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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表叔画新妆-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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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蝶才经历过一场劫难,双腿发软,下车时一脚踩空,吴随见了,一把丢开雨伞,将人抱了个满怀。
两人的衣裳都湿了精透,这一抱,宝蝶只觉得吴随胸硬如墙,吴随则觉得她身软如棉。
一个低头一个仰头,目光相撞,两人心头都是一条,匆匆别开。
“多,多谢吴爷。”宝蝶慌乱不安道。
吴随胡乱应了声,一手扶她一手抓起雨伞,送宝蝶上了自家马车。
车厢隔绝了大雨,宝蝶一人坐在车中,心绪烦乱。
进城后,宝蝶终于下定决心,隔着帘子对吴随道:“吴爷,我……”
“你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我可当不起你这一声爷。”吴随知道她肯定还在后怕,故意戏谑道。
宝蝶咬唇,改口道:“吴大哥,这事可以不告诉夫人吗?我不想她担心,五爷与侯爷都在战场上,夫人已经够乱了。”
吴随想了想,应承道:“好,回头我派人私查此事,一定给你个交代。”
宝蝶低声道谢。
街上人少,马车急行,转眼就到了国公府。
吴随、宝蝶一人撑着一把伞,一前一后地来到了春华堂。
道了别,宝蝶自己去后院了。
她先回房换了衣裳,再去见夫人。
阿渔见她头发都湿了,心疼道:“以后晴天回家也要带把伞,夏日天气多变,别再淋了。”
宝蝶笑着点头。
因为前世的经历,阿渔对宝蝶格外注意,现在见宝蝶脑袋比平时垂得低,阿渔心中一突,先叫宝蝉下去,她再走到宝蝶面前,低头要去看宝蝶的眼睛。
宝蝶试图躲闪。
但阿渔看见她人中处的红色指甲掐痕了。
不知为何,阿渔一下子想到了徐演!
前世徐演使计将宝蝶骗去了正院再强占了宝蝶,嫁过来后,阿渔一直都不许身边的丫鬟单独离开春华堂,难道徐演竟趁宝蝶离府时出手了?
“怎么回事?”阿渔浑身发抖,怕宝蝶又被人欺负了去。
宝蝶不想说,可夫人抖成这样,那份关心叫宝蝶控制不住自己的委屈害怕,突然哭出了声。
“夫人,我,我路上遇到了歹人……”
与此同时,城外的一处庄子上。
两个蒙面人跪在一身家常袍子的徐演面前,其中一人低声回禀道:“回国公爷,属下带人过来时遇到了春华堂的小厮,可能他透过帘缝认出了宝蝶,骑马来追,为免暴露身份,属下不得已半途而废。属下办事不力,愿意领罪。”
徐演笑了下。
这一年阿渔怀孕养胎,母亲看的紧,他没有可乘之机,后来才想到可以从她身边的丫鬟下手。只要拿捏了一个丫鬟,届时里应外合,便能制造机会得一次之欢,只要一次,只要阿渔能助他恢复人道,徐演绝不会再碰她。
然而他第一次出手,事情就办砸了。
这次失败,便等于以后都不用指望在外面拿住宝蝶。
“下去吧。”徐演淡淡道。
二人互视一眼,低头告退。
门外,自有徐演的心腹替他收拾无用之人。
人死了,徐演坐上马车,不急不缓地回了国公府。
人证没了,物证没有,五弟身边的人如何都怀疑不到他头上。
第95章
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但阿渔知道,劫持宝蝶的人一定是徐演,因为她的提防,徐演在府里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所以他便在宝蝶回府的路上去害宝蝶!
“夫人,求您别告诉五爷,我怕五爷嫌我脏……”
“不许你这么说。”阿渔打断宝蝶,弯腰将后怕哭泣的贴身丫鬟扶了起来,宝蝶什么都没错,全怪徐演道貌岸然,宝蝶这番苦全是受了她的牵连。
宝蝶泪流不止。
阿渔抱着她道:“你别哭,这是咱们主仆的事,我不会惊动五爷。”
徐演对她的心思,阿渔无法对徐潜说出口。说了,如果徐潜不信或是认定是她先做了什么轻浮的事勾引徐演,夫妻间便多了一道无法修复的裂痕,如果徐潜信了,可面对同父同母的亲哥哥,徐潜能做什么?
骂徐演一顿还是打徐演一顿?便是徐演发誓从此改过自新,徐潜心里就好受了吗?亲哥哥惦记自己的妻子,那还算亲哥哥吗?
阿渔不想徐潜难过。
但她必须做些什么了。
曾经她以为她与宝蝶小心提防便能保全名节,现在看来,光是提防还不够,她必须还击,彻底绝了徐演这个心腹大患。
可徐演自身武艺不俗,又有权有势,阿渔光靠自己,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这场报复?
权势?
阿渔忽然想到一个能与徐演抗衡、且有胆量与徐演抗衡的人。
安抚了宝蝶,阿渔叫来宝蝉。
宝蝉爱说爱笑,与国公府各院的丫鬟小厮都能说上话,最适合打听消息了。
“你去打听打听长公主府的消息,事无巨细,能打听到的我都要知道。”阿渔悄悄嘱咐宝蝉。
宝蝉奇怪道:“夫人问她做什么?”
阿渔神色严肃:“你尽管去打听,注意别叫人看出来,这事只有你我知晓。”
宝蝉很少见主子如此凝重,点点头,出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阿渔照旧陪伴女儿。
阮阮四个月大了,特别喜欢笑,笑起来双眼眯成一条线,小嘴巴张得圆圆,像个掉光牙的小老太太,只是脸蛋可要细嫩多了。天热,白日里娘俩就待在春华堂,傍晚凉快了,阿渔便抱着阮阮去松鹤堂给徐老太君瞧瞧。
这日娘俩从松鹤堂回来,宝蝉隐晦地朝阿渔使了个眼色。
阿渔心领神会,让乳母抱走阮阮,她单独与宝蝉去荷花池旁坐着赏鱼。
池边视野开阔,有人靠近主仆俩肯定会马上发现。
阿渔坐在美人靠上,专心地往池子里撒鱼食,宝蝉站在她身后,轻声细语地讲起了容华长公主的事。
说起来,容华长公主已经搬出去一年半了。
这一年半里,徐演不曾去长公主府负荆请罪,容华长公主也没有再踏足国公府一步,足见两口子的夫妻情分已经丝毫不剩了。
阿渔其实也很好奇容华长公主一个人的生活。
宝蝉唏嘘道:“听说长公主过得可逍遥了,国公爷不是纳了一个小妾吗,人家长公主养了一后院的面首!”
阿渔难以置信地看向宝蝉。
公主养面首,她看史书时倒是看到过,可史官们对那类公主都充满了诟病之词,本朝从未听闻过哪个公主如此大胆,就算养,可能也是偷偷摸摸地养,现在宝蝉居然能打听到这个消息,是不是别人也能知道?
宝蝉当主子不信,立即解释道:“京城都快传遍了,说长公主开始只养了一个,后来,后来越养越多,还将长生戏班里唱赵云的武生郑逢君买进了府,专给她一人唱,至于私底下长公主有没有让那郑逢君伺候别的,咱们就无从得知了。”
说到这里,宝蝉故意朝主子眨了下眼睛。
郑逢君是京城有名的武生,据说身高九尺姿容i丽,在京城的贵妇人圈子里广受好评。
郑逢君?
阿渔很少听戏,也不像宝蝉经常与丫鬟们闲聊,但这个郑逢君的名字阿渔有点耳熟。
宝蝉继续说了一些容华长公主与面首们的事,因为这一年官员百姓都在守国丧,容华长公主府里也没有传出什么大事。
阿渔让宝蝉以后都多加留意那边的消息。
可能是傍晚听宝蝉说了唱戏的武生,夜里阿渔竟然梦见自己去听戏了,只是她才到戏园子门口,却见戏园门口一片喧哗,原来戏班子的武生染了重病,被班主赶了出来,武生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人群中有人喊他逢君……
阿渔突然惊醒。
她知道自己何时听说过郑逢君的名字了。
上辈子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因为容华长公主再三刁难她,徐恪见她心情不好,特意挑容华长公主不在的一日带她去外面听戏了,接下来便与梦中的情形一样,两人在戏园前旁观了郑逢君被撵出戏班子的过程。
因为围观的看客都觉得班主太无情,那郑逢君替戏班子赚了多少银子,现在郑逢君病了,班主怎么都该送笔诊金给他吧?
班主见看客们都骂他,一气之下说了实话,原来郑逢君逛青楼时染了病,明知自己得病了还隐瞒不说,连累两个同门小师妹也着了他的道,班主这才愤怒撵人。
青楼里染的病。
阿渔忽然打了个寒颤,上辈子郑逢君去青楼染了病,这辈子他会不会也去了,还是因为被容华长公主买进了府,郑逢君误打误撞避开了那次厄运?但,有没有可能容华长公主买他进府时,郑逢君已经得了病?
听说那种病很难治,一旦得了便是死,只是早死几年晚死几年罢了。
阿渔不想容华长公主死,不是她心善,而是她还指望让容华长公主对付徐演。
如何提醒容华长公主?
让宝蝉打探消息可以,但让宝蝉去与容华长公主的人接触,就容易暴露自己了。
不用宝蝉……
阿渔心中一动,除了后院的丫鬟们,她还有陪嫁田庄与铺子管事。
——
长公主府。
夏日炎热,容华长公主这阵子很喜欢泡池子。
她是建元帝的亲妹妹,没选驸马之前建元帝已经派工部为妹妹修建了这座长公主府,工部开工前去问容华长公主有什么喜好,容华长公主只提了一个要求:她要一座连通活水的大浴池,夏日可泳,冬日也能当汤泉用。
工匠们耗费心智,成功替容华长公主造了一座舒适无比的浴池。
在国公府当儿媳时,容华长公主偶尔才会过来享受一番,现在……
池水荡漾,容华长公主慵懒地趴在池中央的光滑大理石上,她身上只穿了一条薄纱长裙,早已被池水打湿,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哗哗的水声之后,一个虎背熊腰的健硕男子突然浮出水面,抓住容华长公主的腿攀了上去。
门外,容华长公主身边的品月正要叩门,听到里面的声音,她迟疑片刻,还是敲了上去。
容华长公主眯了眯眼睛。
郑逢君正卖力地服侍女主人,见容华长公主看向门口,他转过容华长公主的下巴,哑声道:“看来是我无用,竟叫长公主还有心思想别的。”
说着,他拿出了在戏台上耍花枪的本领。
容华长公主险些死在他手上,虽然舍不得就此中断,但她知道,如果没有要紧事,品月不会在这个时候找她。
“退下。”容华长公主傲慢的道。
白白浪费了二十多年的青春年华,如今才知道男女恩爱的滋味,容华长公主很享受其中,但她养得这些面首只是玩物而已,容华长公主从未将他们看在眼里。
郑逢君面现恼色,可眼前的女人是公主,不是青楼的歌姬。
他无奈地退开,故意走得很慢,让容华长公主多看几眼他的威风。
容华长公主看见了,笑笑,叫品月进来。
品月无视傲然离开的男面首,神色复杂地对容华长公主道:“长公主,外面有个小乞丐送来一封信,小乞丐不认字,只说是一蒙面男人交给他的,请您过目。”
容华长公主挑眉,盯着品月道:“念给我听。”
品月领命,迟疑稍许,她低声道:“郑生常去青楼,或已染病,珍重。”
容华长公主脸色大变。
两刻钟后,容华长公主已经穿戴完毕,将那封信丢在跪在地上的郑逢君面前,让他自己看。
郑逢君看过,气红了脸:“谁陷害我?我身体好的很,才没有病!”
容华长公主冷冷地盯着他:“有没有,你与郎中说。”
关系到自己的身体,容华长公主宁可相信那封神秘的信,立即让品月去请郎中来。
郑逢君气呼呼的,将此当成了奇耻大辱。
容华长公主不管他,现在她只信郎中。
郎中到了,容华长公主什么内情都没说,只让郎中替郑逢君检查,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要检查,大病小病她都要知道。
郎中第一次遇到这种要求,虽然满腹疑窦,但还是当着容华长公主的面将郑逢君带到屏风后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
两人出来时,郑逢君昂首挺胸,郎中神色平静,对容华长公主道:“回长公主,此人身体康健,无病无痛,壮硕如马。”
容华长公主皱眉,怎么回事?
郑逢君有点委屈,恃宠生娇,绷着脸不看容华长公主。
容华长公主没有闲情理睬一个面首的情绪,沉默片刻,她叫郑逢君退下,让郎中替她诊脉。
郎中唯命是从,手指搭在容华长公主雪白的手腕上。
容华长公主与品月同时盯着郎中。
郎中的神色渐渐凝重。
容华长公主攥紧另一只手,长长的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郎中额头冒了一层冷汗,问过容华长公主最近有何不适后,他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容华长公主养面首的事京城早传开了,如今容华长公主得了这种病,肯定是从她的哪个面首身上得来的。
不愿直接承受容华长公主的怒气,郎中还算聪明,低头道:“不知,不知长公主身边还有哪些侍卫,请长公主允草民一一为他们诊脉,草民才能有所定论。”
容华长公主全身的血都冷了。
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得了那种病,但不是从郑逢君那里得来的,而是其他面首。
可是,二月里容华长公主感染风寒还请了一次太医,那时候她可没病,为何短短三四个月就染了……
脑海里浮现一人,容华长公主咬牙切齿道:“叫雷壮过来!”
品月先惊后怒。
三月里长公主出门踏青,到了岸边,听见旁边有人喊雷壮的名字,长公主顺着那人的视线望去,就见一个船夫撑船而来,那船夫长得高大伟岸,浓眉虎目,竟与平阳侯曹廷安很是相像。长公主心里一直惦记着曹廷安,现在看到一个容貌与曹侯相似之人,长公主冲动之下,直接包了那雷壮的船,更是在船里就睡了雷壮。
雷壮被长公主带回了府,着实受宠了一阵。
后来雷壮贪食,行房时吐了,长公主暴怒,将人发落到了府里最偏僻的院子,犹如打入冷宫。
侍卫去带雷壮了。
然而侍卫回来时,却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雷壮听说容华长公主找他,竟从床下翻出一把匕首,当场自尽!
容华长公主跌坐在了椅子上。
侍卫看她一眼,又说了一件事:“长公主,雷壮,雷壮身上有些蹊跷,似乎起了疹子。”
他才说完,旁边的郎中突然晃了下。
容华长公主看见了,抓紧椅子扶手问道:“你知道什么,快说!”
郎中扑通跪了下去,额头触地道:“如,如果草民所料不错,雷壮染得正是花柳病。”
容华长公主差点就要追问郎中,那我呢?
可她没有问。
侍卫、品月也都跪了下去,屋里面鸦雀无声。
半晌,郎中咽咽口水,送了容华长公主一分希望:“长公主,您,您虽然身体抱恙,好在发现得及时,还是有望痊愈的。”
犹如即将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容华长公主颤抖地问:“当真?”
郎中点头,花柳这病,确实有能治好的,容华长公主有银子有各种名贵药材,活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死而复生,容华长公主险些落下泪来,当即命品月替郎中收拾一间屋子,今日起,郎中便常住长公主府了,直到她病愈。
郎中有七分把握治好容华长公主,所以表现的很平静。
他的平静也给了容华长公主信心。
不必担心死了,容华长公主终于有余力追究雷壮的事了。
到了此刻,容华长公主已经明白,雷壮从一出现,便是一个陷阱。
知道她曾经心仪曹廷安且恨她恨到要用这种歹毒手段害她的,容华长公主只想到了一个人。
徐演,徐演!
上次她没烫烂他的根,这次容华长公主只要他的命!
第96章
徐演在长公主府安插了眼线,容华长公主死了一个面首、请郎中常住府中的事瞒得过别人,瞒不过他。
徐演很想让容华长公主身败名裂,但容华长公主养面首已经损坏了他与两个儿子的名声,若再让外人得知容华长公主染了那种病,对他与儿子们来说便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反正得了那种病,容华长公主早晚都是死,徐演便已经完成了这场报复。
撤回放在容华长公主身边的探子,徐演再次将心思放到了阿渔身上。
五弟不在京城,这是他动手的最好时机。
然而徐演竟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阿渔要么不离开春华堂,出来了身边便跟着丫鬟、阮阮与乳母,人多眼杂的,叫徐演只能继续等。
这种事情,徐演必须等一个万无一失必然成功的机会。
不知不觉到了中秋。
徐潜寄回来一封家书。
阿渔看看已经会自己坐、正坐在乳母身边攥着两个小拨浪鼓互砸的女儿,笑着接过宝蝉递过来的信封。
信封到手,阿渔顿时发觉分量不对,拿出信纸再往外倒倒,滑出来一条桃木小鱼。
巴掌大小的小木鱼,雕工并不是很精致,但每一处都打磨地十分光滑,仿佛经常被人握在手心,沿着鱼身的条纹一次又一次的触摸。
看着这条小木鱼,阿渔忽然记起定亲后徐潜曾经送过她一枚鱼状玉佩。
就是不知远在西北的徐潜从哪得来的这么条木鱼。
将小木鱼放到旁边,阿渔展开信纸。
徐潜在她面前话不多,落在信上的字更少,但在这封信里,徐潜的那几个字很有力道:胜局已定,待我归来。
重新扫眼这八个字,阿渔第一次发现,原来沉稳冷峻的徐五爷也有猖狂自信的一面。
知道徐潜会像上辈子这场战役发生时一样平安,阿渔放心了,收好信,她捡起小木鱼朝不远处的女儿摇了摇:“阮阮看,爹爹给你送了什么好东西?”
娘亲、乳母、丫鬟们天天都喊她阮阮,六个月大的阮阮对自己的名字有印象了,知道娘亲在喊自己,阮阮暂且停下撞拨浪鼓的游戏,扭头往后看。
阿渔高高举着小木鱼。
阮阮看到新玩具,大眼睛一亮,小嘴咧开来,丢了拨浪鼓便朝娘亲伸手,兴奋地两只小脚丫都在踢来踢去。
阿渔笑着凑到女儿身边,故意将小木鱼放到榻上。
阮阮细细嫩嫩的手指正在学习抓起各种东西,小木鱼胖乎乎的,阮阮第一次抓没拿起来,小家伙也不着急,低着脑袋继续抓,这个姿势,她胖胖的下巴叠成了三层,小脸蛋也肉嘟嘟的,憨态可掬。
阿渔突然好想徐潜,如果徐潜能看到这一幕该多好。
“哎,不能吃!”乳母突然叫道。
阿渔回神,这才发现阮阮正攥着小木鱼往嘴里塞。
阿渔笑着亲了小馋猫一口。
翌日,阿渔让吴随将她给徐潜的回信交给了驿站。
半个月后,刚从前线回来的徐潜收到了小妻子的信。
将信封揣进怀中,徐潜先与手下几位将领分析了下今日的战事,又了解了双方损伤情况后,他才屏退诸位大将,一个人进了内帐。
信封已经被他宽厚的胸膛捂热乎了,上面娟秀的“五爷亲启”四个小字瞬间将徐潜的思绪带回了京城的春华堂,他仿佛看见阿渔坐在书桌前低头写字,她的眉眼一定是宁静的,也许,女儿就在她旁边。
徐潜忽然发出一声低叹。
北越一战,他离家十个月,回来没多久,刚陪女儿过完满月,马上又来了西北战场。
习武便是为了保家卫国,边疆有战事,徐潜身为将士前来迎击胡敌义不容辞,可,徐潜真的想阿渔母女。
然而想也没用,徐潜苦笑,打开信封。
阿渔与她说了很多。
天越来越冷了,阿渔嘱咐徐潜别忘了加衣。
徐老太君身体很硬朗,最近牌运很好,一直在赢钱。
阮阮会坐了,很是喜新厌旧,新玩具最多玩半日就腻了。
最后,阿渔写的是:思念益深,盼君早归。
徐潜闭上眼睛。
重新看了一遍信,徐潜准备将信纸放回去时,忽见里面有片浅蓝手帕。
徐潜心中一热,飞快取出帕子。
细绸做成的帕子,两面都是纯色,徐潜翻来覆去,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一点黄色。
徐潜托起帕子细看。
那是一条用黄线绣成的小鱼,胖乎乎的,与他送她的木鱼很像。
手帕乃贴身之物,小妻子将她自己绣在上面送给他,是让他睹物思人吗?
徐潜闭上眼睛,将帕子蒙到了脸上,那条小黄鱼正好落在他薄唇的位置。
徐潜想,如果她在身边,他一定会阿渔拉到怀里,狠狠地亲她。
——
徐潜没有骗阿渔,到了九月下旬,大周胜局基本已定。
胡人来势汹汹,经过半年的战斗,现在不得不边战边退。
建元帝便命曹廷安、曹炼父子率领二十万大军继续追击胡人,徐潜等大将带兵镇守边关,等战事彻底结束再回京。
建元帝先带领一批将士回了京城。
此时曹皇后的肚子已经圆鼓鼓了,距离临盆只剩一个多月。
帝后重逢,建元帝眼中的曹皇后美丽依旧,对孩子的期待让她眉目平和,如一片静谧的港湾,迎接远行归来的他。而曹皇后眼中的建元帝,因为打了胜仗而容光焕发,眼中再无对前太子的怀念。
“恭喜皇上凯旋。”曹皇后崇拜地道,似乎很为拥有这样的皇帝丈夫感到骄傲。
建元帝笑着握住她手,看着她的腹部问:“朕离开这么久,孩子有没有折腾你?”
曹皇后温柔道:“小家伙也知道父皇在忙大事,不敢捣乱呢。”
帝后携手进了内室,言笑宴宴。
大胜在即,建元帝回朝不久,终于解除了为太子守的一年国丧。
京城的主街又恢复了昔日的繁华,各家拖延了一年的婚事喜事也都争先恐后地操持起来,喜乐氛围最浓的却是烟花之地。普通的铺子国丧期间也能买卖东西,唯有烟花巷关了一年的门,现在终于恢复生意了,各大青楼都推出了当家花魁,招揽客人。
自从容华长公主开始养面首后,徐演偶尔也会出入青楼,以此证明容华长公主搬走后,他过得同样也很快活。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徐老太君早在得知长子与容华长公主的恩怨后便对这个儿子失望了,现在儿子与容华长公主置气,徐老太君自知管不了,也懒得去操那个心。为人父母,将孩子带到这个世上,抚养子女成人是父母应当做的,当孩子们大了,父母也可以功成身退了,不再欠子女什么。
如今长子都四十多岁了,徐老太君若还要管他,那她这辈子是真的不用清闲了,儿子侄子孙子曾孙排排站,她掉光头发都管不完。
而且,长子一个月逛两次青楼,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但徐演来青楼不是为了快活,而是为了男人的颜面。
除了当晚陪他的歌姬,没有人知道徐演夜里究竟是怎么过的,就连歌姬都不知道,因为她们喝了徐演手中的酒,很快便不省人事了。
这晚从青楼出来,徐演正要上车,远处忽然有人惊呼。
没等徐演看过去,一盆火油突然从天而降,连着油桶直接扣在了他头上!
为徐演赶车的车夫傻了眼,愣了片刻才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国公爷!”他大声惊叫,扑过去要拿开徐演头上的油桶。
不用他出手,徐演已经甩开了油桶,可是他身上全洒了火油,火苗早已从头顶蔓延了下去。
就在徐演准备脱掉外袍再去灭头顶的火时,又一桶火油砸了下来!
车夫仰头,就见青楼二楼有个疯女人还在往下丢桶!
“拦住她,拦住她!”
车夫暴怒,跳着脚恨不得要亲手将那疯女人拽下来!
但就在车夫跳脚的时候,那疯女人竟然自己跳了下来,直挺挺地砸在了徐演脚边。
可惜徐演已经顾不上她了。
火势比他预料地更烈,便是徐演脱了外袍,里衣还在继续烧,更可怕的是,他头上脸上也是火,徐演用手去扑,手上沾了火也烧了起来!
等青楼里的人端了水赶过来浇到徐演头上时,徐演的脸已经烧成了焦黑一片,滋滋地冒着浓烟。
“国公爷,国公爷!”车夫与小厮叫的撕心裂肺,以最快的速度将昏迷的徐演抬到车上,急速朝国公府赶去。
国公府乱成一团时,品月笑着向容华长公主汇报了这个消息。
容华长公主捏着帕子擦擦眼角,再看向品月时,她泪痕点点:“国公爷竟然出了这等事,我身为他的妻子,也该回府去照顾他了。”
品月笑道:“是啊,奴婢这就命人收拾东西。”
容华长公主看着品月离开,丢开帕子,走向梳妆台。
镜中的她眼圈被帕子上的辣椒熏得发红,真的很难过的模样。
容华长公主摸摸自己的脸蛋,笑了。
只有他徐演会雇凶杀人吗?
她堂堂长公主,会找不到替她下手的人?
为了这个计划,容华长公主这三个月一半心思在治病,剩下一半心思全都用来想对付徐演的办法了,这一次,便是皇兄派锦衣卫来查……
查到又如何呢,那是她的皇兄,容华长公主相信,建元帝不会难为她的。
欣赏完自己的泪脸,容华长公主轻声唤了一个名字。
稍顷,门外走进来一个肤色白皙、面容俊美又儒雅的年轻男子。
这是容华长公主的新宠。
病愈之后,容华长公主忽然对身材伟岸的习武之人失了兴趣,现在,她更喜欢俊美温柔的小书生。
第97章
十月初冬,无需应酬也没有什么消遣的内宅女子都睡得早,阿渔饭后看会儿书便睡了。
院子里突然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在黑夜无比清晰。
阿渔蹙眉,直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立即坐了起来。
“夫人,国公爷出事了!”
进来传话的是宝蝉,她跑到床边,喘着气道:“刚刚吴随来敲门,说是国公爷被人抬回来了,烧伤,整个人都是黑的!”
徐演?烧伤?
阿渔有片刻的恍惚,是她在做梦,还是,这件事真的发生了?
“夫人,您得过去看看吧?”见主子呆愣愣的,宝蝉尽职提醒道。
阿渔反应过来,只穿中衣的她也终于察觉到冷了,忙道:“快去拿衣裳。”
一通忙乱,一刻钟后,阿渔已经在宝蝉、吴随的陪伴下走在去正院的路上了。
半路遇上了同住东院的二房一家。
二爷神色凝重,二夫人神色难辨,走到阿渔身边试图从阿渔口中打听消息,但阿渔能感觉到二夫人的幸灾乐祸。
其实二夫人与徐演能有什么仇?但她就是这么一个喜欢幸灾乐祸的人,除了她自家人,谁倒霉都会沦为她口中的谈资。
大多时候阿渔都反感二夫人的幸灾乐祸,唯独这次,阿渔没有资格反感。
因为她内心也在雀跃。
她正愁没办法报复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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