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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巢之妾本风华-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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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雨手脚利索的把容锦床上的帐子撩了,又拿了一边小几上温着的茶水倒了杯茶,递到容锦手里。
  容锦接过,三口两口的喝光,抬头看了窗外明亮的天,问道:“什么时辰了?”
  “快辰时了。”杏雨说道。
  容锦不由便惊了惊,这么晚了?
  一边掀了身上的薄被起床,一边对杏雨说道:“燕公子起来了吗?”
  “嗯,你还在睡着的时候,燕公子就来过一趟了,见你睡得香,他便走了。”杏雨轻声说道。
  很快门外,杏花和棉絮、柳念夏几人也走了进来。
  三人端水的端水,拿花瓶的拿花瓶,扫地的扫地,各司其职,到也井井有条。
  容锦在揉了揉额头,等人稍微舒服些了后,便翻身趿了鞋子下床,起身往净室走去,一边对杏雨说道:“你去看看,燕公子那边在忙些什么,如果是商量公主下葬的事宜,你便跟燕公子说一声,看有什么是我们帮得上忙的。”
  “是,姑娘。”
  杏雨转身退了下去。
  柳念夏一边收拾着容锦的床铺,一边轻声说道:“姑娘到是一片好心,不过,只怕燕公子还真没有姑娘能帮上忙的事。”
  容锦自净房走了出来,接过杏花递来的帕子,一边就着铜盆里的水洗脸,一边对柳念夏说道:“嗯,自是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但总是一片心意。”
  “其实姑娘,还是能帮上忙的。”杏花在一边接了话说道。
  容锦搁下手里的帕子朝杏花看去,“能有帮上忙的,什么忙?”
  “姑娘,你可以以燕公子未婚妻的身份,同燕公子一起为公主守灵啊!”杏花说道。
  杏花的话声才落,一侧的柳念夏便笑着附合道:“是啊,这还真是非姑娘不能帮上的忙的呢!”
  一时间,屋子里响起一串银玲似的笑声。
  容锦必竟拥有一个成熟的灵魂,对于柳念夏和杏花的打趣,并不放在心上,轻声斥责了她们几句,抬头却看到棉絮僵硬着唇角怔怔的站在那,脸上想笑不敢笑,想悲不能悲的样子。顿时,心里不由便长长的叹了口气。
  棉絮还没放下兰心和云珠的死,一直背负着沉重的负疚感呢!有心想安慰几句,却是张了嘴,不知说点什么,才能让棉絮放下这份沉重。
  好在,这时,杏雨去而复返。
  “姑娘,燕公子那边商量好了,三天后便将公主下葬。”杏雨进来便说道。
  三天后?
  容锦看向柳念夏,问道:“三天后是什么日子?”
  “三天后是农历二十八,再有二天便是大年三十。”柳念夏说道。
  容锦闻言点了点头,也确实只有这个日子较为妥当了。
  “走吧,我们去给公主上柱香。”容锦说道。
  话落,转身便往外走。
  柳念夏等人跟了上前,不相,还没出院子,便看到燕离正迎面而来。
  “燕离!”容锦加快步子迎了上前,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燕离摇了摇头,仔细打量了容锦的脸色后,轻声说道:“昨晚睡得还好吗?”
  容锦点头,“挺好的,你呢?”
  “我也睡得挺好的。”燕离对容锦说道,末了,眼见容锦行色匆匆,不由问道:“你这是打算去哪?”
  “我去给公主上柱香。”容锦对燕离说道。
  “先用了早膳吧,”燕离轻声说道:“娘,那边不急。”
  容锦还待再说,燕离已经不由分说的带着她往回走。
  而她们才进屋里坐下没多久,青语便带着厨房的婆子送了早膳过来。
  熬得香浓的小米粥,煎得金黄的锅贴,还有皮薄汁丰的小笼包子,每样都精致可口,看着便让人食欲大开!
  容锦用了一碗小米粥,又吃了两个小笼包,便放下了手里的碗。
  燕离紧跟着也放了手里的碗,立时便有杏雨沏好的茶呈了上来,在喝了一口茶后,燕离抬头看向容锦,轻声说道:“我有件事要与你说。”
  容锦狐疑的看向燕离,没来由的便脸上一红,讪讪笑道:“什么事?”
  “嗯,”燕离默了一默后,轻声说道:“龙卫把郦映雪带来京山了!”
  “……”
  容锦怔怔的看向燕离。
  “怎么了?”
  燕离不解的看向容锦,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好似被当头敲了一棒一样。
  可不就是当头一棒吗?
  容锦原还以为燕离说的事,是让她一起守灵,谁知道,燕离却是说郦映雪,她就算是反应再敏捿,这转变的速度也跟不上啊!
  等对上燕离疑惑不解的目光,容锦只觉得一张脸臊得好似火烧了一样,连忙端了手里的茶盏,装作喝茶,却不想,一时心慌,才沏好的热茶吞了一大口,顿时烫得她张嘴便“哇”的一声给吐了出来。
  “怎么了?可是烫着了!”燕离手里的茶盏往桌上一搁,便跑到了容锦跟前,抬手便擒了她的下颌,等看到容锦一瞬间鲜红的嘴唇时,急得对一侧愣着的杏雨喝道:“还不快去取冰!”
  杏雨匆匆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
  眼见得燕离急得就快要上前用嘴舔了,容锦连忙推开了他的手,说道:“没事,不是很烫。”
  “还说不烫,才烧开的水,不烫才怪。”燕离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的说道:“怎么就不知道小心些呢?疼吗?再忍忍,等杏雨冰取了来就好了!”话落,又是恨恨的看了眼门口,说道:“怎么这么慢!”
  只把个屋子里的柳念夏几人给听得大气也不敢喘,公子啊,杏雨她长的是脚,不是翅膀,就是翅膀,也没有说飞出去就飞回来的啊!
  棉絮回头看到了墙角种着几棵硕大的芦荟,她上前摘了一段,剥了外面的皮,透明的果粒递到容锦手里,轻声说道:“姑娘含着,先降降温吧。”
  容锦接过,含了那肉色的果粒,抬头对燕离说道:“龙卫怎么会带郦映雪来京山?”
  “这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燕离摆手,恼怒的说道:“蓝楹说,龙卫是被楚惟一蒙弊,看在他们迷途知返,擒来郦映雪的份上,让我饶他们一回。”
  容锦默了一默。
  说起来,楚惟一虽然是害了她娘和公主的元凶,但这其间,又何偿不是有着郦映雪的推波助澜?但当日楚惟一用着李欢的死,要求他们放过郦映雪……容锦默了一默后,抬头看向燕离。
  “你打算怎么处置郦映雪?”
  ------题外话------
  终于雄起了!

☆、20少夫人威武

  怎么处置郦映雪?
  这其实也是燕离想要问容锦的问题,但此刻容锦却问在他前面。
  燕离蹙眉。
  他自是很想杀了郦映雪,报仇雪恨。
  可是……
  燕离抬头看向容锦,轻声问道:“你说我要怎么处置她呢?”
  容锦默了一默,稍倾,轻声说道:“不如先见见人,再作决定吧?”
  “你要见她?”燕离看向容锦,问道。
  “嗯,我想,也许等她肯定有很多话想问我们,问清楚了,是死是活,她会有决断的。”容锦说道。
  燕离一瞬间明白了容锦的言下之意。
  他们迫于当日之事,便是能狠下心了结郦映雪这个恶妇,但只怕也难过良心这一关。不如,将李欢和楚惟一的死和盘托出,郦映雪如果还有点骨气,便不应贪生。当然,如果她连自已爱人的和儿子的死都能惘顾,这样的人,杀了她,只怕脏的是他们的手,不若,任她自生自灭!
  想明白过来,燕离便对容锦说道:“好,我这就带你去见她。”
  容锦点头。
  当下,两人起身,往关押郦映雪的屋子走去。
  走在长廊下,容锦一边轻声与燕离说着一些闲话,一边顺带着将这座府邸略略打量一番。
  看院子里的布局和绿化,想来,护国公主燕无暇,应该是一个爱花之人。
  容锦触目所及,看在眼里的白墙黛瓦间处处花树掩映,有花开时碗口大的广玉兰,也有姹紫嫣红的白玉兰,有鲜烈如火的扶桑花,也有高洁淡雅的芙蓉花。总之,目光所到处,处处鲜妍芬芳,让人如置身花的海洋,仙山!
  “这府里种了这么多花,”容锦轻声与燕离说道:“不知道公主生前最喜欢什么花?”
  燕离原本配合着容锦的步子,陪她慢慢走着,听到她的问话,当下,轻声说道:“娘亲生前最喜欢的是优昙花。她说,花期虽短,但却刹那芳华,在最鲜妍时逝去,不必承受逐渐凋萎地过程,也是生命的一种极致。”
  容锦闻言,默了一默后,轻声说道:“其实,这何偿又不是公主的一生写照?”
  燕离握了握容锦的手,沉声道:“可是,我更愿意她长长久久的陪在我身边,我更愿意,她能看到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而不是……”
  “我明白的。”容锦紧了紧燕离的手,轻声说道:“但命运给了公主这样的安排。”
  燕离长长的叹了口气。
  也许他享受着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向往的富贵荣华,亲情的缺失对他来说,注定便是一种遗憾吧?
  说着话的功夫,两人停在了一处小院外面,守门的婆子见了,连忙上前见礼。
  “见过少主。”
  燕离摆了摆手,婆子垂眸退到一边,眼角的余光却是不住的打量着容锦。
  容锦笑了笑,没放在心上。
  燕离指着上了锁了黑漆门扇,对婆子说道:“打开吧。”
  “是,少主。”
  婆了将惊艳的目光自容锦身上收回,转身取了腰间拴着的钥匙,开了门锁,退到一边时,对正要进门的燕离轻声说道:“少主,小心些,奴婢看她似乎神智有些问题。”
  燕离点了点头,与容锦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屋子里窗明几净,布置的略为简单。
  郦映雪苍白着脸半靠在雕花实木床上,听到动静,她颤瑟着睁开眼,看向一前一后进屋的容锦和燕离。在目光对上容锦的那一瞬,瞳孔霍然一紧,如千万根针汇集一起般,狠狠的盯向容锦。
  燕离拧了眉头,目光淡漠警告的撩了眼郦映雪。
  杏雨和柳念夏快步上前,一人搬了一把椅子,拿袖子掸了掸,放在了燕离和容锦身后。
  燕离先虚扶了容锦落座之后,他才跟着坐了下来的。
  容锦这才抬目,对上神色难看,脸色苍白虚弱的郦映雪,稍倾,收了目光,与燕离交换了个眼神。
  郦映雪这般,明显就是求死的心,还亏得,她和他之前还想着,要怎么处置她!人家根本就没想着活着从这走出去!
  “昭仪娘娘……”
  郦映雪打断容锦的话,目光阴沉沉的盯着容锦,稍倾,又将目光移向燕离,失去血色的唇角翘了翘,冷冷说道:“容锦,你还是叫我郦映雪吧。”
  容锦笑了笑,点头,说道:“好,如你所愿。”
  对上容锦脸上的淡笑,郦映雪嫌恶的垂了眸子,稍倾,却又轻声问道:“你们把我的欢儿怎么样了?”不等容锦和燕离回答,她又急急说道:“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答应你们,只要让我见到欢儿,我什么都会告诉你们。”
  李欢?!
  容锦脸上的笑便慢慢的敛了下去。
  手上忽然一紧,容锦抬头,对上燕离朝她看来的略带不满的目光。
  她扯了扯嘴角,给了燕离一个笑。
  对于李欢,她其实只是深感于他的无奈,就如同李欢所说,他选择不了父母,他也选择不了他的人生,最终,他选择了一种他想要结束的方式!
  “容锦!”
  耳边响起郦映雪粗哑的嘶吼声。
  容锦收了思绪,抬头看向郦映雪,淡淡道:“他死了!”
  “……”
  郦映雪如同被当头一棒敲懵了一般,怔忡的看着容锦。
  容锦无疑是恨郦映雪的,但此刻,再大的恨,对上乍然好似老了几十岁的郦映雪,莫名的便觉得有些不忍。
  这世上还有什么痛,能比得起白发人送黑发人?
  郦映雪再自私,再无耻,再恶毒,可李欢是她唯一的子嗣,她对他的爱,都是真实存在的!
  “李欢死了!”容锦再次说道。
  “不可能!”郦映雪突然就醒过神来,她目光凶恶的瞪着容锦,伸长了脖子,像条毒蛇一样,时刻准备着狠狠咬一口容锦,嘴里兀自喊道:“你撒谎,欢儿他怎么会死?玉郎跟他在一起,他答应过我,会护着他的!他……”
  “他死了!”容锦打断郦映雪的话,用再淡漠不过的声音说道:“你的玉郎,楚惟一,他也死了!”
  郦映雪的声音嘎然而止。
  她瞪圆了眼睛,以至于一对波光潋滟的琥珀色的眸子好似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一样。
  屋子里,一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很快,一种“嗬嗬”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在寂静的屋里显得特别的突兀。
  “姑娘,你快看!”
  其实在杏雨的声音响起时,容锦已经抬目看去。
  许是气急攻心,又加之这些日子的不吃不喝,全赖于琳琅的药丸吊着命。在听到这个巨大的噩耗后,郦映雪在最初的怔愣后,眼睛一翻,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卡在了胸口。正涨得满脸通红,一双瘦央嶙峋的手,紧紧的抚着嗓子的地方,似是想要将那里抠个洞出来。
  也许,她还不想死吧?
  “你去帮帮她。”容锦对杏雨淡淡说道。
  杏雨上前一步,抬手在郦映雪背心处轻轻一拍,下一瞬,那口堵着的气便被郦映雪吐了出来,她像条濒死的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不顾喉咙口刀刮似的痛!
  “是不是你?”在感觉胸口不是那么难受后,郦映雪抬头,恶狠狠的看着容锦,咬牙切齿的问道:“是不是你杀了他们?”
  “不,不是我。”容锦摇头。
  “你撒谎!”郦映雪嘶声喊了起来,颤着手指着容锦,眼泪大滴大滴的从干涸的眼窝里流出来,哆嗦着嘴唇吼道:“是你,一定是你,还有你!”话落,手指霍然一转,点在燕离的身上,悲呛着喊道:“是你们,是你们杀了我的欢儿,杀了玉郎!”
  容锦看着几近疯狂的郦映雪,唇角挑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淡淡道:“是,又如何呢?”
  郦映雪再次如同泥塑木雕般,怔怔的看着容锦。
  容锦抬目,目光不屑讥诮的对上郦映雪僵硬的眸子,冷冷问道:“难道他们不该死吗?”
  “不该!”郦映雪大声道:“所有的事都是我的主意,你有什么仇,有什么恨冲着我来好了,为什么要杀了我的欢儿?容锦,你是不是人?欢儿他,他为了你,甚至不惜违逆他的父亲,你……”
  “他的父亲?”容锦嗤笑一声,冷声道:“先帝的骨头都快化成泥了,郦映雪。”
  郦映雪话声一顿,脸上绽起一抹僵硬难堪之色,但很快,她便又恢复过来,“容锦你不用讥诮我,你也不拿镜子照照你自已,你又是什么东西?无媒苛合的奸生子……”
  “呵!”容锦轻笑一声打断郦映雪的话,“原来你和楚惟一是有三媒六聘的,只不知,谁是你们的保山?”
  “……”
  郦映雪脸如白纸,三魂失了两魂半的瞪着容锦。
  容锦敛了脸上的笑,身子往后靠了靠,淡淡的对失魂落魄的郦映雪说道:“楚惟一让玉玲珑那个假货偷袭我,李欢为了救我,才死。楚惟一临死之前,拿李欢的死,求我,放过你。”
  话落朝燕离看去。
  燕离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示意容锦仅管拿主意。
  容锦眸光轻垂,淡声说道:“我可以让人送你离开京山,你想去哪?”
  郦映雪摇头,眼泪溅得到处都是。
  “欢儿,你怎么就这么傻啊!你为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搭上自已的性命,值得吗?欢儿啊……”郦映雪哭倒在床榻之上。
  容锦与燕离对视了一眼,稍倾,两人同时起身,转身走了出去。
  离开前,燕离叮嘱婆子,若是郦映雪提出离开,不需要去禀报他,直接让琳琅安排人送她下山便是。
  婆子恭身应是。
  等离了院子,容锦长长的吁口气,抬头看向燕离说道:“我们去看看公主吧?”
  “好!”
  燕离没有多话,领着容锦去了停放护国公主玉无暇灵棺的地方。
  灵棺没有摆在第一进院子的花厅,相反而是摆放在了第五进院子里,一处叫思乡堂的地方。
  而容锦到了思乡堂后,也便明白过来,这里为什么会被取名思乡堂了!
  触目所及都是微雕版的现代建筑,不泛国内美景,当然更少不了世界美景,就那样安安静静的被放置在思乡堂的角角落落,在你每一个不经意的转身间,都能看到。
  思乡堂,可不真就是思念家乡的屋子吗?!
  容锦的目光最后落在屋子里的金丝楠木灵棺上,淡淡的独属于原木的清香,浅浅淡淡的萦绕在鼻间,有些年头的木头,散发着独属于她的光晕。
  灵棺没有封盖,许是等着燕离回来看公主最后一眼!
  “葬礼定在农历二十八。”燕离轻声对容锦说道。
  容锦点头,她已经从杏雨那知道了,握了燕离的手,轻声说道:“我们去看看公主吧?”
  燕离没有言语,牵着容锦的手缓缓上前,朝着护国公主的棺椁走去。
  棺椁里的护国公主,容色已经不如初见时那般鲜妍,但好在因着天气的缘故,虽然透着一股死气,却也不是那般渗人。
  容锦叹了口气,抬头对目光怔怔看着护国公主的燕离说道:“封棺吧,公主她也许并不愿意,让人看到她凋零的样子。”
  燕离点头,他自是知道,那么多年死而不腐失了,娘亲的身子与常人便无异,自是因着有本命盅守住了心口的那最后的一口气。现在,本命盅没了,娘亲她……燕离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淡淡的怅惘,最后看了一眼如同沉睡的护国公主,牵着容锦的手退了开去。
  “让他们封棺吧。”燕离对守灵的婆子吩咐道。
  “是,少主。”
  婆子屈膝福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不多时,便带着几个年约五旬,粗壮厚实的汉子走进来。
  这些人先是向燕离行了一礼,待燕离摆手后,他们走至棺椁边,抬了摆放在一侧的棺盖,开始封棺。
  得了消息赶来的蓝楹和琳琅几人,安静的走了上前,站在了燕离和容锦身后,目光悲伤的看着前方。
  从此,真的便是天人永隔了!
  三天后,燕离将护国公主葬在了,那片一望无垠据说春天时会开满紫色花朵的山坡上。
  容锦陪着燕离在彼时只是一片青绿的草地上,从日出坐到日落,从日落坐到月升。最后,她昏昏沉沉的在燕离的怀里睡了过去。
  容锦是被一阵隐隐约约的吵声惊醒的,醒来时,屋子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外的一帘月光斜斜的照了进来。
  耳边似乎响起有人高声惊呼,走水的声音,容锦才要翻身坐起来,外屋听到动静的杏雨已经推了门进来。
  杏雨手里拿着油灯走到容锦床边,轻声的喊了一句。“姑娘,是不是醒了?”
  “杏雨,外面什么声音?”容锦探手撩起帐帘,抬头看了杏雨问道。
  杏雨将手里的油灯放在一侧的小几上,抬手将床上的帐子撩起挂好,这才轻声说道:“刚才之前关着的郦昭仪将油灯打翻在床上,想要放火。”
  容锦才坐起的身子,不由便僵了僵,郦映雪放火?
  杏雨上前拿了件披风披在容锦身上,又蹲下身打算替她穿鞋,被醒过神来的容锦拒绝了。
  “那现在怎么样了?”容锦问道。
  杏雨抬手要去扶容锦起来,容锦摆手,示意她回答她的问题。
  “嗯,婆子发现的早,不过她自已已经烧伤了,蓝姨得了燕公子的吩咐,正带着人要送她出京山呢!”杏雨说道,话声一落,又道:“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让杏花去灶上给你做碗好消化的手擀面吧。”
  被杏雨这样一说,容锦也觉得饿了,“手擀面太麻烦了,你让杏花给我煮碗粥就行了。”
  杏雨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喊了杏花,让她去厨房煮粥,她则沏了杯茶,递到容锦手里。“姑娘,先喝杯水吧。”
  容锦接了,啜了一口,将茶盏放到一边,接着问道:“有没有说要将人送到哪里去?”
  杏雨摇头,“燕公子只说让蓝姨将人送出京山,说别死了还脏了京山的地方。至于送去哪里,好像没有说!”
  公主下葬,燕离心情本就不好,郦映雪还在这个时候闹出事来,真是不弄死她,都对不起自已!
  左右郦映雪也是死有余辜,容锦当下便也没再多问,想起,燕离同样一天没吃点什么东西,默了一默后,对杏雨说道:“燕公子是什么时候将我送回来的,他用过晚膳吗?”
  “戌时一刻的样子,燕公子将你送回来的,把你安置好后,他就走了。有没有用晚膳,奴婢也不知道。”杏雨说道。
  容锦想了想,轻声道:“你去他那边看看,要是他睡下了,就算了。要是没睡,你就说,我在用宵夜,问他要不要一起用点。”
  杏雨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容锦跟着起身,将脱下的衣裳穿好,又将打散了的长发,随意的编了根辫子,才想着要不要洗把脸时,外面已经响起轻重不一的步子声。
  “姑娘,燕公子来了。”
  杏雨的声音响起。
  容锦揉了把脸,转身迎了出去。
  她才到门边,燕离已经走了进来,目光仔细的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后,轻声问道:“睡醒了?”
  “嗯,睡着睡着,就饿了。”容锦笑着上前,牵了燕离的手,问道:“你呢,有没有饿?想吃什么?我叫杏雨去给你做。”
  “我随便,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燕离说道。
  容锦便回头对杏雨说道:“你去跟杏花说一声,让她看厨房有没有什么小菜,再拿壶酒来。”
  杏雨应声退下。
  容锦牵着燕离的手走到桌边坐下后,抬手拿了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递到他手里,等燕离接过轻啜了口后,她才轻声说道:“公主已经去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的话,我也就不说了,可自已的身子,总是要顾着些的。”
  燕离点头,“我会的。”
  容锦叹了口气,她并不擅于安慰人,而且,她觉得这种痛,便是用尽天下所有的语言,不是当事人,谁也不能感受的!
  是故,说了几句话,她便也不再多言,而是对燕离说道:“我记得之前我在皇宫里,曾经听过你的箫声,你可不可以再吹一曲给我听?”
  “你想听什么?”燕离宠溺的看着容锦,轻声说道:“不过,我箫没带在身上,你派个人去我屋里问青语取吧。”
  “等杏雨回来吧。”容锦只不过是想找件事分散燕离的心事,笑着说道:“回头用些东西,垫垫肚子才有力气吹,是不是?”
  燕离笑着,抬手抚了抚容锦笑靥如花的脸。
  不多时,杏雨和杏花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杏花煮的是桂圆红枣粥,配着几样精致的小菜,摆放在桌上,到是赏心悦目,看着便让人食欲大开。
  只这粥显然并不适合燕离,不过好在杏雨拿了一壶梨花白,厨房还留有几样晚上没用完的点心,也被她拿盘子各式装了一点过来。
  燕离才要拿起杯子倒酒,被容锦阻上了。
  “先用几块点心垫下肚子,空着肚子喝酒不好。”说着,容锦便拿了一块红豆糕放到燕离跟前的小碟里。
  燕离照容锦的意思,用了三四块点心后,容锦放下手里的碗,对杏雨说道:“你们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是,姑娘。”
  杏雨带着妹妹退了出去。
  容锦取了酒壶,亲自替燕离倒了一杯酒后,又给自已面前的杯子也满上一杯,在燕离错愕的目光下,笑着说道:“一个人喝多没意思,我陪你喝几杯。”
  燕离摇头,他知道,容锦并不擅酒。
  只是,待他伸了手上前,容锦却是推开了他的手,看着燕离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喝醉的!”
  燕离还待再说,容锦已经端起跟前的小酒盏,对燕离举了举,“来,我们先干一杯,你我都随意。”
  燕离看着那只晶莹如白瓷的小手,心里生起莫名的温暖,稍倾,端起自已的酒盏,轻轻的碰了碰容锦手里的酒盏,磁性的嗓音也紧跟着响起。
  “锦儿,谢谢你!”
  容锦摇头,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她浅抿了口盏中的酒水,想起之前燕离答应为她吹箫的事,略抬了声音,对门外候着的杏雨说道:“杏雨,你去趟燕公子屋里,跟青语说一声,让她把燕公子的箫找了来。”
  “是,姑娘。”
  门外响起杏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她离去的步子声。
  屋子里,容锦和燕离两人喝得都随意,容锦慢慢的诱导着燕离说一些他小时候与护国公主在一起的事,说到开心处,两个人便高兴的笑,而说到伤心处,则齐齐默然一番后,一口饮尽杯中的酒,重新开始。
  很快一壶酒便见了底,容锦见着燕离并无醉意,便又让杏花再跑了趟厨房。
  这之后,她便喝得极少,大部分时候,都是看着燕离大口饮尽。
  “锦儿……”
  燕离攥住了容锦的手,那对黑曜石一样的眸子因着酒意,越发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像是要吸走人的灵魂一般。
  被这样的一对眸子看着,容锦只觉得整个人瞬间柔软的如同置身在云里雾里,她抬手捧住燕离的脸,深深的凝视着他,轻声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锦儿,我想娶你!”燕离目光迷离的看着容锦,将脸轻轻的贴在容锦的手上,厚薄适中的唇轻轻吐露着他的心声,“娘亲说,遇上一个自已喜欢的,而她又喜欢你的人很不容易。她说,如果遇上了,一定要大声的说出来。她还说,如果有一天,这份喜欢不在了,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告诉对方,这是对她,也是对自已的尊重。”
  “可是,锦儿,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就是用一辈子,我也喜欢不过来啊,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说是不是?”
  容锦对上燕离那纯净的如同一汪清泉的眸子,叹息一声,微微倾身,在那对令她不能自抑的眸子上,印下一个极轻极浅的吻,柔声道:“是啊,我们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喜欢对方,一辈子不够,就两辈子,两辈子不够,就三辈子,你说好不好?”
  “不好!”燕离摇头,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触上容锦因为酒意,而醉意微澜的眸子,最终停留在她如新剥石榴的红唇上,唇角微微翘起一个愉悦的弧度,轻声问道:“锦儿,三辈子怎么够呢?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你说好不好?”
  “好!”
  容锦微微低头,将一个同样轻淡的吻印在燕离的手上。
  燕离顺势捧住了容锦的脸,目光痴痴的描绘着眼前这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他笑了笑,将容锦抱在怀里,然后下巴搁在了容锦的肩膀上,隔着一层衣料,轻轻靡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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