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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毒秀-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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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的话可当真?”
蒋氏是地道的妇道人家,对朝中这些尔虞我诈半点也不懂,所以祁澈一番话便把她吓得六魂无主,可听阮酥那么一说,她又有些迷糊了。
阮酥实在受不了蒋氏那悲戚的目光,她坚定地点点头。
“我保证。”
无论如何,她要先让蒋氏放心,看来亲手取印墨寒性命的愿望或许是实现不了了,她可能得借助他人之手杀了他,否则她实在无法面对蒋氏。
有了阮酥的允诺,蒋氏一颗高悬的心放松下来,她不再纠缠阮酥,顺从地被人抬上软轿,不忘喃喃保证道。
“这就好,这就好,你放心,待墨寒回来,我一定劝他离开京城。”
见她被吓成这样,阮酥心中一酸,却又无言以对,她从宫女手中接过燕窝和人参片,喂蒋氏服下,又扶着轿子亲自送她出宫,一路上,她不断地替蒋氏揉着跪得青紫的膝盖,蒋氏几番推辞也拗她不过,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你是个好姑娘,可惜了……”
目送阮酥与蒋氏走下阶梯,石狮之后,目睹一切的纯安方才转身回到栖凤阁,颐德太后见她回来,找个理由支开了王琼琚和祁金珠,纯安这才将方才情景转述了一遍,末了道。
“她哭得伤心,似乎对印夫人感情颇深,倒不像是装的……她还承诺印大人必能性命得保。”
颐德太后手指拨弄着园中花草,沉吟一瞬,皱起眉头。
“这就奇了,这个阮酥一会要印墨寒死,一会又要印墨寒生,简直莫名其妙……本来玄洛这样顽固,哀家心中已有些松动,怕就怕这阮酥是个心机深的,既吊着印墨寒,又缠住玄洛不放,果真如此,这种女子便是绝对留不得的!”
阮酥默默陪着蒋氏的软轿走出甬道,崇灵门外,印府的车轿正停在那里等待,阮酥一眼便见到了车前那个焦急张望的女子,目光猛地一聚。
那个女子迎着阮酥的目光,浑身一震,有几分恐惧几分羞愧,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
蒋氏这才反应过来,弃奴遇旧主,自是无地自容,她觉得阮酥不像传言那般狠厉,反而是个温柔可亲的姑娘,连忙向她解释道。
“知秋姑娘当街落难,墨寒心善,便收留了她,阮小姐千万不要多想……”
阮酥微微一笑,安慰她。
“夫人放心,人各有志,能入印府是她的福分,我并不介怀。”
说毕,她命宫女将蒋氏扶上马车,这才转过身打量知秋,她已经不再是丫鬟打扮了,绸衣上的蔷薇花刺绣十分精致,发髻上也戴着珍珠头面。
阮酥讽刺一笑。
“印墨寒收你做妾了?”
阮酥锐利的审视让知秋如坐针毡,听她出言嘲讽,知秋涨红了脸,几乎是抢白般道。
“公子不是那种人!他只是没有拿我当下人对待。”
好一个温柔可亲的公子啊!阮酥含笑,连连点头。
“我还一度自省,是否对你过于冷酷了,看来是庸人自扰了,跟着我着实委屈了你,如今你求仁得仁,倒是可喜可贺!”
很好,她果然没有错看了知秋,两年的主仆情谊,至此终究是恩断义绝了。
阮酥懒得再与她多言,转身要走,知秋却在她身后鼓足勇气道。
“小姐!做出这样的事,你的良心当真过意得去吗?”
当初对她忠心耿耿的知秋,竟然会诘问她是否良心难安,这倒是出乎阮酥意料之外的,她转过头看着知秋,面容冷厉如冰雪封城。
知秋没有后退,从见到印墨寒的第一天起,她就不断在心中为他叫屈鸣不平,在阮酥和印墨寒之间,孰对孰错,她心中早有答案,如今主仆情分已断,她终究将一直以来藏在心底的话说出了口。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小姐的手段了,老爷怎会是公子的对手,这一次必然是小姐要置他于死地。这样残害一个真心待你的人,小姐的良心当真没有半丝愧疚?”
阮酥淡淡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我今日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活着,便是为了亲眼看到印墨寒死,你跟着他,便是我的敌人,下次再见,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毕,她头也不回地走向宫门,阳光下,知秋注视着她逆光而行的背影,一阵胆寒,像是在看一个残暴又强大的怪物。
219 藏红花水(二更)
大理寺主审犯事的官员贵馈,牢房也不同于刑部,条件要好得多,桌椅被褥都十分洁净,窗外还可见到绿树红花,然而这些都改变不了沦为阶下囚的事实,印墨寒自嘲一笑,森冷的牢房让他冷静了下来,这一次对阮风亭贸然出手,确实是不智之举,看来他还是不能很好的控制情绪。
“换班时间到了,你们几个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便好!”
牢房外响起的声音让印墨寒心中一动,他回过身来,果然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遣走别的狱卒,那名男子方恭敬地对他作揖。
“大人受苦了!”
印墨寒微微一笑。
“我交待的事情,你可转告给了沈岱?”
印墨寒上位后,他身边的执笔文书沈岱也被他收做亲信,倍受提拔,沈岱此人的特点,便是特别能够笼络人心,上上下下都能打点,大理寺虽然不像吏部到处是他的耳目,但有那么几个自己人,丝毫不奇怪。
男子点头。
“沈大人已经着手去办了,一定会抢在阮府前头,扭转局势的!请大人放心!”
说着,他上前把锁头打开,将层层铁链解下,方低声向着门外道。
“一切都妥当了,贵人请进!”
昏暗的走道里,一道颀长身影缓缓走出,他解下斗篷,钻进牢房,印墨寒挑眉看了一眼,摆手让那狱卒退下,方才淡淡道。
“牢房这等腌臜之地,不是殿下该来的地方。”
祁澈随意地在木椅上坐下,情真意切地看着印墨寒。
“墨寒说哪里的话!你是我的谋士,更是我的知己,知己落难,我心急如焚,又怎会坐视不理,你放心!我已经连夜召集谋士共商对策,一定很快救你出去!”
印墨寒在心中冷冷一笑,真是好演技!沈岱每日都会命人给他传递消息,祁澈的一举一动他自然也了如指掌,祁澈心急如焚他倒是相信,毕竟他还指着自己助他谋求皇位,但祁澈可不愿意冒着私营盐矿一事暴露的危险出来说话,这些天他一直在观望形势,直到获悉沈岱在外的活动,才知印墨寒也并非毫无对策,他有得是办法自保,这才火急火燎地赶来“探望”。最新最快更新
“多谢殿下费心,我已经安排妥当,阮风亭若以为几封仿造的契约就能置我于死地,那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虽然看穿了对方的虚伪,印墨寒还是不动声色地道谢,如果可以选择,他绝不会与祁澈这种人为伍,可惜,六皇子和八皇子不堪扶植,三皇子又正直太过……
“那我就放心了……”
祁澈欣慰地笑道,话锋一转,眉眼突然锐利起来。
“话说回来,墨寒,你可知那些伪造的契约,是出自谁人之手?”
印墨寒微愣,唇边噙起一丝苦笑。
“不必殿下刻意提醒,我自然明白,能仿我的笔迹的人,除了她没有别人。”
祁澈沉吟,拍拍印墨寒的肩膀。
“忠言逆耳利于行,墨寒虽有怜香惜玉之情,奈何那人心如蛇蝎,是断断心慈手软不得的,这一次能侥幸脱险,下次又如何呢?”
见印墨寒沉默不言,祁澈眸光一暗,转而道。
“何况墨寒你是个孝子,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体恤老夫人为母的心情,你出了事,老夫人日日寝食难安,病体尚未康复,便连夜进宫求见太后替你求情,听说整整在长灵台跪了一夜,真是让人闻之伤感!”
“什么?”
关心则乱,和阮酥一样,印夫人便是能挑动印墨寒情绪的那根弦,他不禁悲怒交加,连声诘问。最新最快更新
“你说我母亲在长灵台跪了一夜?殿下既知,为什么不前去阻止?我母亲身子不好,别说久跪,光是那毒日头如何能受得住!殿下口口声声视我为知己,莫非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祁澈连忙解释。
“墨寒不要动怒,你也知道,我如今自立门户,不比从前住在宫中那般自如方便,我今晨一得到消息便立马赶往长灵台,却终究晚了一步,阮酥已奉太后之命将夫人赶出了宫门……”
意料中的愕然只在印墨寒脸上一闪而现,随即他冷静地否定道。
“不可能,纵然阮酥对我百般无情,但于我母亲,她却从来没有恶意,之前我母亲的心疾,也是她请玄洛治好的,她不会这么做,也没有必要这么做。”
没想到印墨寒并没有听信他的挑拨,这让祁澈一时哑口无言,只得呐呐道。
“也可能是奉太后之命,迫于无奈吧!我倒没有亲眼所见,不过宫里众说纷纭罢了……时间不早了,我也不便久留,有什么需要做的,尽管让沈岱来找我。”
太子府,夜入三更,本该是好眠之际,清平却带着执墨执砚并几名粗壮婆子闯入鸾鸳阁,将帐中熟睡的陈碧鸳拖了出来,执墨搬过椅子,清平便端庄就坐,接过执砚递过来的茶盏,轻轻呷了一口。
“陈良娣,谋害白良媛,导致她首胎小产一事,你可知罪?”
陈碧鸳这才如梦初醒,又惊又恐,虚张声势地叫骂道。
“祁清平,你可别冤枉好人!谁不知道,你为了诞下皇长孙,处处拜佛求药,可惜皆不见效,现在白良媛有孕,你比谁都怀恨紧张!你自己也有嫌疑,凭什么说是我做的!”
清平冷冷地看了一眼被押跪在地的陈碧鸳,不得不说,她确实的一语道破了她的心病,太子一日未登基,后位便一日没有着落,就算她是太子妃,也不能保证高枕无忧,这太子府中,谁能第一个生下儿子,便意味着筹码多了一分。
清平温声道。
“陈良娣是陈家的人,出身高贵,没有证据,我又怎敢问罪于你呢?”
她的声音徒然一冷。
“来人,带人证物证!陈良媛既然要对质,本宫便叫她心服口服!”
“是!”
众人应下,不出片刻,便见执墨怀里抱着一只猫回来了,身后跟着个满脸青肿,被打得不成人样丫鬟,陈碧鸳一见,脸色顿时煞白如纸,清平满意地睨着她。
“陈良娣不是说自己冤枉吗?怎么这会不说话了?你是不是料定我只会去查白良媛的饮食药物,所以笃定你在白良媛养的猫身上放血钩虫一事万无一失?可惜啊!你的丫头经不住拷问,拶刑还没上,便什么都招了。”
陈碧鸳如同卸下了浑身力气般瘫坐在地,那丫鬟哭着膝行过来“小姐,奴婢该死、奴婢害了您……”陈碧鸳泪流满面,狠狠甩了一个她一个巴掌。
“滚开!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清平幽幽一叹,清丽的眼眸突然染上一层冷色。
“陈良媛怎能怪她,所谓自作孽不可活,横竖你妹妹陈碧鸯在掖庭也颇寂寞,依本宫看,她一定十分期待你去与她作伴!”
陈碧鸳猛地一抖,她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的双生妹妹是为什么身陷掖庭的,每当听说她在掖庭的悲惨境遇,她便寝食难安,想到今后她们在掖庭的重聚,她就深深恐惧,同时,对清平的恨更是变本加厉,她突然疯狂大笑起来,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清平逍遥快活。
“祁清平,你别高兴得太早!除掉我,太子殿下也不会倾心于你!他心里眼里,只有一个白秋婉,就连外头那个阮酥也排在你前头!你算什么东西!迟早也要和我落得同样下场!”
清平双眸一收,重重捏住茶杯。
“掌嘴!打到她不能说话为止!”
两个婆子架住陈碧鸳,执墨上前毫不留情地一连抽了她七八个耳光,陈碧鸳愤恨地看着清平,吐出一口鲜血。
“不信?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受到的宠幸仅次于白秋婉,却无论如何都怀不上孩子,那是因为,太子殿下压根不想让你替他生儿育女啊!”
清平猛然一怔,她美丽的面目渐渐变得扭曲,疾步上前捏住陈碧鸳的下巴。
“你说什么?”
陈碧鸳心中畅快极了,她与清平对视着,目露怜悯。
“告诉你吧!除了白秋婉,水房配给我们所有人的水全是放过藏红花粉的,只有白秋婉生下皇长孙,才是殿下心中希望的,而你,太子妃娘娘,其实与我一样可悲!”
清平的面颊徒然失去血色,指尖颤抖几乎捧不住茶盏。
藏红花是避@孕之物,难怪无论她服用多少补品都没有作用!原来从一开始,祁念就已经决定好了,无论她怎样呕心沥血地替他谋划,他还是将她淘汰出局了,只怕将来等他登上帝位,掌握了天下,坐在凤位上同他共享江山的人也不会是她,而是那个他心心念念的白秋婉!
清平突然有点想笑,她机关算尽,步步为营,好不容易爬到太子妃的位置,究竟为了什么?她原本以为,她已经取代阮酥,成为祁念身边的利刃,他需要她共谋天下,没有想到到头来,他也只是需要她罢了,像她这样城府极深的女子,根本就不是祁念眼中值得托付真心的人。
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她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上,阮酥真是比她看得透彻,清平面无表情地放下茶盏。
“把她拖下去……还有,藏红花的事,若被太子知道,你们所有人都活不成。”
220 不死不休
西婳院内,阮酥挑着蝴蝶贝灯上的烛火,心中犹如水火煎熬,傍晚万灵素借着进宫看祁金璃之际,悄悄来了西婳院一趟。最新最快更新
“大妹妹,公公如今的处境犹如头顶悬剑,陛下现在在气头上,方押了印墨寒,若你不趁机抛出私营盐矿的证据,给他致命一击,只怕等陛下消了气,放虎归山,阮家定会遭到大肆反扑!”
阮酥又何尝不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可是她一想到蒋氏白天那般痛不欲生的模样,就迟迟不能下定决心,若印墨寒死了,蒋氏必然不能活,她要报仇不假,但伤害蒋氏,她自问做不到。
“你回去告诉父亲,时机未到,请他稍安勿躁。”
自古忠孝难以两全,没想到恩仇也如此,阮酥按了按疼得厉害的脑仁,正准备吩咐宫女吹灯就寝,门外突然传来一连串急促的扣门声。
“阿酥可睡下了?”
听出是王琼琚的声音,阮酥不禁犹疑,王琼琚与她的关系一直很微妙,表面上和谐亲厚,但私下却是井水不犯河水,除了替祁金珠解围那次外,从不主动来找自己,何况是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
她扬眉示意宫女开门,果见王琼琚站在门前,她退了钗环,随意披了一件披风,可见来得匆忙,这般形容让阮酥双眉微微一皱,她屏退宫女,方道。
“郡主深夜到访,是有急事?”
王琼琚深锁眉头,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我得到消息,今日印夫人自宫中回府后,突然暴毙府中,我想起你白天自请去处理印夫人的事,突觉不安,所以前来知会你一声!”
王琼琚后半段话,阮酥一个字都没有听见,王琼琚在说完印夫人暴毙府中几个字后,阮酥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她耳中嗡嗡作响,许久,才缓缓地问。
“你说印夫人如何了?”
王琼琚见她刹那间面无血色,不由一惊,然后她便知道今夜是来对了,从纯安那里得到的消息,果真不假,冰雪聪明又向来从容的阮酥,竟然在听到这妇人的死讯时方寸大乱,她心底轻轻一叹,人,果然都是有弱点的。
“不知是不是积弱多年,经不起这一夜长跪的缘故,总之我听说,印夫人自回府后,只说困乏,饭也没用便睡下了,结果这一睡,便再也没有醒,等下人发现,已经落了气……”
她掀起眼皮,见阮酥半晌没有动静,便起身拍拍她的肩膀。
“你白日前去劝解印夫人的事,宫中很多人都知道了,就怕有心人利用此事将矛头对准你,所以你要提前想好对策……”
留下这句话,王琼琚匆匆离去,阮酥通体冰凉,如坠梦中,仍旧不敢相信方才王琼琚说的每一个字,她突然站起身来,随手取过衣架上的披风,推门便要出去,却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中,那人将她拦腰截住,旋身重新回到房门,顺便将门带上。
即便看清来人是谁,阮酥依旧如同一只发怒的豹子,她狠狠地推开玄洛。
“放手!我现在必须出宫!”
这微不足道的力气,对于玄洛来说犹如蜉蝣撼树,他纹丝不动,轻易地握住她的双肩,简短的反问。
“出宫?去哪?”
阮酥冷冷地瞪视着他,同样简短地回答。
“印府。”
玄洛眉眼淡漠。
“不必去了,我刚从印府回来,印夫人确实已经死了,你身边那知秋还算能干,印墨寒不在,她便主持大局,连夜替印夫人擦身换衣,布置好了灵堂,如今印府一切井井有序,不必你操心。”
阮酥脚下一软,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住,但她很快又挣扎起来。
“这不可能,我要亲自去确认!”
玄洛终于蹙起眉心,阮酥对印夫人的感情让他烦躁不安,世上没有无由来的感情,印夫人和阮酥接触的次数寥寥可数,以阮酥这般冷情冷性,岂是如此容易动容的?遑论这般失态?直觉告诉他,所有的症结,一定都在印墨寒身上,说到底,究竟是因爱生恨还是别的什么,都让玄洛十分恼怒。
玄洛猛地将阮酥压制在墙上,在她耳边冷声道。
“你不能去!你可知今日自己错在哪里?你今日万万不该在印夫人前来求情时主动站出来,更不该在长灵台支开宫女,现在宫中都在猜测你们之间的对话,已经有传言说,正因你出言刺激印夫人,才导致她气竭身亡!”
岂料此时的阮酥根本已不在乎这些,她只知道,那个她奉若生母的人离开人世了,她的重生不仅没有给她带来任何一点福泽,甚至加速了她的死亡,悔恨、不甘、自责、痛苦等种种情绪吞噬了她的理智,让她变得自暴自弃,前世的种种温情在她脑海中飞快穿梭,让她几欲混乱。
“让我出宫!我必须陪她走完最后一程!不!我要先去皇上面前澄清一切,让他放印墨寒回来!她上辈子是握着我们的手走完的,这辈子不能这么走得凄凉!”
玄洛无比震惊地低头望着她。
“你在说什么,阮酥?”
阮酥猛然回神,或许是玄洛震撼的面容拉回了她的理智,她一瞬清醒,终究是接受了蒋氏的死亡,一时无可言答,只绝望地望着玄洛怔怔流泪。
玄洛捏住她的下巴,自己都未察觉到手指在微微用力,她方才那些话看似神志不清,但玄洛知道,就是这些胡话,暴露了她深藏心底的秘密。
“你方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上辈子是什么意思?你和印墨寒,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被他一逼问,本就处于崩溃边缘的阮酥一时乱了方寸,平日的淡定和从容消失得烟消云散,她仿佛回到了被印墨寒背叛的那个夜晚,所有人都似带着面具的恶鬼朝她走来,阮酥惊恐地睁大眼睛,一口气上不来,脖子一直倒仰过去。
玄洛始料未及,连忙伸手探向她的脉搏,待确定她只是急火攻心晕了过去,方放下心来,他抱起阮酥走向床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拉好被褥,自己便在床沿坐下。
弹指间,灯火熄灭,黑暗中,玄洛细细体味方才阮酥说的那番话,暗自心惊,一种荒谬的念头自脑中闪过,却又迅速被他打消。
他不信报应不信鬼神,更不信世上会有还魂这种荒唐的事!
“你究竟,在隐瞒些什么呢?”
手掌抚过阮酥脸颊,玄洛轻轻一叹。
白月当窗,月光如水般温柔清凉,印墨寒躺在牢房的床板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明明夜色静谧,沈岱那边也进行得十分顺利,他这一夜却总是坐立难安,仿佛冥冥中感到了不详的预感。
他翻身下床,铺好纸张,准备默写一段《百战奇略》让心神稳宁下来,岂料刚提笔,便见灯光攒动,几名狱卒并一个宣旨内侍提着灯笼向他的牢房走来。
牢房洞开,宣旨内侍看了印墨寒一眼,缓缓展开那道明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印墨寒应声下跪,接旨这种事,对于他一个吏部尚书来说,本是家常便饭,但今天不知为何,印墨寒却听见自己的心脏噗通直跳,那种惶惑不安的赶紧再次萦绕心头,让他恐惧。
“……圣上感念天下母慈子孝之情,特赐印墨寒先行回府办理后事,待蒋氏殡丧完毕再审此案!”
印墨寒笔直的跪在地上,周围的一切都远去了,他脑中此时只剩“暴毙”二字,砸得他失魂落魄,五感尽失。
“印大人,接旨吧!老夫人尸骨未寒,还等着您快些回去替老人家扶灵守孝呢!印大人?印大人?”
印墨寒麻木地接过那道黄绢攥在手中,他站起来,没有看赶来接他的沈岱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出牢门,脚程极快,众人都赶不上,他径自牵了大理寺马厩里一匹快马,翻身绝尘而去。
当他赶回印府时,入目已是一片素白,伴随着哭声,钟钵声,和尚念经的声音,印墨寒抬头,漫天纸钱飘零,如同六月飞雪。
他浑浑噩噩地走进灵堂,一具金丝楠木的寿材静静躺在厅中,上头刻的祥云莲花,是印墨寒亲手绘制的样式,虽然极不情愿,但蒋氏还是逼着他替她备好了后事所需的一切,她嗔怪道。
“这可不是什么不吉利,人人都有这么一天,提前备好为娘才能安心啊!”
一滴泪飞快自印墨寒目中坠落。他一晃跪到在棺前,跪在一旁哭泣的知秋见他回来,惊喜万分,连滚带爬膝行过来。
“公子,老夫人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印墨寒没有看她,他的声音很轻,很冷。
“就是你陪母亲进宫的?我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印墨寒除了悲痛欲绝,还有满心的疑惑,走至灵堂的这一段路上,他已经听见种种传言,好好的蒋氏,自长灵台一跪,回府不多时便气绝身亡,虽然蒋氏身有疾病,但断不至于如此,尽管种种矛头都指向阮酥,但他还是不信,他要听最了解她的知秋亲口确认。
知秋微愣,随即痛哭流涕,她哽咽着将崇灵门外阮酥对她说的那番话告诉了印墨寒,末了补充。
“小姐说她这辈子活着,便是为了亲眼看到公子去死,我想定是老夫人坐在车中听到了,老夫人本就有心疾,哪里禁得起这般大起大落刺激,惊恐之下,这才痰迷心窍,待发现时,已经迟了……”
说着,她扑在印墨寒脚边泣不成声。
印墨寒没有扶她,许久之后,他方点点头,唇边现出一抹诡异的笑意。
“阮酥,如你所愿,印墨寒此生,便与你不死不休。”
221 一梦南柯
人落气讲究入土为安,更讲究落叶归根。印墨寒老家柳州,若是一路扶灵南下,最快也要半年光景;然而葬在京城,蒋氏却又去得匆匆,京中坟地尚来不及备下。好在印墨寒如今身份显贵,巴结之人众多,他回府当日,便有人主动前来赠献风水宝地,就在知秋满心欢喜以为问题迎刃而解时,印墨寒却推拒了所有人的好意,只打算把棺木暂停京郊鸿胪寺,待寻到合适的地方再安排蒋氏下葬。
出殡那天,暴雨倾盆,饶是拍马送丧之人众多,可大多也耐不住这恶劣的天气,越往后走,人越来越少,只两个时辰,除了印莫寒几个挚交外,便只剩印府花钱雇来的帮工;与前阵子阮府万氏、符府符小公子等相比,可谓冷清辛酸。
看着前面固执坐在车头被风雨淋得透湿的清隽身影,知秋内心犹如被针刺一般地疼。这几日印墨寒几乎不眠不休,天天跪在蒋氏灵前,如此自虐一般地折磨自己,旁人只道是母子情深,然而知秋却明白,印墨寒这般反常,除了母亲暴毙,更多的还是和那个名叫阮酥的女人相关!亲生母亲被心爱之人害死,她不敢想象他内心的煎熬与痛苦。不过也好,从此以后,公子应该会和阮酥走向陌路了吧知秋欣慰地想。
在马车沿途破庙停歇躲雨的空档,一柄纸伞遮住了眼前的雨幕,印墨寒恍惚侧眼,这才发现车下站着的一脸担忧的柔情女子。蒋氏棺椁不便移动,是以他一直坐在扶灵的马车里,这些天,多亏有知秋帮忙,他才能抽出闲暇尽情悲伤,而看到她,脑中不由又浮现了与之相关的那位旧主,印墨寒嘴唇抖了抖,心头犹如被生剐了一块。
“这几日,多谢你了,知秋姑娘。”
知秋执伞的手微不可察一颤,她还以为经历了这些,自己与印墨寒关系已然更进一步,不说达到相濡以沫的程度,但显然不该还是那句疏离而客套的“知秋姑娘”。
她眸光黯了黯,强压下心底的失落。
“公子您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夫人走得心伤,她若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更加难过的。”
印墨寒空茫的视线落回下不歇的雨水上,神色凄然。
“是啊,老天都不忍了。”
见他面上濡湿一片,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知秋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替他擦拭,隔着一块绢帕,知秋明显感觉印墨寒身体一僵,然而好在他到底没有退缩,最终还是很配合地一动不动,就算态度还是这般淡漠,不过好歹也是进步了吧?她心情雀跃,越发体贴用心,可擦着擦着,却发现印墨寒眼神越来越不对,只片刻竟目光发直,大有目龇欲裂的趋势,知秋不解,执帕的动作逐渐缓了下来,条件反射顺着他的目光往后一看,当即便吓得绢帕落地。
一骑快马在十米开外突然停下,嘶鸣声在潇潇落雨中分外刺耳,生生打破了破庙的沉寂。知秋只见马上率先跳下一个头戴雨笠身披蓑衣的男子,也不看这边,他把马前的人拦腰抱下,素白纸伞撑开,雨笠除下,露出的正是阮酥那张五官明艳却分外苍白的脸。
电闪雷鸣之间,阮酥犹如一只鬼魅,正一步一缓往这边过来。
印墨寒呼吸困难,袖下双拳用力紧握,他一下从马车上跳下,挡在前面,厉声道。
“你来干什么?”
阮酥却似没有听到,双目恍然,她的目光自下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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