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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华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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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时候也觉得奇怪,还特地验了阿远那份饭菜,确是无事,可是阿娘那日只在酒中仙用了饭食,太医也说她是用了不洁的食物,除了酒中仙,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可能了。”
  “我在杂记上看到一个中了蛊的人腹泻,并非是因为饭食不洁,而是蛊虫捣的鬼。”
  饶是程钤心中有了预感,还是忍不住心头微颤,蛊虫之前只存在传说中,是南边极恐怖的一种存在,若不是那个神秘的火人,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蛊虫会出现在京城。
  “要真是蛊那该如何是好?”程钤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若是毒还能求名医帮着解,可是蛊……”
  天底下能解得开的人怕是不多,再想起程锦方才说的那火人的惨状,程钤几乎都快要支持不住了。
  “大姐莫急,南蛮的蛊虫虽然可怕,但医家并非无解,当年庄敬皇后曾在南蛮用医术解蛊,便是宫里的太医不曾得她真传,鸿山书院的夫子想必也是能解的。”
  “南蛮蛊虫从不曾出现在京城,宫里的太医如何会解?鸿山书院……夫子从不曾下过山,如何能求得他给阿娘解蛊?”程钤急道。
  “若是阿娘真中了蛊,不管有多难咱们也得想办法,不过眼下未必就真是中了蛊,大姐也莫要着急。”程锦劝慰道,“你刚才说当年的那位严掌柜被打发到庄子上了,不知能否寻到他?我想问他几句话。”
  程钤点点头,“明日我就使人去将他带来问话,但是那庄子离京城远了些,来回怕是要三四日。”
  程夫人当年迁怒严掌柜,将他远远地打发到离京城最远的庄子上去
  “此事耽误不得,我明日一早就去庄子上问他。”
  “不可,”程钤瞪了她一眼,“外头乱得很,你又是个搅事精,你便乖乖待在家中,不得出去到处乱跑了,我去同娘亲说,你们也暂时别去大觉寺了,等过了这阵风头再说。”
  “大姐,你难道以为两边明日就要开战么?外头也不似你想象的那样。”程锦哭笑不得,“无论是皇上表哥,还是祁王都还未准备好,虽必有一战,但起码也要等到一年之后,总不能因为害怕出事,成日待在家中吧?”
  “祁王能等那么久么?”程钤微微摇头,“皇上表哥已然亲政,时间拖得越久,对祁王越是不利,难道他要等到一年后,南边的官员全都被清洗一遍再动手么?那岂不是毫无胜算?如今这局势已是一触即发了,世上没有什么事是能准备到万无一失的。”
  “可祁王妃还没死呢,祁王妃就这么一个儿子,祁王世子在京城,便是把身家性命交给了皇上表哥,祁王若是要反,皇上表哥定会立刻斩了祁王世子祭旗,所以祁王妃绝不会让祁王在她活着的时候谋反。”
  “可祁王妃身子不好,谁能保证她能活多久?祁王府里还有个备受宠爱的侧妃虎视眈眈,这祁王妃怕是说没就没了。”
  “有武州大都督在,祁王也不敢轻举妄动,我瞧这祁王妃也不是庸常之辈,否则也不能在不受宠爱的情况下,在祁王府里做这么多年的王妃。”
  那位祁王妃本身是弱质女流,可她却是武州大都督的爱女,武州大都督有五个儿子,只得这么一个女儿,无论是武州大都督,还是祁王妃的五个哥哥,待她都十分疼爱。
  武州原名梧州,武风极盛,人人习武,处处练兵,天下名将五成出于此地,因此改名武州,如今大梁的兵马有近一半掌握在武州将领的手中,故有“得武州者得天下”之说。
  武州大都督周亮是土生土长的武州人,深得武州人敬重,先皇登基前,祁王不过是个不承爵的王府公子,尤爱舞枪弄棒,得了周亮的赏识,又把爱女嫁与他,才让祁王在南边站稳了脚跟。
  若祁王与祁王妃情投意合,周亮自会毫不犹豫地领着武州兵马支持他,偏偏祁王夫妇自成婚始便感情不谐。
  那时候祁王还未封王,不过是个普通的宗室子弟,但周亮看重祁王,屡屡为女儿女婿的事情周旋调停,并未动过让女儿和离归家的念头。
  新皇登基后,祁王封了王,周氏被封了祁王妃,这日子本该越过越好,谁能想到祁王迎了一位传说有南蛮血统的侧妃入府,生下了庶子萧清朗,做尽了宠妾灭妻的事儿。
  周亮怒极,却悔之晚矣,周氏已是天家人,入了皇室宗牒的,若要和离,那便是对天家不敬,他身为手握兵权的武州大都督最忌讳的便是此事,何况周氏也放不下年幼的儿子,只得咬牙困在祁王府后宅与那侧妃周旋。
  祁王虽不喜欢祁王妃,但到底忌惮着武州大都督,明里没敢拿祁王妃和萧清明如何,但王府里的侧妃却没少做手脚。
  后来隆庆帝登基,在南边站稳脚跟的祁王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当时朝中辅政的苏相想出一个制衡的法子,那便是让祁王世子萧清明入京为质。
  这个提议看似不易让人接受,可祁王厌弃这个嫡长子,让他进京给他当挡箭牌倒也并无不可,而祁王妃虽然舍不得儿子,却宁愿萧清明在京中生活,也好过在王府中朝不保夕。
  她很清楚祁王的心是彻底偏了,萧清明虽占了世子之位,也向她的父亲允诺过将会让萧清明继承一切,他们却是从头到尾不曾信过祁王的鬼话,若是萧清明不走,祁王随时都有可能让他死于非命给萧清朗腾位子。
  所以苏相这个看似挑衅的提议,竟然很快成功了,武州大都督府也彻底和祁王离了心,如今祁王要防的不仅是隆庆帝,更是他的岳丈周亮,而祁王妃周氏是他手里最大的一张王牌,只要周氏不死,周亮便不会把事情做绝。
  而祁王妃也明白这一点,压制着祁王不敢轻易谋反,正是如此多方牵制,无人敢轻举妄动,天下才太平了这么些年,不过听说祁王妃的身子不好,恐怕是撑不了太久了。


第七十三章 忠仆
  “祁王妃一死,时局便要起变化了。”程钤忧虑道,“天下好不容易太平了这几十年,要是再起战乱,乱的是天下,苦的是百姓。”
  程锦微微挑眉,程钤这忧国忧民的性子倒是同赵华极像,而她被镇在皇宫五十年,却把那份“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情怀给磨掉了大半。
  “祁王必反,但若是皇上表哥能以雷霆之势制住南边,不仅天下依旧能太平数十年,国力还会大增。”
  “说着轻巧,做起来可不容易,天下承平已久,国中无大将啊。”程钤叹道。
  “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顶着,我们不必操心那么多。”程锦不以为然道,“萧清明虽是必死之局,但他如今上蹿下跳地恶心人也着实可恶,咱们就浑水摸鱼,给萧清明一点苦头吃吃也无妨。”
  “此事从长计议,夜深了,先睡吧。”听得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程钤熬了一天,心神陡然放松,早已有了困意。
  姐妹两人感情极好,经常秉烛夜谈,抵足而眠,程锦晚上闹了这么一出,程钤也不放心她,便留她住了下来。
  程锦是个惫懒的人,夜里睡得迟,自然不愿意起早,第二天一早,程钤推了她几次,她还是闭着双眼把脑袋往被子里钻。
  “今日可不许躲懒,父亲回府了,待会儿要过去向他请安的,昨日你们出去闹得阖府不宁的,还不知他会怎么罚你们呢。”若是平日,程钤也就随她去了,左右不用向长辈请安,只要不误了上学堂的时辰,让她多睡一时半会儿的又何妨。
  听说程平回府了,程锦总算清醒了几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父亲怎么突然回来的?”
  程钤无语,“什么叫‘突然’?你在我面前说说便罢了,在外人跟前万不可这么说。”
  程锦打了个呵欠点头道,“我晓得的,大姐,你放心吧,父亲的性情再随和不过,今日好生向他认错,他不会罚我们的。”
  程平和程夫人虽然合不来,也称不上是什么合格的好父亲,对子女更是不上心,但总的说来,他还是个平和心软的人,换而言之,就是个没什么能力,但与人为善的老好人,承恩侯这个位子可谓是炙手可热,但他却少与人结仇结怨,人们谈起承恩侯府的不着调时,也不会否认承恩侯是个没什么架子的好人,这一点在当朝勋贵中可不多见。
  若非要在这个世上找一个同程平有仇怨的人,恐怕便是程夫人了,两人也不知八字犯了什么冲,矜持稳重的程夫人在程平面前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而程平对程夫人也是没有一丝半点的怜惜,有时甚至不惜拿子女做筏子羞辱程夫人,两人每回对上,不仅伤人伤己,还常常伤及无辜。
  但是撇开这一点,程平还算是个温和的父亲,程锦痴傻的时候,也从未苛待过她,甚至并不觉得她痴傻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若是出门带东西回府,几个孩子有的东西,总也少不了给她留一份,所以程锦很笃定,程平不会对他们发作,何况程夫人已经卧病在床,他失了对手,更不会对他们如何了。
  “那也不能失了礼数。”程钤正要去唤青萍进来给程锦洗漱,突然顿了顿,“你身边那个青萍用得可还顺手?”
  程锦半睡半醒地靠着床头哼哼,“她不是大姐给的么?自是极好的。”
  程钤暗暗叹了口气,“我这里的星沉过不了多久便要配人了,你要是不介意,就让青萍回来伺候我吧。”
  程锦这回算是醒了,定定地看着程钤,“大姐,可是为了昨夜之事?”
  程钤事事都为她着想,便是身边一个丫鬟也无,也绝不会去打她身边大丫鬟的主意。
  “青萍这个丫头妥帖细心又稳重,所以当初我令她去照顾你,但她有时未免太死心眼了,昨夜她回来报信,已经算是背主了,留着这么个丫鬟在你身边,今后你要做什么也不方便。”
  程钤之前虽然责怪程锦胡闹,但身为丫鬟最重要的是待主子忠心,而不是转身告密,青萍的做法固然是为了程锦好,却触着了程钤的底线。
  何况她自觉程锦比她聪明得多,今后她若是读书入仕,身边最需要的便是只听主子一人吩咐的忠仆,而不是自以为是的“忠仆”,这么看来青萍倒还不如红绡,她自是不放心留这么一个丫鬟在程锦身边。
  “回头我问问青萍的意思吧,若青萍愿意,便让她回来伺候大姐,若是她不愿,大姐可莫要同我抢人。”程锦笑了起来。
  “你啊,聪明是聪明,但性子也太随和了些,御下之道最要紧的便是恩威并施,你待那几个丫鬟太过优容,小心她们奴大欺主。”程钤忧虑道,程锦虽然聪明,但不像她十几年浸淫后宅之道。
  “大姐,我省得的,你放心吧。”程锦笑着扬声唤青萍进来。
  青萍虽然有些死心眼,但在伺候程锦上却是细心周到的,从衣裳到首饰样样都配得妥妥帖帖,不出半点差错。
  姐妹两人用过早饭便去了颐心堂,程夫人用了药茶,歇了一个晚上,精神比昨晚好了不少,但脸上那抹晦暗的黑气却挥之不去,见到程钤与程锦携手过来,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行过礼后,程钤立刻迫不及待地上前,“阿娘可好些了?”
  “莫要担心,阿娘无事,大夫昨晚也来了,不过是老毛病罢了。”程夫人笑着拍拍她的手。
  “可开了药?”
  “还是那几味药增增减减。”程夫人一脸无所谓。
  “今日还是唤太医来看看吧。”程钤隐晦地看了程锦一眼,程锦朝她一笑,示意她尽管放心。
  “不必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程夫人挥挥手,“你们昨晚可还歇得好么?阿锦可有被吓着?”
  见程锦摇头,程夫人又嗔道,“你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那样的场景,我见了都心颤胆寒,若不是药茶安神,我昨夜怕是都要睡不着了,你竟还敢大着胆子往前凑。”


第七十四章 吵闹
  “我没见过嘛,”程锦娇憨地撒娇,“大姐说了我一整夜,阿娘就别说我了。”
  “那种事也是能去凑热闹的?下回可得躲远一些,明白么?”
  程锦点头如捣蒜,“阿娘,我再也不敢了,您可千万别生气。”
  程锦最惯用的伎俩便是撒娇卖痴,她生得好,声音娇糯,那乖巧的样子任谁都舍不得苛责她,何况程夫人本就偏疼她,又好笑又好气地点了点她的眉心。
  胡嬷嬷命人摆了早饭,程夫人拉着两个女儿坐下,“你们俩用过早饭没有?坐下来同阿娘一起再吃一点。”
  “我们用过了,但还是阿娘这儿的饭菜好吃。”程锦笑嘻嘻地说。
  “就你嘴甜,还不都是大厨房里出来的饭菜?”程夫人嗔道,“你昨日怎么又同阿远出去胡闹?还招惹上了祁王世子,你不知那就是个混世魔王?你大姐就是被这个混账带累的!”
  虽说程锦昨日在酒中仙同祁王世子大闹了一场,还进了大理寺,气得她昨夜都病倒了,但平心而论,程夫人却不似当初程钤出事时那么愤怒,程锦和程钤不同,她本来就没什么闺誉,她对她也没什么期待,又怜惜她痴傻了这么多年,对她要更多一分纵容,大不了今后就让她去读书科举。
  “阿娘,不是我们要招惹他的,我们就在自个儿的雅间里说话,谁料到他会突然冲进来。”程锦委屈地说。
  程夫人的怒气又上来了,“那个祁王世子就是个混账畜生,咱们家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冲,三番两次地被他冲撞!祸害了我阿钤还不够,如今还带累了你的名声,皇上管不了这个萧清朗,我就去大觉寺求菩萨收了他去!”
  “阿娘!”程钤骇了一跳,连忙捏了捏程夫人的手。
  程夫人给自己顺了口气,伸手想向胡嬷嬷要药茶喝,却在一瞬间改变了主意,“换杯水。”
  胡嬷嬷连忙递上温水,程钤暗暗点点头,正准备说些什么,外头的婆子就来报说,程明远和程明期来了。
  程夫人冷哼一声,“阿远也是个傻的,成日和那人厮混在一块儿,还不知道被人怎么利用呢。”
  “阿娘,都是同胞兄弟,莫要再这么说了。”程钤低声劝道,程明期其实一直都很安分,虽是个读书种子,却从不张扬,程夫人看他不顺眼,不过是迁怒于他而已。
  程钤虽也不喜柳姨娘,但对沉默懂事的程明期却无论如何都讨厌不起来。
  程夫人冷哼一声,看着两个少年进屋朝她恭恭敬敬地行礼,到底还是止住了话头。
  “撤下去吧。”程夫人一见了程明期就想起那妖妖娆娆的柳姨娘,顿时失去了胃口,饭还没用几口,便一口也吃不下了。
  “昨晚的事儿,谁起的头?”程夫人慢条斯理地拿帕子擦着嘴,身上那股属于侯夫人的盛气牢牢锁着程明期。
  程明期早已经习惯了被程夫人如此对待,低眉垂目地沉默着领罚。
  “阿娘,是我的错。”程明远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我昨日在学堂听得传言,心中气愤便强拉了五姐和阿期出去……”
  “阿娘,您别生气呀,”程锦挽着程夫人的手,打断了程明远的话,“昨日阿远听了传言心里不舒坦,带我们去平康坊散心,正好酒中仙出了新酒热闹得很,我没见过那场面,便闹着要阿远带我们进去凑凑热闹,阿远说那酒中仙是咱们家的产业,咱们在那里用饭自是不妨事。谁料到我们好好地在雅间里用饭说话,那祁王世子竟那般无礼,强冲进来寻我们的麻烦……”
  程平正好携柳姨娘从外头进来,听得这如黄莺出谷般清脆婉转的少女娇声,不由得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程夫人身边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小姑娘,“这是阿锦?”
  “父亲!”一屋子的孩子都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行礼。
  程平的目光却牢牢锁在程锦身上,程锦也随着众人起身,却快步向前,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抬起头来一脸孺慕地看着程平,“父亲安好。”
  程平看着眼前容貌绝俗,天真娇憨的少女,完全无法把她和那个留着口水,目光呆滞的傻姑娘联系在一块儿,“你,你真是阿锦?”
  程夫人嗤笑一声,“侯爷忙得寻仙问道,倒是连自个儿的女儿都认不得了,我看侯爷白日飞升指日可待了。”
  程夫人的话一出,屋子里的气氛随之一凝,众人脸色都变了,尤以程平为甚,“你这个毒妇!我一回府,你便咒我,安的是什么心?”
  “可是奇了,侯爷好端端的发什么火?白日飞升哪里是咒你?不过是提前恭贺你罢了,莫不是侯爷心不诚,还贪恋红尘?那神仙可不会来点化你……”程夫人一脸讥诮。
  程钤听得出了一身冷汗,都快把程夫人的衣角扯烂了,程平刚回府,她就当着柳姨娘的面这般讽刺挑衅,不是生生地把程平往柳姨娘那儿推么?
  程平并不擅长与人争吵,被程夫人堵得哑口无言,却又怒不可遏,只是指着程夫人的鼻子不住地喝骂,“你这个毒妇!泼妇!蛇蝎心肠!我要休了你……”
  “休了我?凭什么?我为公爹守了三年丧,你若敢休我,咱们到太后面前掰扯清楚。”程夫人的气势半点不输人,承恩侯府没有他程平这个侯爷可以,却不可能没有她这个侯夫人,程太后看得明白,自然不会为程平这坨烂泥说话。
  只要程平同程夫人在一块儿,就少不了这样互相谩骂侮辱的场面,一旁的柳姨娘看着衣角不说话,眼底却流露出一抹得意,这种时候她只需隔岸观火即可。
  程锦见程夫人脸上的黑气越来越重,心中咯噔一下,连忙拉住程夫人,扣住她手臂内侧的穴道。
  程夫人一时间竟无法动弹,甚至连开口喝骂都做不到,不明白发生什么的她,立刻惊慌起来,程锦立刻将药茶端给她,“阿娘,先喝口茶。”
  程平见程夫人突然功力尽失,正要乘胜追击,程明期却出来给他递了杯茶,“父亲喝茶。”


第七十五章 
  程平还算是个慈爱的父亲,若此时是程钤他们上前相劝,他兴许还会为了落程夫人面子,故意给他们没脸,但递茶的是他宠妾所生的庶子,是他最看重的儿子程明期,他舍不得让他难做,面上的怒气也缓了下来。
  “还是阿期懂事,”便是在这个时候,程平还不忘踩程夫人一脚,对柳姨娘柔声道,“你将阿期教得很好。”
  柳姨娘不满程明期主动出来解围,脸色很不好看,但是勉强温柔地笑道,“是侯爷和夫人管教有方,妾不敢居功。”
  程平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这番做作看在程夫人眼中,若在过去怕又要怒火上蹿了,但程锦挽着她的手,在她的手臂内侧不轻不重地揉按着,那股邪火竟被慢慢压了下去,头脑也恢复了清明。
  “阿期孝顺是孝顺,但你秋闱在即,功课可复习好了?”程夫人勾起一丝冷笑,端着侯夫人的架子道,“我见别家的学子可都是成日闭门苦读的,你倒和阿远在一块儿胡闹,如此贪玩可对得起侯爷的栽培和你姨娘的期许?”
  若不是体内的蛊虫,程夫人也不会那般暴躁易怒,程锦暂时控制住她的怒气,她说出的话带着机锋,却不轻易授人以柄。
  “是孩儿不晓事,让父亲母亲和姨娘担心了。”程明期毫不犹豫地下跪认错。
  程夫人还是一脸不虞,程平却连忙拉他起来,“知错就好,父亲也是你这个年纪过来的,少年人贪玩一些也无可厚非,无需太过自责。阿远阿锦,你们可知错了?”
  “孩儿知错了。”程明远老老实实地认错。
  程夫人护短,见程平又拿自己的孩子做筏子,倒哄着那个贱婢的孩子,眼睛又红了,程锦却娇声道,“阿锦好不容易才醒来,许多日不见阿爹,正想得紧,谁料到阿爹一回来便责罚阿锦,真真是伤了阿锦的心。”
  程平一愣,他虽有五个儿女,但儿子们不会撒娇,大女儿又素来稳重,小女儿过去是个傻子,他还从没有尝过孩子朝他撒娇的滋味。
  程锦虽然已经十一,是个姑娘家了,也过了肆意撒娇的年纪,可她生得讨人喜欢,两个垂髫圆髻衬得她灵动可爱,那软糯的声音,孺慕的双眼,就像是一只活泼顽皮又可爱的小鹿,撒起娇来半点不觉得做作。
  本就心软的程平心更是软得一塌糊涂,望着程锦的笑容格外慈和,“惹了阿锦伤心,是阿爹的不是,阿锦要阿爹如何赔罪?”
  程夫人方才正要发作,乍闻程平用前所未闻的软和语气对程锦说话,差点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程钤他们几个和程平素来不亲近,只是远远地唤一声“父亲”,程明期是他最看重的儿子,也从未唤过程平“阿爹”,程平在孩子们的面前向来只是装模作样地摆摆架子,哪里这样轻声细语地哄过哪个孩子。
  程钤却不意外,程锦就是个狡黠娇软的性子,撒起娇来连程老夫人都能被她哄得服服帖帖,何况心软的程平。
  “在府里憋了这么多年闷得很,好容易阿期和阿远带我出去一遭,还要被阿爹责罚,阿爹若真想赔罪,就带我们出去玩儿。”程锦嘟着嘴,撒起娇来十分讨喜。
  程平被娇娇软软的小女儿甜甜地埋怨,却满心柔软欢喜,“阿锦这是给两个弟弟打抱不平,好了好了,阿爹不责罚他们俩就是,你们兄弟姐妹相互友爱比什么都好,阿爹待会儿便带你们出去玩儿。”
  程平没什么正经事儿做,平日就是无所事事地四处闲逛,程夫人却不喜他带着儿女出去,这个人素来不着调,只顾着自己,从来不肯为儿女打算,谁知道会带他们去什么地方,说不定一时高兴连花楼那种地方都会领着程锦进去,一个姑娘家去了那种地方,还有什么名节可言?
  程夫人正要出言阻止,程锦却扯着程平的袖子道,“记得家里在京郊有一处田庄,里头还养了几匹小马,阿爹,我想去田庄骑小马。”
  程钤抬头看了程锦一眼,伸手握住了程夫人的手,“阿娘,阿锦好了之后日日读书练武,想来也是闷坏了,不如就让她去庄子上松快松快吧。”
  听说程锦想去庄子上,程夫人的脸色好看了几分,毕竟那是自家的田庄,田庄里头的人也都是她的亲信,有他们看着,谅程平也做不出太出格的事儿来,她待程锦一向纵容,倒是没有立刻出言反对。
  程平正被小女儿哄得眉开眼笑,程夫人没有煞风景地拒绝,他心情大好,张口应道,“行,阿爹明日就带你们去田庄上骑马。”
  “还要等明日么?我瞅今日还早,阿爹,我们今日便去,可好?”
  程平一愣,“今日……”
  “锦姐儿,你阿爹为了回来见你赶了五天的路,昨夜才到府,这身子还乏着呢,你懂事些,且让你阿爹歇上几日……”柳姨娘柔声劝道。
  柳姨娘一开口,程夫人便不悦了,若不是程钤拉住她,怕是要当场发作了。
  程锦后退一步,似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泫然欲泣地看着她,“姨娘,我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你莫要怪我……”
  柳姨娘最擅装柔弱,可见别人装得比她还柔弱做作,心里便膈应得很,知道程锦不是盏省油的灯,连忙强笑道,“姨娘知你懂事,不是怪你,只是担心你阿爹的身子……”
  “行了行了,我的身子又不是纸糊的,到田庄坐马车去,能有多疲累?”程平有些不悦,程锦是他的亲生女儿,比起程夫人,那模样生得要更像他几分,见她露出委屈的神色,程平内心深处那份为人父的柔情总算被勾起了。
  这些日子,他带着柳氏云游,一路走走停停,并不如何疲累,难道在柳氏的心中他的身子就这般不堪?
  柳氏是个识趣的女人,否则也不会笼着程平这么多年,见程平不悦,立刻乖巧地改口,“那妾便陪侯爷一块儿去。”


第七十六章 出游
  程夫人冷笑了两声,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柳氏,你出了这么久的门,都不挂念期哥儿的么?期哥儿今年秋试,你这个做亲娘的,也该上点儿心,别成天想着出门玩儿,到最后误了孩子的前程,莫怪我没提醒过你。”
  程夫人一开口,程平就下意识地要反驳,“你也是阿期的母亲,你多上心就是了。”
  “我是母亲,但不比亲娘,照顾总有不周到的时候,到底还是柳氏更贴心。”程夫人慢条斯理地说道,唇边勾着嘲讽的笑意,“柳氏不是还指望着期哥儿给她挣一个诰命回来么?”
  “妾不敢。”柳姨娘似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瑟缩着往程平身边躲去。
  “莫怕,阿期今后功成名就给你挣个诰命,也是应当的,”程平揽着柳姨娘的肩头柔声劝慰道,把目光投向了程明期,“阿期,你怎么说?”
  程平是个大事小事都拿不定主意的人,虽然厌恶程夫人到了极点,但也觉得她的话有几分道理,程明期是难得的读书种子,年纪小小就去应考,柳氏这个做娘的还是应该留在府里多陪陪他。
  “孩儿但凭父亲母亲安排。”程明期答得中规中矩。
  “即使如此,那你便留下好好陪陪阿期吧,这孩子又瘦了不少,想来是学习太过辛苦了,”程平看着柳姨娘道,“有你顾着阿期,我也能放心一些。”
  柳姨娘柔柔弱弱地答应,“侯爷说的是,阿期瘦了许多,妾这个做姨娘的也帮不上什么忙,想着他夜里温书得晚,给他做碗点心夜宵吃,可是每日麻烦大厨房,妾心里也过意不去,不知夫人能否开恩给妾的院子里添一个小厨房,平日妾也能更好地照顾侯爷和阿期。”
  程夫人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蹿了上来,她就知道柳姨娘是盏省油的灯,便是将她留在府里,她也能折腾出许多幺蛾子,一回府就想着要设小厨房,再过几日是不是就想要把府里的中馈夺去了?
  见程夫人又要发作,程钤连忙拉住她,程锦上前扯着程平的袖子道,“阿爹,再不动身就晚了。”
  程钤也笑道,“父亲只管同阿锦去田庄玩儿,小厨房的事儿禀明祖母后,自会办得妥妥帖帖。”
  程平不耐烦管这些琐事,虽然知道程老夫人不大管事,但也知道要禀明她以示尊重,当即点点头不再多问了。
  柳姨娘的脸色却很不好看,程老夫人的院子里都还没有小厨房,又如何会愿意给她一个妾设小厨房,程夫人只需要挑一个程二太太、程三太太在场的时候禀明此事,不用程夫人出手,程二太太和程三太太自会闹将起来,这小厨房非但设不了,还能给她一个没脸。
  柳姨娘的表情愈加瑟缩,“既然这样麻烦,那妾还是不设了……”
  “姨娘这说的是什么话?莫不是误会祖母不喜阿期了?”程钤笑道。
  程平也微微皱眉,说要设小厨房的是柳氏,现在不想设的也是柳氏,女人果然是麻烦得很,也懒得同柳氏多说,径自对程锦道,“你回屋去收拾一下,咱们这就往庄子上去。”
  柳姨娘泫然欲泣,但到底没紧跟上去继续纠缠,她跟了程平这么多年,对他的性子也算是了解。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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