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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联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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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好一刻,她才想起拿团扇打梁宜贞的手臂。梁宜贞缓缓松开,咧嘴一笑。
    梁南清玩味看着,吃一口茶,低声自语:
    “的确很聪明。大智若愚嘛。”
    “小弟在说什么?”梁宜萱闻声看来。
    “夸大姐呢。”梁宜贞笑道,又嗔小弟一眼。
    梁宜萱才懒得管他们,一门心思都在春鸿会上。
    她正色道:
    “你的办法能说了吧?”
    梁宜贞点头:
    “能是能。不过,还要大姐小弟帮个忙。”
    又要帮忙啊!
    准没好事。
    二人打量她一眼,遂道:
    “你先说。”
    梁宜贞偏头一笑:
    “所谓擒贼先擒王,这件事的关窍在于凌波哥与徐知府。凌波哥咱们很熟了,可徐知府嘛……”
    她顿了顿:
    “大姐与小弟帮我查一查呗!”
    二人一梗,瞪大眼睛看她。
    查知府,这人疯了吧!他们还是孩子啊!
    不过…她发的疯还少么?
    “不要推辞哦。”梁宜贞摆摆手指,“我知你们做得到。”
    做得到么?
    似乎也能。
    梁南清平日交往的官宦子弟们,总会有意无意传出父辈的谈话。新知府上任,川宁官员们必定多有议论。
    以梁南清的聪明,周旋些时候不怕听不到真话。
    至于梁宜萱,自然在闺秀妇人中打听。
    徐故顶着为亡妻守孝的美名,在命妇圈子中传得神乎其神,要打听他实在不难。
    朝上朝下的他都了解清楚,才是知己知彼。
    梁宜萱讪讪:
    “原来是跑腿的活,你怎么不自己去?”
    梁宜贞无奈,只朝窗下努了努嘴。逢春依旧在树下日复一日地扫花,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原是怕被凌波哥逮着啊。
    梁南清遂道:
    “查不是问题。之后呢?二姐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见徐大人啊!”梁宜贞抿一口茶。
    二人也正吃茶,险些一齐喷出。
    哪个知府大人会见小孩子?难不成也疯了么?
    梁宜贞又道:
    “我的法子,大概闻所未闻。我怕书信说不清楚,非得见一面,亲自说说才好。”
    梁宜萱扯扯嘴角:
    “你就吹吧。”
    梁宜贞笑笑。
    不是吹啊。百年后的法子,你们这里的人又怎会知晓呢?
    “我信二姐。”梁南清道。
    梁宜贞点头:
    “那我写个小笺,小弟想法子送到徐知府手中就好。”
    “只是,”梁南清蹙眉,“逢春守着,你怎么出去?”
    “出去是麻烦了些,不过见徐知府的事还真不能假手于人。”梁宜贞说罢,目光转向装满机关的挎包。
    姐弟二人旋即了然,原是老办法啊。
    默了一晌,三人忽齐齐大笑。
    逢春啊逢春,最可怜的就是你了!
    …………
    雨后的川宁洒下清冷月光。
    哒哒…哒哒…
    马车穿过悠长小巷,只遗下一串若有若无的蹄声。
    长巷尽头的男人隐在暗夜中,一方玄色斗篷将他紧紧包裹,周身都是阴冷。
    闻蹄声渐缓,他才慢慢转身:
    “敢让本府等这么久,除了陛下,你是第一个。”
    梁宜贞缩紧自己的青玉斗篷,轻快跳下车。
    “我是孩子嘛。”
    她仰面一笑,似暗夜中照入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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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小女子大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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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故微蹙一下眉头。
    孩子?
    从给他的书信看,可不像一个孩子。对双方局势分析之透彻,于解决之法,还故意卖关子吊胃口。
    徐故还当是什么人假借孩子之名掩人耳目,这才出来看看。
    不想……还真是个孩子。
    一个女孩子。
    他又迅速打量梁宜贞一回,问:
    “那封邀约书信,果真出自小姐之手?”
    “自然是。小孩子不说谎的。”梁宜贞依旧一脸天真笑靥,“只有大人们才说谎。”
    大人……
    徐故一时失笑。
    这个“大人”,可以说是成年人,也可以说是官场人。不管哪一类,的确都擅长说谎。
    而徐故,两样都占了。
    “小姐好口才。”他夸了句,又扫一眼四周。
    空荡荡的长巷,除了赶马车的梁南清,再无旁人。女孩子也算只身夜赴,不知是胆识过人,还是小儿轻狂。
    梁宜贞随他的视线扫一圈,嘿嘿两声:
    “自古英雄出少……女,大人不必大惊小怪。”
    大惊小怪?
    这些孩子!
    徐故清了清嗓:
    “天色太晚,本府送小姐回去吧。既知自己是小孩子,就莫要暗夜出游。”
    梁宜贞看他半晌,扯扯嘴角:
    “徐大人还是不信我啊,正事没说呢!”
    相信她真有办法么?
    荒唐!
    眼前人只是个孩子,那封书信怕也只是孩子的恶作剧。
    梁宜贞看着他,一瞬挺直腰板,道:
    “秦朝甘罗十二岁拜相,我比他还年长一岁呢!”
    徐故一愣,还是个读史书的女孩子。
    他无奈摇头,抬了抬手:
    “小姐讲吧。”
    这语气…好敷衍啊。
    梁宜贞遂扬起头,整整发髻,又整整衣衫,磨了好一阵才开口。自然,面对大人的质疑,气势上决不能输。
    她遂道:
    “大人是个好官。”
    这是冷落之后发一颗糖?徐故眉心微颤,板着一张脸。
    “却不会做官。”她道。
    徐故本就冰冷的脸,霎时又冷了几分。
    梁宜贞接着道:
    “大人新官上任,修堤坝、整社学、减轻平民赋税,这都很好。但也很花银子。川宁的税款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骤然拿出那么大笔钱,国库进账减少,户部怕也是不依的。”
    她噙着一抹笑:
    “故而,大人打算劫富济贫,从富商们身上找补。如此一来,又能做政绩,又不得罪上边,真是个如意算盘啊!”
    徐故依旧沉默,神情却比方才专注了些。
    梁宜贞接着道:
    “可大人忘了一件事。富商们积累财富,把握的是川宁的经济命脉。大人提高赋税,他们又承受不起,最严重的结果就是危及川宁经济秩序。如今,不是已初见端倪了么?”
    罢市不过几日,徐故已倍感压力。
    若非如此,怎会见书信说有办法,便亲自夜会?
    梁宜贞顿了顿,又道:
    “其实,大人想要钱,不外乎开源与节流两种方式。大人用川宁富商的钱,填补川宁民生建设的洞,只能算节流。既然行不通,为何不试试开源呢?”
    开源?
    如何开?
    徐故定了定神,屏住气息。
    梁宜贞却不再说话。
    静了一晌。
    “小姐的话,似乎还没说完。”徐故试探。
    梁宜贞绷着嘴角,似笑非笑:
    “大人不是不信小孩子么?”
    徐故一梗。
    还记着仇呢!果然孩童心性。
    他依旧冷脸,语气却没那么生硬,学着哄孩子的模样:
    “秦朝甘罗十二岁拜相,小姐不是比他还年长一岁么?”
    梁宜贞一愣,噗嗤一声。
    现学现卖啊。
    她笑道:
    “徐大人善于纳谏,知错能改,会是个好官呢。”
    徐故黑着脸,不知该说什么。
    梁宜贞遂接着道:
    “开源,自然是赚更多钱。即使徐大人恢复从前的赋税,依旧能支撑民生建设。”
    这女孩子,说得好轻巧!
    “咱们成立商会。”梁宜贞道,“川宁商会。”
    川宁商会?
    那是什么?
    徐故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疑问,车上的梁南清也忍不住探出头。
    真是闻所未闻的东西啊,难怪二姐要亲自说。
    梁宜贞一脸得意,毫不掩饰,道:
    “所谓商会,便是将各类商人聚集起来。在商会内部实行优惠举措,互利互惠,如此便降低了商人们的成本;而对外,川商抱团取暖,令现有资源产生最大利益,同时也能更快开拓新资源。”
    商人们赚的多,税款自然也就上来了。
    梁宜贞又道:
    “进入商会,府衙还可以适量收取会费。不过,大人可不要指望会费能支撑民生建设。”
    “那靠什么?”这是徐故今夜头一回发问。
    梁宜贞怔了怔,转而笑道:
    “会费不是税款,不存在私自挪用一说。自然是用会费赚更多的钱!”
    这话…好没体面。
    徐故负手:
    “府衙又不是商户!”
    “但能让商户帮你赚啊!”梁宜贞含笑,“投给商户,年底分红就是。”
    徐故默声不语,将她的话梳理一回。
    真是好奇巧的心思。
    其实,商人们也常有三五成群,联手经营的,却只想着自己吃甜头,无人去想“商会”这一层。
    梁宜贞含笑。此时的三五成群不过是商会的萌芽时期。据史书所载,大楚第一个完善的商会体系,还要十来年呢!
    而到了梁宜贞的时代,大楚早已是商会林立,经济空前繁荣。
    “不过……”徐故一时又沉吟,“以降低赋税为条件,让商人们加入商会,多少人会愿意呢?商人狡猾,不一定信府衙的。”
    只怕,商人们还以为这是府衙为解决罢市的手段。待停了罢市,又靠着商会要他们的钱!
    梁宜贞撇撇嘴。
    府衙失信,还不是因为大人你的铁腕之治!
    她遂道:
    “大人太不懂人心了。”
    徐故背脊一紧。
    幽长的小巷本就阴冷,此时的寂静便显得越发可怕。
    活了三十来年,竟被一个小丫头说不懂人心?
    徐故气急反笑:
    “愿闻其详。”
    梁宜贞耸耸肩,接着道:
    “其实这也不怪大人。自打你进士及第,便一直作为钦差周旋于各州府,干的都是找茬的事。彼时处于高位者,着实没必要揣度人心。”
    “可做知府却不同。”她忽换了正色,“权衡各方利益,稳定川宁事态,不能光靠强权。”
    话音刚落,徐故已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女孩子,竟调查过他。
    知己知彼,才来赴约谏言。
    谨慎啊。
    他暗自缓缓,才道:
    “依小姐看,商会之事如何能成?”
    “会长。”梁宜贞道,“商人们不信任府衙,自然要找个他们信任之人做会长。”
    徐故眸子一沉,语气越发冰冷:
    “你是说……鄢凌波。”
    

第六十七章 深藏功与名

  梁宜贞猛打个寒颤。
    那双眼睛,似沉在寒潭中,恰一把锋利冰刀。
    她双手在斗篷中攒成拳,咽了咽喉头:
    “有何不妥么?”
    凌波哥身为川商之首,是最合适的人选。
    徐故不语,只玩味地打量梁宜贞。
    黑暗的小巷陷入死寂,偶有春蝉微弱的声音。
    吱吱……吱吱……
    越发教人毛骨悚然。
    “呵!”徐故乍一声冷笑,“小姐饶了许久,原是在为鄢凌波讨利益啊。”
    他死死盯着她,梁宜贞背脊一麻,越发觉出寒意。
    那样的眼神,不该对着一个孩子。
    梁宜贞眯了眯眼,上前一步,仰面回视。
    记得父亲说过,当有人盯着你时,你就盯回去。反正尴尬的是别人!
    果然,徐故瞳孔颤了颤。
    她这才道:
    “没错啊,大人说得对。”
    女孩子一脸坦然,没有半点私心被戳穿的窘迫。
    不待徐故开口,她又道:
    “我说过,这是互利互惠的事。难道我没有给府衙、给大人谋利么?怎么,只许你们得好处,就不管商人们的死活?”
    牙尖嘴利!
    徐故一时语塞。可转念一想,这也不是刻意为鄢凌波讨什么,的确人人都有好处。
    除了……
    “你的好处呢?”他忽道。
    人生而自私,对自己无益的事是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的。
    梁宜贞一怔,难为情地笑了笑。这会子,又像个被大人抓包的孩子。
    “我自然也有好处。”她道,“富商与府衙闹,耽误的是春鸿会,而我想入鉴鸿司。”
    鉴鸿司啊……
    徐故沉吟,神情渐渐复杂。无关罢市,也无关今日的谈话,那是梁宜贞看不懂的东西。
    “你竟想入鉴鸿司?”徐故道。
    查知府、送书信、夜赴约,搞了一大串事,就是为了春鸿会如期举行?
    “谁不想呢?”梁宜贞眨两下眼睛,“虽说未必考得上,但试一试的机会总要自己争取。况且……”
    她顿了顿,狡黠一笑:
    “我占了先机。”
    先机?
    徐故蹙眉。
    梁宜贞道:
    “我替大人解决了这样大的麻烦,是不是该加一些印象分?”
    徐故失笑。
    这女孩子……邀功呢。
    不过,也好。
    他遂道:
    “既然有心进学,当兀自用功才是。有真本事的人,鉴鸿司一个也不会落下。”
    话是好话,听着却有些怪怪的。
    梁宜贞绷了绷唇角,又咧嘴一笑:
    “我自然是有真本事的。”
    女孩子一脸意气风发,徐故有些想笑。这孩子,还不知道入鉴鸿司意味着什么吧!
    他摇摇头,又打趣道:
    “你凌波哥若知晓你为他揽了会长的好差事,想必也会对你另眼相看吧?”
    川宁女孩子对鄢凌波的热情,徐故也是亲眼见过的。眼前的女孩子十来岁的年纪,只怕不能免俗。
    谁知梁宜贞一瞬揪紧心,连连摆手:
    “别同他讲!”
    若被凌波哥知晓她夜半出府,不知该怎样担心。
    她微微倾身,做一个噤声手势:
    “徐大人,要保密哦。”
    徐故微怔。
    不在意鄢凌波的青睐么?小女孩子不是都爱炫耀么?恁大功劳,要深藏功与名?
    这孩子奇怪啊。
    绝顶聪明,却行为怪异。莫非,还有别的算计?
    梁宜贞笑笑:
    “天才都是奇怪的。”
    徐故猛然一梗。
    …………
    马蹄与车轮的声音又渐渐在小巷响起。
    梁宜贞挑开车帘,回首已望不见徐故的背影。唯有青空一片,小巷幽深,月明云淡露华浓。
    “这个徐大人……有些眼熟。”她喃喃自语。
    车帘外梁南清笑道:
    “官大人不都那样么?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尽吓咱们孩子!不过二姐好厉害,都不怕他!”
    怎么会不怕呢?
    天下没有不会怕的人,所有的从容淡定,也只是因为有备而来。
    梁宜贞垂眸笑笑,拍拍自己鼓胀的小挎包。
    方至拐角处,马车忽停了。
    蹄声再次响起时,梁南清已坐回车内。而驾车的,是闻讯而来,躲在巷口暗中保护的逢春。
    只见逢春手执马鞭,板着一张脸,强压着愤怒又不敢发作。
    梁宜贞憋笑:
    “每回都绑了逢春,再让她稍后赶来,好像也挺不地道的。”
    梁南清亦憋笑附和:
    “安全第一嘛。再说,她每回都中招,能怪谁?”
    逢春听着二人叽叽咕咕的谈话,心头跟猫挠似的,又痛又得忍着。
    不行!
    回去一定要告诉凌波少爷,她要回鄢府去,这差事干不了!
    “逢春,”忽闻梁宜贞轻唤,“可别想告状哦。没看住我是你的责任,依照凌波哥的性子,你会被遣散,而不是回鄢府。”
    逢春一慌。
    宜贞小姐是妖怪么?怎知她在想什么?
    她面色不大好,只道:
    “婢子没想那些。婢子是小姐的人,小姐让作甚就作甚。”
    梁宜贞向后一靠,笑道:
    “那最好了。”
    梁南清偷笑一声,又转向梁宜贞。压了一夜的激动之情,终是爆发出来。
    “二姐二姐!今夜好刺激啊。”他就要跳起来,“那个徐大人还真来赴约了。我觉得咱们做了件大事呢!”
    梁宜贞噗嗤一声:
    “他当然要来,是他求咱们嘛!”
    梁南清点头:
    “二姐好厉害,二姐的法子更厉害!”
    “小弟也很厉害啊。”梁宜贞笑道,“面对那样凶巴巴的人,还能面不改色地赶车。”
    梁南清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道:
    “不过,富商们闹事是凌波哥煽动的。二姐帮着压了下去,会不会对他不利啊?”
    “可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啊。”梁宜贞托腮撑在膝盖上,“提议凌波哥担任商会会长,就是怕徐大人找他麻烦!”
    她顿了顿:
    “凌波哥上任,只会在川宁商界有更大的权力,赚更多的钱。也更有资本与徐大人叫板。这……也算是我同他赔罪了吧?”
    她试探着看向小弟。拆人台的事还真是头一回干,对方还是那样好的凌波哥。
    “二姐别担心,”梁南清安抚一笑,“不论你做什么凌波哥都不会责怪。”
    说罢,他又替梁宜贞紧了紧斗篷。
    夜里更深露重,二姐寒毒未清,最受不得凉。
    梁宜贞一怔,半晌,才冲他笑了笑。
    有亲人,真好。
    …………
    天边明月映着疏星,杨柳暗影幽幽晃动。
    晋阳侯府的夜,从未这般静谧。
    梁宜萱裹着绛色斗篷,在侯府后门来回踱步。她双手合十,囫囵念着阿弥托佛,眼睛却盯着后门挪不开。
    殊不知,树影之后,一双眼睛也正盯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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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成事在天

  嘎吱。
    侯府后门缓缓推开,声音细小似虫鸣。
    梁宜萱一怔,忙趋步迎上去。只见梁宜贞与梁南清低声说笑着进来,身后跟着木板脸的逢春。
    “快进来!”她神色紧张,一把拽过弟弟妹妹。
    梁南清笑笑:
    “巡夜嬷嬷不都被支走了么?”
    梁宜萱一掌拍向他的头:
    “那也得当心!”
    说罢,她又从袖中掏出个手炉,直递给梁宜贞。镂空手炉冒出轻烟,正温温热。
    “拿着!”她语气霸道,“不是心疼你啊!怕你寒毒发作倒在这里,我与小弟不好收拾。”
    梁宜贞心头一暖,含笑接过:
    “遵命。”
    跟进来的逢春看看他们,依旧板着脸,也不说话,只默默将后门掩上,恢复如初。
    梁宜萱挑眼看去,嘀咕道:
    “这丫头如今挺上道啊。”
    逢春背脊一僵,嘴角微拧了拧,只退得稍远些。
    既听不见他们说话,也能及时近前保护。
    梁宜萱收回目光,换了正色,将梁宜贞拉得更近。
    她左右看看,压低声音:
    “事情成了?”
    梁宜贞勾起嘴角,眨了下眼。
    梁南清亦凑上来:
    “二姐都亲自出马了,自然能成!”
    梁宜萱白他一眼,狗腿样!
    梁宜贞笑笑: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徐大人和凌波哥的。”
    “还有凌波哥的事呢?”梁宜萱一惊,“你们究竟谈了些什么?”
    梁宜贞一把挽上她,亲昵靠着:
    “此处说话不便。去我那里,慢慢讲给大姐听。”
    说着已行了几步。
    “我也去我也去!”梁南清急急追上。
    梁宜萱撇嘴:
    “她虽然举止怪异,但到底是女孩子。大半夜的,小弟不许去!”
    梁南清不服,瞬间撅嘴:
    “我就隔着帘子在外室坐。你拐了二姐说悄悄话不带我,敢是不把我当兄弟?”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又绊起嘴来。
    梁宜贞看看姐姐,又看看弟弟,只觉好笑又心酸。
    这是头一回被兄弟姊妹粘着。天伦之乐,原是如此,当真好动人啊。
    她抬手摸摸小弟的头:
    “不妨事的,一道吧。我让穗穗备些宵夜茶点,咱们就在院子里,一面说书一面赏月。”
    梁南清眼睛一亮,拍手称好。
    “嘘!”梁宜贞比噤声手势,“小声些,咱们悄悄的。”
    三人对看几眼,点了点头,便相携而去。
    一路踏着月光落花,唏窣谈天,其乐融融。
    逢春跟在后头,一向木楞的脸上,竟瞧出一丝笑意。
    大抵,人之常情最能动人。
    脚步与欢笑渐渐不闻,树影后的眼睛却一直望着那个方向。
    喀喀……喀喀……
    梁南淮掰着指节,静谧夜色中,声响尤其刺耳。
    “兄弟……”他一声冷笑。
    他们才是亲人,而他不是。他与母亲,早就被晋阳侯府排斥在外。
    至于父亲,那也不是他一个人的。
    如今母亲撒手人寰,留他于此,算寄人篱下么?
    他鼻尖一酸,深吸了口气。
    寄人篱下,最苦。
    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他还没到绝境。懿德公主已死,若好好利用梁宜贞与大哥的矛盾,世孙之位,是可以争一争的。
    他眸子沉了沉:
    “贞妹妹,明日起,我要加倍待你好了。”
    …………
    府衙的后院一片漆黑,唯有一扇窗亮着,灯火微晃,显出倦意。
    徐故搁笔,舒展几下肩颈。案头铺着数张宣纸,其上是密密麻麻又混乱的字迹。
    他满意地点点头,取了手边盏儿吃茶。
    蓦地一惊,好凉!
    他抬头向窗外探了探。明月疏星,不觉已四更天了。
    回想前半夜,梁家小姐的法子的确很聪明,也很新奇。但她所言只是框架,要想真正投入实施,还需要更细致的章程。
    于徐故而言,商人的罢市自然是越早解决越好。故而一回府衙便迫不及待要动笔。
    川宁经济千头万绪,这会子写个大概,思路便更清晰。
    川宁商会欲成,最要紧的还是会长人选。几番对比,似乎除了鄢凌波,还真没谁有如此大的号召力。
    那个女孩子言及的一切细节,果然不是随口说说。
    “大人,”窗前忽映上淡淡侧影,原是侍从提灯而来,“打过四更了,且歇下吧。”
    徐故就着凉茶一口饮尽,又“嗯”了声。
    他推门而出,月色清冷,夜风尤凉,不由得打个寒颤。
    “月移影动,孤影孤衾。”徐故蹙了蹙眉,“又睡个甚么呢!”
    他举手接过琉璃灯:
    “四更正好,我去陪陪夫人,你下去吧。”
    夫人…夫人的灵位吧。
    侍从跟他许久,自知他的规矩,也不敢多劝多问,只应声而去。
    徐故遂执灯而行。
    灯火一点,盈盈幽微,渐渐消失在深沉夜色中。
    …………
    哐!
    一声响锣。
    天色半亮,早市已应声而起。
    “听说了么?府衙贴了告示,说咱们川宁要成立什么商会?”
    “是川宁商会。”
    “商会是什么?”
    “不懂啊。富商们一起开会?说什么呢?总不能看账本吧!”
    ……
    鄢凌波的马车缓缓行过,眼虽不明,却将这些言论一一听在耳中。
    “少爷总起这样早,却从未这样早出门!”小宝打着呵欠,“追车女孩子也只零星几个,怕是都未起床呢!少爷你听,跟着的那几个跟捡到宝似的……”
    “小宝,”鄢凌波打断,“安静些。”
    小宝一怔,忙讪讪闭嘴。
    自打昨夜收到徐知府的拜帖,少爷就一直忧心忡忡,也不说话。
    直到听闻府衙贴出关于成立商会的告示,他便立刻让备车,往晋阳侯府去。
    自小宝来鄢府,还从未见过少爷这般急切。连带着车中也满是紧张氛围。
    他怯怯看向鄢凌波,试探道:
    “少爷,那个商会…和咱们有关系?和晋阳侯府有关系?”
    鄢凌波握紧云头手杖,掌心微微发汗:
    “可以有。”
    小宝愣然。
    可以有……这什么意思?他摸不着头脑,只撇撇嘴,又不敢再问。
    而鄢凌波只希望马车再快些。
    商会的提议来得突然,毫无征兆,也不知是福是祸。
    他深吸一口气。今日见徐故之前,定要与老夫人先见上一面。
    川宁商会……也不知谁想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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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两难(为天使大佬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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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天有些微凉,春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急促又乱人心神。
    鄢凌波刚跨入老夫人的庭院,便被一股紧张气息包围。
    看来,老夫人的消息也很灵通。
    “总算来了。”老夫人近前几步,拉着鄢凌波,也不及坐,“那个商会怎么回事?”
    她双眉紧锁,近年来少有这般焦急姿态。
    鄢凌波安抚一笑,先扶老人家坐了:
    “有些蹊跷。”
    他顿了顿,又道:
    “昨夜徐大人送了拜帖,今早又出了商会一事,我想……他的来意八九不离十。”
    老夫人舔了舔干涩的唇:
    “你为川商之首,成立所谓的商会,自然要得到你的支持。”
    “不是寻常支持。”鄢凌波眉心微蹙,“既是商会,必有会长。”
    嘶。
    老夫人一怔,倒吸一口气:
    “你是说…他要你做这个会长?好逼人的法子。”
    鄢凌波沉吟:
    “进退两难。”
    屋中霎时陷入静默,唯有一二盏晨灯,零星爆几声灯花。
    尖利刺耳,直扎向人心。
    “去做吧。”忽闻老夫人一声叹息,“其实你也明白,你必须做这个会长。”
    他不做,总会有别人做。
    在川宁多年经营,一为积累财富,二为富商们的人心;一旦旁人上位,这些人心岂不都要拱手相让?
    可是…做这个会长,罢市迅速被解决,又如何拖过春鸿会?难道要眼看宜贞陷入麻烦?
    鄢凌波撑着桌角扶额,白衣落落,周身都是疲惫。
    “凌波,”老夫人柔声道,“我是宜贞的亲祖母,又岂会不疼她?但你要明白,事已至此,宜贞也需有自己的担当。她不能一辈子做个孩子!”
    她顿了半刻,又道:
    “很显然,徐故是盯着晋阳侯府的。即使没有春鸿会,他不会想别的法子让宜贞进京么?拖过春鸿会,也会有秋鸿会、冬鸿会……你能拖到几时?一味地拖,不会惹人生疑?”
    鄢凌波不语。
    总之,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老夫人缓了缓,拍拍他的手:
    “当年国子监选拔,是府衙的一家之言,世孙避无可避。但鉴鸿司不同。鉴鸿司并未受朝廷牵制,除了府衙社学,更有当地大儒品评。宜贞那样子,也未必入选!”
    但总有入选的可能吧。
    光这一点,已让他揪心万分。
    鄢凌波深吸一口气:
    “宜贞很聪明,比宜萱更聪明。”
    这话旁人听不懂,但老夫人是明白的。
    这些年若非家里引着梁宜萱往错误的方向备考,只怕她早已在鉴鸿司念书。
    因着年年落选,她还总被川宁的女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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