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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定娘子不放松-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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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此,他们其实也能理解,新婚没几天的男人就要出征,作为多愁善感的女人能想得开放得下吗?
  也幸好他们没有追到朝慕青的前头,是以没有发现,朝慕青的马虽然飞奔得极快,但她脸上的泪珠纷飞的速度却似乎快于马奔跑的速度。
  那个该杀千刀的男人,上辈子她究竟欠了他什么,究竟要为他流多少眼泪,付出多少欢喜与思念,他才能疼惜她一些?
  大军依旧在向前行进,而她则在与跟他相反的方向奔驰,就像两个人的心,非但没有因为这场送上门去的告别而靠拢,仿佛拉得更远。
  朝慕青,你究竟在做些什么呀?
  但是,若是让她再选择一次,她还是会不顾一切地追出去,不顾死活地跳上他的马背,对着他无理取闹,甚至不小心说了痛彻心扉的心声。

  ☆、冬青劫23

  北部边城有个极为好听的名字——秀城,当边城不是边城的时候,秀城以盛产美人远近闻名,引得许多男子慕名而来,将能娶到秀城的女子当成人生一大得意之事。
  快四年了,景东柘已经快四年没来过秀城,不是没有机会来,而是一有机会来,他便想尽办法地推却掉,这其中功劳最大的自然是景裕,若非他从中斡旋,结果不是他硬着头皮过来,就是被皇上好生惩罚。
  景东柘一直不明白,为何每次涉及秀城的安定,皇上都喜欢指明让他前来?五年前,他确实将秀城的安定治理得极好,但是,在秀城创下大功的从来都不止他一人。
  这一次,当皇上提及秀城的危机时,他以为皇上会看在朝慕青的面子上不再盯牢他,谁知,皇上看中的对象还是他,事后,虽然景裕解释了其中的原因,大概是想借此给他升官,但他琢磨着,还是觉得很不对劲。
  也是缘于朝慕青,他没有拒绝皇上的要求与命令,只要能暂时远离朝慕青,去哪里都行,哪怕秀城是他此生最大的伤心地。
  景东柘这般安慰自己,秀城与他而言,既是伤心地没错,但同时又是他真正幸福过的地方,唯一的地方。
  五年前,他就是在秀城邂逅了红袖,并与她热烈地相爱,秀城虽大,但几乎在每一个漂亮的地方,都留有他与红袖相知相交相爱的足迹。
  也许,这便是老天的安排,让他时隔多年之后,再回秀城一趟,不是让他来追思、缅怀红袖,而是让他与红袖来一个真正的永别。
  朝慕青的那句“景东柘,我有多爱你,便有多恨你”这几日一直萦绕在他耳边,清醒的时候折磨他,睡梦中的时候仍旧折磨他,甚至在他故意喝醉酒的时候,仍旧激烈地折磨他,是以他才觉得,既然他接受了朝慕青,并与她有了肌肤之亲,甚至打算生儿育女过一辈子,哪怕他无法爱上她,但也须尽可能地对她负责,让她少受一些委屈。
  来到边城的第一晚,故地重游,景东柘一时间无法面对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与痛苦,悄悄地躲在房间里,将自己灌得烂醉如泥,躺在那张与红袖一起躺过的床上,景东柘在黑暗中泪流满面,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红袖的名字,直到自己的喉咙变得嘶哑,再也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迷迷糊糊的头痛欲裂中,他梦见自己回到了与红袖相爱的那段日子,在每一个他与红袖有过欢爱的地方,故事热烈重现,分不清真真假假,为了珍惜,景东柘用尽全身的力气,只愿意永远都不要清醒,可渐渐地,他的眼睛也开始变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但看不清红袖不要紧,只要他正在疯狂爱着的是她即可,只是,当他猛然定睛看去的时候,红袖的脸居然变成了朝慕青,红袖的身段也变成了朝慕青的……
  晃了晃头,朝慕青的脸又便成了红袖……
  果然是梦,梦得一塌糊涂。
  彻底清醒的时候,景东柘坐在床头,望着被自己睡得凌乱的床铺,抬手给了自己狠狠的一个耳光,红袖,即便她死而复生,他也再不配拥有她。
  秀城的城主是个女子,由一个女子来治理这般重大的一个北部边城,不明就里的人定然会觉得匪夷所思,但事实上,这些年来,边城的治理者一律都是女子,三年为一个最长周期,而可以胜任城主的女子不一定是秀城本土人士,在才智、名望、本事等基本条件显著的前提下,可以由官员举荐,再由皇上最后定夺最后人选。
  可胜任城主的女子可以不要貌美如花,不要年龄几何,更不要家世显赫,但必须是可以与男子相提并论、难较高下的巾帼女英雄,否则,如何能担当大任?
  如今的城主姓金名慧君,京城人士,今年虽只有十九岁,但跟景东柘差不多,出身大将之家,十四岁已经女扮男装跟随父亲上阵杀敌,据说非但勇武过人,而且还长得极为貌美,大概这世上能配得上她的男儿实在是太少,如今仍未出嫁。
  景东柘对金慧君早有耳闻,却从未亲眼见过,据景裕透露的内幕消息,金慧君中意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太子殿下朝塍,甚至扬言哪怕是做他的妾室也甘愿,只可惜朝塍并不喜欢她,于是,她的婚姻大事便蹉跎了。
  一个才貌双全的女英雄,居然为了一个心爱的男人愿意屈为小妾,可见她对朝塍的情意有多深重。
  不由地,景东柘想到了朝慕青,这两个女人的痴心,恐怕不相上下。
  念及自己又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那个身在京城的女人,景东柘顿了顿步子,真想再打自己一个耳光,好端端地又想她作甚?因为身后有侍卫跟着,是以他强忍住了。
  论起管制,金慧君比自己还要高上一级,景东柘此次赶往金慧君所在的城主府,也算是例行公事,而且,按照往年的规矩,若是有将军来镇守边城,城主必须派遣出两个以上的得力健将,陪同在将军身边,说得好听点是助力,说得难听点便是监督。
  在将军离开边城之前,城主派来的人必须日夜跟随在将军身侧,不得擅离职守。
  这城主府虽然已经旧貌换新颜,但还是在原来的地方,轮廓与地基也没作任何改变,景东柘刻意放慢了行走的脚步,想当年,他独自急匆匆地踏进这里,引导他的奴才因急事离开,他便不小心走错了方向,甚至撞见了在一个湖心出浴的美人,那美人虽然没有未着寸缕,但只在关键的两处有纱巾遮掩,在被水润湿的情况下,那刺目的风景若隐若现,只怪他视力太好,差点流了鼻血。
  那女子的容貌长得虽然好看,但比起他所见过的京城美人们,实属普通之流,但是,对女人向来不擅长留下印象的他,偏偏只一眼,便记住了她的容貌,当然还有那一副婀娜多姿的身段。
  景东柘尴尬至极地转过身去,想要顺应自己逃避的心思疾步离去,但是,还没来得及动步,便传来那女子冷冷的呼喊声,“你给我站住!”
  想来她是要来找他算账了,景东柘不由地想,她会不会因此要以身相许?那时,因为他从未瞧上过其他女人,是以觉得即便是要娶了这个被他冒犯的女子,也未尝不可,毕竟,未婚姑娘的身子本就不能随便给男人看,一旦看了,负责是理所当然的事。
  哗啦啦的水声从远及近地传来,虽然并不响亮,但却刺得景东柘的耳疼,而他的心七上八下地,从来没有这般慌乱紧张过,甚至,诡异至极的是,他对于那个女子的到来,居然还滋生了可耻的期待之情。
  景东柘当时不断地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从没见过女子的躯体,是以只不过见了一眼,便产生了异样的情愫,真是不应该,定力不足。
  在漫长的等待中,景东柘感觉到女子从湖中央游至湖边,再上了岸,朝着自己还不走来,随着她轻轻的脚步声越来愈近,景东柘屏住了呼吸,很想赶紧道歉一番,但是,心里的话却全噎死在了喉咙口,怎么努力都出不来。
  “这里是芳闺禁地,谁准你进来的?”质问的声音从景东柘的背脊后冷飕飕地传来,伴随着水滴下落的滴滴答答声,撩心的很。
  景东柘莫名觉得,这非但是一个难以招架的女子,更是容易要男人命的女子,充满了无言的媚惑。
  “抱……抱歉……”这两个字艰难地从景东柘口中吐出,似乎费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给你两个选择。”女子说完这句,像是在思索选择的内容,景东柘却暗吁了一口气,想着果然如自己所料,这个女子恐怕是要他负责,娶她之类了。
  不管这是陷阱还是巧合,娶就娶吧,莫名地,景东柘的思绪飘得有些快,且飘得有些远,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与这个女子的洞房之夜,那时,女子打扮得更在湖中央的一模一样,只是那粉红色的纱带变成了喜庆的正红色。
  那旖:旎的场景只是稍稍那么一想,完全没有他的参与,但景东柘却觉得浑身闷热了起来,那时的季节本就是夏日,但不怎么怕热的他却觉得闷热得无法呼吸。
  不知等了多久,煎熬了多久,景东柘有些庆幸女子站在自己身后,没有站在自己面前,否则,岂不是要看见不该看见的?光天白日之下,他一个男人,衣袍居然支起了一块,真够不要脸的。
  “第一个选择,就地自刎。”女子话落,一把匕首便毫不留情地抛在了景东柘的脚边,泛着冷飕飕的寒光,景东柘浑身一颤,这女子的表现似乎与自己预料的不一样?但也许,她故意将第一个选择说得这般严重,好让他轻易便接受第二个?
  “第二个选择,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女子慢条斯理地,如同在讲一件平常之事似的,口吻那是又冷又轻松,仿佛今日不将景东柘惩罚了,绝对不会放过他,但听者绝对觉得毛骨悚然,这哪里是一个年轻的美貌女子,分明是一个恶毒妖女。
  景东柘因为身躯的变化,便不敢贸然转过身去与她理论,但此刻也相信不是这个女子在设计他,而是他有错在先,走错了路闯进了不该闯进的地方。
  “姑娘,能否有其他选择?我虽罪大恶极,似乎惩不至此。”
  “其他选择,只能比这两个选择更令你难以接受,是以不说也罢。你快选吧,若不选,我亲自动手。”听这女子的口气,是个说到绝对做得到的,景东柘生怕被她背后袭击,连忙不顾一切地转过身去。
  但一转过身去,他的眼睛便瞬间瞪得极大,紧接着不知道将眸光放在哪里,只能看到地面。
  经过那般长时间的等待,他以为该女子肯定已经将衣裳穿戴完整,即便里面仍是湿的仍旧在滴水,但外面肯定罩着干爽的衣裳,但实事是,方才他看见她是怎么样的,此刻她便是怎么样的,甚至,方才他只能看到她腹部以上,而此刻,可以从头看到脚。
  景东柘羞囧至极地退后一步,忍不住道,“姑娘为何不穿戴齐整?”
  女子不屑地冷哼一声,“看都被你看完全了,穿不穿结果还不是一样?”
  怎么能一样呢?景东柘低头望着地面,在心里忍不住嘀咕着,那般远远地看一眼,虽然刺激人,但并不是完全清楚,而现在这般近距离地看一眼,不该看清楚的该看清楚的,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这女人究竟是本来就这般大大咧咧不自爱呢,还是以为被他的眼神玷污了是以破罐子破摔了呢?
  “喂,你看着我!”命令的口吻从女人的嘴里傲慢又冷漠地说了出来,景东柘顿时生出一种错觉,他不是什么将军,而她才是他的将军,这般神气与霸道。
  “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吧,即便你让我脫得再干净一些,我也能成全,反正,无论你做哪个选择,我心里都能痛快了。”
  不知道是不是女子的话太过耸人听闻了,景东柘果真将头抬了起来,再次朝着她看去,将眸光直直地从她的脸移到她的脖子,再一路往下。
  景东柘觉得自己完了,不是要被这个女子整死了,而是自己被这个女子刺激得浑身都疼,恨不能像头野獸似的,直接将她扑倒,顺应自己身躯深处不正常的獸性。
  “姑娘,”景东柘按捺住自己的不正常,一字一顿严肃道,“请你给我一个期限,等期限一到,由你来选择我的选择。”
  “噢?”女子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奇怪地问道,“我为何要给你期限呢?你这般无耻的男人,我恨不能将你就地正法。”
  景东柘无视自己干渴的喉咙,道,“我是景东柘,来自于京城——”
  “哦。”女子不等景东柘说完,便道,“我知道你,是来镇守边郊的。”
  “是的,请待这里的战乱平息之后,姑娘再惩罚我可好?”
  女子眯着眼睛,似乎费神地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好,但是,在你履行承诺之前,必须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否则,管你是谁,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下场准比做太监还惨烈。”
  景东柘浑身僵硬地点了点头,暗问自己是不是该庆幸,这女人没让自己选择做太监?

  ☆、冬青劫24

  何为一见钟情?在与红袖第一次见面之前,景东柘从未懂得其中滋味,待身临其境时,却又激动地无所觉察,直待失去之后的某一天蓦然回首,那被他一见钟情的对象早已魂飞魄散去。
  在如汹涌海水般袭来的回忆中,景东柘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初遇红袖的那个小湖泊,跟着他来的几个侍卫朝他投来诧异的眸光,通往城主府正厅的路并不难辨,但他却像是迷路了似的,兜兜转转走到了这里。
  景东柘直挺挺地矗立在湖边,眸光定定地朝着湖心投去,这么多年来,湖泊的形态以及周遭的植被,甚至是水波荡漾的样子都未曾改变,而唯一改变的,是湖心并没有一个如同芙蓉出水般纯洁美丽的曼妙女子。
  没有了那个女子,这幽美的湖泊看在景东柘的眼里,仿佛是一个空洞洞的躯壳,再美好都是外在,缺少了真正灵秀的魂魄,就如同现在的他一般。
  “咦,景将军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前来迎接的秀城侍卫寻到这里,脸上既焦急又诧异。
  景东柘猛地回过神,不好意思地微微笑了笑,“多年不来,无人指引,不小心便走错了方向。”
  “这都是属下的不是。”侍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傻笑道,“不过这里可不好找,景将军能迷路走到这里,大概是被这儿的风景所吸引过来。”
  风景?是呀,这里曾留有他心中最美的一抹风景,永生永世都挥之不去。
  “是,这里风景独到。”景东柘莫名感慨了一句,便跟着引路的侍卫朝着正厅的方向走去。
  兜兜转转,景东柘不时回头望望走过的路,微微蹙起了眉,从城主府的大门通往湖边,路径确实曲折难寻,但当年他被引路人在半路抛下,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湖边,那究竟是上天给他安排的缘分,还是红袖设计好了让他钻?
  这个答案,除了红袖,谁还能回答?当年城主府的人,别说如今已经大多数不在,就是在,他又如何能辨认得出来?再退一步讲,就算当年是红袖设计与他邂逅,但那又怎样?若是换成了其他女人,他不一定能对她一见钟情。说到底,无论红袖是否设计他,他都吃定了她那套。
  喜欢一个人,大概都是这般莫名其妙的,即便一开始是场骗局,仍觉得值得与美好,甚至一生难忘。
  大概昨晚酗酒的缘故,今日他的脑袋特别疼,恍恍惚惚地到了正厅,景东柘终于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巾帼女英雄——金慧君。
  与一般的年轻姑娘不同,金慧君虽穿着女装,但那女装本身应该是所有女装中最平淡、最不起眼的,颜色青黑,色泽暗沉,款式简单,这一身女装若是穿在寻常女子的身上,只能大大降低她的容颜与气质,但穿在金慧君的身上,却有着相反的作用,显得她更加英气逼人,而她那本身的美貌也显得更加与众不同。
  或许是与男人接触多了,金慧君极容易给人一种感觉,明知道她是一个女子,但却因为她的举手投足,容易将她当成一个男人来看待,这也是造成鲜少有男人敢娶她的原因之一。
  但鲜少有男人敢娶她,并不代表她不吸引男人、男人不想要她,只是这种比许多男人都要优等的女人,男人若是娶了,容易产生自卑的心态,也就是要不起的。
  但这般既貌美又气质卓然的女子,景东柘看了,心里却起不起一丝波澜,当年红袖的容貌与她相比,或许要降低许多档次,但是,他偏偏爱上了那张凶悍的脸,喜欢上了性情多变的她。
  还记得五年前,他来此处见城主,那时的城主对他笑脸相迎,很是客气,但今日的金慧君,对着他的却是一张毫无笑容的冷脸,起初,景东柘以为她本性如此,但与她一番交谈之后,从她不耐烦的言行举止来看,他感觉出来,她应该是不喜欢他才会这般。
  原因呢?景东柘突然想到了朝塍与闲诗,大概是因为他是闲诗的亲哥哥,是她心上男人疼到骨子里的妻子,所以才恨乌及乌。
  何必呢?景东柘在心里感叹一声,倒也丝毫不介意,只要金慧君愿意配合他,一起对付扰乱秀城安宁的红国动乱分子即可。
  谈及从城主府派遣侍卫的事,金慧君冷冷地说道,“景将军旗下精兵强将众多,估计看不上我身边的人,但是,既然是规矩,还请景将军开个数。”
  这女人分明是不想借给他一兵一卒,天知道这般公报私仇、小气的女人,怎么会当上秀城的城主?除了本事比景曦高些,哪里也比不上他们家的景曦,也难怪太子殿下瞧不上她。
  景东柘淡淡地说道,“两个即可,有劳金城主。”
  对景东柘而言,多要一个人,身边便多一个碍眼之人,所以他尽可能少地要了两个。
  若非往事历历在目,他真想破了这乱七八糟的规矩,既然她不想给,他还不想要呢,拒绝之后,大不了回京之后被皇上惩罚一顿,他才不在乎官职的升降。
  为何要强忍着没有拒绝,不是怕皇上,不是怕规矩,更不是给金慧君面子,而是当年,城主派给他的三个人中,其中一个便是女扮男装的红袖……
  是以景东柘自欺欺人地想着,今日金慧君派给他的两个人之中,其中一个,会不会就是死而复生的红袖?
  “呵呵,我早料到了景将军会要两个,早就为你挑选了我秀城最优秀的两个士兵,不过,不好意思的是,今日跟你过去的只有一个,还有一个士兵因为家中出了点急事,是以要耽搁一两天。”
  金慧君的假笑听在景东柘的耳里,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他才不信那个士兵家中有事的借口,分明是她故意拖延。
  好在,他巴不得她拖延,最好两个士兵都耽搁着别跟着他,直到他要离开秀城了再出现才好。
  “谢过金城主,家事与国事,有时候是一体的,让那个士兵不用着急。”景东柘突然发现,原来他也是可以说假话的,并且也能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这金城主不管怎样都是景曦的情敌,他既然站在景曦那边,自然也不能对她太过客气。
  金慧君似笑非笑地看着景东柘,拍了拍手,一个年轻的约摸十七八岁的士兵便从外面蹿了进来,“城主!”
  点了点头,金慧君对着士兵道,“马仕林,这便是昨日刚到景东柘景将军,从今天开始,你与赵青两人紧随其左右,既要保护好他,又要为他提供秀城的各种方便。若有任何闪失,我可不轻饶。”
  “是,城主,属下定不辱使命!”
  景东柘微微侧过身,身躯有些隐隐地发抖,他复杂的心情极为矛盾,既迫切地想要看到马仕林的脸,又自欺欺人地害怕看到他的脸与红袖毫无关系。
  “来,还不见过景将军?”
  “是。”
  在金慧君的推波助澜下,景东柘硬着头皮,却微微苍白着脸转过身去,看见马仕林的脸的刹那,他的心瞬间变得晦暗,身躯甚至重重地颤抖了一下,在场的人全都看到了。
  “景将军,你怎么了?”马仕林连忙殷勤地将景东柘扶住,关切地问道,就连金慧君都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景东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事,这几日舟车劳顿,稍有些疲惫,不过,马上就会好的。”
  再度望着马仕林那张年轻干净的脸,景东柘的心不断地下沉,更不断地告诉自己道:景东柘,你别做白日梦了,红袖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
  是的,虽然金慧君手下有一群特殊的兵卒,是为女兵,跟她当年一般骁勇善战,是以景东柘怀疑,她也会将女兵安排在他身边,不过,这个马仕林虽然皮肤略白,容貌极为清秀,但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个男人,而且,他的声音刚处于发育之中,一点儿也不像是女人。
  “听闻景将军新婚才两三日,便被皇上派来这里,想必是得了相思病吧。”
  景东柘没想到,金慧君不但清楚地知道他的家事,还将他的家事调侃到了嘴上,这令他极为不悦。
  因为她一提及他的婚事,便暗指了长公主朝慕青,这又让他想起了不想想起的女人,能不让他愤怒痛恨?
  “嗯,一定是得了相思病,得赶紧将秀城平定了,早点回去才好。”景东柘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却是一般是真一般是假。
  虽然他根本不想回京城,但是,他确实得了相思病,这些年来,自从红袖离开,他这相思病便没有痊愈过,如今故地重游,他的病恐怕又要到了膏肓的境地。
  金慧君似没想到景东柘会这般坦诚地承认自己得了相思病,并且期待早些回去,一时间觉得有些尴尬,又有些自惭形秽。
  是的,因为景东柘是景曦的哥哥,所以她从听到他的名字开始,便极为不喜欢他,但她心里其实清楚,她这样公私不分是极为不应该的,有损她的英明。
  时间正好接近午膳,原本金慧君并不想留景东柘吃饭,但是,因为及时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便一改之前的冷漠与疏离,态度客气了许多,道,“听闻景将军要来,一早便吩咐厨房准备了便饭,请景将军吃了午膳再走,可好?”
  景东柘伤心过度,一刻也不想在这个伤心之地多待,便拒绝道,“不了,军务在身,不可怠慢。告辞。”
  两个人似乎角色瞬间转换了一般,一个突然从冷漠变得温和,一个则从温润变得冷漠。
  金慧君也不是个喜欢勉强别人的人,眼见着景东柘转身大步离开,立即朝着马仕林使了一个眼色,马仕林便赶紧跟上。
  景东柘一眼不想多看城主府的景致,他怕多看一眼,便会多想红袖一分,是以,他低着头,大步地走,恨不能可以立即插翅飞走。
  “哎呀——疼死我了——”谁知,就因为景东柘的莫不在意,斜刺里冲出来一个穿着粉衣的年轻姑娘,一头便撞进了他穿着盔甲的怀中。
  景东柘一时间愣住了,深深地愣住了,即便这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抬起头来朝着他怯生生地看,他也没有将她的容貌看在眼里丝毫,他的心思却定在了姑娘的衣着上,确切地说,是她衣裙的颜色——粉色。
  这种粉色,与当年红袖在湖中央,裹着那两处的纱巾的颜色一模一样,或者说,两者的材质好像也是一模一样。
  姑娘清淡的脂粉香闯入了景东柘的鼻息,景东柘不用看也知道,这女子定然不是红袖,红袖身上的味道不是这样。
  但是,他第二次自欺欺人地朝着姑娘的脸蛋定定地看去,一时间便失了神。
  不是这个姑娘长得娇俏可人,也不是这个姑娘长得与红袖有什么相向,而是景东柘被这个姑娘那一张使劲噘着的小嘴吸引,当年在湖边,当他转过身的时候,红袖便是如同这般地,使劲地撅着嘴,凶狠地瞪着他。
  那时,他甚至冲:动地想要一口啃在那噘着的嘴上,占为己有……
  而今日,他对这张噘着的小嘴,没有任何冲动,但是,却联想到了红袖对自己的吸引与魅惑,一时间便思绪飘飞,忘记了道歉,更忘记了礼数。
  年轻的姑娘家总是喜欢浮想联翩的,尤其是遇见相貌俊美的男人,这姑娘正是因为听说了景东柘来了府里,便雀跃地要跑过来开开眼界,倒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当火急火燎地赶来的她撞进了火急火燎离开的景东柘的怀里,尤其是当她抬头时,看见这个男人长得这般俊逸好看的时候,一颗心飞到了天上。
  于是,她简单地将景东柘对她深深的凝视当成了一见钟情之类的欢喜,以为彼此间都将要一眼定下终身。
  从大厅出来的金慧君不经意地看见这一幕,不管景东柘是何种男人,却看不下去自家妹妹这般没有节操,于是,金慧君大步走到两人身旁,一把将妹妹往后拉了一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冷声道,“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还不给景将军道歉?”
  金慧君的出现与言语将处于呆愣状态的男女从各自的想入非非中拽了出来,小姑娘立即羞怯又惊喜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景东柘一眼,而景东柘尴尬地抿了抿唇,“该道歉的是我,是我走路太不小心了,姑娘有没有事?”
  不等小姑娘回答,金慧君又瞪了一眼红晕加深的妹妹,介绍道,“这是舍妹金慧兰,打小被我爹娘宠坏了,还望景将军不要计较。”
  景东柘淡淡地看了一眼金慧兰,抱歉地点了点头,“两位姑娘告辞。”
  等景东柘颀长的背影消失,金慧兰恋恋不舍的眸光这才收了回来,对着金慧君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道,“哇,姐姐,原来他就是景东柘景将军,比我想象中还要迷人呢。姐姐,我对他一见钟情了,我要嫁给他!”
  金慧君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对他一见钟情,他未必对你一见钟情。实话告诉你,他刚刚娶妻,妻子正是长公主,两人恩爱得很,方才他还念叨着要急着回去夫妻团聚。”
  于公于私,金慧君都不赞成妹妹嫁给景东柘,哪怕他尚未娶妻,如今,她很是庆幸景东柘已经娶妻,甚至娶的还是大名鼎鼎的长公主,否则,依她这个妹妹的性子,哪里能容易地罢休?
  谁想,金慧兰脸上丝毫没有露出失望的神情,反而一脸自信与期待道,“娶妻了又怎样呢?男人三妻四妾很是正常的,况且,那长公主今年都二十几岁了吧,比我老那么多,怎么配得上他?过不了几年,她就年老色衰,景将军哪里还能与她恩爱?即便是恩爱,也恐怕是装出来给皇上瞧的。”
  虽然金慧兰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是,金慧君就是不希望她嫁给景东柘,总感觉会吃亏,不是什么幸福之事,她的人生因为爱上太子殿下已经够孤独凄惨的了,若是连妹妹也爱上一个已经娶妻的男人,她们姐妹俩岂不是要被人笑话死?
  “不行,天下好儿郎那么多,不许你惦记他!”
  金慧兰朝着金慧君吐了吐舌头,“为什么不许?难道姐姐你也瞧上他了?”
  “别胡说八道。”
  “哦,我不知道,你才瞧不上他呢,你喜欢的人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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