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诛华-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出五千金来的。
还造什么木筏?就听我的,不必去参加比试了,这五千金我来出!”
……
饶是肃王再怎么表示自己的仗义,季瑶却执意要砍了树做木筏。赶回裕华园去,肃王别无他法,只得带着她去了林中的木屋。
到了木屋附近,季瑶才知道,原来这里有不少木筏,都是那些农夫做的,当即欢喜地就要拖着木筏去岸边,还不忘指使肃王去木屋取来止血药。
木筏在地上划出极为刺耳的声音,加之路不平,这木筏震动地极为厉害,仿佛一个磕绊就要散架了。
解忧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怔住了,不可思议地笑道:“你该不会是要我们坐着这个回去?这样松散的木筏岂不是一个浪头便打散了?我可不坐!”
“这样的竹筏公主不坐也罢,我和孔雀先回去,到时……”季瑶使力拖着木筏,喘了口气接着道,“到时再派船来接公主,公主大可放心。”
“我跟你们去。”
温润的声音传入耳中,季瑶下意识停下了动作,朝他丢过去一个诧异的眼神,不等刘珣说些什么,解忧便激动道:“阿珣!你要回去?那我怎么办?难道你要留我一人在此?”
“这岛上安宁的很,想来也没有什么凶猛野兽,公主不必惊恐,我们先回去,未过几个时辰,便会派船来接公主的。”刘珣一顿,继续道,“公主……就当打了个盹吧。”
解忧被他气得无话可说,但这木筏她是死也不愿坐的,便可怜巴巴地看向肃王:“五哥……”
“解忧,季瑶一个女子怎撑得动木筏?我是必然要跟着去的,你若是害怕便去木屋里等着,屋里有炭必然不会冻着你的。”
肃王轻飘飘的话听得解忧忍不住跺脚愤恨道:“五哥!你不能就这么抛下我!”
肃王“嘿哈”一声,使力将木筏推下水,扶着季瑶上了木筏后,才抬眼叮嘱道:“去木屋吧,那有干粮,等着我们派船来接你!”
木棍对着岸边一点,木筏便缓缓离了开去,解忧朝着木筏追了几步,直气地跺脚道:“五哥!”
他们来时是逆风而行,此刻风大了些,木筏前行的速度倒也不比花船慢,季瑶与刘珣对坐,凑得有些近,想找肃王说些话缓解尴尬,可肃王却忙着划木筏,无暇顾及。
“彭!”
一个不小的浪头打在木筏上,季瑶身形一晃,猝不及防地往后栽去,她甚至看到了湛蓝的天空,便知晓这回是必然落水了。
“拉住我!”
湛蓝的天空被一张人脸挡住,季瑶只看清了那对凌光熠熠的眸子,腰间便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周身一旋便重重踩在摇晃不定的竹筏上。
本就晃的厉害的竹筏“吱呀吱呀”响地厉害,肃王勉强稳住身子,扶住了季瑶的肩膀,三个人小心地拉着手到底是站稳了。
☆、第三十一章 孤男寡女
木筏晃动了两下,到底还是稳住了,季瑶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我们……”
“哗啦!”
看似牢固的木筏一下子散开了,几个人脚下没有着力点,齐齐坠入水中,三人之中只有季瑶不会凫水,可是眼下刘珣受伤了,根本不能凫水。
唯独水性极好的肃王也被他二人的重力拖入水面之下,季瑶被那江水灌入鼻中难受异常,却也清醒了一分,扑腾了两下便毅然松手,转而抓住刘珣的胳膊。
木筏已散架,往来又无船只经过,这个时候落水凶险没有十分也有九分了,仅凭肃王一个人的力量远远不够,反倒有可能被她和刘珣拖累死。
此时已是十一月,江面虽不是那么的冷,可是越往下那水却是冷得越发刺骨,刘珣见季瑶嘴一张一合,珍珠一般大小的气泡逐渐变成人眼大小,忙去掰她抓着自己的手。
季瑶见状连连摇头,嘴边的气泡因此越发多了,不等两人反应过来,一道不知从哪来的漩涡发出强大的吸力,将两人吸进漩涡圈里。
“季瑶!快上来!不!季瑶!!!”
天旋地转,耳朵嗡嗡直叫,季瑶失去意识前似乎听到了肃王撕心裂肺的吼声,还有一个贴上来的冰凉身子。
说是失去意识倒不如说是半梦半醒,季瑶感觉到自己就像一具死尸,由着那浪头打过来打过去,可就是怎么也睁不开双眼,什么声音也听不见,直到一个浪头将她推出~水面,深吸了口久违的空气才脑子一空,彻底晕了过去。
“滚出去!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为了荣华富贵连爹娘都可以舍弃的人,我恨不得回到生你的那一天,在你生下来的那刻就掐死你!”
“你我从今天起断绝母女关系,永生不见!”
尖利又悲痛的声音像一道道旱雷将季瑶的三魂七魄都打碎,季瑶脑子“轰地”一声,猛然睁开双眼,喘息不止。
“娘?”季瑶恍恍惚惚地喊了出来,脸上一凉忙抬手去拭,却发现是泪水,不由得慌张起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娘为何会说出这般决绝的话?季瑶哪知泪水越揩越多,这样难过委屈的时候,偏生胸口那颗心稳淡的没有一丝反应!
“咳咳咳……”
就在她身后半尺的距离,刘珣大咳起来,将腹中的水都尽数吐出,季瑶偏转过头去看,正好对上他抬起来的眼,刘珣的视线在她脸上一顿,怔住了。
“你没事吧。”季瑶爬起来,才注意到所在之处是一块巨大的礁石,大约有三块农田那么大。
虽有三块农田那么大,这礁石上却是寸草不生,更没有半处可遮风挡雨的东西,湿透的身体被冷风一吹猛打了个哆嗦。
她这一哆嗦竟发觉后背疼地厉害,一看这凹凸不平的礁地,断定是方才被浪水打上岸时蹭的。
“我还好,你受伤了吗?”刘珣强撑着半个身子坐起来,季瑶见了忙迎上去扶他,抬眼见刘珣脸色发紫,嘴唇几近发黑,紧张道,“白鹿,你觉得怎么样?”
“撑得住,不过是多流了些血,等我回去多吃两碗猪肝就补回来了。”刘珣咬牙抬头打量四周,本想找个石块撑着点重量,却发现此地一马平川根本无处可倚靠。
季瑶很是解人意地将肩膀凑了过去,等他卸下浑身力气靠上来,才问道:“可我看着倒不像是失血过多而是中毒了……”
“那些杀手死的那样快你又不是没看见,若真是中了匕首的毒,你觉得我还有命活到现在吗?”刘珣一口气说完这话,喘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你别激动,我也是担心你的伤势,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又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我……我很信任你,外头那些传闻我根本就不信。”
季瑶清楚地察觉到靠在肩膀的那人抖了一抖,想到往日两人也是这样肩靠着肩坐在山头看日落,此刻再次肩靠着肩心却隔得十丈远,不免唏嘘道:“白鹿,那些误会真的解不开了吗?我想和你回到以前那样的关系就那么难吗?”
“你想到回到从前?那你的家仇大恨呢?就这么放弃了?”刘珣瞥了季瑶失意的脸,一字一顿道,“纵然你放下了,可我放不下,我的家仇大恨非报不可!否则我死后便没有颜面去见兄长!”
听到兄长二字,季瑶忙侧过头着急道:“你大哥真的不是我害死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不会做出伤害你家人的事来!”
“你现在倒是撇清地迅速,那天可是你亲口承认的,你忘了吗?”刘珣眼眸一紧,神色复杂的无法形容,大拇指轻轻摩挲着食指,思绪似乎是回到往前的日子。
季瑶自然不记得了,若是她记得必然不用这般苦恼,嘴唇干的紧,她舔~了舔嘴皮,不动声色地转开话头道:“我们陷在这个破地方,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更没有一点取暖的东西,只怕迟早要死在这上面,都到了这个时候,我还骗你做什么?”
刘珣默了很久,似是找不到话辩驳她,缓缓闭上了双目,半天没有动静,季瑶心疼他伤势过重自然没有打断他休息的道理,只得坐直了方便他靠得舒服点。
“阿啾!”
一个猝不及防的喷嚏从季瑶口中打出,她十分愧欠地对着睁开双眸的刘珣讪讪一笑,又是短暂的沉默后,季瑶终于忍不住了。
“白鹿,也许还有几个时辰,我们就会撑不住了,人世间最后的几个时辰就这么过去,我已经很不甘心了,若是再将那些疑惑藏在心底带走,只怕我死不瞑目!”季瑶顿了一顿,侧目看向一脸淡然的刘珣,“有些事情我想要问个明白,你愿意告诉我吗?”
☆、第三十二章 怪物
“你想知道什么?咳咳……”刘珣失血过多又受了寒,眼皮便沉得有些撑不住,轻摇了两回头,强打起精神道,“不如这样吧,你问一个问题,我若回答了那么我也问你一个问题,我若选择不答,那你便可提两个问题,如此累积。”
“这个主意甚好!”季瑶脸上划过一丝得逞的笑容,刘珣此举甚是衬她心意,清了清嗓子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现在讨厌我吗?”
刘珣愣了一愣,刀刻般俊秀的五官透着一股匪夷所思,嘴唇微启道:“还好……”
听到这两个字,季瑶便不冷静了,皱眉大声控诉道:“什么还好?讨厌便是讨厌,不讨厌便是不讨厌,这还好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耍赖!我……”
“讨厌。”
季瑶的神情瞬间凝滞,失望的苦水泛上心口令她眼眶一酸,垂眸悻悻道:“果然如此,该你问了……”
“祭天之后总觉得你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可是发生了什么?”刘珣抬起虚乏的眼皮,一双乌黑的眼睛直直盯着季瑶,她却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你再问一个吧。”
“是两个。”刘珣提醒道。
季瑶点了点头,身旁那人又冷冷开口道:“你不是说极信任我吗?连这样的小事都有所保留,真不知道我问的问题你有几个能回答?”
不等她辩驳,刘珣已经问道:“我想知道大哥的衣服为何会在你那里?”
“我也不知道,是常喜找男子衣服时无意间发现的,我并不知道那是你大哥的衣服,倘若我知道,我必然不会穿在身上。”
季瑶分明看到刘珣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怀疑,当即对天发誓道:“我方才所言句句是真,倘若有半句假话,就让我烂死在这里!”
见刘珣没有什么反应,季瑶生怕他不信,又追了一句道:“哪怕死了,魂魄也要受千刀万剐、下十八层……”
“行了!”刘珣稍稍提高了声音,看了她一眼,“我信你,这下一个问题便是,东宫近日在筹谋什么?”
“自然是在想如何对付定王的法子啊,说来也好笑,这想法子的重担竟落在了我头上,我又如何想的到?”季瑶轻飘飘地说着这话,那夸张的神情仿佛在说一件很可笑的事。
刘珣皱了皱眉,显得异常疑惑,全金陵的人都知道常家是东宫的银库,常老爷去世前季瑶便已插手东宫和常家的内务,如今竟是这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实在令他费解。
“到我了,我父亲是你害死的吗?”
季瑶一双眼睛睁地极大,不肯放过他脸上有可能闪过的任何一丝表情,刘珣对上她的目光偏转开了视线,一双眼迷糊着望向茫茫江河,轻吐二字道:“不是。”
作为礼尚往来,刘珣很快回了一句:“那么我兄长呢,是被你害死的吗?”
“自然不是!”季瑶回地很快,快到刘珣还未问完便理直气壮地说出了这个四个字,这个时候对上刘珣投过来的视线,她脑中白光一闪,忽然意识到自己失忆了,并不能确定人是不是自己害死的,当即踌躇改口道,“不……我也不知道,你大哥的事若我有命活着回去,我定会查清楚内情,以证清白!”
“不知道?”
“不知道……”
刘珣那双与俊秀的脸极其不登对的眸子又复杂了起来,季瑶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不纠结这个了,我问你,我们还有可能回到从前吗?”
“从前……”刘珣自言自语地眯起了双眼,脑海中浮现的是季瑶一张素净却又精致的脸,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一双手却无情地将字画撕成两半,当即摇头道,“再问一个。”
季瑶心里失望极了,他这不答简直比回答了还要难受,连回不去三字都不屑说吗?想了一想问道:“你可曾喜欢解忧公主吗?”
“不曾。”这个问题,是所有问题之中刘珣回答的最快的,季瑶登时有些欢喜,忙追问道,“那么现下你喜欢的女子是何人?”
季瑶等了好一会,都不见他出声,偏头一眼见刘珣紧闭双眼,便以为他睡着了,心里气结又不好对一个病人发作,只得轻叹了口气忍了。
“再问。”
刘珣的声音忽然从耳边传来,季瑶又打起了精神问道:“解忧喜欢你,对吗?”
“胡扯!”刘珣猛然睁开双眼,强提一口气喝声道,“解忧怎会喜欢我?她喜欢兴王殿下喜欢的连命都不要了,你难道忘了吗?!若不是那日你拦了一拦,只怕这两人已经离开金陵双宿双飞去了!”
季瑶心口猛地一震,嘴久久地张着压根吐不出半个字来,兴王殿下……兴王殿下……可不就是解忧同父异母的亲二哥!
这是大逆不道的天罪啊!解忧怎可如此!季瑶仍旧震惊得不能自己,察觉到身旁那人投来视线,慌忙垂下头,摆弄着裙角,喃喃道:“我这不是看解忧这几日心情好些了,又与你这般亲近,以为她移情别恋了。”
“我算是被你折服了,你脑子里整日都在想些什么?”刘珣说到这里忽然噤声不语,整个身子都僵住了,脸上亦是显出紧张不安。
季瑶哪里见过他这副样子,当下也被吓住了,抖着嗓音道:“你……你你……怎么……”
“哗啦!”
一个浪头打在礁石上,季瑶本来就湿透了身子又遭了一回水,余光闪过一道墨绿的光影,还来不及去看,便被刘珣迅猛扑倒在地,在不平的礁石地滚了一滚才停下来。
那种痛楚季瑶绝不想再领会第二次,强挣开刘珣坐了起来,看到面前这一幕却是两眼发直,心跳骤停!
这一人高、长着手掌大小獠牙、墨绿皮上布满疙瘩的怪物是个什么东西!它离季瑶不过三寸之距,季瑶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它口中滴落的口水,当下是屏着大气,一动也不敢动。
☆、第三十三章 命在旦夕
水怪冲着季瑶的脑袋张大了嘴,似乎打算一口吞掉,季瑶惊呼了一声瘫坐在地,疾风擦着她的脸刮过,那水怪竟换了个方向奔着满身是血的刘珣去了。
刘珣的胳膊猝不及防地被水怪挠了一爪子,鲜红的血流了一地,浓郁的血腥味激得水怪更为兴奋,丑陋又厚实的爪子暗自摩擦了两下,紧接着对准刘珣的脑袋一爪子拍去!
“嗷!”
那爪子到了刘珣跟前生生顿住了,刘珣透过水怪愤怒的脸看到的是,季瑶正抖着一双手将匕首往水怪尾骨扎去。
水怪震愤地摆动长有鳞片的尾巴,季瑶被它这极大的力道打飞,险些从礁地滚落到冰冷的江水之中。
“季瑶,把匕首扔给我!”刘珣大喊一声,又将水怪吸引了过去。
这一摔,季瑶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摔碎了,好不容易爬起来,刘珣的上半身却被水怪挡着,根本看不到,只得再往前走。
“吼!”
“嘭!”
水怪没由来的回头对着季瑶发怒,季瑶心口一惊,退了一步又咬着牙往前跑了两步,不顾耳边水怪吓人的怪叫声,狠狠心将匕首扔了过去。
完了完了,这回是死定的,原以为活活饿死冻死已经很是悲惨了,万万没想到今日竟然要成为这怪物的腹中餐,这手脚被撕裂不知该有多痛?
季瑶余光一瞥身后的江水,不禁打了个冷颤,与其被大卸八块不如沉江,好歹能留个全尸。
她没来得及多思虑一分,那怪物便卷着水珠扑了上来,季瑶脚下一个磕绊,极其稳当地倒在礁地上,看着水怪吓人的獠牙,只得惊呼一声用胳膊挡住了脸。
“彭
大物轰然倒地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季瑶忙抬头去看,只见自己那柄削铁如泥的匕首整个没入了水怪的额头,水怪倒在地上微微抽搐怕是再兴不了什么风浪了,忙喜出望外地爬起来。
可是刘珣却没能站起来,季瑶心中一慌,连忙冲上去将刘珣的身子翻转过来,一张紫得可怕的脸上没有丝毫动静。
“白鹿!白鹿!!!你醒醒啊!”
季瑶在他人中用力一掐,也不见他有反应,正巧那头水怪回光返照身躯猛地一震,激地礁地大震,她急了带着哭腔道:“你不准死,我还有很多话想要和你说,我们……我们之间还有很多误会要解释清楚,你若是死了,我找谁证清白去?”
“咳咳!噗!”刘珣被季瑶拍了两回胸口,当即侧身呕出一口血来,平躺在地艰难呼吸道,“原来你是这个意思,你放心,我们定会活着出去的。”
“可是我们迟早会饿死的……”
季瑶说到这里顿住话头,惊愕道:“你该不会是想生吃了这头水怪吧?我不吃!”
刘珣确然是这么想的,瞥见季瑶斩钉截铁没商量的脸,想了一想道:“那便烧了我的衣服给你烤肉吃。”
“就算是把我的衣服都烧了也不够啊,再说了,吃饱了之后不就得冻死了。”季瑶嘟囔着咽下口水,坚决地侧转过身以表决心。
“你看这水怪肚腹如此之大,容下我们两人绰绰有余,想来也是一个避风的好去处,我们就……”
季瑶“唰”地一下站起来,从发丝到脚尖都在抗拒他的提议,抖了抖嗓子鄙夷道:“你要我们躲鱼肚子里去?想想都觉得恶心啊!我不要,要去你自己一个人进去吧,我就在外面等孔雀来救我,他若是不来,那我便等到死。”
“咳咳咳……”
说话间刘珣又咳了一回血,季瑶眼皮跟着他的咳嗽狂跳不止,正要上前一步查看他的伤势,忽然觉得脚下似踩到了些水,抬眼一打量四周的环境,顿时绝望地坐倒在地。
“怎么了?”刘珣不解道。
“白鹿你看这礁地是越来越小了,怕是要涨潮了,这里很快就会被淹了,我们等不到孔雀了。
木筏坏了,孔雀就是凭着自己的力气游出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等他再带人回到这里,只怕我们的尸骨已经开始烂了。”
季瑶越想越绝望,胳膊上忽然传来被蜜蜂叮咬的疼痛,她忙抬袖查看,两只眼睛却在这个时候迷糊了,整个人重心一失紧跟着失去了意识。
朦朦胧胧间,她似乎听到了耳边刮过的巍巍疾风,和陌生男子惊恐的一声“世子”,继而又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她被一阵疼痛惊醒,睁开眼睛却是吓了一大跳,自己的胳膊竟被一只比方才还大上几倍的水怪死死咬着,而刘珣却是不知所踪,情急之下,季瑶别无他法,抬手便对着水怪的脑袋狠狠打去。
“啊!小姐别打我,痛!”
黄鹂般的叫声一下子灌进耳中,继而在脑中转了一圈,面前的景象便都消失了,季瑶醒了,她缓缓睁开双眼,依稀瞧见站在床头的那小丫头委屈巴巴地站着。
“常喜?!”季瑶回过神来,一掀棉被就要下床,却忘了自己虽未受什么皮外伤,浑身筋骨却也受到了不小的折磨,这一个大动静便忍不住叫唤起来。
“小姐快躺回去吧。”常喜忙小心地将季瑶扶了回去,季瑶一瞥她散乱的头发,忍不住道,“常喜,你就是再担心我也不能到蓬头垢面这个地步呀,若是这时遇上个你心仪的男子岂不失了形象?”
常喜抽了抽嘴角,替她掖被子道:“小姐可吓死我了,连睡了好几天一点反应也没有,可算是醒过来了。”
“我睡了几日?”季瑶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差不多三日吧。”
“完了完了,比试肯定都结束了,我真是不甘心啊!”季瑶生无可恋地捏着被角,心里寻思该如何敲太子一笔时,常喜忽然道,“说来也巧,那主考官自小姐出事下午那日起便病了,太子殿下这些日子又忙着应对西南水患,所以比试的事就耽搁下来了,小姐不必太担心了。”
“当真?”季瑶黯淡的眼中当即划过一丝喜意,紧紧抓着常喜的手,见她颇为郑重的点头,便放心地松开了手。
“哦,对了小姐,前几日东宫差人过来催布匹,听传话的姐姐说,是小姐和太子妃娘娘在裕华园里说好的,我怕得罪了太子妃娘娘,就自作主张将库房里最好的几匹布送了过去。”
常喜好不容易将事情说完却见季瑶沉着一张脸没有反应,紧张道:“小姐可是生我的气?不该将最好的布匹送出去?我只是……”
“不,你做的非常好,我只是在想白鹿的伤怎么样了,你可有康王府的消息?”季瑶见常喜动了动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忙追问道,“到底如何,你快说啊!”
“听说……听说世子命在旦夕……”
☆、第三十四章 争斗一触即发
凉亭内,所有人的身影都隐于氤氲白气之中,唯独那一抹艳丽的砂红,红得极其显眼。
“娘娘,这香还真是独特,这么多烟却一点也刺鼻,扑到衣服上留下的香味浓度也刚刚好,这常大小姐还真是有点本事,送给娘娘的都是些难得的好物。”
一众宫女都长得极为普通,皆是那种看了一眼便忘记长相的面孔,唯独这位开口说话的宫女,一脸工于心计的模样叫人忘也忘不了。
“这也是我最为欣赏季瑶的一点,只不过祭礼之后,她便再无来过东宫,这许久以前说好的布匹,都得劳我亲自去催。”太子妃说着伸出了手,身旁那宫女立马迎了上去扶她。
太子妃沿着凉亭走了一圈,由着那白烟扑到身上:“不过呢,像这么好的东西,我就是多等几日也是无妨的。对了,良玉,这香你得亲自保管,那些个下人没一个识得好东西,上回那檀木就是被他们给白白糟蹋的。”
“是,娘娘,良玉定会小心保管。”良玉目光忽然一闪,瞥见廊道尽头拐出一个小宫女来,喜道,“娘娘看,碧石回来了。”
隔着薄薄的白烟,太子妃并看不清楚,但还是满心欢喜地坐了下来,激动地命人拂去桌上的杂物,准备好好观赏这难得一见的乌玄丝。
未过多久,碧石的脚步便近到跟前了,她走进凉亭正要行礼,却被太子妃打断了:“快拿过来,让我瞧瞧,这蜀道的乌玄丝是不是真如传闻中那般……”
太子妃的视线触到桌上的两匹步,一下子怔住了,这不过是寻常富贵人家的上好布匹罢了,怎会是乌玄丝?
还有这普通金线勾勒的牡丹实在是俗!若是在解忧生辰那日穿上用这个做的衣袍,简直要丢尽整个东宫的脸!
“娘娘?娘娘这是怎么了?”良玉奇怪地往前走了一步,却见方才还在发愣的太子妃猛然抬头,恶狠狠对着她身旁的人道,“碧石!你是如何办事的?我让你去常府取布,你就给我取来这些?存心玩耍本宫吗?!”
太子妃平常极少生气,一旦发怒无非是为三件事,太子不归、华服破损和珠宝被盗,而她这一发怒便会没完没了。
“娘娘息怒!”
一干宫女悉数跪下,那碧石更是害怕地抖着嗓子道:“娘娘,常家……常家的人交给碧石的确实是这些……碧石不知……不知出了什么问题?”
“不知?你给本宫睁大眼睛好好瞧瞧,这些东西也配得上本宫?你还敢取了拿回宫里来?怎么,在你眼里,本宫的品味就这么恶俗低下吗?”太子妃已然气得浑身发抖,几乎坐不住。
“碧石不敢!碧石不敢!!!求娘娘息怒!”碧石吓得快没魂了,连连磕头。
其实这布匹倒也没太子妃说的那般糟糕,只不过是因她对布匹的要求高乎超人,才会这般挑剔。
良玉凑上去安抚道:“娘娘,兴许是常府的人弄错了,想来那常季瑶也没有这个胆敢欺骗娘娘。”
太子妃翛然起身,越看越这布匹不顺心,喝声道,“把这布匹原封不动给我送回去!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她常季瑶弄错了,还是存心唬弄本宫!”
“跪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
良玉瞪了碧石一眼,碧石忙应声爬了起来,袖子一揩泪水抱过布匹便匆匆往常府赶去。
然她这一趟,却是跑空了,季瑶并不在府中,她此刻正驱车往康王府赶去,对于那什么乌玄丝的事更是半点也不记得。
“小姐……”
“好了常喜,你就不要再说了,马车驶了一路你便说了一路,说的我头都大了。我和白鹿之间确实有很多误会,但现在正是我们和解的好时机,天底下真有解不开的误会吗?更何况我与他从前那般要好,加之前几日发生的事,我隐隐觉得那些误会将会一一解开。”
季瑶脸上挂着掩藏不住的笑,自从得知解忧喜欢刘珣是个幌子,她便开心地不知如何是好,也患上了无药可救的相思病。
感情这种事情从来都是不由人的。
“大小姐,康王府到了。”马夫的声音隔着帘子传进来,季瑶当即欣喜地跳下马车,拉着常喜的手小声叮嘱道,“一会我要是说错了什么,你可得赶紧提醒我,不能让别人看出来我失忆了。”
常喜“啊”了一声,眼见着自家小姐急匆匆往里走,只得一脸愁容地跟了上去,她哪里跟得上她家小姐的思路啊……
季瑶轻车熟路地如走自家府邸,一下便摸到了刘珣的院中,正抬了脚准备跨进去,一个黑衣人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挡在季瑶面前冷冷道:“常大小姐,御医正在医治世子,还请常大小姐改日再来。”
这么短短一句话,却是听得季瑶天灵感一震,这冷冰冰的声音竟和梦中的声音一模一样!
季瑶打量了面前人两眼,阴沉的脸上那对狭长的双目杀气腾腾,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王府侍卫,倒像是江湖剑客。
“你是何人?”季瑶问了一句,见他皱眉,忙看向常喜,却见常喜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便理直气壮道,“我问你是何人?”
“我?我是世子的护卫朱三剑。”朱三剑紧紧盯着季瑶,似乎要将她看出个窟窿眼来。
“怎么从前没见过你?几时来的?”季瑶同样紧紧盯着面前的人,想从他身上看出点有价值的东西来。
“没多久……”
季瑶点了点头,打断他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和世子是好朋友,极好的那种。”
朱三剑顿了一顿,问道:“所以呢?”
“你不该拦我,我听闻白鹿意识不清,说不定听到好朋友的声音会醒过来,我进去是为了帮御医,不是去捣乱的。”季瑶一本正经地诌了两句,便挺直了脊背,屏气等着。
朱三剑果真让了一步,恭敬道:“常大小姐,请。”
季瑶故作老态地“嗯”了一声,抬脚往院子里那间正屋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