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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联盟-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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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孙,小少爷来了!”
    梁南渚一愣,握佩剑的手紧了紧。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有一个书生

  上山的路幽长僻静,弯弯拐拐,夹道秀竹林立,越发郁郁葱葱。
    梁宜贞手握石子,每走一段,都在竹子上做下记号。
    这是多年下墓养成的习惯。
    那些大墓通常都在偏僻之处,草木栽种又自有阵法,极易迷路。做下记号,也免得走冤枉路。
    而今日的记号,她做得更密,也更谨慎。
    此处山贼出没。活人,总比死人更可怕。
    “救命!救命啊!”
    声音颤颤巍巍,自竹林间传来。一人影跌跌撞撞,正奔向梁宜贞的方向。
    “小哥,救救小生!救救小生!”
    那人渐行渐近,不时慌张回头。他面容俊秀斯文,肩头挎一个半旧书袋,身上衣袍被植物钩挂,破破烂烂,还不住朝男装的梁宜贞挥手。
    梁宜贞偏头看了一晌,渐渐顿住脚步。
    “小哥,”那书生停在她面前,佝着腰大喘几口气,“若有人问起,就说我朝那头去了。”
    他伸手一指,人却已朝另一边转身。
    “诶!”梁宜贞一把扣住他手腕,“先说清楚,我不随便帮人。”
    书生一愣,看向她的手,又打量几眼。
    他遂将她拽到一边:
    “看你也是读书人,小生便多奉劝一句。实不相瞒,小生是川宁西南社学的学生,本想着山上清净正好温习,谁知竟被一帮山贼掳走!”
    书生又朝山上探头,道:
    “方才有人攻入山寨,小生趁乱逃出来的。小哥,看你身板瘦小弱不禁风的,我劝你也快下山吧,省得被他们抓到!”
    话音未落,书生拖着梁宜贞就要往竹林深处逃。
    “等等,等等,”梁宜贞甩开手,“你所谓攻入的人,是否是川宁府衙的?”
    书生作回想状,挠挠头:
    “似乎是吧。我听人叫大人的。”
    “既是府衙…”梁宜贞默了半刻,抬眼看他,“你怎不找他们求助?”
    府衙护送,总比逃窜下山安全得多。
    书生摸摸鼻头,又不在意地挥挥手:
    “小生心下慌乱,哪管那许多?逃命都来不及了,我们还是快逃吧!”
    说罢又去拽梁宜贞。
    梁宜贞侧身避开,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书生忙缩回去。
    她又打量他几眼,一晌默然,氛围霎时显得僵持。
    空荡荡的山路上,只闻清风穿过竹叶的沙沙声。
    梁宜贞缓了缓神色,方道:
    “你先逃命吧。只是我上山还有要紧事,多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的。”
    她说罢转身就走,心脏扑扑直跳,步伐越来越快。
    那个人…根本不是逃命的书生。
    他身上衣袍虽破烂,书袋却完好无损。脚下书生们常穿的青布鞋,更是崭新。
    最要紧的一点是,这书生面容虽斯文俊秀,但在伸手拽她之时,手腕上几条刀疤在袖口下隐现。
    一个读书人,怎会这么多陈年之伤?
    也没有一个读书人,见到府衙打来会不先求救,而是四处逃窜。
    会逃的…不是读书人,而是…贼人。
    梁宜贞不敢朝后看,一味地疾步行走。
    眼下不论是遇到晋阳侯府府兵,或是川宁府衙官兵,她都谢天谢地。至于越狱之罪,早已抛诸脑后。
    “小哥,你跑什么呀?”
    这声音…
    梁宜贞脚步一顿,心“咚”一声沉下。猛抬头,只见那书生正拦在眼前。
    她退后两步:
    “我有急事嘛。”
    书生哈哈大笑,抡起书袋丢一旁,步步逼近:
    “大爷我万花丛中过,第一次见女人着急的。”
    说罢一个跨步上前,抽走她的发带。
    长发霎时倾泻如瀑,清风带着竹叶拂过,发丝柔软又绵长。
    书生眼一红,双臂一环,将她手腕扣在身后。
    他在她发间深吸一口气,俯视打量:
    “还是个美人啊。”
    “你放开我!”梁宜贞咬牙挣几下,“我一介女子敢只身上山,你以为没埋伏么?我的人想必已在路上,你若知趣放我,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书生正靠近的身子忽而一滞,谨慎朝四周看一圈。
    轻笑一声:
    “何处啊?”
    他又挑起她的下巴:
    “来就来嘛。我成昊男连条子都不怕,怕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的人?”
    说罢,他打个响指,四周窜出十来个山贼。提刀怒目,凶狠万分。
    梁宜贞心口喘息,猛挣开下巴,浑身直冒冷汗。
    “既然做山贼,那就讲规矩。”她四下扫一眼,强装镇定,“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喏喏喏,”成昊男啧啧摇头,“春宵一刻值千金。而你这般的”
    一双红眼直在她身上游走:
    “是大家闺秀吧…无价哦。小美人,无价给得起吗?知道无价怎么还么?”
    梁宜贞浑身紧绷,心脏提到嗓子眼。
    她深吸一口气:
    “好,既然你看得起我。此处荒郊野外,不大合适吧。不怕暴殄天物?”
    “缓兵之计啊。”成昊男挑眉,“你们这些小雏儿,能不能有点新套路?看来昊男哥要好好调教调教,你也好好享受享受荒郊野外的刺激!”
    成昊男狠推一把,梁宜贞猛撞向一根粗竹,竹叶枝丫唰唰晃动。
    他身子压下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梁宜贞脖颈憋出青筋,别开头,霎时紧闭双眼。
    噌!
    哐!
    利剑划过成昊男后背,接着又临胸一脚。
    梁宜贞不及反应,只觉后腰一紧,双腿腾空。
    四下刀剑之声渐渐强烈,竹叶清气中夹杂着细微的血腥气。
    “放开我!放开我!你别乱来!救命啊!…”她紧闭眼,手脚并用不停挣扎。
    “是我。”
    一抹低沉气声划过耳畔。
    她微怔,天地默然。
    梁宜贞缓缓睁眼,最先映入眼帘的,正是梁南渚的侧颜。
    下颌的轮廓明朗而傲慢,星辰之眸坚毅沉着,足以安抚人心。
    她凝着他,微微侧头。
    “别乱动。”他目光平视前方,“摔死了,老子不负责。”
    “啊!”
    梁宜贞惊呼,这才惊觉自己正在半空中,被他牢牢束在怀里。
    她有些怕高,下意识环住他的腰。
    梁南渚面目一滞,目不斜视,带她落在几竿修竹后。微风阵阵,送来竹叶清气,冰凉凉,甜丝丝的。
    梁宜贞垂眸不语,手也不放,显然余悸未平。
    他低头打量一回。
    女孩子,遇着这样的事,总是惊怕的吧。即使是梁宜贞。
    忽而,梁南渚的目光在她肩头一顿。半刻,忙解下自己的月光锦斗篷,唰地一抡,斗篷飞舞,轻轻盖在她肩头。
    只道:
    “袖子破了,自己裹好。”
    梁宜贞点点头,环腰的手依旧不愿撒开。罩着月光锦斗篷,便似二人拥在一处。
    “世孙…”
    腾子忽至。
    一愣。忙捂眼转身。
    “我…我什么也没看见。”
    梁南渚白他一眼:
    “说事。”
    腾子的手不放下:
    “就是…那个狂徒,如何处置?”
    

第一百三十三章 劫狱?

  狂徒…
    梁宜贞闻声一颤。
    刚才的画面似皮影,一幕一幕闪回她脑中,成昊男的脸不断放大。
    她紧蹙眉,又怕,又恶心。
    梁南渚看她一眼,紧了紧斗篷。
    又冲腾子道:
    “留活口。”
    腾子应声,方捂着眼溜走。
    怀中的梁宜贞仍在发抖。
    梁南渚蹙眉凝视,印象中的她,永远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仗着母亲的公主身份,谁也不放在眼里。
    竟还有这可怜兮兮的时候?
    “喂,”他轻唤一声,“没事了。”
    梁宜贞蹭着他的胸口点头,长发倾泻,遮住半张脸:
    “有大哥…真好。”
    她的睫毛微微扇,似一双蝴蝶,直朝他胸口扑腾。
    梁南渚怔怔,蓦地心软。
    他拍拍她的背:
    “好了,大哥在,别怕。”
    “不用怕么?”梁宜贞轻声道,委屈又可怜。
    “不怕。”梁南渚笃定。
    梁宜贞埋在他胸口,长长舒出一口气,下撇的嘴唇渐渐上扬。眸子中见出侥幸的意味
    她又道:
    “是不是我越狱的事,也可以算了?不用怕了?”
    越狱…
    越狱!
    梁南渚猛清醒。
    这祸害,不是应该在府衙地牢中么?自己赶过来,不正是听了梁南清报信,要抓她回去吗?
    他一把撑起她:
    “长本事了啊。敢跟我讨价还价?”
    梁宜贞撇嘴,裹紧他的斗篷:
    “你说不用怕嘛。”
    话音未落,只闻竹林外马蹄渐近,掺杂声声大喝:
    “川宁官兵在此,山贼速速就擒!缴械不杀,投降不斩!”
    兄妹二人一齐朝那处看去。
    梁南渚哼笑:
    “老子把山贼头子抓了,他们倒会捡漏!”
    梁宜贞凑在他身边,笑道:
    “我们不去看看么?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不用怕。”
    梁南渚瞪她一眼,已然举步:
    “怕是不用怕。但越狱的事…”
    他顿住,回眸邪笑:
    “咱们回家单聊。”
    说罢袍服一掀加快脚步,梁宜贞紧裹斗篷噔噔跟上。
    …………
    川宁官兵整齐划一,气势浩大,占满了山间的小路。
    十来个山贼加上成昊男,被灰溜溜捆在中央,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他们。
    相较之下,晋阳侯府的几个府兵就显得更加懒散。
    “出对子啊!”
    “这张老王要不起!”
    “废锤子话!炸啊!”
    ……
    桥牌一张一张甩出,几人围坐地上不亦乐乎。
    赵阿四斜眼睨着他们:
    “什么庸兵,这副样子!耻辱!”
    徐故默然,扫一眼,又收回目光。
    “世孙来了!”
    忽听腾子一声唤。晋阳侯府兵唰地站起,整队集合,眨眼间已排成一条线。
    齐声行礼:
    “请世孙指示。”
    桥牌依然躺在脚底,却不得不让人生疑,这真是方才打牌之人?
    徐故眸子沉了沉。
    梁南渚在府兵夹道中执剑行来,从容沉稳,一脸傲慢不改。梁宜贞跟在身后,安安静静。
    噌!
    剑气忽起,剑光一闪,剑尖直指徐故:
    “徐大人,你的府衙,光拿俸禄不做事吗?”
    官兵一惊,忙抄起武器,一排挡在徐故身前。
    徐故拂开他们,看一眼山贼:
    “梁世孙何出此言?世孙帮忙抓山贼是忠君爱国,府衙心怀感激。
    只是,我川宁府衙做什么事,怎么做事,如今需要晋阳侯府咄咄逼问?”
    他顿了顿,目光越过众人看向梁宜贞:
    “还是说,晋阳侯府已经无视府衙,无视朝廷,无视大楚律,敢随意在府衙地牢带人走?”
    梁南渚放下剑,睨一眼身后的梁宜贞。
    “徐大人的意思是,梁宜贞是晋阳侯府带走的?”梁南渚轻笑。
    徐故抬手,对着梁宜贞的斗篷从上到下比划:
    “不明显?”
    梁南渚闻声,忽呵呵笑起来,肩头微抖:
    “徐大人啊…你可真会倒打一耙。”
    徐故眉心微凝:
    “世孙的意思…本府不大明白。”
    梁南渚点头,上前踹成昊男一脚:
    “看见这个畜生了么?本世孙没闲心帮你们抓山贼,那也不关老子的事。
    可是这畜生,不知从哪里听说,我们家梁宜贞貌若天仙沉鱼落雁,于是色心大起,竟去府衙大牢劫人!”
    他又踹一脚成昊男:
    “傻缺,是不是挺失望的?”
    梁宜贞暗暗翻个白眼,夸她几句会死么?!还吃了吐!
    成昊男被塞了嘴,狠狠挣扎却说不出话。这辈子也没如此憋屈过!
    徐故看看他,又看看梁宜贞,问:
    “去府衙劫人…据本府所知,世孙近来都在山上陪老侯爷,府衙的事,你如何知晓?”
    “梁南清!”梁南渚唤。
    “在!”
    梁南清带着穗穗,不知从哪里窜出头。
    他对着徐故行过礼,方道:
    “徐大人容禀。南清今日带着丫头去探望二姐,谁知刚到大牢,便见看守的牢头狱卒齐齐晕倒在地,我二姐也不见了!
    南清知道,一定不是徐大人不尽责啊!
    我想起,近来街市多有缙云山山贼横行的传闻,不由得心惊。南清半刻也不敢耽搁,便上山找我大哥。大哥只得出动府兵四处找。
    还好老天保佑,我们找到二姐留下的记号,一路寻来。
    徐大人不知道,若是晚来一步,只怕二姐早已落入贼人之手!我二姐年纪轻轻,是家中的掌上明珠,怎么能…”
    说着便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身旁的穗穗愣愣看他,也跟着哇的一声,哭声更大。
    众人只当小孩子易感。有安慰几句的,也有蹙眉旁观的。
    “你们闭嘴!”梁南渚故意斥道,“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咱们要让川宁知府,咱们的父母官,给晋阳侯府做主啊!”
    “徐大人,”他拖着剑上前,“是不是该给个说法啊?府衙到底可不可靠,这个禽兽又该怎么处理?”
    徐故听了半晌,怔怔,已然一身冷汗。
    他看向梁宜贞。她披散着发,只作惊怕模样,严严实实缩在梁南渚身后,不时把身上的斗篷紧了紧。
    这状态…看来错不了了…
    她竟险些被…
    竟是在自己手上丢的吗?
    徐故半惊半恼,只觉心口发酸又发痛。
    梁南渚见他良久不语,上前一把扯下成昊男的塞嘴布,脚底踏上他肩头:
    “说!是不是觉得我们家梁宜贞好看,心怀不轨?”
    成昊男粗喘几口气,状似点头。
    梁南渚又一把塞回,补一脚:
    “徐大人,看着办吧!”
    “世孙放心,这件事,本府必定彻查,从严处置。”徐故道。
    不管梁宜贞是怎么出的府衙大牢,这个山贼头子欺负她,也总是不争的事实。
    他又转向梁宜贞:
    “宜贞小姐,可是吓着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路见不平(为笙沫笙筱加更)

  不待梁宜贞答话,梁南渚转身挡在她身前。
    他垂头冲她低笑,手指轻撩开她搭在额前的一缕发丝。
    梁宜贞只觉痒痒的,麻麻的。
    他只道:
    “梁宜贞的情绪自有家人照顾,不劳大人费心。徐大人,是不是该把更多心思用在案子上?”
    徐故看着兄妹二人半晌。
    自出了提亲一事,晋阳侯府防他跟防贼似的。
    也不对…
    自打徐故任职川宁,他们何时没防?从前是暗防,如今是明防,大家心里都有数。
    徐故方道:
    “宜贞小姐,保重。本府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罢,他一声令下,府衙官兵压着成昊男等人,以及适才抓获的一众山贼,浩浩荡荡回川宁城。
    …………
    闻得马蹄声渐远,梁南渚立刻后退一步,尽量离梁宜贞远些。
    梁宜贞忽觉眼前一空,这才回神。
    她顺顺自己的额发,上前一步:
    “大哥翻脸真快。”
    梁南渚垂眸睨她,哼笑:
    “哪有你梁二小姐惹事的速度快?”
    今日若非他及时赶到,只怕真落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现下回想起来,还心惊胆战。
    这个祸害,真是一天不惹事浑身难受。
    梁宜贞嘿嘿两声,讨好道:
    “那不是因为有个好大哥宠着么?否则我哪敢嚣张?”
    身旁的梁南清扶额,扯扯她的衣袖,又不停使眼色,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都不敢回想,在道观说出二姐越狱上山的消息时,大哥的脸黑成了什么模样!
    现在她这么多话,不是存心招惹大哥么?
    “梁南清。”梁南渚看向他,“你是以为自己不用受罚?还好意思给她使眼色!”
    梁南清闻声立马站直,摇头道:
    “不是不是,大哥误会。我有错,我检讨。”
    梁南渚鼻息轻哼:
    “态度还算端正。你不是主谋,我会斟酌量刑。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射来让人无法闪躲:
    “再让我知道你着帮梁宜贞惹事,你知道后果。”
    梁南清吓得全身发麻,动也不敢动,只颤颤道:
    “再不敢了,大哥放心。”
    “大哥,”梁宜贞凑上来,偏头问,“那主谋罚什么啊?”
    梁南渚一梗,险些猛呛几声。
    这个主谋还好意思问!
    “那请问,你想罚什么啊?”他负手凝着她,不苟言笑。
    梁宜贞轻点下巴:
    “要不…算了吧?”
    算…算了?
    梁南渚一懵,有些没反应过来。
    强权之下,要么顺从要么反抗,她却说算了?!
    他梁南渚就不可能算!
    梁宜贞笑笑,朝他胸膛戳两下:
    “我怕你心疼啊。”
    梁南渚拧眉,别开胸膛:
    “完全不会。”
    “不是啊。”梁宜贞仰面看他,“大哥明明很紧张宜贞的。你又不知我是否真的出事,却依旧马不停蹄赶来。还那么及时。”
    “老子是路见不平。”梁南渚下巴又扬高一寸。
    梁宜贞憋笑。
    也不知他死不承认个什么劲?分明对弟妹们都很好,却总作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她摇摇头,换了正色:
    “不论如何,今日多谢大哥。”
    说罢,端端行一万福。虽披散头发,搭着斗篷,却是极其端庄标准的一次。
    梁南渚脚步一顿,愣了好一晌。
    他有些不自在,摆摆手:
    “行了行了,你不就是不想受罚么?搞这一出!我同你讲,不。可。能!”
    “哦,”梁宜贞乖巧点点头,“那也没关系。不过…大哥要罚我,也得我有命受罚啊。蒋貅的事先不提,越狱可是实打实的罪名,大哥留成昊男的活口,是确定他会背锅?”
    “你傻啊?”梁南渚道,“欲加之罪你会认?”
    梁宜贞摇头:
    “那我就不明白了。”
    梁南渚睨她一眼:
    “你才几岁,还能什么都明白了?”
    “嗯?”梁宜贞侧头。
    “放心吧,”他转身踏上下山的路,成竹在胸,“老子要留你受罚,你就不许坐牢!”
    而成昊男的活口…是一定要留的。
    徐故上山最大的目的,不过是打着剿匪的幌子,清查晋阳侯府私兵。
    既然抓到成昊男,就定然要让徐故审个明明白白。让他自己打自己的脸。
    至于梁宜贞越狱的事,留成昊男这个活口的确麻烦些。虽说他落草为寇为祸川宁已是死罪,不在乎多认一条,但保不齐想拉人垫背。
    不过活口…也有让活口背锅的方式。
    梁南渚兀自整一回思绪,几个小的已经跟上来。
    梁宜贞依旧没皮没脸对着他笑:
    “那我就当大哥在包庇我,在护短咯。”
    梁南渚呵呵,厉声:
    “少跑来跑去,斗篷裹好。”
    梁宜贞看向斗篷,想起衣袖的裂口。不是他,还不知自己怎样狼狈,受人嘲笑。
    大哥,其实是个很细心温暖的人吧…
    她又自语:
    “大哥真好。”
    梁南清与穗穗并排跟在后面,看着那二人凝眉思索。
    梁南清嘀咕:
    “怎么觉得,大哥与二姐都怪怪的,与平日不同了。”
    穗穗噔噔点头:
    “世孙好像也没那么凶了。”
    梁南清一愣,忙摆手:
    “这话不敢乱说,过会子回家他罚我,你会打脸的。”
    穗穗忙双手捧住脸颊,一脸委屈。
    …………
    鄢凌波伫立在晋阳侯府大门良久。自打知晓梁宜贞越狱,还险些被人欺负,他没一刻不在担心。
    四周围观之人越来越多。除了看美男子的女孩子们,寻常百姓也不少。
    毕竟,这些事与山贼都息息相关,而百姓最怕山贼。
    小宝四下扫一圈,扶住鄢凌波:
    “少爷,进去等吧。你不能久站,对眼睛不好。”
    他抬起云头手杖拂开,趋前一步:
    “不要紧,应是快到了。”
    小宝小心翼翼看他,生怕眼睛有闪失,又道:
    “少爷不要担心,不是说宜贞小姐没事么,只是虚惊一场。”
    “我知道。”
    鄢凌波道,手掌冷汗依旧噌噌冒,握得更紧。
    “到了!到了!”
    人群中有人惊呼,四下霎时沸腾。
    只见梁南渚圈着梁宜贞驾马而归,十来位府兵相护,很是气派。
    她长发倾泻,裹着他的斗篷。一看就知道,山上发生的事不寻常。
    而眼见的这些,小宝都不敢讲给鄢凌波听。
    “是宜贞么?”
    鄢凌波一瞬激动,点着云头手杖上前,担心焦虑全写在脸上。
    梁南渚方抱她下马,鄢凌波迎上来:
    “宜贞可吓着了?”
    他伸出颤抖的手摸索。
    梁宜贞的头凑上去:
    “凌波哥放心,宜贞没事。”
    而鄢凌波手一顿。
    她的发髻…是散了么…
    

第一百三十五章 家人(为笙沫笙筱二加更)

  鄢凌波心尖一酸,强压着浮上的情绪,顺了顺她的发: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梁南渚仔细审视他的眼,舒了口气,道:
    “凌波哥,是阿渚不周到。”
    鄢凌波摇头:
    “腾子已快马加鞭来报,若不是世孙,只怕宜贞早已…”
    一时哽咽,酸楚渐重。
    他深吸一口气,又道:
    “世孙的恩情,凌波会记一辈子。”
    “凌波哥言重了。”梁南渚道,又朝四下看看,“此处人多眼杂,咱们进去说吧。”
    鄢凌波这才惊觉一行人正在大街上,遂道:
    “想必老夫人她们也等急了。”
    说着就去扶梁宜贞。手掌触到月光锦斗篷,微顿了顿。
    只向梁南渚颔首:
    “世孙有心了。”
    望着他们入府的背影,女孩子们伸长脖子。
    羡慕的、嫉妒的、好奇的…比比皆是。
    “宜贞真是好命啊。有世孙护送,还有凌波少爷时时担心。”
    “不过,她本该收押在府衙。这样大张旗鼓的回府,果真没事么?”
    “府衙任由山贼出入,连女囚的安全都护不了,怎么可能再放心送回去?”
    “也是哦,世孙没端了府衙已是客气。”
    “凌波少爷没罢市,也很客气了。”
    …………
    老夫人的正堂中,女人们也等得颇是焦急。
    薛氏挥挥手:
    “宜萱你别走来走去,晃得三婶母眼睛都花了。”
    梁宜萱噘嘴叹气:
    “我着急嘛。也不知她怎样了?怎么就遇到山贼了呢?上回不是挺会对付山贼么?这回怎么…”
    “行了行了!”老夫人打断,“都给我坐下闭嘴,安安静静地等。”
    她虽如此说,依旧忍不住探头,目光片刻不离门外。
    梁南淮打量三个女人,咽了口口水,向圈椅中缩了缩。
    这次的事闹这么大,归根到底是梁宜贞与蒋貅的纷争引起的。而这件事,他脱不了干系啊。
    “那是他们么?”
    梁宜萱早摩拳擦掌,见着人影,噌地窜起。
    “是他们是他们,总算到家了。”薛氏拍拍心口,吐出一口气。
    梁宜萱再坐不住,提起裙子就冲出去。
    一路狂奔,恰与梁宜贞撞个满怀,顺势紧紧抱住,直捶她的背:
    “叫你少惹幺蛾子!叫你少惹幺蛾子!怎就听不进去呢?这回知道厉害了吧!”
    说着说着,拳头渐软,只抱着梁宜贞哭起来。
    梁宜萱的眼泪哭了一脸,斗篷湿了一大片。
    梁宜贞蹙眉,有感动又好笑:
    “大姐,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完好无损,精精神神的。不信你看。”
    她放平双臂,冲她笑笑。
    “呸!”梁宜萱又一把推开她,“精精神神…我看是神经!”
    说罢一个转身,裙带衣摆荡过,快步回了堂中。
    回来的三人也跟着进屋。
    梁宜贞的面色与平日无异,只是披散着发,缩在月光锦斗篷中,显得可怜兮兮的。
    老夫人本就焦急,这会子更加心疼。
    她目光不离她,蹙眉招手:
    “快来祖母这里,祖母好好看看。”
    梁宜贞一怔。
    长辈的慈爱,竟能如此炽烈?上辈子,祖辈在她出生前就已离世,这样的感情她从不曾体会过。
    “还不快滚过去。”梁南渚耳畔低语。
    她一瞬回神,拔腿就朝老夫人奔去。撞入祖母怀中,竟觉得十分温暖舒服,不愿离开。
    “让祖母担心了,是宜贞不对。”她道。
    这句话是真心。
    越狱这件事,自己的确做错了吧。
    梁宜贞埋在老夫人怀中,回想起梁南渚在救她时的急迫,鄢凌波在侯府门口等待的焦虑,还有大姐的眼泪,小弟与穗穗的担心…
    其实,这些都是自己不曾考虑的吧。
    上辈子,她随父亲下墓,日日相处的只有他们两人。父亲又常年醉心史学研究,并不大管她。
    从小到大,梁宜贞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全凭自己开心。她从不需要考虑旁人,也从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
    但今日,此时此刻,她觉得一切都不同了。
    她的一举一动,原来会让人担心。冒险,原来不是一个人的事,也有人会替你的冒险付出代价。
    而这群人…是家人。
    真正的家人…
    “祖母,对不起。”梁宜贞憋着气声,一时哽咽。
    “傻孩子,”老夫人搂她在怀中,摸摸头,“回家了,就不用怕了。”
    “嗯。”
    梁宜贞蹭着祖母点头。
    不用怕…有家人的梁宜贞,无所畏惧。
    “不过…”
    梁南淮怯怯出声,打破温馨的氛围。
    他试探道:
    “就这样把二姐接回家中,会不会不妥?府衙可会再加罪名?家中…是否会受牵连?”
    老夫人将梁宜贞搂更紧,鼻息一哼:
    “看个人都看不住,还指望把宜贞送回去么!罪名?就是告到陛下那里,也是咱们有理。就算没理,老身身为晋阳侯夫人,护着梁家孩子就是理!”
    气势浩大啊。
    梁南淮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解释:
    “祖母误会了,南淮主要是怕蒋家,会不会…”
    “怕锤子!”老夫人厉声打断,“区区蒋家,本夫人还从未放在眼里!三番五次找不自在,宜贞打他还有错了?”
    老夫人撑起梁宜贞:
    “宜贞别怕。这一回,祖母替你打!”
    梁南淮一惊。
    一屋子的丫头亦惊诧。
    慈眉善目的老夫人,竟有如此霸道蛮横之时!
    唯有梁南渚与鄢凌波,相对一笑。
    如此…才是祖母的本性吧。
    “三媳妇!”老夫人声如洪钟。
    薛氏忙上前,斗志昂扬:
    “母亲请吩咐。”
    “先带南淮关一月禁闭。”老夫人道,不苟言笑。
    话音未落,薛氏已抓着梁南淮的手。
    他一瞬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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