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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巢之妾本风华-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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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人在死前,是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的!
可是,她并没有死!
那,她看到的燕离,还有那个与燕离相隔咫尺的人又是谁?
谁都以为她疯了,那样疯狂的击打着墙壁。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是她和燕离之间才有的密秘?
简化改良过的摩斯密码,三短七长,四重六轻。
告诉燕离,她在这,她在很好,她在找他!
可是,没有回应。
容锦那不见温度的笑慢慢的敛了下来。
燕离没有回应他,是因为他没有听到,还是因为密道不通紫云殿?
“你在想什么?”
耳边响起一道幽冷的问声。
容锦敛了思绪,霍然抬头朝正垂眸朝她打量的永昌帝。
“我在想,皇上若是早知道传国玉玉玺如此轻而易举便能拿到,是不是便不会枉费诸般心思,对我赶尽杀绝,以至于,现如今……”
容锦没有把话说完。
永昌帝却是接了她的话,说道:“以至于,现如今追悔莫及,可是?”
容锦扯了扯嘴角,给了永昌帝一个不置可否的笑。
“容锦,”永昌帝陡然抬头看向容锦,神色间掠过一抹嘲讽之色,淡淡问道:“你真以为朕对好传国玉玺志在必得吗?”
“难道不是吗?”
永昌帝摇头,“朕已是九五之尊,这整个天下都是朕的,区区一个玉玺,朕说它真,它就是真的,朕说它是假的,它就是假的。”
容锦笑了笑,点头,说道:“皇上说的没错,这玉玺对您来说已经如同鸡胁,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可是,皇上也不能否认,对另外一些人来说,它却如神丹妙药,食之可长生不老,更可羽化成仙!您说是也不是?”
永昌帝诡谲的眸缓缓的撩了眼容锦,默了一默,冷声道:“什么意思?你在威胁朕?”
“不,我是在给皇上您摆事实,讲道理!”容锦摇头,说道:“当然,如果皇上认为他是威胁,那就当是威胁吧!”
“你好大的胆子!”永昌帝冷声一哼,没好气的说道:“容锦你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也别忘了,你是生是死全在朕一句话。”
容锦“呵呵”一声轻笑,笑声微敛,她抬头迎着永昌帝冰冷的眸子,一字一句说道:“皇上,您难道还不明白吗?”
永昌帝挑了挑眉头。
容锦眼底滑过一抹讥诮之色。
“我若是怕死,我又何必进宫?我若是怕死,又何必以身试毒?我若是怕死,又何必与您说这一番话?”
永昌帝目光便定定的看向容锦微微扬起的脸。
是啊,容锦若是怕死,富贵涛天的长兴候府如何会分崩离析?越国公府又如何会降爵成候?辰王爷又如何会死不瞑目?
想起李逸辰的死,永昌帝淡漠的脸上,越发如同笼了一层寒霜。
他看着容锦,点头道,“你是不怕死,可是有人怕死。”
“会是谁呢?”容锦翘了翘唇角,轻声笑着问道:“被流放三千里外的容氏族人?还是我郡主府内那一干人等?”
永昌帝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冷冷的看向容锦。
而,容锦显然也不想要永昌帝的回答,她摇了摇头,好笑的说道:“皇上,这世上我唯一在乎的只有四个人,可是这四个人里,两个已经死了。另外两个生死不知,你可能不知道,若是能换得他们的一世平安,莫说区区容氏一族,便是整个天下,倾了它又如何?”
“大胆!”
永昌帝一声厉喝,看着容锦的目光如同地狱之火般,似是要吞噬一切,毁灭一切。
容锦却是浅浅一笑。
大胆?!
是啊,她容锦也许别的都没有,可是一个胆子还是挺大的!
“话即然说到这,”容锦敛了笑,目无温度的看向永昌帝,“那就别绕圈子了,我要的只不过是燕离的平安,你把人给我,我把玉玺留下,我可以保证,有生之年,我和他绝不再踏上京都城半步!”
“如果,朕说不呢?”
“不?”容锦笑了笑,“那很简单,皇上把这天下除你之外的李姓皇室的人都杀了吧,对了,你那几个儿子,最好也别留着。当然,你还得保证,你后宫的妃子也再不能替你生出一子半女来,不然……”
容锦没往下说。
但话里的意思,已经是尽数到位。
永昌帝明白吗?
他当然明白,不然也不至于脸涨红如猪肝,喘气如牛了!
“容锦,你知不知道,很多时候活着远远比死还更可怕?”
“当然,”容锦点头,“不过,皇上您大可放心,我要是不想活了,就是阎王想留我到五更,我也一定会在三更死!”
永昌帝抿紧了嘴。
他长长的吁了口气,稍倾,轻声说道:“听你的意思,燕离于这天下无意,可既是无意,他又为何入京?入京不说,还三番两次出入宫庭,他打的什么主意,容锦,你敢说你不知道吗?”
“燕离要是真想坐你那个位置,他只要将他的身份昭告天下,再携传国玉玺和先帝遣诏求助宗人府便成,根本就不用像你说的那样做。”容锦说道。
“先帝遣诏?”永昌帝眸子一紧。
容锦笑吟吟点头,“没错,当年先帝除了将传国玉玺给了燕离,其实还有一份遗诏。”
“什么样的遗诏?”
话一出口,永昌帝便后悔了。
既便真有这样的一份遗诏,现如今整个天下的兵力都在他手里,他又何惧之有?
再说了,也许根本就没什么所谓的先帝遗诏,不过是容锦诈他罢了!
永昌帝不由便暗暗想着要怎样弥补自已的失误。
然,容锦却再度开口了。
“自然是传位遗诏!”
轰隆一声。
眼前好似一道晴天霹雳,把个永昌帝给炸得双眼直冒金星,他摇头,喃喃道:“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容锦笑了说道:“先帝如果不是有意要将皇位传给燕离,又何必将传国玉玺给他?”
永昌帝身子猛然往后一靠,好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就在这时,一阵风自外面刮了进来。
将青色的帐缦吹得飘飘荡荡,如同一波又一波的巨浪。
容锦抬手轻轻的挽了挽遮在眼前的长发,目光微抬,睃了眼神色怔忡的永昌帝。
外殿。
冯寿眼见得青色的帐缦被风吹得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而屋内又久久的没有声音,不由便踌躇着上前,轻声问道:“殿下,夜深了,明日还要早朝。”
只是,内殿却如同死去了一般,没有任何的声音响起。
冯寿才要壮着胆子上前,耳边这时响起了一道细细弱弱的声音。
“皇上,燕离,他在哪?”
……
景祺宫。
元贵妃“扑通”一声跌坐在椅子里。
苏芷拧了眉头,待要开口,可是,在看到元贵妃脸上惨白毫无血色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回身摆了摆手,示意来报信的内侍退下去。
等大殿里只剩下她和元贵妃两人后,苏芷才移步上前,轻声说道:“娘娘,得赶紧想办法。”
“对,对。”元贵妃重重点头,“我们得赶紧想办法,一定不能让空锦那个贱人醒过来。”
苏芷倒了杯水,递到元贵妃手里,“娘娘,您先喝口水,把心静下来,奴婢已经让人把消息送去睿王府了。王爷,他会密秘进宫!”
元贵妃接过苏芷递来的水,却因为太紧张,手抖得不停,瓷盏发出“呛啷,呛啷”的声音,这样的声音听在耳朵里,无疑越发火上浇油。几乎是想也不想,元贵妃将手里的茶盏狠狠的掷在了地上。
“啪”茶盏四分五裂,溅起的碎瓷擦着她的耳际飞过,身体先于意识苏醒,脸颊上的刺痛,使得她发出一声惊呼。
“啊……我的脸!”
殿外一干宫人被这两声吓得越发大气也不敢喘,她们个个屏息凝神,恨不得脚下有条缝,好让她们躲一躲。
苏芷在元贵妃凄厉的喊声响起时,已经一个健步奔了上前,她一把固定住了元贵妃的脸,等看清只是一道细如牛毛的擦伤后,长长的吁了口气,轻声说道:“娘娘,只是破了一点皮,您别动,奴婢这就去拿药。”
元贵妃哪里还敢再动。
便是容锦没死的事,也没她这会子伤了脸更重要了。
一手想捂又不敢捂的半抬在那,嘴巴一瘪,“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而这时,得了消息扮作内侍的样子匆匆赶来的李恺,乍然听到元贵妃的这一声哭,心头一沉,三步并作两步便赶了进去。
“母妃,出什么事了?”
元贵妃一见到李恺,“嗷”的一声,便站了起来,指着自已那半侧如凝脂般的脸,哭道:“恺儿,你快来看看,母妃的脸要不要紧?”
李恺眼见元贵妃人好端端的,提着的心才松了下去。等听到元贵妃问起她的脸,一边上前察看,一边轻声问道:“怎么好端端的就伤了脸了?”
“还不是让容锦那个贱人给气的!”元贵妃恨声说道。
抬着元贵妃半侧脸的李恺闻言,不由便手上一顿,他拧了眉头看向元贵妃,“容锦没死?”
“没死。”元贵妃恨恨说道。话落,又想起容锦在万兽园见的是李恺,醒过神来的她,一把攥住了李恺的手,急声说道:“恺儿,怎么办?万一容锦告诉你父皇,说是你让人把她骗去马兽园的,也是你对她下的毒手……那,我们不是死定了!呜……我不要死,我不想死……”
李恺叹了口气,扶了元贵妃在椅子里坐定,接过苏芷手里的药,轻声道:“那些你都别管,我会去处理的。来,我们先把你脸上的伤口给处理下。”
一说起伤,元贵妃顿时又被转移了注意力,她回头对苏芷连声道:“苏芷,快,快去拿镜子来,我要看看。”
苏芷忙不迭的拿了一面镶珠嵌玉的靶镜递到元贵妃手里。
于是,下一刻,元贵妃便对着镜子搔首弄姿起来。
李恺使了个眼色给苏芷,苏芷悄然上前接过李恺手里的药,李恺使了个眼色给苏芷,下一刻,转身走了出去。
☆、42意料之外
凤仪殿。
吕皇后正准备除衣安歇,外面响起小宫人的轻声细语声,吕皇后朝林红看去。
“娘娘,奴婢出去看看。”
话落,林红便转身走了出去。
吕皇后便停了手里解衣的动作,微侧了头朝外殿看去,很快,她便看到林红去而复返,而在林红的身后还有行色匆匆带着一身寒意的太子。
“熙儿?”吕皇后微微一怔,失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母后。”李熙上前向吕皇后见礼后,使了个眼色给林红,林红当即走了出去,亲自守在了殿门口。李熙这个时候才轻声对吕皇后说道:“孩儿得了消息,好弟他乔装入宫了!”
吕皇后清丽的脸上便绽起一抹异色,杏核似的眸子微微一眯,问道:“消息可靠吗?”
李熙点头。
吕皇后扶着身侧的床柱缓缓坐了下来,眉头拧得如同一根麻绳,目光盯了身前光可鉴人的青砖地面,沉声说道:“你父皇去了紫云阁,身边除了冯寿,谁也没带。”
意思便是紫云阁那边的消息,很难打听到。
李熙点了点头,他看向吕皇后,轻声说道:“母后,您说二弟这个时候入宫,是为什么?”
“容锦是在万兽园被找到的,万兽园的小太监魏朝死了,容锦在御书房外中毒发作。这宫里能将这一切算计得这般滴水不漏的除了景祺宫的那位,还能有谁?李恺进宫,是因为容锦没死,不但没死,你父皇还单独召见了她。”
吕皇后唇角噙起一抹幽幽冷冷的笑意。
“你现在什么都没做,只要让人盯着景祺宫,盯着李恺便是。余下的……”
李熙抬头看向吕皇后。
吕皇后扯了扯嘴角,淡淡道:“余下的就让你父皇来处理吧,我们只管安静的看戏便是。”
“可是……”
“嗯?”吕皇后看向李熙。
李熙默了一默,轻声说道:“我让慧齐告诉容锦,那个人已经死了,万一,父皇他……”
“你放心吧。”吕皇后眉宇间绽起一抹冷笑,轻声说道:“你父皇那样人,他可不会轻易的就亮出自已的底牌。”
……
“皇上,燕离在哪?”
轻悠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好似很多年前,乳娘在在夏日唱的催眠曲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顺着它的话意回答。
永昌帝诡谲的眸子,如同蒙了一层轻纱,朦朦胧胧,飘飘缈缈。
燕离在哪?
他微微的歪了脑袋,脑海里生起一抹修长玉立的身影,藏在银面具下的眸子漆黑的如同白水银里养着的两丸黑水银,比秋水还要清澈,比寒星还要晶莹。
隔着层层的人群,他们遥遥相望。
永昌帝看到自已对那些张弓搭箭全神戒备的侍卫,缓缓的抬起了手。
他知道,只要他的手势落下,如蝗的箭雨,便能将屋子里那个人射成马蜂窝,从此他的江山永固,一统万年。
只是当他对上那如同子夜寒星的目光,那如穿透永夜的亮光,似要焚将他焚烧怠尽一般时,他抬起的手却怎样也落不下去。
他是谁?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睥睨傲然的气势?
永昌帝目光怔怔的迎向人群前的男子。
耳边却再度响起一声若有似无的催问。
“皇上,燕离在哪?”
燕离?
是了,他是燕离!
好似晴天霹雳般,怔忡良久的永昌帝回过了神,与此同时他僵在半空中的手也狠狠的挥了下去。
下一瞬,万箭齐发。
他看见自已的唇角绽起一抹得意的笑,管你是燕离还是谁,这下你总该死了吧?
你是燕离又怎么样?
你是父皇和燕无暇那个贱人的儿子又怎么样?
什么传国玉玺,什么传位遗诏!
朕才是万乘之尊,朕才是天命所授!
去死吧!
你这样的孽种,早就该死了。
扑天盖地的箭雨中,永昌帝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他几乎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
“他死了!”
他死了!
静寂的大殿,永昌帝粗厉的喝声,如同一声惊雷,震得人耳膜发痛。
容锦怔怔的看着永昌帝。
怎么可能?
随着这一声怒吼,永昌帝也从一片混沌状态中惊醒过来,他看了看如泥塑木雕的容锦,又抬头看了看身侧的四周。
夜风穿过洞开的雕花槅扇,将大殿里厚重的帐缦吹起,莹莹的宫灯下,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的森然恐惧。
永昌帝抬手揉了揉涨痛的太阳穴,鼻端却似嗅到一股淡淡如桂花的清香,他不由的便侧头朝外看去。
漆黑的夜色里,依稀可以看到紫云阁外,有着几株老桂,正默默的释放着秋日的芬芳。
“呕!”
容锦捂着如刀绞般的胸口,看着地砖上那刺目的一洼鲜红,唇角翘起一抹自嘲的笑。
不是已经选择相信自已了吗,为什么还要去试探?现在好了,这样的结果,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呢!
永昌帝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地上的那一洼鲜红上,他微微的拧眉头,“容锦,你对朕做了什么?”
容锦无力的仰面躺倒在床上,眼眸轻合。
永昌帝的目光冷冷的打量着床榻上气息极不稳定的容锦。
幽幽的灯光下,容锦的五官比她平时看起来要柔和许多,许是因为毒伤未愈的缘故,表情更是温煦中带着些许的柔弱。
她的眼睫毛又密又长,使得她的眼睑像画了眼线一样,沿着眼角微微向上轻挑,迤逦出一道难以描绘的风彩。
便是悦美无数的永昌帝,也不得不说,容锦真的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
但他也清楚,美人确是美人,却也是蛇蝎美人。
容锦听着永昌帝的那声轻问,扯了扯嘴角,缓缓睁开眼睛,说道:“皇上,你看我这样子,像能对你做什么的样子吗?”
永昌帝冷声一哼。
他目光直直的看着容锦,话却是对外面的冯寿说道:“冯寿,传陈季庭。”
“是,皇上。”
殿外响起冯寿急急离去的步子。
容锦似是不胜疲惫,再次合起了眸子,唇角扯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
暗自庆幸,她适才下的只是一种迷惑人意识的迷药,而且因为份量轻,不至于有迹可寻。否则,真让陈季庭查出她给永昌帝下药,只怕往后要是想再接近永昌帝,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多时,陈季庭匆匆赶了过来。
永昌帝免了他的礼,冷声道:“陈爱卿,你来替朕把个脉。”
陈季庭闻言愣了愣,目光下意识的便落在了青砖地上那一洼鲜红上,下意识的背脊便冷了冷。但他不敢多想,而是放了手里的医箱,恭身上前替永昌帝把脉。
待左右手都把过后,永昌帝目光问询的看向陈季庭。
“皇上脉相平和,并无不妥之处。”陈季庭轻声说道。
永昌帝点了点头,陈季庭起身退到一侧,目光在容锦苍白如纸的脸上一扫而过,一时了然,地上的那洼鲜血,看来是出自永宁郡主了!
“容锦,你要的答案,朕给你了。”永昌帝缓缓起身,目光居高临下的看向容锦,眼底难掩不屑和讥诮之色,冷冷说道:“你说为着你在乎的人,倾了这天下又何妨。那么朕也给你一句话,朕是九五之尊,这天下只有朕不要的,没有朕要不着的!你若是不信,那便试试。”话声一顿之后,再次道:“朕,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你不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那就别怪朕翻脸无情!”
话毕,再不看容锦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外殿候着的杏雨和柳念夏,这才急急的走了进来。
“郡主……”两人一进内殿,第一眼看的是容锦,但等第二眼,看到地上的那洼血时,顿时脸色齐齐一变,几步抢到容锦跟前,急声道:“郡主,你怎么了?”
容锦摇了摇头,她朝站在一侧,正犹疑着是要上前替她诊脉还是干脆走人的陈季庭看去,稍倾,笑了笑,轻声说道:“陈太医,你回去吧,我这里没什么事了。”
陈季庭点了点头,他和容锦虽然没有深交,但当日太子得以化险为夷,总归是有容锦的几分功劳的,默了一默后,陈季庭,轻声开口说道:“容姑娘,你的年纪跟我最小的女儿差不多大,我把你当晚辈,说几句不该说的话,若是说错了,还请容锦不要放在心上。”
陈季庭要说什么,容锦自是猜测得想。
但他人的善意,不该应为不合己意,便全盘否定。
是故,容锦抬头陈季庭勉力一笑,轻声说道:“陈太医,您说,我听着。”
陈季庭点了点头,目光温和的看着容锦,略略沉吟后,方缓缓开口说道:“容姑娘,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事。你正是如花般的年纪,人生中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在等待着你,不该为了贪恋眼前的美景,而放弃了往后的诸般美好。”
陈季庭的话说得含蓄,但其间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容锦默了一默后,抬头,目光清亮的看向陈季庭,轻声说道:“谢谢您,陈太医。您的意思,我明白。不过……”话声一顿,容锦脸上绽起一抹,如梦似幻的笑,说道:“不过,人各有志。”
陈季庭闻言,默然良久,最后才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既是如此,那郡主您好生歇息吧,老朽告退。”
容锦点头,对杏雨说道:“杏雨,你替我送送陈太医。”
“是,郡主。”
杏雨恭敬的送了陈季庭出去。
等她二人一离开,柳念夏上前扶了容锦,轻声说道:“郡主,现在怎么办?”
适才永昌帝的那番话,她们都是听见的。
皇上只给了她们三天的时间,三天过后,万一郡主给不了永昌帝想要的答案,只怕凶多吉少!柳念夏并不畏死,但活着总比死了强!而且,她也不相信,郡主会束手待毙。
容锦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示意柳念夏倒了杯水来喂她喝。
她还是太大意了,要是早知道李恺下的是飞貔这样凶残的毒,她一定不会以身涉险的。现在,虽然死不了,可自已不休养个十天半月的,怕是养不回来了。
想起李恺,容锦只将个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将今日自已所受的苦加倍奉还给他!
正想着心事,杏雨走了进来。
容锦抬头看向杏雨,“陈太医走了?”
杏雨点了点头。
容锦想起陈季庭的那番话,唇角不由绽起一抹轻笑。
是啊,能活着自然是件很好的事。
可是,人除了必须活着,总还有别的必须做的事吧?
将涣散的思绪压了压,容锦对杏雨和柳念夏说道:“你们过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柳念夏和杏雨连忙往前一步,聚在了容锦身侧。
虽然知道紫云阁有皇帝的耳目,但这事,容锦也没想避过去。
人永昌帝都放话了,只给她三天的时间考虑,她为什么就不能趁着这三天的时间,把这一池子本来就浑的水搅得更浑点呢?
“你们俩人这两天警觉点,我想着,这两天,应该会有人来找你们。”容锦说道。
柳念夏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郡主放心,奴婢明白的。”
容锦点头,朝杏雨看去。
却见杏雨正一脸古怪的看着她,容锦不由怔了怔,轻声问道:“怎么了?”
杏雨抬起手,将手心攥着的一张纸卷递到容锦跟前。
容锦和柳念夏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拿了杏雨手里的字卷,她没有急着打开,而是压低了声音问道:“哪里来的?”
“奴婢刚才送陈太医出去,帮陈太医打灯笼的小宫人递给奴婢的。”杏雨说道。
容锦唇角便绽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她慢慢的打开手里的纸卷。
手指大小的纸条上,只写了四个字“今夜三更”。
杏雨不解的看向容锦。
容锦笑了笑,将纸卷递给杏雨,“烧了。”
杏雨接过纸卷,转身凑到宫灯前,将手里的纸卷点燃,直至它化成灰烬,又踩了几脚,辗碎的只看到一阵黑色的灰沫后,这才重新转身,走到容锦跟前。
柳念夏正压了声音,轻声问容锦,“郡主,您说,这个人会是谁?”
容锦摇头,说道:“先不管他是谁,你们俩先去睡个饱觉,到了时间就知道是谁了。”
“是,郡主。”
杏雨和柳念夏转身去抱了厢房的铺盖进来,两人在容锦的床前搭了个地铺,各自安歇着睡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睡意已过,还是换了个地方睡不踏实,又或者是心里思虑太多的缘故。容锦转辗反侧,许久都不曾入睡。
睡在地上的杏雨便坐了起来,轻声问道:“郡主,您睡不着吗?奴婢陪您说说话吧。”
“你也没睡着吗?”容锦轻声问道,“你上来吧,别吵醒了念夏。”
杏雨拿了件外衫随意披着,起身,上了容锦的床,坐在容锦的脚边,一边替她揉捏起双脚,一边轻声问道:“郡主,您为什么不告诉皇上,那个给您下毒的人是谁?”
容锦笑了笑,轻声说道:“因为皇上他早就知道给我下毒的人是谁,也知道是谁将我引去了万兽园。彼此民知肚明的事,说和不说没什么意义!”
“啊?”杏雨顿时一怔,她瞪圆了眼睛看向容锦,轻声问道:“皇上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逼问郡主您?”
容锦摇了摇头,默了一默,轻声说道:“可能是想要给自已一个砌底死心的机会吧。”
杏雨不解,但容锦却是在她按摩了几个穴位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似有沉沉入睡的意思,她便放缓了手上的劲,低了头,一门心思的替容锦按起脚来。
“杏雨,你相信燕公子他还活着吗?”
头顶上响起容锦略带沙哑的声音。
杏雨霍然抬头,对上容锦清亮的眸子,当即想也不想的说道:“燕公子他肯定活着的,郡主,您要相信他,也要相信自已!”
容锦点头。
是啊,她要相信燕离,更要相信自已的直觉。
“好了,你下去睡吧。”容锦笑着对杏雨说道:“让你这样一按,我好像人都轻了许多。”
杏雨闻言,笑了笑,轻声说道:“这是奴婢家传的手艺,当年爹爹四处走镖回来,我娘就会打一盆热水替他好好泡个脚,再给按摩一番,爹常说,每到归期的时候,他最想的就是我娘的那一盆热水。”
提到双亲,杏雨脸上的笑顿时落寞起来。
也不知道,爹和娘亲现在怎么样了?
容锦看着神色落寞的杏雨,想了想,轻声说道:“杏雨,你若是想你爹娘,等出了宫,你就带着杏花回去吧,身契我会还给你的。”
“不,”杏雨抬头断然说道:“当年老夫人已经出了银子替我爹和娘补上了那趟镖银,奴婢和妹妹的命就算是交给郡主了,郡主在哪,奴婢姐妹二人就在哪,郡主生,我姐妹二人生,郡主死,我姐妹二人也绝不苟活。”
容锦到不曾想到,杏雨能说这样一番锵锵之言,一时不由便怔了怔。
稍倾,她点头道:“你们愿意留下,我自是万分高兴的。”
杏雨闻言,脸上绽起一抹腼腆的笑,轻声说道:“只要郡主不赶我们走,我姐妹二人誓死追随郡主。”
容锦点了点头,说道:“不早了,你下去睡吧,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再说。”
杏雨替容锦把身上的被子盖好,她翻身下了床,不多时,便发出均匀的呼吸。
到是,容锦怔怔的瞪着帐子好半响没有睡着。
等她朦朦胧胧入睡,却又总感觉头顶好似有个人看着她一般。
头顶是青色绘缠枝莲花纹的帐顶,那勾勾缠缠的枝条,似乎没有尽头般的身前延伸。因着是提花,只略浅于帐子的颜色,一时间,到叫人分不清,花在哪,枝在哪。
而那对看着她的眸子,就好似隐在这深深浅浅的青色中。
容锦忽然就一个激灵自睡梦中惊醒,猛地坐了起来。
而当她坐起来,目光直直的对上眼前一张瓷白温润的脸时,她下意识的便抿紧了嘴,然,眸子却是睁大了几分。
“怎么了?”李欢笑着无声的飘了下来,坐在之前杏雨坐的位置,目光在容锦脸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轻声说道:“这才几天的不见,郡主好似清减了不少?”
容锦在经过最初的惊愕后,已经慢慢的镇定下来,她抬头对上李欢温文如玉的脸,扯了扯嘴角,脸上绽起一抹皮笑肉不笑,轻声道:“那张纸条是你写的?”
李欢点了点头,身子微微往后靠了靠,为了靠得舒服些,他更是探手拿了一侧的大迎枕,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后,这才对容锦说道:“你看,为了不吓到你,我提前通知你了,可谁知道你胆子还是这样小?”
容锦冷声哼了哼。
她到不是胆子小,而是,她实在没想到,来见她的会是李欢!
不过,转而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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