次扩建,这才成为如今的燕京。
同样因为这个缘故,这座城市生活着各个不同民族的百姓,有世代生活在这里的北燕遗民,有后来迁往北方的中原人,也有跟随云国一起来到这里的草原部落。
这也注定了这座城市的民风十分的开放。
天色尚早,街道上的早点摊子正是热闹的时候,过往的行人渐渐多起来,因为天冷的缘故,不少人都戴着帽子蒙着脸,水镜月蒙着面巾倒是并不显得突兀。
她在街道上溜达了一圈,找了家面摊吃了早饭,顺道打听下水镜花开得那家药店在哪儿。不过,她一碗面还没吃完,就发现路过的百姓脚步都十分的匆忙,还都往一个方向赶。
水镜月问店家城里是不是前面是不是有什么热闹。
卖面的是一对夫妇,大概五十来岁,丈夫拉面条,妻子煮面,虽没什么亲密的举动,偶尔还拌拌嘴,看着却很和谐,吵闹都吵出一种幸福的味道。
那位妻子听了水镜月的问话,笑呵呵的回道:“云中府的萧大小姐挑战秦二公子,今儿个国丧刚过,二位的比赛就开始了。”
这会儿客人不多,那位妇人看出水镜月是刚从外地来的,十分热心的给解释了一番。
燕京城中禁止私斗,私人恩怨可向对方发出挑战书,公平决战。不过,需要拿到官府的批文,还必须双方自愿。云国尚武,重声誉,很少会有人拒绝挑战。
比试的方式有很多种,可文斗,也可武斗。而萧大小姐与秦二公子的这次挑战,比的是骑射。这场比试原本在五天前就定下了。不过,当时老皇帝刚去世,国丧期间城中禁止决战,所以,就拖到今日了。
燕京城中时常能看到这种决战,老百姓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这次决战双方的身份比较特殊,胜负可能关系到云中府的未来,而云中府的未来又与云国的未来息息相关,听说新皇帝和云中府的几位大将军都会去看,几个赌坊还为这场赛事设了赌注,所以,去看热闹的百姓才比较多。
妇人说完了还给水镜月指了路,又去忙去了。
江湖决斗,水镜月看得多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决斗都见过,原本并不如何感兴趣。至于云中府的未来和云国的未来,就与她更加没有关系了。不过,在听到“秦二公子”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却是心下一动——莫非是那个人?
水镜月结了账,谢过店家,牵了马儿,跟着人群往决斗的地点去了。
因为想到可能会遇到老朋友而跑去看热闹的水镜月不知道的是,在她进城的时候,叶霓裳带领的骑兵也进了城。不过,水镜月走的是西城门,而叶霓裳走的是南城门,所以两人错过了。
而水镜月在燕京的街头闲逛的时候,叶霓裳沿着南城门口的那条东华大街走进了少咸宫,走过一道道高高的宫墙,走上大理石铺就的台阶,步入了少咸宫的正殿咸安殿。
在水镜月吃面的时候,叶霓裳取下头盔,单膝跪地,祝贺新帝继位,恭祝吾皇万岁。
而在水镜月听故事的时候,刚刚登基的云国皇帝问负责护送昭阳公主前来燕京的叶将军——“昭阳公主呢?”然后,云国第一女将军叶霓裳也给这位新帝讲了一个故事。
叶霓裳说:“末将护送昭阳公主出了雁门关,在西京道上遇马贼袭击,昭阳公主被劫,物资、马匹全部丢失,公主亲卫队已回雁门关,陛下的亲卫队伤亡过半。末将向云内军发出求援信号,原地驻守,当夜遭遇狼袭,将士拼死抵抗,击退狼群,却亦有损伤。至天明后,云内军苏将军前来救援。苏将军已派人搜寻马贼及公主下落,末将特回来领罪,还请陛下责罚。”
其实,在叶霓裳进城之前,已经有传令兵进宫,将马贼和狼袭之事禀报给这位云国的新皇帝。他知道叶霓裳没有说谎,但也知道她隐瞒了一些事。不过,无论因为什么原因,公主被劫是事实,叶霓裳领罪领的很甘愿,态度也很恭敬。
可是,在皇帝看来,隐瞒本身就是一种欺骗,所以,叶霓裳这种恭敬的姿态当中透着一股倔强和不屈服。对于一个刚刚登基的皇帝而言,这种不屈服的态度显得愈发的耐人寻味。
皇帝有没有因此而对叶霓裳不满呢?没人知道,即便有,他也没有表现出来。他也没有直接降罪,十分平静的问道:“那支马贼如此大胆?”
叶霓裳比他更加镇定,道:“在西京道上活动的马贼,数量超过五百之众的,只有狼牙堡。”
皇帝问:“马贼劫财劫货都能理解,他们劫公主是何意?莫不是绑架?”
叶霓裳笑了笑,“说不定是做压寨夫人。”
这话说得皇帝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云国上下都知道,叶将军护送的公主是云国皇帝的未婚妻,皇帝还曾亲自前往大昭迎接这位公主,可见对其重视,不少人猜测这位未婚妻很可能就是未来的皇后娘娘。
所以,之前那位传令兵跪在咸安殿的时候很是不安,很是害怕,退出大殿之时背后出了一层冷汗。如今叶霓裳跪在这里的时候,她虽侃侃而谈,但在外面等候的和亲护卫队幸存的那几个人,却是正在惶惶不安的等待着陛下的震怒。
虽然皇帝娶那位公主或许别有用心,但自己的未婚妻被马贼抢走当压寨夫人,对任何男人而言,都是一件十分耻辱的事。叶霓裳如此无所顾忌的打皇帝的脸,实在很是大胆。
皇帝这回事真的生气了,不过却没法发作。他起身,走下来,站在叶霓裳身边,问道:“你确定,劫走公主的是狼牙堡的马贼?”
叶霓裳低了头,再次请罪,道:“末将护送公主不力,还请陛下责罚。”
皇帝看着她,沉默了很久,从她身边走过,道:“今日萧伦的女儿挑战秦家二公子,陪我一起去看看热闹。”
第四百七十章 决战
水镜月在去决斗场的路上听见有人说着“下注”“一赔三”之类的,不由有些好奇,拉着一个人问了问,“兄台,请问在哪里下注?现在下注还来得及吗?”
被她拉住的那人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一身青衫,头上戴着折巾帽,看着像是个书生,因为急着去看比试,被人拉住有些不耐,不过在听见“下注”时眼睛却是一亮,似乎是个好赌的,伸手往前边指了指,道:“最近的赌坊就在前面,走两条街就到了。比试开始前都能下注,姑娘可得赶紧了。如今赌坊的赔率,萧大小姐是一赔一,秦二公子是一赔三,不知姑娘买谁赢?”
这人分明说着时间不多,却仍旧如此啰嗦,也是有趣。水镜月倒是不着急,却有些不解,问道:“为何秦二公子的胜算比萧大小姐低?”
那人眨了眨眼,上下打量了水镜月一番,似乎确认她是外地来的,不了解情况,道:“那是自然的。萧大小姐自小跟随萧将军征战沙场,十七岁的时候就在长至节上拔得头筹,骑射本领在云中府年轻一代也是数一数二的。这位秦二公子,是近两年才出来的,除了长得好看些,也没什么特别的本事。”
那人看她神情,似乎猜到了什么,问道:“姑娘,你不会是想买秦二公子吧?”
水镜月挑眉,“跟你有关么?”
那人噎了噎,似乎不明白她为何突然生气了。
“多谢。”水镜月拱了拱手,牵着马儿转身就走了——
她的确有些生气。大概是因为这人说了几句秦二公子不好的话?秦二公子若真是她认识的那人,骑射本事怎么可能输给旁人?
***
萧大小姐与秦二公子决斗的地点在城西的一片草场,这里是皇家护卫队的训练场,跟少咸宫的城墙就只隔着一道河,另一边背靠着燕山,那里是皇家猎场。
寻常百姓到了这里也是进不去的,只能在外围远远的观看。所幸的是,这座训练场没有围墙,就只用木栅栏围了一圈,来看比试的百姓不至于连人影都看不到。不幸的是,这片草场真的很大,而骑射场正好在临山的那边,站在栅栏外的老百姓真的就只能看到人影,是男是女都看不清。
水镜月到的时候,栅栏外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吵吵嚷嚷的很是热闹,还有不少小贩在附近叫卖,简直跟戏场似的。
这里是护卫队的训练场,也算是军营了,虽然没有明令禁止普通百姓观看,但平日里若是有人靠近,也是必定会受到一番盘问的。不过,此刻,只要没人试图越过栅栏,站在栅栏里面的守卫都不会管。
水镜月四处看了看,寻找着好点儿的看台,最后看中了草场对面的一棵树。她把阿离留在河边的一棵树下,叮嘱它好好看着行李,千万别跟陌生人走了。阿离眨了眨眼,似乎是听懂了。刚刚吃饱了又开始冬眠的九灵这时候却探出了脑袋,好像知道她要离开似的,喵的叫了一声,直接扑进她怀里了。
水镜月看着它扑过来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想起阿杰了。她抱着九灵转身,一边走一边嘀咕着:“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学的谁。”
她这么说着的时候,已经腾跃而起,眨眼间便消失在天际——
栅栏里面的一位侍卫抬头,看了看头顶的蓝天,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眼,“老鹰吗?”
河边,刚刚给水镜月指路的那位书生赌徒从一棵树后面冒出来,托着下巴望天,笑了,“果然不是凡人,有意思。”
——
水镜月落在树上,往骑射场的方向看了看,十分满意的点头。
骑射场场地周围的看客虽不如外面多,但也不少,重点是能进来的人地位都不低。也就是在水镜月落在树上的时候,皇帝到了。
一番行礼之后,比试也终于开始了。
两匹马被牵上了赛场——
一匹枣红色色的马,身边站在一位女子,穿着碧色的骑马装,英姿飒爽,却是水镜月在西域见过的萧暮雪。
一匹黑色的马,身边的男子自然就是秦二公子了,穿着一身月白长袍,风度翩翩,一双桃花眼含着三分笑意,不是浪子山庄的玉关情又是何人?
不过,如今,他的名字是秦观玉,秦弄墨的弟弟。
骑射场是一片很平坦的草地,面积不算太大,绕一圈大概有一百五十丈,比试的跑马道大概有五十丈。若是阿离跑的话,估计眨个眼睛就能跑完了。不过,这次比试并不是比骑马。
比试的规则很简单。
场上一共有二十个箭靶,分布在各个不同的角落。每个人有二十支箭,射中箭靶的圈数多的获胜。若圈数相同,先射完的人获胜。
秦观玉坐在马背上,看着前方空旷的跑马道,听着裁判宣布的规则,表情有些怪异。他偏头,看了看萧暮雪,道:“要不然我换一把弓?用赤云弓似乎有些占便宜。”
萧暮雪冷哼一声,道:“我的狐岐弓也不差。”
秦观玉闭嘴了。
一声鞭响,比试开始!
萧暮雪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弯弓搭箭,搜寻到第一个箭靶之后,放箭——
箭射出之后,她没有看箭靶,继续从箭筒中取出第二支箭,瞄准下一个箭靶。不过,这时候她感觉到不对劲——
秦观玉没有跟上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他仍旧站在原地,不由有些恼火,不过,她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
他既然狂妄自大,她又何必跟他客气?
开都河那一战,她就见识过他的箭法。她也知道,他的父亲曾是云国第一的神射手,可是,那又如何?再如何像,秦观玉终究不是秦晔。
秦观玉看出了萧暮雪的愤怒,不过,他此刻有些犹豫——若是赢得太快,让这丫头丢了面子,会不会不太好?若是她学她那个骄傲到骨子里的父亲,以后再不敢射箭了,岂不是云国的一大损失?
最后,在萧暮雪射出第三支箭的时候,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观玉,你在做什么?这是决斗。”
说话的人是皇帝。
虽然秦观玉不大喜欢他,但他毕竟是皇帝。他也知道,这一场决斗,皇帝比他更着急。虽然他觉得皇帝着急得很没道理,周围这群人如此重视这场比试也很没道理,不过,在皇帝着急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表现得太悠闲。
秦观玉握着赤云弓,弯了弯嘴角,搭箭,微微眯了眼,射箭——
他拿起赤云弓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就变了。不再是不笑也多情的翩翩佳公子,一双桃花眼眯起来的时候,眼中的那弯水波仿若静止的湖泊,平静而淡然,一如漠视众生的神明。
一支箭射出,继续射出第二支、第三支……他射箭的速度并不快,却没有停顿,不变的节奏里透出一股强大而不可动摇的自信。
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不由睁大了眼睛,微微张嘴,最让他们惊讶的是——
秦观玉的马一直都站在原地!
第四百七十一章 平局
比试的规则是,射中的圈数多的获胜,当圈数相同时,先射完的获胜。
所以,即便秦观玉的马儿在这场骑射比试中没有跑出一步,最后他也仍旧获胜了。
而且,赢得很漂亮。
在场的有不少云中府的老将,有人叹息般的惊呼一声:“秦将军!”
这一声不是在叫秦观玉。
听见这一声“秦将军”的秦观玉,眼神却微微变了变。面不改色的忍着心中的欣喜的皇帝,也微微变了脸色。输了比赛强自保持镇定的萧暮雪,眸色微沉。
秦观玉跟他父亲很像,而秦晔,是云氏皇族,尤其是皇帝心中的一根刺,也是萧家头上的一座山。
秦观玉笑了笑,在裁判宣布比试结果之前,看向萧暮雪,道:“约定比得是骑射。我射箭胜了你,骑术却比不上你。这一战,算作平局,如何?”
萧暮雪冷声道:“你当我输不起?这一战赌的是北上的资格,若是平局,是我去还是你去?”
秦观玉摇了摇头,道:“我记得不错的话,你向我发起挑战,是因为我在开都河伤了令尊。而我之所以接受你的挑战,是因为你在死亡之海害了阿月。比箭术,你输给我,日后见到阿月记得给她道歉。比骑术,我既然认输了,待令尊回京,自当上门给令尊赔罪。至于到底谁该带领云上军前往北方,是陛下决定的事,岂是一场决斗能轻易决定的?”
秦观玉说的是实情。当初定下这场决战的时候,没有人说过要以北上的资格作为赌注,因为这种事不好说出口——谁敢拿兵权做赌注?正如秦观玉刚刚所说的,云国的兵权都是皇帝陛下给的。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有意让秦观玉带领云上军前往北方战场,萧暮雪想要跟秦观玉争夺主帅的位置,若是输了这次比试,还怎么跟他争?
秦观玉这段话看上去给了萧暮雪一个台阶,但萧暮雪并不愿承他的情。只是,秦观玉最后那句话说得漫不经心,但涉及的问题却很敏感。萧暮雪再如何不悦,也不得不保持沉默。现场的很多人都是云中府的将军,心中思绪百转,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秦观玉无心之言,还是替刚刚登基的皇帝在警告云中府诸将。
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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