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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联盟-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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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又看向太后,痛心疾首指着抚顺王:
“母后还要护着他么?!”
姜太后怔住。
她想破脑袋也没想到皇帝会来!本想悄无声息地解决,眼下被皇帝发现,事情就瞒不下来了!
不对!
怎么她前脚进来,皇帝后脚就到了?
这也太巧了吧…
巧得…不像是个意外…
巧得…
像个阴谋!
“母后,”皇帝道,“与朕一同审审吧。省得心疼小六儿,觉着朕有失偏颇。”
“杜宾!”他厉声唤,“把人押去御书房。”
杜宾应声,公事公办。
姜太后紧紧抓着衣袖,心都提到嗓子眼。
她看看杜宾,试探道:
“杜大人,皇上他…是个什么意思啊?”
杜宾冷着一张脸,月光下更白更冷:
“太后娘娘,圣心…不可说也。”
第二百八十七章 审问
御书房中再次亮起灯火,静悄悄的一片。火光一闪一闪,皇帝的脸显得越发阴沉。
抚顺王与姜素问双双跪在中间,皇帝与姜太后端坐高位,四周只有心腹的宫女太监。
姜太后挑眼看皇帝,只道:
“皇上,小六儿解释了大半天,是打是罚你也给个准话啊。瞧瞧,吓得孩子都不敢说话了!”
皇帝窝着气,鼻息轻哼:
“作出这般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母后还当他是孩子?”
姜太后凝眉:
“皇上消消气,母后知你痛心疾首。这件事,小六儿的确做得不地道。可归根结底,是这小贱人勾引小六儿啊!
太医不是把过脉么?这小贱人服过药,她是故意害小六儿!皇上是小六儿的亲兄长,难道要看着亲弟弟被小小女子算计?”
“呵!算计?”皇帝用力指着抚顺王,“那女子是服了药,他呢?他服了么?!
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母后还为这个孽障开脱什么?!”
这话说的姜太后无法反驳。
她闹脾气似的,一瞬垮下脸:
“皇上已将小六儿认作孽障,是打算替皇家清理门户么?!”
“母后!”
皇帝怒气冲天,抄起砚台砸下去!
咚!
一声闷响,墨汁溅了一地。
宫女太监们齐刷刷跪下,紧绷着脸,大气也不敢出。
姜太后亦愣住,面色煞白。
皇帝登基以来,还从未发过这样大的脾气。这一回,是真生气了。
姜素问也吓坏了。
抚顺王若完了,她更没好果子吃。
她忙爬到书案边,一个劲地磕头: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王爷冤枉,民女冤枉!冤枉啊皇上!”
皇帝黑着脸,斜垂眸子看她,一脸的鄙夷不耐烦。
杜宾察言观色,挥了挥手。
两个小太监会意,忙连滚带爬,上前拉开姜素问。
姜素问依旧叫冤不停,死命挣扎。
姜太后本就将所有的事都怪到她头上,早气得牙痒痒,霎时拍案而起:
“你个小贱人还敢喊冤?!你害了王爷的名声,害皇上生气,你还冤?!
当年哀家见你兄妹孤苦,又为我姜家族人,发了善心想要栽培。
谁知今日养虎为患!先是你哥哥做下伤天害理之事,如今你又如此下作!呸!”
姜素问心尖一凉。
从前和颜悦色的太后,竟有指着她鼻子骂的一天。
她一口气顶上,一把挣开太监,匍匐在太后裙摆边,嚎道:
“太后娘娘,素问是被冤枉的!素问只是身子不舒服,让茯苓去找人。
可素问也不知为何会如此!王爷进来时,素问已经…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姜太后一脚踹开:
“荡妇!”
姜素问身子一抖,眼泪唰地下来:
“皇上,太后娘娘,素问没有!那药…一定是那药!是有人给素问下了药!”
姜太后冷哼:
“此等**,难道不是你自己备的药么?呵,笑话!”
姜素问狂甩脑袋:
“太后,素问好歹是大家出身,自小也谨守闺仪。便是再下作,也做不出这样的事啊!
就连拿药,从前哪里听说过?我也是今夜才知道它是什么!”
皇帝回过头,扫抚顺王一眼。那家伙已怂成一团,话也不知说,尽听一群女人闹腾了。
皇帝遂道:
“难不成,还是王爷给你下药?”
此话既出,抚顺王吓得一屁股坐地上:
“皇帝哥哥,小六儿没有啊!”
太后也急了:
“皇帝怎能信口冤枉小六儿?这小贱人的话岂能信?”
说罢又朝姜素问踹一脚。
姜素问吃痛,猛咳两声,强撑道:
“回皇上,回太后,不是王爷的错。素问…素问知道是谁下的药。那人…起先就一直跟着我,素问就是害怕,才躲进殿里的。”
抚顺王急得出汗:
“是谁啊!你快说啊!”
姜素问嘴唇颤颤,一脸恐惧,只道:
“梁宜贞。晋阳侯府,梁宜贞。”
皇帝眸子一闪,霎时回头。
晋阳侯府…
抚顺王忙附和:
“对对对,我也不信素问妹妹是这样的人,起先还纳闷呢!说不定,那个梁宜贞还在殿中用了什么香。否则,小六儿怎会把持不住?”
姜太后深以为然:
“一定是。皇上,小六儿不是乱来的人。这件事,皇上要为你亲弟弟做主啊!”
皇帝一时沉吟,他们的话都没怎么入耳,满脑子都是晋阳侯府。
可怕的…晋阳侯府…
杜宾眼睛扫一圈。这件事,还是扯上晋阳侯府了。
他沉下气,朝皇帝躬身道:
“皇上,若姜小姐所言非虚,她进顺德长公主的寝殿不过是个意外。事先燃香…似乎不大可能。”
抚顺王心都凉了,这不摆明了打他的脸么?
姜素问也紧张看着,忙补道:
“可民女是的的确确被下药了。皇上素来受百姓敬重,请还民女一个公道。”
说罢不住磕头,一个比一个响。
皇帝垂眸看她,捻须沉吟:
“晋阳侯府的小姐…在尸城一案时,已与你结怨吧?”
姜素问眼睛一亮,噔噔点头。
她额角一片血渍,痛处让她越发清醒。如今的境况,只有将一切栽在梁宜贞身上,她才能翻身。
又道:
“宴席之上,人来人往。素问的席在最末的位置,根本没人朝那处看。若想做手脚,简直太容易了。”
“是啊!”抚顺王附和,“我看见过她的位置,阴影之下,都看不清的!一定是被人害了!”
“你闭嘴!”
皇帝怒斥,目光如炬。
又道:
“姜素问,也是朕看着长大的,对她的品行,朕还是信几分。下药的事,朕会派人去查清楚。”
“只是,”皇帝转向姜太后,“如今木已成舟,他们两个…母后打算怎么办?”
姜太后冷笑:
“勾引皇亲就是死罪!自然是公事公办!”
皇帝垂眸:
“母后,朕说了,极大的可能,是晋阳侯府的小姐下药。
姜素问本还是个黄花闺女,又是母后的族亲,与小六儿也算得是青梅竹马。
不如,成全了吧?”
姜太后脸一白:
“皇上!小六儿的王妃,岂能要这等不知羞耻的女人!皇上是要让大楚蒙羞么?!”
皇帝笑了笑:
“母后莫急。聘者为妻,奔者为妾,收在小六儿府里做个姨娘,不过多双筷子。”
姜太后心中揪成一团。
要杀姜素问,就要咬死是她自导自演,可那样,梁宜贞就会安然无事。不划算啊!
可收了她…
抚顺王未娶妻便纳妾,哪个高门的女孩子敢嫁?更莫说覃相爷家了!
皇上,是要把她这个母后逼到绝境啊!
第二百八十八章 你在就好
不,他是要把抚顺王逼到绝境!
他的亲弟弟。
皇帝,不许有人觊觎他的权威,即使是可能性也不行!
弑父杀兄,他也不是没做过。如今不过毁了弟弟的名声,抖都不抖一下。
姜太后默了半晌,才道:
“皇上,小六儿的名声也是皇家的名声,皇上的名声。日后若被有心之人拿出来诋毁皇上,母后心痛啊。”
有心之人…
不就是晋阳侯府么?
皇帝负手黑着脸。
姜太后看了看,接道:
“当然,皇上已下了口谕,自然不好再收回。母后想,不如先将这小贱人抬进抚顺王府,等小六儿成亲后再过到明路上。”
这话留了后路,也为皇上留了脸面。他遂不再说什么。
姜素问只磕头谢恩,心中却不平。她好歹是不掺假的大家女子,却落得通房丫头的待遇!连明路都不让过!
一时心头恨恨,也一一记下。
…………
出得御书房,月似银盘,清亮如旧,可月色下的人却都甚是狼狈。
姜素问被塞上马车,直奔抚顺王府。下人们看她的神情也充满鄙夷不屑,无丝毫体面可言。
抚顺王不敢说话,只亦步亦趋跟着姜太后。适才皇帝哥哥发火,他还余悸未平呢!
至太后宫中,姜太后才道:
“如愿以偿,收了那小贱人,得意了?”
抚顺王一抖,周身肥肉跟着抖:
“儿臣…儿臣不敢。”
姜太后冷哼:
“还有你不敢的事?”
抚顺王语塞,长揖到底。做那事的时候被人发现,着实太丢人。他只深埋着头,恨不得有个地缝。
“行了!”姜太后摇摇头,“母后知道是那小贱人勾引。
你皇帝哥哥生气,若不是适才母后劝一句,不到明日,那死丫头入抚顺王府的事就满京城皆知了!”
她戳着抚顺王的脑门:
“母后看你怎么做人!”
抚顺王也不敢躲,只由着她戳。
姜太后撒过气,才道:
“你也看到了,如今你没本事,稍微做错一丁点儿事,你皇帝哥哥捏死你比捏死蚂蚁还容易!
母后也老了,说不定哪日就护不住你!没有个好岳丈,日后可怎么办哟!”
抚顺王一怔:
“母后的意思是…”
姜太后白他一眼:
“你说呢!难道真指望那小贱人做你的正室王妃?”
抚顺王不敢搭话,缩了缩脖子,胖脸陷在一圈肉中。
姜太后缓了缓,道:
“此前我跟你提过,覃相爷家的小姐。你今日还故意跟人家耍酒疯!”
抚顺王想到那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跟小鸡似的,还没长开呢!要跟他成亲,那小女娃还不得死在床上!
罪过啊罪过…
姜太后哪知他心中所想?只硬着语气:
“若不是为着这桩婚事,母后直接由着你皇帝哥哥,就把那小贱人过在明路。看你还有脸?!”
抚顺王无奈,撇撇嘴:
“母后用心良苦,小六儿领情的。全依母后就是。”
姜太后的脸瞬间阴转晴,呵呵笑着拉起他的手:
“这才是母后的好儿子。”
…………
覃欢自宴席上来到御书房。皇帝急招,必有要事。
他也并未声张,只说醒酒,便不知不觉从宴席上摸到了此处。
“覃相,”皇帝面色惊慌,“可算来了!出事了!”
覃欢顿步,笑了笑,安抚皇帝坐下。
皇帝自小便是如此,稍有点事就咋咋呼呼。若非凭着一股子心狠手辣的劲,这个皇位是万万轮不上他的。
他遂道:
“此刻皇上安然端坐龙椅,老臣从容辅佐。什么事都不是大事。”
听他说罢,皇帝一下子安心。
他点点头:
“对,对,有覃相在朕身边。谁也别想惹事!”
覃欢恭敬颔首:
“是这个理,皇上放心。”
皇帝遂缓过来,将今夜的事与覃欢说了一回。尤其强调了姜素问说梁宜贞下药的事。
覃欢沉吟半晌,捻须道:
“这个姜素问已是无用之人,翻不起浪,梁家小姐要收拾她,倒也说得过去。
怕就怕…”
皇帝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气也不敢喘。
覃欢接道:
“怕就怕,不是女孩子们的意气之争。若真是有意为之,冲着的就是抚顺王。
东窗事发,引来太后与皇上。你们必定会为抚顺王的事起争执。他们,在搅浑一池春水啊。”
皇帝心下一抖:
“真是计划好的?会不会,是个巧合?”
覃欢笑了笑:
“皇上,臣想起一事。适才遇着松松,她说此前她的姜师姐不见了,她告假要出来巡,太后偏是没让。
等太后退席,她才出来散散气,恰遇到了臣。”
皇帝揪着袍子: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太后已经知道小六儿的事…”
他猛拍一下脑门:
“是是是,当时小太监还来给杜宾报信,朕才赶忙着去。险些让太后暗自了结!”
“不过…”皇帝愣了愣,“这与覃小姐有何关系?”
覃欢遂道:
“太后是听见松松说姜素问不见了,才去查的。
可松松是个没心眼的,也爱热闹,她才不会注意谁走了谁不在。
让她去问的,正是晋阳侯府的梁小姐。”
皇帝愣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样说…还真是晋阳侯府…”
他火气一下子上来,拍案而起:
“小丫头片子,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耍花招!查!查清楚!抓起来!”
“皇上!”
覃欢忽加重语气。
皇帝转头看向他,火气未平,还喘着气。
覃欢见他不再闹,才道:
“皇上每回发火之前,先分析分析。利、弊,莫要意气用事啊。”
皇帝粗喘气,挥挥手:
“覃相在不就好了!”
覃欢哭笑不得:
“皇上信任,臣就与皇上说道说道。晋阳侯府为何要这样做?无非两个目的。
其一,挑拨皇上与太后,祸乱大楚;其二…
见顺德长公主。”
话音未落,皇帝已觉头皮发麻,背上全是冷汗:
“覃相!那就更要抓他们!顺德,顺德知道当年所有的事啊!
若非母后权倾后宫,朕杀不了她,又何至于把她弄得疯疯癫癫?!”
覃欢深吸一口气,挥手示意他坐在:
“顺德长公主疯了,全大楚都知道。疯子的话信不得,就算在天下人面前说了又如何?皇上莫急。”
他顿了顿:
“还有那位梁小姐,抓不得啊。”
皇帝险些跳脚:
“一个小丫头片子,怎就抓不得了?!”
覃欢无奈摇头:
“皇上也说了,小丫头片子,何时不能收拾?若此时抓她,吓走大鱼,可就不划算咯!”
“大鱼?”皇帝凝眉。
第二百八十九章 大鱼
覃欢端坐,指尖敲打扶手。一下…一下…
“鄢凌波。”覃欢幽幽道,“他才是我们真正要引来京城的人。”
皇帝面色一滞,望向覃欢。
覃欢垂眸一笑,接道:
“皇上不必紧张。户部下了诏令,命他上京协助查账,他是不敢不来的。想必,如今正在上京路上。”
皇帝松了口气。
“不过…”覃欢微微抬起眼皮,“鱼受了惊吓会溜,鸟受了惊吓会飞。
若皇上此时处罚晋阳侯府的人,对他而言便是危险的信号。他怎敢来?”
皇帝才松下的气,又一瞬提起。
“皇上稍安勿躁。”覃欢道,声音醇厚,足以安抚人心,“要钓鱼,就要给鱼饵。
眼下的境况,皇上不仅不能罚晋阳侯府,还要奖赏他们。
今夜的事,不如就压下去,捣毁尸城的奖励,该给还是给。总不要落人话柄才是。”
皇帝仔细听过,连连点头:
“覃相说的是,说的是。”
覃欢望着皇上,不禁又笑了笑:
“皇上,是什么是?臣还没说完。”
皇帝愣愣回神,忙抬了抬手:
“覃相说,覃相说。”
覃欢吃了盏茶,缓了缓。见皇帝还一脸焦急盯着自己,才道:
“不罚,是不想吓跑大鱼。但皇上还应敲打敲打他们。
也好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平安全是皇上给的,而他们做的事并不能瞒天过海。只是皇上宽宏大量,不予计较。”
“覃相说得对。”皇上忙招了杜宾铺纸,手执笔管,沾了朱墨,“覃相说,朕该写些什么?”
覃欢笑道:
“这太刻意了,皇上。不是有赏赐么?顺带着赐一幅字,就写…”
覃欢顿了顿,长揖到底:
“天下太平。”
…………
因着抚顺王与姜素问的事,皇宫内院暗流涌动。而中秋宫宴上,没了皇帝和太后的约束,倒是更加热闹。
皇帝与太后双双醉酒消失,一些人也察觉出异样。
但宫中之事,皇家之事,能不管就不管。还是两耳不闻,尽情欢愉的好。
如此,直到三更天,宴席才渐渐散去。
杯盘狼藉,残灯残酒,恭送着消散的热闹。
梁南渚负手立在女席的宫殿门口,等着接梁宜贞。
排排路过的贵女朝他施礼,他亦颔首回应。有礼又疏离,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那些女孩子比普通官宦、富户的小姐更矜持,想看传说中的晋阳侯世孙,也只敢挑着眼偷瞄。被自家母亲一瞪,又诺诺收回目光。
梁宜贞与覃松松挽着出来,见着梁南渚的侧影,她眼睛一亮,甩了覃松松就噔噔迎上去。
仰面一笑:
“大哥来接我啊。”
覃松松蓦地被甩,忙跟上,噘嘴道:
“宜贞姐姐,见到哥哥就不要妹妹了!”
梁宜贞挽上梁南渚的手臂,偏头一笑:
“他是我亲哥哥啊,这是人之常情。”
覃松松点点头,也将那份怨气抛开,只上下打量梁南渚:
“宜贞姐姐,你哥哥真好看。”
她上前一步,挡了嘴悄悄向梁宜贞道:
“偷偷告诉你,我姐姐还追过你哥哥的车,还给他递过手绢。可惜,你哥哥丝毫不理睬!
当时我就好奇,今日一见,果然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呢。”
“那是。”梁宜贞偷瞧梁南渚一眼,抿嘴笑。
一时别了覃松松,兄妹二人便并肩朝宫外去。
梁南渚由她挽着,道:
“适才那个小丫头,就是覃欢的幺女?”
梁宜贞点点头:
“大哥别担心,松松是个没心眼的,倒是跟着她的丫头,我让穗穗与逢春防着呢!我不在时,谁也不能进我的屋!”
梁南渚轻笑:
“挺机灵啊。”
梁宜贞嘿嘿笑两声。
梁南渚又道:
“今夜也不赖,还知道让杜宾引皇上捉奸。祸害,你挺能啊!”
梁宜贞绷了绷嘴角,有些难为情,低声道:
“这是个意外。也不知他们捉得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梁南渚哼笑,“这时候还没消息捅出来,就是压下去了呗。”
“啊?!”梁宜贞一脸懊恼,“那我岂不白忙活了。”
梁南渚轻笑,敲她脑门一下:
“你在皇上与太后心中扎了一根刺,拔不掉的。他们暗里狗咬狗,虽未摆在明面上,却也不算白忙活。”
梁宜贞松口气,又挑眼看他:
“其实,我今夜的做法,想想还是有些不妥。实在不该把杜大人扯进来,多年经营需时时谨慎。
他若被怀疑一丁点儿,大哥岂不是功亏一篑?”
梁南渚笑了笑:
“他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又不是个没脑子的。他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也知道,如何才能做得滴水不漏。”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阿嚏”!
梁宜贞深呼吸,揉了揉鼻头。
“腾子!”梁南渚凝着她,朝另一边伸手。
腾子跟着十来步远,忙双手捧上他的黑斗篷。
梁南渚接过,一抖一挥,却披在了自己身上!
梁宜贞本还垂眸含羞,十分感动,见斗篷已上了他的身,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她一把抓上斗篷:
“喂!我打阿嚏,是我冷!”
梁南渚轩眉颔首:
“是啊,你打阿嚏倒提醒了我。天阶月色凉如水,是该添件衣裳。”
“我还以为…”梁宜贞仰面看着他,一口气梗在心口。
“以为什么?”他轻笑。
她白他一眼:
“没什么!”
说罢甩了他的手臂,疾步朝前走。
梁南渚笑了笑,忙趋步追上,从后面一抱,将她收在斗篷里。
梁宜贞脚步一滞,背脊贴着他的胸膛,只觉舒服又温暖。
他侧头看她:
“你冷,我也冷啊。只有一个斗篷,我就勉为其难将就将就。”
梁宜贞对上他的目光,哼道:
“世孙可别将就,小妹受不起。让我冻病了好了,反正你出钱买药。”
“有些药也买不到啊。”他垂眸,目光扫过她胸口,因着呼吸微微起伏,“若是寒毒复发,老子可经不起。”
梁宜贞一愣,霎时双臂交叉环胸:
“往哪儿看呢!”
梁南渚目光淡定移开:
“也没什么好看的…”
光过眼瘾的确没什么好看。
他收紧斗篷,微勾唇角:
“快走!”
说罢赶着梁宜贞,兄妹二人便这样奇奇怪怪的样子上了马车。
…………
梁宜贞又在私宅睡了一夜,晨起时,梁南渚已出门了。
昨夜宫宴,对她来说是吃吃喝喝,他却不是。宴席上官员往来极多,她自知他有许多事要办,遂也没有多问。
用罢早饭,便径自回了鉴鸿司。正想去给谢夫子请个安,谁知,在院子门口遇见了正往外走的姜素问。
第二百九十章 再见已是人妇
一时相见,二人皆愣了一瞬。
梁宜贞还是那个梁宜贞。而姜素问,她的步态、面色,却都有些不同了。
此时的梁宜贞还不知,那种步态,原非她们这个年纪的少女。那是妇人的步态。
姜素问眯着眼瞪她,眼底尽是阴冷。莫名叫人毛骨悚然。
她冷哼一声:
“梁宜贞,从前是我小看了你。”
梁宜贞也不回避,正眼看她:
“害人之心不可有,你是自作自受。”
姜素问冷笑,眼圈却挣红:
“我如今离开鉴鸿司,你满意了?”
梁宜贞垂眸一笑:
“从未在意,何谈满意?”
姜素问心头似一撞,猛退半步,双拳藏在袖中,越捏越紧:
“是啊!我姜素问落魄到如此田地,哪还会有人在意?”
她憋着泪,举目看一眼鉴鸿司的花草: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从前高高在上的姜家大小姐,鉴鸿司才名颇好的天之骄女。如今却成了个人人嫌弃,只敢藏在抚顺王府的通房小妾!
梁宜贞见她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
昨夜自己若不插手,她与抚顺王苟合便苟合了,也不会有人知晓。境况再差,也不至于像如今。
可若不插手,她害梁宜贞不成,必定有下一次。大哥的大事在即,自己可不能出事,拖他后腿。
梁宜贞凝眉望着姜素问,只道:
“离开鉴鸿司…你有什么打算?”
“呵,”姜素问扯一下嘴角,“我能有什么打算?我自己,还能为自己打算么?!”
她上前一步,双眼猩红似血,要吃人一般:
“梁宜贞,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如今是什么地步!
昨夜的事你也看见了。从那之后,我就被丢在抚顺王府。无名,无份。”
她狠狠咬牙:
“你开心了?你得意了?”
梁宜贞不语,心头堵得慌。
姜素问冷笑,目光直逼她:
“但你记住,一切的一切,我都会还给你!我哥的死,我的悲惨,我会连本带利还给你!”
她面目狰狞,是梁宜贞从未见过的恐怖。
从前她还装一装温和柔弱,与眼前的姜素问简直判若两人。
梁宜贞深吸一口气,道:
“你哥经营尸城是事实,昨夜的事也是事实。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再说是我害你的话,我对得起天地良心!
而你,好自为之!”
说罢提起裙子便往谢夫子院里去,头也不回。
姜素问一口气顶上,恶狠狠望着梁宜贞的背影,牙都快咬碎了。
…………
进得屋中,只见谢夫子扶额撑在案头,面前的茶已凉了。
梁宜贞轻声唤侍女来换一盏,才坐下:
“谢夫子,我…我在门口遇见姜师姐…她…”
谢夫子眼皮抬了抬,叹口气:
“她来退学的。”
梁宜贞垂着眼,接过侍女奉上的新茶,递给谢夫子。
谢夫子接过,看她一眼:
“你不惊讶?已知道了?”
梁宜贞颔首:
“适才遇见,她与我说了。”
谢夫子摇摇头:
“素问变了。我记得,才入学时多上进,多不服输的孩子啊!怎么今日一见…竟是…竟是浑身戾气?”
谢夫子紧蹙起双眉:
“问她什么,她也不说,只道家中丧事未了,无心学业。
可…他家丧事都过去这么些时候,她兄长头七之时都不曾落下一堂课!如今却来说这话…”
“哎!”谢夫子长长一叹,“她脑子灵光,可惜啊。”
梁宜贞垂眸不语,默了半晌,才道:
“谢夫子,她…遇着些事…故而…”
“什么事?”谢夫子拧眉,抬起眼,“昨夜她入宫了,你也在,是昨夜宫中出了事?”
梁宜贞咬唇不语。
也并非故意隐瞒,实在是不知如何开口。
谢夫子见她模样,转念一想,蓦地一惊。
姜素问自来时,她也瞧出来了。那种步态,她是经过人事的人,又岂会不知?
谢夫子忙握上梁宜贞的手:
“你快同我说,素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看能不能帮她一把。”
这与姜云州的案子不同。那时谢夫子死活不帮,一来是对天下公道负责,二来是为保护姜素问。她牵扯越少,对她自己越好。
但此番之事,显然是有关她本人,还到了退学的地步。不容小觑啊。
梁宜贞为难一晌,叹口气:
“夫子,这件事有些大,您还真帮不上。”
“你同我说说。”谢夫子有些急。
梁宜贞无奈,遂将昨夜姜素问与抚顺王的事说了。
谢夫子倒吸一口凉气:
“她…她竟然…难怪,是那样的步态…”
她目光又落向梁宜贞:
“那,你可还好,有没有中计?”
梁宜贞摇摇头,杜宾自然不能抖出去,她只道:
“我那时反应过来了。其实,太后娘娘…是我引过去的。”
谢夫子一怔,面色呆住不说话。
梁宜贞心尖一紧:
“谢夫子,我当时也气着了,我怕她再害我,所以…
哎!残害同门,是有些不地道,夫子罚我吧。”
谢夫子不语,凝她一阵:
“事是她做的,你不过护着你自己,我不生你的气。
只是,有些感慨…”
“夫子…”梁宜贞喃喃。
谢夫子深吸一口气,摆摆手:
“你去上课吧,让我一个人清静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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