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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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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玉闻言登时冲上前,与太子妃扫罗稀罕的好物,常喜却悄悄凑到季瑶身旁:“小姐,哪里有……”
“你还记不记得很多年前,我被人骗着花了大价钱收了一对耳坠?”季瑶见常喜目光一闪,极为吃惊地看着自己,又悄悄对着她耳畔低语了几句。
常喜惊诧的脸色登时一转,竟带着些看好戏的表情,忙跟着一道在翻找金锦盒,找了一会反应过来,尖声道:“呀!我想起来了,那流云金璃耳坠和其他贵重的东西都被我收起来,就放在库房里呢。”
“你怎么连这个都能忘了?这几日来的货物又多,那锦盒又只有巴掌大小,若是给你塞到哪个角落里去,便是一番好找。”季瑶故意板起脸,见她垂首,便加重语气道,“还不赶紧去找?要让娘娘等你到什么时候?东兰你也去。”
“是。”东兰脸色焦急地应下,正要冲进库房,太子妃却对身旁的良玉使了使眼色,良玉心领神会上前道,“你们只有两个人,我来帮你们吧。”
“这不大好吧。”常喜看向季瑶,得到的却是季瑶一张黑脸,“娘娘的人有什么不放心的?良玉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你切莫要将她相成什么不入流的人,东宫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会打我们这点破东西的主意?”
太子妃和良玉闻言嘴角皆是一抽,她方才听闻常喜说库房里还有更为贵重的东西,自然想瞧瞧,可又拉不下这个脸,正好让良玉进去探探风,未曾想竟听到季瑶这般说。
良玉咬了咬牙,只当没听见,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第六十五章 兄妹报仇
偌大的院子里登时只剩她们二人,两人四目相视一笑,继而默契地双双转开视线,季瑶心里禁不住冷笑。
起初她不明白这东宫这到底太落魄还是太抠门,堂堂一个太子妃竟总打着常家的主意,诚然,常府是金陵屈指可数的富贾之家,可排队等着巴结东宫的人又岂会少?
后来季瑶才知道,原来这太子表面上装的是一副两袖清风不做人情的正派人,私底下行肮脏卑鄙手段的钱却都是从常府出的。
当然这些账都是由二叔亲自管理的,季瑶想要一下子断了这黑账,也着实不容易。
“娘娘,娘娘,找到了找到了!”
急急忙忙跑出来的却不是常喜,而是良玉,她捧着一个木盒满脸讨好地冲到太子妃面前,又迫不及待地打开道:“娘娘快试试,奴婢方才瞧了一眼,果真是好东西,也只有娘娘能配得上此玉坠了。”
良玉这火急火燎不顾旁人,光明正打地将这玉坠当成囊中之物,纵然太子妃脸皮再厚,也尴尬了一回,一双眼睛在金光熠熠的耳坠上转来转去,最后淡淡落在季瑶脸上:“本宫看这玉坠也不过如此嘛”
季瑶强忍住心头的笑意:“那是自然,这小小玉坠怎么入得了娘娘的眼呢?常喜!还不赶紧把这玉坠拿进去,免得污了太子妃娘娘的眼?”
常喜应声朝良玉走去,试图将木盒从她手中拿过来,却见良玉稳稳地抓着玉坠不肯放,太子妃也急了起来,压住焦急的神情迫切开口道:“倒也不至于那么差,本宫觉得这玉坠和凤钗用来送人最是合适不过,若是你舍得,不如就赠予本宫吧。”
送人?季瑶脑中飞快闪过十二月生辰的达官显贵,仔细一想,也只有容贵妃和皇后了,听她语气多半是要送给容贵妃,若是太子妃真的将这前朝之物送了出去,只怕到时候是有嘴说不清楚了。
“怎么?舍不得?”太子妃目光一凛,拔高音量问道。
季瑶回过神来,忙垂眸笑道:“怎么会,既是娘娘需要,季瑶岂有不给之礼?更何况不过是一些玉坠凤钗罢了,娘娘尽管拿去。”
太子妃绝美的脸上生出一丝满意的笑意,不紧不慢地将锦盒递到良玉手中,故作友善提醒道:“季瑶,你是个聪明人,本宫今日就明说了,你要记住,整个宋国只有东宫能做你常季瑶的靠山,倘若你背弃东宫寻找其他靠山,山一定会塌。”
季瑶不动声色地点头道:“自然,季瑶明白。”
“嗯,那便这样吧,本宫累了。”太子妃高傲地扬起下巴,白玉般的手翘着小指轻轻按压太阳穴,便由良玉扶着直直地从季瑶身旁走过,竟是连半点目光都未再投到季瑶脸上。
等太子妃走远了,常喜才敢凑上前问道:“小姐,那个玉坠不是盗墓贼从前朝太后墓里挖出来的吗?倘若太子妃知晓了,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小姐的。”
季瑶余光一扫站在不远处清点礼单的东兰,压低声音道:“死丫头,这么大声干什么,跟我回房再说。”
重新走进长长的廊道,季瑶嘴角不由自主闪出一抹笑意,常喜说的没错,这玉坠就是从前朝太后墓里被挖出来的。
当初她从盗墓贼手中买下这对玉坠后亲自去请教百里师傅,才知晓这竟是前朝王太后封后时所得的赏赐,当时她吓得赶紧将这玉坠藏进了库房角落,从未想过,这玉坠竟然还有重见天日的一日。
虽然太后并不常用这对玉坠,可是制造玉器的宫内老人大多都见过,到时候只要她买通几个宫女,稍微放点消息出去,整个皇宫必然喧哗。
但她知道最最害人的却不是这玉坠,而是那凤钗,那凤钗的原主子陈国废后,在后宫一手遮天也就罢了,竟妄想将手伸到朝堂上去,最后被陈国的皇帝赐了白绫一条。
季瑶越想越觉得事情变得十分有趣,迫不及待地拉过常喜入了房,将门狠狠一关伸手道:“拿到了吗?”
“拿到了。”常喜将一方碧绿帕子从袖口取出,小心递到她手中,季瑶打开帕子一眼,只见帕子中间绣着一蹙红艳的木棉花,而木棉花底下便刻着显眼的良玉二字。
季瑶登时就笑开了,将帕子交给常喜,目光凝重道:“你收好了,万万不到,这帕子我日后有大用。”
常喜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可听季瑶的语气和神情不难猜出她家小姐只是要有大动作了,一想到太子妃和良玉就要遭到报应,常喜也认真起来,大声道:“常喜知道了!绝对会为小姐保守秘密!”
“吱呀……”
紧闭的朱门被人稳稳推开,季瑶和常喜双双心口一震,只依稀看到一道黑影,熟悉又和缓的声音已抢先传入耳中:“保守什么秘密啊?”
“大……大公子……”
待看清来人是常季扬,常喜才舒了口气,可手中的帕子却不经意掉在了地上,三个人的视线几乎是同时落在了那帕子上。
常喜慌乱地蹲下去一把抓过帕子,低头躬身拼命往外挤:“小姐,大公子,常喜先出去了。”
“她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啊?竟怕成这个样子?”常季扬笑着微微摇了摇头,不等季瑶回答,脚步已生风般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猛灌了两口,啧了一声笑道,“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啊,喜欢喝青茶。”
不知为何,明明是欢乐的语气在季瑶听来异常的苦楚,她转身定定地看着面前这颀长硬朗的背影,明明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这些话却通通梗在喉口,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颀长硬朗的背影一动不动,顿了许久许久,季瑶才听到一句沉闷的声音:“季瑶,我不在的这几年你受委屈了,倘若我早知道叔父会……我必然不会离家半步,就算搭上我自己的性命也要护你们周全!”
“咚!”
常季扬说到痛处,猛然拍桌,他这一番话,引得季瑶热泪泗流,哽咽出声道:“大哥,别说了,事情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如何过得去?”常季扬翛然转身,双目猩红地盯着季瑶激动道,“难道你不想为叔父报仇吗?你能这么眼睁睁看着叔父的灵魂在地下不安吗?”
季瑶吸了吸鼻子,勉强止住泪水道:“大哥现在是将军,又得皇上宠信,他日必然有大成就,若是为了报仇必然要牺牲许多,这不值当,报仇的事我自己也能解决。”
“傻妹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不值当什么大好前途!你现在是拿大哥当外人看吗,我和你之间非要算的这么清楚?!”常季扬紧绷着一张脸,目光如炬对着朱门忿忿道,“常家落得如此地步,若说无人在背后下黑手,我决然不信!这个人,我一定会找出来!”
☆、第六十六章 江家捣乱
季瑶听了他这话本是十分感动,刚刚摇动的心却在他下一句话中坚定了起来,“我看定王殿下不错,为人颇有见识,比那满脸虚伪的太子要好上许多,倒是一个值得深交之人。”
这金陵城,到底有几个人的心是干干净净的?定王抱负远大又如何,他的贪婪和欲望决计不比太子少,可她亲爱的大哥竟然说此人值得深交,季瑶微微摇了摇头。
大哥离开金陵的时候,还未卷入血雨腥风之中,这么多年在边疆打打杀杀,又有大司马的庇护,自然不用做些虚与委蛇的把戏,见过谦恭有礼的定王,再见到八面玲珑的太子,他自然觉得定王更胜一筹。
在季瑶眼里,定王的心思深不可测,就像一条不叫的狗,发起疯来狠咬你一口,让你猝不及防,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偏生,面前的人还满腹信心道:“季瑶你放心,大哥一定会揪出那个幕后黑手的。”
“那么倘若幕后黑手是定王呢,大哥又该如何?”季瑶极快地回了嘴,可当他对上常季扬惊诧的目光和紧皱的眉毛,又有些后悔,她怕她这个耿直的大哥心里存了疑惑,到时候直接去查定王的底细,反倒被定王将一军。
“大哥,我的意思是说,这里没有人是绝对信的过,所有……所有人都有可能是想害常家的人。”季瑶说着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我倒是怀疑一个人。”
“谁?”常季扬上前一步,紧紧盯着她,只听季瑶缓缓吐字道,“太子。”
常季扬不解地看着季瑶,他虽中间离家数年,可不管是离家前还是离家后,他都知晓东宫与常家一直都有来往,这几年还走得越发近了,完全不明白季瑶这话从何处而来。
“太子这些年招募了不少门客谋士,这些个谋士尽出些馊主意,害得常府平白无故出了一堆又一堆的银子,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季瑶喘了口气,显得有些激动。
常季扬忙替她倒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季瑶接了却不喝,继续道:“东宫往前为了扫除眼前的障碍,私下利用常府做了不少事,得罪了不少权贵。如今倒好,太子准备卸磨杀驴,让我们常府去背这个黑锅,以此来换取那些权贵的支持。”
“简直岂有此理,太子竟然卑鄙至此,常府这些年的银子都是拿去喂狗了吗?!”常季扬愤然插嘴,季瑶得空喝了口茶,慢慢抬眸道,“是啊,他现在迟迟不肯动手是打算将常府压榨个干净再一次性解决。”
常季扬暗暗攥紧拳头,一副要将太子碎骨的神情,季瑶瞧了忍不住用手肘顶他胳膊道:“大哥,知道你们习武之人心气大,脾气又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怎么也不听劝,但是金陵不比沙场,这里的人杀人从来不用刀子。”
“那用什么?”
“一张嘴,了了几句话就能置人于死地。”季瑶目光闪了一闪,面色凝重起来,“所以大哥千万不要冲动,凡事都得慢慢来,急不得,一步错步步错。”
“你放心,你大哥也不是什么急脾气,这一点还是能忍的,只是……”
季瑶正抬了眸去听他的后半句,东兰高亮的一嗓子忽然从院子里传了过来:“大公子!江家的人来了!”
季瑶和常季扬闻言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除了诧异还是诧异,常季扬回金陵之后,接着大司马往前存留的关系,打听到了不少消息,对于常江两家闹翻的事也有所耳闻,具体的却是不知。
“季瑶,这江家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和我们闹成这样?”常季扬边说边去开门,却被一只瘦弱却有力的手摁住了胳膊,迷惑地侧过头去,只听身旁的人轻描淡写道,“大哥,我失忆了,过去一年发生的事情我全然不记得了。”
常季扬惊了一回,随即又紧紧皱眉闭目懊恼道:“怎么会这样呢?到底还发生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我真是后悔当初离家跑到八百里开外的边疆,害得常府被小人暗算,害得你受尽委屈苦楚!”
“大哥,你别这么说,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好了,就先不说这个了,我们先出去看看江家的人来搞什么鬼吧。”季瑶说着露出一个灿然的笑容,轻摇常季扬的手臂便走出了房间。
无尽的长廊避开高悬府邸的日光,使得长廊越发阴暗,在这阴暗之下,季瑶却觉得十分安心,因为有她大哥陪着,她便不觉得害怕。
可当她走出长廊,视线在站成一排的江家人的脸上一顿,一颗心登时又不安起来,他们神情阴沉却又带着一丝挑衅,显然不是来祝贺的,而是来找麻烦的。
为首的是几个江家的族老,当他们发现季瑶的身影后,紧闭的嘴巴总算张开了:“我们几个今日是为芝兰而来。”
他们装腔作势地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可是常府上下没有一人回应,只有今日那些前来庆贺中的几个宾客带着浅浅的笑意,顾盼窃窃私语。
季瑶将这些宾客牢牢记在心中,这些蠢人连做做样子都不会,倘若日后与大哥来往,必然会因为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人而连累了大哥。
年纪最大的族老挂不住,接着开口道:“我们今日也不是来找麻烦的,只希望你们能让芝兰出来一趟,我们有重要的事要与她商议。”
“大嫂不在府里,你们就是等到天黑也等不到,有什么事就去偏厅说个清楚吧。”二叔急急凑上去,生怕他们说出些什么来丢了常府的脸。
族老冷笑了一声,不为所动地用拐杖戳地,坚持道:“你要是不让芝兰出来,那我也只好当着大家的面说个清楚了,让大家给我们评评理。”
“你想说什么?”季瑶疾步冲到他面前,目光狠狠扫过这些她曾喊过叔伯的人,她实在想不到母亲做了什么猥琐事不值得说,理直气壮之极。
“既然祖叔父不好说出口,那就让楚绣来做这个坏人吧。”
众人闻言看向院外,只见一个白色薄纱缠脸的的女子身姿娉婷地往这里走来,薄纱之上的一对眼睛,耀耀生辉,却又透着无尽的戾气。
☆、第六十七章 奇耻大辱
“祖叔父为芝兰姨母说了一门亲事,对方是金陵鼎鼎有名的上官家,上官家有个独子叫做上官临,年纪与姨母差不多,膝下无儿无女的,想必姨母嫁过去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江楚绣说着走到季瑶面前,凌厉的目光一锃,放肆笑道:“怎么了,季瑶你是听到这个好消息太开心了是不是?我也为姨母感到开心……”
季瑶的脸色却已从白变成了青,上官家在金陵确然出名,可说到底出名的原因却是那个上官临,这个上官临痴爱花柳巷,后来染了一身的病,到了如今还找不到老婆,更不可能为上官家延绵子孙。
上官临向来是金陵的笑话,可她竟然轻描淡写地在这个场合说这些话,季瑶浑身的血气都到涌上头,气得浑身发抖。
江楚绣似乎想到什么忽然凑到她轻声道:“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那个花柳病啊上官临已经好透了,你大可放心。”
很好!既然江家存心是来砸场子让人看笑话的,那么她今日便让众宾客看看究竟是一场如何有意思的笑话!
季瑶一个抬手便将江楚绣脸上的薄纱摘了下来,一张爬满伤疤还未好透的脸便这么露在众人面前,更要紧的是那伤疤上还涂着墨绿色的草药,乍一看十分恶心,仔细一看让人不禁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众人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天啊,江家的大小姐怎么生的如此丑陋?”
“这要是还能嫁出去,我田毅就把这桌子给吃了。”
“呕!不行了,我要吐了,你们让让!”
众人浮夸的动作和难堪的言语听得江楚绣眼眶登时红了,她狠狠地剜了一眼季瑶,正准备转身出门,却被季瑶一把扼住手腕,强使她的脸对着众人。
江骙、江柏舟等人见季瑶如此欺侮江楚绣,都忍不住冲上来夺人:“常季瑶你给我放手!不要太欺人太甚了!”
“究竟是谁欺人太甚!”
一道凛冽的声音镇住了所有人,常季扬脚步沉稳地走到院子正中间,他的神情更是不怒自威,“拿下!”右手微微一晃,便冲上来一群士兵将江家的人都反扭着胳膊制住。
“常季扬你别太嚣张了,不过是一个六品骑射将军,这里是天子脚下,你能将我们怎样?”江骙怒不可遏地瞪着常季扬,常季扬却是不做任何回应,只是将温和的目光投在季瑶脸上。
季瑶见面前的人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人,冷笑出声道:“表姐,别找了,太子殿下早就回去了,就算太子殿下在这里,他若是看到表姐这副尊容想必也会心生厌恶。”
“你到底想怎么样?”江楚绣奋力挣开她的禁锢,厉声问道,“常季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江家,江家到底是如何得罪了你?”
季瑶对于她这倒打一耙的话感到可笑,不耐烦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我会大闹江府了,对于你们这种装可怜行卑鄙之事的人,我实在是恨不得天天来闹事。”
“没错!祖奶奶就是被你给闹没的,可你到现在连一点愧羞之意都没有,常季瑶你每每深夜的时候睡的着吗,你的良心何安?”江楚绣低声捂脸抽泣了起来,虽然她这一哭是半点都美感都没有,可在场看戏的人却不禁被她这哭声软了一回心。
季瑶本是个理智的人,可这回被江楚绣气得什么脑子一片空白,恨恨指着面前这些人怒道:“把他们都给我扔出去!”
江家个个都变了脸色,万万没有想到季瑶竟是如此的决绝,做为江家的一家之主却始终沉默的江柏舟忍不住痛骂道:“季瑶,你的这些个祖叔父祖叔伯都是为了你母亲好,不希望你母亲晚年过地太凄凉孤苦,抛开这些不说,好歹我还是你的亲伯父,你岂能如此狼心狗肺?!”
“伯父,你不希望被丢到门口,是想被丢到前面的泔水街吗?”季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只觉得爽快。
“都是一家人,何必咄咄逼人,这件事我看就算了吧。”
人群中不知有谁忽然出声,众人皆是一惊,季瑶愕然地侧头看过去,只见定王稳稳地放下酒杯,不紧不慢地离席往这边走来。
江家所有人都仿佛看救世主一般,眼神几乎个个有光,季瑶抽了抽嘴角,毫不客气道:“定王殿下说的对,这是家事,那就不劳定王殿下操心了,我们自会处理。”
“季瑶……”被身旁人轻轻一拽,季瑶却是一脸吃了盐巴的表情,不敢置信地看向常季扬,只听他低声劝道,“定王殿下说的对,这件事我看就算了,别把误会越闹越大,闹到最后谁也收不了场。”
话毕,他对士兵们做了个眼神,很快跪在地上的一群人又重获自由,一骨碌地通通站了起来。
季瑶愤然道:“他们侮辱我母亲的事就这么算了吗?”
常季扬轻拽季瑶袖子,将一脸忿忿的她拽到身旁,目光凛然看着面前的人道:“这件事确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江家的人闻言心口又是一紧,定王嘴唇动了一动正想说些什么,便听常季扬继续道:“你们今日必须当着大家的面对芝兰伯母道歉,并且从此以后不得以芝兰伯母的任何亲属关系自称,总而言之,芝兰伯母是常家的人,与你们江家无关。”
江柏舟目光望向定王,见定王郑重点头,只得无奈道:“可是芝兰并不在这里,你要我们对谁道歉?”
“自然是我,而且必须磕足三十个头。”季瑶定定地看着他,语气坚定地不容人质疑。
江家的几个人登时一片哗然,其中一个还捂着心口脸色煞白道:“你让我们这几个老头子给你下跪道歉,就……就……就不怕折了你的寿吗!”
“常季瑶,你不能这么做!你这么做会有天谴的,你会有报……”江楚绣此刻也是气到不行,她原本以为今日上门定能挫一挫常府的锐气,没成想竟让别人看了江府的笑话。
可她更想不到,常季瑶会打断她,对着她笑道:“我好怕遭报应的,我可不敢老爷子们给我谢罪,我只要你一个人给我跪下额头谢罪!”
☆、第六十八章 监视
季瑶一直以为表姐与自己之间隔的不过是一些些小误会,纵然她处处针锋相对,纵然她试图利用太子妃迫害自己,可季瑶仍旧坚信,亲如姐妹的两人总有一日会和好。
可是今日,季瑶觉得自己错了!这个亲如姐妹的人说出种种侮辱母亲的话,让她脊背发亮,让她反胃恶心,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你……”江楚绣咬牙看着季瑶,正要发作之际,身后传来江柏舟语重心长的劝导声,“绣儿,你就给她陪个不是吧,你不能让你几个叔叔伯伯蒙羞啊!”
“爹!”江骙闻言也着急了起来,却被江柏舟厉声喝止,“闭嘴!除了劝你妹妹什么话都不要再说了!”
江楚绣一双目光凌厉之极,紧绷着身子猛然跪下,满腔的愤怒被她压在腹中,整个人剧烈地颤栗起来,在颤栗中慢慢伏地触额道:“楚绣在这给常家大小姐赔不是了。”
“楚绣在这给常家大小姐赔不是了。”
“楚绣在这给常家大小姐赔不是了。”
……
磕头声,清脆之极,一下接一下全然磕进了季瑶的心中,不知为何她的心口没由来地一痛,抬眸看着怒不敢发的江家人,笑不敢言的壁上观,眼前一切忽然都飘渺起来了。
季瑶没等到江楚绣磕完三十个头便折身回了房,直到此时此刻,她都无法接受,一切都已经回不去这个事实,记忆中的曾经多美好?
如今却……
梦醒了,也该面对事实了,季瑶长叹了口气,从桌案底下拿出一个木匣,那里头端端正正放的是父亲的账本。
“小姐……”朱门外头传来常喜拖着尾调的声音,清晰又滑稽,季瑶只得将账本放了回去,起身开门道,“何事?”
常喜神秘兮兮地垫脚在季瑶耳边轻声道:“祝公子派人传口信,请小姐去立刻老地方一叙。”
“好,我这就去,一会大哥问起就说我出去散心了,不必找我,很快回来。”季瑶说话间,眼珠骨溜溜地打转,神情更是警惕之极。
“怎么了,小姐,有谁在监视小姐吗?”常喜也跟着左顾右盼扫了好几眼,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季瑶收回目光,微微摇头道:“没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先不说了,我从后院走。”
这才转身走了两步,季瑶又猛然转身大声道:“对了!”
常喜被她这没由来的激动吓了一跳,忙定神弱弱问道:“怎……怎么了?”
“上回我让你去问百里师傅的那块布呢,拿给我,我去祝商那试试,保不准真遇上个死耗子呢。”
常喜闻言连连点头,从随身的荷包中取出了那片残布,季瑶接过残布忍不住低笑一声:“你倒是细心,竟还随身带着。”
“我记性不好,小姐常骂我丢三落四,这么重要的东西常喜可不敢乱放。”常喜难得被夸奖,呵呵傻笑了一声,忙道,“小姐,快去吧,一会大公子该过来找小姐了。”
季瑶攥紧残布,直奔后院,这鸿飞楼本不远,所以她打算用脚走过去,却不想面前忽然闪出一个人影,吓得她退了一步,仔细一看才是新来的马夫。
马夫乐呵呵地搓了搓手:“大小姐这是要去哪?小的去把马车牵过来吧。”
“不用,你待在府里吧,我不过是去附近买些东西,很快回来。”季瑶不愿与他多解释,敷衍了一句便继续抬脚往后门走去。
马夫却急不可耐地跟了上来,像黏糖一样喋喋不休:“这怎么行呢?大小姐是千金之躯,不能受苦的,还是小的送大小姐过去吧。再说了,这外头乱的很,大小姐一个人出去很危险的。”
季瑶猛然顿住脚步,冷冷地看着他,看了足足片刻才颔首道:“你说的也是,去把马车拉过来吧。”
“是!”
马夫兴奋地应了一声,很快转身去拉马车,季瑶死死盯着他矫健的步伐和利落的不像话的动作,心里狐疑,这马夫有些不太寻常。
“吁!”
很快马夫就将马车拉到了季瑶面前,殷切讨好地凑上来道:“小姐,小的扶你上去吧。”
季瑶不为所动,顾自爬上了马车,待要掀帘入马车之时,她猛然顿住动作回身看着马夫,马夫一惊,面无表情的脸重新又挤出灿然的笑容来,季瑶微微一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朱让。”
“朱让……”季瑶轻念了一回,才若有所思地进了马车。
“大小姐,我们去哪?”
朱让喇了一嗓子,季瑶这才想起来还未告知他去何处,略微犹豫之后才说道:“鸿飞楼。”
马车忽然动了起来,季瑶掀开车帘一角,仔细打量着这个奋力挥鞭的青年男子,有手有脚又有力气,还这般勤劳,做个什么不好,非要到她常府来做马夫?
最最重要的是,他脸上一股子精明相,这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了的。不管是谁派来的,总得试他一试。
鸿飞楼本就与常府隔得不远,马车没隔多久就停了下来,季瑶一掀车帘,见到的果然是一张笑脸,登时也生出一丝笑意,作为回应。
“大小姐怎么去这喝茶?这里的茶可不好,对面这家才好喝呢。”朱让好心提醒道。
季瑶故意加重了语气,煞有介事地厉声道:“这不是你该过问的!管好你的马车就行了!”
“是是是……”
季瑶在原地愣了好一会,等打量完了四周的情况才长舒一口气往鸿飞楼走去,里头的伙计登时迎了上来,热情道:“呦,稀客啊,这位姑娘是来看戏还是来喝茶的?”
季瑶没理睬他,径自走上了古旧的楼梯,目不斜视进到了最里头的一个格间前,一掀竹帘,果然见到祝商一脸惬意地喝着茶。
当下忍不住打趣道:“祝兄这茶还喝出味道来了?”
“今日这茶很特别,不信你试试。”祝商说着抬袖为她倒了一杯热茶,氤氲热气扑腾中竟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季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
果真是清香茗甜,妙不可言,与其他茶楼的味道全然不同,可谓独特之极。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季瑶迎上祝商期待的目光,扬眉道:“倒也稀奇,这茶竟然变了味,只不过祝兄着急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请我喝茶?”
“没错。”祝商往后一仰,整个人懒洋洋的,目光也惬意十足,季瑶见了他这幅样子,不由得淡淡一笑,伸手摸索袖口道,“可我今日却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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