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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前夫是太尉-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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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猛地转身指着景渊,厉声说:“他不知从何处得知了越王孙女的行踪,小小年纪便用尽了方法,骗了郡主的身子,让郡主为他生下了个孩儿,想借此假冒皇室血脉!陛下,诸位大人,你们看这是什么!”

    言寸心有如疯狂,不管不顾地将上襦扯开,在场的官员们慌忙将视线躲开,刑部诸位却盯着言寸心背上的胎记,震惊道:“这……这胎……”

    言寸心露出雪白的后背,蝴蝶骨上一个明显的胎记,形状如角龙,静静地盘踞着。

    这样子……段昀、太后并一干女官心中都咯噔一下,都明白女帝的反扑计划已经开始了,便都沉默着,一句话不说。

    其他官员闻言也不再避嫌,转头过来看着,纷纷震惊,一人忍不住道:“这胎记的样子……难道你就是越王的孙女么?”

    “哈哈……”言寸心凄惨地笑了,“罪人也曾以为自己是越王的孙女,所以谋划万千,妄图刺杀陛下,来日登上九五,成为女帝。但罪人现在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因为这个孩子……这位小郡主,并非罪人所生,真正的郡主另有其人!罪人从小被人抚养长大,一路欺瞒,以为自己就是越王的孙女,这一切根本就是景家的阴谋,陛下,他们汝阳王府想谋朝篡位!陛下你要小心!”

    这话说得满朝哗然,不曾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方才景渊已经通过滴血认亲证明了他与白芷的父女身份,这是无法抵赖的,白芷身上的胎记也是得到了太后和女帝的认可的,因此证明了景渊的血脉。没想到现在这女逆贼竟然说这小郡主是从越王孙女那里继承了皇室血脉,根本不是从景渊这里。

    这指控就严重了,若是真的,光是妄图混淆皇室血脉这一点,就足以将景渊杀了。

    面对言寸心的指责,景渊不慌不忙,只拱手行礼道:“求陛下明鉴!”

    “七皇兄且莫伤心,皇室血脉不容混淆更不容污蔑,朕当然会给七皇兄也会给天下一个交代。”谢凝叹息,“朕还以为这胎记是验证皇室血脉的法宝,如今怎么到处都是胎记?这叫朕如何是好?”

    她不知如何是好,朝臣更不知如何是好了,偌大的宣政殿大殿里一片寂静,便在此时,白芷忽然说道:“我知道。”

    她声音小小怯怯的,却清楚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景渊的眼神沉了沉,谢凝便和蔼地说:“芷儿,这是大人的事,你不懂的,朕让人带你去后边玩儿好不好?太液池边还有许多秋莲呢,朕派翊卫带你去采莲子,好不好?”

    “陛下,我不去,我说的是真的。”白芷看着娇怯,骨子里还是江湖儿女的无拘无束,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么说话是不对的。她径自道:“陛下,我本是杏林谷的弟子,这许多人都知道。天生的与后天的完全不一样,胎记若是天生的,应当生自皮上,若是后天的,当是纹上去的,生在皮下,表面光滑。我远远地看着,这位姐姐背上的胎记应当是纹上去的,而非生在皮上。”

    “是么?”谢凝疑惑,吩咐道:“太医呢?去看看。”

    先前验血便传来的太医还留在大殿上,闻言立刻去查看了言寸心的背部,道:“启禀陛下,此女子背上的胎记果然是纹上去的,与天生的不同。”

    “还有我的。”白芷的小脸上满是坚定的神色,挣扎着从轮椅上跪了下来,道:“既然有了真伪之别,陛下,求你叫这位太医爷爷验证我身上的胎记!”

    “这个朕可不能做主,琼叶,先将小郡主扶起来。”谢凝吩咐,又询问地望着景渊,问道:“七皇兄,芷儿是你的女儿,只有你能做主,你意下如何?”

    “陛下,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臣与小女都不怕验证什么。”景渊淡淡道,“那就请太医验证吧。”

    于是谢凝、太后、女官并白芷、太医再度回到内室验证,片刻后回来,谢凝道:“太医已经验证过了,芷儿身上的胎记确实是天生的。”她话音瞬间冷了三分,威严沉沉:“言寸心,你这逆贼好大的胆子!身上已经背负了行刺朕的死罪,竟然还敢污蔑当朝亲王,你这是凌迟之罪!来人,将她给朕拖下去!”

    翊卫立刻上来将言寸心拖走,言寸心以为自己一番言论必定能将景渊置于死地,没成想景渊竟然毫发无伤。她慌了,一边奋力挣扎着不被翊卫拖走,一边大声叫道:“陛下!陛下您糊涂啊!您被这恶贼套进去啦!小郡主的胎记传承自越王孙女,自然是天生的,但若景渊也是皇室后人,难道他身上不该有胎记么!他张这么大,何曾有人说过汝阳王府的小世子身上有什么胎记!陛下!您要明鉴啊!”

    这话倒是提醒了不少人,太后道:“女帝,此事不可不慎重,以哀家看,还是请太医给老七验证一下胎记吧。”

    验证胎记一事无论如何都是一种羞辱,但当日女帝都在紫宸殿上验证了胎记,景渊断断没有拒绝的理由。景渊脸上一阵不忿,转头对言寸心道:“本王不知你是受何人指使,竟然在朝堂上如此污蔑本王,不死不休,但今日既然受了质疑,本王也无所畏惧!”

    他说着便对上首的拱了拱手,道:“陛下,太后,臣要失礼了!”

    语罢动作利索地将上衣解开,露出精实的背后,声音冷淡:“太医,你且来看看,本王背上的胎记究竟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纹上去的!”

    既然刚当众将胎记露出来,那自然是有恃无恐,太医上前仔细检查之后也道:“陛下,王爷身上这胎记也是天生的,老臣敢以性命担保。”

    谢凝闻言便松了口气,温和而愧疚道:“七哥,你受委屈了!”不等景渊回答又怒喝道:“将这妖言惑众的女贼拖出玄武门斩首示众!”

    翊卫立刻将言寸心拖走,连带着堵上了她的嘴,免得她再闹出什么笑话来。

    大殿上又重新平静了下来,群臣的心这才安定下来,想来一场戏是要落幕了,这闹闹腾腾的一场大朝会也该落场了。却在这时,陆离又冷不防地说道:“陛下,臣看太医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难道是累着了么?”

    谢凝望去,只见那为白芷与景渊检查过胎记的太医脸色苍白,双手不住地颤抖着。陆离的一句话仿佛令老太医受了极大的惊吓,他惊慌地看了一眼陆离,又看了一眼谢凝,忽然双腿一软,竟然当庭跪下了,叫道:“陛……陛下……”

    “老爱卿这是怎么了?”谢凝吃惊,打趣道:“莫不是现在才看到朕脸上的伤疤,觉得朕面目可憎么?”

    “陛下国色天香,万中无一,谁敢说陛下面目可憎,臣得请他先问问紫电剑。”陆离笑着接了一句,转头看着景渊时目光却冷了下来,只是嘴角依旧勾着一抹笑。“臣觉得,老太医是发现了王爷胎记中的玄妙之处吧,例如——同小郡主的不一样。”

    “啊?”谢凝再度惊愕地看着景渊,哭笑不得,“七哥,太尉喜欢胡说,你别跟他一般计较,回头朕好好地说他,叫他给七哥请酒赔礼。”

    一句话中,亲昵之意已明明白白地表露了出来。

    景渊也便笑道:“陛下言重了,太尉一心为了陛下,其心切切,臣是明白的。其实太尉说的是事实,芷儿身上的胎记与臣的略有不同,芷儿比寻常的孩子生得瘦小,胎记也未能长成,太尉会认错,也是理所应当。”

    这话合情合理,方才朝臣们都看到了景渊的胎记,那胎记生得甚小,便是在一个成年男子背上也只是勉强看出而已。对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儿来说,细微末节没长成,这也是人之常情。

    “是么?”陆离嘴角的笑讽刺之味更深了,他不经意一般说道:“陛下,以臣看来,王爷身上的胎记与陛下的也相差甚远,陛下身上的胎记总不会没长成吧?否则的话,当日又怎能给太后亲眼验证,以定血脉呢?”

    “你……”景渊差点冲口而出一句你怎知陛下身上的胎记与我的不同,最后险险地忍住了。满朝文武,除了紫宸殿里服侍的宫女们,确实只有曾为女帝丈夫的太尉曾看过女帝身上的胎记,而且,也是最有可能最近还看过女帝身上胎记的男子。

    他们,最近才和好如初,不是么?

    “你……你在朝臣面前都胡说些什么!”谢凝脸色绯红,瞬间便从威严的女帝变成了娇羞的娘子,她目光躲闪,不知如何应对才好。这闺房中的亲密事……纵然她与陆离之间的关系已为天下所知,但这么当着人说出来,到底是不好意思的。

    “陛下恕罪,下了朝臣给陛下罚跪。”陆离笑着给谢凝行了个礼,温柔旖旎,只是转过身看着景渊时眼中的寒意更甚。“七王爷,你背上是个角龙,对吧?”

    景渊心中隐约觉得哪里出了差错,但方才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胎记露出来,此刻要否认已经来不及,只能点头。“不错!太尉有何指教?”

    话音才落,只听“咣啷”一声清脆的瓷器摔破声从大殿上首传来,太后愤怒的声音霎时间响起:“景渊!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皇室血脉!来人,将这大逆不道的贼子给哀家拿下!”

    羽林卫霎时间从大殿两侧冲了出来,各个手按腰刀,这一下兔起鹘落,形势急变,竟是谁也摸不着头脑了。景渊吃惊道:“太后!臣并未说谎,臣确实是……”

    “大胆!还敢狡辩!”太后从珠帘后走了出来,气得脸都白了,怒道:“拿下他!”

    羽林卫当然不会听太后的,夏侯淳手持陌刀当先,询问地叫道:“陛下?”

    景渊又惊又怒,也叫道:“陛下!”

    谢凝坐在龙椅上,神色复杂,好一会儿才叹气道:“仲泽,朕如此信任你,你竟然……唉,到底是朕年轻了些,太想要骨肉亲情!”

    她看着景渊,缓缓道:“你可知,朕身上的胎记,乃是个螭龙?”

    螭龙无角,角龙双角,中间差别一眼望过便知。

    景渊的脸色瞬间便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就是女帝挖了个坑,故意给景渊跳,景渊并不知道~

 第172章 

    景渊一直被告知自己就是隆昌帝的儿子,他的母亲就是先帝的贞妃楚妍,也自小知道自己身上有个角龙形状的胎记,乃是皇族血脉的标识,需要小心隐藏不为人知。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胎记竟然和谢凝身上的不一样。

    他变了脸色的样子清清楚楚地映在每一位朝臣的眼里,这就表示着刚刚明朗的形势又一次发生了变化。但这次的变化更加复杂,也更加没人敢说话。

    太后与女帝都说皇室的胎记是无角的螭龙,而不是景渊背上那有角的角龙,按理说,口空无凭,皇室血脉这等大事,是要眼见为实的。只是如今这“证据”的位置太过尴尬,女帝背上的胎记,除了太后谁敢要求查看?满朝文武,除了女帝身边服侍的女官,就只有太尉陆离一人见过,然而陆离是女帝的人,说话自然是向着女帝的,其言语中有几分真实,有待商榷。

    而皇室中除了十七王爷谢凌以外,无论女帝还是几位大长公主,都是女眷,断断不能给外人更不可能给外边的男人看背部。即便稚龄如白芷,已经十岁了,也决不能给朝臣们看胎记。只是这么一来……

    “如此一来,证据竟然只有朕与太后的言论,恐怕天下不服。”谢凝也想到了这点,皱眉道:“这该如何验证呢?”

    这问题还真是难倒满朝文武了,大殿上再度沉寂,今日的宣政殿大朝就跟看大潮一样,眼见着一阵阵的巨浪迎头泼来,叫人心惊胆战,只想着赶紧离开,免得被卷入其中粉身碎骨,谁还敢多说一句?

    便在此时,兰桡忽然行礼道:“陛下,微臣有个主意。”

    谢凝面上一喜,忙道:“快讲!”

    兰桡道:“今日一切,无论王爷认亲还是验证郡主身份,都在这宣政殿上,陛下已经整肃宫禁,宣政殿有羽林卫、翊卫把守,断断不会将消息传出去。为免生疑,陛下只消派两位大人到长宁侯府传容华大长公主进宫,便能验证王爷的身份。”

    谢凝脸上还带着疑惑,好笑道:“你这妮子,怎的病急乱投医起来?朕与芷儿不能给人看胎记,难道容华姑姑便能么?”

    “陛下恕罪,请听微臣道来。”兰桡微笑道,“陛下可还记得,当日在紫宸殿上,微臣曾为陛下画了一幅画?”

    谢凝眨了眨眼,犹在疑惑,朝臣中不少人已想到了,刑部尚书上前道:“陛下,当日紫宸殿上,紫宸令史曾为您画了胎记的形状,请容华大长公主亲眼验证过的。如今只要请容华大长公主来,便知胎记真假。”

    经过刑部尚书的提醒,朝臣们也想到了,容华大长公主是见过女帝胎记的,但未曾得知景渊背上有胎记之事,更不知道宣政殿上这场关于景渊身世的纷争。只要请她来验证,便知道景渊的胎记是否出自皇家。

    谢凝也明白过来了,点头道:“如此,便请三公前往,请容华姑姑来吧。”

    三公就是太尉、御史大夫、丞相,三者分别为武官之首、寒族之首、世家之首,代表了朝中三种最强势力,如此代表甚为公正,朝臣们也没有意见。于是陆离、江自流、高崇祎便一同离开,请容华大长公主去了。

    “诸位爱卿闹了这么许久,也累了,来人。”谢凝吩咐道,“赐座,赐茶。”

    宫女太监们搬上小椅子和茶几,不多时便将朝臣们分成了两半,坐在宣政殿的东西两侧,两处的上首,空着三张椅子,那是三公的位置。太尉陆离对面便是景渊的位置,旁边是御史江自流,景渊旁边才是丞相高崇祎。

    这宣政殿上赐座还是头一遭,群臣心里都惶惶不安,谢凝却依旧神色如常,端起茶尝了一口,微笑道:“嗯,不错,诸位爱卿都尝尝,这是今年新进贡茉莉花茶,小十七特意命人从江南快马送来的。”

    大臣们却哪里有心思尝这个什么茉莉花茶?一心只想着这场风波赶紧过去,实在太一波三折,太惊心动魄了。原本一个汝阳王竟然是皇室血脉已经够叫人吃惊了,现在竟然变成了女帝与景渊身负不同的胎记,隐隐有换年号的趋势——若是容华大长公主证明景渊的胎记才是皇室的标识,那就表明女帝身上的胎记是假的,也就是说,谢凝根本就不是先帝的骨肉,等待谢凝的便是凌迟之罪,登上皇位的就是景渊。

    而若是容华大长公主证明景渊的胎记是假的,那凌迟之罪就会落在景渊身上。景渊不仅会失去汝阳王的爵位,汝阳王府不仅会绝后,更会落得个“妄图混淆皇室血脉、图谋篡位”的罪名。一个不好,只怕前代的爵位都会被褫夺。

    群臣怎么都想不明白,好好的一场大朝会,无端端的、不动声色的,怎么就到了如此血腥如此惊心,要变换君王的程度。到了这一步,再好再香的花茶,入了口也只是泥滋味。好在一盏茶的功夫,太监便来通传:

    “启禀陛下,容华大长公主与太尉、丞相、御史大人在殿外等待宣召。”

    “总算是来了。”谢凝将茶杯放下,神色平静,道:“宣。”

    四人便进了宣政殿,他们身份都在朝中是数一数二的尊贵,只是行礼不必跪拜。“参见陛下。”

    “免礼,赐座。”谢凝吩咐。

    太监们立刻在白芷身边,丹墀之上为容华大长公主设了个位置,容华大长公主从旁走上,神色满是疑惑,问道:“陛下这么急哄哄地召见我,到底发生何事?难道满朝文武还不能为你解忧?这等废物么?”

    一句话骂得群臣全都低下了头。

    “此事还非姑姑您来不可。”谢凝含笑应道,转头吩咐兰桡:“将图取来。”

    兰桡立刻将画卷取来,当着群臣的面展开,群臣看去,只见雪白的纸上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螭龙,样子颇为威严。

    是与方才景渊背上完全不同的,没有龙角的。

    容华大长公主也看到了,表情更加疑惑,语含责备:“陛下,你好端端地将这东西取出来做什么?巴不得天下人都知道皇室的胎记长这样?好叫人冒充么?”

    她一句话说出来,根本不需要多问,已经证明了景渊身上胎记是假的。景渊立即站了起来,厉声道:“这不可能!”

    语罢便要上前,却被陆离一手按住了肩膀。

    “王爷,你急什么?”陆离微笑,手上劲力一吐,便要将景渊压制得动弹不得。

    到了这时,景渊明白自己已成困兽,哪里还顾着什么伪装?他肩膀一沉一侧便用了巧劲将陆离的手甩开,怒道:“滚!”

    陆离的手却如影随形,再一次抓了上去,紧紧地扣住他的肩膀,声音徒然森冷起来:“传言中王爷不是一心礼佛、醉心书画么?怎么此刻竟是一身武艺?景渊,你在宣政殿上撒野,可知这是犯上作乱之罪?”

    伴着陆离的沉喝,翊卫迅速行动,全都从两侧冲上来围成半圆将丹墀之上的位置保护起来,两个中郎将当前,孟季衡喝道:“景渊,你这逆贼还束手就擒?!”

    这一下仿佛出人意料又仿佛意料之中,朝臣们个个都吓得跪在了地上,满地只有陆离扣着景渊的肩膀站着。容华大长公主吓得也站了起来,不由得往龙椅附近靠去,惊慌地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姑姑不必害怕,有朕在呢。”谢凝安慰道,语气温和。“汝阳王身上长了个角龙的胎记,今日便来说自己是皇室血脉,是朕的七哥,若不是皇姑您来,朕只怕就认下来了。幸好、幸好……哦,对了。”她生怕朝臣们不相信她的身份,又指着画卷问道:“皇姑姑,您可看清楚了?这画卷上的胎记与您的是否一样?与当日你看到朕的是否一样?”

    “当然一样了,这不是半年前就认过了么?怎么?现在还有人怀疑你的血统?当真是岂有此理、大逆不道!”容华大长公主登时大怒,目光望向景渊,喝道:“将他身上的衣服给我扒了!我倒要看看,他凭什么敢自称是皇室血脉!”

    景渊登时一惊,转身欲躲,陆离却一手扣着他的肩膀一手五指如爪,嗤啦一下将景渊背上的衣服抓破了,露出他背上的胎记来。白皙肤色上的角龙与雪白宣旨上的螭龙两相对应,犹如李鬼见李逵,讽刺无比。

    而容华大长公主见状更是大怒:“好啊!我倒是谁,原来是你!”

    谢凝又一次吃惊,问道:“皇姑姑,何时如此愤怒?”

    “陛下,你身为长姐,更是一国之君,要为我家铭之做主啊!”容华大长公主愤愤道,“当日您要选翊卫,我虽然心疼铭之,却也让他加入翊卫之列,从此鞍前马后、南下北上、舟车劳顿地为您护驾着。这中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纵然铭之处处不如孟家卫家的孩子,也不是最差的,对吧?”

    谢凝点头:“铭之当然是极好的。”

    “可月余之前,铭之忽然就独自回家了,身上还带着伤,儿女都是母亲身上掉的肉,我可担忧死了,追着铭之问了许久,铭之就是不说。好说歹说,哭得我眼泪也掉满几缸子了,铭之才终于说,因他背上有个胎记,太尉怀疑他便是给您下毒之人!”容华大长公主说着哽咽了,以袖拭泪道:“铭之这孩子是任性骄纵了些,但他对陛下您极为敬重,将您当做亲姐姐般敬爱着,怎么会给您下毒呢?”

    她的话间接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女帝在回京途中中毒一事,果然是真的。只是,原来下毒之人竟然是长宁候世子钟铭之?

    “此事不过是一场误会,都是慎之心急则乱胡说的,朕已经好好地罚过慎之了,皇姑姑请放心。”谢凝忙安慰道,“皇姑姑且莫伤心,眼下还是将汝阳王之事料理妥当,铭之之事,容朕过后处理,如何?”

    “陛下有所不知,此事便是与景渊这逆贼有关!”容华大长公主愤恨地看着景渊,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指着他咬牙道:“铭之一说太尉因他身上的胎记而怀疑他,我便疑惑,他是我生下的,若他身上有什么胎记,我岂会不知?我当即便叫人扒了铭之那混孩子的衣服,才看到他背上有个角龙的胎记。那样子与我身上的螭龙胎记十分相似,只是多了两只角罢了。我一见便知不好,追问他这胎记哪里来的,铭之那傻孩子就说一次喝酒之后身上便有了,恐怕是我给他用的遮挡易容的药被洗掉了。我听了当真是哭笑不得,傻孩儿!我皇族确实有胎记不错,但这胎记母亲是不能传给孩子的,他哪里有什么皇族胎记?不信你问问昀儿,昀儿可曾从明华大姐姐那里继承了胎记么?”

    “陛下。”段昀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应道:“臣身上确实没有胎记,若非当日陛下在紫宸殿上说出胎记之事,臣尚且不知皇族还有胎记一说。”

    “陛下,你听听,可不就是我说的那样么?这事太后必定也知道!”容华大长公主又转头问道,“是吧,太后?”

    太后也点头道:“不错,确实如此,皇族的胎记,母亲是不能传给孩子的。”

    “这点我、明华姐姐还有阳华、章华两个妹妹都知道,所有的皇族血脉都知道,每个出嫁的公主都会在新婚前一晚被皇帝告知。”容华大长公主盯着景渊道,“铭之长到十七岁,从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个胎记,忽然喝醉酒就知道了。我从未告知他皇族胎记之事,汝阳王倒是同他泡了次温泉便道出胎记中玄机,我倒想问问景渊小贼……”

    “大长公主,您为何不想想!”景渊冷声打断她的话,“在女帝紫宸殿检验血脉之前,皇族胎记一事未曾泄露,若非先帝告知,我又从哪里得知皇族可凭借胎记验证血脉?”

    一句话问得容华大长公主便是一愣,却在此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大声道:“你当然知道!是我娘亲告诉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女帝反扑进行中~

 第173章 

    景渊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会被白芷这个小丫头暗捅一刀,他狠厉地看了白芷一眼,冷笑道:“陛下,你现在已经黔驴技穷到用一个十岁小女孩儿的话当证词了么?”

    “芷儿不必着急,朕在这儿呢,芷儿只管看着就好。”谢凝对他挑衅的话视而不见,先低头拍拍白芷的肩膀,安慰了她一回,才抬头笑道:“无论芷儿的血统如何,她都是朕的救命恩人,朕亲口封的嘉仪郡主。朝廷步步凶险,朕可舍不得她牵扯进其中。”

    景渊的脸色又白了一分——谢凝的意思是,她身为亲眷都舍不得将白芷牵扯进入这争权之中,而他身为亲生父亲,却亲手将骨肉推出来,就为了从郡王变成亲王?

    “哦,还有件事,朕一直忘了告诉诸位爱卿。”谢凝不慌不忙道,“当日朕北归途中遭奸人所害,中毒垂危,被芷儿救醒之后曾与杏林谷谷主琴半夏见过一面。随后,琴半夏画了她母亲身上的胎记给朕看,那是一条螭龙,同朕背上的胎记一模一样,当是时,天下只有朕、太尉、太后并几位皇姑大长公主知晓皇族的胎记乃是螭龙。由此,朕确认她的母亲便是越王出逃之女谢净,她便是越王外孙女。而方才,仲泽你也证明自己就是芷儿之父,那么……”

    谢凝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温和地看着景渊,问道:“仲泽,你同琴半夏之事,怎么说?”

    景渊的脸色瞬间苍白,他当然知道琴半夏是越王孙女,但他不知道琴半夏竟敢将此事告诉谢凝!现在琴半夏皇室血脉的身份已经确定,若是他承认自己就是隆昌帝之子,那么白芷就是他同自己侄女乱1伦生下的孩子,礼教之中乱1伦乃无可赦之罪,便是谢凝承认他是先帝之子,他也只能自刎以谢天下。而若是他不想承认这乱伦之罪,那他方才做的一切不仅全都白费,还担上个混淆皇室血脉之罪,同样也是斩首之罪。

    直到此时,景渊才发现自己竟然无路可走,进退皆是死路一条。他眼中陡然愤怒,盯着谢凝,缓缓道:“原来一切不过是你设下的圈套!”

    今日他上了宣政殿,谢凝先是叫他和白芷确认了身份,再确认白芷的皇家血统,在众人都以为他当真是先帝之子时将言寸心抛出来,说白芷是越王孙女,胎记传承自郡主,逼得景渊不得不将胎记展示出来。随后抛出第一道杀着,道他的胎记与谢凝的并不相同,造成真假胎记之争,引出容华大长公主,容华大长公主道出胎记传承的规矩之后又扯出钟铭之身上胎记之事。钟铭之的胎记当日为了检验假十七谢冼时翊卫与江南道的官员们都见过,无可抵赖,言寸心背上的胎记是假,钟铭之身上的胎记也是假,两个角龙胎记都是假的,叫群臣怀疑他身上的胎记也是假的,逼得他不得不坚持自己的血脉。

    最后,谢凝抛出杀手锏——琴半夏的身世,造成血脉真假与是否乱1伦的是非抉择,而这个是非抉择之后,两头都是死。

    “好一招步步为营,谢凝,我当真是小看你了。”景渊也不禁赞叹,一个女子在皇位上坐着,面对即将篡位的血脉兄长,竟然能想出这么多连环计将他引入险境,着实了不起。只是……

    景渊嘴角也露出一抹笑:“陛下,方才您已经证实白芷便是我的亲生女儿,她身上的胎记也经过陛下的验证,与你的一样,都是皇室的胎记,大长公主也说了,皇族胎记父传母不传,难道这不是在说我将血脉中的胎记传到了白芷身上么?”

    “你……你胡说!陛下,千万别相信他!”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从殿外闯了进来,竟是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容貌与谢凝十分相似,只是一身白衣上星星点点的都是血迹。她一出现白芷便哭了,挣扎着扑下了轮椅,叫道:“娘亲!”

    “芷儿!”来人正是琴半夏,她一见白芷便也哭了,被一个翊卫扶着到了丹墀之上,抱住了白芷,哽咽道:“孩儿,是娘亲连累了你!”

    琴半夏一出现,景渊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失去了,他愤恨地看着谢凝,嘴角紧紧地抿着,一句话不说。谢凝也就无辜地给他看着,问道:“这是怎么了?朕的宣政殿也能谁都进来么?”

    “启奏陛下,属下万死。”青瓷大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道:“日前属下与大理寺丞于大人查访旧案,不经意间发现了一处关押人的地方,救出了里边关着的琴谷主。琴谷主道有性命攸关之事要见陛下,属下便带琴谷主进宫了。属下见琴谷主身受重伤,一时不提防,竟叫她施展轻功闯了进来,属下失职,求陛下降罪。”

    “你也太不小心了,自去领罚吧。”谢凝轻描淡写地责备了一句,低头看着琴半夏,问道:“半夏,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受伤?有什么要紧的话要对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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