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生之岁岁不相离-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熳士扇恕P宰铀淙挥行┳聊ゲ煌福词呛苡屑阜制鹊摹
就说这来来回回不下五六次礼拜散髻,背影却依旧挺着脊梁。连手足相聚规规矩矩,没有分毫的相差。他光是看着就劳累,别说在众人瞩目之下,动都动不得的僵硬了。
“公子?”阿满轻声唤着江知佑,“公子进宫前吃的就不多,这席上皆是酒肉。下雨天本就天寒,腻味公子也受不住,糕点又甜。公子可还受得住?”
“嗯。”江知佑点头,可声音却轻的缓慢,阿满也不晓得这话公子是听进去了没有。顺着江知佑的视线望去,入目的可不就是那台上端庄正听的人儿?
阿满只觉得于自家的公子对皇公主,实在没法子了。
席坐之间相隔不远,早早就同江知佑一起进宫的公孙正名,在见到齐昭月一身礼服光华夺目的起身之际,便下意识的看向江知佑。这果不其然的反应,他也只能轻叹的摇摇头。
而这时,礼至取字。执冠者高声道:“岁日具吉,永承天休。昭告厥字,令德攸宜。表尔淑美,永保受之。可字曰某。”②
紧接而来,便是赐旨!吴辅国在殿上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有女昭容,知书识理,贵而能俭。无怠遵循,轨度端和。今成笄之礼,朕心悦之!御赐封号安黎,安千万黎明之初,照佑永生。望安黎公主以此成鉴,秉性淑为,钦此!”
“安黎。”齐昭月听着圣旨,只觉得恍然若梦,“叩谢父皇隆恩。”
取毕,笄礼才可以结束,礼官最后训道:“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③
宣讫,齐昭月再拜,“安黎不敏,敢不祗承!”
繁杂的礼节终于结束,殿上顿然乐奏舞起。齐昭月返回主席,拜过父皇母后。得之称贺,才走下席位。可刚下步阶没多久,齐昭月便被王贵妃唤住,“公主留步。”
齐昭月转身,王贵妃才道:“公主的生辰与笄礼之日同为一时,是个好福气。公主敬过皇上皇后娘娘,就不敬本宫一杯?宫中妃嫔之多,尊位不同。公主总不能仅仅一杯,一概而论吧?”
王贵妃让侍女斟酒敬上,齐昭月望着银杯中飘着桂香的清酒,微微侧眉,“此酒清透泛香,是好酒。可本宫觉得,笄礼之日还是饮应礼之酒为好。”
“本就是为公主准备的,怎料想公主还是承守礼度为上。”王贵妃将银盘中的酒端起示意,齐昭月接着礼官递上礼壶的斟酒,道:“本宫,敬四妃一杯,谢之称贺。”
王贵妃笑着喝完酒,惠妃淑妃和德妃才一一回敬。而惠妃饮完酒,用帕子擦起嘴角就趣道:“公主一笄礼完,就望着臣子所处…本宫听说公主同丞相家的公子,关系一直不错?”
“何止是不错,上官公子的文采,怕也只有皇妹及的上。”齐锦辰此时早就解了禁闭,只不过齐昭月礼佛半月,今日笄礼才得以见之。闹事她不会再犯,但有火的时候添把柴,也是怪不得她的。
“本宫于惠妃娘娘这话倒真有几分疑惑。”齐昭月笑道:“惠妃娘娘听说本宫同谁家关系好,这关系是怎个关系?而且还能传到惠妃娘娘耳里,想必实在是‘太’好了!如若是这样,本宫出宫之时,还听容少卿,同御史大人走的颇为相近。那就当真走的近了么?”
御史虽监管百官,但在如今的朝中,权力被架空的只有几分,大都控在父皇自己手中。但御史却依旧是百官之督,不上朝堂的小事御史依旧过目,可以融通。大理寺少卿,乃惠妃安瑢之父。大理寺本就是侦查刑部,与御史突然走的近,这话便有些勾搭不检的韵味了。
惠妃微怔,随后硬声道:“公主这话什么意思?”
“本宫还想问惠妃娘娘,在本宫笄礼之日,问同本宫夫家以外的陌生男子,是个什么意思!”齐昭月瞬间敛容,眼中泛寒道:“于皇姐,本宫是闹了几分别扭。本宫如今刚笄礼,可惠妃娘娘如今都是一宫之主,难不成也听信这些家子气的胡言?”
“这般说来,此举是本宫大意?那本宫便在此赔罪。”惠妃顿然缓容,随即便又举起酒杯。示意礼官用齐昭月的礼壶将酒杯满上,举杯一口饮进,却呛道:“果不其然是礼酒,烈喉。这满席宾客,还望公主悠着敬酒。待会祭天,公主可莫要昏了过去。”
齐昭月微微点头,话也没回的就下了席。而王贵妃望着齐昭月的身影,对着一旁的惠妃轻言道:“妹妹太多话了。”
“有些事情。”惠妃笑着,望着前方女子纤柔的腰段,惜道:“要让人明明知晓其中猫腻,却无能为力。不是更好么?”
王贵妃听罢,戳之笑道:“果真是有心。”
下了席的齐昭月,只对着百官敬酒受称贺,对着侧方女眷敬酒受称。便一步步走到殿中最外。她刚踏进殿中,便看到了他。可能是因着近日下雨,他的面色都不如上回她见到的好。殿外的席位虽然透风,却也颤寒。
缓步走了过去,看着他从席位上抚起衣袍而起,端起酒杯,远远的就温声说着:“知佑恭祝皇公主笄礼,临福永安。”
拿起礼官敬过来的回酒,望着他沉谧却邃然的双眸。大披雪裳,近看对着面色,终还是有些血色的。是母后吓唬她了!意识到这点的齐昭月刚松口气,便看到江知佑欲仰头饮酒,当下便喝止道:“慢着!”
江知佑见着齐昭月缓步走来,身姿扶摇直上。礼冠坠于两颊旁浮摇,面上胭脂若红的越发娇嫩。察觉到齐昭月望着他的视线,心中更是不期许的涟漪,清笑未晕的便要饮下酒,却被她制止,随后就听她迟疑的道:“前几日雨季泛寒,礼酒过烈。清酒虽然暖身,但还是换成茶尚妥。”
她这样吩咐着,他心下一暖。可看着一旁礼官神情怪异为难的样子。了然便要开口劝说。可一抬眸,便望到她的眼里,满碎莹珠般的夺目,柔情谨蓄。
两两对视,皆是一愣。只有礼官酌思为难的禀道:“公主,这笄礼算是酒宴的一种。江公子的席上,本已是清酒。要再待人去泡茶来的功夫,公主您的祭天可就要耽搁了。”
被礼官的话说回神来,齐昭月才望着江知佑那壶酒,问道:“这清酒可得?”
“可得可得!”明明是天气凉爽的日子,礼官却想擦擦额头上的汗,公主那眼神像是他在骗她似的,他可怎敢?无奈之下,只有再解说道:“这清酒不及礼酒三分之烈,公主您笄礼,礼酒都不下七八杯了,这清酒自然无碍。”
“知佑饮杯酒还是可说的。”江知佑望着齐昭月,润声道:“多谢公主关心。”
齐昭月听罢,见着江知佑一身骨节硬朗,才不做纠缠。饮酒而毕便要去准备祭天之礼,齐昭月站在席前还想言语,一旁的景蓝却道:“公主,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频频望此。时辰也差不多了,还是莫要耽搁祭天了吧?”
齐昭月望向殿外,风和日暖的全然看不出前几日骤雨的摸样,默然许肯。望了望江知佑缓缓转身,留下一袭长裙因着摆动而摇曳的衣角,摩稔着丝毯上的卷纹,泛起阵阵留滞的朵裳样儿,似是不舍。
☆、第39章 妾心
奉天宫中南门隔水,有雩坛①,坛高三丈。雩坛上陈列着诸神牌位,犊、羊、豕、玉、帛及登、簠、簋、笾、豆、爵、尊等供品及祭器。
击鼓燔柴②,奏乐迎神。换好祭礼服的齐昭月尊着玉帛叩拜。雩坛共四十多阶梯,远远望去拂帐摇曳飘渺。待走到近十阶,旁人退去。只剩下礼官侍着金鍱錾花隐起的双凤盥盆③净手,两绢拭手的金秀云帕。
齐昭月清净,便拿起右手边的帕子洁手。接过礼官呈上的祝版④,按着方才父皇礼拜的法子三跪九叩,一人独步尊上祭天台。
祭香焚拜,才对着祝版上祝词祈道:“皇天承恩,予锦绣山河。照名昭月,生于天启三年三月初三,双子龙凤,恰逢上己节。得天之祥瑞,今容勤勉。笄成如明,以示诸神,望昭锦国万代千秋!”
拂袖大拜叩首,等香焚一炷的功夫,听见乐起,齐昭月才抬头。拿起香案上的祭皿,一一奉神。礼毕送神,乐起声嘹。
随即而后的爆竹声响起,齐昭月双手合并,恭腰低头至手背。才缓了一口气,祭天之礼繁杂劳累,又容不得半分差毫。如今爆竹送神,便是结束了。
拜送完便礼成这样的念头刚产生,齐昭月便觉得地上一阵摇晃!香案的奉果银盘瞬间倾覆,奉果祭器狠狠坠落至地,杂纷的四处窜滚。
齐昭月因为恭着腰,瞬间就被祭天香案倾塌个正着,震晃的摔在坐褥旁。长袖被风卷起,露出手腕却瞬间被地上的祭器擦伤。
紧接着而来的却不是平静,而是地陷般的裂动!
而纵观全局,却只有祭天顶坛上出了大事!余下只是震晃了一番,众人抬头就看见最高的礼坛,直直就陷了进去!
侍卫都在护驾,守卫齐谨元和慕容舒。而祭天顶坛上,本就是齐昭月一人敬礼。
如今连服侍的宫人礼官,早就都因为这震动而逃窜了下来。独留齐昭月一人挣扎,这个场景任谁看来都是四面徒壁,无可寻依!
江知佑因着震动而登上祭坛,却被缓过神来的执官拦住,“江公子,这祭坛是不可随意上去的……”
“如今都什么时候了!”还未等江知佑说话,阿满便道:“不上去看着公主出事么?方才那些逃下来的宫婢,怎么不见你拦着?!”
执官顿然被堵,江知佑也未等通行的言语,便不顾的上了去。
快至祭天台十多阶,石板已经陷的走不得路了。整个祭天台顶都摇摇欲坠的崩塌,江知佑还想上前,却被阿满拉住,“公子,你身子现然无碍,可也运不得功啊!伤身不说,这上去怕也是救不下公主,反倒是两人栽倒里头……”
还未待阿满说完,江知佑就看到香炉滚滚,砸到了齐昭月的脚边。而她的祭礼服却因着长长的裙摆,被陷下的碎石扎住了而欲走不得。
心下撩急,便顾不得许多。却瞬间见到了一个身影惊鸿而上,是赵行云!
齐昭月本就因着地陷而陷住了自由,裙摆被扎,便立即将宽大的披覆解下,扯开裙摆。可这时震动又是一闷动!觉着身子瞬间失力,手脚也不知为何使不上力。心下万分惊诧,却怎知肩上瞬间被搂住,一个圈子便离了那地。
侧眸一望的,便是在祭台阶上的江知佑。
心下的存韵还未来得及有绪,齐昭月就觉得头皮一紧绷!疼的她惊呼,又瞬间泛出泪来。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发髻,早就不晓得在什么时候散了大半。方才赵行云救她的时候一绕圈,连她这头发也搭了出去!
长长的落发千丝万缕,搭在木质破裂的香案碎削上,还搭着顺发而滑的金簪凤冠,异常杂乱。木削粘发,赵行云皱眉的拉扯却也无法。紧接着地又是一晃动!香案失力,全然倾倒破碎。扯的齐昭月又是一阵硬生生的疼!
侧眸望着江知佑,心下以为能让她缓缓痛楚。却怎知江知佑面色焦急的望着她,视线却瞬间转移。下意识就顺着江知佑的视线望去,齐昭月侧头就看见祭器中,奉神祭品的小匕首!
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晕了,狠下心咬住自己的舌尖。疼痛无法触鸣却又瞬间清醒,随即腾手拿起远处匕首出鞘,便对向自己的长发划去!
却怎知女子的力道再加上她的体虚,动不得发丝分毫,却又瞬间让头皮遭了殃!额上已然泛出汗珠,却又咬咬牙的挺着。
赵行云见着齐昭月的举动很是骇然!自古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然危难之际,但这斩发,齐昭月是女子不说,又是皇室嫡亲公主。他自然知道这法子最为利落保命,可这样一来,日后传话出去,也要被人前人后的指责。
可看着齐昭月眼中坚定的摸样,当下的场景也容不得多想。赵行云便夺过匕首,划向那三千墨发,缕缕绾丝断于白刃之间,弧出一抹纤柔。
解脱束缚,赵行云便刻不容缓带着人跃下祭坛。下了几十阶,赵行云便放开齐昭月,拉开两人的距离礼道:“事出有因,微臣冒犯了,还望公主恕罪。”
齐昭月自然是认得赵行云的,赵将军之子,英姿飒爽、功夫了得。最重要的,他是江知佑打小的挚友。她刚想开口言谢,却怎知身子撑着已是极限。
赵行云察觉出齐昭月的异样,想上前去扶一把。可手刚刚伸出去便收了回来,方才搂肩已是情急万分不得而为之,现今要顾着男女大防,可又不能眼睁睁的望着她晕倒在地。正是纠结之际,他便看到齐昭月被赶来江知佑,一手及时的搀住。
缓缓舒口气,赵行云只觉得这救个人也真是犯难,虽着江知佑之前的确是嘱咐过他……
江知佑早在之前,便发现齐昭月面色泛红的诡异。如今见她被赵行云安好的带下祭天台,便想探探的。见她摇摇欲坠的摸样,想也没想的便将她搂入怀中,遂然把脉,却平稳的看不出任何迹象,就像是疲劳惊吓过度似的。
可就是这脉象,让江知佑微微皱眉,似乎安稳的太安稳了。继续深探,也的确是无碍本根,他才宽下心来。可入鼻的发香,却让他有些发难。
他心下焦急时示意的,也从未想到她能会意的如此明确,还如此果决!可青丝于女子而言的仪容之重,这瞬间去了大半,斩断的怕是绾不起发了。
贴上她的发丝,江知佑眼底闪过一丝愧意。可于发丝而言,他更介怀的,是她的安好。
初华宫中升起掌灯,未日落的掌灯让宫中人心惶惶。齐昭月终是在昏睡两个时辰后醒来,头疼的撑起身子。景蓝便闻声进了来,尊道:“公主。”
想起祭天台上的种种,齐昭月便彻底清醒了过来,“祭天台上怎么回事?本宫后来怎会没了印象?江知佑他……”
“公主。”景蓝缓缓一礼,“景蓝先恭祝公主笄礼之成。”
“祭天台突然崩塌,圣上龙体受惊。公主又抱恙劳累过度,所以后来体力不支昏倒。”景蓝随后才回道:“太医说公主的身子,好生调养着便可。至于江公子,现在这个时辰应该回府了。”
“回府了?”齐昭月愣了,回想起当时慌乱的场景,也不知道祭天台有没有再震,“他可尚好,有没有受伤?”
景蓝一怔,她听说冒险救公主的,似乎是赵行云赵领军?不做多想,景蓝便回道:“公主,江公子无碍,也没有受伤。”
齐昭月舒下心来,才问道:“祭天台是怎么回事,突然就崩塌了般。难不成东北地震,蔓延到京都来了?”
“这。”景蓝不好回话,只道:“当时就祭天之顶有大的震动,景蓝也只晓得,皇上安泰后便直接将工部尚书、右侍郎和礼部尚书革职查办。”
“但丞相和三公皆求情,说祭天之事生的蹊跷,要好生查办。”景蓝忆道:“圣上这才作罢,只说关押于大理寺。”
祭天台倒,三公求情?前世从来没有这种兆头,就算是历代,也从未有过祭天台塌的事情发生。而且她晕倒,也不是劳累过度!
兴许是她走的路,间接的改变很多事。可她却依旧身处于局中,不知险境。就像前世,她与齐锦辰关系不好,却也没有到步步紧逼。与太尉府走的相近,就出现了赐酒……
齐昭月起身,试着走了两步,才坐在铜镜前便吩咐道:“梳妆。”
“公主?”景蓝微愣,“公主身子刚好,若是要与皇上皇后娘娘问安,不妨改日吧?”
“本宫要出宫。”齐昭月望着铜镜中的身影,“去将军府。”
“公主…?”景蓝是真的懵了,但随即便看着齐昭月的头发,为难起来:“公主您刚醒,就出宫…况且,公主要出宫。这仪容,发都不及腰间,怕是绾不起来。”
“本宫已经笄礼了,母后又未禁锢本宫的自由,怎的就出不得宫?”齐昭月望着镜中参差不齐的发梢,道:“绾不起来便都束上去,其余的用假髻。”
“假髻?”景蓝不解。齐昭月才想起来假髻现今,还未兴于佩饰。便解释道:“移花接木之举,你去同嬷嬷说说,问问她有没有人卖发。”
被齐昭月想法震惊到了的景蓝,本以为这发丝绾不起来,公主近日都不会踏出宫门了呢!怎知这方方面面,都是想好了的。
“公主。”景蓝心中有数,才道:“就算是假髻,也要通融个日子才可行。现在出宫怕也是赶不上时候……”
“将发梢理理,用银丝绑起来就好了。”齐昭月看着发过肩,末梢刚好至于腰上。也不是见不得人,就是没有那些个金银佩饰,朴素了些。
“公主还是要出宫?”景蓝诧异着。齐昭月却将玉佩寻出来握在掌心,随后存好。假的东西,是给注重这些方面的人看的。而她想见的人,兴许不会在意这些。
马车直奔将军府,齐昭月觉得,她应该是去问江知佑,祭天台上的异样的。可最后发愣想到的,却都是他温和的模样,没脾气的模样,笑着的模样。
随即,便是如今很多事情会不一样。她没有办法预料,朝堂的局势,会不会牵扯到他,他会不会因此受累。与西岚的开战会不会有变动,以及他的安危……
到了将军府,她这次没有了性子等小厮通禀,便进了府。所以当在竹菀找到他的时候,只见他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对弈。
看到她的时候,他执棋的手顿住了。
可齐昭月嘴角的笑意还未绽露,江知佑就起身敬着:“公主安福。”
这句问安,好似本就是礼仪。可却硬生生的,让齐昭月缓笑不出来。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来么?”齐昭月缓缓的轻声说着,心下却有些踌躇。
“知佑在祭天台上,观出过几分异样。”江知佑思绪一番,这话问的是由头:“公主心中有数,怕是来过问的?”
缓缓走近,齐昭月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有种疏离,“那你有没有一点觉得,是因为我想见见你?”
“公主祭天台上受了惊吓。”江知佑垂眸,转移话题道,“如今可好?”
为什么不回应她呢?
“谁要听你同我说这些了。”齐昭月突然紧攥着他的袖子,直到指尖微微泛白。面色微怒却又瞬间没了脾气,“我近月见你,总是聚少离多……”
齐昭月已经不晓得自己要说什么了,可江知佑的性子她也晓得七八分。若是不同他说个明白,他一直都会是随和的模样。
更何况如今诸多变数,她慌了!
如果一切不同往日、面目全非,那还有什么是她能期盼的?
终是下定决心,齐昭月才与他对视,犹豫的轻颤道:“你怎会不晓得,我是怎么想的…不若就是,若君知妾意,许妾一人心。”
落幕的夕阳渐挪,照出晚霞一片轻云。浮在他微怔若木的眸中,泛出余晖的暖度。晚风摇曳起他左角边的卷裳,眷起她心中最后一丝退意,“白头守余夕,岁岁…不相离。”⑤
紧紧的攥住他的袖子,齐昭月只觉得自己当真是大胆。自古眉目传情有之,以诗绘情有之。但这样明目张胆的,她还是头一个。
可这些自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江知佑。他从她见到他开始,便不对劲。明明在笄礼之成的时候,他们之间…还不是这样的!
他可不可以回她的话,不要就这样淡然的望着她,有些只言片语也好……
☆、第40章 经年
江知佑耳边阵阵回荡的;是那句:白头守余夕,岁岁不相离。察觉她凝视着他的眼神;似乎很是谨目慎心。左手拽着他的衣物褶皱,右手也露出了她心中的忐忑,一直握着腰间那半块玦玉。
他愣住回不过神来,却又听她问道:“上回我进宫,你给我的玦玉…难道就半分意思都没有么?”
宛若羊脂般的玉饰;躺在她的手心恰好适宜。透着白皙娇嫩的掌心,让他晃神不已;
须记得那年,他才十一,身为宫外人却是宫中的常客。每每一有父亲的消息,哪怕半点风吹草动,他和娘亲都会被请进宫赏游。而一赏游,短则半月,长则半年,直至娘亲去世。
他自小身子骨不好,娘亲在府中也不让他出府。而进了宫,更是因着无力从心,要在佛堂祈安,所以将他交由宫人照看。
在娘亲心里,父亲永远是最重要的,哪怕父亲没个生死。
他性子沉,又不喜说话,宫人从最初的恭敬到日久后的忽视,他都看在眼里。短则半月长则半年,长廊外永远都是他一个人望月,观繁星多变。而他坐在凉阶上,就算一直待到夜露微寒,也从不会有人唤他。
而数次的赏游中,他第一次见她,是在要出宫的时候。娘亲每每出宫的哀叹垂泪,他早已习以为常。可那天殿外,却传来一声娇喝声:“你们都不许跟着!”
他怕是事到如今都还记得,明明才五六岁的女童,身子本就不高,还硬生生要拖着一个,同自己个头差不多高的饭箱。身后的宫婢一脸惊慌的在周围护着,而她惨白的脸颊明明拿不动了,却还硬撑着。
娘亲不知何故,看愣了。而他却一直静默的站在一旁望着,看着她好拖歹拖的,将箱盒拖进来,然后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坐褥上。
娘亲尊唤她皇公主,拉着他一起行礼。而她却像是不知尊礼,笑吟吟的坐在坐褥上玩耍。说着殿中的不同稀奇,半点都没有皇后娘娘,给他那种端雅威严感觉的苗头。
出宫后,娘亲才拉着他告知她的身份。他觉得他那个时候,应该很是诧异的。因为母亲说的很是透彻,他要像父亲同母亲一样,和从未熟识的她过一生。
一生多长?长的他年幼的从未想过。时间流逝,这事他也从未放在心上。或许那时候他根本就不晓得,若是他要娶她,会是如何。
又是一年进宫赏游,惟独这次不同的是,娘亲被大夫诊断,活不过次年年头。可就算是如此,却也没什么不同。娘亲依旧是礼佛吃素,念着父亲,憔悴入镜。
那时候,他终是晓得,这世间除了父亲,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入娘亲的眼。即便是他,也是如此。
就像是种漠不关心,他同往年一样,一个人看日升日落,月起月出。半响走在静谧的长廊亭下,观月色皎洁如初,焕然阴晴。
可似乎从不曾想过,为何宫人会在半夜里唤他。将他带到一处偏僻的阁楼处,将他锁住。他体弱,力气又不如成年之人。没有挣扎,反倒是召来关他之人的恶语,说他生来就是个没有反应的怪物!
或许,这才是他身边人对他真正的看法。
而他当时只隐约的知晓,他被关锁至此,是宫中人的一场赌约,论敢与不敢。也像是料定了他的性子,觉得便是第二日放出去,也不会生出事。
那屋子是间楼阁,深处幽暗的视不见物。他凝滞几分,才适当的找了处地方卧躺。于他而言,住寝而眠的地方都一样,只要有张床榻,便可成稳。
良久入眠,却又瞬间被楼上轻缓的动静惊醒!卷缩半响,那种刮木丝丝的声音却又隐约若现。他犹豫半响,才起身踏着木阶上去。上去之后才发现,
被关的密不透风的檀木窗,传出咿呀的动响。而屋里又没个光亮,黑漆漆的一片,在这个灰尘遍布的地方显得异常。
可木窗就在这时,突然哐的一声,就被什么东西破窗而开!心下惊魂未定,他就看见一只稚嫩的小手,突然出现在卷叶窗纹上。轻盈的罗纱随即飘落进来,飘渺的碎在地上。
一个头瞬间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然后便看到一个小身影,蠕动的攀上,像是要爬进来似的。就在他愣神的觉得毛骨悚然之际,怎知就听到一阵糯声尖呼道:“鬼啊!——”
萧凉的月色下,桂枝上轻颤下一片残叶,落寞寂然。月光却透在她的身上,缃绮飘尘。那张皇失措的眸子,只一瞬,就借着残月望到了眼底。
缓下心惊,他就向她走去。怎知她越发的慌张了,扯收着自己飘进来的衣裳,满脸惊呼道:“你,你别过来——”
他抬眸望向她,她却更加焦急。而衣裳的尖角处,又被屋子里的木椅绊住。她用力的扯着衣裳,却怎知力度过大,薄纱划破她整个人也瞬间后仰。他眼快的伸出手拉她一把,却怎知她身子轻的可怜,瞬间就反转过来,把他扑到在地上。
身子骨柔的若无,隐约的还能闻到桂香。他还未出声,她肉嘟的手便啪的一下,拍在了他的脸上。兴许她似乎是觉着这手感不错,还捏了捏。随后才吞着口水,怔问道:“你…是人啊?”
他没有回应她,将她的身子扶起。只觉得方才,似是有什么东西震了。可她却在离身之际,又捏了捏他的脸,嘟囔着:“原来是人啊……”
他起身,只觉得身子阵阵的麻疼。暖光便燃起在楼中,她划燃了火折子,也照亮了她青涩的脸颊。他却只看到她剔透的明眸中,带着略微的紧张,“你不怕黑吗?”
兴许是从来都没有人问过他,他迟疑中,缓缓点头。她才揉了揉脖颈,小声道:“方才谢谢你了,对不住。”
他摇摇头示意,顺道将身下震了的东西拿出来。才发现是娘亲为他求来的软玉,碎了。却恰好碎成了两玦,将他的名字两两碎开。
她见状,更是不好意思的问道:“这是我弄坏的么?”
他不做声,她却有些不安了,“我在母后哪儿有见到过金玉,母后说就是将玉和金合成的,你这个碎了,应该也可以合在一块儿……”
“我给你弄碎了,暂时也赔不了你。不然以后…你再来找我?……再过几年,母后才允我囤私房钱。到时候我一定给你合好。”她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堆,言语中有些委屈,却又不见他说话,才悻悻然不语,像是犯错了不敢说话般。
沉寂半响,她才自顾自的说道:“我是听说这个地方闹鬼,最喜欢将别人欢喜的东西藏了去。我欢喜的铃铛没了…才从树上爬了进来,可费劲了!你在里面有见到鬼么?”
他有些愕然的望着她,她却紧紧的攥住他的衣袖,有些委屈道:“你要是见到他,能让他把铃铛还我么?我下回一定好好存着,不把铃铛弄丢。”
她分明就胆小的很,却不晓得听信了谁的话。半夜将身旁的人支开,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爬树。他默然不语,只觉得她实在是呆笨的可以。
后来她才意识到不能在外久呆,可门已然锁住了。爬树她也不敢往下爬,咬着唇急躁了半响才问他,“你说我们会不会在这里饿死?”
那时,他当真是觉得,她该担忧的不是会不会饿死。而是出不去,宫里人会不会将整个皇宫翻过来寻她。
折腾了大半响,她下半夜才靠着他安眠,火折子被夹在木桌间。他在微弱的亮光下盖着她给披上的蜀锦披衣,后来相依紧靠着。楼阁寂静,他似乎还可以听到她缓慢的换气声。
本是容月静好,可半夜临风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