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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与养兄后,他封王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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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范溪拉着她,“莫忧。就是一般的互花菌,吐几个时辰,拉几个时辰便无碍。”
  “当真?”
  “真,我们小时候便不小心误吃过一回。”范溪沉着对她外祖母说道:“我不过想治一治她们,娘亲已病成这模样,大兄眼见没两年便要娶妻,二兄要科考,家里几人都有前程要奔,总不能每次都让他们欺上门来。”
  外祖母摸摸她脑袋,仍忍不住说道:“若是被人瞧出来该如何?”
  范溪笑了笑:“瞧不出,待会我们咬死说那鸡是病鸡,鸡汤乃他们抢去,喝出毛病也怪不得我们。我去找伯母他们帮忙,婆婆您在家继续做出伤心的情态,莫被人瞧出破绽。”
  外祖母仍带着忧心,“我知,你自个小心些。”
  范溪点点头,出门揉着通红的眼睛去找隔壁的伯母一家。
  她上门的时候莲娘出来开门,见她这模样吃了一惊,“溪娘,家里出事了,怎么哭了?”
  “莲嫂子。”范溪扁扁嘴,“我刚在家中煮鸡汤,被婶婶她端去了。”
  莲娘的婆母荆娘刚好听见,立即走过来,“她家又欺负你们了?这丧良心的!我这就去找她说道说道。”
  范溪忙拉住她,红着眼说道:“鸡汤被端走了倒不是我们舍不得,只是这鸡是用病鸡熬出来的。前日有只鸡病得严重,我们舍不得扔,便用这只鸡熬成了鸡汤。若是别的鸡还好,祖母本就体弱,喝了这病鸡汤,病了当如何?”
  荆娘叹了口气,扶着她的肩膀,“我与你去瞧瞧。”
  “哎,劳烦伯娘了。”范溪揉着眼睛,“别的我不怕,就怕祖母他们若因此生病,误会我贼心烂肺想害他们。您亦知,大兄没两年便要娶妻,二兄要科考,我们家万万不能出岔子,被祖母骂不孝。”
  荆娘的脸色沉了下来,家里好不容易出几个出息孩子,可不能叫那泼妇就这般毁了。
  她公公与牛角娘丈夫是亲兄弟,算下来,她还得叫牛角娘一声婶婶。活了小半辈子,她深知这婶子有多难缠。
  想了想,荆娘道:“溪娘,你去叫你抵叔来。我恐劝不动,让你抵叔来瞧瞧。”
  范抵乃他们大赵村的里正,平日村中大小事情都可找他。
  范溪点头应一声,撒开脚丫子飞快跑出去。
  都是一村,里正家离得不远,范溪提着裙角跑过去,不过几息功夫,她便到了。
  眼见面前的篱笆门,范溪飞快跑过去,砰砰地敲起门来“抵叔在么?”
  “谁呀?”里正家的霞娘过来看门,一见范溪气喘吁吁,跑得脸都红了,忙道:“溪娘,你找你抵叔何事啊?”
  “我家有只病鸡,眼见就要病死,我婆婆舍不得,便杀了炖汤喝,谁知我我婶婶萍娘抢着端给去给祖母喝。”范溪气喘吁吁,“我怕我祖母喝了生病,想请抵叔过去帮我家劝劝。”
  “这萍娘子!”霞娘嘀咕一声,扭头朝里屋喊:“老抵!”
  “啊?就来。”说着,范抵拉着衣服走出来,方才他正歇晌午,骤然被喊醒,眼睛都不大睁得开。
  他打个哈欠,“溪娘,找我何事啊?”
  霞娘在一旁快人快语,“她家杀了只病鸡,煮好汤便被她婶子萍娘抢去孝敬婆母了,你快去瞧瞧。”
  范溪揉揉通红的眼睛,“抵叔,求您与我去瞧瞧罢,若我奶奶喝了汤生病,我怕她会因此怪罪我们家,说我们家不孝。”
  范抵头疼,“这叫什么事?你家也是,一只病鸡,扔树下埋了也好,煮什么汤?”
  范溪小声道:“家贫无食,婆婆舍不得。”
  范抵侧头打量她一眼,摇摇头道:“走罢。”
  他们到的时候,萍娘家的桌子上放着个大盆,里头只剩半只鸡,一家人正围着桌子吃鸡,桌子上放着一堆堆骨头。
  尤其两个小的,一人一个鸡腿啃得正欢快。
  荆娘站在一旁,抱着臂冷冷看着他们。
  范抵一进去便愣了,“你们不知这是病鸡?牛角娘,你身子弱,怎能吃这个?”
  “怕什么?”牛角娘嘴边法令纹深深陷下去,“乡下老婆子,命贱得很,吃不着好鸡,只能捡这病鸡吃吃了。”
  说着,她冷冷地扫了范溪一眼。
  范溪这次真气红了眼,拳头攥起来,恨不得捶这老婆子一顿。
  桂娘见她这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见所有人望过来,她忙拿碗挡一挡唇边的笑意。
  范抵深谙这老婆子的难缠,道:“牛角娘,这病鸡原本就未端来给你家吃,是你小儿媳抢来的,若你家因此生病了,当如何?”
  “怎么可能生病?”牛角娘一指范溪,轻描淡写,“若不是这丫头弄鬼,哪有那么巧的事?”
  “话怎能这么说?合着好赖都怪别人?”范抵看不下去,皱眉道:“这鸡汤是你家抢来的,若因此生病也怪不着别人,可莫上人家去闹!”
  牛角娘亦冷笑一声:“怎么,我上我大儿子家门还上不得了?”
  他们说话间,院门外早已聚集一干看热闹的人,见状,有人瞧不下去了,嘀咕道:“这不是耍赖嘛?可怜安娘子,现在还躺在床上,被抢了鸡倒都、成她家的错了。”
  “前几日我还听招子爷说远瞻兄弟炒了点腊肉便巴巴端过来孝敬,唉。”
  也有人小声道:“安娘子母子是可怜,可摊上这么一家,再可怜又如何?只能走着瞧,看谁先熬死谁了。”
  村人就在外头瞧着,范抵这个里正颇没面子,恼怒道:“得了,牛角娘,你再这般胡搅蛮缠下去,我可得开祠堂请族老了。还有你,范不难,家里闹成这模样,你身为一家之主不规劝,若出什么事,捉到祠堂少不了你一顿板子!”
  范不难从始至终都未说话,此时他抬起眼皮子,“怎么劝?你都劝不动,我哪能劝动?”
  范抵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范溪拉拉她大伯娘的衣袖,荆娘看看桌上那个瓦煲,嘲道:“说是端鸡汤,连瓦煲都昧下了,真是好打算。”
  牛角娘一家都未理她,范溪忙拉着人走了。
  荆娘受了一肚子气,临到自家院门之时,勉强对范溪笑笑,“回去好生跟你外祖母说说,莫吓坏老人家,你祖母那头,别理他们便是。”
  范溪深深朝她福了福,“今日多亏伯母,我们兄妹必不忘伯母恩德。”
  荆娘跟着她跑来跑去,便是瞧在她两兄长可能出息的份上,听她这样说,荆娘心情好多了,忙扶起她,“一家人,这般客气作甚?”
  范溪点头,“谢谢伯母。”
  荆娘对她笑了笑,便进了自个家的院子。
  范溪回去之时,她外祖母柴娘正心慌得直转悠,见她回来,忙拉住她手臂问:“你祖母那头如何了?他们没为难你罢?”
  “没为难。”范溪笑笑,“里正与大伯娘都劝过他们,若有什么事,也赖不着我们了。婆婆,我特地留出的那碗鸡汤给我娘喝了未?”
  “喝什么呀?”柴娘摇摇头,小声道:“你们一出去,我就把这鸡汤悄悄倒了,就怕被人瞧见。”
  范溪有些遗憾,“杀了一回鸡,我们连鸡味儿都没尝着。”
  柴娘枯瘦的手拍拍心口,“没尝着便没尝着罢,未出事我便要念阿弥陀佛了。”
  “您放心,我心里头有数。”范溪推她坐下,“经此一事,十里八村都知我祖母难缠,再无人敢说我们不孝了。”
  说到此事,柴娘恨恨道:“也就顾忌你兄妹的名声,若不是如此,我老兄弟们还健在,非叫我娘家子侄打上她家门不可!”
  当晚,范积蕴先回来,他一入村,村中有好事之人见着他,将今日下午的热闹跟他说了一遍。
  范积蕴吓了一跳,“如此,我家溪娘如何了?”
  那人叹口气,“还能如何,一路哭着回你家去了。”
  范积蕴什么都顾不上,拜别那人匆匆往家赶,一回家见外祖母在院子里剪田螺,“忙问,婆婆,溪娘如何了,未伤着罢?”
  “无碍。”范溪从里屋走出来,压低声音将事情说了一遍,未了道:“二兄,你瞒着些,可千万莫被娘知晓。”
  范积蕴皱眉,“婶子行事越发无理了。溪儿,这事你莫再管,剩下的等我与你大兄出头。”
  “出甚头?”范溪摇头,小声道:“十里八村都知我们兄妹孝顺且受了委屈,剩下便没我们什么事了,且待祖母家闹去罢。”
  她话还未说完,就听外面闹哄哄,好像她两个堂弟生病了,要请大夫。
  范溪凝神听了一下,脸上带着些笑意,“二兄,你听,人恶自有天收,应验了。”
  范积蕴揉揉她的脑袋,叹道:“你是女娘,这些不光明之事由我与大兄做罢。”


第13章 反思
  范不难一家人都中了招,一家人上吐下泻,又急又气,身上还难受得紧,时不时便要抢着上茅房。偏他们舍不得那点肥料,不愿去别家借茅房。
  范向天与范向云小脸煞白,吐过几回又去过几次厕所后,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范不难脸色也是蜡黄,见儿子这模样,道:“不成,我去让隔壁金林哥把黄大夫请来。”
  萍娘捂着肚子垂泪,不甘道:“我就知晓你侄女儿给我们下了套,这事就这么算了?”
  “不算又如何?”范不难抬首,眼白带血丝,“你怎知那真是病鸡还是她弄鬼?”
  “若不是她弄鬼,哪能巧成这模样?”萍娘腾一下站起来,恨声道:“不成,纵使拼着被娘骂一通,我也得去找她老人家讨个主意!”
  范不难拦她不住,见她捂着肚子,推开门就跑出去隔壁,也没多管。他想想三个儿女和老娘,再顾不得,忙去隔壁请堂兄一家帮忙唤大夫。
  荆娘刚跟下田回来的当家范金林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犹自愤愤不平,“你说这家人做什么?连孤儿寡母的东西也抢,就不怕遭报应。“
  范金林皱着眉头,不悦地打断她,“这话从何说起?甘华还活得好好的,咒他作甚?“
  荆娘冷笑一声,“这样的男子,放任妻儿在乡下被自己的老娘欺负,纵使活着,也与死了没两样了。”
  他们这厢正说着话,外头有人砰砰敲了下门,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金林兄。”
  范金林听出堂弟声音,顾不上与婆娘拌嘴,忙迎出去,一眼见范不难脸色蜡黄,单手捂着肚子,佝偻着身躯,站都站不直,忙过去扶他一把,“怎么回事?当真吃坏肚子了?”
  “唉,莫提。我还算好,家中母亲他们躺在床上已下不来。”范不难慢慢挪到椅子上坐下,一脸苦色,“金林兄,你唤侄儿几个帮着去叫下黄大夫,不然眼见着天要黑了,黄大夫怕不肯来。”
  荆娘在一旁冷笑一声,“早知如此,何必抢安娘家的汤喝。”
  范不难低着头辩解,“萍娘也是想端点汤给母亲补补,谁知那汤真有问题,也不知溪娘在里头放了什么。”
  “得了,都到这地步,还把屎盆子往人脑袋上扣呢?我下午可是亲自登临贵地,让你们莫喝那汤,现下遭报应了罢?”
  “你少说两句。”范金林听不下去,推推她,又扬声喊儿子:“木挪,快去隔壁许村请黄大夫。”
  范木挪早在屋子里听了个大概,闻声走出来,“这一来一回要大半个时辰,天都黑了。”
  “天黑也无法,快去,若是黄大夫愿意来,等会留他在家里头住一宿。你跟黄大夫说明,你叔一家吃坏了肚子,让他带些药过来。”
  “哎。”范木挪望范不难一眼,对他点点头后快步出门去了。
  见儿子出门,范金林扶着范不难,我与你往家里去瞧瞧。
  范不难点头,“多谢金林兄。”
  荆娘见这堂兄弟俩慢慢出去,冷笑一声,回灶下交代儿媳,“莲娘,木挪去请黄大夫,饭慢些做,待他回来再说。”
  “是,娘。”莲娘应下后,又问:“是否先蒸点窝头,让树挪与森挪先垫垫肚子?”
  “蒸点罢,你若饿,你也先垫垫肚。”荆娘道,“我去萍娘家瞧瞧去。”
  范不难家一家都病倒了,家里头冷锅冷灶,大伙躺在床上,一个赛一个没力气。
  萍娘跟牛角娘哭诉一通,牛角娘眼睛望着房梁,“过几日我要回娘家一趟,不难与我一道去,你母子几个守在家里。”
  萍娘愣一下,不敢质疑,赶忙应下,“哎。”
  “去做点粥,孩子肠胃弱,不禁饿,这又吐又拉,可莫弄坏了。”
  萍娘忙点头,又小心地问:“此事因溪娘而起,是否叫她过来侍疾?”
  “侍什么疾?你那点花花肠子弄不过她,莫再自取其辱了。”牛角娘沙哑的声音慢慢响起,她摆摆手,“别杵在这,做粥去。”
  萍娘天不怕地不怕,在家的时候亦颇爽辣麻利,就怕这位年轻时曾在大户人家做过丫鬟的婆母。
  婆母一招呼,她忙低眉顺眼地出去了。
  她出来之时,范金林与荆娘皆来了。
  萍娘见荆娘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脸上挂不住,轻唤:“嫂子。”
  荆娘应一声,屁股稳稳地坐在原处,并没有帮忙的意思。
  萍娘恨恨地望她一眼,顶着一张蜡黄发青的脸去灶下煮粥去了。
  好不容易挨过半个多时辰,黄大夫终于来了,气喘吁吁地进来,开口便道:“病人于何处?”
  范金林忙迎上来,“大夫,我兄弟一家吃错了东西,您快来瞧瞧。”
  黄大夫早从木挪的口中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这家人的所作所为不由摇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饶是以大夫身份,不应当对病人口出恶言,他依旧觉得这家人太活该了。
  范金林听他这话,脸上有些发热,最终亦只能当没听见。
  范不难点起烛火来,好方便黄大夫诊视。
  黄大夫细心为这一家人把过脉,对范不难说道:“你一家人确实吃坏了肚,今日先用些藿香止泻散应急,明早去县里松仁堂抓两副药吃便好。”
  萍娘忍不住问:“黄大夫,我们果真吃坏肚,不是被下了毒?”
  黄大夫一听她这话便忍不住皱眉,看着她道:“你若不信老夫医术,再去请别个大夫看过便是。”
  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往萍娘脸上投去,萍娘讪讪地缩回了头,荆娘嗤笑一声。
  黄大夫问:“这药方还开不开了?”
  范不难忙道:“开开开,劳烦你。”
  黄大夫给他们开好药方,又说明服药的法子后与避忌后,将号脉枕收回去。
  范不难问:“黄大夫,这个,诊费……”
  “诊费三十铜板,药费六十铜板,共九十铜板。”
  “啊?!怎么这样贵?就这么点药?!如何就要六十铜板?”范不难高声叫起来,“黄大夫,你该不会是记错了罢?”
  范金林忙拉住他,让他不要住嘴。
  黄大夫本就不喜他家,见他这模样,脸色黑下来,“我这药是成剂,一人三包药,收十铜板,你家六个人,难不成我还多算你的?你若是起疑,便另请高明罢?”
  范金林忙打圆场,“黄大夫,您莫生气,不难他就是庄稼人,心疼药钱,没别的意思。”
  范不难亦忙道:“我这嘴不会说话,我不是这意思。我估摸着我身子骨硬朗,要么就不吃这药了?”
  黄大夫气笑,“再硬朗的身子骨还能硬得过病去?当省不省,不当省又省。”
  他们正争执中,牛角娘扶着门框出来,突然幽幽开口,“黄大夫,劳烦你开药罢,六人都要。不难,去拿药钱。”
  一群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黄大夫见她一双眼满是阴沉,心知不好与这人讲理,从药箱里数出十八包药递与范不难,“这药现下喝一剂,亥中喝一剂,明早一早起来喝一剂,明日须按我给的药房抓药,服上两日方能大好,莫省那点银钱,亏空了身子。”
  范不难忙接过,萍娘已去数了铜板来,这么沉甸甸的一大串铜板递过去,她心都在发痛。
  出了范不难家门,范金林殷切道:“天色已晚,黄大夫去我家歇一宿罢。”
  天色已晚,外头只余些许星光,黄大夫这个时辰回去,怕碰上蛇虫,也怕路上不慎,跌了跤。
  黄大夫颔首:“那便劳烦了。”
  “您莫客气。”
  当晚,黄大夫便在范金林家歇下。
  范积蕴今日同东家辞了杂货铺的差事,东家拉着他清点对账,又留他用晚饭。
  他客气推辞,却还是留下陪东家喝了顿小酒,回家之时天已黑透。
  他怀揣着几片用油纸包起来的猪头肉,还未来得及与弟弟妹妹报喜,便被这惊雷般的消息给炸了个措手不及。
  他未问祖母婶子一家情况如何,先拉着小妹,问:“与婶子起争执,你可有伤着?”
  范溪摇摇头,望着兄长严肃的脸,小声道:“未,我下午都是做戏。”
  范远瞻道:“你将来龙去脉细细说来。”
  范溪便把事情细说一遍,连内心想法亦未曾隐瞒。
  范远瞻坐在椅子上,一五一十听过,问:“溪儿,你可是故意煲毒鸡汤,诱婶子来抢?”
  范溪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只是煮了毒菌子水留着,若婶子不来抢,我便不会倒入鸡汤中。”
  范远瞻叹道:“那可是你亲祖母”
  范溪听出他话里的不赞同之意,抬起一双清凌凌的眸子望他,“蜂虿入怀,各自去解,大兄,我错了么?”
  “溪儿。”范远瞻蹲下来与她对视,“婶子他们只想抢东西,你却想害人。大兄知你不忿,你这行为,难称得上一个‘对’字。”
  范积蕴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开口为范溪辩解,“溪儿不过为抢占先机……”
  “不,你二人听着,拥有计谋无错,为保护自个也无错,可剑走偏锋,却实非君子之道。”范远瞻望他们两个一眼,问:“这次并未事发,若碰上能人,事发了,你二人当如何?”
  范溪抿抿嘴不说话,范积蕴还想辩解。
  范远瞻视线扫过来,轻轻拍了拍范溪的脊背,“你二人去墙下站着,好好反思,我去做饭。”


第14章 教导
  柴娘在灶下做饭,竖起耳朵听到外孙这样说,再悄悄往外头一瞅,见二外孙外孙女果真在墙下站着,心里那块大石总算放下了一半。
  待外孙低头弯腰走近灶房,柴娘低声问:“果真让他们反省去了?”
  范远瞻道:“是,他两个胆子太大,不反省不成。”
  “我瞧着也是,你看溪儿,伶伶俐俐一小女娘,说去卖菌子便去卖菌子,说去卖田螺便去卖田螺,现在倒好,收拾起她祖母一家来亦不含糊……”
  柴娘絮絮叨叨地说着,范远瞻慢慢在一旁听,时不时嗯个一声应和一下。
  待外祖母说完,他才道:“溪儿聪慧,不同常人。”
  柴娘:“正是因着她不同寻常,方要好好教。若是一般的蠢人,即便有坏心亦无碍,犯不了多大的事,溪儿这种天生聪慧之人,若是学坏了,可就要惹出泼天大祸来。“
  “我知,婆婆莫忧,待会我与她好好说说。”
  “是得好好说,她也就听你的了。”
  今日范溪被罚去面壁思过,煮饭的人变成了柴娘。
  她一辈子在乡下忙活,做饭无甚花样,她沾了点油,清炒了韭菜,水煮冬瓜,再蒸了个蛋,从坛子里捞出范溪做的五香萝卜干拌上猪头肉,这一餐饭倒算齐活。
  范远瞻出去之时,范溪与范积蕴还在墙角站着。
  范积蕴神情安然,站在墙角亦规规矩矩,一双眼睛清亮,就是不太聚集,不知他在想甚。
  范溪则明显有些不服气,细长浓眉微皱,小脸亦带出几分不忿。
  范远瞻将菜端出来,唤一声,“先来吃饭。”
  范积蕴拍拍范溪的肩,带她去洗手。
  待一家人洗完手,沉默用完饭,柴娘进内室去看女儿,范远瞻看着弟弟与妹妹,令二人站在跟前,先不问范积蕴,只问范溪,“溪儿,你可知错?”
  范溪凝眉,仍道:“大兄,我们家现在正处于困境,我欲使家人脱困,对婶子她们小惩一把,亦算错?”
  范远瞻望范积蕴一眼,道:“积蕴,你先回去。”
  “是。”范积蕴乖乖拜别兄长,回内室去了。
  范远瞻望着范溪,语气温和了些,“别的先莫论,溪儿你说惩,我问你,你可是觉着婶子犯了错?”
  范溪一听他这言语,立即知道被抓了漏洞,抿抿嘴,没说话。
  范远瞻接着道:“若是婶子犯了错,向天向云他们在这事上可有错?祖母桂娘她们可有错?若他们无错,却被牵连,岂不无辜?再者,这个错应由谁来断?这个惩又应由谁来断?这次侥幸未出大事,若是祖母身子不爽利,这菌汤成压倒骆驼的最后一草?又或向天向云身子骨弱,微毒的菌汤却带来大祸患,要了他们的小命,你当如何?”
  范溪真未想过杀人,她只是气不过,憎恶于牛角娘对他们母子四人做出的事。
  范远瞻见她神色有变化,摸摸她的头发,道:“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便是这个理,一人再聪慧,再有理由,亦不应当成为主动害人那个。若是一个控制不好,可就成害人害己。一人若常思量着要如何反击害人,人也成生在阴沟里了。”
  范溪听他这一番话,心里咯噔一下,彻底醒悟过来,低低道:“我知错了,我下次不会。”
  范远瞻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想想,他又道:“为兄只是教你莫主动害人,若人欺到头上,也莫一味想着后腿,该有的手腕谋略仍是得有。”
  “我知,不会矫枉过正。”范溪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大兄,对不起,累你忧心了。”
  “知晓便好。”范远瞻听她软软的话语,笑:“今日事多,想必你也累了,大兄去帮你铺床,你与婆婆早些歇息可好?”
  范溪点头。
  范积蕴在里头听到动静,一起出来帮她铺床。柴娘看完女儿,服侍女儿睡下后亦出来。
  范溪先去洗过澡,两人吹灯睡下。
  睡着前,范溪又认了一遍错,“婆婆,今日是我行事莽撞,累你们忧心了。”
  柴娘摸摸心口,在心里头念一声佛,轻叹道:“下次可莫这样了。”
  范溪应下。
  范远瞻与范积蕴回房,一回到房间,范积蕴便道:“大兄,我知错。”
  范远瞻看他一眼,笑:“还未说你,你倒是乖觉。”
  范积蕴不好意思:“我当真知错,下午我想得太浅,还蛊惑溪儿,不应是读书人所为。大兄,你便原谅我则个罢。”
  范远瞻点头,拍拍他肩膀欣慰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你知错我便不说了,下次莫犯。”
  兄弟俩都是聪明人,范积蕴嗯了一声。
  兄弟俩拿出书来,面对面抄了一时辰书方睡下。
  第二日一早,范溪照旧起来炒田螺,她已炒过好几日,炒起田螺来驾轻就熟,该放的佐料,该注意的火候,一分不差,不多时,院子里便飘出一股浓香的荤腥味。
  范远瞻兄弟洗漱后过来帮忙择菜,炒完田螺后,便需做早饭了。
  范溪经过一夜,已完全想通,听到脚步后,她回头朝两位兄长嫣然一笑,“大兄二兄,今早吃馄饨可好?”
  “成,什么馅儿?”
  “就吃腊肉茄子罢?大兄二兄你们和面切菜,等会我炒完田螺便包馄饨。”
  “我二人来变成,哪用得着你?”
  范积蕴撩起下摆跨过门槛,跟在大兄后头舀来清水洗手。
  昨日范溪已认错,她今日心情却着实好,一早上都笑眯眯,大伙都知晓是何缘故,不过并未再说她。
  田螺炒好后放入两个干净的木桶中盖起来,范溪一道过来包馄饨,切得细细的茄子丁,与腊肉丁一起略过一过油,里头又放了点炒田螺的汤汁,这一大盘腊肉炒田螺虽未熟透,香味却飘出来了。
  他们包馄饨的面并非白面,掺了些玉米面,不像白面那样绵软,颜色却十分好看。
  兄妹三人坐在桌前包馄饨,三人都是好手,十指翻飞,一个呼吸功夫不到,一个胖乎乎的馄饨便包好了。
  柴娘在一旁烧火,她边添柴边看着这兄妹三人,脸上亦笑眯眯。
  煮馄饨的汤亦有讲究,清汤冷水下馄饨,滚开后略滴两滴香油,再放一捧碎蕹菜,菜熟馄饨熟,再倒一个打散的鸡蛋下去,慢慢搅出蛋花,不一会,鲜香味便出来了。
  柴娘在一旁闻着这股香味,忍不住感慨:“县城里的大户人家都未必有我们吃得好。”
  范溪一边往每个人碗里放一点萝卜干碎,一边笑道:“我们这几日活计重,得吃好些,不然顶不住。”
  “我知,是该吃好些,你们兄妹几个都在长个呢。”柴娘摸摸范溪的脑袋,慈祥地笑开来了。
  范溪道:“婆婆,你们先用,我先去给娘送饭。”
  “你们吃,我去便成。”柴娘从她手中接过汤碗,“你们等会去卖田螺的卖田螺,去学堂的去学堂,可不敢耽搁了。”
  范溪拗不过她外祖母,只得跟着一起去,范远瞻与范积蕴兄弟俩洗过手,也跟着进去。
  先前安娘子已起来过洗漱,现在还醒着,影影绰绰见老娘与儿女进来,她忙撑着起身。
  范远瞻在一旁点起油灯,范溪忙过来扶她一把,“娘。”
  “哎。”安娘子摸摸她的头发,“今日起得也那样早?”
  “嗯,起来炒了个田螺。娘,您尝尝今日这馄饨味儿好不好?都是兄长们包的。”
  “好。”安娘子目光从老娘及三个儿女身上扫过,欣慰地笑开了,“这味儿闻着便令人开胃。”
  范溪笑嘻嘻,“那娘您可要多用些。”
  兄妹三人围着她说了会话,安娘子自个端着碗吃了几口馄饨,便赶儿女出去,“你们也快去用饭,待会不是还要去干活?”
  范远瞻兄妹便告辞出来了。
  待看到儿女们背影消失在房中,安娘抬头看母亲苍老的容颜与花白的头发,眼睛里带着湿意,“娘,女儿不孝,这些日子辛苦您老人家了。”
  “说甚傻话?”柴娘扶着她的肩膀,欣慰笑道:“瞧着你好起来,为娘便放心了。”
  安娘吸吸鼻子,“您莫光守着我,也快去用早饭。”
  “你吃个早饭用得了多少工夫?”柴娘守着她,慈祥地摸摸她头发,“等你用完,我方能安心去吃。莫赶,慢慢吃。”
  一家人用过早饭,范远瞻思及黄大夫在堂伯家歇息,天色渐亮,估计已起床,便去请黄大夫再诊治一番母亲的病情。
  黄大夫来到,先给安娘子把了一通脉,回首望见围在床前的一圈子人,颔首:“安娘身子骨有所好转,我给你们改个药方,再喝几副药看看罢。”
  范远瞻道谢:“有劳黄大夫。”
  黄大夫将新写好的方子吹干,笑道:“何必这样客气?你兄妹三人都是孝顺之人,待你们娘好起来,你们好日子还在后头。”
  “承您吉言了。”
  范远瞻给过药钱,范溪忙把锅里温着的田螺舀了一大勺出来,用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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