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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宠婢-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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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冷风吹久了。换了帕子,又捂了下口鼻,她感觉舒服多了,长出一口气。
  “暂时先别。”
  阿朵顿了顿,没再问什么,只是搀着秦艽让她躺下,又给她盖上了被褥。
  “阿朵,你也去休息会儿。”
  “你睡吧,别管我,我困了自会休息。”
  和阿朵相处这么久以来,秦艽知道她不是矫情的性子,就没再多说。被子里放了汤壶,散发着暖暖的热气,秦艽用脚拢着那汤壶,脑子里还是乱得厉害。
  她去想元平帝给她递消息的事,想自己所想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漏,又想宫怿现在怎么样了,到底安不安全,她该怎么去救他,才能不会行差踏错,影一呢,为何至今没有消息,她想了很多,越想越心浮气躁。
  隐隐的,响起一声叹息。
  她感觉有人掀了帐子,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是阿朵。
  “秦艽,你不信任他?”
  她没有睁眼,她知道阿朵说得是谁,她没有让阿朵撤掉蛇阵,其实就是不信任的一种表现。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偏偏就这样了,事实上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该信任谁。
  “不信任是对的,我们的耳目受阻,只能对一切事物都保持怀疑。你安心睡,甯儿颉儿那里我让大山看着,养足了精神再说其他的事。”
  隐隐的,秦艽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然后她就睡着了。
  她虽然睡着了,却做了很多梦。
  梦里无一例外都是乱象丛生,有的是她死了,有的是宫怿死了。后来她又做了个梦,梦里的一切都非常清晰,不再是模糊的黑白,而是有颜色,有味道,她甚至能嗅到弥漫在空气里的那股血腥味和焦糊味。
  她觉得这一切陌生而又熟悉,直到看见宁王一身铠甲出现在她面前,她才想起那个被她后来觉得是她上辈子的梦。这个梦就像她曾经做过的那样,可她最终却没有死,而是被救了回来。
  新皇登基,她因伤重,即使被救了回来,身子却大不如以往,没办法再做尚宫。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被放出宫时,新皇却将她封了妃,将她收入后宫。
  她想这是怜悯?
  虽然很久以前两人有过那么一段回忆,可彼此都知道那不过是一场戏,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秦艽才知道六皇子是最终的赢家,他花了十几年,和先帝合伙布了个弥天大局,骗了所有人。
  而那个时候,她其实当自己是死了一次的,死了一次的人总是要通透很多,偏偏就在她放下执念时,他却弄了这么一出。
  彼时,她是厌倦的,厌倦这些谎言和虚假,厌倦这些因为权力产生的丑恶,厌倦宫里的一切。
  可活着是人的本能,那就活着吧,不能当尚宫,只能当妃子,不能出宫,只能留在宫里,其实都没什么,无所谓哪样。
  新皇的脾气很怪,直到这时秦艽才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这个人,她脑子里对他的印象,都来自于她的想象,可能他是她进宫以来,最初的温暖,所以她美化了他,当现实真实在自己面前展开,她才发现他就是一个人,很普通的人。
  他的脾气总是阴晴不定,动不动就对她甩脸子。
  宫里的人都说她是他最宠爱的妃子,可实际上秦艽一点这种感觉都没有,虽然他后宫里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妃子。偶尔她也听说前朝那些大臣闹得很厉害,说她祸国殃民狐媚惑主什么的,但他很专断独行,大臣们拿他没什么办法,她也懒得去细想这个问题。
  就这么过去了好几年,期间发生了很多事,她似乎也终于觉得他是宠爱自己的了,可那个时候她的身子却越来越不好了。
  中间她还是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一胞双胎,不是因为其他,而是他身边一直只有她这么一个妃子,似乎所有人都觉得她有义务不让他绝后,那就生吧。
  梦到最后已经很模糊了,她只知道她后来还是死了,临死之前他的脸难看得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他的,她却松了口气,因为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他似乎在她耳边喊了句什么,她却没有听清楚。
  ……
  秦艽隐隐听见有人喊自己,悠悠醒来,才发现自己是在做梦,出了一头冷汗。
  阿朵听到动静走了过来。
  “有影一大人的消息了吗?”
  阿朵摇摇头:“我们的人出不去,来少监那边说依旧没有消息。当时甘露殿守卫并不多,殿下带的人都聚在甘露殿,叛军主力攻打那里,会不会?”
  秦艽知道阿朵的意思,会不会都死了。
  “不会,至少影一大人肯定不会死。”
  “也许他受伤了,在哪躲了起来。”
  秦艽坐了起来:“外面天亮了吗?”
  “刚亮。”
  “你让人把蛇阵收了,叫玉蝶来服侍我起身。”
  阿朵没有说别的,点点头出去了。
  很快玉蝶几个就来了,一夜过去,她们也憔悴得厉害。更不用说跟着她们一同来的其他宫人,都是惊魂未定。
  秦艽洗漱更衣后,去了偏殿,丁香和几个孩子都起了,正在用早膳。
  “先来吃些东西,什么事也得吃饱了再说,你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一个。”丁香忧心忡忡说。
  秦艽静下心吃饭,甯儿和颉儿也都很老实,等吃完后,甯儿才倚在她身侧问,是不是爹不见了。
  “谁说的,爹爹只是办事去了,办完事就回来了。”
  这种说法也不知瞒没瞒过两个孩子,但她现在只能这么说,幸好甯儿和颉儿都还听话,倒也没再闹着要爹爹。
  用完膳,秦艽想出去,却被人拦下了。
  是神策军的人。
  说现在叛军还未完全清理干净,为了太子妃的安全,暂时不能出去。秦艽只能耐心等,期间她又尝试过两次,依旧如此。
  她终于恼了,问来少监人呢,这些兵士们也说不清楚,只说收到的命令是禁止人随意出入,
  直到天色大亮,来喜才出现。
  他似乎一夜没休息,面色可现倦容,却眼神清亮。
  “陛下驾崩了。”
  只这一句话,就让秦艽愣在当场。
  来喜揉了揉眉心,道:“这个消息没有传出去,叛军还未确定是否扫荡干净,那些娘娘们又闹得不可开交,康王蜀王联合了一众大臣闹着要面圣。但在太子还未找到之前,一切都只能隐而不发。”
  “有太子的下落了吗?”
  来喜摇摇头。
  秦艽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角。
  来喜看了她一眼,道:“齐王殁毙,吴王和赵王、宁王被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找不到太子,该怎么办?”
  “找不到太子?”秦艽仓促笑了声,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来喜哥哥,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来喜叹了声:“我希望你能明白,以你目前的身份,不该妇人之仁去想其他问题,而是该考虑如果真找不到太子,你又该怎么办?和内监顶多只能挡住一日,若是这一日内还找不到太子,你知道你会面临什么处境?”
  不待秦艽出言,他又道:“陛下驾崩,齐吴赵宁大逆不道,太子又下落不明,往下顺延就是康王蜀王和九皇子他们。国不可一日无君,一旦宫门大开,势必要选立新君。小皇孙没有被立为皇太孙,他和几位皇叔相比,到底年纪太小,恐怕那些大臣们不会答应认他为帝,所以你要明白现在该是你替小皇孙拿主意,如果你真想,我可以帮你的,小艽。”
  秦艽看着他,他目光清亮,一如既往。
  可她却克制不住颤抖了起来,因为他眼里有一道光,那道光是什么,她明白。来喜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让她做下决定,现如今宫里被他和和内监把持,可以轻而易举地决定未来的大位继承人是谁。
  如果颉儿即位,她就是皇太后,武周女皇历历在目,她未尝不能是第二个。即使不这样,她和几个孩子也不用再担心受制于人。
  “如果颉儿即位,太子再回来,是时他会如何想?这法子不太好。”秦艽低着头说。
  “等小皇孙即位了,别人如何想,就不重要了。”
  来喜的声音很轻,却一下下砸在秦艽的心口上。
  果然,他果然是抱着这个目的。


第116章 
  一瞬间,秦艽突然觉得难受至极,她想起曾经对那个梦的猜想。
  曾经,她猜测在那个梦里,来喜后来是死了的,她一直不愿深想这个问题,可实际上在昨晚的那个梦里,没有来喜。
  没有任何他存在的痕迹,甚至没有人再提起过,包括‘她’。
  那么来喜去哪儿了?
  是不是也是因为曾经动过这个念头,所以没了?元平帝能布下如此大局,不可能没有后手,她算是后手之一,还会有其他后手吗?定是有的,秦艽也相信是有的,因为那不是普通人,是元平帝。
  至始至终,秦艽对元平帝都深藏着一种近乎惧怕的敬畏,她自诩不是个笨人,在那梦里也是杀伐果断,唯独对元平帝看不透。
  “来喜哥哥,我这会儿有点乱,你让我想想。”她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过了会儿才发现这是她的声音。
  来喜并没有催促她,点头道:“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
  他站了起来,秦艽也站了起来,目送他离开。
  来喜不能死,谁也不能死,不然她重活一世还有什么意义?
  秦艽攥紧袖下的手,想了想,叫来阿朵,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
  秦艽让人服侍她沐浴,又重新换了身衣裳。
  她穿着深青色对襟宽袖联珠双鹿纹常服,头梳双刀半翻髻,未戴任何首饰,只以一根白玉簪束发。整体装束庄重又不失雅致,虽然元平帝山陵崩塌的消息还未传出,却不太适合穿红戴绿。
  这个过程极慢,花了近两个时辰,幸亏来喜也没催她,待梳妆完毕,秦艽命人去请了来喜来,告诉他同意之前他的提议。
  来喜似乎很高兴,两人就此事还进行了一番商议。秦艽倒也提出和顺那边是否有疑虑,来喜说在太子失踪的情况下,和顺与他意见相同。
  就在一切都水到渠成时,偏偏出了意外,那些娘娘和尚在宫里没有出宫建府的皇子和公主们,不知怎么获知了元平帝驾崩的消息,这消息还传到了宫外,一时间两边都闹了起来。
  来喜的脸色难看至极,命人去打探消息,过了会儿他自己也出去了一趟,一直到快下午时,他亲自来东宫接秦艽和颉儿,说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让秦艽一定要扛住。
  在一队兵士的护卫下,秦艽一行人匆匆赶往甘露殿,一路上宫里满是肃杀之气。
  不过是一晚的时间,对皇宫的破坏却是极大,入目之间满目疮痍,地上隐约可见飞溅的血迹,有些宫宇楼阁被烧得破败不堪,空气中充斥着一种怪味儿,是烧焦了的味道掺杂着血腥味以及一些其他别的气味儿,让人闻了忍不住就想作呕。
  再往远处去看,似乎还有残留的尸体未曾清理干净,一些宫人步履匆匆抬着用烂布裹着的东西往车上送,这还是前廷,秦艽想在那些看不到的地方,定会有比这更可怕的场面。
  “怎么不绕道走,就没有干净的路?”来喜见秦艽面色不好,皱着眉道。
  一个穿着轻甲的兵卒走上前来禀报:“少监大人,这已经是最干净的路了。”
  见对方面露茫然之色,来喜也知道对方在茫然什么,从东宫通往宫里的路,他今日已经走了好几次,之前没反应,偏偏这个时候觉得不干净。
  他抿了抿嘴,挥手让对方退下,对秦艽歉道:“我忘了让人安排软轿。”
  秦艽强笑了笑:“没事,快走吧。”她不是怕,是受不了这个味道。
  到了甘露殿前,这里比起别处要收拾得干净许多。地面似乎也用水冲洗过了,但隐隐还是能看到暗红色的血迹,秦艽忍不住想昨晚这里到底死了多少人。
  进了甘露门,里面守卫森严,殿门外的台阶下站了许多甲胄分明的兵士,而在他们面前站了许多人,有人在哭,还有人在嚷嚷着什么。
  见此,秦艽捏了捏颉儿的手,停下脚步。
  “娘。”
  “别怕。”
  在这边看到那边人的同时,那边也有人看到了秦艽一行人,那群人似乎想过来,来喜一个眼色,护卫着他们的兵士便挡了过去。
  “你们算什么东西,在此拦本宫,本宫有话问太子妃。”是崔贤妃。
  如今萧皇后刘贵妃王淑妃卢德妃,因受吴王齐王等人的连累,都被拘在各自的宫中,这些妃嫔们便以崔贤妃为首,不过能在这种时候出来闹腾的,恐怕目的都不单纯。
  “太子妃和小皇孙昨日受了惊,马上各位大人们都会进宫,贤妃娘娘有什么话,还是是时一起说吧。”来喜含着笑道,但话里的意思很明白。
  崔贤妃十分不忿,似乎还想训斥,却没有人理会她,来喜护着秦艽和颉儿进了殿中。
  这副场景让崔贤妃脸色极为难看,因为这里头的含义太多了,以内侍省神策军为首的明显是保皇党,如今保皇党护着太子一系,那寓意还用明说?
  脸色难看的不光崔贤妃一个人,但更多的都是默不作声,恐怕心中另有酌量。
  来喜将秦艽带去了一处偏殿,让她暂时在此处休息,便匆匆走了。
  其实事情没有来喜说的这么简单,他们以清剿叛军的名义紧闭宫门,外面早就闹得不可开交,表面没人说什么过激的言辞,实际上早有人乱传谣言蛊惑人心,也因此一些在朝中德高望重的大臣们频频出面,与内侍省交涉。
  现如今就是彼此都有忌惮,内侍省顾忌怕再生乱子,只准许大臣们进宫交涉,可这些大臣们却害怕宫里有陷阱,要求大开宫门。
  就在这么从早上开始谈,一直到傍晚才出结果,结果还是依了内侍省的,毕竟内侍省的人耗得起,宫外的人耗不起,他们太急于想知道宫里的情况。
  这无疑是一出好戏,秦艽坐在偏殿里都能听见外面的哭嚎声。
  褪去了光鲜体面的一面,其实这些所谓的皇亲国戚们,比地主家的亲戚没什么区别,都是泼出了性命都要咬上一口肉。
  有人来请秦艽,她便带着颉儿随着去了。
  ……
  殿中气氛凝滞,显然事情进入了僵局。
  秦艽到了后,来喜便以她有孕在身,让人搬了椅子来,至于其他人都是站着。
  可明明站着,却形成了威逼之势,若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孤儿寡母被一群虎狼亲戚威逼利诱,为的不过是吞了他们,连骨头带肉。
  幸亏太子一系也不是没有人脉,两位太师太傅及数个兼东宫属官的大臣们很有觉悟,在开始讨论未来大统即位人选之初,就提出该是太子长子即位才是。
  对此,一众反对者纷纷提出异议,以君主年幼,不利于江山社稷为名,进行了驳斥。
  这些大臣们吵得是口沫横飞,哪还有平时儒家士大夫注重体面的模样,都恨不得化身市井泼妇。而那些之前还哭天喊地的妃嫔和皇子们,倒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姿态,秦艽猜测恐怕有些人早有准备,自然不会图穷匕见。
  这其中大概分了几个派系,一个是七皇子康王,一个是八皇子蜀王,还有十皇子,至于其他皇子年纪都太小,就算想争,恐怕也争不到个什么,顶多是找个人做附庸,帮着浑水摸鱼。
  安阳公主颇为强势,以元平帝在世时,对八皇子十分看重为引子,阐述了一番其学识武功都远超他人,虽没有明说,但无疑是在说服那些目前还保持中立的大臣们。
  秦艽犹记得去年上元节,八皇子和七皇子还十分要好的,未曾想在皇位的诱惑下,也翻脸了。
  为保万一,蜀王一直是谦虚之态,没有发表任何言辞,倒是安阳公主言辞之间攻击了康王骄奢淫逸,因此被元平帝训斥了好几次,言下之意康王无德。
  这无德对于寻常百姓乃至其他贵族子弟来说,都没什么,可在皇家尤其是大位继承人却十分严重,君王无德怎能担起社稷之重。
  殿中早已燃了烛火,如同白昼。
  灯光下,崔贤妃满脸怒容:“谢昭仪,安阳是晚辈,我不与她计较,你这个做人母妃的也不管管,皇家大事朝廷大事岂容一个女儿家在此插言。”
  大丈夫不与女子计较,康王被安阳公主挤兑得脸色难看,却不好失态与之争吵,只能崔贤妃下场。而长辈不好和晚辈当面计较,未免被人说以大欺小,所以崔贤妃看似在斥责谢昭仪,实际上不过是给安阳公主及蜀王一脉难堪。
  “贤妃娘娘,您知道妾身一向软弱,安阳从小受陛下宠爱,妾身哪里管得住她。”谢昭仪怯怯道。看着倒是弱得可以,不过是绵里藏针。
  崔贤妃被气得不轻。
  蜀王出来做好人道:“安阳,你少说两句,贤妃娘娘到底是长辈。”
  安阳公主面露不忿之色,但多少是听进去了。
  “安阳在这里给贤妃娘娘道歉,不过是与非诸位大臣们自有决断,江山社稷乃重中之重,非同儿戏。”
  这时一位大臣站了出来,抚着胡须道:“安阳公主所言也不是没道理,诸位大人以为呢?”
  “江山社稷确实非同儿戏,可古之有法,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如果按照长来说,康王殿下乃是实至名归。”
  “非同时期,怎可还循规蹈矩,当是以贤论之。”
  “那如若按照祖宗家法,方是长嫡承统,万世正法,太子长子才是正统。”
  此言一出,康王蜀王两方人顿时调转枪口,再度论起君王年幼,不利于江山社稷。这一番唇枪舌战下来,等于再度回到原点,秦艽这会儿也算看明白了,估计一时半会吵不出结果。
  都是高手,反正秦艽是挺佩服他们的,若不是事关己身,她真想给这几个人喝彩两声。她摸了摸紧绷的小腹,站起来道:“和内监,各位大人们,本宫实在体力不济,想先去休息会儿。”
  “太子妃有孕在身,当是身体重要。”一直站在旁边,没怎么说话的和顺看了她一眼道。
  其他人虽诧异秦艽会在这时候离开,但也没说什么,毕竟少了太子妃孤儿寡母在此恶心人,说不定更有利自身。
  来喜来到秦艽身边,送她出去。
  一直到了偏殿,秦艽才歉道:“来喜哥哥,我实在是撑不住了。”
  “别这么说,你身子要紧,要不要我让人找个御医来给你看看?”
  秦艽摇摇头,说歇一会儿就好了,又问:“那,接下来该怎么?”
  “你别着急,现在不过刚开始,水面下到底有多少鱼儿还未得知,为了保险起见,先让他们吵着,他们吵不出什么结果。”
  秦艽默然,倒也明白来喜为何会这么说。
  以当下这种情况,不管是伪造传位圣旨还是传位口谕,都惹来怀疑,突然泄露的消息彻底打乱了来喜的计划,可这恰恰正是她要的。
  浑水才能摸鱼,唯独就是有些对不起来喜。
  她看了来喜一眼,抿着嘴角,心里觉得很难受。因为来喜在她心里似乎就和对不起画上了等号,她总是在对不起他,欠了上辈子,本想这辈子还了,到最后依旧陷入这种局面。
  她只是想大家都活着。
  这么不停地想着,秦艽总算心里舒服多了,又和来喜说了两句,才进去休息了。
  她用了些膳,又睡了一觉,起来后问殿里服侍的宫人,那些大人和娘娘们都还在,看来似乎打算秉烛夜谈。她让阿朵出去了一趟,得知那些人都还没用膳,便吩咐宫人给那边准备些膳食送过去,不过她本人没有亲自去,还是以身体不适之名。
  期间似乎来喜问过,但听说是太子妃吩咐的,并没有说什么。
  一直到亥时,那些人终于散了,不过康王蜀王等几个皇子都没走,其实大家都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人家打着孝的幌子,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而这时已经太晚了,为了秦艽身体着想,便没有回东宫。


第117章 
  次日,天还没亮,众大臣们又进宫了。
  不过今日比昨日的人要多一些,看得出很多人都是彻夜未眠,事实上这个节骨眼上,大抵也没人能睡得着。
  秦艽很早就起了,甘露殿的宫人对她倒是妥帖,热水膳食都侍候得极为周道。用完膳,她出去了一趟,崔贤妃谢昭仪等一众生养了皇子的妃嫔都到了,看她们模样憔悴,估计是昨晚没睡好。
  “太子妃倒是好气色。”崔贤妃挑了挑眉道。
  秦艽就不懂了,怎么这崔贤妃倒是跟她杠上了,不过她心里也有数崔贤妃恐怕视她为大敌,不过这话肯定不能当面质问。
  “妾身到底不是一个人,总要顾着些身子,也免得太子回来责备妾身枉为人母。”截止至今,秦艽依旧扮演的是一个不信太子会出事的太子妃,虽然众人都觉得太子这种时候都没出现,肯定是死了。但都不会戳破秦艽,毕竟众目睽睽之下,都要保持体面。
  秦艽是,其他人更是。
  “太子妃多保重身体是对的。”谢昭仪柔声说。
  总体来说,谢昭仪气质柔和,在后宫一向不争不抢,人缘比崔贤妃好了不少,至少秦艽看着她是不讨厌。其他人都没有说话,这种时候多说多错,难道让太子妃节哀?那不是咒太子死,被那群大臣们听见这都是靶子。
  秦艽也心知肚明这种尴尬的情况,没有再说其他。
  这时,从殿里走出来一个内侍,引着众人进去。一众大臣们早就先她们进去了,见了这些后宫女眷走进来,都躬了躬身当做行礼,照例有人挪了张椅子来,秦艽在斜侧面坐下,默不作声地看今天又是个什么状况。
  与昨日无异,照例是老套路,不过今日进宫的大臣有所增多,争执自是比昨日激烈。
  听了会儿,秦艽累了,就避了出去。
  有昨日的例子在先,倒也无人对她过多瞩目,毕竟是个妇道人家,太子如今不在,撑不起局面也是正常。秦艽倒也看见有人面露不屑,或者恨铁不成钢之态,她也就只当看不见。
  就这么秦艽进来听一会儿,出去歇息一会儿,偶尔还会在外面散散步,当活动筋骨。一直到中午,她命人准备了午膳,给那些人送了进去。
  这期间发生了件事,她在外面散步透气时碰见尚宫局的人,人是来找她的,现在宫里乱成这样,百废待兴,事事都需要人掌舵,她本就掌着宫务,尚宫局的人已经来了好几次,可惜都被挡在了外面。
  秦艽忙吩咐把人叫进来问事,来喜收到消息后来了,担心她身子不济,颇有微词。她却说如今无人,此事只能她担着。
  见此,来喜也没再坚持,只是让她量力而行,为此秦艽还专门让人去东宫把玉蝶几个叫了来,帮她处理事务。
  一直到下午,殿中还是相持不下。明显这件事越快处理越好,先皇驾崩,大位继承人未定,这搁在什么时候都是大忌,但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又有人故意搅合浑水,以至于至今未有定论。
  期间秦艽进去了一趟,被战火波及,有位大臣问她什么意见。秦艽不认识他,暂时分不清这到底哪个派系,不过她自有一套说辞。
  “本宫不过是一介女流,见识短浅,但有些话还是想说说。各位自诩都是儒家士大夫,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内不愧心,张口江山社稷,闭口宗法祖制,如今父皇山陵崩塌,太子下落不明,你们不去生了法子寻到太子,倒在这里论起该由谁越过太子即位。为何你们争论不下?因为都不够名正言顺,要知道名正言顺才是正途,多说无益。”
  不过是个弱女子,哪怕贵为太子妃,在这一众大臣们面前也太不起眼,此时被人这么掷地有声的训斥,所有人都有些傻眼了,却又不能说她说得不对。
  为何争论不下,因为名不正言不顺!
  秦艽就站在那里,明明身形纤细,此时却让人有种望而生畏之感。
  “太子妃所言有理,但太子下落不明,至今未能寻到,我等也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国不可一日无君,君王安,则朝廷安,朝廷安则国泰民安,如今安西有战事,若在消息走漏之前,依旧无法确定大位继承人,唯恐四夷生乱,边关战事四起啊。”
  这套说辞秦艽已经听得耳根子都疼了,见此冷笑道:“大人未免强词夺理,照你的意思君王不安,朝廷就不能安,因着朝廷不安,就不能国泰民安?合则朝廷就是看君王安不安,才决定自身安不安,本宫不过一介女流了,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但让本宫来看,朝廷安不安不看君王安不安,而是有人想借机生事,唯恐天下不乱!”
  这又是诛心的说辞,可恰恰让秦艽抓到言语上的漏洞,竟将此人驳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
  秦艽见他口舌笨拙,脸皮也不像太厚,心知此人大抵是真迂腐,倒不是别有居心,便又道:“既然各位大人询问本宫意见,本宫就再多说一句,本宫相信太子殿下定会吉人天相,安稳归来。尔等关心社稷之稳,倒是瑕不掩瑜,但万万莫错了方向,如今寻了太子下落才是正途,次者当是操办父皇身后事,再次者才是操心继位人选。
  “本宫说一句不中听的,即使你们大费周章选了人选又有何用,倘若太子归来,此人能心甘情愿退位让贤,回归正统,本宫绝无二言,但如若不能,尔等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就别怨是时本宫去宗庙哭了。”
  又是一记重锤。
  自此,殿中众人才发现真小瞧了这位太子妃,两日下来她几乎未置一词,可一旦开口却是字字诛心。心怀叵测的大臣们到底是少数,还是有一部分人是中立,抑或是谁有理听谁的,这番诛心之言倒是能拉拢不少人。
  崔贤妃怒极反笑,道:“太子妃这话未免也太多了些,说是一句,这说了恐怕不止一句。”
  “贤妃娘娘谬赞了,妾身说的再多,也不如贤妃娘娘,恐怕贤妃娘娘已经忘了玄宗曾下命,后宫不得干政,妾身不过是个小小的太子妃,还称不上是后宫,倒是贤妃娘娘当多多注意,父皇龙驭宾天,您不在宫里好好待着,缅忆父皇,倒在此跟小辈争得面红耳赤,若是让父皇知晓,恐怕父皇在天之灵……”
  “你!”崔贤妃被气得不轻,脸颊通红,却又说不出任何驳斥之词。
  秦艽见好就收,也是不想再留在这里,又道:“本宫身子不适,就不在此多陪了,还望诸位大人能速速拿出个正确的章程,早日寻了太子,安稳社稷,以告慰父皇在天之灵。”
  不得不说,秦艽这番表现出乎人意料,却又可圈可点,让人说不出任何错。暗自酌量者有,奇怪太子妃为何会态度大变者也有。
  到底浑水一滩,现在形势不明,连着折腾了两天,不过是在试探其他人手中还有什么底码。只因这其他人的范围太广泛,彼此又都不信任,互相藏着掖着,才会乱象丛生。
  秦艽没有多留,留下一个烂摊子。
  她能走,别人不能走,可有她这些话在前,难免有人投鼠忌器,觉得是不是太子妃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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