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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联盟-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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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贼!”梁宜萱一声冷笑,“呵,山贼!山贼…”
    “你…你倒是说啊!”女孩子们又怕又好奇。
    梁宜萱摸摸鼻子。什么样呢?还真有些记不得了啊。似乎与路人也没什么两样嘛。
    她看看女孩子们,只听“啪”!团扇往桌上猛一拍。
    遂道:
    “不是吓你们啊,山贼魁梧,比两三个你们还高。膀大腰肥,诶,跟茶坊门板似的。”
    女孩子们惊呼,已有人嘤嘤想哭。
    梁宜萱来了感觉,接着道:
    “还有啊…满脸胡子像头大狮子。瞳孔嘛…奇奇怪怪的颜色,总之和咱们不同。”
    “你说的是妖怪吧?”一女孩子双肩缩紧。
    另一人道:
    “山贼那么凶,不就是妖怪么?”
    “蒋貅怎么跟这样的人勾结?”
    “要抓起来啊。”
    “我要回家告爹娘,太可怕了。”
    ……
    梁宜萱越说越夸张,甚至融合了《山海经》,女孩子们的惊呼也越来越大,邻桌的妇人也加入进来。
    台上说书的伯清先生渐渐安静,眼睁睁看着听众都聚到梁宜萱那处。
    他哼一声,这么会吹,你来说书好了!
    自己也不自主凑上去。
    ………………
    潘老爷风尘仆仆,才押着货上船,又赶回川宁商会议事厅。
    老爷们已围坐一处,摊手的摊手,吹胡子的吹胡子,闹哄哄的。
    “我家儿子回来说,宜贞小姐的事,是蒋家小子勾结缙云山山贼而为。”
    “我家女儿也是这么说。”
    “我家甄富贵回来也哭呢,孩子吓坏了!”
    ……
    潘老爷凑上去听了一阵,微怔了怔。
    昨夜他女儿小潘也提起这件事,说得太夸张,他只当小孩子危言耸听,并不大在意。
    眼下看来,事态有些严重啊。
    “诶诶诶,老纪,”潘老爷抓住纪老爷,“我家小潘也回来说了,不过,蒋家孩子小小年纪,怎会跟山贼结识?这说不通啊。”
    老爷们一怔。
    是啊。孩子结识山贼,首先得胆大,其次要有途径。就蒋家那小子,不像啊。
    “那肯定是大人先结识的。”纪老爷拍案。
    “对对对!一个孩子岂会知道怎么联络山贼?一定是跟大人学的!”
    “蒋家联系山贼作甚?”
    纪老爷鼻息一哼:
    “放眼川宁,只有蒋家未入商会。看着咱们赚钱,眼红了呗,嫉妒了呗!”
    “老纪的意思是…他们雇山贼是害咱们?”
    “没差了!劫咱们的货,坏咱们的生意,他家正好去抢啊!”
    “抢生意的龟儿子!还雇山贼,我看他们就像山贼!”
    “老纪上个月不是才被劫过货吗?”
    “不会就是他们吧?!”
    富商们你一言我一语,一个个恨得牙痒痒。
    “糟了!”潘老爷猛一拍脑门,“我的货才出西凉河。不行!我得去多雇几个镖师。”
    话音未落,招呼也不打,一溜烟便跑没影了。
    “镖师有个屁用!”纪老爷吹胡子,“治标不治本。”
    “如何治本?”有人问。
    纪老爷大手一挥:
    “查清楚,剿山贼。走,找鄢会长和徐大人去!”
    “走!”
    “哥几个走着!”
    ………………
    缙云山上,两个穿道袍的壮汉齐声阿嚏。
    李云机揉揉鼻头:
    “什么鬼,没降温啊。”
    陆玄机扫扫浮尘:
    “谁知道?自打那日装了回山贼,就感觉一切怪怪的。难道还有人成日念叨咱们?”
    “也罢,也罢。”李云机怼他手臂,“快送茶进去,世孙久等了。”
    陆玄机这才惊觉,再不敢耽搁。
    道观厢房中,梁南渚正端坐写字,不时端起才送来的茶吃一口。
    吃茶…他垂眸笑了笑。
    鄢凌波手握云头手杖,自回廊中转进来:
    “缙云山上风景宜人,天朗气清,难怪侯爷不愿回川宁城了。”
    梁南渚遂搁笔,上前扶他:
    “凌波哥也该多上来走走,屋前那片竹海对你眼睛好,薛神医特意嘱咐过的。”
    鄢凌波忙行一礼:
    “世孙每每以礼相待,凌波已经很感激了。眼睛的事…凌波说过,是心甘情愿,世孙不要放在心上。”
    梁南渚默了一刻,二人坐下,又笑道:
    “听说山下已闹起来了?”
    鄢凌波咯咯笑:
    “宜贞还真有一套,运筹帷幄之中,都闹起来了。学生们、女孩子们、市井民众,就连商会的人也不消停。”
    “长本事了啊。”梁南渚轻笑。
    鄢凌波点头:
    “如今人心惶惶,都畏惧着山贼。一旦证明蒋貅与山贼有联系,诬陷不攻自破。”
    “只是…山贼嘛,”他顿了顿,“咱们也不能把道观中人推出去啊。”
    “不用。”梁南渚靠上椅背,“道观在山南,山北不是就有一群山贼么?”
    “世孙的意思是…”
    “剿匪啊。”梁南渚笑笑,“徐大人身为父母官,也该为百姓做些实事了。”
    这样啊…
    鄢凌波蹙眉:
    “如此…官兵会上缙云山…”
    梁南渚笑意未消,眸子却沉了沉:
    “让他们来。
    凌波哥别忘了,此前茶会,徐故带兵而来气势汹汹,摆明了是怀疑咱们养私兵。
    怀疑不会凭空消失,这回查不到,他定会找别的机会。你觉得,他会放过缙云山?
    祖父清修于此,本就图清净,哪能时时陪他折腾?
    既然徐铁拐好奇,那就让他来。也让他看看,这偌大的缙云山上,藏的到底是私兵,还是山贼!”
    鄢凌波方会意:
    “正好,山北那帮贼人作恶多端,如此…也算死得其所。”
    “不过…”他沉吟一阵,“闹到剿匪的地步,京城必然有反应。我是怕,你们上京有危险。”
    “何时安全过?”梁南渚无所谓地笑笑。
    安全…竟不是常态么?
    不免让人心酸。
    梁南渚拍上鄢凌波肩膀:
    “凌波哥,多大点事!就算京城知晓,打的也是徐铁拐的脸,关老子锤子事?!”
    鄢凌波暗叹,却不教他察觉。
    岔开道:
    “对了,我去看过宜贞,已将她的牢房重新布置过。她让我带个话,说大哥不要担心她,专心应付京城的事。”
    梁南渚一怔,背脊挺了挺:
    “老子才没担心她。”
    鄢凌波只笑笑。
    缙云山的日子总是更加闲适。竹林中,道士们清早起就开始舞剑,剑气穿过片片竹叶,恣意逍遥,仙风道骨。
    

第一百二十九章 山鸡哥(为络道加更)

  山贼的传言越来越可怕,话题中心的蒋家自然也炸开了锅。
    蒋夫人气急,半刻也坐不住:
    “什么情况?怎么冤上咱们家了?咱们蒋氏世代为官,一门清白,怎会与山贼有勾结?这群人吃饱了撑的吧!”
    蒋老爷亦不好受。
    他近日闷在家中门也不敢出,一出门便被其他老爷拉着质问,不胜其烦。
    “貅儿,”蒋老爷打量蒋貅,“你和山贼没关系吧?”
    蒋貅站在正堂中央,四周围满了家长,额间只噌噌冒冷汗。
    他缩着脖子道:
    “大伯父,自然是无关的。一定是梁家人冤枉我,一定是梁宜贞!”
    “当真?”蒋老爷目光逼视。
    蒋夫人微怔,狐疑的目光也射过来。
    事实上,他们对这个侄儿的行事品行,多少也有些判断。
    若是梁家一家传闲话也就罢了,可如今满城风雨,总是有风才起浪。
    “不敢…不敢欺瞒大伯父。”
    蒋貅低着头,不时挑眼看蒋老爷蒋夫人,又渐渐朝自家父母那头挪步。
    “大哥你什么意思啊?”蒋貅的母亲心头不快,上前揽过蒋貅,“是不信貅儿咯?他已然被打成这样,还要受冤屈吗?”
    蒋貅的父亲忙赔笑打圆场:
    “媳妇心疼孩子,大哥大嫂别放在心上。不要人家还没找上门,咱们先乱了。”
    蒋夫人一声轻笑,翻个白眼:
    “乱?到底是谁想乱?就是你们时时纵容,才养得貅儿无法无天!不像我们家盈盈,本是要入鉴鸿司的,怎奈盈盈她…”
    说着又哽咽了。
    蒋貅母亲心头呵呵。
    卖可怜算什么本事?婆婆跟前卖可怜、丈夫面前卖可怜、家人面前还卖可怜!
    她可不吃这一套!
    只道:
    “貅儿是比不上盈盈啊,可如今蒋家只有貅儿。你再打再骂又能如何呢?就算他真的勾结山贼,咱们家还能把他给推出去?”
    话音刚落,蒋貅瑟瑟发抖。脑中嗡地一声,彻底吓懵了。
    什么叫就算是他?母亲怎么知道的?他明明做得很隐秘啊!
    蒋貅做贼心虚一瞬慌了,忙怔开母亲,又连连行礼:
    “貅儿错了,貅儿错了,我没有与山贼勾结啊,只是想让他们教训一下梁宜贞。”
    什么?
    四下霎时安静。
    家长们皆愣住,只有蒋貅还在厅中不停作揖。
    “貅儿,你在说什么啊?”蒋貅母亲瞪大眼,“吓傻了吧?”
    蒋夫人蓦然起身,趋步至蒋貅身边,狠拽过来:
    “果然是你啊!你知不知道勾结山贼给家里添了多大麻烦?日后谁还敢与咱们做生意?”
    蒋貅母亲一把拨开蒋夫人:
    “他还是个孩子。”
    偏偏孩子,是最容易惹祸的。
    女人们争论不休,蒋老爷早看不下去,怒喝一声:
    “都给我闭嘴!”
    瞬间无声。
    蒋夫人愣住,蒋貅母亲亦吓了一跳
    蒋老爷缓了缓,又朝蒋貅道:
    “你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不然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说清楚?
    所以说…还是会救咯。
    蒋貅方长长舒了口气。只要有人兜着,他就不会怕。
    蒋貅遂道:
    “其实我没联系山贼。一切…都是南巷口的山鸡哥帮忙牵线搭桥。”
    山鸡?
    还叫哥?
    那可是川宁出了名的恶霸啊,蒋貅怎会认得他们?
    蒋老爷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蒋貅父亲的鼻子就骂:
    “看你养的好儿子!都结交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不是说在社学里念书很用功么?我看功夫全用来混市井了!”
    蒋貅父亲一脸和善,作揖赔笑:
    “大哥息怒,弟弟回头教训,回头教训。”
    说着抹一把额间的汗,又转向蒋貅:
    “事到如今,你快一一交待,不得遗漏隐瞒。”
    蒋貅依偎在母亲怀里,都快被大人们吓哭了。
    他又啜泣两声,方将如何联系山鸡,山鸡又如何去找山贼,山贼如何堵梁宜贞一行,皆一五一十说了。
    蒋夫人与蒋貅母亲面面相觑:
    “梁家那小丫头这般厉害?竟制住山贼?”
    她咬着牙心头不爽,也不愿信。可蒋貅身上的伤,让她不由得不信。
    蒋老爷听罢却沉吟,捻须:
    “也就是说,除了打人之时,你从未与山贼直接接触过?”
    蒋貅细细思索一阵,不住点头,腮帮子的赘肉跟着颤。
    “可有留下什么物件字据?”蒋老爷又问。
    蒋貅摇头:
    “这是万万不敢的。”
    蒋老爷方松一口气:
    “算你小子还有点脑子!”
    蒋夫人上前试探:
    “老爷何意?”
    蒋老爷嘴角斜笑,胡须也跟着扬起:
    “没实锤嘛。没有实锤的事就只能是流言,传得再厉害,总有散的一天。况且他们能传,咱们就不能传么?”
    蒋夫人点头会意,笑道:
    “八卦之人倒是最期待反转之事。”
    一屋子家长渐渐放松,露出舒心的笑。
    蒋老爷又道:
    “当务之急,赶快找到山鸡,封他的嘴。老二,你儿子惹出来的事,你去办。”
    蒋貅的父亲连连应声,又拉过蒋貅护在身后。
    …………
    府衙依旧陷在一片焦头烂额之中。
    连日来,徐故埋头办公办案,案子却似卡住,没有丝毫进展。
    他搁笔,问:
    “宜贞小姐的口供可有了?”
    赵阿四应声:
    “是,与街市传闻无异。”
    无异…本身就很可疑啊。
    “对于街市的传闻,她如何说?”徐故道。
    赵阿四抱拳回话:
    “宜贞小姐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蒋家少爷做了亏心事,消息不胫而走,也不是她能预料的。还说…”
    “说什么?”徐故挑眼。
    “说这是老天爷帮她,也是帮大人尽快结案,还她…自由。”
    呵。
    徐故轻笑:
    “伶牙俐齿。”
    又道:
    “蒋家那头怎么说?”
    赵阿四摇头:
    “还是老样子,不知道、听不懂、不明白。蒋夫人还说,再去问话时,让咱们拿出证据。还请大人莫要拖延,莫要包庇宜贞小姐那个…那个…”
    “说吧,本府不怪你。”
    赵阿四吸一口气:
    “那个贱人。”
    徐故摇头笑笑,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案头。
    慢悠悠道:
    “他们的你来我往,来来回回也翻不出新花样了。查案,还是要靠咱们府衙的。”
    顿了顿,又道:
    “传说中,山贼是缙云山的?”
    赵阿四颔首应声。
    “那很好。”徐故手指停住,“咱们就顺藤摸瓜地查。”
    查出点别的,可比山贼有意思多了。
    

第一百三十章 山鸡去哪儿

  南巷口。
    两个男人胡子拉碴的,半卷起衣袖和裤腿,扛着手臂粗的棍棒,蹲在巷口张望。
    此处远离闹市,又因常有恶霸出没,平日根本没什么人。
    而两个男人目光专注,紧锁空荡荡的巷子,似在等待什么。
    哒…哒…
    声音回荡在幽长的南巷,破旧的布鞋从容踏过巷子,大脚趾翻在外面。
    斗笠压得很低,面目不辨,神秘莫测。
    蹲守的两个男人立马起身,凑上去压低声音:
    “山鸡哥,怎么样?”
    山鸡不语,双臂揽过他们,拖到巷后。
    一把摔下斗笠:
    “格老子的!”
    “哥!”两个男人满脸焦急,“什么情况?”
    山鸡瘦高身材,撑着墙:
    “城里全闹开了!一片人心惶惶,府衙也惊动了,条子们怕是已准备上山剿匪!”
    “剿匪!”一男人惊呼,“上个月统共才抢两笔,这个月还没开荤,哪经得起府衙剿匪?”
    另一男人问:
    “怎么突然就闹起剿匪来?”
    “呸!”山鸡狠吐口水,“还不是蒋家小子!”
    “不对呀。”男人换个肩头扛棍棒,“咱们不是没接他的活吗?”
    另一男人附和:
    “咱们都是跟昊男哥混的,他一贯教导不要管富贵人家的恩怨。咱们的确收了钱,可是也水了蒋家小子啊。怎么还是闹起来了?”
    “鬼他妈知道!”山鸡一拳捶向墙壁。
    又愤愤道:
    “最棘手的是,条子上山剿匪,昊男哥的巢岂不完了?他一完,我不也跟着完?”
    “山鸡哥,昊男哥他妈的厉害啊!多少次剿匪都剿不到他,你就放心吧,完不了!”两个男人颇有信心。
    谁知山鸡一掌猛拍他们后脑勺:
    “完不了更锤子!他若逃过一劫,事后追究起来,老子还有命?!”
    两个男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现在怎么办?”
    山鸡一脸无语。老子就是来找你们商量对策的,你他妈问我?!
    咚!
    一声闷响,山鸡眼前一黑直直倒下。
    “山鸡哥!山…”
    两个男人亦眼前一黑,再无意识。
    …………
    缙云山北。
    一阵风过,竹叶簌簌,绿浪翻涌。竹林中的山寨笼罩一股紧张气息。
    探子疾步往来,站岗之人也比往日谨慎几分。
    竹林深处一座简易竹楼,内里却是富丽堂皇。高处一架虎皮座椅,俊秀男人端坐其上,在四周的匪气中显得不伦不类。
    “昊男哥,”有探子急冲进来,“山下流言四起,全乱了。看样子,条子随时会上山!
    成昊男抚摸光洁的下巴:
    “山鸡呢?”
    探子抱拳:
    “还是没消息。”
    没消息…
    成昊男缓缓撑起身,书生气的脸上渐露凶光:
    “这小子,躲起来了吧?”
    话音未落,妖娆女人自虎皮椅后出来,勾住成昊男的脖颈,鲜红的唇贴着他耳畔吐气:
    “昊男哥一世威武,山鸡那鸡胆子定然吓怕了,不敢现身。”
    成昊男闻声哈哈大笑,身子一转,粗暴地将女人横揽入怀:
    “有多威武?”
    女人横躺他腿上,噙着若有若无的笑,血红的指甲在他喉结周围晃,却偏偏不碰上。
    成昊男死盯着她,双眼发红,心火难耐。
    “妖精!”
    他咬着牙笑,狠吻上女人脖颈,舌尖打圈牙齿啃咬。
    女人发出嗯嗯唧唧的叫声,叫得下面的探子头皮发麻。
    探子低垂着头,不敢问也不敢走。
    成昊男喉头发出低吼:
    “再探,滚!”
    探子如释重负,一溜烟便跑没影。
    “昊男哥…”女人撒娇着呻吟,“探什么啊?”
    “探你。”
    成昊男一面啃,一面伸手入她下裙。
    女人满目娇嗔,隔着裙子的薄纱,握住他的手:
    “你干什么啊?光天化日的。”
    成昊男直视:
    “一男一女,你说我干什么?”
    说罢,也不听女人娇吟,粗暴伸入手。
    说时迟那时快,女人只觉腰间一拽,一方青玉腰牌正握在成昊男手中。
    他带着撩拨的笑,举至她面前:
    “说说,这是你为哥准备的道具么?”
    女人一瞬绷住脸,身子僵直。
    成昊男压在她身上,把玩青玉牌:
    “还有字呢。川宁府衙密使,红绡。”
    他呵笑一声:
    “老子的女人千千万,还从没干过条子!美人,准备好受刑了吗?”
    红绡凝眉,鼻息微喘,一句话也说不出。
    窗外助竹浪滚滚,风越刮越大,竹叶的沙沙声越来越重。
    简易竹屋中,只闻得女人撕心裂肺的嚎叫,长久不绝,震破天际。
    …………
    坐牢,对于旁人来说是受罪。
    但对于梁宜贞,好吃好喝好伺候,还远离街市的传言喧嚣,落个清净自在。
    狱卒们也常在梁宜贞牢房中围坐闲话,分享美酒佳肴,不亦乐乎。
    牢头啃一口鸡腿:
    “宜贞小姐,别人坐牢我们只觉看守疲累。唯有你,跟着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连休沐都不想了。”
    “宜贞小姐放心,咱们都是信你的。这回徐大人亲自带兵上山剿匪,抓回来也能还宜贞小姐清白了。”狱卒们道。
    “是啊是啊!”又有狱卒附和,“不过宜贞小姐要走了,咱们还真舍不得。”
    梁宜贞笑了笑,这可不能舍不得。
    她看着他们吃喝:
    “谢谢你们啊。不是你们照顾,只怕真成牢狱之灾了。”
    “宜贞小姐客气什么?”牢头挥挥手,“你没看不起我们,还与我们同桌吃酒,别的富贵小姐们哪会如此?”
    “还有鄢大老板,”狱卒们道,“本当他高高在上十分傲气,谁知竟是个平易近人的。”
    梁宜贞看了一圈,依旧含笑:
    “总之,还是要谢谢你们。还有…”
    她顿了顿:
    “对不起。”
    对不起?
    牢头与狱卒们皆愣然:
    “好好的,说什么对不…”
    话音未落,只觉眼前渐渐模糊。哐哐哐!一个接一个倒下。
    梁宜贞吐一口气,对着熟睡的他们:
    “对不起,我会在徐大人下山之前回来的,希望不会连累你们。”
    “小姐,小少爷在门外把风呢。”穗穗不知从何处探出头,猫着腰压低声音。
    梁宜贞接过她抛来的男式衣袍,摇头笑笑。穗穗这模样,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吧。
    她再不耽搁,换了装束便直往外去。
    剿匪嘛,所有人都上缙云山,怎么能少得了她这个“焦点”?
    况且她也想看看,当日那两个山贼到底是什么人,看着…可不像是寻常的山贼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缙云山剿匪记

  缙云山腰,绿竹夹道成荫。官兵们整齐排列,虽坐下歇息,队伍仍旧不乱。
    一老兵环视,感慨道:
    “这般齐整的队伍,多少年不曾见过了。
    记得上一回剿匪,还是十多年前的事,那时先皇还在,队伍也像如今这般意气风发。那年,我还是个才入伍的新兵蛋子!”
    一新兵正斗志昂扬:
    “老大哥这回也算再偿心愿,没白当兵。”
    老兵点头:
    “从前都说川宁安稳,可山贼之祸从未曾彻底清除。焉知不是前知府为着政绩,欺上瞒下?
    也就是徐大人到任,勤于练兵,日夜不辍。看着虽是铁血之治,严厉了些,可兵到用时,方才觉出其间好处。”
    新兵点头:
    “老大哥说的是。当兵没点血性,成日窝在川宁城里浪,算什么本事?”
    老兵一腔热血更燃,连连称是。
    徐故收回目光。
    他一身军装,身披鸦青斗篷,手握水囊吃水。
    “那人是谁?”徐故问。
    身旁的赵阿四看一眼,回道:
    “张勇,家中是白马村的农户,入职三月有余。”
    “底子干净么?”徐故关上水囊。
    “大人请放心。”赵阿四道,“大人入职之前,阿四已将人事卷宗都排查过,疑似有问题的都打发了。这支官兵是精锐,已反复核实过,人人可信,人人干净。”
    徐故点头:
    “好。张勇年纪轻轻一腔热血,实在难得。今日,就给他个立功的机会。”
    赵阿四抱拳:
    “请大人吩咐。”
    “让他做前锋。”徐故淡淡道。
    罢了,只站起身,长枪一挥大喝一声:
    “上山!剿匪!”
    …………
    “上山…剿匪…”梁宜贞点着下巴喃喃道,“徐大人的声音啊。”
    她作少年打扮,一身淡青袍子,发髻高高束起,飘带随着竹林间的风起伏。
    梁南清带着穗穗跟在身后,一齐朝方才声音传来之处伸脖子。
    梁南清啧啧:
    “这么大阵仗,府衙真没用!”
    又转向穗穗:
    “穗穗不知道吧,那日你家小姐一人单挑一群山贼!”
    梁宜贞面色忽尴尬,暗自呵呵。真能吹啊,她自己都快听不下去了。两个山贼,就是一群?
    梁南清心中却想,不是单个,就是一群嘛。
    而穗穗闻声眼睛霎时一亮,只半刻,又压下情绪:
    “小少爷真没见识,小姐本来就很厉害,有甚么好大惊小怪的?”
    说罢,轻哼一声,噔噔追到梁宜贞身边。
    梁南清挠挠头,耸耸肩,亦忙跟上。
    “二姐,咱们在牢里吃东西等着就好了。”他扯一把道旁竹叶,“区区笨贼,用得着你亲自出马?”
    “用得着啊。”梁宜贞边走边道。
    徐故上山,抓山贼本就是个幌子。他是要为京城调查晋阳侯府,调查爷爷的道观。
    调查…晋阳侯府有无私兵!
    如今只大哥一人在山上应付,她若在,多少也能帮些忙吧。一家人,总是该站在一起的。
    梁宜贞笑笑,亦扯下一片竹叶,插在穗穗发髻间:
    “就当上山游春嘛。牢里呆久了,出来透透气也是好的。”
    她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
    “真清新啊。”
    穗穗亦学着她的样子深呼吸,吸气急了,呛得猛咳两声。
    梁宜贞忙拍她的背,笑道:
    “慢些,又没人跟你抢。”
    穗穗点头,咳声渐缓,又扶了扶发髻上的竹叶,生怕掉了。
    “小弟,”梁宜贞揽着穗穗道,“不如你在此处照顾穗穗,我上山去看看,很快就下来。”
    梁南清一愣,旋即摇头:
    “不行啊。缙云山山大地大,二姐又不常来,恐会迷路。”
    梁宜贞将穗穗推到小弟身边,一面道:
    “不妨事,我沿途做记号。”
    认路而已,对于长期下墓之人简直小菜一碟
    梁南清蹙眉:
    “可是,前有山贼,后有官兵,都很危险啊。”
    别忘了,她如今本应关在牢里。山贼诚可怕,越狱被徐大人撞见,就更可怕了。
    梁宜贞呵呵笑:
    “我哪有那么笨?等着被他抓啊!”
    “可是…”梁南清试图找更多的理由劝阻。
    “别可是了!”穗穗打梁南清一掌,“小少爷胆小就留下吧,但穗穗要跟小姐去!”
    梁南清闻声扶额。
    小祖宗,您就别添乱了好吧?!
    梁宜贞向穗穗微嗔一下,将梁南清拉至一旁:
    “小弟,爷爷的道观也在缙云山。徐大人剿匪必定引得山贼窜逃,他们会不会去扰爷爷清静呢?
    虽说大哥带了府兵上山,可拿主意的只大哥与爷爷,凌波哥也没在帮衬,真出了事,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我得去看看才放心。”
    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她一个女孩子只身前往,教人如何放心?
    梁南清方道:
    “不如我去。二姐与穗穗先回去。若真发现你越狱,可不是玩笑的。”
    “你还有别的任务呢。”梁宜贞故作正色,“一个时辰之内,我若没回来,便是真有危险。到时候你要找人来救我,懂不懂?沿途我会做记号,你仔细些。”
    她顿了顿,又补道:
    “莫让我有后顾之忧啊。”
    梁南清有些愣。
    所以…真有危险么…
    缙云山上有个山贼窝,总是很危险的吧。
    二姐…真是个无所畏惧的女英雄啊。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背脊:
    “二姐放心,小弟一定掐准时辰,认准记号,护你周全。”
    梁宜贞这才放心些。
    穗穗又委屈凑上来:
    “小姐,那穗穗呢?”
    梁宜贞摸摸她的头:
    “还记得,我坐牢之前跟你说什么?”
    穗穗看梁南清一眼,嘴唇下撇:
    “万事都听小少爷的。”
    她腮帮越鼓越大,渐渐放开梁宜贞的衣袖。
    梁宜贞一笑,不再流连,转身而去:
    “风萧萧兮易水寒,宜贞一去兮,一定回来。”
    …………
    山南道观,梁南渚正擦拭佩剑,光洁尖厉,吹毛可断。
    “徐铁拐已动身了?”他道。
    陆玄机执剑抱拳:
    “回世孙,已至山腰。”
    噌!梁南渚的利剑回鞘,又问:
    “他们往哪个方向去?”
    “山北土匪窝,并未直接往道观来。”
    梁南渚了然点头。
    看来,徐铁拐真以为那帮山贼是晋阳侯府的私兵啊。
    他轻笑,吩咐道:
    “多备些茶水点心,过会子有不少不速之客。”
    陆玄机颔首,还未应声,只见李云机匆匆奔进来。
    “世孙,小少爷来了!”
    梁南渚一愣,握佩剑的手紧了紧。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有一个书生

  上山的路幽长僻静,弯弯拐拐,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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