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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奚梦帝殇-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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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清美而平静的睡颜,让他忽然不想再去看,骨节均匀的五指拢在眉心处,适时遮住眼睑下的阴影。
  对她,怎会有了犹豫?
  真是不得而知的感觉啊。
  不清楚过了多久,兰玖容收回手,面对奚勍深深压暗了眉梢,继而起身,就像要去验证什么,朝她一步步靠近,脚步轻如落叶,内心却如霾云围涌,一根银针匿藏手中,盯着她,眼中倏然闪过不可应及的绝冷!
  电光石火间,针欲脱手,而下方一道清凛寒芒恍若天雷横劈,直横于两人之间。
  兰玖容一惊,但见奚勍脸埋臂弯,空闲的左手却于眨眼功夫,从垂下的白色宽袖里抽出雪刃,就这样不抬头,让两人永远相隔在一剑距离。
  伴随那稍稍耸动的肩膀,兰玖容迅即侧身,从旁边软榻上取过一件丝锦缎衣,直到奚勍慢慢抬起头来注视,才略显诧异道:“还以为你睡了。”
  很意外,心下竟一阵轻松。
  他果然是……
  奚勍眼中仍蕴着无法散去的熏熏醉意,眨了眨眼,看清他手中之物,及那一脸关切笑意,雪刃才缓慢收回。
  “我送你回府。”
  此刻兰玖容话音轻得宛若叹息,将缎衣披在她肩上,动作柔得仿佛雪花飘落,牵动那双朦缈眸里也好似飘旋飞舞着融融暖光,那么温柔缱绻。看去,就像一名情深似海的丈夫,在对妻子呵护备至。
  缎衣伴有他身上淡淡熏香,一齐覆压而来,薄薄暖意让奚勍微一震,眼前冰致极美的容颜被光芒晃照,几已成幻。
  “不……”她断续吐出音节,“我……要回虹月桥……”
  因为那里,是同玉凡走散的地方。
  玉凡找不到她,一定会很着急吧?
  作者有话要说:  注:“年年夜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 改自 范仲淹《御街行》
  第二卷即将进入末尾剧情,届时两人将会相认。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爱爱,在此感激不尽。


☆、第49章 隐伤

  兰玖容听奚勍如此说了,便也不坚持,点头答应:“好……”
  不久后,画舫就行驶到临近虹月桥的岸边。
  奚勍踏上岸后,正想脱下缎衣还他,岂料被兰玖容阻止。
  “夜风尚凉,还是披上吧。”
  他声音体贴轻柔得如一缕烟云,很快就被风卷入沉夜,杳然无痕,让人来不及回味。
  奚勍迟缓地慢下动作,兰玖容却不等她回答,转身回到画舫。
  夜渐深沉,河面漂浮着些许虚朦雾气,奚勍独立岸边,望向那艘富丽画舫破开河面层层雾纱,好像游遍完人间的龙船渐逝向天与水连接的地方。
  已近亥时,观赏灯会的人群都开始陆续散去,之前拥挤的虹月桥上如今偶有几个零星人影走过。
  奚勍依旧目不转睛盯向画舫消失的方向,表情显得宁静怅然,不知在想些什么。背后袭来一小阵微风,吹得那青丝似海浪拂过皎白脸颊。
  会是酒醉的幻觉吗?
  为何那时,她会感到一股欲人窒息的杀气,仿佛要将自己戳穿撕裂,连梦都被惊醒。
  想到这里,内心就如同被搁置许久的琴弦,变得僵硬,稍一拨弄,更显颤凉。
  然而相对,对方那温柔的一言一语,又是在心底回响不停。
  寂静时刻,风总显得有些大,奚勍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缎衣,忽听背后传来急促脚步声,却不知因何原因,很快就停下。
  两人的呼吸在空气中传递,以证明彼此的存在。
  奚勍惊觉回首,果然看到不远处,一抹熟悉修长的身影正定格原地,似乎瞧清是她,身影控制不住地抖动了下。
  “……”
  聂玉凡低头,深深放松地吸口气,才朝她唤一声:“小娴……”
  脸上转为安心表情,仿佛之前的满街寻找,满脸的焦急慌怕,对他来讲从没有发生过。然而此刻出口的嗓音,听去仍不太平稳,只因那份紧张和激动还未平息下来。
  “你跑哪里去了……”
  他飞身跃近的同时,奚勍稍是一愣,回想曾经与他初见时的情景,也是这般地,温润声线里不含丝毫愠意,只透出浓浓关心。
  吹来的风,好像变得微暖了。
  聂玉凡临到跟前,高挑身影盖住她,却见奚勍身上披有一件薄柔缎衣,此刻双眼竟不若以往的清冽似雪,而是呈现一种稀薄迷纱般的诱惑,玉颊如被烛火映衬似的,晕染着胭脂绯红,恍若月下盛开的大朵幽丽朱花,被水波一晃美得恍惚,令人看去,即要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
  聂玉凡定睛望她,薄唇微微启阖两下,竟一字也没吐出来。
  奚勍却因夜风,被吹得头脑泛起神经疼痛,故抬素指抚了抚太阳穴,才让聂玉凡惊醒反应过来。
  “小娴,你这怎么……”
  看她蹙眉不好受的样子,聂玉凡心疼如被细丝勒绞,连她发生何事都忘记问,身侧两手攒紧松开,直想为她抚去疼痛。
  “玉凡,让你担心了……”
  奚勍冲他无碍笑笑,却没直视那份忧浓目光,轻瞥一旁道:“当时桥头那边太过拥堵,竟与你们走散……”
  “可你……”
  闻她身上有股若有若无的酒香,聂玉凡微怔,有些不太确定道:“小娴,你……喝酒了?”
  “……嗯。”,
  不知为何,这刻在他面前竟觉像个犯错孩童,奚勍点头低应,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之后我……”话语稍顿,“遇见一个朋友。”
  没缘由的,她不愿提起与兰玖容相见的事。
  “朋友……”
  聂玉凡奇怪皱眉,正要再问,奚勍却环视过周围,突然道:“莹怜哪里去了?”
  聂玉凡微震,怎会不知她在刻意转过话题,褐瞳里倏忽闪过一丝哀伤,垂睫掩饰:“发现你不见我们都很着急,后来我将她安置在一家客栈里,才单独出来找你。”
  奚勍点头,此时头被夜风吹的清醒许多,没想到自己,竟如此不胜酒力。
  “那我们去找她吧。”否则见她许久未归,那丫头定会急得哭死。
  擦着他肩膀走过,青丝被风撩起的同时,聂玉凡转过身,却没立即跟上。
  他注视着奚勍的背影,瞳孔深处一点哀伤像霏雪慢慢融散,化成晶透水纹,那么清晰清楚地映着她刻印在心底的影像。
  忽然想冷冷嘲笑自己一番。
  那所谓的朋友,会是谁?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清楚与她有关的所有人,即使有任何秘密,她也会毫不隐瞒的告诉自己。
  可如今……
  聂玉凡凄悲地自嘲下,那人,他或许知,或许不知,然而重要一点,是小娴不愿告诉他。
  就像胸口被木槌狠狠撞击了,才清楚何为痛。
  才清楚他眼中的小娴,早已经长大,如今也会对他存有秘密。
  其实一切明明都是正常的。
  可为什么,当想到那人可能为她披衣,与她饮酒共笑时——
  心口,就会闷窒得喘不过气?
  ********
  御花园一角小亭处,被大片幽香花海围拢,春风吹拂,百花如阵阵浪波摇曳起伏,香氛四散溢溢,彩蝶上下翩飞,碧天长空下,宛若梦幻花宫。
  但见小亭中,轩帝举杯慢饮,目光却丝毫不离一旁的抚琴佳人。
  风季黧身穿一件罗蓝色委地长裙,外罩碎花烟纱,头梳雾鬓云鬟,浅缀一朵镶珠蝴蝶头花,坐于琴案前,仿如蝶花仙子降临人间。
  玉指似凝雪,在琴弦上些许拨弄,空明韵律从空气里荡漾开,接着曲音缓慢响起,婉转动听,耳畔坠挂的莹剔雪珠伴随她动作,摇曳生灿。
  琴声如水在耳边流转,风季黧微抬娇颜,阳光从亭外洒照,更显美妍无暇,发觉轩帝目光投来,天泪似的眼眸忧泛星星点点,如两汪清泓波漾涟涟,简直是天生尤物,我见犹怜。
  轩帝本正凝神细听,见她抬眼望来,一时心魂如被勾去,手中动作顿滞,就这样目不转睛地凝视,岂料佳人反而轻垂幽睫,心思又转放在琴上,唯有那娇贵容颜,不知怎地,漾生出两朵羞涩而不失柔媚的红晕。
  自从轩帝听了禤天师一言,便放下心中芥蒂,前去了沁吟宫一趟,岂知就此迷恋上华颜贵妃,时常在寝宫里设宴笙歌,似想为爱妃抹去眉色间那层忧悒。
  太监脚步匆匆,穿过□□,最后停在亭前跪礼。
  歌曲未停,轩帝听太监恭敬说完,目光却只盯华颜,头也不转道:“让他等着。”
  太监擦擦额上汗水,似有为难,一个劲冲轩帝身旁的桂顺眨眼示意。
  桂顺本不愿搭理,可一想对方身份,无奈换副笑脸,凑近轩帝耳边小声道:“主子,沈大人已等候两个多时辰了……”
  轩帝想了想,这才意兴阑珊地放下手中杯,暗自嘀咕句“真是扫兴”,随后神色不耐道:“传!”
  片刻后,沈居之被领上前,此时风季黧已收音坐到一旁。
  “臣参见皇……”
  “免了免了。”轩帝朝他摆手,直接道,“究竟何事,让你急着见朕。”
  “皇上,此事……”沈居之不禁抬头瞥眼华颜,最后欲言又止。
  轩帝明白他意思,知华颜在此多有不便,踌躇间,香氛扑鼻,娇柔身躯像朵软棉黏靠过来,就见雪脂玉手上拈有一颗香果,正递到他唇边,娇滴轻唤,如莺声呖呖:“陛下……”
  轩帝顿时像丢了魂似的,张开嘴,任她把小果塞进,咀嚼之后,只觉真甜。
  轩帝一把抓住她小手,握在掌心里,眼波温柔,随即冲亭下道:“无碍,有何事你但说无妨。”
  作者有话要说:


☆、第50章 因起

  沈居之深重喘口气,于心中思绪犹豫,最后,才将今日觐见之事说出。
  轩帝听他说完,锁眉问道:“你的意思,认为高景颐是无辜的?”
  “回皇上,臣仅是怀疑。”
  那日狱中,他坚定而激烈的态度,让沈居之始终记忆犹新。
  “但薛太医已经供认不讳,还有何可说的?”
  面对轩帝问话,沈居之垂目道:“高贵妃一事后,薛太医向皇上坦白真相,可不久却于家中上吊自尽,其妻儿现在也下落不明,臣怀疑……这幕后,或许并不是看去那样简单。”
  轩帝不以为然:“他与大臣相互勾结,欲毒害朕,本该就是死罪。可朕念他良心未泯,如实坦白,革他官职流放边疆。如今他选此下场,还有何不妥?”声音顿顿道,“至于其妻儿下落不明,或许恐遭牵连,所以连夜逃跑也说不定。”
  话被驳回,沈居之脸色愈加沉重。自从高景颐在狱中说有人欲将他陷害,此话便开始驻扎脑海,怎样也挥之不去。
  难道真如高景颐所说,会有人在幕后操纵?是靳恒还是冯仪?又或许说,实际上另有其人……
  可惜薛太医已死,便是死无对证。
  随之想到,皇上当初怎会突然将薛太医抓去质问的?后来才知,是受了那位天师的提点……
  禤天师……近日来,皇上跟他很是亲近啊。自他出山住进天师府不久,尚清就因大火殉命,说来一切,未免有些太过巧合了……
  轩帝又听他唠唠叨叨说了一通,最后挥手道:“这些事都已过去,如今朕不想再听人提起。”
  见他神色不耐,沈居之心知多说也是无益,况且目前一切都属自己猜测,并无实据。
  至于那个禤环,日后还是多加留意地好啊。
  沈居之退下时,忽觉背后有股刺骨凉意,不禁回首,却只见满园春景如画,人如画中仙,又哪来的冷息?便没在意地调头离开。
  风季黧轻轻拈了香果塞进红樱似的口中,今日未染蔻丹的玉指虽不显艳冶,却也别样素灵可人。
  她轻吮着手指,似乎仍在留恋上面沾黏的甜香,直至沈居之走远,低垂幽睫才重新抬起,那背影映在水样眸里,清晰无比。
  ********
  今夜的碧云楼同往常一样,高朋满座,歌舞不断。然三楼的一间雅房处,却似乎不想受到外界打扰,将窗门严闭,看去有些格格不入。
  房内,一名头戴帷帽的黑衣男子正端坐位中,桌上茶酒小菜虽已备齐,他却动也不动,只独自静坐,亦如石雕。
  不久,房门被人推开,一名深衣女子走进,脸容被黑纱轻罩,双眼宛若潭渊幽凉,从体形看去,正值妙龄。
  两人见面后,没有任何客套问话,女子坐到他对面,同样也不看桌上酒菜,直接开门见山:“你要什么情报?”
  “什么情报都能打听到么?”男子反问,嗓音沉哑,听得出在刻意压低声线。
  女子轻哼:“阁下直说便是。”
  男子顿了顿,沉沉吐出三个字——
  “夜殇门。”
  女子闻言,目光倏然如刃,破开虚无空气,直扫对方。
  帽前黑纱轻晃下,男子面对那股凌厉之气,依然稳坐如山:“我要与夜殇门有关的所有情报,只要提供的出,不管多少银两,甚至其它,我全可满足。”
  女子听完,那眼底温度恍如遭受隆冬般,骤然下降,森芒隐隐闪动。
  男子见她不语,也不催促,半晌,语调里才掺杂了几分挑衅道:“既然你做不了主,不如就让你们门主亲自来跟我商谈。”
  “请回。”
  纪琴不假思索地开口拒绝,起身即走。
  “等。”
  男子将她叫住,随即口吻似讥似嘲:“听说你们夜殇门打探情报一流,怎么,如今要打探你们自家情报,反而不敢接手了?”
  纪琴回首,只道一声:“你是什么人?”
  男子没立即回应,似在犹豫,片刻才道:“宫里派来的。”
  纪琴深深一皱眉,没料到竟有朝廷中人来找他们。
  男子不待她多想,继而开口:“不多久,天朝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我们主上深知夜殇门这股暗地势力,若日后能助我主一臂之力,绝对会……”
  “你不必多讲。”
  他话到一半被纪琴打断,斩钉截铁道:“夜殇门虽属暗地势力,但绝不参与你们朝廷纠纷,纵使日后有天翻地覆的变化,也与我们毫不相干,更不会归属你们主上麾下。”
  “阁下若听明白,就请回吧。”
  纪琴明确答复完,即推门离去,一时楼央的欢歌笑语清晰传入耳中,冲淡房内一片冷凝气氛。
  ********
  “哦?她是这么说的……”
  兰玖容单手支头,长身侧倚在雪绒软榻上,银丝衣边顺榻沿缓缓垂落,看去犹如被贡着的精致雪瓷。
  池晔从碧云楼赶回兰府,已将事情经过汇报给他。
  “是。”
  池晔答完,见兰玖容低头只顾玩弄指上的翡翠扳指,模样颇有些漫不经心,一时也不敢多言,静候在旁。
  “答得倒干脆……”
  半晌,兰玖容声音懒洋响起,注意力转向自己纤长而莹白的五指,左翻右看,觉得优美异常,才道:“既然不愿,我也容不得这暗股势力,暂且削弱她们部分羽翼。”
  轻描淡写一句,却暗藏无穷杀机。
  池晔垂首领命,正欲退下,房门被人轻轻叩响。
  小童步入,还未来及通报,身后女子已然开口——
  “是我呵。”
  妙如莺啼的声音悠荡屋内,撩得人心弦一颤,同时又透出几分娇贵嗔笑。
  映目的是位年轻女子,全身被一袭灰白貂衣披裹,只露张如花似玉的脸容,燕眉浅弯,朱唇抿翘,投来的一双水眸仿若柔柔春波,随幽睫微扇,泛起层层细碎涟漪,漾生媚惑,一时令人思绪无数。
  “你来了……”
  兰玖容目光轻瞥而来,有如羽毛拂扫水面,知她定将周身事务处理妥当才会前来,因此不觉惊讶。
  池晔朝她礼完走出,风季黧顺势一瞟,不见池染,想必正替身留在天师府上。
  此刻屋内只剩两人,风季黧脱去外层貂衣,内露一层瑾兰色纱裙,被灯影晃过,恍似月下水榭幽兰,衬得娇姿袅娜,玲珑有致。
  她望向兰玖容,莲步巧移,凝白婴肌在衣纱轻摆间若隐若现,那股奇芬异馥更是掩不住地自体内舒发,仿佛碎散花瓣,向四周空气无声扩散。,
  人香如芷,**夺魄。
  面对此情此景,兰玖容依旧斜倚软榻之上,双眼微眯,雅眉斜扬,似乎看得饶有兴致,一头长长乌发恍如檀瀑流泻在白色雪绒中,呈现浓郁而华美的高贵。
  娇躯临近,魅香扑鼻而来,他闭眼深吸一口,复又睁开,神色淡静悠然。
  风季黧脸上却难免蒙层失望,知他是闻出自己身上已换香料,除此以外再无其它想法。
  她来到榻前,玉手扶着沿边,随后半屈下身,微微昂首,望向那张不若人间应有的美绝容颜,就仿佛他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神祗,而她甘愿臣服在那股高华之下。
  “如今的天朝,可不若你在邬国时那般清冷啊……”
  兰玖容以手支头,垂着眸提醒。
  风季黧则意味深长地回道:“你将他推到我这里来,不就是相信我的能力么。”
  兰玖容笑而不言。
  风季黧美若娇花的脸容下浮现一丝隐裂痕迹。纵使轩帝现在迷恋她,自己也有办法在就寝时令其陷入迷睡,记不起头夜发生的事,可当想到……眼前人,为让自己成为他的眼线,就这样毫不犹豫将她推给另一个男人,心底那股黯然苦痛,无可言喻。
  虽如此想着,她面上却不显在意,话音渐低沉:“之前你利用薛成贵的妻儿来威胁他陷害高景颐,现在他们虽死,可有一个人,却起了疑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51章 夜袭

  夜幽静,清风夹杂几许凉意,从半敞小窗袭来,那股芬芳馥郁顿被靡散不少。
  兰玖容目光与她对上,那长长睫毛被风拂动微颤,蒙着淡淡薄光,好像白色雾霭后的芦苇在轻轻飘摇,看得人一阵眩醉。
  那四人里,靳恒、冯仪与高景颐素来互不顺眼,双方各成阵地,因此另一方倒塌对他们来讲都属绝对有利,又岂会深究起事后真假,所以……
  风季黧见那秀美若竹的双眉因沉思而微蹙,继而斜扬,知他已经心中有数,私下粲然一笑,宛若羞花盛放,娇娆迷人——
  “下一个,既是他了……”
  凑近他耳畔,吐气如兰,唯有眼中毒辣,令人心惊胆寒。
  兰玖容笑意深味,抬指拨开她那缕搭落脖颈处的香丝,无形之中,拉开两人距离。
  风季黧的目光顺势下滑,停留在他松散的衣襟口,那线条优美的脖颈和精致玲珑的锁骨清晰可见,室光下泛过莹莹滑泽,美得惑人心弦。
  气息稍凝,她抬眼望去:“你那块佩玉哪里去了?”早在邬国时她就注意到,可惜一直没来及问出口。
  兰玖容只简单道:“与你无关。”
  风季黧倒也没往心里去。以前在竹林小屋,她就时常看到祁容一人握着那佩玉出神发呆,向来平淡无波的脸容只在那个时候,露出落寞哀伤,好像萧条秋叶被人冷漠遗忘着,全世界只剩他与那块佩玉相依相伴……
  如此被他捧在掌心里,万分珍视的东西,想必被他好生收起来了吧。
  随即转念,风季黧想到手下打探来的消息,娓娓笑道:“至于靳恒跟冯仪,他们两人交情甚好,原本两府间还有联姻打算,可那冯二公子却不知何原因,竟将这门婚事取消了。”
  提此,她发觉兰玖容双眼没有焦距地望着某处,好似有些神离,奇怪间话语仍在继续:“不过听闻那靳府小姐,自幼就得场怪病,医药无效,靳氏夫妇一直把她视若珍宝般疼爱,所以我想……不如就先将她……”
  随之眸色阴黯,仿若找到无限乐趣,声音愈渐低渺。
  而与此同时,一道阴影将她全全覆盖,雪袍摩挲声亦如细沙从磐石上腻滑,榻上人竟已起身,一头华丽乌发散披削肩,半遮冰致绝容,高贵之中又糅合出一丝入骨魅惑。
  那一刻,风季黧神色却有些惊怔了。
  兰玖容起身静坐,全身被雪绒袍包裹,像尊白玉雕像,就这样面无表情,垂眸,如同至高无上的天神,俯瞰着卑微生灵。
  至于那一双眼,朦缈中泛闪过冷漠光泽,静静望入,好似暗沉苍穹将人无声无息地吸尽卷走,令风季黧震动摄怕,竟头一回不敢直视他的眼。
  “这个人……不准动。”
  一句话,波澜不惊,其中却暗含不可忽视的警告。
  为什么?
  风季黧万般不解地望去,这才从他眉宇间捕捉到一丝阴晦暗冥。
  顿时,心中那股杂念消逝无踪,她微缓口气,面色由惊转暖,并懊悔自己方才有些过于敏感。
  “原来,她早就是你的猎物……”
  风季黧恢复平日的娇媚笑容,连声音都带动出几分柔绵酥软。
  兰玖容淡瞥她一眼:“知道就好……”
  可刚刚,心脏确实恍一紧。
  风季黧目光如水,不禁又在他脸上几度流转,似乎想找出那条令她不安的细缝,然而最终毫无结果。
  “好,我知道了。”
  她收回眼,笑容中透出满意,转身,将灰白貂衣重新披上。
  推门同时,她又想起什么,侧眸轻瞥身后的影子。
  “爹爹已同我联络,‘那个人’……不久也将抵达帝都。”
  随即出门,在自己暗卫的护送下离去。
  ********
  阳春三月,大地回暖,虫鸟花草更加活跃,不过也偶有几日,细雨连绵,好似老天挥洒情丝,缠绵人间,街道小巷处在一片白薄雾茫,总似近实远的有人影晃动。
  不喜这种阴郁天气的,便把自己关闭家中。喜欢或不在意的,外出仍如既往。
  如今街道冷清不少,因此更显碧云楼里欢歌笑语,热闹非凡。直至临近子时,这股鼎沸喧嚣才随宾客们的离去逐渐归于平静。
  打烊关门,纪琴对手下吩咐几句后,就上楼回最靠东边的房间里。
  夜已深,却毫无倦意,故推开小窗,倚靠旁,悠悠吸着外面几许凉气。雨仍在下着,与白天相比小去不少,淅淅沥沥,于夜间听来,悦耳清晰。
  浩瀚苍穹,幽黑近蓝,又是一个连雨不见星月的夜晚。
  朦胧水雾慢慢飘浮进房内,潮湿空气扑润到脸上,纪琴望向窗外一片漆黑,忽然,眉头警惕压紧。
  远处刮来冷风,吹得细细水帘倾向一方,交织紧密。不知何时,空气开始变得诡异端凝,点点寒光犹如暗夜星子在视线里闪烁移动,从周围逐渐向碧云楼靠拢,形成一股欲令人窒息的浓烈杀气!
  刹时,窗门被弹飞碎裂,瓷器震落刺响,数名蒙面黑衣人蜂涌进碧云楼内,寒光乍现间,惨叫声起,几蓬血雾喷洒而出,兵器相戈之音,瞬刻响彻整个深夜!
  竟然有人偷袭!
  纪琴大惊下,两三名黑衣人已运行轻功破窗而入,毫不犹豫地以利刃逼去,直直对准她心脏位置。
  电光石火间,纪琴拔出腰际长剑,挡住猛如蛇咬般的关键一击,然不待喘息,左右刃影又相继攻袭,招招皆狠厉致命,稍不留神,必会命丧当场。
  纪琴武功虽不及奚勍,但也属上乘,外加平日性格冷静持重,因此今夜遇敌并未慌了手脚,一招一式俱被她毫不示弱挡退回去,可几回合下来,她也很快探得对方实力,各个步伐诡异,呼吸却稳而不乱,皆属当世一流高手,完全不输夜殇门的人。
  房外传来属下呼喊,纪琴心中一沉,顿以剑气化弧,令他们退后几寸,便取得时间夺门而出。
  此时的碧云楼被杀气笼罩,已是一片狼藉,纪琴来到走廊,望楼央鲜血飞溅,同伴身首异处,一时内心痛绞不止。
  他们数十来人,一言不发,见人即杀,便知绝不会为钱财而来,分明就是想——
  灭势灭门!
  夜殇门一部分势力在碧云楼,江湖上知晓的人尚不敢招惹,而今日夜袭,根本令人猝不及防!
  想到之中还掺有歌女杂役,未免伤及无辜,故下令大喊一声:“去后林!”
  细雨交加的夜晚,一道金色火焰划过天际,闪亮瞬间。
  出了酒楼,纪琴立即从怀中取出烟花小筒,放出信号,接着遁入黑暗。
  原本寂静的林中,倏然多出数十名人影,纵身穿梭于重重树木间,前后各一方,速度全都快如幻影,眨眼即逝。
  直至来到一片空旷处,前方人才止步,与追逐而来的蒙面人重新陷入激战。
  金戈交响,迸发出寒栗扎眼的花火,仿佛大地一角在碎碎裂开,天空都被晃亮。
  细雨飒飒,风声萧瑟,不远的小丘上,正有人在隔岸观火。
  池晔一旁肃立,静静为那人撑着青油伞,雨水滴溅在自己身上,却激不起丝毫凉意。
  但见伞下那人,双手负后,身姿清长玉立,外披一袭墨黑缎衣,衬得气质高贵优雅,亦如夜幕之子降临。
  乌黑长发被风吹的飞扬飘逸,拂过唇边一缕若有若无的微笑,无月之夜,更显透那张脸容雪白无暇,如冰似玉,目视远方,眉宇间扬起一派悠然无拘。
  “真是热闹啊。”
  轻幻声音与雨音融成一体,很快就蒸发在空气中。
  夜殇门……
  真是好样,既然不肯归顺于他,又怎可留其在这世上?
  “先拔去翎羽,让他们尝尝痛苦挣扎的滋味吧。”
  眸中映着那剑影寒光,笑容从唇角无声地扩散开来。
  雨水似受了杀气影响,点溅在肌肤上都觉出一阵生疼,纪琴带领下属与蒙面人拼力厮杀,因遭突袭,人数上处于劣势,同时面对他们的赶尽杀绝,情况愈加不妙。
  “什么!”
  黑林之中,一道道幽光飞袭而来,纪琴侧身避过,只听“咣咣”几声响,那落地的数支暗器看得人心惊胆颤!
  原来,他们早有准备!
  纪琴惊觉后,无数暗器又如密雨般从暗处射出,惊险擦身,而身边同伴相继传来惨叫倒地之声。
  想上前营救,却被蒙面人拦阻,一时被逼困得连连后退,从而回首,那后面已止崖边,下方即是万丈深渊!
  这刻,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绝望将她团团笼罩,面对剑影,面对暗器,纪琴竟怔愣而望,全然忘记了举剑抵抗。
  今夜,便是她的死期吗?
  夜殇主……
  口中念着那个名字,当暗器即将刺喉,她闭上眼,千钧一发间,一条白绢宛若蛟龙游舞,突兀破开黑暗重幕,带着莹莹白光闪速穿行空中,横在纪琴身前,将那一道道犀利暗器全部挡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52章 坠崖

  细雨飘飘洒洒,显得周围一片寂静。
  然而心却在灼腾!
  皎皎白衣被风吹得飒然扬广,一颗颗雨泪宛若成串珍珠点缀在翩舞青丝上,晶莹华闪,随她从高树飞身跃下,向四处碎散洒落,衬得周身晃亮,一头青丝更仿佛水色绸缎在空气里流滑而逝。
  落地时,天地恍若微微震摇,那素白丽影好似暗夜突兀绽现的绚烂皎花,高华绝艳直若开天辟地刹那,一瞬间震惊人的眼!
  她一手执雪刃,一手将白绢抽回,足尖点地,跃身半空,盈曼身姿好比白鸟展翅腾飞,又好比玄女飘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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