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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巢之妾本风华-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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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吴氏给容锦的那些庄子,铺子,房产地契,唐氏就觉得心好似被人剜了一块一样。她不是想要争,但怎么说舒儿也是容家的嫡长孙吧?就没想到给舒儿一针一线吗?不给就不给,她不稀罕!若不是为着舒儿,容锦要发丧,你发就发吧,她乐得自在!
  容宜州揉了揉脸,才要开口说话,外面忽然就响起小丫鬟的声音。
  “候爷,宫里来人了!”
  容宜州不由便一怔,抬头与吴氏交换了个眼神。
  宫里这个时候来人?
  不容他二人多想,容宜州连忙起身往内室去换衣裳,唐氏跟在后面一边帮着,一边问道:“宫里这个时候来人,候爷您说会是什么事?”
  “许是为着昨夜的那场大火吧!”
  说着话,便往外走。
  唐氏送走容宜州才刚跟唐妈妈说起往客家报丧的事,便有外院的小厮急急的走了来。
  “夫人,候爷说宫里的贵人是来宣旨的,让您一同出去接旨。”
  “宣旨?”唐氏错愕的看向唐妈妈,“好端端的宫里怎么会有人来宣旨?”
  唐妈妈摇头,这事,只怕要等内侍宣完旨才知道了!
  “不管怎么样,夫人还是先换身衣裳,早些出去接旨吧,让内侍久等了不好。”唐妈妈说道。
  唐氏点头,由唐妈妈侍候着,换了品阶大衣,急急的走了出去。
  等唐氏带着唐妈妈一干人,急急赶到前院,果然便看到三个内侍等在那里,唐氏连忙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黄澄澄的圣旨被摆放在红漆托血中。
  唐氏和容宜州跪了下来,内侍清了清嗓子伸手将圣旨请了出来。
  忽然,却又手一顿,笑盈盈的看向容宜州,“长兴候,老候爷呢?”
  容宜州神色一僵,抱拳道:“回公公的话,家父有伤在身,不良于行,还望公公海涵。”
  内侍默了一默,稍倾,点头道:“也罢,候爷府上的事,洒家也略有耳闻,圣旨是传给永宁郡主的,候爷,您看是不是请了永宁郡主出来接旨?”
  给容锦的圣旨?
  容宜州脸上闪过一抹惊讶。
  “候爷……”
  头顶响起内侍的声音。
  容宜州慌忙抬头,“公公……”
  内侍看向神色惘然怔忡的容宜州,再次道:“候爷,洒家说圣旨是传给永宁郡主的,您看,是不是应该把永宁郡主请出来一同接旨?”
  “可是……”容宜州脸色惨白的对上内侍的笑脸,怎么看都觉得内侍的笑是皮笑肉不笑,他废力的咽了咽干干的喉咙,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样,“可是,容锦她不在府里。”
  “不在府里?”内侍笑容一顿过后,将圣旨放回了红漆托盘里,对容宜州说道:“那还有劳候爷指点一下,洒家到哪里能找到永宁郡主。”
  容宜州看向内侍,“榆林巷”三个字,几度在舌头底下打卷,却硬是说不出来。
  “候爷!”内侍不耐烦的在一边催促。
  “榆林巷。”
  内侍点了点头,对容宜州抱了抱拳,“候爷,洒家公务在身,就不叨扰候爷了。”
  这就要走了?
  唐氏怔怔的看着起身转身就往外走的内侍,目光落在内侍手里的那份圣旨上。
  一份容锦不可缺席的圣旨,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唐氏回头对身侧的唐妈妈轻声吩咐了几句。唐妈妈一迭劲的点头,然后转身便追了出去。
  ……
  长富清楚的说道:“内侍都准备宣旨了,但一听永宁郡主不在,向候爷打听了下永宁郡主现在哪,便走了。”
  躺在榻上,因为失血,脸色惨白的如同墙上新刮大白的容敬德,脸上闪过一抹愕然。
  容锦不在,圣旨不宣?不但如此,还特意找去榆林巷宣旨!
  到底是一份什么样的圣旨?
  才往深里一想,脑子里突然就好似有千万条虫子在钻一样,痛得他“嗷嗷”直叫。
  “老候爷,老候爷……”长富吓得连忙上前,双手摁住了直拿拳头往脑袋上捶的容敬德,一迭声的喊道:“老候爷,太医说了,您中的这毒很是霸道,得慢慢的来,千万不能动怒。”
  “痛,痛,痛死我了……”容敬德双手像铁钳一样,紧紧的钳住长富的手,五官都痛得扭曲了,“长富,请,请太医,快……”
  “老候爷,小的这就让人去请太医。”话落,长富便对外面喊道:“来人,来人,快,快去请太医。”
  有小厮撒了脚丫子往外路。
  屋子里,痛得头直往床榻上撞的容敬德突然间就停了下来。
  “老候爷……”长富试探着喊了一声。
  “长富,我,我好像不痛了!”容敬德轻声说道。
  长富吁了口气,擦了把脸上的汗水,轻声道:“不痛了啊,不痛了就好,小的去给你倒杯水。”
  容敬德点了点头,长富转身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甜白瓷的茶盏放好,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纸包,将小纸包里的粉末倒在茶盏里,再拿起桌上温着热水的茶壶,粉末遇水即化,丝毫看不出端倪。
  “老候爷,您喝水吧。”长富将茶盏放在一边的案几上,先扶了容敬德起来,然后才端了茶盏递到容敬德手里。
  容敬德接过长富递来的茶盏,没有立刻放到嘴边,而是目光直直的看着茶盏里的茶水,稍倾,目光一抬,如刀刃般直指长富。
  长富神色不变,迎着容敬德的目光,轻声问道:“老候爷,怎么了?您怎么这样看着小的,可是小的哪里做错了?”
  容敬德不言语,目光却是久久的看着长富不动。
  久到,他自已觉得眼珠子都酸了,长富却仍旧是一脸忠厚的表情。
  容敬德摇了摇头,端起手里的茶盏浅啜了一口,轻声说道:“长富,玉欣的事,你不怪我?”
  “老候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长富“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小的打小侍候老候爷,从前我爹在世时,就说了,主子就是天,就是地,主子指东,我们不能不西,主子指南,我们不能打北。玉欣是她自已犯傻,老候爷只是让她去劝劝老夫人,又没说让她……”
  容敬德抬手,打断长富的话,“好了,你不怪我就好,我记得你家小小子从前在宜州跟前侍候过,会识字算帐。”
  “老候爷没记错,那小子在候爷跟前侍候过几年,跟着认会了几个字。”长富说道。
  “嗯,找个机会,我跟宜州说说,把他从庄子上调回来,分几家铺子让他打理。”容敬德说道。
  长富连忙再次“扑通”一声跪下,“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小的谢老候爷恩典。”
  容敬德看着只几下便将个额头磕得发紫的长富,阴郁的眼里掠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嘲讽之色。但他不知道的是,垂着眼睑的长富眼里,同样掠过抹一闪而逝的讥诮。
  “好了,你别磕了,起来去打听下,看看皇上这圣旨里到底是什么内容。”容敬德淡淡的道。
  “是,老候爷。”
  长富爬了起来,接过容敬德喝了一半的茶盏,转身退了出去。
  ……
  荣禧堂。
  唐氏如锅台上的蚂蚁一般,来来回回的打着转,不时的抬头往外张望。眼见得,都快小一刻钟了,还不见唐妈妈的身影,她不由便对门外立着的小丫鬟吩咐道。
  “去看看,唐妈妈怎么还没回来。”
  “是,夫人。”
  小丫鬟撒了脚丫子往外跑。
  又等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样子,唐氏正准备再吩咐个小丫鬟去看看时,门外响起小丫鬟的声音。
  “夫人,唐妈妈回来了。”
  唐氏转身便要迎出去,只是,她才拾脚,唐妈妈已经一把打了帘子走进来,步子急促的走了进来,人还没站稳,便喘着气说道:“夫人,打听清楚了,是宫里赐郡主府的诏书。”
  “赐郡主府?”唐氏怔忡的问道:“什么赐郡主府?”
  唐妈妈深吸了口气,压下砰砰乱跳的心,说道:“是皇上赏赐永宁郡主郡主府的诏书!”
  唐氏“扑通”一声,跌坐在身后的椅子里。
  “夫人!”唐妈妈吓得连忙上前,扶了唐氏上下查看,“夫人,您,您没事吧?”
  唐氏摇头,“我,我没事。”
  唐妈妈这一路赶过来,也累得够呛,见唐氏看起来,确实不像有事,她松了口气,端起一边的茶壶倒了杯水“咕咚、咕咚”连喝了几大口,这才放了手里的茶盏,在唐氏身边坐了下来。
  “怎么好端端的,皇上就要赏赐郡主府呢?”唐氏一脸茫然的问道。
  “听公公的意思,好像是说太子殿下得悉长兴候府又进了贼人,烧了大半座府邸,想着永宁郡主的献药之恩,便求到了皇上跟前,皇上这才赏赐郡主府的。”唐妈妈说道。
  唐氏不由便揉了额头,头痛的说道:“妈妈,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为什么,这一路走来,容锦总好似有神助一般?”
  唐妈妈闻言不由便叹了口气。
  是啊,老候爷费尽心思,想要杀郡主,可是每次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最后,郡主非但毫发无损,老候爷自已却落得个老了老了成了个残废的局面!难道,真的是大小姐和老夫人,在天有灵?
  “夫人,郡主那,您还是多走动走动吧。”唐妈妈想了想,轻声劝道:“我听宫里公公的意思,似乎太子殿下对郡主不仅仅只是感恩之心。”
  唐氏猛的抬头看向唐妈妈,“妈妈,你是说?”
  “不管是真是假,夫人再不可像从前一样!”唐妈妈轻声劝道:“云姨娘和二小姐还有大夫人,是什么样的结果,您也看到了,莫说她如今得了宫里贵人的贵眼,便是不曾,凭着她那样的手段和心思,她往后的日子就不会太差!”
  “老夫人没了,郡主,现如今只剩下您这个舅母是她唯一的亲人!夫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与郡主重修旧好?既便不能亲上加亲,但也不至于反目成仇!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唐氏嘴唇翕了翕。
  重修旧好?她哪里来的旧好跟容锦修?
  但诚如唐妈妈所言,云姨娘死了,容芳菲被王苏软禁,袁氏唯一的女儿便要嫁给一个废人……这只怕还不是她们最终的结局!容锦,她真的是好手段,好心机。这样的人,若是不能为友,也千万不能为敌!只可惜……唐氏摇头。
  “妈妈,只怕晚了!”
  “不晚。”唐妈妈连忙道:“夫人,只要您是诚心想修好,任何时候都不晚。奴婢这就去趟榆林巷,只说代表夫人去恭喜郡主的!”
  唐氏不由一脸犹豫。
  唐妈妈急得就差抓着唐氏的肩膀,摇醒她。
  良久。
  唐氏才开口,但就在唐妈妈以为唐氏是要让她去榆林巷时,不想唐氏却是幽幽的说了句。
  “妈妈,容锦说要在榆林巷替替老夫人发丧!”
  ……
  “老候爷,小的打听清楚了。”长富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不想,屋里,太医正在给容敬德诊脉,长富连忙退到了一边。
  太医收了手,抬头对朝他看来的容敬德摇了摇头。
  “何太医,您这是……”容敬德见何太医摇头,顿时心头一紧,失色道:“莫不是我这毒无解?”
  何太医捋了颌下的三寸长须,拧了眉头苦思良久,才缓缓开口,“老夫一生所见,也不曾看到过这样的脉像。说是毒,不像毒,说不是毒,却又……”
  “那要如何?”容敬德打断何太医的话,急声道:“何太医,这毒发作时,如同万蚁钻心,让人疼痛难当,恨不得一头撞死,您可千万要想办法救我一救。”
  说着,便要向何太医行礼。
  “老候爷,您看,要么请陈太医为您诊一诊脉?”
  陈太医?陈季庭!
  太医院之首,一生只为皇上和太子诊脉,他如何请得动他?
  容敬德怔在原地。
  何太医收拾了东西,对立在一侧的长富说道:“我再开贴方子,若是还没好转,请恕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无能为力。”
  长富一脸怔忡的看向容敬德。
  容敬德摆了摆手,长富连忙引了何太医去了一侧的书房,等何太医开好方子,他拿了一锭二十两的纹银要付,却被何太医拒绝了。
  送走了何太医,长富将手里的药方交给门外的小厮,让小厮去抓药。他则进屋侍候神色难看的容敬德。
  “老候爷,您别担心,这宫里的太医不行,我们就找民间的,听人说苗疆那块出神医,不如……”
  “长富,你刚才说打听到什么了?”容敬德打断长富的话。
  长富连忙道:“噢,小的是说,打听到了皇上圣旨的内容了。”
  “是什么?”容敬德朝长富看去。
  “说是皇上赏赐郡主府。”
  容敬德张开嘴想要说话,却只见嘴唇抖动,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长富连忙上前顺着他的胸口。
  “水,水……”容敬德抚着胸口,说道。
  长富连忙拿起桌上的茶盏,重新倒了杯水,喂到容敬德嘴里,“老候爷,您怎么样?要不要,再把何太医追回来……”
  “孽……障……”
  “孽……障……”
  容敬德说完话,突然就觉得眼前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动,他努力的睁大眼,想要看清那动来动去的是什么东西。耳边,却响起长富惊骇的喊声。
  “老候爷,老候爷……”
  容敬德抬手,抓住眼前那扭来扭去的东西,那东西很滑,但他拼命的掐着,往外扯,不多时一条长约数寸通体发白的虫子便被他硬生生的从眼眶里扯了出来。
  “这……这……”
  容敬德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手里的虫子,就在这时,他感觉眼睛里似乎麻麻酥酥的又有什么在动。他想也不想,便伸手往眼睛里戳去。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砌屋宇。
  长富死死抱住容敬德染血的手,一迭声的对外喊道:“来人,快来人啊……”
  很快,屋外的丫鬟,婆子,小厮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所有人怔怔的看着老长兴候像个疯子一样,不停的拿手去戳自已的眼睛,脸上已经是鲜血淋漓,他却仍旧不停。
  “长富,这是怎么回事?”
  容方赶了过来,见了眼前的情景,厉声喝道。
  长富摇头,“大总管,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候爷,突然就拿手戳他自已的眼睛。”
  容方正待上前。
  外面却响起小丫鬟的声音。
  “大总管,您快去看看吧,外面来了一群人要抢了老夫人的棺!”
  ------题外话------
  嗯,好友瑾瑜的新文《步步莲华之高门庶孽》已经完结,喜欢看宅斗文的亲可以去看看。瑾瑜是潇湘书院宅斗文高手,去看看吧,不会让你失望的!

☆、88真相重迭

  “大总管,您快去看看吧,外面来了一群人要抢了老夫人的棺!”
  小厮的一句话,惊得所有人都如同被雷劈了一样,怔怔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反应不过来。听说过抢银子抢女人的,可是谁听说过抢死人棺材的啊?!更别说,还跑到堂堂长兴候府来抢!
  容方才要开口,问“是怎么回事”,又一个小厮急急的从外面跑了进来,离得还有些距离就大声的喊道:“大总管,不好了,那些抢老夫人棺木的是永宁郡主的人!”
  一句话使得张开嘴的容方嘴张在那,话却是说不出来了。
  永宁郡主!容锦!
  容方霍然朝如同疯魔了一般的容敬德看去。
  “啊……我的眼睛,谁伤了我的眼睛!”
  容敬德凄厉的喊声,突兀的响起。
  屋子里的人顿时用如同看鬼一样的目光看着床榻上满脸鲜血的容敬德。
  老候爷难道疯了?
  明明是他自已戳瞎了自已的眼睛,怎么就……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容方。
  容方也是亲眼目睹容敬德自毁双目的,乍然听到容敬德的这一声喊,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顾不得前院容锦抢人的事,回头对怔着的下人厉声喝道:“快,快去请太医!”
  下人醒过神来,撒了脚丫子,不要命的往外跑。一边跑一边想,真是太可怕了,老候爷他,他是不是疯了啊?!
  “啊,我的眼睛……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
  容敬德倒在床上,双手捂着眼睛,声嘶力竭的喊着。
  容方正欲将长富喊到一边问情况,不想,床榻上的容敬德却突然翻了个身“扑通”一声摔在床榻下,长富一步赶了上前要去抱他起来,却被容敬德浸染鲜血的手,狠狠的一甩,“咚”一声摔坐在地上。
  “老……”长富怔怔出声。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容敬德挥舞着双手,抬起两个血窟窿的眼睛木然的瞪视着前方,嘶声道“仪贞,你别过来,不是我……华儿……华儿是你吗?你来看爹了吗……呜呜……”
  这……便是容方也不敢轻易拿主意了,他抬手招了屋外一个吓得浑身颤颤的丫鬟上前。
  “去,请了候爷过来。”
  “是,大总管。”丫鬟转身急急的跑了出去。
  容方看着倒在地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惊一会儿颤的容敬德,回头对长富说道:“今天不是请了何太医入府吗?何太医怎么说?”
  长富把何太医的话转述了一遍,容方好半响说不出一句话。心里隐隐有个念头,老候爷莫不是真疯了?但这样的话却是无任怎样也不敢说不出口。
  不多时,小丫鬟急急的跑了过来,“大总管,候爷在前厅有事走不开,说让您先请了太医过来。”
  容方这才想起小厮说的,前院容锦来抢人的事!
  摆了摆手,示意小丫鬟退下,另招了两个孔武有力的小厮进来,“你们把老候爷抬床上去。”
  小厮应了一声是,战战兢兢上前合力去抱地上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容敬德。出乎所有人意料,容敬德竟然乖乖的任由他二人抱上了床。
  太医一时半会儿肯定来不了,容方看着容敬德那满是血污的脸,转身吩咐人去请了府里的大夫过来,先帮着清洗伤口,看能不能上点什么止血消痛的药。
  很快,府里的大夫赶来了,饶是见多识广的老大夫在看到容敬德时,也是好半响怔得忘了反应,若不是容方在一边催促,只怕还得继续如木雕。
  老大夫先喂食了一颗带有麻痹作用的药丸,这才帮容敬德清洗上药,眼睛是砌底保不住了,不但保不住,只怕还得动刀子剜得干净点,不然……老大夫委婉的跟容方说了说。
  容方也不敢拿主意,只得先示意老大夫把血止了再说了。
  这时候,宫里的太医也来了,只是来的不是这段时日一直替容敬德问诊的何太医,而是另一个看起来年约二旬出头,一看就是才才进太医院没多久的小太医。
  容方看了看那貌似毛都没长齐的小太医,再看看小厮,沉了脸问道:“怎么没请何太医?”
  小厮颤颤瑟瑟的上前回道:“回大总管,何太医他,他不在。”
  不在?
  头前才请了来,怎么这回子就不在了?
  容方才要开口,但转念一想,却又沉沉的叹了口气,示意小厮退下,回头才要招呼这新来的小太医。
  不想小太医却自已开口了,“大总管,我想你家下人弄错了,在下是看小儿之症的,老候爷这……”
  容方看了看脸色白皙如玉的小太医,再看看床上的容敬德,默了默,轻声道:“下人不会办事,有劳您白走一趟,小的送您出去。”
  小太医连道不敢,自已提了药箱转身就往外走。
  容方才要跟上前打点相送,身后却忽的响起容敬德的声音。
  “容方。”
  容方步子一顿,顾不得那几步就走远的小太医,回身走到容敬德跟前,“老候爷,小的在。”
  容敬德必竟是曾经跟随先帝爷马上打江山的人,在清醒过来后,只一瞬间他便明白过来,自已身上发生了什么。
  自已只怕是中了一种极厉害的会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他记得从前跟随先帝爷征战北齐时,两阵交锋,因为兵力悬殊,当时的北齐护国公主就曾经让人趁风势施放了这种毒药,结果明明本来胜卷在握,不想,最后却输得极为惨烈!
  那个小丫鬟难道是北齐人?
  容敬德一瞬间心生肃然,北齐皇室的护国公主最擅制毒血蛊,凡是经她手调制的毒药,若她不给解药,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容方,你去请了候爷来,我有话问他。”容敬德说道。
  容方脸上顿时生起一抹犹疑之色,“老候爷,候爷他,他在前院有事。”
  “什么事,比我还重要?”容敬德怒声喝道。
  容方不敢隐瞒,连忙道:“永宁郡主的人上门要接了老夫人出府,候爷正在前方与永宁郡主交涉!”
  容敬德顿时就想起,自已产生幻觉前,长富好似跟他说过,皇上有赏赐容锦郡主府的事!这个孽障,才得了座郡主府,就跑来跟他抢人?真以为她自已是什么龙子凤女不成了?!
  “抬我去前院,我要去看看这个孽障!”容敬德怒声道。
  容方看着容敬德被纱布蒙着的眼睛,有心想说,老候爷您还是这里歇着吧,前头交给候爷处置便是,但几十年的老仆,自是明白,他这话说了,也是白说。
  罢了,这府里的差事一日比一日难当,主子怎么吩咐,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就怎么做吧!
  “是,小的,这就让人抬了软舆过来。”
  话落,便转身让下人去抬了软舆过来,小厮将容敬德抬到了软舆上,一行人往前院走去。
  没有想像中的吵闹,更没有想像中的大打出手,前院很安静,安静的就好似没有人一样!只有走近了,才会偶尔的听到几句冷冷的话语声。
  “候爷,我家郡主说了,您不愿交出老夫人也可以,那就请您与她去大理寺解释解释,老夫人到底是怎么死的!”说话的是吴保兴。
  他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与曾经的主家成了仇人!
  容宜州看着穿一身重孝的吴保兴,他对吴保兴并不陌生,但这样与他分庭抗礼,寸步不让的吴保兴却不是他所熟悉的!
  只是,没有时间让他把眼前的吴保兴和记忆中那个见了他总是一脸和气慈爱陪着笑脸的吴保兴区分开来,他已经被那句“去大理寺解释解释,老夫人到底是怎么死的”的话给惊得半响都张不开嘴。
  母亲是怎么死的?
  母亲是被父亲亲手毒杀的!
  容锦在告诉他,要么让她把人接走,要么就将长兴候府的龌龊事,大白于天下!
  容宜州额头生起薄薄的一层汗,他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挺直了背脊,脸如寒霜的吴保兴,咽了咽干干的喉咙,一夜的不眠不休,嘴里长满了燎泡,别说是说话,就是这样一个吞咽的动作,都让他痛苦不堪。
  好半响,容宜州干巴巴的问道。
  “是不是,只要我把人交给你带走,一切就这样了结?”
  吴保兴冷冷的挑了眼身前的容宜州,脑海里响起出门前,容锦交待她的话,“他要是问你,是不是人带走了,事情便了了,你只管跟他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想不了了之,天底下没那么便宜的事!”
  “候爷,”吴保兴清了清喉咙,淡淡的道:“郡主让小的带句话给你,杀人偿舒,欠债还钱,想不了了之,这天底下没那么便宜的事!”
  容宜州不由得便猛的后退了一大步,虎目一瞪,便要发作,但对上吴保兴一身的重孝时,那怒斥的话,却怎样也说不出口。
  “告诉容锦,她若是一定要将母亲接出府,就让她踩着我的尸体将母亲接出府吧。”容宜州一字一句说道。
  这……吴保兴看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的容宜州。
  这是要耍无赖?
  还真是容家的血统,打不赢,说不过,就耍起了无赖。
  吴保兴看着容宜州,只觉得一股热血在胸前不住的翻腾,他真恨不得拿把刀上前剖开,看看这人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死去的那个人是他的亲娘啊!是那个为了他,不得不放弃自已的女儿,一辈子活在内疚里的亲娘!
  他不说替她报仇,竟然连让她干干净净的走完这最后一程都不同意!
  “爹”跟着吴保兴来的福娃,扯了扯他爹僵硬的像块石头一样的手,轻声说道:“既然候爷不肯放人,我们也不能把候爷怎么样,先回去请示郡主吧!”
  吴保兴深吸了口气,点头,牵了福娃的手,转身便要走。
  身后却霍然响起一声厉喝。
  “给我把这些背主的奴才统统拿下,乱棍打死,扔到乱葬岗去喂狗!”
  这声音,吴保兴很熟悉。
  他握着福娃的手霍然一紧,转身朝正由下人抬着来的软舆上的容敬德看去。
  “父亲!”
  容宜州看到容敬德的一瞬,不由便呆了呆。
  他知道父亲出事了,可是,怎么会……容宜州顾不得多想,急急的赶了上前,对正努声喝斥下人,让下人拿下吴保兴父子的容敬德说道:“父亲,不可以。”
  “你滚开!”容敬德对着容宜州声音响起的方向怒声喝道:“你说你有什么用?你好歹是堂堂的个候爷,让个奴才在你跟前吆五喝六的,长兴候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使得离着容敬德还有几步的容宜州像石化了一般,站在那,再也动不了半步。
  容敬德骂过了容宜州,因为眼盲的缘故,他也不知道吴保兴在哪,凭着感觉随手指了个方向,对身后的容方喝道:“容方,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让人把这背主求荣的奴才给我乱棍打死了……”
  “容敬德,我说你瞎的是眼睛,又不是心,怎么跟条疯称似的,逮谁咬谁啊?还背主求荣?我呸!”琳琅手里甩着根马鞭,几步走了过来,对着那些围住吴保兴父子的下人,便是狠狠一鞭子抽了下去,怒声道:“滚你娘的蛋,永宁郡主府的大管事,也是你们这些狗东西能动的!”
  人道是宰相门前七品官!
  容锦一品的郡主,又有御赐的郡主府,吴保兴还真就不是长兴候府的下人能动的!
  琳琅那一鞭子,抽得几个下人“嗷嗷”叫着便躲到了一边,又是羡慕又是恨的看着一脸淡定从容的吴保兴。
  谁不知道这吴保兴从前不过是老夫人的陪房管事,可看看,这一下子,就成了郡主府的大管事!这年头,跟对人,真是太重要了!
  容敬德虽然看不见琳琅,但琳琅的声音,却是一听就听出来了。顿时便拍了身下的软舆,嘶声喝道:“抓住她,抓住这个北齐的探子!”
  琳琅脸上的神色一僵,看向容敬德的目光一瞬间就充满了杀意!
  而余下的众人却是被容敬德的这一声怒喝给惊得失了反应。
  北齐的探子?!
  这个罪名可不轻!
  琳琅才要开口,身后却是响起一声极轻极浅的嗤笑声。本来,这笑声也不至于引起什么人注意,但因为这一刻太静了,静得落针可闻,是故这笑声便显得那样的突兀!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个发出笑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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