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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闭闭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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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珠冷静下来后,看着他道:“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倒是你,该怎么离开这里?”
  胖子低眸看了那些绳索一眼,挑唇一笑,“小主子放心,这点小玩意还困不住我。不过您要是在这里待久了,只怕鲁国人要起疑,还是快些回去吧。”
  遗珠颔首道:“那我走了。”
  她转身走出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回过头问他,“你……还会回到姐姐身边么?”
  胖子摇摇头道:“老奴从大小姐那里出来时,就注定是个死人了。再回去,只怕会给两位小主子添麻烦。”
  遗珠心中早已有数,可是听到这句话时,还是忍不住失望,“是么?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还能见到姐姐,能不能帮我告诉她,就说鸢儿好想她?”
  “小主子放心,”胖子听了她的话,也是鼻子一酸,“你们姐妹一定会有重聚的一天的!当然,要是有机会,老奴一定会转告大小姐。”
  “多谢。”说完这一句,遗珠便再不迟疑,举步向帐外走去。
  她一出来,就见冯跃然果然等在那里。
  日头渐渐的高了,他却像是感觉不到阳光的灼热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像。
  “冯将军。”她轻声唤道。
  冯跃然闻声回过头来看她。遗珠忽然发现,花清词说得没错,冯跃然的确生得十分清俊。再一想他的身世,燕国逃出来的贵族之后,与她何其相似!
  如果她当真要在鲁国找一门亲事的话,或许冯跃然当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步姑娘。”他上前几步,看着她问:“怎么样,那人怎么说?”
  遗珠道:“倒也没说什么,不过是个开黑店的罢了。他想让我为他证明,说他不是什么骁国、陈国派来的奸细。可他的底细,我哪里清楚!”
  冯跃然点点头,两人边往回走,他边问:“那依姑娘看,他到底是不是细作?”
  见他终于不看着自己了,遗珠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什么呀!只不过说句老实话,昨日我和爹爹去到那个茶摊子的确是偶然。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了骁国人的刺杀,我们根本不会逃到那个地方去。”
  冯跃然颔首道:“这么说来,果然只是巧合了。既然如此,待我禀明殿下,将他打一顿赶出去便是。”
  “还要打一顿呀?”遗珠想想那情景,也是觉得这胖子挺可怜的。但是以她的处境,又不能为那胖子说话。
  “不打也可以,直接送到当地官府,自会有官差处理。”冯跃然道:“只是他害得姑娘和步先生吃了苦,只怕殿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冯跃然这话,倒好像花御一很在乎他们父女似的。
  遗珠摇摇头,无声地表示不赞成,但也没多说什么。她忽然想起一事,“对了冯将军,那个老板好像把我身上十分重要的一样东西偷去了,不知是否在将军这里?”
  “步姑娘所说的,可是这方帕子?”冯跃然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嫩黄色的手帕。
  遗珠心中一惊,忙道:“是的,就是这个!”
  冯跃然淡淡一笑,递给她说:“我记得步姑娘闺名里有个‘珠’字,料想着是你的东西,便刻意留了下来。”
  “多谢冯将军!”遗珠欣喜地接过那块手帕,打开一看,右下角果然绣着一个歪歪扭扭、不大整齐的“珠”字。
  这块帕子,是她八岁那一年亲手绣的。姐姐临出嫁的时候,遗珠就把这块帕子送给了姐姐。
  看到这块帕子之后,遗珠就知道那个胖子所言非虚。除了有信物的因素在之外,一来她看那胖子的确眼熟,应当是伺候姐姐的下人。二来胖子所告诉她的内容,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无关紧要。但其中的关切之意,的确像是姐姐独有的。
  除了姐姐和步行云,这世上还会有谁这样关心她呢?
  遗珠抿着唇浅浅地笑着,将帕子叠好,放入挂在自己腰间的如意堆绣荷包。
  冯跃然正要说话,却见一个士兵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老远便喊道:“冯将军不好了!”
  冯跃然微微皱眉,不满道:“本将军这不是好好的!什么事,慢慢说!”
  “殿、殿下!”那人气喘吁吁地说:“殿下又、又遇刺了!”
  “什么?”
  “什么?!”
  遗珠和冯跃然同时惊讶地说道。
  “怎么回事?”
  “是,是咱们抓来的那些,那些骁国余孽!他们不知道用什么法子从临时大牢里逃了出来,又往殿下那里去了!”
  冯跃然眉头紧皱,“殿下可有事?”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遗珠一直没有插嘴,但此时此刻,她也是屏息凝神,紧张地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殿下没事!”
  两人闻言刚松了一口气,却听那士兵大喘气地说:“可安敏郡主受伤了!”
  冯跃然听了这话,也顾不上遗珠,大步流星地向主账走去。
  遗珠跟不上他,只能小跑着跟在后面。
  到了主账那边,自然又是一团乱。太医忙着为花清词诊治,冯跃然忙着诛杀余孽,等杀完了又跪在门口请罪。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遗珠和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的步行云就像两个吃瓜群众,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场场闹剧。
  遗珠忍不住感慨,“爹爹,这鲁国的侍卫也太不中用了吧……竟然让他们的主子连续两天被同一拨人刺杀……”
  步行云摇摇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天知道那些骁国人在哪里藏了刀片,竟然能偷偷地溜出来?而且还是青天白日的,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分明是没想再活着出去。”
  “原来之前他们不寻死,还等着被生擒,竟是做了打入内部,二次行刺的打算……”遗珠叹息一声,颇为无奈,“爹爹,你说这种没有意义地残杀,何时才是个尽头呢……”
  步行云难得给出一个正经的答案,“往近一点说,就是一统天下的时候。”
  遗珠心中一震,又问:“那要是往远一点说呢?”
  “人为*而生。”步行云低眸看她,摸摸她的头,“人与人之间的争斗,永远都没有尽头。”
  遗珠品了品他的话,正要开口,却见国强掐着嗓子冲她喊道:“步姑娘!殿下要你进来!”
  遗珠看了步行云一眼,后者点点头,温柔道:“去吧。”
  她进得帐内一看,只见上午还躺在床上装死的花御一,此时已经穿戴整齐站了起来。
  而他那张大床上躺着的人,却是脸色苍白的花清词。
  “殿下……”遗珠轻声唤他,生怕一个不小心惊到花清词似的。
  花御一点点头,神色严峻地说:“清、清词受、受伤了。你、你给她,上、上药。”
  遗珠应了一声,花御一便转身出去了。
  刚才还乱作一团的屋子里面,现在只剩下遗珠和花清词两个。
  尽管遗珠已经尽量放轻了脚步,可是等她走到床边的时候,花清词还是听到了动静,缓缓张开眼睛。
  她看向遗珠,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柔和,“遗珠……我就要死了么?”
  遗珠心中一慌,忙道:“怎么会呢,郡主不过是受了些皮外伤罢了!来,让我看看……”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在花清词身上的薄被,然后又慢慢地掀起她的中衣。
  花清词的伤在肚子上,刚才太医已经为她止过血了。但碍于男女之防,却还是要由遗珠来包扎。遗珠只觉自己从来都没这么紧张过,她的动作轻得不能再轻,可花清词还是一直眉头紧皱,显然疼痛到了极点。
  可这小姑娘非常倔强,就算是疼得要死,她也只是闷哼着不肯喊疼。
  “郡主要是难受,就喊出来吧。”遗珠心疼地说:“没有人会笑话您的。”
  “我……我没事。”花清词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这是我该受的。”
  遗珠十分不理解地道:“郡主怎么能这么说呢?刚才我都听说了,郡主是为了保护殿下,替殿下挡了一剑,所以才会受伤的……”
  “所以我才说,这是我该受的。”花清词不知是忍不住疼还是心里难受,终于哭了出来,“如果不是因为我爹爹,那些骁国人也不会来行刺御一……他们今天来,肯定也是因为昨日只伤到了御一,却没有伤到我……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所以……”
  “郡主!”遗珠包好伤口,替她整理好衣物,有些生气地说:“我昨晚和您说过的话,都白说了是么?你要记住,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就算没有你爹,鲁国迟早也会灭了骁国。花御一走在今天这条路上,也照样会遇刺。是你救了他的命,为什么你还要这样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呢?”
  “因为我爱他!”花清词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高声说道。
  遗珠怔怔地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花清词说完之后,心中的郁气似乎消散不少。她叹息一声,无限怅惘地说:“可我知道,御一的心里面并没有我……”
  “那你还……”
  花清词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来,看着她说:“只要他没事就好了……”
  遗珠情不自禁地摸摸她的头,柔声说:“你怎么这么傻……”
  事到如今,遗珠都要被花清词的爱感动了。可是感情的事情一厢情愿,真的好么?
  她叫来小猴子继续照顾花清词,而后走出帐子,去找冯跃然。
  冯跃然见到她来,似乎有些意外,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道:“郡主还好么?”
  遗珠摇摇头,“不算太好。虽然不致命,但伤口很深,恐怕……伤及子宫。”
  “都是我的错……”冯跃然沉声道。
  遗珠真不明白,这些人怎么一个个的都喜欢把问题往自己身上揽。又不是评比道德模范,还要比谁更伟大,更无私么!
  “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冯将军。毕竟这些刺客都是不要命的,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可将军又不能直接杀了他们,还要留活口审问……”
  听她这么说,冯跃然神色稍缓,但还是说:“无论如何,都是我没有保护好殿下和郡主。我已经上书朝廷请罪了。”
  遗珠点点头,冯跃然的私事,她也不好干预。她仰首看向冯跃然,说出自己来找他的目的,“那些骁国余孽呢?可是都杀了?”
  “杀了九个,还余六个。”
  她问:“我可能见见那六个人?”
  冯跃然不解,“步姑娘要做什么?”
  “郡主的伤,我看着心里难受。我想亲自为她出一出气,可以么?”
  冯跃然苦涩一笑,为她引路,“可以是可以,只是方才上了刑,里头颇为……不堪入目。”
  “无碍。”遗珠冷静地说。
  两人一前一后进得帐内,皆是一惊。倒不是因为那六个已经几乎不成人形的犯人,而是因为正在行刑的那个人,竟然是一身白衣的花御一。
  “殿下……”冯跃然连忙劝道:“您的伤还没好,这些事情就交给底下人来做吧!”
  花御一没说话,只是往那犯人身上狠狠地抽了一鞭。那人似乎是已经疼得麻木了,除了转动了一下脑袋外,没有发出应有的叫喊。
  “殿下!”冯跃然不用想都知道,花御一的伤口还没有长好。这时候他就是站起来都困难,要是再动武,伤口一定会裂开的。“末将知道您心中有气,可请您不要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否则末将……万死难辞其咎!”
  花御一好像没听见似的,扬起鞭子又要打。可这时,冯跃然突然扑通一声,朝他跪了下去。
  “殿下!”
  “起、起来。”花御一终于开口了。遗珠注意到,他的嗓子似乎有一点哑,不知道是不是又发烧了。
  冯跃然也是个倔强的主儿,“殿下不回去歇息,跃然便长跪不起。”
  按照套路,遗珠以为花御一该见好就收,回去老实歇着了。谁知道他竟看了冯跃然一眼,凉凉地说:“那、那你就跪、跪着吧。”
  说好的好朋友,一辈子呢?
  花御一又狠狠抽了刺客一鞭子。
  人家刺客倒没多难受,倒是他自己额头上出了一层虚汗,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在他再次抬起鞭子的时候,遗珠终于看不下去,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
  他垂眸看她,目光冷漠如冰。
  遗珠似是被他的眼神刺了一下,不由微微一颤。但她毫不畏缩,仍旧勇敢地直视着他道:“殿下觉得自己这样做有意义么?”
  花御一微微动了动下巴,疑惑地看着她,好像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您受伤了,就是再怎么打,他们都不会喊疼。就算是疼,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想着活着回去。倒是殿下,您这么折腾,折磨的不过是自己罢了。”她顿了顿,挑眉问道:“还是说殿下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折磨自己?”
  花御一心中一跳,似是被人说中心事,不悦地沉下脸道:“那你——你来这、这里,又、又是为何?”
  遗珠盯着他那双眸色深深的眼睛,缓缓地拉下他的手。见花御一没有反抗,她又轻轻地抽出他手中的鞭子。
  而后她转过身,看向那几个神智已经不大清醒的犯人,吩咐一旁的士兵用凉水泼醒他们。
  士兵当然不会轻易听从她的差遣,他们询问地看向花御一,见他点头,这才应了声“是”,依言照做。
  冰冷的井水一泼,犯人们果然清醒过来,一个个触了电似的动来动去。
  遗珠看着他们,沉声开口,“你们当真是骁国人?”
  没有人回答她。
  他们似乎是倦极,没有一个人想要开口说话,只有其中一个冷冷地哼了一声。
  遗珠冷冷一笑,“连自己的国家都不敢承认,你们还有资格称之为人么!”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从古到今,激将法就少有不奏效的时候。遗珠这么一说,果然有人忍不住了,“对,我们就是骁国人!怎么了!”
  “我只是想让你们认清楚,自己到底是谁!”遗珠寒声道:“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骁国人,可骁国真的存在过么?”
  “你!”先前花御一怎么打都不出声的那个人,听到这话也忍不住了,“就算骁国被鲁国这群杂种用奸计所灭,你也不能否认我们骁国的存在!”
  另一人附和道:“对!骁国本是中原最强大的国家之一!要不是鲁国人和肖永昌那个卖国贼里应外合,他们鲁国算个什么东西!”
  花御一闻言脸色一变,就要提步上前。遗珠连忙拉住他,安抚地看了他一眼。
  花御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正在气头上,可是遗珠眼中的从容和镇定似乎感染了他,让他不自觉地听从她的话安定下来。
  “你们说,肖永昌是卖国贼?”遗珠一派天真地问道:“肖永昌是谁?”
  那些骁国人见她年纪轻,又是一副真心求教的样子,便道:“肖永昌你都不知道,就是他们鲁国人封的那个什么瑞安王!他是靠叛国通敌,才当上的王爷,实在该死!”
  “哦……”遗珠做出恍然大悟状,“所以说,你们口中的卖国贼,就是安敏郡主的父亲。因为她的父亲十年前做错了事,你们就去为难一个小姑娘?哪怕她当年只有五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其中一人吞吞吐吐起来,“她既然是肖永昌的女儿,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货……”
  另一人却道:“没错!我一家老小全都被肖永昌那个卖国贼害死了,老子杀他女儿怎么了!老子告诉你们,骁国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就不会放过你们这些卑鄙小人!”
  “呵,”遗珠简直被他们的逻辑气笑了,“你们一口一个卖国贼,可你们又没有想过自己是什么?”
  几人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
  “肖永昌卖国求荣,背叛骁国,投奔鲁国不假。可你们别忘了,不过三十年前,你们骁国的王打着平叛的旗号,带走燕国的三十万大军,与赵国人勾结,自立称帝,我说的可有错?”
  听她这么说,几人的目光明显躲闪起来,“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这些做什么……”
  “好,说得好!既然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骁国已灭,你们又何必执着于报仇?如果你们真的像自己所说的那么有正义感,为什么还会忍心去刺伤一个无辜的姑娘?如果你们真的那样热爱自己的国家,热爱自己的民族,你们就应该记得,你们原本都是燕国人!花御一也好,花清词也罢,你们同宗同族,又为何要自相残杀?如果当真要追溯责任,追究是谁把这天下搅合得大乱,你们该去赵国!如果当真容不下卖国之人,在报仇之前,你们是不是应该先看一看自己是什么!”
  “……”
  她说到这里,刺客们已是一片沉默。
  可花御一却出声制止道:“遗珠。”
  遗珠知道,他不喜欢她说他们都是燕国人。可她就是忍不住。
  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可她死命忍住了。
  她深深地看了花御一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遗珠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不顾形象、这样拼命地跑过了。上一次,大概还是在鲁国皇宫里,她被人追杀的时候。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哭,往脸上一摸,才发现凉凉的全是眼泪。
  她真的是太委屈了!她抬起头看着天空,想问问老天爷,为什么要让她这样畏畏缩缩地活着。为什么不能大声承认自己是燕国人,为什么自己有家不能回,还要看这些叛臣的脸色!
  她跑得累了,就在草地上坐下来,抱住膝盖,埋头痛哭。
  她已经隐忍了太久,终于被这一场又一场的刺杀折磨得快要疯了!
  这个世界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所有人都在打着“成王败寇”的名义互相残杀。可是这样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中原大乱,开心的不还是外邦?
  这个道理,遗珠一个小女子都明白,她不信这些统治者不懂。可他们就是宁愿内战,宁愿掀起内乱,争夺地盘,也不愿维护暂时的和平,一致对外。
  她觉得自己的力量实在太过微小了。如果她是男子,或许她还可以利用手中的宝物招兵买马。可惜她不是,她只能仓皇地逃窜,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
  她甚至自暴自弃地想,干脆就放下门户之见,将那东西交给燕老贼算了。就算燕堂是叛臣,可他或许有一统天下的本事。
  可是她如果真的那样做了,只怕她原本就死不瞑目的亲生父母,会气得从地下爬出来将她带走。
  遗珠想到这里,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被自己逗笑了。
  她向怀中探了探,想拿帕子擦擦脸。可是没有摸到,想来是刚才跑得太快,不小心遗失了。
  遗珠犹豫地拿起腰间的荷包,里面倒是装着一条帕子,可是她舍不得用。那上面有姐姐的味道,有家的味道。
  她正打算起身,去溪边用溪水洗脸的时候,一方靛蓝色的帕子忽然出现在她眼前。
  遗珠抬头去看,来人竟是冯跃然。
  “步姑娘若不嫌弃,就用我的帕子吧。”
  遗珠怔了怔,伸手接过,道了一句“多谢”。
  冯跃然沉默地在她身侧坐下,看向远处的溪水和岚山。
  天地间一片寂静,使得遗珠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只觉自己的呼吸声都浓重得不像话。
  在发觉她憋气的时候,冯跃然似乎低低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步姑娘是燕国人?”他忽然开口问道。
  “啊……是。”遗珠不打算再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了。就像她刚才自己说的,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国家都羞于承认,她又有什么资格称之为人呢。
  “我也是。”他的声音低沉而厚重,却听得她热血沸腾,“我来鲁国八年,但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是燕国人。”
  他乡遇故知,本是人生一大喜事。
  遗珠侧首看他清俊的侧颜一眼,也禁不住多说了几句,“这么巧。我离开燕国,也是八年前。”
  冯跃然仍旧看着远处的高山,似乎陷入到悠远的回忆里面,“八年前,先帝忽然驾崩,朝中一片哗然……家父与另外几位大人纷纷猜测,此事与燕堂燕大将军脱离不了干系。他们暗中调查此事,不想却被燕堂得知,悉数迫害。死的死,伤的伤,不知多少朝中重臣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说到这里,他忽然侧首看向遗珠,似乎要将她看穿似的,目光凿凿,“不知步姑娘,是不是也是其中之一呢?”
  他每多说一句,遗珠的心跳便越来越快,直到最后他抛出这个问题时,遗珠只觉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一般,砰砰、砰砰地跳个不停,仿佛就要破膛而出似的!
  她勉力镇定下来,扯出一个虚无的笑容道:“冯将军说笑了,遗珠的爹爹是谁,您不是也知道么?遗珠不过一平民之女,怎么可能与朝中重臣扯上干系。”
  “可步姑娘看起来……”
  冯跃然说到这里,忽然欲言又止。
  遗珠奇怪道:“我怎么了?”
  “没什么,”他似乎淡淡地笑了一下,起身道:“近日不大太平,步姑娘还是随我一同回营吧?”
  “好。”冲那些骁国人发泄完了,又哭过一场之后,遗珠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她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好意思,同冯跃然说:“冯将军,我哭的事情,您可别告诉别人。”
  冯跃然微微颔首。他向来不是那种多嘴多舌之人,遗珠完全可以放心。
  “对了,倒是有一事忘了问姑娘。”冯跃然道:“姑娘近身服侍殿下,可发现殿下身边有什么可疑之人?”
  遗珠一怔,一头雾水地说:“没有啊,冯将军为什么这么问?”
  冯跃然沉声道:“因为我和殿下都怀疑,我们身边有内鬼。”
  遗珠心中一惊,竟莫名其妙地慌乱起来,“这话怎么说?”
  “那十几个刺客被生擒之后,我明明仔仔细细地搜过他们的身了,根本不可能有利刃藏在身上。”
  遗珠听他这么说,只觉头皮发麻,“将军的意思是,是有人里应外合,偷偷将他们放了出来?”
  “不光如此,那个细作还用调虎离山之计,烧了主帐附近的一个帐篷,使得主账的守卫有所松懈。”
  “难怪……”遗珠见他脸色不豫,便好心劝道:“既然如此,冯将军也不要太过自责了。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将军能够预见的到的。”
  冯跃然摇摇头,一点推卸责任的意思都没有,只是肃容道:“不管怎么说,在这件事情上我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待护送殿下回京之后,我自会去向陛下请罪。”
  说话间,两人已回到营地。
  遗珠见他心情沉重,本来想再开导冯跃然几句。结果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花御一拉长着一张脸站在不远处,紧紧地盯着他们两个。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冯、冯跃然。”花御一不理遗珠,却是对冯跃然道:“你、你好大的胆、胆子!”
  “殿下息怒。”面对花御一的怒气,冯跃然却显得很是平静,“末将擅离职守,请殿下责罚。”说完竟然又要冲花御一跪下去。
  遗珠却是看不下去了,不是说花御一和冯跃然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么?花御一就这么一直看着自己的好朋友冲着自己跪来跪去的?
  她伸手将冯跃然一拉,虽然力道不大,但足以让冯跃然停住动作,惊讶地看向她。
  花御一也不可置信地看向遗珠。
  他已经听说,中午遗珠离开主帐,就是和冯跃然一起。他和花清词遭遇凶险的时候,这两个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勾勾搭搭!
  这笔账他还没来得及和她清算,结果现在,她惹恼了他不说,还又和冯跃然单独出去,怎么能不让花御一暴跳如雷?
  “步、步遗珠!”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她。
  遗珠却不怵他,“讲道理,冯将军是怕我遭遇不测,所以才会过去找我的。何况我们并没有走远,仍旧在他的巡逻范围之内,怎么能算是擅离职守呢?如果殿下想要责罚,就先罚我吧!”
  “好,很、很好!”遗珠却不知道,她这一番话如同水上浇油,简直把花御一气得七窍生烟。他也顾不上自己的伤,蹭蹭蹭地走上前去,一把拉住遗珠,把她往营帐里扯。
  “殿下!”冯跃然吃惊地叫道。
  “闭、闭嘴。”花御一没好气地说了他一句,拉着遗珠头也不回地走了。
  “啊,救命啊!”许是离花御一近了,能够近距离地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愤怒之火,遗珠这会儿后知后觉地开始感到害怕。
  花御一冷笑一声,“你、你就是叫、叫破喉咙,也不、不会有、有人来救、救你的!”
  遗珠心头一惊,花御一这话,怎么那么像话本子里头那些歹人,强…奸民女之前的台词?
  想到这里,她更加害怕了,竟扬声大喊起来,“冯将军,你救救我啊!”好歹她也是为了替冯跃然求情,才会惹怒花御一的好么!
  可帐外的冯跃然,却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遗珠当局者迷,或许不明白。可这几日一件件、一桩桩的大事小情,足以让冯跃然推断出来,花御一对遗珠是有好感的。
  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出面救她,只会更加惹恼花御一,反倒是害了遗珠。
  他只能硬下心肠,对她的呼救声充耳不闻。
  果然,花御一见她叫起冯跃然的名字,恨得连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他将遗珠往榻上一推,紧接着欺身压了上来,捏住遗珠细弱的脖颈。
  因为花清词躺在主帐里养伤的缘故,花御一将遗珠拉进了她所居的寝帐。
  遗珠躺在那里,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某一个细微的举动,就会引得花御一一怒之下掐死她。
  花御一盯着她,冷冷地说:“叫、叫啊?怎、怎么不、不叫了?“
  遗珠跟在他身边这么久,还真没发现花御一竟然有这种恶趣味。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都比较容易变态!
  电光石火之间,遗珠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除了把花御一骂了个百八十遍之外,她想着自己该说什么,才能让花御一放过她这一回。
  可是她想不出来。
  思来想去,对付花御一这种人,只有一招最为管用——
  “呜……”她哭了起来。
  花御一一怔,手上动作随即一松,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咳、咳……”遗珠咳嗽几声,花御一立马嫌弃地躲开。
  “你……”许是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过了,花御一缓和了语气,不自然地低声说:“你没、没事吧?”
  “殿下刚才好凶……”遗珠飞快地坐了起来,用帕子遮住脸。她又不是戏子,没那么容易哭出来,刚才那一哭只是为了脱身。好在这帕子上还有一些她的泪痕,糊弄花御一不成问题。
  “谁、谁让你乱、乱跑了?”花御一垂眼看着地面,眼观鼻鼻观心地说:“本、本王一、一睡醒,就、就发现你不、不见了……”
  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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