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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巢之妾本风华-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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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声一落,便看到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巴掌大的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睛里满是惊恐之色,看到站在那的花和成和花千束后,急声喊道:“神医,不好,王妃吐血了!”
  “吐血了?”花和成一怔之后朝花千束看去,“解茈石草的毒,怎么会吐血?”
  花千束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像道风一样朝内殿掠了进去。
  “这是怎么回事?”
  内殿,燕文素虽然已经醒来,但此刻却是匍匐在床榻上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那样多的血,就好似要将心肝肺都吐出来一样。
  屋子里的人早已经吓得失去了反应,韩铖正将吐得两眼翻白汗如雨下的燕文素抱在怀里,虎目中隐隐有泪光闪烁,此刻听了花千束的话,霍然抬头,带着湿意的目光如刀刃一般,狠狠的刮向花千束。
  “本王还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能解王妃的毒,为什么王妃现在会这样?”
  花千束看也不看韩铖一眼,而是几步抢到榻前,抬手便在燕文素尚留有血渍的唇角抹了一把,下一刻,低下头闻了闻手上沾染的血渍,末了,冷冷一笑,“可真是够狠的,在解茈石草的解药里加了断肠草,还真是不死不休!”
  “你什么意思?”韩铖听着花千束的话,怒形于色的吼道:“什么断肠草?方子是你开的,药是王府里配的,更是王妃的婢女亲自煎的,哪来的断肠草!”
  花千束拿起帕子一边擦拭手上的血渍,一边对韩铖说道:“意思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方子没问题,药也没问题,有问题的是王妃的药里又让人下毒了!”
  “这不可能!”韩铖厉声道。
  花千束好笑的看向韩铖,指着他怀里痛苦的抽搐的燕文素,说道:“不可能?那王爷告诉我,王妃这是怎么了?”
  “文素,文素……”韩铖抱紧了怀里的燕文素,狠狠的瞪了眼花千束,对白着脸眼泪糊了一脸的音棋厉声道:“快去请曹太医来……”
  “没用。”花千束打断韩铖的话,一边转身去往一侧尚留有笔墨纸砚的桌子走去,一边对韩铖说道:“若是那个姓曹的能救得了王妃,你又何必亲自入宫请我师兄!”
  韩铖顿时哑然无语。
  花千束抓起桌上的笔,再次一气呵成开了张方子,随手递给了僵立当场如石化般的如意,“还是两碗水煎一碗水,快去,晚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家王妃。”
  如意颤着手接过花千束递来的方子,却是不敢下去,而是抬头朝韩铖看去。
  韩铖抿了嘴,脸冷得像块冰,漆黑的眸更是风起云涌。
  花千束笑了笑,“都是我开的方子,都是丫鬟煎的药,郡主那边想来,应该已经平安无事,王妃这边却……”
  她的话没说完,门口响起夏嬷嬷惊喜连连的声音。
  “醒了,醒了,王爷,郡主醒过来了!”
  话声方落,便看到夏嬷嬷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额头鼻尖上都是汗水。只是,原本满脸笑容的人,在看到屋内的情形时,一怔之后“嗷”的一声便朝床榻上的燕文素扑了过去。
  “王妃,王妃,您这是怎么了啊……”
  韩铖紧了紧抱着燕文素的手,垂眸看向榻前的夏嬷嬷,冷声问道:“嬷嬷,华儿她醒了?”
  没等哭得撕心裂肺的夏嬷嬷回话,门外响起一道略带沙哑虚弱不堪的声音。
  “父王,女儿没事了!”
  紧接着,便看到韩华扶着听雪的手从外面走了进来。
  只是,同样的,一进屋子看到屋内的情形后,她步子一顿,下一刻,一把松开了扶着她的听雪,跌跌撞撞的扑到了榻前,抱着燕文素,哭喊着问道:“父王,母妃她这是怎么了?”
  活生生的韩华站在眼前,再想及之前花千束那句“我想我知道王妃和郡主的毒是谁下的了”的话,韩铖自是便相信了不是解毒的人出了问题而是解药出了问题。
  他抬头,对拿着方子僵在那的如意点头道:“去抓药吧,还是由你亲自煎给王妃服用。”
  如意应了一声是,转身急急的跑了出去。
  韩铖看了眼怀里痛苦不堪的燕文素,深吸了口气,抬头理了理燕文素乱乱的发,俯身凑到燕文素耳边,轻声说道:“文素,你一定会没事,你放心,就是把天捅个窟窿,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也不知道燕文素有没有听到,眼见得燕文素已经开始翻白眼,嘴里血越来越少,韩铖心头一紧,抬头朝花千束看去,“花姑娘,你……”
  “我可以放出我的本命盅暂时抑制住王妃的毒。”花千束打断韩铖的话,说道。
  韩铖顿时大喜过望,却仍有不解。
  要知道,养盅的人,旁的盅倒也罢了,本命盅却是精血所养,一旦本命盅有所闪失,盅主便也会跟着遭殃。
  花千束,她为什么不惜拼着自已有损,也要救王妃一命?
  韩铖疑惑的朝花千束看去。
  “王爷很奇怪我为什么执意要救王妃?”花千束对上韩铖疑惑的目光问道。
  韩铖尴尬的垂了眸子。
  “因为,恰恰好,王爷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花千束轻声一笑,一边将被她释放出来的本命盅放到燕文素的手上,一边对韩铖说道:“另外,我还需要王妃帮我一个忙。”
  韩铖看着一条黑线在燕文素腕间缓缓流动,而趴在燕文素掌心上的本命盅则用它锋利的牙齿咬开了一个口子,吸吮着那黑如浓墨的血液。顿了顿,轻声说道:“你适才说,你知道给王妃下毒的人是谁。”
  “王爷难道不知道?”
  韩铖闭了闭眼,他当然知道是谁。
  可是,为什么?
  容锦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得不到答案,只得寻求另一个答案。
  “你想要王妃帮你什么忙?”
  “这个,以后王爷就知道了。”花千束笑了笑,淡声说道:“不过眼下我到是有一请,还请王爷恩准。”
  “什么事?”韩铖抬头看向花千束。
  花千束对上韩铖看来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若是那个叫琳琅的再来看王妃,还请王爷不必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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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风起

  皇宫里。
  容锦听完琳琅的话,半响没有言语。
  她不出声,到是让原本兴致勃勃的琳琅忐忑不安起来。
  等了等,眼见容锦还没有开口的意思,不由便小声的问道:“容姑娘,你是不是觉得我过份了?”
  容锦听了琳琅的话,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在想,那花千束即然敢自称毒王,想来应该是不是浪得虚名,你这点手段,她不可能看不出来。明天开始,你还是别去战王府了。”
  “那怎么行?”琳琅摇头,不认同的说道:“就这样放过燕文素那个老白花,那也太便宜她了!”
  容锦不由便笑了摇头,“算了吧,我跟她之间说到底没有多大的仇恨,就算是真有什么仇什么怨的,你让她吃了这么大苦头,也算是两清了。”
  “哎……”琳琅还待再说,但想着以容锦拿定主意便不容驳的性子,她就算是说再多的话,也没用。当下,敷衍的说道:“行,我知道了,就按着你的意思来吧。”
  容锦点了点头。因着,她自已心里也有事,是故便没注意到琳琅眉眼间的得意之色。
  “对了,我昨天夜里回来找你,你不在,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觉,你去哪了?”琳琅突然问道。
  容锦被琳琅问得怔在了原地。
  深更半夜她不睡觉,她去哪了?
  难道让她告诉琳琅,燕少主说要带她去打听消息,结果消息没打听到,豆腐却吃了一晚上?!
  “噢,夜里有点闷,睡不着,起来,出去走了走。”
  琳琅点了点头。
  她到没有想过,容锦会撒谎骗她。
  容锦脸上一热后,轻声说道:“昨天,其实我去了临华殿。”
  “嗯?”琳琅看向容锦,“那好像是淑妃贺兰氏的寝殿吧?”
  容锦点头,“燕翊醒了,可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却不知道,你家少主便带着我去临华殿,想打听点消息。”
  “就是说,你昨天晚上跟我家少主在一起?”琳琅错愕的问道:“那刚才我问你,你昨晚去哪了,你干嘛说,你只是出去走了走?”
  “原先是只打算出去走一走的,结果遇上你家少主,他说既然睡不着,不如就去这皇宫走走,谁知道走着,走着就走到临华殿了。”容锦一脸无辜的说道。
  琳琅想了想,点头道:“那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容锦脑海里闪过,和近疯癫的贺兰氏,斟酌一番后,轻声说道:“燕翊的情形应该不是很好。”
  话落,将贺兰氏发疯似的狂扔乱砸的情形说了一遍。
  “哎,可是我看着这皇宫里,上上下下都是一片喜气洋洋,不像你说的那样啊!”琳琅说道。
  容锦笑了笑,“故布迷阵罢了,看着吧,这皇宫里只怕很快就要一片血雨腥风了,不说血流成河,只怕也要大肆清洗一遍。”
  琳琅耸了耸肩,嘿嘿笑了说道:“这样最好,反正我们就是看戏的。”
  容锦才打算说“这戏怕不是那么好看的”,却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轻轻的步子声,紧接着便响起杏花的声音。
  “燕少主来了。”
  话声才落,便看到燕离自外面缓步进来,他今天穿了一袭深紫色银丝暗纹团花直裰,缎子似的长发,仅以一根同色的丝带轻轻束在脑后,额前几缕碎发飘落下来,使得原本富贵雍容的他多了几分桀骜不驯的气息。
  “你怎么来了?”容锦一边问着,一边起身迎了上前,“不是说要出宫一趟吗?怎么……”话没说完,抬头往外看了看天色。
  外面艳阳高照,感觉应巳时了,莫不是事情已经办完了,已经从外面回来了?
  心里虽然满腹疑问,但容锦还是将燕离迎了进来,待燕离坐下后,她亲自倒了杯茶递了过去。
  燕离接过容锦递来的茶,低头喝了一口后,才将茶盏放到桌上,抬头看了琳琅,问道:“你不是说要去跟花千束打擂台吗?怎么跑这来了?”
  琳琅眼珠子一转,往燕离跟前凑了凑,轻声说道:“噢,原本是来跟容姑娘汇报下战果的,可刚才容姑娘吩咐了,说不许我再跟花千束打擂抬了。”
  燕离抬头朝容锦看去。
  在他来说,琳琅便将燕文素弄死,他也是乐见其成的。当然,若是容锦不乐意,他也不会为着这么一点小事,让好不快。
  这么一想,便轻声问道:“怎么了,之前不是还同意的,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容锦瞪了琳琅一眼,将花千束识破梦里销魂香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末了,轻声说道:“花千束即自称毒王,想来也是真有几分本事的。左右,燕文素死活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玩也玩过了,没必要再淌这趟浑水。”
  燕离听了容锦的话,默了一默,半响不曾言语。
  容锦以为他是还在记恨当日韩铖帮着燕正天设计利用燕轲杀她之事,正打算再劝几句,不想燕离却开口了。
  “还是让琳琅继续去吧。”
  “嗯?”容锦不解的看向燕离,但只须臾,她便问道:“燕离,你是不是还在恨当日韩铖见死不救的仇?”
  燕离摇头,“今天早朝,韩铖和郧国公联名上奏,请求立燕翊为太子。”
  “啊!”
  容锦大惊失色,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等醒过神来后,她不由失笑问道:“韦后一系的人能同意?”
  燕离笑着摇头,“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那今天的早朝不是比菜市场还要热闹?”容锦问道。
  “嗯,确实挺热闹的。”燕离点头。
  容锦默了一默后,失声笑道:“燕离,我怎么就有种,我们都小瞧了燕正天的感觉?韩铖和郧国公奏请立燕翊为太子,怎么看,怎么都是燕正天的授意啊!”
  燕离笑道:“你能想到,椒房殿的那位肯定也能想到,而韦老将军自然也会想到。所以,早朝之上,便有韦系一派的人出来说话了,用的还是嫡庶之别的说词。而以郧国公为首的帝党一派,则说储君之位,不能以嫡庶相论,当以贤能衡之。大皇子,燕翊,文经武略,是难得的储君人选!”
  “呵!”容锦轻笑,“燕离,你说你这位皇舅舅打的是什么主意啊?”
  燕离看了容锦一眼。
  似乎在问,打的什么主意你不知道?
  容锦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却是突然问道:“那这事,跟让琳琅继续去战王府有什么关系啊?”
  燕离垂眸,稍倾,抬头看向容锦,“没什么关系,只是我想跟韩铖过不去!”
  容锦:“……”
  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呢?
  刚才还明明说,不是记恨当日韩铖的见死不救。现在这做法,根本就是借着折磨燕文素来报复韩铖好吧?
  容锦的念头才放下,燕离的声音继续响起。
  “锦儿,没有人可以那样对你,他韩铖,更不可以!他敢做,我就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容锦叹了口气,才想劝解几句。
  燕离却是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再说,而是回头对琳琅说道:“你仅管拿出你看家的本事来招呼燕文素,就算是天塌了,你家少主我也会顶着。”
  “哎呦,小小一个战王妃罢了。”琳琅不屑的挑了眉头,啐道:“我们连东夏的皇宫都敢炸,还怕了他小小一个战王府?少主,你放心,我肯定会让你出尽心中的这一口恶气的!”
  燕离点头,重又抬头看向容锦。
  “不管燕正天打的什么事主意,现在,该我出面推波助澜了。”
  “嗯?”容锦不解的看了过去,脱口而出问道:“你要干什么?”
  燕离薄削的唇角噙起一抹冷冷的笑,一字一句说道:“我要去献玉玺。”
  “啊!”容锦先是一怔,续而问道:“现在?”
  燕离点头,“没错,现在。”
  “为什么会是现在?”
  燕离抬头,目光含笑的对上容锦怔忡看来的目光,轻声说道:“难道,你不认为,这是最好的时机吗?既能让燕正天骑虎难下,又能将我们完全的摘出来。”
  容锦默然无语,想了想,不由的便点头。
  是啊,只怕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别人不知道,燕正天比谁都清楚燕翊的情形,他在这个时候让郧国公和韩铖出来拥立燕翊为太子,不就是想逼韦皇后出手吗?而只要韦皇后一旦动手,早有准备的燕正天废后是不可能的,但不让燕轲当上太子,却是轻而易举的事!
  燕离趁着这个微妙时刻,献上玉玺,等于就是表明,他既不站在韦氏一派,也不站在燕翊一派,立谁当太子,那是皇帝的事。跟他没有关系!这样一来,朝中该中立的还是中立,该争的还是争!
  想明白过来的,容锦笑着问道:“那你顺便向皇上道个别吧。”
  见容锦明白了自已的意思,燕离笑着点头道:“好,我会跟皇上说的,在宫中盘衡已久,是该离去归家的时候了。”
  话落,起身站了起来。
  “我送你!”
  两人一前一后往门外走去。
  把个半天没想明白的琳琅扔在了原地。
  “哎,既然都打算离开了,那就给我们的战王妃一个痛快吧!”
  摩拳擦掌的琳琅也跟着站了起来,兴奋的往外走了出去。
  ……
  临华殿。
  贺兰氏听完玉梅的回话,先是垂眸不语,半响,却是突的发出一声轻笑。
  “娘娘!”玉梅小心的上前,轻声说道:“娘娘,你总算是苦尽甘来了,也不枉你委屈了这么多年!”
  苦尽甘来?
  贺兰氏摇头。
  她不想笑,但笑声却是控制不住的自嘴里发出来。
  原本还只是压抑的沙哑的轻笑,但笑着笑着,声音便慢慢的大了起来。
  玉梅原本还赔着笑脸站在一边,以为自家娘娘是高兴坏了,但当听到贺兰氏的笑声里透着悲戚的哭声时,却是心头一凛,脸上的笑容一瞬敛尽,上前一步,一把攥住了笑得花枝乱颤却泪流满脸的贺兰氏。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任是玉梅再后知后觉,也知道,自家娘娘这哪里是高兴啊,这根本就是绝望!
  贺兰氏在玉梅攥住她的手后,便止了笑声,只那对依稀可见年轻时风韵的眸子里,泪水却如泉涌般一股一股的往外冒。
  那种无望的绝望的如同频死的气息,使得玉梅心狠狠的揪在了一起。
  “玉梅,他不是人,他真的不是人,下辈子,我就是做猪做狗做畜生,我也不要遇见他!更不要嫁给他!”
  话落,贺兰氏捂住脸抖动着双肩,无声而泣。
  玉梅被贺兰氏的话吓得脸上一白,飞快的抬头看了看,见殿内只有她和璃茉、璃清几个心腹在,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而璃茉和璃清同样也是从最初的欢喜变成了眼下的不知所措,见玉梅看来,两人互视一眼,轻步上前,轻声问道:“玉梅姑姑,娘娘这是怎么了?不是一直都盼着皇上立我们殿下为太子的吗?怎么这会子,皇上立了,娘娘她却……”
  玉梅沉沉的叹了口气,对璃茉和璃清说道:“你们先下去吧,守着门外,我跟娘娘说几句话。”
  璃茉和璃清虽然一脸不解,但却还是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待大殿内只剩下玉梅和贺兰氏两人后,玉梅在贺兰氏身边蹲了下来,轻声说道:“娘娘,奴婢从八岁起就在你身边侍候,到现在已经十七年了,您这一路走来的艰难,奴婢都看在眼里,眼见得便要否极泰来,为什么……”
  玉梅的话被贺兰然陡然抬起看向她的泪汪汪的眸子给打断。
  贺兰氏对上玉梅不泛清秀的脸,顿了顿后,她眨了眨眼,抽了袖笼里的帕子,仔细的拭去眼角的泪后,抬头,目光看着窗外那片被阳光打得灿然夺目的花树上,唇角翘起一抹讥诮的笑,一字一句轻轻说道。
  “玉梅,翊儿他好不了了!”
  “啊!”玉梅“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脸如白纸的看向贺兰氏,哆嗦着嘴唇皮说道:“怎,怎么可能?不是请到了神医吗?虽然是战王爷和郧国公出面请立太子,可若是没有皇上的授意,他二人又岂能……”
  “神医说了,翊儿溺水耽搁的时间太长,就算醒来,也不过是个无意识的活死人罢了。运气好点,也许过个十年八载的便好了,运气不好,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贺兰氏幽幽的说道。
  玉梅猛的便想起昨夜自明光殿回来后,自家娘娘那疯狂举止。
  她努力的控制住自已抖得像个筛子一样的身体,抬目,“皇上知道?”
  贺兰氏点头。
  “皇上即然知道,为什么还……”
  “因为他不想燕轲当太子,他怕燕氏的江山,最后落入韦氏之手。”贺兰氏垂眸,眼角的一滴泪挂在长长的眼睫上,被阳光照得一闪一闪,这一瞬的她,美的不可方物,但说出来的话却好似冰霜一般,“玉梅,我是绝不会让他如愿的!他毁了我,毁了翊儿,我也要毁了他,毁了他的希望……”
  “娘娘!”
  玉梅飞快的抬手挡在了贺兰氏的唇边,摇头,虽然脸如白纸,但眸子里却不见半分惊恐。
  贺兰氏轻轻一笑,那挂在眼睫上要掉不掉的泪,便随着她这一笑,滴落在玉梅挡在她嘴唇上的手上。灼得玉梅好似被削了块皮一样痛!
  “你会帮我的,是不是?”贺兰氏看着玉梅,轻声问道。
  玉梅笑了笑,“娘娘,您忘了,奴婢说过,生死都是娘娘的人!”
  ……
  椒房殿。
  韦氏听了韦秀的话后,摆了摆手,圆润的脸上,绽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稍倾,咬了牙,一字一句,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他燕正天可真敢想啊!”
  韦秀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老将军说,娘娘务必要打听清楚,大殿下的病况到底如何。这件事,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这事是皇上授意的。因为不知道,这是皇上的诱敌之计,还是真的便要顺水推舟立下储君人选,所以老将军今日在朝中并没有发表看法。”
  韦皇后抬头看了韦秀一眼,语带不瞒的说道:“阿秀,当日是你亲自陪着我去的明光殿,你也亲眼看到了,燕翊虽然精神不济,但却是能说能动。”
  韦秀点了点头。
  是啊,当日她仔细的观察过大殿下,虽然言语间,神色有些茫然,动作也略显僵硬,但人确实是意识清晰,那种感觉,就是只要养些日子便能完全康复。
  明明,当夜就将这消息传出去了,怎么老将军还……韦秀默了一默,轻声说道:“娘娘,要不奴婢亲自出宫一趟吧?”
  韦皇后摇头,“不行,谁都知道你是韦家人,你这动,目标太大。还是让芳若跑一趟吧。”
  韦秀还想再劝,但韦皇后却是已经摆手,给出一副此事不容再议的表情,韦秀只得作罢。顿了顿,轻声说道:“娘娘,既然大殿下已经好转,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想个对应之策?”
  “对应之策我早就想好了。”韦皇后冷冷一笑,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燕正天会这样急,会这样迫不及待的便将燕翊推出来,他也不怕,这小崽子福薄,消受不了他这份皇恩浩荡!”
  韦秀才要附合,不想韦皇后却突然说道:“你给丽妃那边递个话,我要见她,跟她说点事!”
  韦秀霍然一惊,不由朝韦皇后看去。
  韦皇后却是不奈的摆手道:“下去安排吧。”
  “是,娘娘。”韦秀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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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联盟

  御书房。
  童喜得了小太监的禀报后,脸上绽起抹古怪的神色,下意识的便抬头朝廊檐尽头看去,等看清那抹比翠竹还要挺拔几分的身影后,几乎是下意识的便觉得腮帮子痛了痛。
  “行了,我这就进去通禀,只是皇上这会子正在跟几位大人议事,见不见可不一定。”
  小太监抬头,一脸不解的看向童喜。不明白,向来眼高于顶的童公公怎么就会跟他说这么一大番话。
  但下一刻,小太监却是明白了。
  “还傻站着干什么?”童喜本欲转身进去,眼见小太监偷偷摸摸的打量着自已,步子一顿,回头朝燕离站着的方向努了努嘴,说道:“这位可是皇上都要给几分薄面的,你还不上前去把我的话说一遍给他听。”
  “是,是,小的这就去。”
  小太监一转身,撒了脚丫子便朝燕离走去。
  童喜这才哼了哼,转身,迈着八字步,一步一步往里走去。
  御书房内,左相丘淮正红着脸慷慨激昂据理力争,试图劝服燕正天遵循古制,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
  “左相,此言差矣。”右相房先明抬头,一脸肃色的看向丘淮,不似丘淮的慷慨激昂,房先明显得很是气定神闲,“储君之选关乎的是一国之运,岂可以嫡庶长幼而论?假若中宫之子痴傻愚笨,难道我等也要奉为储君?”
  “右相,”丘淮精瘦的脸上,一对眼皮耷拉的眸子,微微抬起,似笑非笑的看向房先明,“那我且问你,中宫之子可痴傻愚笨?”
  房先明笑了笑,淡淡说道:“臣听闻,早前二殿下与公主之子燕少主发生争势,曾放言他若为帝第一个便不放过燕少主,不知左相可曾耳闻?”
  丘淮才要开口,房先明却是垂眸一叹后,紧接着开口说道:“公主与我北齐是何等的存在,想必无须在下提醒,左相也明了。”
  殿内其实除以帝党和韦氏两方人马外,也不泛保持中立的大臣。
  但不管是中立的还是韦氏一派,又或者是帝党一派,所有人都有一个清醒的意识。北齐若是没护国公主,早已亡国,哪里还能让他们现在坐在这争论,谁更适合储君人选!
  是故,房先明这话一出口,原本安静的内殿,顿时响起一片轰轰议论之声。
  丘淮那句“不过是斗气之语”在耳边响起轰轰纷议之声时,再也说不出口。不由便回头朝身后的户部尚书倪匡正看去。
  倪匡正也是韦系,对上丘淮看来的眼,他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示意丘淮不必再言。
  “崔尚书,你怎么说?”
  房先明眼见丘淮面色铁青不再言语,心下得意之色,眼角的余光撇到兵部尚书崔缙彦,想起这位崔尚书当年对护国公主的情意可是有目共睹的。他到想看看,这位崔尚书是爱屋及乌还是……
  “我?”崔缙彦抬头看迎向房先明颇有意味的笑,扯了扯嘴角后,淡淡道:“我没什么意思,皇上立谁,便是谁,我没什么意见。”
  房先明挑了挑眉头,脸上的笑意再度深了三分,微微倾身,声音虽然压了压,却又足够让在场之人听得见,“崔尚书的意思,是说,你也赞同皇上立大殿下为储君了?”
  六部,除却吏部,户部,便以兵部为最。
  吏部掌握的是官员升迁,户部管的是全国的银钱,而兵部却是主掌一方大军。而崔缙彦又是世家出身,他若是开口透出那么一个意思,今天这事就完全可以定下来了。到也不怪房先明处心积虑的要设个套给他钻了!
  崔缙彦对上房先明精明略带威吓的目光,儒雅英俊的脸上蓦的便绽起一抹浅浅的笑。
  房先明对上崔缙彦的笑脸,目光一动,下意识的便要开口,谁想崔缙彦却抢在他之前大声说道:“右相是说,皇上属意大殿下?”
  房先明脸上的笑顿时僵在了脸上。
  这自然是皇上的意思,但这话却不能说。
  为什么?
  因为遵循旧制,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大殿下虽然占了个长,但他却不是嫡出。若是中宫无子倒也罢了,可问题是,中宫有子,且年岁与大殿下相差无几。
  见房先明怔忡不语,崔缙彦目间笑意愈深,他扫了眼内殿此刻都不再议论纷纷,而是朝他看来的诸位大臣,抱拳对目光微眯不辩喜怒朝他看来的燕正天说道:“皇上,储君之选关乎国本,想来再没有人比您更了解两位殿下的心性品德,谁能胜任储君之职,皇上想必比臣等明白。臣只想说,不论皇上立谁,臣等都誓死效忠!”
  等于就是将这烫手山芋扔回给了燕正天。
  崔缙彦的意思,很明白,他还是保持他的中立。你想立谁,你去谁,反正我们做臣子,尽做臣子的本意就是!
  燕正天垂在膝上的手微微的动了动,默了一默,他回头朝坐在一侧,穿一袭深紫莽袍的温晋王看去,“王叔,您呢?您是什么意思?”
  温晋王的年纪其实比燕正天大不了多少,但辈份却是摆在那,燕正天一声“王叔”,使得原本低眉垂眸如老僧入定般的温晋王慢慢抬起了头。
  燕家的人都遗传了燕氏先祖的丹凤眼,温晋王细长的丹凤眼对上燕正天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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