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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熊猫城主-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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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很宽敞,但摆设却很少。走进里面,没有一点胭脂水粉的气味,可见这间屋子平时都没有女人进来。
喜喜将视线所及的地方收入眼底,对申屠定有了大概的了解,这人脾气不坏,十分有原则。她忽然想起墨白的房间也是这样,不过他的脾气可比申屠定差多了呀。
申屠定请两人坐下,也忘了斟茶,问道:“你们为何会知道这两个名字?”
墨白说道:“为何?前辈的意思,难道是这两个名字,是你们之间才知晓的?”
申屠定点头:“六十年前,我还未继承师父衣钵,秘密奉命下山办事,化名康定玉,偶然救下个叫兰兰的姑娘。因她受伤,我便和她结伴同行。朝夕相处三个月,她的伤好了,我们却没有分开。”
故事虽然简单,叙事也不过三言两语,但墨白和喜喜还是听出许多美好的事来。
英雄救美,日久生情。
但可见后面的事并不美好,否则也不会分开那么久。
申屠定继续道:“后来事情办妥,我要带她回山,告诉她我的身份,谁想她听后十分震惊,告知了我她的身份,并说誓死不能跟随。从此以后,她回到她的门派中,继承了其师衣钵。”
墨白沉吟:“果真是雨楼的彭秀彭前辈吗?”
饶是知道他们知道很多,申屠定还是吃惊不小:“你们到底是如何知道我们的事的?”
喜喜默默地将花梨木盒放到桌上:“这是在我家中地窖发现的。”
申屠定愣了愣:“你家中地窖?难道你是……”
喜喜摇摇头:“我不是雨楼中人,也不认识彭前辈。”
“那你为何会有当年我送给她信物的盒子?”
“我太爷爷是妙手空空。”
毕竟是同一辈的人,当年妙手空空名气那样大,在如日中天时却悄然隐退,不知去向,如今再次听见这名字,申屠定也不觉陌生,更何况,他也不会觉得陌生。他说:“我和你太爷爷曾有过几面之缘,还共饮过酒,虽然没有深交,但也算投缘……难道是你太爷爷将我送她的信物偷走了?”
“不是。”喜喜没想到他和太爷爷竟然认识,想来都是江湖中人认识也不奇怪,没有细想,又摇头道,“太爷爷很早就金盆洗手,做了个普通的掌柜,并将所偷来的宝物都存放在了地窖中。我无意中进入地窖,发现了这个盒子。但里面所放的宝物,是玲珑珠。”
申屠定说道:“玲珑珠当年被雨楼所得,拿来放其他宝物也并不奇怪。”
“但盒子的暗格中,还有这样一张字条。”喜喜将那小心放置的字条从盒子暗层抽取出来,放在他面前。她心中顿时忐忑,虽然风楼和雨楼从六十年前就势不两立,但是如果两个继承人心无嫌隙,或许会改变当年局面。可因为她太爷爷的关系,两人非但没有握手言和,反而更加对立。
“四月二十日,玉郎守约,一世为友;玉郎毁约,一世为敌……庆丰十年二月二日,兰兰字……一世为敌……一世为敌……”
申屠定看着字条上的娟秀字迹,反复念着那四个字。可提百斤利剑的手,现在却拿不住这小小字条。
字条已经泛黄,上面的字仍旧清晰可辨。
他像是能穿透这字条,看到当日那妙龄少女在烛灯之下,提笔写下这几十个字的坚决模样。
信没有送到他手上,他没有赴约。
当年在分开时,他们说好,待时机成熟,定会让两个门派冰释前嫌,再寻机会结为伉俪。将风楼和雨楼合二为一,变成风雨楼。
奈何风雨楼未成,却成风雨……
足足六十年……
喜喜捉摸不透他眼里是恨还是悔恨,可事出自己的太爷爷,他姓云,她也姓云,如果申屠定真要找她算账,她会替太爷爷谢罪。
墨白也在等着申屠定的反应,错的是妙手空空,不是喜喜。如果他不明是非敢骂喜喜一句,他就劈了他。
申屠定重重叹了一口气,似要将屋顶叹穿:“这并不怪你。”
墨白的脸色温和下来。
喜喜却并不轻松:“前辈……”
“这是你太爷爷无意中所为,老夫责怪于你,就太不讲道理了。”申屠定心中有悔恨有怨恨,也有懊恼,“按照信上所约的时间,再想想此后的事,就不难想,为何从那日以后,她对我避之不及,哪怕真的碰面,也横眉冷对,百般刁难。我约她见面细谈,她也从不赴约。想来,是我负了她。”
喜喜微微皱眉:“彭前辈的心思我并不太懂,若真心相爱过,那听听解释又何妨……换作是我,知道对方对我并非完全绝情,我也喜欢他,多少会给机会的,毕竟……朋友易得,知己难寻,心仪的人,更是难求。”
话是说给申屠定听的,但墨白却字字听入了耳。喜喜的豁达大度,是很多人比不上的。
“虽然我也曾苦恼过,但奈何她不与我见面,也不给我问清楚的机会。我想,我不赴约,她是恨我的。我见她躲避我,心中顾及旧情,也避开她,雨楼多次挑衅,我也是忍让下来。”
喜喜说道:“可是彭前辈如今都未嫁,或许也是因为当年分开一事,心结难解。”
申屠定轻叹:“我一直在等她嫁。她嫁了,我方能安心。可她没有动静,我便想我们可是还有机会。可一晃六十年,我们已过古稀之年,哪怕是误会解除,也无缘分了。”
喜喜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墨白说道:“风楼雨楼在江湖中都是名门,两派弟子众多,互相斗了百年。当年两人还年轻,真有心扭转局面并不算难事。但如今两人争斗六十载,神采不复当年,两人再结缘分的话,别说门下弟子不同意,就连江湖上的正反两派,都会议论纷纷强行干预。”
听他这么一说,喜喜才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的说法,并不完全对。
“小姑娘。”申屠定将字条和盒子往她面前轻推,眼中神情,已然是个慈祥老者,带着请求,“能否请你,为我与彭掌门,化解了这恩怨。虽说已无可挽回,但老夫不想她百年之时,仍带着怨恨。我与她关系缓解,在有生之年,两派相争的弟子,兴许也能少些敌意。”
此事与云家有干系,喜喜找他们的目的,也是为了化解这个恩怨,便一口答应:“定不负前辈所托。”
申屠定又看向墨白,似乎没有要推拒,仍要相陪的意思,这才想起问两人关系:“云姑娘是墨城主何人?”
墨白说道:“喜欢的人。”
听惯了他面无表情说未婚妻的喜喜禁不住看他一眼,被她一看他还挪开视线不好意思了。她抿唇笑笑,双眸灿如明珠,将心仪的他装入眼底,瞧不见其他人了。
申屠定见状,心中感慨时光如白驹过隙,曾几何时,他和彭秀也曾有过那样一段美好的岁月。他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墨城主,你知道云姑娘是妙手空空之后?可妙手空空当年和墨老城主可是互不相让的对手。”
“是惺惺相惜的对手。”墨白说道,“我太爷爷生平最敬重的人,就是妙手空空前辈。世人都知道他们是对手,但却不知他们心心相惜。”
申屠定感慨道:“也是缘分。”
许是两个年轻人的身份让申屠定生了唏嘘,送他们二人出去时,又交给喜喜一块令牌和响炮:“他日若遇生死难关,可随意召唤我风楼中人。”
墨白眼神微动,示意喜喜收下。
喜喜知道墨白不是轻易会动心的人,连向来傲气的他都让自己收下,那肯定是好东西,便欣然收了:“待见到彭前辈,化解误会之后,我会立刻让人快马加鞭送书信给您。”
“有劳。”
“前辈告辞。”
喜喜拿着令牌和响炮随墨白从风楼大门出来,准备回客栈休息,明天白天再走。
她边走边琢磨着把东西藏好,但藏好令牌就没地方放了,响炮不是扁的,藏怀里凸出的地方像长了个毒瘤。她苦恼了一番,转而撩开墨白的衣裳,将东西往他怀中一塞。两手空空的她大为满意,拍拍两手,抬头一瞧,就见墨白的脸变成了黑色。
“你当我是垃圾桶吗?”
喜喜飞快地眨眼:“世上哪里有这么好看的垃圾桶。”
墨白薄唇已抿,将响炮拿出还给她。
喜喜气恼地鼓腮:“哼,放个东西也不让。”她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胸膛,真结实。
被吃豆腐的墨白问道:“你又做什么?”
“哼哼,把我放在你那儿的心给拿回来,反正你不给放。”
墨白嘴角微弯,伶牙俐齿的,到底是跟谁学的。他说道:“风楼的势力遍布江湖,申屠前辈也很有威望,江湖中人都会给个薄面。令牌可通百路,响炮更是可调遣其门下弟子为你除危解难。”
喜喜歪了歪脑袋:“可是这些,墨城也有呀。”
“既然有别人的人情可卖,又有别人的人马可随意调动,为什么要费我墨城兵力。”
“……”这话简直无赖得可爱,多么护犊子的主子啊!喜喜笑眼瞧看,他还是很会居家过日子的嘛。看着看着,她又手痒去摸了他一把。
墨白挑眉,颇为介意地说道:“又摸?心不是收回去了吗?”
喜喜嬉皮笑脸地道:“没什么,就是想再吃一下墨城主的豆腐。”
墨白的脸终于不可阻挡地红了。
——迟早有一日,他要摸回来,加倍的。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回到客栈,白烟和宋神医正在房里吃夜宵。
兔爷躲在兔笼里没出来,两只小眼盯着那魔女。他们吃肉的动作简直吓死它了!
“吱呀!”门开了,熟悉的气味随风而入,兔爷拔腿就从兔笼跳到凳子上,再从凳子跳到地上,眨眼就到了墨白跟前,动作一气呵成。这让白烟刮目相看:“看着是个胖子,可还是蛮灵活的嘛。”
兔爷:你才是胖子!
喜喜见墨白俯身抱起兔爷,动作轻柔得都让她心里泛酸了——他都没这么抱过她。
白烟放下筷子上前道:“城主。”
墨白说道:“给我两瓶祛疤痕的药。”
喜喜这才想起她说过见到宋神医要跟他拿药的事,她光顾着盒子的事,都忘了这茬儿,没想到墨白却还记得。这么一说,她也想起件事来:“包菜姑娘,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你说。”
“能否劳烦你去一趟我家中,把地窖里的东西都运送到墨城?”
白烟说道:“城主说可以就没问题。”
喜喜见墨白看来,解释道:“你比我熟悉那些宝物,如果能找到主人,我想全都送还。”
墨白点头:“去办吧。”
“属下遵命。”
墨白又对宋神医说道:“药。”
宋神医摸出两盒药膏递去,墨白接过,板着脸道:“你们可以走了,一路游山玩水去长乐镇也可以,不急。”
白烟目光坚定:“属下办完事会立刻回来保护城主的。”
宋神医笑笑插话:“城主还需要人保护吗?”他抓了她的手腕就往外面走,“不要在这儿傻站着,我们去游山玩水吧。”
白烟抗议道:“我是墨城护卫队队长,怎么可以说这种话,这是不尽责的。”
“包菜姑娘你能有点眼力吗?”
“不许喊我包菜姑娘!信不信我戳你。”
“……好啦,带你去吃肉丸子汤。”
“哦。”
两人吵吵闹闹的声音远去,喜喜也笑了笑:“欢喜冤家。他俩怎么还不成亲,明明互相喜欢来着,不是说也认识很久了吗?我看啊,当年宋神医肯从隐居的崖底来墨城,也是为了白护卫吧。”
墨白心有所想,闻言问道:“宋神医肯为白护卫来墨城,有朝一日,你会不会让我随你回长乐镇?”
“不会。”
几乎是没有一点犹豫就说出了这个答案,墨白有些意外。喜喜说道:“很奇怪吗?”
墨白点头:“虽然我身边不曾有过姑娘,但是我所知道的,她们大多会问男子一个问题,会不会抛下一切跟她们走。”
喜喜喜欢他跟自己袒露内心所想,这让她有被喜欢的欢喜:“你是墨城城主,你有你的责任。如果我强行让你做出选我还是选墨城的决定,哪怕你最后选了我,你也不会开心,我也不觉得你这是负责任的举动。可你要是选了墨城不要我,你会自责,我也会难过。那我为什么要让你做为难的事?我的当铺去哪里开都一样,在长乐镇我没有亲人,也没有难舍的邻居,但墨城有你。”
墨城有他……墨白心一动,将她揽入怀中。
喜喜也伸手抱着他,埋头说道:“到时候你要在墨城给我找个最好的地段,让我开个当铺,挂上墨家的大字招牌,偶尔来店里走走,让我财源滚滚,我还能养你呢。”
轻不可闻的笑声从她头顶上方传来,喜喜微顿,抬头看他。眼有笑,面无霜,刚才他是真的笑了。喜喜顿觉懊恼,伸手拨他两边嘴角:“我想看你笑。”这简直比铁树开花还难见,以后她还能跟人炫耀,她可是见过墨大城主笑的人。
她不看还好,一看墨白就笑不出来了。他俯身低头,在她额上轻吻,温声道:“说好了,以后你要养我。”
“坏人,还真想着让我养。”喜喜轻轻捶了他一拳,“你要是吃得不多的话,我可以考虑。”
“不多,就吃一碗。”
“太多了,不要。”
“半碗。”
“好吧,那成交了。”
墨白又笑了笑,趴在他胸膛上的喜喜没看见,但听见了他的心跳,明白了他的真心。
……
雨楼远在齐鸣山,快马加鞭尚且要半个月,以墨白的赶车速度,估摸得一个月。
但墨白不急,喜喜也隐约感觉到,这一次出行,可能是两人难得的逍遥独处的机会了。因为依照两人现在的进度,她估摸着等解决了风楼雨楼的事,墨白一提亲,她就会答应。那这就是成亲之前最后的自由啦,她也想好好享受。
墨白赶车的技术比之前好多了,马也习惯他的动作,听见马鞭破风的声音就自动走起,一人一马配合无比默契。
他正专注赶车,衣兜被旁人摸来摸去,摸得他真想拎她进去。
喜喜叹气:“哪里有人出门一个铜板都不带的。”
信誓旦旦要养他的喜喜快要养不起了,她出门的时候把攒的钱都带上了,足够自己用上三个月。可是墨白出现后,怕他住不好,都要了上等房,还给他买了衣服。最可恶的是这熊猫的嘴可刁了,挑食哟!他不爱吃的东西未免也太多了,难怪墨家那么多护主的人都没有把他养得白白胖胖,原因不在他们,在他。
墨白见她神情愤愤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真的?”
“嗯,我就是有点困。”
“再进去睡会儿。”
喜喜不去,坐在一旁看他赶马车。
将近午时,马车没有进镇上,见有茶棚,又见周围都是绿草,喜喜想着让马吃饱再去客栈就不用喂了,让墨白停车。
拴好缰绳,她挑了近旁的桌子坐下,让老板上了一碟水煮猪肉片和几个馒头。
茶棚的食物不大讲究,肉煮得有点烂,钝刀一切,切口更是难看。
墨白没有动筷子,喜喜将肉推到他面前,啃着馒头说道:“吃吧。”
他还是没动,眉头皱起:“稍微填一下肚子就好,等会到镇上,酒楼的饭菜比这里的好。”
“不去酒楼了吧,这个也不差。”喜喜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作被吃穷,墨白就是个挑食的大吃货。
墨白见她不吃那肉,一个劲儿地往自己面前推,终于拿起筷子夹肉,吃了半口,就放了筷子,吐字:“难吃。”
喜喜泪流满面,不能浪费呀。她要将肉拿过来,可谁想墨白抓了她的手说:“难吃。”
“那也是肉。”
“我们到了镇上再吃,你吃了一些,也能挨到小半个时辰后了。”
喜喜眼见那碟肉要被他倒了,低声道:“快没钱了。”
墨白皱眉:“嗯?”
喜喜有些窘迫,说好要养他的可现在摸摸口袋却捉襟见肘了:“我带的钱不多,快用完了。”
墨白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两天她总来吃他豆腐,原来不是吃豆腐,而是在找银子。
他从小到大没有一次像这次不带一个护卫,也没有离开墨城这么久的时候。因为对钱没有概念,所以他也从来不会去考虑。甚至在喜喜用钱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想过喜喜跟他不一样。
可她还是大大方方地给他买衣服,要最好的房间,吃最好的饭菜。
墨白现在很不开心。
他竟然让他喜欢的人为钱的事发愁。
他看着那碟被推到他面前的肉,又重新拿起筷子:“吃吧,等会带你去钱庄。”
“钱庄?”
“是,钱庄。”
墨白没有带钱的习惯,但是墨家在各地钱庄几乎都存放了钱。进了镇子,他找到钱庄,带着喜喜进里面,拿出信物。掌柜一瞧,忙恭迎他入内,奉上茶点,问道:“不知墨城主需要取多少钱?”
墨白问喜喜:“十万两够不够?”
“……”存款是三位数的喜喜觉得脑袋有点晕,心还有点慌。
墨白低眉一想,看来是不够,抬头说道:“五十万两吧。”
掌柜:“……”
喜喜:“……”
最后在喜喜的极力阻拦下,最终取了一千两银票和百两碎银。墨白看着她小心藏好,神色莫测:“原来四处游玩只需要这么点银子吗?”
喜喜:……求不打击!普通人家一年二十两银子都能吃饱喝足了好不好。
“这个给你,虽然只在十二个州县有效,但应该有千万白银可取。”
喜喜看见他递来的东西,眨眨眼:“你把墨家取钱的信物交给我?”
“你喜欢。”
“我是喜欢,但……”喜喜弯弯眉眼,“你就不怕我带着你这些钱跑了?”
墨白神情更是奇怪,放着他不要,还要带这点钱跑,他的喜喜可不是这么傻的人:“只是这点钱,值得你跑吗?”
“……”喜喜再也不想跟他讨论钱的事啦!存款三位数的老百姓跟土豪没共同话题!她没接那信物,说道,“我没武功,也跑不快,要是有人来抢,我打不过跑不了,还是放你身上安全。”
墨白想了想也是,万一有人盯上她就徒增危险了,于是说道:“嗯,反正你现在跟我一起,以后也是,放我这里也好。”
喜喜笑笑,墨城主说起情话来一点都不露骨,细思却极甜。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因钱庄信物一事,墨白又想到之前种种,这晚等喜喜梳洗回来,便和她说道:“我教你一些武功,用来防身也好。”
话落就见她坐在凳子上伸脚过来,搭在他腿上,墨白墨眉挑起:“做什么?”
“捏捏我硬如木头的骨头,学不来的。”喜喜是寻借口推脱,谁想他真的很认真过来捏。捏得她有点痒,笑了起来。
见她笑靥如花,眸光闪烁,墨白禁不住抿住嘴角:“嗯,筋骨倒是好,只是骨龄大了,的确难学。”
喜喜放下心来,她不是小童,学武功一定会很辛苦。而且墨白做事一板一眼定是严师,她放着大好的悠闲日子不过,去自找苦吃干吗?
墨白见她两眼转了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喜喜什么都好,就是懒,他说道:“可以学一些小擒拿,女子年岁再怎么大,身体都要比男子柔软些。”
喜喜歪了脑袋瞧他:“城主大人很清楚嘛,说,你摸过几个姑娘的小手?”
别人在一起常常是甜言蜜语,墨白觉得他和喜喜在一起就是每天被她调戏,板着脸道:“岔开话题也得学。”怕她抗拒,他又加了一句,“完全不辛苦。”
她才不信。
“虽然我想每日十二个时辰都护着你,但总有分开一时片刻的时候,万一有人找准那个时机要捉你,你反抗成功的那一瞬间,也能为你赢得生机。”
喜喜知道墨白的想法,也知道墨城朋友很多,但对手也不少,他是在为自己考虑,于是道:“嗯,学吧,我不想让你担心。”
赶往雨楼的十余天里,每天停车喂马、夜里住宿,一得空闲墨白就教喜喜擒拿术。如他所说的确不辛苦,不过喜喜很想抗议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偷袭试探,没反应过来还要被他敲一记暴栗。
严师啊严师,但喜喜觉得自己没有成为高徒,反倒是见到他就下意识防范,生怕他又考验自己。
墨白全然不知喜喜的怨念,赶着马车见她在旁边抱着兔爷逗弄着,伸就手往她脖子上劈去。喜喜察觉到脖子后有风,差点跳了起来,反手抓住他的手腕一勾。墨白轻易化解,夸道:“嗯,比以前反应快了。”
喜喜泪流满面,笨蛋,好好的总是把肯亲近他的人折腾成这样,心好累,吓唬道:“你就不怕以后半夜你翻个身我也会条件反射把你踹下去吗?”
“不怕。”
“为什么?”
墨白答得没有半点迟疑:“你打不过我。”
“……”言之有理,无可反驳。
今秋多雨,又耽搁了路程。地面湿滑,喜喜和兔爷简直连马车都不想下。墨白也是个爱干净的人,于是两人一兔不到吃饭睡觉时间,就绝不落地,哪怕是休息,也是窝在马车里。
正因如此,喜喜干脆把马车弄成暖窝,卸了坐的地方,铺上三重被褥,宽敞又松软暖和,要不是腿伸长了要露到车外头去,她都不乐意住客栈了。
半月之后,马车终于抵达方城。但墨白却没有直接去雨楼大门,而是将车停靠在了一个客栈前。
喜喜听见有店小二招呼的声音,抱着兔爷探头看去,见了客栈,好奇地道:“我们不去雨楼?”
墨白回身看她,蓑衣上的雨珠也因颤动而抖落,说道:“雨楼是拿钱办事的地方,求的人多,但人手有限。所以他们一日只接待一桩生意。”
“你的意思是我们已经错过了今天,得等明天了?”
“的确是得等明天,不过还得先去一个地方拿通行牌。”
对江湖事一窍不通的喜喜问道:“去哪里拿?”
“百宝楼,一个拍卖奇珍异宝的地方。”墨白边答边撑伞,将她和兔爷遮好,送到客栈屋檐下,“雨楼每天子时会在百宝楼放一块通行牌,由百宝楼在午时拍卖,价高者得。”
喜喜恍然,又笑了笑:“雨楼真会做生意。看着像是他们在拦着生意,实际上拍卖得来的钱,有可能远比一桩生意赚的钱多,还完全不费力气和本钱。”
虽然她不懂江湖事,但分析起来却比身在其中的人更为精准,墨白说道:“确实是。”
墨白脱了蓑衣,合上雨伞,嘱咐小二将马喂好,和喜喜要进去时,门外传来一声车夫喊停的声音。声音浑厚有力,内力深沉,连车夫都如此强悍,墨白不由回头看了一眼,想看看他车上的人是谁,一时停步。
喜喜见他停下,也停了步子往那边看。不一会儿就见车厢门打开,一个身披藏青色厚披风,里着夹棉长衫的年轻人俯身下车。这男子面色俊白,但却是苍白;眉目有神,却显病态。他下车之后步子迈得短,脚步也印得浅,人如弱柳,喜喜觉得门外要是刮来一阵风,这人就要被刮到天上去了。
只是瞧了一眼,两人就随店小二去客房了。
放下包袱没多久,隔壁也传来有人入住的声音。见喜喜往那一墙之隔的地方看去,墨白几乎身形未动,也没侧耳细听,便道:“是那病公子。”
已经跑去贴墙听的喜喜又跑了回来,感慨:“内力深真好,听人于十丈之内。”
“所以练武还是有好处的。”
喜喜抱了他的胳膊,笑盈盈地看他:“不是有你吗?怎么什么都要我学,难道你要丢下我吗?”
脸凑得太近,身子也贴得太紧,墨白抽了抽胳膊没抽回来……她又犯规。
“不提了。”
喜喜这才松开,调戏冰山城主是人生一大乐事。以前总被他压制,真当出来混的不用还呀。她坐在凳子上开始整理包袱,边把两人要换洗的衣服还有梳子和皂角拿出来边说:“你好像对那病公子很在意。”
“那车夫我认得。”
能让他感兴趣的人实在不多,连带着喜喜也感兴趣起来:“他是谁?”
墨白说道:“是曾经连太子都想请来做侍卫长的万山林家拳掌门林莫,但他以不想沾上权贵为由拒绝了。”
一个连太子都拒绝的人,如今却在给人做车夫,别说他,连不喜欢朝政也对江湖没兴趣的喜喜都十分好奇了,可惜她不能跑去敲门问原因,心又痒痒的:“只是那病公子看起来好像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病。”
墨白想了一下,说道:“方城地势偏僻,也不是通往繁华城市的主道,而且现在刚过午时他们却住下了,想必也是要去雨楼的。”
能将林莫请来做车夫护卫的人,钱财肯定不少。喜喜默默捏紧钱袋里的千两银票,感觉明天要花很多钱了呀。
翌日辰时喜喜就起床了,起来的时候墨白已经洗漱回来。见她醒了,他又折下楼让小二送早点上楼。上楼时与林莫在一二楼交错的狭窄平地碰见,墨白没有多瞧,倒是林莫喊住了他。
“阁下可是墨城主。”
墨白微微点了点头:“巧了,林掌门。”
他已经在往上走,林莫微微抬头看他,问道:“墨城主是要进雨楼?”
“对。”
“那看来等会要得罪了,还请墨城主见谅。”
言外之意是今日的通行牌他志在必得,哪怕是墨白要,他也不会让步。
墨白面色淡漠:“林掌门未必得罪得了我,也不用急着让我见谅。”
他要,墨白也不会拱手相让。反正是价高者得,墨白还从来没有心疼过钱。
用过早饭又小歇了一会儿,墨白带着喜喜前往百宝楼。辰时他下楼往外面看了一眼,街道上还没有什么人,现在将近巳时,两人出去,街上已经满是人。到处熙熙攘攘的,要么是身佩刀剑的江湖人,要么是护卫家丁围拥的权贵。
本来喜喜还打算问路的,见人如潮水往同一个方向走去,根本不用问了,跟着大队人马过去。
到了百宝楼附近,众人已经排起长龙。
两人去得早,交了五两银子进去。喜喜又感慨,谁说江湖人只会打打杀杀,脑子灵活着呢。一人五两,这队伍少说也有百人。她不想开当铺了,哪怕有墨白这大招牌也不想了。
引人进里面的都是年轻貌美的侍女,侍女见墨白生得俊朗,私心满满地领他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不用跟在后面人挤人。不多久侍女又领一人在旁边坐下,喜喜探头一瞧,正是那如扶风弱柳的病美男。她这一看,那病公子也正好看向这边,目光和她对上,客气温和地点头。喜喜回以一笑,就不再看了。
巳时未到,桌上有瓜子,喜喜百无聊赖,听见后面的人已经咔咔咔地嗑着瓜子打发时间,她也抓了几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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