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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定娘子不放松-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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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胸膛一如她想象得那般宽阔而结实,一拳头砸下去,疼了她的手,也疼了她的心。
而繁星盗呢,明明是最厌恶女人碰到自己的,尤其是那女人还主动碰到了他。
但今晚,不知是那晚两人之间已经有了极度亲密,还是对闲诗心怀愧疚,他既没有将闲诗推开,也没有异议或反抗,而是任由她的小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在他的心口上。
闲诗多日没有好好安睡,力量不济,没多久便放慢了动作,急促了呼吸。
拳头之力若是像砸在了棉花上,那也没有继续砸的意义,闲诗只好收回双拳,恋恋不舍却还是退后了两步,拉开她与繁星盗之间的距离。
夜色融融,黑巾蒙面的繁星盗一双凤眸显得特别明亮深邃,一眼便看出了闲诗面色的憔悴与苍白,精神的萎靡与困顿。
抿了抿薄唇,繁星盗沉冷的声音响起,“几日不见,怎么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闲诗眼眶一热,多么想说一声:这还不是你给害的?
但她自认自己没这个资格向他撒娇,满口幽怨道,“这样不好吗?一个女人恐怕只有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才能失去所有光华,避免第二次被人给卖了。”
闻言,繁星盗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其实也不算卖,我提前跟你打过招呼的,只是没经过你同意。”
闲诗气呼呼道,“那好,改天等你睡死的时候,我也让别的女人爬进你的被窝躺着,还像狗一样舔你的……脸,你也默默承受,别跟我翻脸。”
繁星盗嘴角抽了抽,没有被她这个假设而惊诧到,倒是被其中那条狗而刺激到了。
“我那兄弟真的挺好的,在你之前没碰过女人,你是第一个。而且相貌出众,勇敢正直,敢作敢当,绝非那种阴郁小人,你嫁给他,只会被活活宠死,而不会受半点委屈,即便流眼泪了,也绝对是喜极而泣。”
“够了,”闲诗怒声低吼,若是她不出声阻止,这男人恐怕还将继续将邰爷夸得天花乱坠,“一,我已经嫁人,绝不改嫁,二,你把他夸得再好,他在我眼里还是粪土不如。三,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替我与别的男人牵线搭桥?”
说到此处,闲诗声音已经哽咽,当她打假设的时候,一直紧紧地盯着繁星盗的凤眸,希望能从中看到哪怕一丝丝的心疼与难过,但很可惜,对于邰爷爬进她的被窝,亲她的脸那些事,他都不为所动,可见他对她,根本就没有她所奢望的男女情意。
就此看来,邰爷与繁星盗,还真是出生入死、患难与共的好兄弟,居然可以与同一个女人有过亲密之举而互不计较,真是既慷慨又无私。
繁星盗盯着闲诗激动又冷然的脸,没有回答问题,而是沉声道,“消消气,你看你方才还冻得浑身发抖,现在已经红光满面。”
闲诗心里想的那些似乎永远也不能与繁星盗心里所想的趋于一致,闲诗非但觉得心累,还觉得心冷。
但她心里憋久了的话还是脱口而出,“繁星盗,你有哪怕一点点地喜欢我这个女人吗?”
嘴上说得虽然轻松,但闲诗手心里已经出了汗,敢问出这种话,她豁出去了,也彻底没脸了。
繁星盗薄唇紧抿,似是不想回答。
闲诗却不肯放过他,换了口气再问,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对不对?”
繁星盗只有一点点也不喜欢她,才会舍得把她推给他那好兄弟。
这一次,繁星盗薄唇微动地回道,“对。”
一个对字,将闲诗所有的奢念统统抹杀干净。
她早就知道该对他死心,现在是真正死心了。
只是,既然他不喜欢她,有些困惑她还是想弄弄清楚。
“对你而已,触碰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一定很是困难,但那晚你却……”闲诗顿了顿,那晚两人之间极度亲密的情景浮上心头,脸已经红至脖颈,“为什么你要那么做?我似乎还不至于等不及另外一个男人。”
繁星盗默默接收着她质疑又审讯似的眸光,半饷后才给予回答,“原因有二。一个,你饿狼扑羊地扑上来,我作为曾经的朋友,一时间心软,没忍心拒绝,大不了不当我是我,你是你。另一个,我听很多男人啧啧称赞,说女人的身子又滑又嫩,只要摸过一遍,就会想摸第二遍,甚至还会上瘾、沉醉其中不能拔。是以我想试试。”
闲诗眼眶含泪地问道,“尝试的结果是什么?你发现那些男人纯属胡扯,摸过一遍之后,非但厌恶得不想摸第二遍,还后悔不迭,对吗?”
繁星盗撇开眸光,冷冷回答,“不如摸一块豆腐来得舒服。”
闲诗抬起手臂,借助衣袖擦拭了一下双眼,让眼泪随着衣袖离去,徒留眼里的清明。
下一刻,闲诗再没有看繁星盗一眼,大步朝着他身边,头也不回。
快要走到屋檐边的时候,闲诗停住脚步,望着前方的夜空冷声道,“麻烦回去告诉你那兄弟,我宁愿死也不愿意跟他,希望他有自知之明。”
话落,闲诗不屑听到繁星盗有无回答,纵身跃下了屋顶。
在空中飞跃的那刻,泪水像花瓣一般四散而飞。
回到寝房,闲诗整个人蜷缩在被窝中,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将心里的那些抑郁与胆怯、委屈与哀愁统统以这种方式释放。
☆、180:如此软禁
当心中空空的时候,闲诗止住了哭泣,也快速陷入了梦乡。
从这晚起,闲诗不再失眠,也不再胡思乱想,上了床就睡,一醒便起。
只是她的心仿佛空到不能再空,脸上的笑容也快要绝迹,无论花流云如何逗她开心,她都难以真心笑出来。
其实,那些烦心事不是她已经放下,也不是已经解决,她只是学会了不要去想,因为凭她单薄之力,怎么想都是徒劳。
这世上有诸多无奈,如今她面临的最大无奈,或许就是:她喜欢他,他却不喜欢她;他想要她,她却不想要他。
花流云承诺过闲诗,会一件件地解除她的后顾之忧,当花流云还没来得及想出第二个办法,闲诗某天在外面逛街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封信。
一封来自于花流芳的,威胁与要求之信。
信中寥寥数语,意思却很直白清晰。
现在闲燕居然又落在了花流芳的手中,花流芳要求与闲诗见一面,见面地点就在景家。
但是,闲诗却不能以真面目踏进景家,而须化妆易容,且不能被花流云知道,否则闲燕就会被害。
如今花流芳因花流云要求,被景东柘禁足在景家,只能靠这种办法才能见到闲诗。
闲诗还没有傻到立即奔赴景家,而是在丫鬟的陪同下赶去闲氏酒坊。
一路上,闲诗既担心闲燕又惆怅自己,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都喜欢拿闲燕威胁自己?
自己的亲爹,杜有,花流芳,以后会不会又多出花流云、邰爷等等?
看来,最好的办法是让闲燕嫁得远远的,让他们想威胁也无人劫持。
但是,她不止闲燕一个亲人,即便闲燕远嫁他方,还有爹娘可供他们威胁。
一次两次三次……次数一多,闲诗从此便特别反感那些拿对方的亲人加以威胁的行径,即便与自己无关,也会在听闻之后义愤填膺。
走到闲氏酒坊门口,闲诗便以在娘家住两天为由,让两个丫鬟回去并告知花流云。
闲诗见闲志土夫妇正在酒坊里忙活,面色平静,并无异常,心下一喜,以为闲燕根本没出事,只是花流芳为了诱使她去景家而撒谎骗她。
谁知,闲志土夫妇却告诉她,闲燕最近结识了一位李姓的富家小姐,昨日正好被李家小姐约去李家小住……
听到那小姐姓李,闲诗的心便凉了半截。
阴谋啊,绝对的阴谋!
花流芳在信中便是让她易容成李家小姐,这事情不会这么巧,巧到这两个李家小姐不是同一个人。
应该是闲燕去了李家之后才受了险,或者随时可能涉险但还不自知。
没有告知爹娘闲燕与自己的安危,闲诗借口去李家找闲燕,迅速赶到了花流芳指定的一家衣铺。
那儿,早有人等着为她换装。
易容很简单,只须贴上一张人皮面具,加上衣着与发型,她便完全变成了李家小姐。
景府即大将军府,在京城西隅,距离城中心有些距离。
闲诗坐在马车上,身旁陪着一个李家的小丫鬟,哪怕心中忐忑又茫然,脸上仍是一片淡然,仿佛无所畏惧。
她这自投罗网的行径真是犯傻,但自确认了闲燕被人控制之后,她岂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花流云她自然最不敢告诉,生怕打草惊蛇。
杜有,她不想他参与自己的夫家事,免得尴尬,或者刚牵扯干净又变得牵扯不清。
其实她心里最依赖最想求助的人是繁星盗,他若是去救闲燕定然像上次那般轻而易举,只是,别说她根本不知道去哪儿迅速找到繁星盗,就是知道,如今也没了任何理由去寻求庇护。
若是此去景家见了花流芳之后,她与闲燕还能平安无事地回来,她恐怕要向花流云提出和离。
希望花流云看在她曾经救过他一命的份上,放她自由。
不是她不愿意给花流云再一次机会,也不是对他彻底不能原谅,而是她不想继续活在时刻要被她迫害的道路上,不光她会被迫害,更重要的是累及亲人。
待她与花流云和离,她便远走他乡试试,不再给家人带去任何潜在的危险与灾难。
马车在景府门口缓缓停下,小丫鬟跳下马车去敲门,等门一开,小丫鬟又跳上马车,马车直接驶了进去。
闲诗不知道,大约半个时辰时候,马车载着小丫鬟离开了景府,守门的人以为,里头必然还坐着李家小姐……
闲诗下了马车之后,被要求走进一间屋子见花流芳。
身后的锁门声响起时,闲诗这才发觉自己走进的根本不是什么寝房之类,而是一间干净整洁的柴房。
花流芳并没有在柴房等着她。
闲诗使劲地拍了拍门,也大声地喊叫过,守门的人被她吵得烦了,这才扬声告诉她,“这间柴房已经废弃了,绝对不会有人经过,你就别白费口水了。”
闲诗再想从守门人嘴里听到有关于闲燕或者花流芳的只言片语,但是守门人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理会过她。
整整一天,花流芳都没有出现,也没有派人给她带来什么消息。
闲诗暗忖着,莫非花流芳准备将自己关在这里活活渴死或者饿死?
难道不怕花流云来救她,对妹妹更加失望?
但闲诗摸了摸自己的脸之后,觉得花流云能找到这里的可能性,真是极小极小。
闲诗从来都没有来过景家,来到景家的是李家小姐,恐怕早就坐在马车里离开了。
天黑之前,守门人终于从窗口塞进来一碗饭、一碗青菜。
饭是陈的,青菜里没有一点油腥。
闲诗饿了一天,也顾不得有没有毒,捧起来便吃完了。
花流芳没有让人给她送来馊掉的饭菜,已经不错了。
闲诗一直以为守门的人在骗她,这间整洁的柴房一定不是废弃的,一定会有人偶尔经过,她准备听见外面有风吹草动,便大喊大叫。
待她喊了几次救命之后,守门人“安慰”她道,“若是真有人会经过,你现在就不能在柴房说话、走动自如了,必须得堵着嘴,捆:绑着手脚,所以,省省吧。”
闲诗缓缓坐在了一捆柴堆上,将整张沮丧的脸埋进了并拢的两腿之中。
☆、181:手牵着手
夜半时分,柴房外传来“砰”一声巨响,紧接着,门锁被人从外面打开。
闲诗将脸从两腿间茫然地抬起,半饷才反应过来,恐怕是有人打晕了守门人,夺来钥匙来救她了?
是谁?
她以李家小姐的身份进来,还会有谁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也许,来人并不是来救她,而是来灭口的?
柴房内漆黑一片,来人即便推开门,闲诗也看不清来人的样貌,只凭借大概的轮廓推断出应该是一个男人。
男人踏进柴房几步,却没有继续走进,而是突然折身返回,不一会儿提着一盏正燃着的小灯笼进来。
小灯笼的灯光缓缓渗透进来,将柴房内漆黑的场景一点一点地照亮,闲诗在看清来人的面孔时,惊愕得浑身一抖。
刹那间,闲诗有一种错觉,她所在的地方不是什么景家,而是邰家。
因为邰爷穿了一身便装,左手拎着一个食盒,右手提着一个小灯笼,像是走进自家的门户似的,优哉游哉地朝着她一步一步走近。
仿佛今日请闲诗进来的,不是花流芳,而是他一样。
难道他与花流芳有何勾结?
与此同时,闲诗觉得邰爷此刻的形象很是可笑,一直以来,他给她的印象都是高高在上、气质拔萃,似神圣也不敢侵犯,但今日这个连神圣都敬畏之人,居然食了人间烟火,左手食盒右手灯笼。
他这是来看望她?还是借看望她的名义来奚落她?
闲诗缓缓站起身,想要退后远离这个步步逼近自己的男人,但没退几步,后背便碰到了草垛。
草垛虽软,但却没法给她更多的后退空间,更没法让她想遁身就遁身。
闲诗咬了咬唇瓣,满脸戒备地瞪着停住步伐的邰爷,冷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灯光虽暗,但邰爷脸上的烫金眼罩像是能自行发光,闪得闲诗的眼不能不眨。
邰爷微微侧俯身,将左手拎着的食盒放在闲诗方才坐过的柴堆旁边,沉声道,“给爷将来的女人送好吃的,并来问一问她,想不想要随爷出去?”
闲诗看了眼放在地上的食盒,虽然看不见里面究竟装了什么食物,但似乎能感应到食物的新鲜与热度。
一颗心莫名一颤,闲诗强忍着没有一脚将食盒踹飞,继续冷声道,“我宁可吃她们送来的馊食,也不吃你送来的毒食。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花流芳狼狈为奸,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邰爷的脸色寒了寒,定定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食盒,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坚持道,“没有毒。”
闲诗自然不会怀疑他下毒,但她就是宁愿吃陈饭青菜,而不愿意接受他对自己有所图的丁点恩惠。
那样,只会让她感觉欠他越来越多,多到数不清的时候,她便更加受制于他,在他眼前抬不起头来。
“凡是你给的东西,就是剧毒。”闲诗毫不留情地抛出这么一句,让邰爷的脸彻底黑沉。
“那就请你吃毒。”邰爷的声音也变得冷冽非常,似极不耐烦道,“快吃,不吃的话,爷亲自喂你。”
一个“喂”字,让闲诗浑身汗毛抖擞起来。
“喂”字一般表现得是一种温柔呵护的姿态,但到了他的嘴里,到了他的身上,却跟变太行径无甚区别。
“你别不可理喻!晚饭我已经吃过了,再也吃不下了!”闲诗气呼呼地低吼道,她不想这样解释的,但若是不这样解释,她怕这个男人还会勉强自己去吃食盒里的东西。
被人拿妹妹来威胁,哪怕食盒里是她最喜欢的山珍海味,她哪里有心思去细细品味?
邰爷倒没有再逼着闲诗去吃食盒里的食物,而是莫名又道,“爷从未跟其他女人有过狼狈为奸,但若是你,爷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但你别抱太大希望。”
这男人!说得好像她有多希望跟他狼狈为奸似的。
闲诗虽然愤恨邰爷,但对他这番话却信以为真。
冷冷地瞪着他,闲诗忍不住问,“既然你没有跟花流芳狼狈为奸,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其实她还想问,即便他知道她在这儿,怎么敢堂而皇之地进来?难道他也是景府中人?
邰爷似能看穿她眸底的诸多疑问,竟耐心地沉声解释道,“对一个人上了心,自然会投入详尽关注,免得她有什么散失。”
闻言,闲诗的心蓦地一沉,虽然自己并未被他这番话而感动,却深深地动了容。
真是造化弄人,她希望对她上心及投入诸多关注的丈夫,让她一次又一次地蒙受损失,而眼前这个八竿子不该打到一块儿的男人,居然让她在危难中有了仰赖。
“景东柘是爷朋友,即便他不在,爷来这儿也没人阻挡。”邰爷又来了一句解释,闲诗却不满地撇了撇嘴。
朋友本是挺好的称谓,但这些男人朋友来朋友去,闲诗开始对朋友两个字极为反感起来。
繁星盗与邰爷是胜似好兄弟的朋友,邰爷又跟景东柘是朋友,莫非繁星盗与景东柘也是朋友?
不过,对于这种事,她压根儿没有兴趣,不耐烦地对着邰爷道,“你究竟有什么事?”
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你能不能不计回报地把我救出去?
但是,话到嘴边,只能活生生地咽回去,因为她相信,这个可恶的男人绝对不会跟自己做亏本生意。
“爷方才说了,一来为你送吃的,二来问一问你愿不愿意随爷出去?”
闲诗戒备地瞪着他,“怎么出去?”
邰爷朝着她挑了挑眉,“手牵着手,大摇大摆地出去。”
若是只须牺牲一只手被他牵一段路,他便能救出她,她倒是也可以考虑,但前提是闲燕先获救。
“我妹妹还在花流芳手上……”话说到一半闲诗便说不下去,因为觉得自己很是无耻,明明不想欠邰爷任何情分,但是,为了妹妹,她又觉得似乎没有什么不能牺牲一下。
“花流芳唬你的。”
“什么?”这样的结果令闲诗难以置信。
“你若是相信爷真对你上了心,亦可相信这个结果。”
☆、182:美味食物
邰爷这句话让闲诗涨红了脸颊,还是那句话,虽然她对他厌恶透顶,但他哪些话可信哪些话不可信,她似乎很容易判断出来。
譬如闲燕这件事,他便没有必要欺骗她。
而他确实是对她上了心,否则怎么会知道她的动向,还深更半夜地来景家给她送吃的?
只是,他对她的关心绝非无私,而定然是别有居心。
而且,就算他别无居心,愿意畅通无阻地将她带出去,花流芳的阴谋中途便被人截断,岂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这一次她没真正地劫持住闲燕,或许下一次,她就真的拿闲燕泄愤了。
邰爷似乎又看穿了她的心思,出声道,“爷既然来带你出去,必然能一并解除你的后顾之忧。”
这个男人口气真是狂妄,虽然闲诗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但其实也知道他绝对有狂妄的资格与资本。
他比花流云、繁星盗更有本事能让她衣食无忧、安然无恙,甚至恐怕强大到令她难以想象。
只可惜,她从一开始便讨厌他,恐惧他,这辈子,即便她尚未嫁给花流云,也不会考虑他。
其实,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心里已经偷偷地默默地藏了一个男人,即便那个男人伟大无私到没有对她动半点心思,但她还是喜欢他,一时间还没有办法忘记或放下。
闲诗在这个柴房里整整被关了一天之多,若说她不想迫切地出去离开,绝对是傻子疯子。
只是,她怕一旦跟这个男人出去,她就不是她了。
于是,在答应之前,她戒备地问道,“我若是跟你出去,可要付出什么代价?”
邰爷似乎微微勾了勾冷硬的唇角,冷声道,“无论你问不问,代价都在那里。”
这霸道的男人真是可恶至极!
果然,她料得没错,他不会无私地帮助她。
咬了咬唇,闲诗还是咬牙问道,“说,什么代价?”
“爷想要什么?难道你不清楚?”邰爷眸光灼灼地看着她,闲诗立即回避开,将自己的唇瓣咬得更紧,甚至在生疼。
他要的是什么?她虽然不是完全清楚,但也知道大致的意思。
他不过是想逼着她与花流云解除夫妻关系,然后她变成他名正言顺的女人。
与其这样,倒不如留在这里,看看花流芳究竟准备怎么对付自己,只要她留在这里,花流芳顺心了,便不会去找闲燕的麻烦。
也许,这一次她来景家,与花流芳的恩怨会就此了结也不一定。
这般一想,闲诗在邰爷面前的腰杆子似乎都挺直了不少,微微仰着头,望着他冷冽的眸子,道,“我选择留在这儿,任由花流芳宰割。”
“你——”邰爷愤懑得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方才居然鬼使神差地说了实话,他似乎应该学学那些小人,撒谎说她妹妹闲燕命在旦夕……
看在她妹妹的份上,她或许愿意委曲求全地做他的女人?
但对他而言,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而且,就算再给他一次机会,恐怕他也撒不来谎,顶多以沉默的方式予以回答。
闲诗以为两人之间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急于将关系撇清,便拎起食盒递向他道,“拿回去。”
邰爷眸光森寒地盯着她拎着食盒的手,有一种将食盒接过来摔得稀巴烂的强烈冲动。
强忍了忍,邰爷并没有将食盒接过来,而是猛然间擒住闲诗的双肩,薄唇飞速地朝着她的嘴唇压去。
闲诗吓得手一松,食盒竟还能稳稳落地,闲诗的背脊再一次靠向草垛,这一次因为退得太猛,原先觉得柔软的草垛却像是突然间变得生硬生硬,膈得生疼生疼。
邰爷却像是一头黑夜中的野狼,将她当成了美味的食物,深深地享受着其中的芬芳。
闲诗的手在他的身躯上乱挥乱拧,脚在他的腿脚间乱踩乱踹,可男人像是已经深深地沉醉,纹丝不怕她的反抗与摧残。
即便这个男人没有被自己推开与打倒,但可想而知,事后他若是剥光了自己的衣裳检查,定然能发现自己身上受损严重——腿脚肯定会出乌青,上半身则有淤青抓痕。
这些当然是闲诗的杰作,她甚至还嫌自己的指甲不够尖利,手脚使出的力气不够巨大。
一通狠到不能再狠的强吻之后,邰爷猛地松开闲诗,在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来,便转身扬长离去。
待闲诗双眸的眸光变得逐渐清晰,眼前已经没有邰爷的身影。
若非地上的食盒、燃着的小灯笼以及打开着的柴房门,闲诗会误以为自己方才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此时此刻,虽然没有镜子,但闲诗知道自己的唇定然红肿难看。
缓缓地蹲在了地上,闲诗默默地流着眼泪,越流越多,越流越凶。
这世上那么多女人,那么多未嫁的女人,为什么那个混账男人偏偏不肯放过她?为什么呀?
伤心痛哭中的闲诗没有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喜欢上繁星盗,又有多少说得清楚的真横理由?
恋上一个人,往往没有真正的理由。
但这道理她需要很久之后才能体会得到,所以在没弄明白之前,只能纠结其中无法释怀。
哭够了之后,闲诗的脑袋逐渐清醒起来,盯着门口站了起来,并且慢慢地走了过去。
这门不知是邰爷故意还是忘记关上,这样大开着,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尝试着自行离开?
虽然她在邰爷面前说了硬气的话,但一旦他不在,一有机会她当然会选择逃跑。
若是她有幸能讨回花家,后面的事便让花流云去处理。
花流云对他的妹妹容忍了多年,也容忍了许多事,闲诗还是相信,当花流芳所做的错事与荒唐事积少成多到一定程度,花流云必然一件也不能再忍。
守门的人正躺在门口一动不动,闲诗生怕他突然醒来,还是蹑手蹑脚地从他身旁经过。
景家是大将军府,守卫定然森严,闲诗不怕自己的轻功到时候飞不出景家的高墙,而是怕墙内或墙外守着侍卫,将她半途截下之类。
闲诗一边小心翼翼地在黑漆漆的景家毫无章法地胡乱穿梭,一边庆幸自己吃下了那些陈饭青菜,否则,待会自己哪有力气跳墙?
只可惜,闲诗本就没甚方向之感,此刻又是黑漆漆的晚上,她的辨别能力只能更差,结果,她还没找到景家的边墙,便被两个侍卫堵住了去路,“什么人?”
☆、183:灯光融融
闲诗真是后悔莫及,自己离开柴房前,居然没有捡起李家小姐的人皮面具贴上。
否则,这个时候,她只要理直气壮地说一声,她是李家小姐,这两个侍卫若是见过李家小姐,指不定就能放自己离开了。
但此刻,闲诗却有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不引起侍卫的注意,确实很难。
虽然对这两个侍卫而言,她只是个女流之辈,也没有奸恶之相,但是,职责在身,容不得他们麻痹大意、掉以轻心。
闲诗吓得浑身僵硬,却灵机一动,露出一个温软的甜笑道,“我是邰爷的丫鬟,正替他办完事,准备去门口与他会合。”
说这话的时候,闲诗浑身忍不住打了一阵哆嗦,不是被夜风给吹冷的,而是被自己这理由给恶心到的。
她真想狠狠地骂骂自己,谁不好利用,偏偏去利用邰爷?但这种时候,她不利用邰爷利用谁呢?谁让他刚刚出现过,且说他在景家可以来去自如?
而幸亏邰爷没听见她这说辞,否则,心里指不定也能乐呵一下,他没要求这女人当丫鬟,她却主动要给他当丫鬟,不知道该受还是不受?
闻言,两个侍卫皆露出了讥诮之色,其中一个甚至冷笑道,“撒谎也不先照照镜子,邰爷有丫鬟吗?邰爷身边从来就没有丫鬟?就是老妈子也不曾见一个。哦,莫非你是男扮女装?这样吧,若是你敢把裤子脫了证明自己是个男人,我们就相信你是邰爷的人。”
另外一个侍卫没有这个侍卫满嘴油滑,只是稍显配合地点了点头,怒视着闲诗道,“老实交代,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在府里出现?”
闲诗心里沉了沉,耳边响起邰爷以及繁星盗曾经说过的话,大意都是指邰爷从未有过其他女人,如今这相同的意思又从侍卫嘴里道出,可见很有可能是真实的。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繁星盗与邰爷都不喜欢女人,难怪会成为好兄弟,倒是匹配得紧。
一番胡思乱想之后,闲诗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摊了摊手道,“我真是邰爷的丫鬟,不信我们去门口与他对质看看?现在他就在大门口等我呢。”
等到了大门外,闲诗有的是办法摆脫这两个侍卫,虽然可能在体力上没有这两个侍卫逃得快,但至少能逃一段路,一旦逃到有人的地方,大不了她大喊非礼,看这两个侍卫奈她何。
“邰爷何等身份?怎么可能大晚上地留在大门口等一个丫鬟?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这女人满口雌黄,该不会是女飞贼吧?”
“极有可能。”
闲诗白了两个侍卫一眼,“我若是女飞贼,还用得着跟你们俩撒谎,早就跟你们打起来了,或者从你们眼皮子底下飞走了。”
“只能说,你这女飞贼很有自知之明,没敢做自不量力之事。”
“再不交代,我们就把你捆起来,交给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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