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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毒秀-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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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直到终老。良妃作为一个慈爱的母亲,怎么忍心把女儿至于这种境地?横竖知道女儿还活着,并且过得很好,她就谢天谢地了。”

    玄洛嗯了一声。

    “没想到从来不说谎话的良妃,演起戏来,倒是煞有介事,若非她逼真的演技,只怕效果要大打折扣,皇上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动。不过说到演技,碧玺更是可圈可点呐!几乎让所有人相信了二公主鬼魂附体的事。”

    阮酥摇头。

    “那不是演技,文锦告诉过我,东篱所谓的瞳术,其实就是一种催眠术,这种催眠术,可以让人潜意识里相信任何事情,别说是金珠,就算是猫是狗,但凡自己灵魂里都信了,也没什么演不出来的。我一直担心碧玺叛变,所以早就留了一手,每次我带她到玲珑阁时,都会让文锦对她施展瞳术,然后穿上金珠的衣服,易容成金珠的样子,演一场厉鬼索命的戏,久而久之,已经对她形成了心理暗示,以至于良妃娘娘以那个模样出现在她面前时,这催眠术便启动了。”

    玄洛搂紧了她。

    “只可惜,这件事还不足以治死王琼琚,罢了,今日我在皇帝的妃嫔当中,却没有看到生面孔,看来你选中的姚绿水,对你还不够忠诚……”

    阮酥眸子一紧,含糊地道。

    “算了,她是个愚蠢的女人,这种场面,还是不要出现的好,以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内心有些忐忑,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当玄洛看见姚绿水,他们之间,还能如今日这般亲密无间吗?

 271欣慰感动

    马车不急不缓往前行走,阮酥靠在玄洛的怀中,静静享受只有两人的时刻。

    “师兄,方才太后传你是为何事?”

    最终,她还是止不住心中的疑惑,小心翼翼道。

    玄洛抚着她的头发,叹了一口气。

    “不过是问了塞北一行的一些琐事,太后年纪大了,越发不习惯我长期离京远游。”

    太后对玄洛的依恋疼爱显然已经超出了主仆之间的关怀,阮酥虽觉有异,不过注意力却在另外一件事上。

    “她还有没有说其他的?比如……”

    阮酥咬唇,玄洛提起姚绿水时一派云淡风轻,似乎并没有发现其中端倪,不过依照太后的性格……

    对于她的欲言又止,玄洛还只当她是担忧两人的婚事,他越发抱紧了怀中的女子。

    “太后最容不得德行不正的女子,王琼琚这般,太后定对她失望至极,所谓的婚事,自然也不会再提。过几日我再向她请求赐婚,说不准她老人家一个高兴便答应了。”

    他神色松弛,眼底眉梢都写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之色,阮酥心中大恸,喉头苦涩,只觉被撕裂成两半,条件反射便开口反对。

    “先别急着……”

    玄洛奇怪,阮酥目光黯了黯,避开他征询的视线,硬着头皮一字一句道。

    “太后眼中容不得瑕疵,其实……其实我刚刚才和阮家断绝了关系……若是现在去请求赐婚,恐怕会惹太后不喜……”

    “断绝关系?”

    玄洛蹙眉,阮酥便把阮风亭派人刺杀的始末说了一遍,玄洛听得眉头越来越紧。

    “所以,你现在出宫回的并不是阮家?”

    “是。”虽然知道一切到底瞒不过,不过阮酥还是希望玄洛不要这么快知晓真相,于是主动道。

    “之前之所以能离宫去塞北找你,师兄,我说了谎,是因为我做了一件触怒太后的事,被她赶了出来……至于其中缘由,阮酥恳请师兄不要探查……是以,我在宫中已无容身之地,这次回来便打算长住玲珑阁……”

    见阮酥神色前所未有地紧张,似在苦撑坚持什么,玄洛目中闪过狐疑,同时也对她到底做了什么,竟惹得太后把她赶出宫深感好奇。不过心爱之人这般苦苦哀求,玄洛到底不忍。

    “我说过我向来喜欢乘人之危,然而对酥儿你却是例外;若是你不想说,我便不会查。”

    阮酥眸中水光闪动,半是欣慰半是感动,不过他虽然不去探查,可一旦看到姚绿水那张脸,一切都会明了……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阮酥脑中思绪飞快,陈妃安然无恙,姚绿水便沦为了废子,如今唯有除去陈妃,才能让这个混乱的局面逐渐平衡……

    “小姐,我们便在此告辞了。”

    车外传来冬桃的声音,阮酥面露困惑,掀开车帘。

    “告辞,你们要去哪里?”

    “玲珑阁便在前面……”

    冬桃话音未落,便被文锦笑着打断,他朝阮酥暧@昧地眨眨眼。

    “小姐和大人好不容易聚首,咱们便不再打扰了。”

    闻言,宝弦露出了个算你识相的神情,头昂的越高,阮酥却越发困惑。

    “既然玲珑阁到了,我便也下车了,何来告辞一说?”

    她才说完,身后人已是环住她的脖子,玄洛凑到她耳边,目光中盛满促狭笑意。

    “你到了?那我呢?”

    这么多人看着,阮酥略有些不自在,白了他一眼。

    “你当然是打哪来回哪去,怎么,难道你想住在玲珑阁不成?”

    玄洛啊了一声,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我不住,你也不住。”

    阮酥仍在发怔,玄洛已经放下车帘,吩咐道。

    “回府。”

    宝弦跳上马车,夺过车夫的马鞭欢快应了一声,长鞭一扬,掉转车头便要驾车离开玲珑阁,阮酥捉住车壁,一脸着急正要要说什么,玄洛却扳过她的肩头,食指竖在她唇边。

    “别和我说那些繁文缛节,何况现在是深更半夜,没人看见。”

    据离开玄洛住处已半年有余,阮酥就着玄洛的手走下马车,抬头时熟悉的湖光山色撞入眼中,阮酥不禁忆起住在这里的那些慵懒时光,心中竟然安宁下来,可还没来得及欣赏一下园中景致,身子蓦然一空,玄洛已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阮酥紧拽着他的衣襟,弱弱地抗议道。

    “我自己有脚。”

    玄洛却置若罔闻,抱着她一路穿过水汀、拱桥、长廊,阮酥越过玄洛肩头见到宝弦冲她暧@昧一笑,小跑着离开,不由心头怦怦乱跳,虽然和玄洛已经有过亲密接触,但那次是在两人误会解除,百感交集之下才一时冲动……但若他又想……阮酥面颊发烫,不禁紧张起来。

    进了卧室,玄洛将她放在床榻上,抬手便探向她的领口,阮酥羞得急忙闭上眼睛,玄洛微微一怔,抬头见她一脸视死如归的摸样,顿时明白了什么,他不由忍笑,故作不解道。

    “怎么了?闭眼做什么?”

    阮酥睁开眼时,玄洛已经帮她脱下外袍,正要动手解她的里衣,阮酥猛然记起一事,突然抬手死死拢住领口。

    “你的身份毕竟是个秘密,还是、还是不宜……”

    “不宜什么?”

    阮酥哑然,竟不知道怎么开口,不宜沉溺……万一有了孩子,只怕成为祸害这种话,对上玄洛一脸清明无辜的表情,她还真有些说不出口。

    玄洛见她睫毛轻颤低头不言,贝齿将下唇咬得嫣红,欲言又止地摸样,只觉分外可爱,一时心猿意马,本来只是打算做别的事,现在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不必担心,不会的……”

    他只含糊地说了几个字,便俯身吻住了她,阮酥还来不及问清他话里的意思,已经被那颀长的身影罩住,她慌张地攀住他的背,将脸埋进他肩头,一阵馨香钻入鼻尖,也不知是玄洛身上的味道,还是窗外的花香……

    云歇雨散,阮酥双眼迷蒙,微微喘息,玄洛抬手将她汗湿的刘海拨至额后,在她额上辗转轻吻,他犹未尽@兴,只是阮酥身子羸弱,经不起折腾,所以他不敢太过放肆,只得强忍着用他宽大的中衣将她莹白的身子裹住,方才重新抱住她。

    情@潮渐渐褪去,阮酥终于清醒过来,又记起他方才的话。

    “你刚才说……”

    玄洛也想了起来,眸光黯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她。

    “你这寒症虽然有所缓解,但因陈疾已久,伤了根本,所以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是暂时无法有@孕的……”

    阮酥前世看着别人家小夫妻生儿育女,甜蜜热闹,便一直想要有个孩子,可偏偏印墨寒喂了她七年避子药,让她深受打击。这辈子重新来过,又得了一幅无法怀孕的身体,虽然以目前的状况来说正合适,但也意味着,将来她即便能与玄洛做正大光明的夫妻,也无法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哪能不失望,她勉强笑道。

    “也好,少了许多麻烦。”

    玄洛揉揉她的脑袋,安慰。

    “放心,我说了只是暂时,这座院子坐北朝南,前有照壁挡风,后引天然温泉,是极适合养生的地方,我本以为那药丸能根治你的病,谁知你不听话,跑到塞北极寒之地,引得寒症复发,必须好好调养才行……”

    说着,他披衣下@床,走到书架旁,将第三层最左边的书籍抽出,那书架便自行移动,露出后头一间小小的暗室来,阮酥探头看去,只见里头几排架子上,全是各种瓷瓶,玄洛拿了其中一个走回床边坐下。

    “这是我之前专门为你研制的药酒,可改善你的阴寒体质,结合内力推送效果更佳……”

    说着,他将阮酥身上的中衣拿掉,并将她翻了个身,倒了些许那透明液体在她背上,然后用掌心慢慢研磨。

    阮酥反应过来。

    “你带我来这里……本来是打算……”

    阮酥喉头一哽,突然说不下去了,她发现自己刚才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玄洛忍笑,啊了一声。

    “是啊!是打算给你治病的,只是你好像想成了别的什么,为兄怕你失望,病便只好迟些再治了。”

    阮酥顿时肠子都悔青了,不仅吃了他的亏,现在还被他笑话,她气得直要坐起来。

    “你!你!你给我出去!”

    玄洛连忙按住她。

    “别动,药酒撒了……”

    第二日,阮酥推开轩窗,一夜雪停,此时竟出了太阳,玄洛卧房外的茶花是极其耐寒的品种,即便是冬日,也嫣红一片,薄雪覆在上头,白红相间异常明艳,在空气中散发着淡淡清香。

    昨夜玄洛替她用药酒研背果然效果绝佳,当暖意在四肢百骸渗开,阮酥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醒来时已是午间,中衣已经穿在身上,想到可能是玄洛所为,她还是忍不住脸上一红,急忙埋首用湿巾擦脸,不让伺候梳洗的宝弦看出端倪。

    宝弦目光瞥过阮酥脖颈上的青痕,不由掩嘴一笑,却假装什么都没发现,欢快地陪她聊天。

    “今天大人一早就出门了,说是进宫一趟,让小姐多睡会,玲珑阁那边已经交代过,他们会统一口径,说小姐身子不适,不见任何访客,小姐可以在这里安心养病。”

    听到进宫二字,阮酥不由身子一僵。

    “师兄进宫可有要事?”

    宝弦道。

    “好像是商道的事,有许多细节要与陛下禀报。”

    阮酥略放了心,如果是商道的事,必然还牵扯到户部,一定会在前殿商谈,暂且可以不用到后宫去,虽然太后放她一马,可纸终归包不住火,姚绿水的事,玄洛迟早是要知道的……

    “对了小姐,今早我去玲珑阁传话时,正巧碰到姚绿水从宫里派来的几个人想求见小姐,我不敢把小姐在这里的事透露出来,便收了他们送的一封信,小姐你看看。”

    阮酥直起身子,眉眼间多了许多烦忧。

    宁黛的事是饶嫔旁敲侧推告诉阮酥的,宝弦年纪尚轻,根本不知道其中隐情,见阮酥神色沉重,宝弦有些不解。

    “姚绿水正是得宠的时候,小姐难道不打算继续利用她对付陈妃了吗?”

    阮酥叹了口气,将那封信接了过来,撕开封口抽出信纸粗略看了一遍。

    信中姚绿水告诉她,陈妃有在北魏的女儿撑腰,重出冷宫,她是个记仇的人,因为红常在的事,对姚绿水可谓恨之入骨,她的手腕比起姚绿水厉害百倍,这一个月来,她像是变了个人,一改往常的跋扈嚣张,不仅万事低调小心,对太后、皇后唯唯诺诺,连对比她品级低的妃嫔也谦逊有礼,一幅夹着尾巴做人的可怜摸样,所以十个人中有九个,都以为她是真心悔改,加之祁澈在嘉靖帝面前常常“不经意”地敲边鼓,让嘉靖帝都对陈妃有了些许改观,反而将姚绿水搬弄成了个忘恩负义,善妒狭隘的形象。

    姚绿水信中的语气,已然危机感十足,陈妃毕竟是陈家的女儿,而姚绿水不过是个出自陈家的舞姬,亲疏关系立显,虽然她依旧靠着模仿宁黛在博嘉靖帝宠爱,但画虎难画骨,很多状况不请教阮酥,她便不知道如何将这个“宁黛”演下去,因此特来求救了。

 272 侧面攻击

    阮酥把信件扔到熏香炉中点燃,这香炉呈莲花造型,在莲叶烘托下尤带露珠,让她想起那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眼看着信件渐成灰烬,阮酥叹了一口气,走到窗边的桌案前,上面刚好放着一局残棋,黑白棋子对立厮杀,已呈难解难分之势,双方棋路都走得很稳,也不知道是玄洛与谁留下的未破之局。

    她执起一枚黑子。

    之前让姚绿水模仿宁黛时,阮酥并没有点破宁黛的身份,是以姚绿水虽然明白自己是某个人的影子,可其中的秘辛却是一无所知;而如今陈妃重出江湖,又刻意做软服低,结合多年盛宠得来的经验与手段,加之家族助力,若没有致命一击只怕又会卷土重来再现巅峰……

    阮酥眉头蹙起,又从棋棋篓捻起一枚白子,缓缓落下。

    姚绿水的优势,便是那张肖似宁黛的脸,究竟要不要再让她出山呢?然而即便没有玄洛这个原因,阮酥也深知除非让嘉靖帝真正爱上姚绿水,宛若祁念对白秋婉,否则,只凭那拙劣的模仿,终究难成气候,更别说扳倒宠冠后宫多年的陈妃。事不宜迟,她完全没有时间慢慢打磨姚绿水,唯有剑走偏锋,尽快抓住陈妃的把柄,一击即中!

    只是这个把柄……

    阮酥看着棋盘上更显混乱的棋势,陷入沉思。

    陈妃残害宫妃、谋杀皇嗣,前世她便有所听闻,然而上辈子直到阮酥死时,陈妃依旧盛宠不衰,可见这事完全不能成为致命武器。她想了想,吩咐宝弦。

    “你速去太子府走一趟,传话祁念,我想见他。”

    临江仙酒楼位于京城流花湖畔,与周遭一众的风月场所不同,这里却只是个正经的酒楼,卖茶卖酒经营饭食,在莺燕环绕的妓坊戏船中如一股清流。不过到底因地理位置特殊,倒是成为很多文人墨客公子佳人的夜会之所,而半年前阮酥与玄洛端午游湖时,便知道这也是皇城司的产业之一。

    顶楼雅间,当祁念推开虚掩的房门时,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轩窗旁悠然喝茶的阮酥,她这般气定神闲的模样彻底激怒了祁念,自从数月前与阮酥分道扬镳,这几个月与祁澈的争斗可谓毫无建树,祁清平和符玉两人都有奸细嫌疑却也不好除去,偏生白秋婉依旧被皇后控在身边,而与之合作的王琼琚半途便回了塞北,现在又惹出这一干事,和目光长远的阮酥相比高下立显。

    都没有解下御寒的大氅,祁念便毫不客气地在阮酥对面落座,毛领上的雪沫子抖落下来,刚好落在阮酥捧杯的手背上化为水珠,激得她眉头一蹙。

    “殿下似乎心情不佳?”

    阮酥用绢帕把手背上的水珠擦干,对他不欲长坐的姿态视而不见,抱起膝上的汤婆子漫不经心道。

    祁念哼了一声。“阮女史约孤前来所谓何事?若是为当日殿上之事,孤已经记下了。”

    “殿上之事?”阮酥重复了一遍,这才意识到因祁金珠事发,当日放灯节自己拜托白秋婉邀请众人一事已被祁念耿耿于怀,当下便笑道。

    “前番是阮酥思虑不周,请殿下恕罪。”

    虽说是赔罪,可话语里却无一丝歉疚之意,祁念强忍着怒意,尽量心平气和道。

    “都是过去的事了,说这些又有何用?孤一会还有要事,还请女史长话短说。”

    “如此雪景正好,殿下这般仓促岂非辜负了大好光阴?”

    阮酥眯眼看着流花湖上冰面雪花折射的美景,祁念却已然没有心情继续陪她风花雪月,本来阮酥主动相邀,他内心还多少有点期待两人的再度合作,毕竟王琼琚徒有虚名,府中奸细尚未铲平,心头之患祁澈又偶有动作,实在让他寝食难安。不过到底是千金易得,名将难求,祁念还是耐着性子说了一句。

    “阮女史若没有其他事,孤便先走一步。”

    阮酥摇了摇头,“殿下还是这般没有耐心。”

    她换了个姿势重新抱起汤婆子,腾出一只手曲指轻指窗外。

    “殿下仔细看看那人是谁?”

    祁念凝眉一看,冬日流花湖水冻住,花船们只得停靠岸边,虽依旧开门迎客,到底比不上往日碧波涟漪下的迷情旖旎,不过这并不影响老鸨们的生意,因为再过不久便是流花湖畔众妓坊竞花魁的时日,而阮酥遥遥一指方向之人,正是倚栏斜靠三层船栏之上,一个穿着大红雪帽的女子,虽然身边不乏各色美人,不过祁念还是被她的眉目惊艳,半晌才收回视线,

    “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若有内情,阮女史无需再故弄玄虚。”声音中竟有一丝怅然和惋惜。

    阮酥微微一笑。

    “阮酥没记错的话,陈爵爷府上,与两位鸳鸯儿一同嫡出的唯有陈小爵爷陈靖南,而那位身着红衣的美人,却是他的红颜知己揽月,将在三日之后竞选花魁。”

    阮酥昨日自顾自对弈时,突然想起一个细节,前世陈靖南与汝南侯府大婚后,新夫人偶然得知了揽月的事,便仗着出身高贵,请陈侯爷做主把揽月发卖了,惹得陈靖南与之反目,坚持要把她休弃,一度沦为京中人茶余饭后之谈。

    祁念沉吟,顿时明白了阮酥的意图。

    “如今陈靖南正在议亲,多家侯府世家都对其有意,若能……不过他天性风@流,又怎知会不会只是逢场作戏?”

    同样出自豪门世族,穆皇后当然也不希望陈妃的家族风头更甚从前,是以也在暗自关注陈靖南的婚事,只要家族受创,与之荣损相关的陈妃自然也不会好过,对想靠陈家势力上位的祁澈也是一个打击。不过区区一个烟花女子,祁念还是不敢抱太多希望。

    “有没有效果,殿下只需当日一观便可;至于后面的,还请殿下自己定夺。”竞选花魁后便意味着要挂牌接@客,只要陈靖南此生尤对揽月有意,便不会有问题。

    一晃已过三日,当天夜里,阮酥并未按照玄洛的吩咐早早睡下,而是在灯下用心地缝着一双婴儿虎头鞋,即便难以有孕,不过这些东西尽早备下总是必要的。三更过后,还来不及换回本来面目的宝弦匆匆而至,她推开房门,有些兴奋地道。

    “小姐,揽月姑娘已被太子的人竞下,陈靖南的人知道交代不过,火速请来正主,那陈小爵爷进来时,正巧看到抬着揽月的软轿从眼前经过,想也没想便命人上前抢人。双方交手狠戾,等天亮定然便会传遍京城了!”

    阮酥表情不变,“你把太子是竞拍之人的消息也尽快散布出去,只说白良媛被穆皇后关押,而那揽月与她面有相似,太子偶然看见便过目难忘。”

    宝弦道了声是,却不急着退下,阮酥知她定是对自己出卖盟友一说心存疑虑,放下手中的活。

    “陈妃能这么快从冷宫出来,除了祁金玉的来信恳求之外,更多的却是皇后的毫不作为所致。”

    见她似有所悟,阮酥冷笑一声。

    “穆皇后算准我与陈妃势同水火,她再次出山,我定不会坐视不管。然而只想隔岸观火,心安理得坐享其成,借他人之手不费一兵一卒除去心头大患,哪有那么便宜?左右祁念已被祁澈搅得心头不安,我便拉他们母子下水,一起与我患难御敌,至少好过一个人苦苦强撑。”

    宝弦赞叹一声,躬身下去,才拉开房门,却见玄洛早已站在了门口,也不知方才的话听进了多少,宝弦飞快地回忆了一下,确定并没有任何不妥才笑盈盈地大声见礼。

    “奴婢见过大人。”

    玄洛白了她一眼,不耐烦地摆摆手。

    “还不滚下去。”

    而屋中的阮酥动作一顿,在玄洛进来的时候,已经献宝一般地把方才做好的一对虎头鞋送到他面前。

    “好不好看?”

    虎头鞋绣工精致,两只小老虎上还活灵活现的绣了四足和尾巴,霎是可爱。玄洛把@玩了片刻就爱不释手,可对上阮酥乖巧温柔的笑意,一张脸又冷了下来。

    “这么晚了,还不去睡,有这么糟蹋身体的吗?”

    阮酥吐了吐舌头,亲昵地往他怀里一靠。

    “你好几日都没有回来了,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屋子,也挺不习惯的。”

    一连几日,玄洛都没有回府,阮酥心中越发不安,十分担心姚绿水一事被他知晓。不过现下看玄洛面目淡淡,或许……还不知道吧?

    玄洛一听,果真不再生气。

    “商道一事,皇上对承思王的做法有些不喜,如今王琼琚姐弟犹在京中,皇上有心想让王琼璞为己所用。”

    阮酥一下听出了后面的含义。三王鼎足,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冒然灭藩平定,只怕会点火自焚,若是采用怀柔政策,让继承人和自己一条心,实乃为君之道;不过王琼璞之上还有世子王琼玓,让他越过其兄继承王位,想来还有波折。

    “九公主与琼璞小公子年岁相当,不知皇上有没有考虑过联姻一策?”

    玄洛眸中带笑,似乎一下看穿了阮酥的意图。

    “四公主依旧待字闺中,而王琼琚也悬而未嫁,这个法子虽好,却暂时不能被皇上采纳。”

    见阮酥眉头紧锁,玄洛笑了笑捞起她的腰把她抱到怀里,“你又和祁念开始合作了?”

    阮酥点点头。

    “陈妃被赦免,实在出乎意料。不过她处处小心,倒是不好下手,干脆从陈家出发,彻底斩断他们的后路,不知关于陈家,师兄可有什么建议?”

 273 夜送曲谱

    玄洛莞尔。

    “陈家能有今天的地位,除了祖上积威外,更重要的原因在于他们对当今皇帝贡献很大,当初先帝曾几次动过易储梁王的心思,许多臣子纷纷跟着倒戈,只有陈家坚定不移地支持太子,所以太子继位后,给予陈家的殊荣也非常人能及,这就是陈妃屹立不倒的资本,就算皇帝对她已心生厌恨,但念及陈家的恩情,总是要手下留情,所以你选择绕过陈妃直接从陈家下手是对的。”

    阮酥思筹着他的话,进一步道。

    “自古帝王最忌讳的,便是功高震主,居功自傲者,若是能离间陛下对陈家的信任,陈妃便会失去保护伞,到时候只需投一粒小小的石子,也能让陈妃山崩地裂。只可惜陈候老奸巨猾,行事谨慎,要算计他却没那么容易。”

    玄洛点着她的额头,轻声道。

    “陈候为人低调,但却有个性急的儿子,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这点……你不是一向做得很好吗?”

    阮酥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将他不安分的手拉下来,正色道。

    “没错,本来只是为了拉祁念下水,这么看倒是步好棋了,不过,师兄不是一向讲求制衡之道,若是陈家倒台,你那边……”

    见她面带犹豫,玄洛忍不住笑了,很好,她现在做事竟也懂得为他考虑了,这让他深感欣慰。

    “没事,你放手去做,陈家倒了也好,那个位置刚好可以换换血,皇帝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这个平衡,终有一日是要打破的……”

    两人正说着,屋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宝弦隔着纱窗问。

    “大人和小姐可歇下了?”

    玄洛皱眉。

    “什么事?”

    宝弦犹豫道。

    “王琼琚来了……说是特地给大人送样东西来的……”

    玄洛面露疑惑,看了安安静静的阮酥一眼,刚要开口拒绝,阮酥却已经收拾针线匣子站了起来,语气里带着些许调侃。

    “师兄就去见吧!虽然现在身份变了,但人家还是承思王的掌上明珠,三更半夜来拜访你,却被拒之门外,面子上怎么过得去,别忘了人家手上可有你的把柄,若是惹急了,到陛下面前揭发了你可怎么是好?”

    醋意虽是半真半假,但她的后一句话却没有开玩笑,玄洛扳过她的下巴,在她下唇上咬了一口。

    “我就在外间见她,你先别睡,等着我回来。”

    说着,直起身拂了拂衣裳,挑起珠帘出了卧室,向客厅去了。阮酥这两日所住的暖阁乃是一个套间,用珠帘月洞门相隔,因此厅外说话,卧室里听得清清楚楚,阮酥明白玄洛这是要她知道自己心怀坦荡,会心一笑,干脆就坐下继续缝制那双虎头小鞋。

    王琼琚被宝弦带进暖阁时,心跳竟有些快,没猜错的话这里定是玄洛居住的地方,他在这里见她,实在让人难以镇定。

    但看到玄洛身上那件雀金裘时,王琼琚涌动的心潮便冷却了几分,这件紫裘,自在塞北他便不曾离身,王琼琚当时只觉得那天边流霞一般的绚丽十分衬他,可回京之后,无意听到纯贵她们说起,她才知道那是阮酥所做。

    当真,一点希望都没有吗?

    玄洛见她抱着一个锦匣,失神叹息,微不可察地皱起了眉头,但在王琼琚抬头看向他时,又尽数变作笑意,他抬手给她看座,温和地问。

    “乡主深夜来访,不知可是有何要事?”

    王琼琚有些别扭,她还不太习惯这个新的称呼,特别从玄洛口中叫出来,似乎处处都透着讽刺,她咬了咬下唇,将那锦匣放在桌上,打开盖子从里头拿出一本薄薄的卷册。

    “上次在东骊阁,大人说的那个《燕歌行》曲谱,我已经寻到了,今夜突然记起,所以便给大人送来……”

    听她这么一说,玄洛倒颇为意外了,他接过那本曲谱翻了翻,目中闪过一丝惊喜。

    “此次行走塞外,玄某也曾花重金、遍访名家求这曲谱,却都没有寻到,不知你……”

    被他那双美丽的凤目注视,王琼琚有些脸热,垂眸道。

    “大人有所不知,《燕歌行》失传已久,就算是最有名的琴师也无法演奏,但曲子在民间仍有流传,塞外的游牧民族还还保留有一些,这是我一路上拜访各部族的老者,听他们哼唱之后一段段记下来的,有些缺失的段落,我自己加以补全了,还望大人不要见笑。”

    玄洛合上卷册,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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