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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定娘子不放松-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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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她的风寒突然恶化,导致她浑身发热了?
难道她不鼻塞、不咳嗽不是风寒好转的迹象,而是恶化的前兆?
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闲诗索性起身走到了窗边,一把将窗户推开。
窗外的风呼呼地迎面吹进,明明凉爽得很,吹得她躁热的身子一阵舒畅。
看来确实不是变天,而是她的身子变坏了。
若是小梅与小菊在,她这会儿也不会强忍着,定然会去找她们想办法降一降身上的热度,但大概是老天爷也不准备帮她,居然将这两个丫鬟都支走了。
闲诗突然有些后悔,没有答应余呈祥让芬儿过来陪伴自己。
在窗口站了一会儿,闲诗走到桌边,将一壶水一口气全部喝完,但没一会儿,整个人又感觉渴了,渴得厉害。
渴还是小事,令她最难以忍受的,是依旧在躁热的身子,而这躁热的感觉还在该死的递增之中。
跟酷暑的躁热完全不同,酷暑的躁热是天气作祟,一般是外在的躁热,而她此刻感受到的这种躁热,完全是内在的躁热。
每一根筋脉都在烦躁的叫嚣,尤其是那身躯深处,似乎便住着那叫嚣的源泉。
闲诗推开门走了出去,喝了更多的凉水,喝到肚子再也装不下凉水之后,还洗了一个冷水脸。
甚至,她还打了一盆凉水回到寝房,将外衣脫得只剩下最后两件,用湿凉的布帛擦拭露出的臂膀之类。
凉水经过的刹那,躁热的身子可以得到些许安慰,但眨眼间躁热又卷土重来,显然凉水是指标不能治本的。
几番折腾之后,闲诗也没了折腾的力气,乖乖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嘴里甚至情不自禁地发出了轻轻的吟呻声。
太难受了,太难受了……
曾几何时她也生过病,身子也发过热,但全然不是今日这般陌生可怕的感觉,像是身躯深处住进了一条蛊虫,搅得她连呼吸都紊乱了。
夜晚的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但距离白日的天亮显然漫长而遥远。
闲诗浑身已经绵软无力,身躯好像已经完全不听自己使唤,而神智更在一点一点地丢失之中。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什么声音,只能在心里呐喊:花流云、小梅、小菊、余呈祥……
她身子左右扭摆,却怎么也扭摆不下床铺,奔去找人救命……
她嘴里嗯嗯啊啊地难受地吟呻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喟叹什么……
浑浑噩噩之中,寝房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推开,迈进来一双男人的脚,随着关门的声音响起,顿在原地半天没有动弹。
☆、158:劫财劫色
在门开的刹那间,有屋外的光华微弱地渗入,闲诗眯缝着眼睛,只看到一片模糊的衣角,尚未来得及看清颜色,淡淡的光华已经随着门的合上而瞬间消失。
是谁?
是那个前几晚来探摸自己额头的男人?花流云?
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闲诗真是又惊又喜,万万没有想到,在心里盼着他,他居然真的来了,来救她了。
就凭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来到她的身边,她决定放下对他的所有不满与抱怨。
只是,随着男人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地临近,闲诗刚刚安定的心突然紊乱起来。
这脚步声,好像不是花流云的?
花流云的腿脚受了伤,虽然走路的时候已经竭力掩饰他的弊端,但还是有拖沓的感觉,并且,就算他的腿伤已经在这几日内恢复正常,也不像是这种声音……
不过,也许是她的听觉出了问题,或者花流云换了一双鞋子……
抿了抿干涉又滚烫的唇,闲诗竭尽全力吐出一个近乎嘶哑的声音,警觉地问道,“谁?”
男人缓缓走来的脚步猛地停住,却半天没有给闲诗回应。
闲诗的呼吸不断地加促,男人的呼吸声似乎也在隐隐地加粗。
没一会儿,男人的脚步声停留在闲诗的床边。
闲诗努力地瞪大眼睛,想要看清男人的模样,可是,寝房里漆黑一团,连个男人的影子也看不见。
但闲诗偏偏可以大致感觉到男人的身段、身高几何,尤其是男人身上微微散发出的独有气息,由此判断,此人绝非花流云。
若他是花流云,没必要在她出声询问的时候,还矫情地不理会她。
若他是花流云,黑暗中带给她的压迫感并不会如此。
闲诗的嘴巴紧张地张了无数次,也问出了无数次的谁,可惜,连她自己都听不见自己无力的声音,男人如何能听见?
也许,即便听见了,他还是不会回应她。
猜不出来人是谁,闲诗开始猜这人来这里的目的?
劫财?劫色?
若是两者之一,她自然宁愿他劫的是财,只可惜,她这个房间,哪里有财可窃?除非这人知道她胸前挂着一块稀罕的玉佩。
而在这花家,知晓她胸前挂着玉佩的男人,只有繁星盗,但黑暗中的男人带来的气势与压迫感,以及那气息,显然不及、不像繁星盗。
难道,这男人劫的是色?
这担心的念头一出,竖起耳朵倾听的闲诗便听到了衣裳落地的声音,一件,两件,缓缓地落在地上。
而那衣裳显然不是她的,而是属于男人的。
一个男人夜闯女人的寝房,一身不吭地脫起了衣裳,除了劫色,闲诗想不出还有其他可能。
随着衣裳落地的件数越来越多,闲诗的呼吸与心跳越来越紊乱不已,同时,她的身子不断地朝着床内挪去,似乎只要不断地挪着,就能远离这个男人似的。
只可惜,她即便挪到了无路可退的尽头,床内靠墙的地方也没能开启一个密道供她逃离。
蓦地,男人的剥衣声以及落衣声皆消失不见,闲诗的心恐惧得提到了嗓子眼,难道他把衣裳脫完了?
大致地数了数,确实该脫完了。
接下来他要干什么?
闲诗还没来得及猜测一番,男人竟已经以跪着膝盖的姿势上了床,像是有一双洞悉黑暗的眼睛,一手抓在了她的上衣,一手抓在了她的下方裤。
男人的指端像是藏着刀刃般尖锐,只轻轻地一扯,布帛便轻易地裂了开来。
闲诗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继而整个人往内侧蜷缩成一团,像只缩头乌龟一般,仿佛只要这样,就能避免受到伤害。
男人保持跪在床上的姿态,扯裂布帛的手已经被闲诗躲开,一时间竟没有采取下一步的动作。
蜷缩成团的闲诗颤抖着,颤抖着,慢慢地感觉到男人的身躯在缓缓地朝着她逼近,再逼近,显然是准备将她压至身躯下。
经过奶娘的说教,闲诗虽然没有经验,但却懂事了许多,基本能感觉到男人欲对自己做什么。
他不是自己的男人,竟然想对自己做非分之事,跟采:花淫贼并无本质区别。
这个男人无论是谁,都该是她深恶痛绝的,但是,随着接近自己的男人气息越来越浓,越来越烈,闲诗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与自己的神智居然会时不时地背道而驰起来。
在她身子每一阵躁热得厉害的时候,居然可耻地希望男人距离自己更近一些,甚至能将自己紧紧地抱住,压下亦可。
但每当躁热稍稍减弱,她又会无比清醒地痛恨自己,怎么会对一个无耻的男人产生如此渴望?
该死!
她一定是因为风寒加重而变成了疯子傻子,一定是。
身旁的男人像是在犹豫不决中做出了最终的决定,突然朝着她伸出一条长臂,环在她的腰肢间,欲将她从侧面展开至正面。
闲诗的腰肢被男人强健又温热的臂膀触及,浑身敏感地颤抖起来,一边可耻地欢喜着,一边理智地厌恶着。
男人轻松便将闲诗从正面展开,闲诗屈辱地咬紧了唇瓣,不得不将衣衫破烂的自己展露在他面前。
若非室内一片漆黑,否则,自己暙光乍泄的身子早就完完全全地落进男人的眼里,但这也绝非什么值得庆幸之事。
泪水从眼角源源不断地滑落,闲诗无助地颤抖着,身子也颤,嘴唇也颤,心儿更颤。
在自己即将被毁灭之前,没有谁会来拯救她,除非这个男人放弃,但这种奢求绝无可能,因为她已经感受到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欲念很是强烈,就凭借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以及越来越不耐烦的动作。
当男人将闲诗快要半压下的时候,不知从哪儿袭来一阵狂风,闲诗清楚又惊讶地感觉到,男人那骇人的身躯以及气息瞬间消失了。
紧接着,砰一声,显然是人重重摔倒在地的声音。
闲诗浑身打了一个机灵,有人来救她了?竟然来得这般及时?
是花流云吗?
当赶到床边的来者一把扯起被子将她整个人包裹住,再扛了起来的时候,闲诗嘶哑地问道,“你……谁?”
这一次,跟倒下的男人不同,来者紧了紧扛着她的动作,爽快地回答,“我。”
只一个字,却磁沉性:感,给了她莫大的安定与欣喜。
虽不是花流云,但似乎比花流云更加值得信赖。
他是繁星盗。
☆、159:甜到心坎
繁星盗扛着裹着被子的闲诗直接跳出了北窗,没走几步却又停下了脚步,沉声问道,“今晚此屋不宜再留,你可愿意跟我走?我不勉强。”
想到那个差点将自己毁掉的男人,想到那个男人还昏倒在她的寝房中,闲诗心里便涌起一阵恶心,半点没有去看一眼那个男人究竟是谁的兴致,果断地发出一个肯定的声音,“嗯。”
她宁愿不顾名节地跟着繁星盗暂时避开,也不愿意留在寝房里面临危机,或许那个男人倒下了,会有下一个男人又潜进来?
曾几何时,曾经被花流云形容得固若金汤的花家,除了繁星盗,居然还能潜进其他人?
夜风幽凉地吹着,繁星盗扛着闲诗时而走在黑暗的路上的,时而跳跃在树木与墙壁之间,男人果真如周夫人形容得那般孔武有力,居然只用一条臂膀,便能将她当做小鸡似的拎着行走。
男人的臂膀紧紧地圈住闲诗,又在他的极速狂奔之中变幻着动作,这在平时并没有什么,但今晚的闲诗像是被风寒刺激疯了,居然觉得男人的臂膀对自己充满莠惑。
那些可耻的渴望再一次地升腾起来,搅得闲诗巴不得有无数条这般强健的臂膀将自己一圈又一圈地包围,动作,圈紧……
若是男人打横抱着自己,闲诗恐怕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早就厚颜无耻地将他紧紧抱住,此刻被他在侧边扛着,又被一层被子包裹着,闲诗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伤悲。
经过半个多时辰的徒步狂奔,繁星盗带着闲诗来到了一片荒野,举目四望,绝无他人。
突地,闲诗耳边传来溪水的潺潺声,一眼望去,十几步开外的地方,有一条蜿蜒不绝的溪流。
刹那间,闲诗本就干渴的嘴巴变得更加干渴难耐,像是掩藏其中的火苗已经被点燃。
她正准备从繁星盗身上挣扎下地的时候,繁星盗已经将她一把扔在了地上,动作不轻不重,似在嫌弃她与他身躯相触了那么久,又像是怕摔疼了她。
闲诗还没来得及爬起,耳边便响起了繁星盗的声音,“想喝水?”
喉咙仿佛已经在火苗中冒起了滚滚炊烟,加上浑身又没有什么力气,闲诗猛地点头,以为他会帮自己取些水过来。
“你自己去喝还是我帮你取水?”繁星盗却吐出这么一句。
这男人好生奇怪,愿意帮就帮,不愿意帮就拉倒,这又有什么好问的?简直是在浪费她的时间。
闲诗心里一阵气恼,猛地便挣开了棉被,褴褛的胸前与下半身被迎面的凉风一吹,浑身立即猛打了一个机灵。
她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仅存的短衣已经不再完整,而是破烂溜丢。
若是之前没给那个可怕的男人扯裂,倒还是能遮住重点,但如今,在朗朗月色下,哪还能遮住什么?
闲诗傻了傻,却没有及时用被子将袒露的身子遮住,而是第一时间防备地朝着繁星盗望去。
这一眼望去,她本就烧红的脸变得更加火旺。
繁星盗直直地盯着她的上半身,眸光坦然而直接,像是第一次看见女人的这般样子似的,虽半点没有淫邪,却难掩他的惊讶与好奇。
下一刻,闲诗恼羞成怒地用被子将自己的身子掩盖住,嘶哑地吼出一声道,“你——”
她欲骂他无耻混账之类,只可惜,第二字还没吼出来,喉咙就像是已经被自己给喊破了,又干又痛得厉害。
繁星盗眸光讪讪地往下,将她下半身也缓缓地掠过一遍之后,这才将眸光移开,且嘴上为自己辩解道,“我又不喜欢女人,将你当男人看的,你无须放在心上。”
闲诗气呼呼地瞪大了眼睛,哪有人不喜欢女人却盯着女人的胸前看得津津有味的?
难道他其实对男人有兴趣?
“不过我会隐晦地转告我那兄弟,说你身段非常不错。”
又是他那传说中的兄弟!
这个兄弟被他提的次数多了,闲诗不觉对他生出越来越大的兴致,倒不是真的想跟那个男人有什么牵扯,而是想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圣,让繁星盗如此津津乐道。
闲诗抿了抿唇,此刻干渴至极,也暂且不与他计较,艰难地启唇道,“水……”
虽然她这个水声根本没有发出,但繁星盗还是立即看懂了她的唇形,不再与她调侃,而是爽快地点了点头,“等着。”
转身走了几步,繁星盗有些为难地转身,“没有容器,怎么喝?”
闲诗正准备出主意,繁星盗从怀里利落地掏出一个酒壶,道,“用这个装,你可介意?”
这酒壶哪怕是空的,定然也残留着酒味,若是平日,对酒味特别敏感的闲诗定然拒绝,但今晚不同,她对水的渴望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强烈,是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重重地点了点头,闲诗巴巴地望着在月色下泛着漂亮光泽的溪水,吞了吞口水。
繁星盗疾步走到不远处的溪流边,先将酒壶倒空,再将溪水倒满。
当闲诗以为他会立即将酒壶拿过来给自己喝的时候,他居然将酒壶使劲地晃了晃,继而一把倾倒,把里面的水缓缓地倒空。
闲诗惊呆了,继而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正准备捡起一块小石子朝着他砸去,却见他第二次将酒壶灌满溪水。
这一次,繁星盗既没有晃荡,也没有将酒壶倾倒,而是将酒壶嘴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最终似是满意地站了起来,朝着闲诗快步走来。
那一刹那间,闲诗眼眶一热,突然就明白了他。
没想到,这个男人一直记得她厌恶酒味,或者说放在了心上,是以不光将他酷爱的酒水毫不犹豫地倾倒掉,而且还用溪水过一遍洗尽酒味,再敢给她喝。
“喝吧,如果恶心,我再去洗洗。”繁星盗将酒壶递给了闲诗。
闲诗连嗅都没有嗅,小嘴直接对准了酒壶口,咕噜咕噜地大喝起来,完全不顾形象。
她辨别不出这酒壶里究竟还有没有酒味,只知道这是她喝过的最甘甜的溪水,像是能瞬间甜到心坎深处。
冰凉的溪水淌过她的唇瓣,淌过她的牙齿,淌过她舌尖,淌下她的喉咙,将那些滚烫的地方,一遍一遍地用凉意席卷。
喝完一壶,闲诗只消朝着溪水看去一眼,繁星盗便心领神会地像个奴才似的,默默地接过她手里的酒壶,再去溪边灌来一壶。
☆、160:荡漾人心
大概十壶下去之后,闲诗的肚子已经饱得不能再盛装下哪怕一滴溪水。
一边将酒壶扔还给繁星盗,闲诗一边裹紧了被子说道,“谢谢。”
繁星盗在距离闲诗五六步的地方背对着她坐下,道,“你还是把被子松开吧,对你有好处,放心,除非你要求,否则我不会转身。”
闲诗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唯恐自己听错了,这男人莫不是将她当成傻瓜,居然让她把被子松开?
若是她把被子松开,岂不是将衣衫破烂的身子又展现在他眼前?
哦,不是展现在他眼前,而是展现在他背后。
哪怕他是个正人君子,哪怕这旷野四下无人,但万一蹿出来一个男人呢?
这险她自然不能冒。
闲诗瞪着繁星盗的脊背,啐了一口道,“我相信你不会转身,但你这是成心想让老天爷看我笑话?”
繁星盗轻叹了一口气,道,“你继续捂着被子才会被老天爷当笑话看。”
闲诗委屈地撅了撅嘴,若非自己身上脫得只剩最后两件,且已经被扯破,她哪里需要在这荒郊野:外,裹着被子傻乎乎地坐着?老天爷要笑话她也是正常的。
“老天爷爱笑就让他笑好了。”闲诗闷闷地吐出一句。
繁星盗微微张了张薄唇,有些话终究没能说出口,只好选择了沉默。
闲诗望望天,又往往繁星盗挺直不动的脊背,忍了半饷问道,“我们就坐在这儿坐等天亮?”
“放心,天亮之前我会给你找一身衣裳。”
闲诗不解道,“谢谢,能不能现在就给我找身衣裳,或者去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譬如破庙之类?”
免得万一有人过来撞见,她可就尴尬了,不是裹着被子见人,就是裹着被子逃跑。
繁星盗看向溪流的水面,半饷才冷声道,“现在这样最适合你。”
适合?裹着被子坐在旷野适合她?
闲诗不屑道,“你今晚说话越来越难懂了,是不是喝多了?”
这女人……不知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还敢暗骂他胡说八道?
繁星盗抿了抿唇,回答,“没喝多,你呀,省点力气,待会口又渴了,这溪水已经被你喝去一半,为数已经不多,还是节省点。”
这男人损人的本事真是厉害,直接说她是水牛不就得了?
两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闲诗一动不动地待在被子里,咬着唇望向黑漆漆的远方。
刚将今晚上床后的事快速地回想了一遍,闲诗便觉得自己的身子又开始变得不正常。
那种火烧般的躁热感居然又卷土重来。
越来越躁,越来越热,越来越期待冷水的灌溉与凉风的吹拂。
闲诗不自觉地微微松开了裹紧自己的被子,试着让凉风透过缝隙吹上自己火热的身躯。
猛地,闲诗想到了方才繁星盗莫名其妙劝她不要盖着被子的建议,难道……
咬了咬唇,闲诗呼吸紊乱地瞪着繁星盗的背影,轻轻地唤了一声,“喂……”
只是沉默了这么一会儿,她的声音就变得跟之前不一样,听着极为不正常,又嘶又哑又媚。
繁星盗再次抿了抿唇,半饷才吐出沉沉的三个字,“什么事?”
闲诗本就红扑扑的脸涨得更加红艳,嘴唇蠕动了半天才大胆地问道,“我……我身子很不舒服,我以为是风寒导致的发热,你是不是知道还有其他原因?”
这女人可够后知后觉的,繁星盗暗叹一口气的同时,回答,“若无我的提醒,你是不是等焦渴死了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闲诗只是瞎猜的,没想到居然猜中了一半,忙焦急地追问道,“你快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你中了毒。”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震惊了闲诗,闲诗陷入了呆滞,不是她不相信自己中了毒,而是在她看来,中毒大致是口吐白沫或鲜血之类,哪里会跟她一样只是浑身躁热不安?
“什么毒这么奇怪?我是如何中的?”
“应该是放在你的吃食或茶水中,那是一种魅毒,名唤荡漾,鸿鹄楼独家暙药。”
“暙药?”闲诗瞪大了眼睛,再次陷入了呆滞,身上的被子则不被她觉知地完全松了开去,袒露出她的身躯。
“别告诉我你非但没听过荡漾,连暙药也不知是何物?”
闲诗诚实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烦请解释一下。”
不过,既然这荡漾产自鸿鹄楼那种烟花之地,闲诗也料定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暙药,催情之药,服用者喜与异性欢合,药效也因此能得到根本解决。而暙药根据药效,大致可分为上中下三等,荡漾属中等。”
催情之药……
闲诗总算是听懂了,也终于明白自己今晚怎么会有那般奇怪的反应,原来不是风寒加重,而是她被人下了荡漾。
难怪她渴望男人的靠近,喜欢男人的气息……
不是她疯了傻了,而是荡漾在起作用。
是谁?
今晚端水与晚膳给自己的只有余呈祥,别说余呈祥绝非那种卑鄙之人,就算是,也不会傻到在他一个人伺候她的时候做出这种容易被怀疑之事。
闲诗偶一低头,发现被子已经完全脫离了自己的身子,躁热交加的时刻,再也不愿触碰到被子丝毫,而是厚着脸皮叮嘱繁星盗道,“你别转过身。”
繁星盗黑巾里的耳根泛红,淡淡地回答,“嗯。”
虽只有这个一个字,但闲诗安心了,坚信他不会食言。
闲诗在一波又一波的难受中挣扎了一会儿,问道,“除了男人,荡漾还有何解?”
“其他办法只能缓和,无法根本解决。”繁星盗依旧淡淡地回答。
“有何缓和的办法,你快告诉我。”
繁星盗望向淙淙溪流,道,“跳下去泡着,泡一整晚。”
闲诗不怕水,但怕黑,不过她怕的不是纯粹的黑,而是怕在黑暗笼罩下,溪水中会不会又蛇虫之类的动物来攻击她?
“还有其他的缓解办法吗?”
繁星盗使劲地抿了抿唇,“我兄弟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要不带你过去?”
☆、161:铁的臂膀
闲诗的嘴唇再次变得干涸,听闻熟悉的兄弟二字,忍不住没好气道,“你能不能别提你那兄弟?别说我已经为人妇,就是尚未嫁人,也不会在这种时候随便找个男人解决。”
繁星盗垂眸看着自己的脚背,沉声道,“他不是随便的男人,一旦帮了你,会对你负责到底。”
这男人定然是欠了那兄弟莫大的恩情,否则,这会儿怎会这般竭尽全力地替兄弟牵线搭桥、乐此不疲?
闲诗果断地回答,“不需要。”
被她如此拒绝,繁星盗也没有再勉强,而是与她一起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忍了又忍的闲诗出声道,“我又渴了。”
繁星盗一声不吭地起身,拿着酒壶去溪边装水,在他转身之前,闲诗不得不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
男人再次化身为奴,来来往往地给闲诗灌了几次水,只是这一次,水的作用大大下降,只能在流淌而过的时候稍稍缓解一下她的干渴,一旦冷水落肚,口仍旧干,身依旧燥。
最后,闲诗气得一把将酒壶砸到了远方,荡漾在她体内肆虐的程度越来越甚,哪怕溪流水源源不断地供她喝下,也不能解决她的燃眉之渴。
繁星盗望一眼被她扔到溪流对岸的酒壶,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地坐回了原位,心里似乎也很不好受。
又坚持了约摸一刻钟的忍耐之后,闲诗对那黑漆漆的溪流多了渴望,少了恐惧。
她一边裹着被子起身,一边对繁星盗道,“我要去溪水了泡着,你能不能把眼睛蒙一下?好了我会唤你。”
也许,他把她带来这里,也是打算让她用冰凉的溪水缓解难受。
繁星盗一动不动地坐着,回答,“不能。”
“为何?”闲诗不解。
“恐怕你一旦下去,便舍不得起来。”因为一旦起来,荡漾也会起来。
“我稍微浸泡一会儿,便会起来。”闲诗马上保证。
“我不信。”
“……”面对这个聪明异常的男人,闲诗暂时无话可说,确实,她是骗他的,若是待在溪水里能好受一些,她怎么舍得起来?非得让荡漾在她身子里完全消失了,她才会起来。
她的这番心思,繁星盗像是已经完全看穿,冷冷道,“溪水只能缓解你一时,时间一长,即便你待在水里,恐怕也无济于事。”
闲诗一边强忍着荡漾的肆虐,一边难受地红着眼睛道,“那我该怎么办?”
繁星盗淡淡地回答,“找男人。”
这男人……若是她追问一句哪里去找男人,恐怕他又会说他那兄弟住在不远处。
闲诗咬了咬牙,有些违心地说道,“麻烦你送我回去,花流云是我夫君,只有他能救我。”
繁星盗黑巾后的面色一沉,眸光一寒,“既然要找他,之前就不该答应跟我出来。”
闲诗委屈道,“当时我并不知道被人下了荡漾,若是知道……”
其实,就是知道又怎样?花流云很有可能不在家。
“据我所知,此刻他并不在花家。”繁星盗顿了顿,问道,“若是他现在在鸿鹄楼,你是不是也要去找他?”
“他真在鸿鹄楼?”闲诗紧紧地咬着唇瓣,心里一阵难过。
繁星盗却道,“只是打个比方,他的行踪我没兴趣知道。”
闲诗将唇瓣咬得更紧,哪怕繁星盗没有为了他那兄弟随口诬赖花流云,但也许他随口所说的却是事实。
那晚花流云在屋顶撞见她与繁星盗抱在一起,心灰意冷、大受打击之下,兴许又过上了以前那种灯红酒绿的生活。
若是花流云当真又过起了那种生活,此时此刻,就算他站在自己面前,对着自己微笑,撑开手臂,她也不会投入他的怀中。
既然下定决心不靠花流云,也不妄想其他男人,闲诗明白,眼前除了溪水可以帮助她,暂时没有其他人事可以帮助她。
一边裹紧了被子,一边尝试从地上站了起来,闲诗望了望溪流的上游,又望了望溪流的下游,一番比较之下,打算去光线更为黑暗的下游。
若是再不去溪水了泡着,她感觉自己就要被那种如同万蚁咬心的感觉给折磨疯了。
抬起脚步经过繁星盗身边的时候,闲诗停下脚步,还不忘叮嘱一声道,“我去溪水里泡会儿,你千万别跟来,也别朝那边看。”
繁星盗抬眸望着她,轻启薄唇道,“那儿蛇鼠虫蚁等出没众多,你不怕?”
闻言,闲诗腿脚剧烈地颤了颤,她当然怕,只是,比起被荡漾肆虐的感觉,那种恐慌算得了什么?
咬了咬牙,闲诗瞪他一眼道,“我才不怕。”
话落,似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她拔腿就朝着溪流下游跑去,殊不知,繁星盗看着她娇小的身子裹着被子的身影,既觉得怪异到令人想笑,又觉得可爱到令人心疼。
闲诗三步跨作两步地跑到岸边,却猛地止住了脚步。
水声潺潺,原是动听的,但配合黑压压不见底的水面,闲诗只觉越听越诡异,越听越吓人,仿佛那水声中还夹带了蛇鼠虫蚁的声音,仿佛那水面下就藏着蛇鼠虫蚁。
一边是对蛇鼠虫蚁的极度恐惧,一边是对冰冷溪水的极度渴望,闲诗握紧了拳头,回头朝着繁星盗所在的位置看去一眼。
这男人果然守信,既没有追来,也没有朝着她看来,而是仰首看着他面前的夜空,像是已经不再管顾她的死活。
闲诗心里涌起一抹不自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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