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生之名门毒秀-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冯妈妈闻言一愣。这个梁太君口中的大姐不是别人,正是已故先帝的接发妻子梁飞鸾,是先帝还是太子时就被迎进太子府的太子妃,被梁家人寄予厚望,可惜还没有等先帝荣登大宝便香消玉殒,离执掌凤印终差一步。
“大姐去后,父亲苦于梁家无后继之人,只清平的祖母机敏善变,却也在大选中未能踏入后宫,被淮阳王迎娶为妃,成为父亲一生之憾,再加上几个兄弟不济,梁家也就渐渐没落了……”
冯妈妈见她脸色郁郁,忙出言安慰。
“不过老奴看清平郡主便是不错……”
“清平虽好,然而却不及她祖母五层,倒是酥丫头……”梁太君若有所思,“梁妈妈,信上说琦儿是不是明日就会回京?”
冯妈妈点点头。
“不过五皇子兴许会先回宫中拜见皇上、太后……”相府长子阮琦与五皇子祁澈同窗求学,却不顾阮风亭的劝阻,和他颇为交好。
梁太君微笑,冷哼一声。
“五皇子的庙太小。”
见冯妈妈疑惑,梁太君转了转手中的佛珠。
“奇货可居,可不能误落人手。”
棋子弃子
隔日,阮琦便归了家。他与阮絮皆是万氏所出,打小没少欺负阮酥。前世阮酥和阮风亭断绝关系,便也是他从中撺掇,而后更是变本加厉把她所有东西搜刮干净,竟是让她身无分文出府。
说起来前世阮家被抄,可和五皇子祁澈交好的阮琦并没有逃过一劫。阮酥起初还快意,却未想到和印默寒扶持这样无情无义无德的新君继位,实则也是苍生之祸。果不其然,自己最后的结局也可谓自食其果。
厅堂里地暖烧得火热,阮琦除去雪装,重新换了一件孔雀翎的披风,这才来给梁太君磕头。
“好孩子,别老是跪着,来,到我身边坐着。”
他眉目生得颇像阮风亭,却夹杂了几分万氏的柔魅,身量高挑,气度翩翩,比起古板肃穆的阮相,倒是个让人移不开眼的世家贵公子。
梁太君越看越爱,又问了他一些功课之类的问题,见阮琦对答如流,梁太君甚是满意。毕竟阮酥、阮絮再能干,到底也是女儿身,而关系阮家千秋万代的昌盛繁荣自然就落在阮家下一代的家主身上,阮风亭目前只得这一子二女,这继承人自然也不言而喻了。
一一见过家中众人,这才散去,梁太君这才觉得少了些什么。
“酥儿没有过来吗?”
冯妈妈忙道。“早些时候大小姐身边的冬桃来说小姐身体抱恙,恐是感染了风寒,都怪老身忙忘了。”
梁太君沉吟。
“酥丫头这身子是得让人好好调理,——不过也好。”
这前后词不达意,然而冯妈妈眼珠一转当即明了。这正月里贵人间应酬最为频繁,阮酥身为嫡女,这节骨眼不带她出席定也不妥,然而若是露面太多,定然大打折扣,深藏久存后的惊艳亮相才更显价值。
她,需要一个时机。
“走,带我去看看酥丫头。”
阮酥小院,知秋脸色不善地捧着一个匣子递过来。
“小姐,这是大少爷从柳州给您带回来的礼物。”
阮酥懒懒从书上移过视线,见里面是一对包金的钏儿,上面坠着几颗松石小珠,煞是可爱。然而东西虽然精致,却不值几个钱,别是他随手带回来哄府中丫头的。不过比起前世什么都没有,这次好歹也有进步。
“把它收在我桌上吧。”
见阮酥表情淡淡,知秋一百个不高兴。
“听说大少爷给二小姐的是一对翡翠镯子,就算咱们不比别的,给那清平郡主的也是一支镶了红宝石的凤头簪,怎么偏生到我们这就这样……”
阮酥闻言一笑,漫不经心道。
“罢了,别人送来礼物哪里还有挑拣贵贱的道理。”,
知秋还想再说,但看阮酥的视线又回到了手中的书上,便瘪瘪嘴不甘地闭了嘴。
她三两下把东西收好,正退出房间时,才掀起隔冷的厚帘,却见梁太君并冯妈妈站在后面,也不知站了多久,心下一惊却也立马给二人见礼。
“酥丫头在里面吗?”
“在,大小姐正在里面看书呢。”
她声音故意放大,阮酥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无奈地从桌下抽出几本书,随意摊开,正是前些日子梁太君给她送来的《女驯》、《女戒》一类。
做完这一切梁太君正好踏入里屋,趁着冯妈妈帮她的大氅除下的当口,阮酥把手中的铜手炉也递了过去。
见孙女乖巧地见礼,梁太君目中浮出慈爱。几日不见,这酥丫头身量似乎又渐长了,因是在自己的闺房,穿戴就没有平素细致,此时,她不过穿了件寻常了家常衣裳,或许是因旧时衣裳,袖子只到手臂中间,却也露出了她莹润的肌肤,而侧身窈窕的曲线更是挡不住,无处彰显着少女的曼妙,发髻只懒懒梳了一半,半垂在鬓边,更添了几分柔软之美……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待再见到桌上的书,梁太君目中满意更甚。
“明日清平便会被淮阳王府接回过年,过几日的太后召见就由你随老身一起去吧。”
阮酥面露惊讶,心中却早有准备。这太后召见说白了便是各府去宫中给各位贵人拜年,按惯例便是万氏并阮风亭一家四口,从来没有她阮酥什么事;前世的这个时候,因梁太君的到来,唯恐清平回府受冷遇,她说什么还赶在入宫前把清平从侯府接出,只为给她奔一个好名头。可现在……听梁太君的意思,似乎是打算舍弃清平了?
“谢过祖母,孙女一定尽心准备。”
见孙女落落大方答应,梁太君十分高兴,却也闪过疑惑,万氏定然不会给这丫头教习过宫廷礼仪,不过看她自信满满的样子终是让她的顾虑少了一半,
“明日起我会派人来教习你宫中规矩,若无我的吩咐,那些劳什子活动就不用参加了。”
言罢,生怕阮酥多心,又从袖中取出一只厚厚的红包递给她。
“宫中耽误不得,祖母的新年红包也先给你了。好孩子,别让祖母失望。”
“孙女省的。”
祖祠走水
梁太君走后,知秋左右张望许久,直到确定四下无人,才打发冬桃去外面守着,脸上又惊又喜。
“大小姐,太好了!我来京前就听说,因为太子上个月行了冠礼,其实这次的新年宫宴便是有给太子选妃的意思,而去宫中拜见各位贵人,若是能被太后或是皇后相中,之后的一切便妥妥不会出差了。”
也是,像自己这样的朝廷大员嫡女,最好的出路便是入宫为妃,能问鼎东宫正妃更是上上之选。不过经历了前世种种,阮酥对嫁人已经没了任何兴趣,哪怕只是借着这段婚姻披荆斩棘达成复仇心愿……
她叹了一口气。
“你先下去吧。”
知秋脸上闪过不解,却也不敢违背阮酥的意思,面露疑惑地带上了门。知秋方走,她便飞快从床底暗格中取出一身夜行衣换上,支起花窗便爬了出去。
阮酥没有武功,不过好在对这府邸极为熟悉,加之严冬,外面本就没几个人,只盏茶功夫,她就绕过了府中的丫头婆子并巡夜的护院家丁,止步在阮府北面的祖祠外。
这里供奉着阮府历代祖宗牌位,平素由两个婆子守着,因年关将近,已是焕然一新,可饶是如此,大冷的天,守的两个奴才也熬不过清苦,早不知跑哪里喝酒打牌去了,偌大的祠堂,此刻可谓空无一人,不——应该说——
阮酥放轻脚步,悄悄探到祠堂外围,不出意料里面的烛火并未熄灭,而庄重的祖宗牌位前面豁然两道雪白的身子紧密交缠,正在行那苟且之事。
里面人战况正烈,情绪疯狂而高涨,在长明灯的映衬下,显出一种怪异的快感来。
——还好都来了。
她瞥了一眼,唇边漾过一丝冷笑,悄悄移到祠堂前方的门堂。为显对祖先的庄重,祖祠只有一扇正门,门边各有两间侧房供奴仆居住和堆放贡品,四周便立了高墙把内里放着牌位的祠堂围住。换句话说,若是大门被堵,就无其余出处。
阮酥从檐角取下一只灯笼悄悄踢翻,不一会,这堆在侧房的纸糊的贡品很快便被烧到,迅速点燃了挂在四角的帘帐,只片刻功夫便把雕花木门一下子烧住,斩断了去路。
“走水了——”
四下人群聚集来的时候,阮酥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她忙打散头发,褪下夜行衣藏好,迅速扯开被子钻了进去。
“大小姐,你睡下了吗?不好了,祖祠走水了——”
“走水,怎么回事?”
听到里面应答,知秋推门进来,“其他屋的人都去看了,咱们是不是也……”
“好,你快侍候我梳洗。”
等阮酥主仆才到了祖祠的时候,大火已经被扑灭,外面的门堂和两间侧房早已烧毁,幸而大门离内祠有一道距离,祠堂竟毫发无损。
而此刻,祠堂里烛火通明,比她刚才来时更亮了一倍。
阮酥刚要走近,就被一个虎背熊腰的护卫拦住,正是阮风亭的贴身侍卫。
“大小姐,请回吧。”
阮酥一愣。“爹……相爷在里面?”
那人也不多言,只点头称是。
阮酥环顾四周,里里外外堵满了人,唯不见阮风亭、万氏和那两人,正松一口气,忽听外面道。
“老夫人来了。”
冯妈妈扶着梁太君,快步走到前面,见四下疮痍,梁太君眼神莫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闻言,从人群中跌跌撞撞挤出一人,颤声就扑倒在梁太君脚边,“老夫人……”正是万氏身边的钱妈妈。
梁太君目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招呼钱妈妈起身,钱妈妈这才在她的示意下急不可耐地凑到梁太君耳边,只几句话功夫便让她变了颜色。
“什么!岂有此理!!!”
冯妈妈忙搀着她往前,见是梁太君也无人敢拦,她往前走了几步,让冯妈妈打发走众人自进去不表。
渣男初现
梁太君虽免去了阮酥的一切俗务,只让她一心学礼。然而在年夜饭前,阮酥还是自觉随众人一起到了祖祠祭祖。
除夕前夜,相府祖祠被烧如何都不是个好兆头。然则一夜过去,那遍天的红幅与清理干净的废墟,似已不再有昨日的痕迹。
梁太君一身吉服跪在最前面,她后面依次是阮风亭和万氏,在后面阮琦……
他依旧富贵倜傥,一身风流,昨日的闹剧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是眉宇间那一抹瘟色……
阮酥心中冷笑,再看下另一方向,姨娘队伍中阮风亭最宠的秋姨娘果然不见身影……
席间,众人依序而坐,梁太君被媳妇和孙女们团团围住,几个姨娘更是拿出浑身本事讨好这梁太君。
“听说秋姨娘乡下的老父病重,她大早上便赶着回去了,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回来。”
“是啊,一不小心错过了老夫人的这么多赏赐,到时候知道了肯定急!”
“老夫人,让奴婢来帮您布菜吧。”
……
众人七嘴八舌地打趣着“意外”缺席的秋姨娘,只有阮酥知道,她再也回不来了。
秋姨娘前世便与阮琦有旧,两人不伦恋情曝光时,阮琦以一句“是她勾引我”便把一切都推得干干净净,而那个倒霉的女人便被活活打死丢入了乱葬岗;而看现下阮琦平安无事,想必和从前也无差吧。
自己今日不过借着所有人都到厅堂迎接阮琦,便偷偷在二人的房间以对方身份留书约见,本也不抱期望,不想歪打正着……
被儿子戴了一顶绿帽子,不知道当事人阮风亭作何感想?
阮酥冷眼看向男宾席,这一看险些让她坐不住,脸色煞白地丢下竹帘。
印默寒——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袖下的手不禁握紧,虽只是匆匆一瞥,可那刻在灵魂深处的脸孔,她几辈子都不会忘记。
背叛只恨,剜肉之痛……似乎也在一瞬间从骨血深处迸发出来,一丝丝蔓延到她的心口。眼前一片猩红,阮酥低头一看,却见自己手上身上到处都是血,特别是大腿上一个大窟窿,潺潺往外渗着,苟延残喘间那本不多的生命似乎也在渐渐流失……
好痛苦……好恨……好恨……
她身体晃了晃,简直喘不过气来。
见阮酥静坐不动,阮絮一脸含笑走过来。她今天穿了件绣着百花的八幅美人裙,带着全套的玉叶金枝头面,簪头的玉珠坠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霎是好看。
“大姐姐,听说你后天要随我们一起入宫,你准备好穿戴的衣服了吗?”
不削的眼神中夹杂着一抹复杂,她平日就争强好胜,这样说自然是担心自己会被眼前人盖过风头。
阮酥一下子清醒过来,微微一笑。
“祖母自会安排。”
阮絮不甘地朝梁太君处望了一眼,在这个性格捉摸不透的祖母面前,她可不敢多言。
再抬眼时,却见阮酥已是朝梁太君福身告退。大过年的,不陪老人守岁自己独自离场,哼,看老祖宗怎么骂你。
然而梁太君却没有指责,反而慈爱地摸摸她的头。
阮絮惊讶地合不上嘴巴,看祖母的态度,难道……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会被盛装的阮酥衬得一文不名,阮絮神色莫测,胸中无名火气。
不行,她决不能让那个女人抢了自己的风头!绝不!!!
紫色缭绫
打定主意,阮絮转身便到库房里走了一圈,守库房的章妈妈见她亲自前来,忙不迭迎上来。
“二小姐,要什么您差人来取便是了,怎么还亲自过来?”
阮絮一笑。
“后日进宫贺岁,我要做一套新衣裳,怕丫头们选不好料子,所以自己来挑。”
章妈妈听闻,忙吩咐小丫头们搬了最好的布料出来,陪笑道。
“衣裳的事,其实老夫人早交待过了,这几匹是今年库里最好的料子,就是预备着给小姐们裁春裳的,小姐先选,余下的我再拿去清平郡主那里。”
虽然祁清平入府后八面玲珑,颇得梁太君欢心,但到底阮絮才是阮风亭的亲闺女,阮家的正牌小姐,这点眼色章妈妈自然是有的,既然来了,先示好肯定没错。
不料阮絮非但没有半分高兴的样子,还勾出一丝冷笑。
“那大姐姐呢?老夫人难道没有吩咐给大姐姐做衣裳吗?”
章妈妈没料到她会提起阮酥,当下也有些尴尬,见阮絮眼光锐利,只好支吾道。
“大小姐做衣裳的布料,听说是从老夫人的私库里出……”
果然!
那个不吉利的白子,不过是装神弄鬼地烧了回纸,绣了副像,竟就让祖母对她刮目相看了,从前别说私库,就是这公库里的下等料子,她也要看自己脸色才有得穿,自从祖母来了以后,好像一切就开始改变了……
阮絮银牙咬紧,又慢慢松开,她抚过那一匹匹上好的绫罗绸缎,手指突然停在一匹紫色缎子上。
那紫缎色泽丽而不艳,丝线细密柔韧,交织得天衣无缝,水面一般光亮油滑。
“这匹缎,很是特别。”
章妈妈马屁拍到马腿上,正不自在,见她看上这匹缎子,立即又重打精神。
“看我这记性!怎么把它忘了!这不是缎,是缭绫,用的是最好的蚕丝,失传的唐代织法,大少爷从柳州专程带回来的呢!就算老夫人的私库里,也难找这样一匹,小姐拿去做衣服正好!定能盖过满朝贵女。”
阮絮从鼻中哼出一声笑。
阮琦回来时备的礼物中可没有这个,根本是他特地弄来准备讨秋姨娘欢心的吧?可惜这对露水鸳鸯不走运,那秋姨娘既然死了,这遗物倒是可以为她所用。
她偏头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
“稚儿,抱上这匹缭绫,我们走。”
进宫前一夜,阮酥服过药,知秋正伺候梳洗,阮絮就带着丫鬟稚儿过来了,拉着阮酥的手聊了些家常后,又说起进宫的衣裳,阮酥想起她前日的问话,便知她此来必有所图,不动声色一笑,让知秋拿衣裙来给她看。
阮絮看过衣服,倒也没什么动作,只笑道。
“老夫人的眼光,当然是好的,这套梅花百水裙也很衬姐姐的气质,只是……”
说着,故作欲言又止的模样,阮酥心里好笑,面上却如她所愿好奇道。
“妹妹有话,但说无妨。”
阮絮于是道。
“姐姐可曾见过缭绫?”
“缭绫?那不是唐时柳州最富盛名的织锦么?工艺极其繁复,若要订货还需提前半年,这种有价无市的东西,我可不曾见过。”
阮絮目光一亮。
“大哥倒是私藏了一匹,被我前日去库房选衣料时翻出来了,果然比咱们府里的缎子都好得多,我索性偷了来做衣裳,一匹料子我也用不完,就多裁了一身,我想,那清平郡主虽是亲戚,到底是外人,不如送给姐姐,明日进宫,我们姐妹都穿这个,给阮家长脸不说,还有……”
她脸色微红,小心翼翼地看向阮酥。
“大哥若怪罪起来,也有姐姐替我分担些,姐姐说可好?”
十几年的冷遇虐待,此时无事献殷勤,当然非奸即盗,她心底其实有些担心阮酥不买账,便把阮琦抬了出来。
阮絮怕阮酥拒绝,不等她回话,便接过稚儿手中漆盘,掀开盖布,一件彩绣撒亮金的长尾鸾袍躺在里头,紫光流溢,典雅华贵至极。
“姐姐你看,这色泽,这质地……”
阮酥垂目,眼中盈盈的笑意瞬间冷了。
绕了这么大圈子,她总算明白阮絮要做什么了。
紫底金纹,先帝挚爱的秦太妃常穿的颜色,当年先帝曾为了她,几次动了废后的念头,此人,可谓是当今颐德太后一块心病,据闻她薨逝之后,太后还命人鞭尸一百,可见仇恨之深。
阮絮以为这种宫中秘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阮酥,是绝不会知道的,她如果穿上这身紫衣到太后面前晃一圈,必惹凤颜震怒。
可她会吗?前世,颐德太后在世的最后三载,是她阮酥伴其左右,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太后,又怎么会去触这片逆鳞。
一抹冷笑很快从她唇边滑过,阮酥抬眼,换上满满的诚挚感激。
“说什么分担不分担的话,难为妹妹如此有心,姐姐当然要收下,也不负这上好缭绫。”
初次交锋
入夜,阮酥辗转难眠,她体弱多病,此次为了进宫顺利,梁太君命人给她送了许多补药,再好的东西,用得猛了,难免体内燥热,几次翻身之后,阮酥心烦意乱,干脆披了大氅下得床来,走至厅中,见那缭绫躺在月光下,紫金流溢无比刺眼,她便一把抓起,拿了剪刀,出了院子。
岁末冬寒,她靠着腊梅树,撕拉一剪刀,将那华丽的绫衣一裁两半,清脆的裂锦声竟让她十分舒坦,这些所谓骨肉血亲,嘴脸令人作呕,她却不得不收起厌恶与之周旋,只有夜深人静时,她才能发泄一下压制在体内的恨意。
“缭绫缭绫何所似,四十五尺瀑布泉,织者何人衣者谁?越溪寒女汉宫姬……”
梅花树后传来一句飘渺叹息,让阮酥浑身似结了冰般,寒至骨髓,那一瞬间,她似乎又回到了被一刀刀凌迟的那些日子,痛彻心扉。
印墨寒自梅花树后走出,清润的眸锁住阮酥,微微皱眉。
“这一匹缭绫,乃柳州绣娘日夜赶工所制,小姐这般践踏,是否有些过分?”
阮酥强压下浑身轻颤,许久,她松开手,缕缕碎絮自她掌中飘落湖中,她面无表情注视着他。
“倾注再多的心血,也不过是个工具,既然是花钱买来的,那么无论主人是穿是剪,是爱惜是践踏,只要高兴,便算物尽其用,有什么过分?”
一如当初对他死心塌地的自己,最终也不过是他手里一个工具,随手可弃,抬脚可践,至死也没见他掉过一滴眼泪,如今他在这里怜惜一件衣裳,岂非太可笑了。
印墨寒眸光定在阮酥唇边咬出的血印上,心中微微诧异。这个皎若冰雪的少女,明明是初见,却似对自己抱有恨意一般。
他出身微寒,恃才清傲,阮琦虽贵为丞相公子,却懂得礼贤下士,因此两人交好,他如今客居阮府做了阮风亭门生,等同于寄人篱下,自知行事以低调为好,即便散心赏景,也等到夜深人静才出来,正是怕冲撞阮府女眷,方才他看到有女子在梅花树下剪衣裳,本欲转身离去,但借着月光,他看清了女子手上的衣料,心中不由一紧。
缭绫是印墨寒家乡名产,他有个小表妹正是绣娘,为赶织这样工艺繁复的布料,常年在灯下熬夜,小小年纪便视物不清,满手伤痕,这般血泪换来的东西,却被人这样糟蹋。
原本印墨寒只当阮酥是个丫鬟,这才出声制止,可当看清她的穿着打扮,他便知这个女子的身份非同寻常,阮府内三个小姐,他都略有耳闻,二小姐阮絮娇美张扬,郡主清平素雅娴静,排除这二人,那么眼前的便只有……
她在阮府的艰难处境,他是听说过的,但没想到,表面无争可怜的阮酥,原来竟如此冰冷怨毒,这个女人,还是不惹为好。
印墨寒轻蹙眉心,对阮酥拱了拱手。
“是在下多言,告辞。”
阮酥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慢慢扶住梅枝,十指猛然扣紧,柔嫩的花瓣在她掌中被碾碎。
印墨寒,还记得当初我说过的话吗?他日我阮酥翻身之时,便是你印墨寒遭殃之日。你且好好留着这条命,终有一日,我会来取。
出乎意料
正月初二,本是诸位女眷携夫婿回娘家拜年的日子,然京中的豪门贵胄女眷们却不着急回去,只在卯时一刻便从各府出发,只为赶在宫门开启之前来到宫外,毕竟进宫觐见太后可是无上的尊荣,京城官员一百八十大户,往常能收到宫中帖子的不过五十余户,考虑到颐德太后年岁渐长,精力不济,今年内务府便缩减了范围,如今发出的帖子不过二十四张,而阮府便是其中之一。
昨日又下了一场雪,现下雪虽然停了,可气温依旧寒冷噬骨,加上黑黝黝的天,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出门的好日子。
虽说府中马车铺着厚厚的羊皮地毯,车中各处也置着大小不一的暖炉,然随着丝丝冷风从车门缝隙窜入,还是冷得朊絮牙齿直打颤。万氏看着心疼,直把自己手中的暖炉塞到她手里。
她慈爱地抚抚女儿的发髻,看着阮絮若牡丹花般娇美的脸盘,温声道。
“我的儿定是京中最美的那朵花。”
阮絮的脸色却没因母亲的这句赞美舒缓开来,她蹙了蹙眉,靠进万氏怀里,撒娇。
“娘就知道这样诓女儿,不说清平能不能来,光是前面车子里的那个,怕是要把女儿比下去了!”
她声音娇甜,透着无限委屈。今日赶早顾不上梳洗,她便打发身边的丫鬟去盯着阮酥,只看她有没有乖乖地穿上自己特意请人赶工出的紫底金纹缭绫鸾袍,可惜稚儿那蠢丫头,盯了半柱香功夫才匆忙回禀什么阮酥大早就去老夫人那请安了,没有撞到。
阮絮心内惦记,梳妆完后便也打算去梁太君处请安,关键是瞅瞅那贱蹄子到底有没有穿上那件衣裳才能心安,偏生万氏这个心疼女儿的一脸笑意来阻了她的路,只道今日老夫人免了大家的问安礼,一会在门厅外会面即可。
缠不过万氏的百般呵护,阮絮只得乖乖和母亲用了餐,等母女倆到了门厅处与众人会合时,梁太君和阮酥已经一起上了马车,她父亲还狠狠瞪了她们一眼,指责万氏这节骨眼上行动悠缓不知轻重。
当下万氏也不乐意了,领着女儿径自上了第二辆马车。阮风亭无奈,只好和儿子阮琦一样裹了雪帽上了马。
一行人这才向皇宫奔去,眼看那巍峨高耸的宫门近在咫尺,阮絮再也忍不住,从万氏怀中坐起迅速拉开了车门,一时间冷风呼啦一下闯了进来,饶是如此,还是看不到阮酥一丝分毫。
见爱女面有失意,万氏心疼地把她搂入怀里,招呼外面的丫头合上车门凑到她耳边轻道。
“我儿勿急,娘自有办法。”
阮絮浑身一凛,正要细问间马车猛然停下,如此同时阮风亭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马上就要开宫门了,你们好好准备准备。”
宫门开启时,各府下了自家马车便分上了宫中备下的轿辇车马,阮府四个女眷被安排了一辆马车,而阮风亭等其他男眷则在太和殿时便止步,转为另一个方向去拜见嘉靖帝。
阮絮这才有机会打量阮酥,她今日打扮得也颇为明艳,一改往日在府中无依可怜的清寡相,头戴芙蓉宝石发簪,额间一颗美人玉,耳畔流苏金珠耳珰,唇不点含珠,眉不描自媚……从头到脚彰显着大家嫡女的风采和雍容,哪有平素半丝不祥病态。
只是也不知是畏冷还是故意,阮酥从始至终紧紧裹着一件长及脚踝绣着素月领口镶着白色狐毛的红色袍氅。如今入了马车也依旧不卸下,到让人看不出她里面的风景了!
阮絮暗恼梁太君偏心给了阮酥那么多好东西,偏生阮酥这藏着掖着,更让阮絮百爪挠心,大抵是她的意图太过露骨,只闻阮酥一声轻笑,稍稍动了动脚,只随着她些微动作,那袍氅便顺着她圆润的肩膀懒懒滑下,露出了里面嵌着金丝的橘色齐腰襦裙,只一眼便让阮絮变了颜色。
——她竟然没有穿!!!
这橘色襦裙虽然美,然而她敢保证自己送上的紫色缭绫绝对比它胜几个层次。到底是阮酥察觉主动回避还是为了讨好老太君舍优就次?阮絮目光转了转,见阮酥一脸笑意地打量着自己,明明温和无害的姿态,不知怎么自己却无端涌上一阵寒意,霎时浑身紧绷。
“絮儿?”
万氏不明所以,还以为女儿身体不舒服,关切道,阮絮这才似回过魂来,挤出一个微笑。
“大姐姐今天真漂亮,那衣裳首饰真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衣服饰品更美,人却不怎么样。她这句酸溜溜的潜台词万氏如何听不出来,定睛一看,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小蹄子认真打扮一番确实艳压群芳,她眼光毒,一眼就看出了这些首饰的出处,对梁太君的行为甚是不喜,却依旧含笑夸赞。
“老夫人的首饰如今用在大小姐身上,真是甚美。”
梁太君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冷哼。
“若不是你这当主母的不一碗水端平,至于动我这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