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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不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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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我喊了一声。
  娘亲回头看到是我,惊喜万分,扔下水瓢就要跑过来,大概是忘记了自己扭伤了脚,转身动作过大,整个身子都不稳,摇摇晃晃起来,我忙跑过去扶她,这才看到她右脚站在地上,另一只脚大概是因为扭伤不能用力,所以轻挨着地,全靠右脚使力站着。
  我扶着她从菜地里出来,在院子里坐下,阿姐这时从屋里端着一篮子地瓜干出来,看到我先是一愣,说了句回来了,然后淡定地掠过我和娘亲,将地瓜干倒进簸萁里散开来晒。
  “姐,娘怎么会扭伤了脚?”
  “因为你。”阿姐一边拨匀着地瓜干,头也不回地说道。
  因为我?!
  我出门十来天,怎么还能怨着我了。
  “刚下完雨,娘非要去地里摘南瓜,说你回来给你熬粥喝,我不准,说等我打醋回来我去摘,她就趁着我去出门打醋的时候,偷偷跑去湿地摘南瓜,才滑倒扭伤了脚。”阿姐没好气地解释。
  好吧,勉强算是怨我。
  “扭伤了脚就好好歇着,怎么还给菜地浇水……”
  “你的娘你不知道吗?!我进屋拎地瓜干才多大会儿时辰,她就有本事寻了水瓢和桶去菜地里……”阿姐说着还隐隐有些生气。
  我们的娘我们也没办法啊。
  我接过阿姐手中的簸箕,放上架子,一边主动讨好地为她捏肩捶背,一边好言相劝,“姐,你也知道娘一向闲不住,不要和她置气了,都怪我都怪我,活我来干,午饭我来做,你好好歇着……”
  “你不用回衙门?!案子办好了?衙门没事做了?”
  “上个案子办好了,衙门暂时应该没什么事做吧,那些没破的案子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有大人与苏捕头就够了。”我老实答道。
  阿姐将洗好的毛巾递过来给我擦手,“苏捕头虽为女子,却实在是奇女子啊,查案抓贼,身怀武艺,怕是你们衙门一帮弟兄都无人能及的。”
  自然是无人能及,甚至是望尘莫及。
  苏柽的能力,是整个良辰县都有目共睹的,叶韶上任这几年里,任何案子都没能在她手中留下缺漏,每一件都清清楚楚,妥妥当当,因此良辰县上下的一句恭恭敬敬的“苏捕头”,她一向受之无愧。
  而我,却时常觉得自己这个衙门大哥做得差强人意。思及此禁不住心下空落,难免有些失意。
  阿姐又道,“不过苏捕头喊叶大人师兄,想必两人师出同门,大人便已然出类拔萃,师妹这般智勇双全也不奇怪……”
  叶韶是新科文状元,经纶满腹,才高八斗却不通武艺,而苏柽精通查案,武功深不可测,两人师承一门,说起来是相差甚远,但细想起来,一文一武,如此才是般配吧。
  不知该如何去接阿姐的话,也无法回应。我甩甩头,不愿再去多想。
  “中午吃什么,我来做。”我向阿姐征询意见。
  “煮娘亲心心念念给你吃的南瓜粥呗!”阿姐说着,还斜眼暼了娘亲一眼。
  我有些哭笑不得,却也不得不数落娘亲,“娘,你听姐的话,我姐不让你去你偏要去,幸好这次只是扭了脚,万一下次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娘亲一巴掌招呼上来,“敢咒我啊臭小子!”
  阿姐打断她,“娘,就算清儿不咒您,您也早晚把自己作出点什么来!这回要不是程姑娘扶您回来,你就在地里等到我找您去吧……”
  “是铃兰么?”我问。
  “嗯,程姑娘路过看到娘伤了脚不能动,就扶娘去看了郎中,还把娘送了回来。”
  我从怀中掏出药膏递给阿姐,“这也是铃兰让我带给娘的。”
  “程老爹家的姑娘不仅人美,心地还好,你改日有时间,买点东西去谢谢人家……”阿姐交待道。
  我点头,其实就算阿姐不说,我原本也带了苏州特产回来,打算代以桂花酒的谢意,却未想娘亲一事,又欠了人家人情。
  阿姐着指墙角的几个大南瓜,喊我过去搬一个去厨房。
  “真的要吃粥?!”我不禁苦着脸皱眉,“姐,现在可是大中午啊……”
  “行了!不是煮粥,”阿姐拍了拍我肩膀,笑道,“你旅途劳累,给你做南瓜烧排骨!”
  听到南瓜烧排骨就禁不住心中雀跃。如此忽觉不只是溪秋惯的五妹嘴馋,不知何时我也被阿姐和娘惯的嘴刁起来。

  第17章

  吃过晚饭,我回到衙门,见千帆和延泽在院里与庄沐萱聊天。
  “这么清闲,不用巡逻?”我笑问道。
  “二哥去了……”千帆转过头看到我,喊了一声大哥。
  “五妹,带回来的好吃的,都分给大家了吗?”
  “没有!”庄沐萱抢在千帆之前答道,然后得意仰头地冲我炫耀,“都被我吃光了!哈哈!”
  我伸手轻刮了下她鼻子,笑问,“那是不是该给你找大夫了。”
  庄沐萱朝我做了个鬼脸,轻哼一声,指着内堂道,“在屋里放着,大家该拿的都拿了,就剩你的了。”
  我进到内堂拎了东西出来,打算出门,庄沐萱跟过来,挤眉弄眼地质问道,“大晚上拎着东西去哪里?老实交代,是不是跟哪个女子……”
  延泽打趣她,“五妹你跟着看看不就得了。”
  “好啊!”庄沐萱说着伸手牢牢拽着我衣袖,看样子是不打算松开了。
  “走。”
  明知拗不过五妹的好奇心,我只好任由她拉着,吆喝一声,坦然认命。
  程记酒铺这会儿已经不忙了,店里伙计正在收拾桌椅板凳,我与庄沐萱进了铺子,找了个位置坐下。
  “来喝酒吗?!”庄沐萱一脸无语地瞧着我,“大晚上的?”
  我正欲开口,这时铃兰看到了我们,便放下了手中账本走了过来。庄沐萱立马摆出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冲我挑眉。
  “林大哥,”铃兰看向庄沐萱时稍愣了愣,继而会心一笑,“这是……二当家吧?”
  庄沐萱摆摆手,“好汉不提当年勇,我姓庄,叫我庄捕快就好……”
  庄捕快……
  五妹突然这么一本正经我很不习惯。
  铃兰拿过抹布擦了擦桌子,朝伙计吩咐,“帮我把那坛蜜桃酒拿来。”
  铃兰也坐了下来,“这蜜桃酒是我今年刚试着酿的,酒味不浓烈,喝着味道偏甜一些,适合女子清饮。”说着便拿了好看的瓷杯满了一杯,递给庄沐萱,“庄捕快不要嫌弃才好。”
  “不嫌弃!我最爱甜的了。”庄沐萱接过酒杯尝了几口,直呼好喝。
  “五妹,你从前在山寨应是大碗喝酒从来不挑吧,所以如今你该感谢铃兰精心为你挑选的清酒……”我笑着冲她道。
  庄沐萱暼我一眼,只顾着饮酒,不愿意多搭理我。
  我将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冲铃兰道,“去苏州一趟也不知带什么回来给你,就带了些糕点和话梅……”
  庄沐萱又立马放下酒杯打断我,颇有兴致地向铃兰讲解,“这里面有枣泥麻饼、马蹄糕、云片糕、松花饼和盘香饼、还有火炙糕……我觉得比较好吃是枣泥麻饼和云片糕!”
  “果真馋嘴的人知道的多!”我禁不住笑话她。
  “那包话梅我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买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偷偷买给哪个姑娘的……”庄沐萱白眼一翻,故意大声喊道。
  我轻咳几声,别过脸去岔开话题,冲铃兰道谢。
  “多谢你那日送我娘回去,给你添麻烦了。”
  “不会,林大娘无事就好。我也要多谢林大哥出门办事还不忘给铃兰带东西。”
  “不用谢他。”庄沐萱将一堆糕点通通塞给铃兰,冲她眨眼,“他应该的。”
  铃兰望着我俩,浅笑未语。
  从酒铺回去的路上,庄沐萱开始绕着我前后左右转,不停叨叨。
  “铃兰姑娘好好啊,不仅会酿美酒,还温柔端庄,亲切可人……”
  “你平日里没少白喝人家的酒吧?!”
  “听你说,她还帮你照顾你娘亲呢,对你太好了吧……”
  “说!你对人家是不是有意思?!”
  我拢起袖子望着她含笑不语。她越发好奇,缠着我不放,一定要我交代。
  “我拿她当妹妹。”我被她缠得没了办法,只好投降求饶,“你不要瞎说,说得人家姑娘都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堂堂正正又不是偷偷摸摸,怕什么?!”庄沐萱挺直了腰杆辩驳。
  “你呀,从前做山匪大大咧咧惯了,不知这一般人家未出阁女子,不能随意开玩笑话,说轻了是调戏,说重了该认为是侮辱了,说错了话影响了姑娘的闺誉就罪过大了。”
  闻言庄沐萱面色讶异,不可置信道,“这么严重?!不就是句玩笑话嘛……”
  “被人瞎传出去就成了谣言了,总归是不太好。”
  “那我从小还在山匪堆里长大的呢,怎么没人传我谣言?”庄沐萱反问。
  “第一,你是山匪大小姐,谁敢惹你?”我扳着手指头给她细数,“第二,你从前算是江湖中人,无需拘于这种小节。”
  我下意识地退后几步,扳下最后一根手指,“第三,你脸皮没那么薄……”
  庄沐萱手疾眼快地拽住我,吼道,“那你就是说我脸皮厚喽?!”
  “没有!”我没来得及跑掉,只好拒不承认,屈服于她的权威之下,“五妹你是比较威风凛凛,英姿飒爽,无所畏惧……”
  “哼!”庄沐萱瞪我一眼,这才松开手,但又心有不甘地问,“这么好的姑娘,为什么做妹妹啊,你很缺妹妹吗?娘子才是一辈子的正事,你怎么这么不务正业……”
  我不禁哑然失笑,果真庄二霸的强大逻辑是无人能及的。
  “你傻笑什么!和你讲正事呢!”庄沐萱不满的一拳捶过来,“铃兰这么好,你不考虑?”
  我笑够了,这才认真起来反问她,“如果现在有一个人,无论样貌还是性情皆是你所期盼,那他与大人,你会考虑谁?”
  “当然是大人!”庄沐萱不假思索道。
  “你看,别的人再好,你喜欢的,还是大人。所以这些事情,与好不好没有太大的关系……”
  庄沐萱撇着嘴嘀咕,“那你没有喜欢的人,就不能试着喜欢人家一下?妹妹,妹妹,拿人家当妹妹,人家未必拿你当哥!你是不是当大哥当上瘾了……”
  若真无心中一人,又何苦深陷沼泽,无底无休地为此辗转折磨。
  如何试着喜欢别人呢。
  心里满满都在为那一人时时挂念刻刻牵心。
  有时似乎满得再装不下任何人,有时也似乎空得容一人都无所适从。
  尽是无法言说于人的苦涩。

  第18章

  庄沐萱锲而不舍喋喋不休地一路都在鼓动我,我被她念叨得头疼,只好装听不见,快步走在前面,越是这样她越来劲,打打闹闹的不知觉间就回到了衙门。
  院中无人,苏柽屋子的烛光在亮着,隐约看到她在书桌前翻看案宗。
  “每天都那么用功做什么啊……”庄沐萱回过头问我,“案子不是刚破吗?”
  “江员外家有宗失窃案,在你来衙门之前就发生了,但一直未曾找到盗窃者。”
  提及此我不禁心有愧疚。江员外家失窃一案,至今未有线索,说起来要不是上次我喝酒误事,说不定早就将盗贼捉拿归案了。
  “做捕头要会这么多事情?”庄沐萱问,又禁不住小声嫌弃道,“这么麻烦啊……”
  自然不是必须会,无非是苏柽都会罢了。
  “那你还要做捕头吗?”我问她。
  “当然!”
  这倒是我意料之外了,庄五妹性情大咧,向来喜欢简单粗暴,怎么会对查案这般精细入微的事情感兴趣。
  “做捕头可以时时跟着大人啊!”庄沐萱歪头解释道。
  五妹的理由天真可爱地让我有些哭笑不得。所以从一开始都嚷嚷要做捕头,就是为了能和大人在一起,后来大抵是看着叶韶与苏柽心照不宣,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很多,反倒更加坚定了信心。
  “但你不做捕头,也在时时跟着大人啊!”
  叶韶出行每次她都是紧随其后,这个事情叶韶似乎没得选择。
  “做捕头可以和他更默契,说更多话,相处更多呀!”庄沐萱在院中石桌旁坐下来,理所当然认为道。
  说五妹简单粗暴,还真没让人失望,做捕头就可以和叶韶默契的话,岂不人人都可以替代苏柽……
  默契可以练出来,但是苏柽与叶韶之间,是根本无需任何练习,甚至是言语的互通,一个眼神或是小动作就能解然心意的那种默契,好似天造地设,自然形成。
  就是那个人,和职位无关,无法代替。
  我不知该如何和她解释,唯有笑笑不再言语。
  “啊!――”
  我正欲坐下,庄沐萱突然咋呼地从石凳上蹦起来,吓得我差点一个不稳坐空。
  我瞧她望过去,凳子上空空如也,没有虫子也没有蛇,干干净净。
  “怎么了?!喊什么……”我捂着自己被她大声咋呼吓得几乎跳出来的心脏,满心莫名其妙。
  转眼又看着她双手捂着腰侧,愣在原地未做动作,我有些紧张起来,走过去细察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庄沐萱回过神,一掌拍过来,喊道,“你少咒我!”
  “那你喊什么?!”我揉着被她打痛的胳膊委屈道。
  庄沐萱抬起头,一副更加委屈巴巴的模样望着我,咬着下唇,“我香包不知道掉哪里了……”
  我轻舒一口气,忍不住翻她白眼,“丢了去找啊!喊能把它喊出来么?”
  庄沐萱是说做就做的人,话音还未落,她就拽上我往前院去。
  为了一个香包,我与庄五妹将屋里屋外,前院后院找了个遍,都未寻着踪影。
  庄五妹说自己下午时候还在,可我晚上回到衙门时似乎没有印象她佩戴在身,所以不可能是晚饭后出门掉在了外面。
  我问她下午都去了哪里,她仔细回忆过后说没出门,就在府衙中睡了个午觉起来,然后和千帆跑去后院莲池边喂鱼。
  于是大半夜我又拎着灯笼和五妹找去后院莲池。
  池边湿滑,庄五妹心急火燎地要找香包,冒冒失失地就往池塘最旁边冲,看得我心惊胆战,生怕她踩滑了掉下去。
  我一边找,一边拽着她衣角,还得不停地提醒她小心点走。
  “五妹,香包要是找不着了的话……”
  我小心翼翼地发问,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毅然打断。
  “找不着就使劲找!还能消失了不成?”
  “香包这么重要吗?”
  “虽然不是多贵重的东西,但是我喜欢啊……”
  “喜欢?”
  我挑眉重复着她的话,想起上次在苏州我将香包给她时她的反应,不由得玩心大起,喊住了正在低头认真寻找的五妹,庄沐萱转过身一脸迷茫地看着我。
  我清了清嗓子,突然认真地凑近她,大声喊道,“庄沐萱你这么在意香包,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鉴于每次逗她都没来得及跑掉被她抓住,这次我喊完就跑。
  庄五妹想拽我没拽着,压着嗓音在我身后低吼,“你喊什么喊?!让大人听到怎么办?!”
  “喜欢是堂堂正正的事又不是偷偷摸摸,怕什么?!”我回过头,用她原来的话冲她喊道。
  庄五妹瞬间庄二霸上身,手上提着的灯笼就扔了过来,我闪身躲开,灯笼掉在了池边的大石头上,灭了光亮。
  “啊――”
  庄沐萱突然又大喊一声,吓得我手里的灯笼也差点掉在了地上。
  “我投降,不闹了。但你也不要这么吓我行不行……”我苦笑着埋怨道。
  谁知道她指着我身后兴奋地跳起来,“我想起来了!在假山上!我下午在哪里和三哥切磋武功来着。”
  切磋武功都切磋到假山上去了……
  庄沐萱还未等我开口说什么,直接越过我,风风火火地往莲池西边的假山上去。
  我反应过来,赶快追上去,“五妹,你站住!我上去找,你不要乱来!”
  我追到假山边上时,五妹早就利索地爬了上去,我将灯笼递过去,不放心地问,“要不你下来吧,等会儿再摔着了……”
  “你少咒我你会死是不是?!”庄沐萱抬头瞪我一眼,没好气道,转过身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模样,刚转过去就立马又喊起来。
  我扶着假山,不禁腹诽,总有一天五妹要把我这好好的心脏给咋呼成七窍玲珑心……
  “找到了找到了!”庄沐萱一手提着灯笼照着另一手中举着的香包,开心得不停冲我挥舞。
  “找到就下来吧……”我漫不经心地答道,明知也掉不到哪里去,把她紧张得神经兮兮的。
  我拍了拍身上在翻杂物找香包时沾上的蛛网灰尘,准备伸手去接她,还未来得及抬头,突然又听到“啊――”一声喊,声音慌乱,我抬起头时,已经不见了五妹踪影。
  

  第19章

  我拍了拍身上在翻杂物找香包时沾上的蛛网灰尘,准备伸手去接她,还未来得及抬头,突然又听到“啊――”一声喊,声音慌乱,我抬起头时,已经不见了五妹踪影。
  我手里没了灯笼,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清,朝黑暗处喊了几声,不见回应,正想着她该不会又和我闹着玩躲起来的时候,这才听到假山下面的石洞里有声音。
  我摸黑摸进了石洞,似乎是听到了五妹声音。
  “五妹,你在里面吗?”因为看不见,我也没敢轻举妄动,只好朝里面问道。
  “废话!嘶――”
  我听到庄沐萱一边应着,一边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回事?灯笼呢?”
  “灭了!哎呦――”
  听着庄沐萱努力压抑却还止不住的呼痛声,我紧张起来,“你从上面摔下来了是吗?!”
  “没有!”庄沐萱矢口否认。
  我有些把不准她到底是真的没有还是嘴硬,但以五妹的性格,失足摔下来这种丢脸的事情她一定不会承认。
  “你暂时待着别动,我再去找个灯笼过来!”
  我嘱咐好庄沐萱,准备出去寻了灯笼再过来,还未抬脚,听到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传过来。
  “怎么了。”
  光亮随声而至。
  来人是苏柽。
  我这才看到庄沐萱在离我不远处的地上,右手扶着左臂,眉头紧皱。
  我跑过去扶她起来,刚碰到她手臂,她就喊了起来,“疼疼疼……”
  “你先别动她。”
  苏柽快步走过来,将灯笼递给我照近庄沐萱,她小心翼翼地托着胳膊仔细察看,稍稍一动五妹就疼得厉害。
  “这么看应是伤了骨头……”苏柽一手托着庄沐萱左臂,另一手托着她腰让她借力站起来,然后朝我道,“先把她扶回屋里。”
  我点头,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带路照亮,刚进到后堂,恰好溪秋巡逻回来,未等他开口询问,我喊他找去找大夫。
  溪秋见状也未耽搁,不大会儿便把找了大夫过来。
  大夫看过后,说的确是摔伤了手臂外桡骨,复位正骨后用木夹板固定了,又开了一些药,交代了要忌口之类的事宜。
  叶韶本是睡下了,听到动静又起了来,听说五妹是摔伤了手臂,不禁疑惑皱眉,“怎么会摔伤?从哪里摔下来的?”
  大家齐刷刷看向我,我也是一抬头就没见着她人影了呀,我又无辜地看向五妹。
  压力之下庄沐萱才不情不愿地嘟囔道,“在假山上找东西不小心踩空了摔下来的……”
  原来是踩空了……
  大夫一面收拾药箱,一面朝叶韶感慨,“大人,这不到半月时间,苏捕头与庄捕快均受了一次伤,衙门的活计看来也挺有风险的啊……”
  叶韶无言,伸手揉了揉眉心。
  “你在上面又蹦又跳,不踩空才怪呢!”我忍不住数落她。
  谁知一听这话庄沐萱“唰”地站起来,指着我喊道,“都怪你!”
  怪我?!
  苏柽受伤确是怪我,但庄捕快这一出又是从何说起……
  “我上假山的时候,你是不是说过‘要不下来吧,等会儿再摔着了’这句话?”
  我点头,不解,“有什么问题?”
  “吃过晚饭时候我说把好吃的都吃光了,你是不是说我吃多了该给我找大夫?”
  我点头,解释,“玩笑话而已。”
  “你少咒我就不会这样了!”庄沐萱鼓着嘴指责道。
  敢情是这样怪我的……
  “那你干脆怪我没有手疾眼快地接住你,才害你摔到手臂好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嗯!”庄沐萱坐下来,点头赞同。
  “怪我送了你香包,你又丢了去找才摔伤的……”我轻叹口气,放弃抵抗。
  “嗯!”庄沐萱又猛点头,十分赞同。
  “怪我话都不应该说,说多了不吉利……”
  “嗯!”庄沐萱继续点头,特别赞同。
  我被她“嗯”得没脾气,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被她的歪理烧得脑仁疼,动手倒了杯水给自己,谁知这杯子还没送到嘴边,又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啊!”惊得手一抖,茶杯掉在了地上。
  “又怎么了?!”我崩溃地扯了扯袖口,“你都受伤了,干嘛还要一惊一乍的?!”
  庄沐萱一改嚣张模样,瞬间换上一副忧虑甚深的神色,朝我问,“我――香包呢……”
  兵荒马乱的我哪里知道……只顾着她受伤担心了,谁还顾得上香包。
  苏柽原本一直站在一旁看大夫给她诊疗,未曾说过话,这刻将手伸到庄沐萱面前,手掌展开来,熟悉的蓝色香包正完好无损的静静躺在她手心里。
  庄沐萱瞬间由愁眉不展换为喜笑颜开。
  “就是为了找这个?”看到香包,叶韶放下了一直揉着眉心的手。
  庄沐萱点点头,但看叶韶盯着香包许久都未说话,又赶快解释,“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不是他送我的,这是我自己的。”
  庄五妹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我。
  我不禁摇头无奈苦笑,这本来就是不是我送给她的,是我代叶韶送给她的,如今五妹在正主面前扯了这番话,算是成了十足十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果真听了她的话叶韶朝我望过来,眼神微妙起来。
  我悄悄做了个摊手的小动作回他,示意自己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谁料苏柽突然向我看过来,我手还没来得及收回,直接被她瞧了去,我立马低下头,心跳怦怦快起来,一副被抓现行的心虚模样。
  所幸苏柽很快回过了头,又看了看叶韶,眼底清明,却始终未发一言。
  苏柽眼神犀利尖锐,我心虚时从不敢与她对视,觉得只要与她对视一眼,那自己心思里所有的蛛丝马迹都能被她洞察清晰。
  叶韶大抵是在她那里一本正经的调皮惯了,此刻即使是被苏柽瞧着,也云淡风轻地毫无压力,还笑意盈盈地朝她问,“你怎么也去了后院?不是在屋里研究卷宗吗……”
  “前院后院鸡飞狗跳地在翻找东西,再不出来看看,房顶上的瓦片怕是都要被掀没了……”
  苏柽一边说一边向我和庄沐萱看过来,我又心虚了一大截……
  怕是我与五妹在到处翻腾着找香包的时候吵到了她,这才令她出来察看,又恰好及时赶到了五妹受伤的时候,救了急。
  “没事了都回去睡吧。”叶韶从椅子上起身伸了个懒腰,朝我和溪秋道,而后走到庄沐萱身边,认真看着她,“下次丢了什么不要再这样拼命了!东西丢了可以再买再要,命没了怎么办……”
  庄沐萱眨着两只大眼睛,乖乖地听话默认。

  第20章

  “走吧。”苏柽起身冲庄沐萱道。
  我一愣,不知她为何这样和五妹说,庄沐萱更是满脸疑问,抬头去看苏柽,看到她的确是在和自己讲话,还是有些难以置地的指着自己,问,“我?去哪儿……”
  “你要让你大哥帮你洗漱换衣么?”
  庄沐萱摇头。
  “那我帮你可以吗?”苏柽放低了声线询问。
  庄沐萱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上了夹板的胳膊,迟疑地点了点头。
  我猜她许是受宠若惊了。
  素日里弟兄们与她在一起的时间多,衙门上下皆惯着她,只有苏柽跟她少有接触,招安后一直在忙于杜鹃案,虽是庄沐萱同去苏州,但苏柽事前明查暗访,破案后又奔走于交接事宜,几乎是忙得不可开交。
  苏柽性情清冷,而庄沐萱热情似火,最爱闹腾,一个水一个火,虽不是不相往来,但庄沐萱除了嚷嚷着要做捕头外,也少去招惹她,苏柽波澜不惊惯了,对她的活泼好动从无过大的意外之感。
  如今庄沐萱伤了手臂,洗漱换衣都不便,而衙门除了苏柽都是清一色的男子,苏柽倒是把这事周到地想在前面了。
  可能庄沐萱看得多得都是苏柽清冷一面,这般近在咫尺的关怀让她有些意外。
  庄沐萱一边下意识地随着苏柽起身,意外过后,一边坏笑着看着叶韶,毫不掩饰地说出心里话,“我想让大人帮我……”
  闻言叶韶身形一顿,然后抬眼看了看苏柽,施施然笑起来,“可以啊。”
  有那么一刻我怀疑我耳朵出现了幻听。
  “那你来!”庄沐萱挑眉邪笑,朝叶韶盛情邀请道。
  叶韶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解释,“我可以帮你打水。”
  庄沐萱吐了吐舌头,撇撇嘴跟着苏柽后面出了门。
  我实在想象不到苏柽照顾庄沐萱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但想来苏柽应会无微不至,五妹也会收敛放肆吧。
  我又在这深夜才归家去,回到家中,娘亲早已睡下了,阿姐还在烛台前缝衣服,屋里烧了炉子,烘得整间屋子都暖烘烘的,我将外衣脱下来,也将这一身寒露褪尽。
  “姐。”
  我拿了张小凳子,在阿姐身边坐下来,看她就着光亮不停忙着手里的活计,橘色的烛光照在她身上,心里也觉得暖了起来。
  “今天这么晚?”阿姐头也不抬地发问。
  “嗯,衙门出了点事情,所以耽搁了。”
  “怎么了?”阿姐伸手拉了拉衣服上的针脚,又整了整领口。
  “庄五妹丢了香包着急去找,在假山上摔下来伤了手臂……”
  “严重吗?”阿姐抬起头,关切道。
  “找大夫看过了,说是伤了骨头,已经处理了,但是应该需要挺长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好吧……”
  “伤筋动骨一百天。”阿姐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去炉子上盛了一碗莲子银耳汤递给我,又坐了下来,“你看娘亲就知道了,就这样还是闲不住,剩一只好脚还要跳来跳去的去瞎干活……”
  听阿姐数落娘亲,我不禁有些想笑,都说返老还童,娘亲这是越来越像小孩了,不让她做什么,她偷偷摸摸地都非要去做。
  说起来,庄五妹伤了胳膊,娘亲扭伤了脚,两个人一老一小,实在没少让人头疼。
  “不过娘亲喝了我熬的萝卜猪骨汤恢复的挺好,你改日带你五妹回来,也喝汤补补,她年轻兴许恢复得更快。”
  “好。”我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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