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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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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怔了一怔,似是有些吃惊,她紧紧盯着季瑶的脸,摇头笑道:“自由身?我以为你是个明白人,没想到你犯起糊涂来竟傻地这般可爱,常家大半截身子都在泥潭里了,想要从泥潭里走出去,除了自断双足已然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哪怕自断双足,我也要请王妃应允。”季瑶态度坚定地不容一丝改变,面前的人闻言登时陷入了沉思,手指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着桌案。
许久,王妃才慢慢抬头,语气艰难地仿佛做了一个重大的抉择:“好,我答应你,尽力护常家周全,只是我如何相信你会对殿下忠心?”
“王妃错了。”
季瑶不紧不慢地吐出这句话,顿了一顿,缓缓吐字道:“常家不是对殿下效力,而是对将来入住东宫的太子效力。”
王妃的脸色从最初的犹疑到此刻全是欣赏之情,她淡然一笑,将蜜饯往季瑶那推了推:“我知道你与刘珣关系匪浅,可眼下这个情形,怕是你们也不能真正在一起,刘珣的年纪也不小了,你可否为他的后半生考虑过一二?”
季瑶从她的言语中想到一个人,谢玥,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她方才极为欣赏王妃的性情,没想到也是个爱打亲情牌的人。
“世子的后半生,世子自会考虑,只要他愿意,什么事都可以做,可他若是不愿意,谁说也不愿意。王妃若是想为谁说情,不如直接去找世子来的简单快捷。”季瑶神色僵了一僵,显得有些不愉快。
紧跟着面前的人忽然站了起来,一身华袍摇曳拖地,十分地显眼,只见她走到练字的桌案前,轻研墨道:“别人的话他未必会听,可我知道你的话他必然会听进心里去。你一定以为我这么说,是为了帮着玥儿吧。”
季瑶暗暗点头,王妃又道:“你知道刘珣如今只是一个承不了王位的世子,倘若他娶妻生子,殿下必然会在皇上面前替刘珣求情,承了王位。更何况,一个好好的世子不愿意成家,你说皇上会怎么想?”
王妃这话倒是点醒了季瑶,她从来没有想过这茬,如今细细一想倒真是如此,皇帝本就四处提防与康王府有关的人,更不用说刘珣了……
季瑶的神色凝重起来,心里想的全然都是刘珣娶妻的事,连王妃后头说的话也都是左耳飞起右耳飘出,神思十分恍惚。
“咳咳!”
微弱的一阵咳嗽声引起了季瑶的注意,见王妃脸色有些难看,季瑶忙关切问道:“王妃没事吧?我去找殿下过来吧……”
“就是喝茶噎着了,不打紧,别打扰了他们的雅致,能说的话我都说完了,你是聪明人该知道怎么做的。咳咳咳……”王妃急急吐出这些话,又俯身猛咳了起来,
季瑶想要上前替她抚背,却见她摆了摆手,一双眼睛抬起来定定地看着季瑶,面色凝重道:“在形势明朗之前,你切不可对任何人说起我们的约定。”
“连定王殿下也不能说?”季瑶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不能。”
得到的却是王妃肯定的答案,季瑶心里奇怪,本想多问两句,可见王妃咳得实在厉害,不忍心追问,又见她连连摆手示意自己退下,季瑶这才揣着一颗心退出了玲珑阁。
方才她答应的爽快,不过是因为两个原因,一是太子不仁意欲过河拆桥,二是她自己心里早已有了投奔定王的打算,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这个定王也不知怎的,季瑶总觉得……他对自己是有敌意的。
她这心头装着心事,走路也顾不及抬头,一下便撞进了一个药草香的怀中,与此同时头顶传来好听的声音:“你这是怎么了,神思恍惚的,肚子还疼吗?”
季瑶猛然抬头,瞧见的果然是那张熟悉的脸孔,英气之中却又带着几分摄人心魂的魄力,季瑶忍不住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啄。
只要一想到方才王妃的话,她的心简直就像被人揉成了一团,她半分也不愿意将刘珣拱手让人,可眼下的情形,确实不可能把自己嫁进康王府,帮助刘珣承王位。
搂着她腰的那只手忽然一抖,紧贴着的那张脸也烫了起来,季瑶一惊,迅速离开了他的脸,只是愣愣抬头看着他。
“季瑶……”
刘珣那双饱含深情的目光一眨,跟着吐出极其悦耳的声音,季瑶却嬉笑着挣开他,顾左右而言其他:“我看今天天气确然不错,咦,你看到我大哥了吗?我该去找他了,他有事同我说的。”
季瑶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想着快点离开,让擂鼓般的心静一静,因此不等刘珣回应,便急急往廊道跑去。
☆、第七十四章 残忍真相
“你想去哪?”
季瑶才跑了两步,便被他一把拉回怀中,季瑶不过是抬头一瞥他的目光很快转了视线过去,这视线一转便瞧见了不远处静静看着自己的谢玥。
刘珣显然也注意到了谢玥,慢慢松了手,只见谢玥一脸紧张地走到两人面前,一双眼睛眨巴眨巴道:“阿珣,我有事同你讲,可否……”
“你们说吧,我先走了。”季瑶急急丢下一句,逃也般从刘珣面前消失了。
“姑姑说……”
仓皇逃离前,这三个字似针刺入季瑶的耳中,不等常季扬出来,她便着急地一个人奔出了王府。
避过马车上打盹的朱让,季瑶一路往西而行,不知不觉便来到了鸿飞楼前,她站在楼前踌躇了很久,她并不知道祝商在何处落脚,这鸿飞楼便是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
季瑶对着冷清的大堂发了好一阵呆,才微微摇头准备转身离去,头顶忽然飘下来一句柔和的声音:“上来吧。”
季瑶抬眸果然见到那张文秀的脸,对着他淡然一笑,抬脚便进了鸿飞楼,上楼的过程中,她始终小心翼翼地警惕着,担心今日仍旧有什么探子。
“过来。”祝商挑开竹帘,满脸笑意,等季瑶进了格间才宽慰道,“你放心,今日没有探子。”
“你为何如此肯定?”季瑶见他气定神闲的模样,笑着随口问了一句。
“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祝商忽然凝重的表情,夹带着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听得季瑶心口猛然一颤,想要说些什么,却张不开口。
祝商和王妃一样,是个眼睛里永远不会有过多神情的人,她看着面前这个人眼睛里从未有过的杀气,头一回体会到了毛骨悚然的滋味。
“那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是早就料到我会过来找你?”顿了半天,季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祝商点了点头,伸手从袖口中取出一块残布:“这是你昨天给我的,我已经查到了这布来自哪里,但是你要先告诉我,你今日在王府发生的所有事。”
祝商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明明是他告诉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在王府,怎么这话从他口中吐出,就像自己只是用来跑腿帮他获取王府秘密的?
季瑶满脸掩饰不住的诧异都落入了祝商的眼中,他微微放松身子,叹了口气道:“我怕你得知这残布的真相,会没有心思再说别的。”
“可是我总不能把碎事都说一遍吧,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你想问什么。”季瑶一面装作不在意的模样,一面伸手去拿茶杯。
面前的人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犹豫什么,季瑶低头喝茶,心里却是唏嘘不已,她没想到昨日还真心相待的两人,此刻竟是百般提防。
半晌,祝商才道:“你就说说遇见了什么不寻常的事吧,遇上了什么奇怪的人。”
“也没遇上什么奇怪的人,顶多王妃有点奇怪而已……”
季瑶的话才吐出半句,祝商便神色激动地打断她追问道:“哪里奇怪?她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季瑶愣愣地看着他,虽然心里很是失望,到底是将和王妃的约定以外的来龙去脉对他讲了,说罢,只见面前的人脸上生出浓浓的失意和紧张。
“祝兄。”
祝商闻言猛然抬起双眸,定定地看着绷着一张脸的季瑶,季瑶嘴角忽然划过一丝苦笑,冷冷道:“枉我将你当真朋友对待,你就是这么欺骗我的?说什么我想要的东西就在王府,实则是为了替你打探消息,祝兄这么做未免有些伤人吧。”
“我并没有骗你啊!”祝商奇怪地望着季瑶,无辜笑道,“你要的东西就在碧清手上,碧清是我的小师妹,她是王妃院中的管事。前几日,我托她帮忙,将王妃院中的记实录偷来,可到如今都没有消息,我担心她才请你帮忙去打探消息的。”
季瑶脸上一烫,为错怪祝商而感到羞愧,正要说些道歉的话,可是转念一想又质疑道:“那记实录是什么?与我家里事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有关系的,王府每年都会将私下的商铺、死士和谋士的来往都记录在记实录上,但这东西太过要紧,定王自然不敢乱放,便一直放在王妃那里。”祝商说着喝了一口茶,目光撇了季瑶一眼,“你可别以为王妃长得柔弱,就轻看了她,她是金陵女子中少有的仙葩,定王有如今的成就,少不了她在背后推助。”
季瑶是打心眼里一万个同意祝商这说法的,方才在王府与王妃浅谈,已被她的独特的魄力所征服,季瑶只是不敢想象,一个女子竟能有如此大的本事。
“不过嘛,她和从前的你比起来,稍逊一筹。”
祝商冷不丁吐出这句话,季瑶整个人都震了一回,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他,祝商放下茶杯解释道:“我不是说你现在有多差劲,只是和从前比,你确实少了果断和决策,甚至还常常犯糊涂。”
季瑶惊奇的是,她从前竟比王妃还要厉害,没成想却比祝商会意成她懊恼比不过王妃,不禁好奇问道:“在你眼里,我从前……”
“行了,王府的事说的差不多了,我们现在来说说这残布。”祝商手指轻敲桌案上的残布,煞有介事道,“不过说好了,你不能冲动,往后的事不敢说全然听我的意见,但也要以我的建议为准,不能偏离太多,否则必然失败。”
季瑶目光全然落在残布上,迫不及待地点头,她实在是太想知道,究竟是谁要出手杀她了。
“这块布材质简朴却特别,是难得的铁砂棉,据我所知,这铁砂棉造就的衣服全天下就只有冷剑派的弟子穿。而且,等级越是高的弟子,所用的颜色越深,这种颜色,大抵是冷剑派的掌门、长老和护法所用。”
祝商说的很是仔细,季瑶却没什么耐心,着急道:“祝兄,不如你直接告诉我那人的名字吧。”
“你别急,听我说完,冷剑派掌门德高望重,武功卓绝,不可能让你拿到这残布。再来,冷剑派三长老都是年迈的老人了,常年呆在山上,是绝对不可能下山的,那便只有左右护法可怀疑了。”祝商说到这里,眼神意味深长地瞧着季瑶,音调深沉道,“左护法冷禅早在多年前便死在掌门手下,而那右护法……”
季瑶心口一紧,身子都僵硬起来,只听他一字一顿道:“而那右护法朱三剑,成了康王府刘珣的暗卫。”
☆、第七十五章 姐妹重逢
“而那右护法朱三剑,成了康王府刘珣的暗卫。”
季瑶目光陡然一跳,藏在袖口之中的手也不由得轻轻颤抖起来,她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朱三剑,更不敢想象朱三剑是受了何人的指使……
她就这么略张着嘴,愣愣地看着祝商半天说不出话来,祝商也不言语,垂眸对着桌案陪她沉默了好一会,才抬头道:“我知道你同他来往密切,但我衷心地提醒你一句,长痛不如短痛,该断则断!”
季瑶闻言没有反应,祝商便往前凑了一凑,小声道:“谢家的姑娘不是巴不得嫁进康王府吗?就由着她去吧。”
季瑶此刻的脑子简直就是一团浆糊,什么事都想不了,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她想不明白,刘珣怎能如此绝情,竟派杀手来杀她。
默然怔了大半个时辰,直到风夹带着雨从窗外飘进来,猝不及防地打在她脸上,惊起一声鸡皮疙瘩,季瑶这才惊觉面前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唯独留下一盏已经凉掉的茶相伴。
忽如其来的大雨,让季瑶有些不知所措,衣角裙带全然被雨打湿,偏生她又是避开朱让来的这里,这时候想要回府,只怕得淋着回去了。
“掌柜的,你这有伞吗?”
季瑶急急走回楼内,却是无人回应,只有小二从柜台后头探出一个恹恹的脑袋,打着哈欠道:“掌柜的拿着店里唯一的伞出去了,姑娘不如等雨停了再走吧。【零↑九△小↓說△網】”
“诶……”
季瑶望着门外势头越来越猛的大雨,怎么也不愿在这等到天黑,想到常府离这不过隔了区区一条街,跑回去便是了。
“季瑶!”
一辆华丽的马车没有征兆地出现在季瑶面前,车帘后探出来的一张芙蓉出水般清秀的面孔,正是解忧。
解忧满眼担忧,一双手对着季瑶伸出,露在外面的袖子已然被雨打湿,紧紧贴着她的肌肤。
在这个时候遇上解忧可谓是惊喜,季瑶冲着她灿然一笑,抓紧她的手仓皇爬上了马车。
“你看看你,全身都湿透了,得赶紧回去换衣服,不然就要生病了。”解忧一面念叨,一面伸手从衣襟中掏出了帕子替季瑶擦着头发,“坐过来些,后面的头发全湿了,我够不着。”
季瑶听话地将脑袋凑过去,感受着她温柔的手法,脸上忍不住生出一丝笑意,可当脑中飞快地划过那日在裕华园解忧亲手递给她的茶杯后,笑容一下便僵住了。【零↑九△小↓說△網】
“怎么了?”解忧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僵硬,轻声问了一句。
“那天……”季瑶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喉咙却像堵了棉花似的怎么也发不出声,慢慢直起身子,目光如炬定定地看着解忧,“那天在裕华园,我喝了你的茶……”
解忧脸色登时一变,由白转青,愤然收回拿帕子的手,目光越过季瑶,冷冷盯着轩窗道:“你以为是我在茶中动了手脚?可你别忘了,当时我也给太子妃倒了茶,若那茶里真有鬼祟,那我岂非是将自己搭了进去?我可没有什么本事,能提前料知太子妃会将茶杯让于你喝。”
季瑶细然一想,觉得她此言无差,倘若真不是解忧做的手脚,那么便是有人存了心思要借太子妃让解忧背锅,却万万没料到太子妃没喝那茶,反倒自己成了炮灰。
如此说来,倒是解忧受了天大的委屈还要被自己冤枉,季瑶脸上一烫,颇为不好意思地拉了拉她的袖子:“解忧……是我误解你了,你别生气,不然你骂我吧。”
解忧闻言好笑地瞪了她一眼,故作怪调道:“骂你有什么用呢?反正你打从心底里不相信我,你始终对我有提防之意,是不是?”
“不是的,我……”季瑶摇了摇头,正想说一番掏心掏肺的话,解忧却忽然凑了过来打断她,“那你告诉我,你和阿珣如今是怎么个情况?”
季瑶默了一默,心里不禁又疑惑起来,解忧之前曾骗自己,她喜欢的人是刘珣,这会又凑过来问,难不成是还没玩够,想到这里,不免有些生气。
“你看你,又在心里嘀咕了吧,我就知道,你根本不可能对我敞开心扉的,我们是永远回不到从前那样的日子了。说想回去的人是你,不愿意敞开心扉的人也是你,我到底该怎么做呢?季瑶,你告诉我好不好?”
解忧侧着脑袋,定定地看着季瑶,季瑶嘴唇一开一口,良久才道:“那我问你,你有没有骗过我?比如刘珣……”
“刘珣?”
解忧低声念了一回,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季瑶那认真的模样,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地整个人都抖动了起来。
季瑶全然不知笑点何在,嘴角抽了一抽,直等到解忧勉强止住笑意抬起肩膀,才看到她满脸通红道:“你是说我喜欢阿珣吧?我怎么可能喜欢阿珣,我喜欢谁你还不知道吗?那不过是用来激将你和阿珣罢了,你们那时大吵大闹,俨然生死仇人,我若是再不帮你,那么还有谁会来帮你?我总不能就这样看着你们交恶下去啊。”
没有丝毫漏洞,解忧所言句句属实,所有的疑点都被她解释了个清楚,可季瑶这心头却总有一丝疑云抹不干净,当下也不敢在解忧面前发作,侧头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由衷道:“不管怎么样,你在就好了。”
解忧重重点头,脸上的神情更是坚定之极,随即开口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和阿珣怎么样了。”
“你觉得谢玥嫁入康王府如何?”季瑶不答反问,一双眼睛不安地瞧着解忧,期盼她能替自己出个主意。
解忧秀眉微拧,音调登时高了一倍:“怎么可以!她谢玥有什么资格嫁入康王府?你和阿珣是一早就说好的,除非彼此终身不娶、不嫁,如何能违背诺言?况且你也得问问阿珣的意思不是?不能什么事都让你一个人做了主。”
季瑶心口一动,觉得她此言在理,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解忧生怕来不及叮嘱,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慎重道:“季瑶,你和阿珣走到今日不容易,凡事都有其他办法解决,万万不要走最坏的路。把你们之间的误会说清楚,你若是就这样退出,对阿珣不公平,对你自己也不公平,对谢玥更不公平!”
☆、第七十六章 好戏上场
接连几日,季瑶始终有心避开刘珣,好几回都让刘珣吃了个闭门羹,刘珣这闭门羹虽然吃的莫名其妙,可他此刻到底也没有心思去细究发生了什么事。
只因容贵妃生辰在即,而定王生母早逝,由容贵妃带大,所以这贺礼必然不能太过随意,就连宫中的布置也少不了他亲自帮忙。
这几日,定王便拉着刘珣与常季扬一道忙上忙下,几乎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而容贵妃与皇帝的亲生儿子二殿下兴王,却落了个清闲。
直到今日宴席开始,兴王不知道从哪个犄角角落出现,整个人恹恹地,挤出勉强的笑意恭贺道:“祝母妃永远花信年华,永远这般美丽动人!”
他这祝福语说的随意,却惹得容贵妃十分高兴,一双还算明亮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兴王,疼惜道:“浚儿,你瘦了,一会必须多吃些,就当是给母妃最好的礼物了。”
“是!”
兴王高声应了一句,随即踩着沉重的脚步往自己的席位走去,他也因此没能看到皇帝落在他脊背的那道失望目光。
定王紧跟着走出了席位,恭恭敬敬地对着面前的人行礼:“儿臣拜见父皇、拜见皇后娘娘、拜见母亲。”
皇帝见定王一副精气神十足的模样,很是欢喜,目光一扫周遭雅致的景致,更是开心地乐呵呵道:“快起来吧,朕听说这个地方是你挑的?”
“回父皇,是儿臣挑的,儿臣觉得此处正对着木棉花,红艳艳的一大片,很是衬日子。”定王轻描淡写地说出这话,实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地方的布置可谓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宴席设在水廊顶头,而水廊尽头则是一大片望不到边际的殷红木棉花,给单调无味的冬日增了一些生气,而宫中本无木棉花,是定王与五千士兵连夜从宫外运来栽下的。
蜿蜒曲折的长廊更是别出心裁,一些舞女光着脚在水廊之上起舞,连带着亭中悦耳的琴声,让人误以为此刻身在夏日。
虽然定王自小是容贵妃带大的,可她到底还是偏心一些,此刻见皇帝的心都飘到定王那去了,不免轻咳了一声,引得众人看向她,才淡淡一笑指着定王手中的盒子道:“彧儿手上拿的是什么?莫非是送给母妃的礼物?”
“是,儿臣听闻母妃近来睡眠浅,便托人制了这安眠香,每每沐浴之时放在水中,除去定心的作用还能使肌肤如鸡蛋般嫩滑。”定王说着将小木盒交到了走上前的公公手中,那公公将木盒小心递到容贵妃面前,容贵妃却只是略略瞥了一眼,道,“确实是好东西,母妃很喜欢,你有心了。”
“贵妃……”
皇帝见定王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忍不住想说些什么,才吐出两个字,便听坐席之上有人大声喧嚷:“父皇!绮儿也有东西要给贵妃娘娘!”
话音未落,太子妃已拖着一身烟纱银罗裙走出席位,脸上带着灿然之极的笑容,皇帝与容贵妃对视一笑,不免被她这笑容感染,颔首道:“好,好,那你说说你要送的是什么。”
“绮儿要送给贵妃娘娘的是一对玉坠和一支凤钗,还请贵妃娘娘过目。”太子妃将锦盒递给一旁的公公,满心欢喜地准备接受众人的惊叹和容贵妃的夸赞。
锦盒一开,那凤钗在微弱的日光之下显得格外精致,凤钗上的牡丹似乎活了过来,而那对玉坠更是通透地如浸了月光的水滴,但凡站在一旁有幸望到两眼的宫女太监全然露出惊叹的神色。
“当真是极难得的好物,饶是妹妹也从未见过如此巧夺天工之物,皇后娘娘觉得如何?”容贵妃笑脸盈盈地说着,一个眼神示意,身旁的宫女忙将凤钗递到了沉默许久的皇后面前。
皇后本就比容贵妃大上七八载,年老体衰后除了手掌后宫的权力,在皇帝面前连半点心意都讨不到,眼见皇帝越发地宠爱容贵妃,就连今日的宴席用的也是皇后寿宴之格,看着容贵妃出尽了风头,心里不免愤恨之极。
对于递到眼前的凤钗,她更是连一眼都不愿看,只不过余光扫了一眼,皮笑肉不笑道:“确然很好,是难得的好物。”
“哈哈哈……”容贵妃不禁捂嘴笑了起来,娇羞道,“妹妹知道皇后娘娘说话最是公道,极少有夸赞人的时候,今日得皇后娘娘一句夸赞,妹妹当真觉得这是今日最好的生辰礼物。”
皇帝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一对浑浊的老眼在容贵妃笑颜如花的脸上却是十分地温情。
容贵妃光明正大的嘲讽无异于蹂躏皇后的心,皇后猛然抬眸,正要刺她两句,目光忽然落在了那对耳坠上,顿了一顿,又将目光投向了凤钗,紧跟着嘴角生出一抹笑意,音调和缓道:“这些东西做的确实是巧夺天工,只是本宫怕妹妹承受不起这东西的份量。”
“皇后娘娘真会开玩笑,不过一些凤钗耳坠罢了,妹妹还是戴得的。”容贵妃只当她这话是嫉妒,心里别提有多爽快了。
“哦?据本宫所知,这玉坠似乎是前朝太后封后时所得的赏赐,妹妹当真受得起?”
皇后一脸淡然地说出这话,而那边的太子和太子妃已然双双变色,他们万万没想到这玉坠会是前朝太后封后所得,更想不到皇后会将此事大大方方说出来,要知道,若是有个什么差池,那东宫也会受到连累。
容贵妃登时脸色大变,嘴角跟着抽了一抽,手中的玉坠也显然从手心滑落,她同太子太子妃一样,不敢相信皇后会走杀敌一百损已五十的路,强装镇定道:“皇后娘娘莫非是在同妹妹开玩笑?这……妹妹目光短浅,又怎么会知道这是前朝太后封后所用之物,妹妹觉得绮儿也不会有这样识物的好眼光,绮儿,你说是不是?”
太子妃被容贵妃喊道,心里陡然一惊,下意识地看向皇后,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可是她亲手送出去的,要是说错了话,那可就惨了!
☆、第七十八章 废后之争
太子妃爱慕虚荣,连带着太子日夜骄纵,无心朝政,便连炮卫军兵符失窃了这样的大事都打算蒙混过关,皇后早就坐不住了。
谁都知道后宫明面上一片平和,皇后与容贵妃从未有过半回争斗,兴王作为东宫的得力助手也从未逾越城池半步,更何况太子妃还是容贵妃的表侄女呢,如此一片祥和的情况下,却只有皇后和容贵妃最为清楚彼此内心里的那一根毒刺。
皇位。
她深知兴王虽无意争夺皇位,可是他的生母容贵妃这些年却是悄悄地,拉拢人心,将权势一点一点攥在手心,最为过分的是,容贵妃竟然利用定王旁敲侧击打压东宫。
皇后不是不知道看上去淡薄的定王在背后耍什么心思,她迟迟不肯出手,只是想要以定王为中心,拉紧了这根绳,以免有人掉下去使得大局不稳,到时再想除去兴王母子只怕登天还难。
“妹妹若是不识这耳坠也就罢了,可这凤钗上的凤帝二字当本宫与陛下瞎了么!”皇后翛然起身,一把夺过宫女手中的凤钗,稳稳地递到皇帝面前,夺目的金色扶摇颤抖不止。
皇帝仔细瞧了一眼,果然瞧到凤帝二字,只是这凤帝二字用的却是金文,不大容易辨识,所以当他侧目对上容贵妃吃惊的模样,还是心软了:“这凤钗刻的是金文,想必贵妃也不知晓,即便是刻了凤帝二字,那么皇后以为这凤钗又有何不寻常之处?”
皇后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笑意,迅速转身猝不及防地指着容贵妃,痛心疾首诉斥道:“陛下或许忘记了,可妹妹是绝对不可能忘记陈国废后武渊渊的,这支刻了凤帝二字的凤钗便是废后武渊渊之物!”
容贵妃本就有些紧张,此刻被皇后指着鼻子说了一通,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便是这一顿,又被皇后抢了话头:“平心而论,陛下可曾对你说过半句重话,可曾一日不关心你?本宫这些年又是如何对待你的?可曾令你受过半点委屈,可曾干涉过你贵妃苑的任何事情?
你如今倒是恃宠而骄,竟然起了这样的念头,你如何对得起陛下的厚爱,如何对得起本宫的宽容?!”
皇后连珠炮弹的模样很是少见,在场众人都震惊地不敢喘大气,皇帝闻言也是神情大变,微微挪动坐姿,一双有力的眼睛看着容贵妃道:“贵妃,朕问你,你可知道这凤钗、玉坠背后的秘密?”
“陛下,臣妾不知啊!”皇帝在听了皇后所言之言,仍旧有包庇她的心思,容贵妃瞧见皇后脸上闪过的错愕和沉痛,很是得意,强忍住满心得意,扁着一张嘴,委屈巴巴道,“陛下……这东西是绮儿送给臣妾的,臣妾怎么可能知道绮儿会送这样的东西给臣妾?”
站在阶前的太子妃双膝一软,登时跪了下来,她平素骄纵跋扈,却是个经不起吓唬的人,嘤嘤怯怯地带着哭腔道:“绮儿不知,绮儿不知这东西的来历,什么废后什么太后,绮儿什么也不知道,求父皇明察。”
“陛下,我最是清楚绮儿的性子了,她确然不会知晓,毕竟这前朝太后的耳坠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有谁能一眼便认出来?还有这什么凤帝二字……呵呵,臣妾此刻都有些分不清楚,臣妾方才听皇后娘娘如此肯定的语气,还以为皇后娘娘一早就知道些什么呢。”
容贵妃说话间往皇帝身侧靠了靠,一张脸上全然都是嚣张之色,皇后听了却也不慌张,只是稳稳地转过身,看着瑟瑟发抖的太子妃厉声道:“绮儿,你说,这些东西是哪来的?是不是谁让你去找的。”
“没……”太子妃才脱口说了一个字,便瞧见不远处席位上的太子拼命对自己使眼色,登时疑惑地不知如何回答。
诚然,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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