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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嫡孙[科举]-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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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在见到萧翌之后,二人还未来得及叙旧,他又得知了另外一件大事。
  谢珝此时见到的萧翌,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那种吊儿郎当的纨绔气质,面色慎重到仿佛换了个人,一袭深紫色圆领袍服衬得他周身气压愈发低,他将谢珝带到自己书房之中,取出一份密报伸手递给他。
  虽然这个举动有可能会将萧氏的势力布置暴露一些,但盛京太子已然谋反,恐怕马上就是图穷匕见的时候了。
  而谢珝在知道这件事之后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来到兰陵找他,萧翌也十分清楚,谢珝从来不是个笨人,恐怕在心中早有猜测,暴露也就无所谓了,说实在的,若不是事情太大,他在心底也不愿意瞒着谢珝。
  谢珝沉默着接过密报,低头去看,瞳孔骤然一缩,握着密报的手也微微用力,骨节处绷得发白。
  大魏,在休养了这么久之后,终于又举兵来犯,不同于上一回的小打小闹,这次,是由大魏皇帝亲自领兵,如虎狼之师,来势汹汹。
  阳城,危矣。
  大永,危矣!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惊喜么!
插腰等夸奖。jpg

  ☆、逆风盘

  八十八、逆风盘
  “萧氏确实要出兵上京,但不是现在。”
  沉默了半晌之后; 萧翌终于开了口; 吐露了一句内情。
  原本按照他的身份来说; 这句内情也不该提前说出来的; 哪怕对面站着的是谢珝,可他还是说了,虽然这句话的内容可能并不如何令对面之人满意。
  他面上极其认真地望着谢珝,没有半分往日的玩世不恭,“珝哥儿,你信表哥,那会是最好的时机; 我定然会外祖父他们安全无虞; 你莫要担心。”
  话音落下; 谢珝便轻声笑了笑,长眸之中是十足的了然,他点了点头,开口道:“我懂了; 表哥; 我不参与你们的计划,但看在祖父他们还是你的亲人的份上,能否借我一支队伍?”
  他不否认萧翌说的有把握和最佳时机,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况且,祖父他们被围困盛京; 他作为嫡长孙,有幸避过一劫,却怎么能安然待在兰陵,什么都不做地干等着?
  这不合孝道,也不合他一直以来的行为处事。
  萧翌在听到谢珝说出那“你们的计划”五个字之时,眼皮便狠狠地颤了颤,手不由得握紧,心中在震惊之余,也不由得像放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而在谢珝提出后面的要求时,他本想拒绝,他不想让谢珝孤身前去冒险,本想用萧家兵不在自己手中握着的原因搪塞过去……
  可在对面之人那句“看在祖父他们也还是你的亲人份上”,终究还是答应了。
  萧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看着谢珝的脸,开口道:“好,但我手中所握有限,只能给你一支二百人的队,你……小心着他们的性命。”
  谢珝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个轻松的笑来,点头应允了下来。
  他想做的,原本也不消太危险。
  事情既然已经说定,表兄弟二人之间的气氛便没有方才那般紧绷了,便坐着闲聊了一阵。
  气氛一轻松,萧翌便又恢复到那种洒脱不羁的神态动作中来,靠在椅子中,对谢珝道:“对了珝哥儿,家中已经替我定了亲,或许过不了多久,你就得来参加我大婚了。”
  他这句话说得很是随意,面上也没有几分应有的喜悦之情,反倒是例行通知一般。
  仿佛事不关己。
  谢珝的视线虽放在他身上,可心中却还在想着萧翌方才那副严肃的模样,不由得疑惑,相比他此时的随意,到底那张面孔才是真正的他?
  又或许是,因为伪装的太久了,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此时听到萧翌的话,便不由地楞了好几瞬,半晌后才皱了皱眉,复又松开,朝萧翌拱了拱手以示恭喜,然后状似无意地问道:“哦?不知是哪家淑女?”
  亏得他自己原来还以为,萧翌和景明公主两情相悦,虽是有些别扭,但终究能走到一处的。
  不过按照自己的推测和萧翌的对那件事默认,这二人恐怕也只能有缘无分,而跟表哥定亲的女子,又能是哪一个?
  萧翌没有多想,谢珝问了他便答:“是姬家的嫡女。”
  姬家的嫡女……
  谢珝闻言,也不由得在心中哂笑了一声,然后垂下眸子,缓缓摩挲着腰间挂着的那块青玉佩,声音低沉,有几分沙哑,他开口道:“难道姬家,也对杨氏不满了吗?”
  “投机而已。”
  萧翌显然对这个家族好感欠佳,淡淡地回了这么一句。
  说完这句,他又坐直了身子,对谢珝正色道:“珝哥儿,你这么多年以来,不是在广陵读书,就是在盛京,若不是这次的江南水灾之事给你提了醒,你是否都不知道大永会有这般可笑又可怕的事情?”
  谢珝闻言,并未开口。
  他不说话的原因,便是因为萧翌说的是真的,他无法反驳。
  萧翌紧接着又道:“你可知,在你看不到没去过的地方,大永内有多少地方吏治混乱,有多少官员欺上瞒下,有多少百姓在水深火热中?”
  “你再看看这次的事,皇帝昏庸,太子逆反,三皇子龟缩在一处,大皇子或许还可,但却没什么脑子,一介莽夫,在之前就因急于建功立业,被人一挑拨,就主动提出带兵前往阳城驻守,这才导致盛京兵力空虚,顾延年带的东营军才能那么顺利就握住城中。”
  谢珝还是沉默。
  萧翌便当他无话可说,继续道:“我从来都不否认外祖父,大舅舅和二舅舅他们不是好官,他们有能力有作为,是实打实的好官,可若是顶头的皇帝还算得上是清明,又怎么会放着一个崔阁老这么多年,来跟外祖父抗衡?”
  他还欲再说,一抬头,却望见谢珝眸中透着一丝他十分陌生的嘲讽之意。
  谢珝扯了扯嘴角,漠然盯着他道:“这便是你们萧氏想要取而代之的理由?”
  ============
  这一对表兄弟之间重新又变得紧绷起来的气氛,丝毫不足为外人所知。
  千里之外的盛京城中,中轴线上,皇城之中。
  崔朔身后跟着一个内侍,陪他走在宫内的石板路上,他的腰微微有些佝偻,整个人像是失了大多数的生命力一般,自从太子起事那日起,他便是如此了,任谁在此时看到他,都会觉得他十分颓废。
  但事实却恰好相反,他此时正应当是气势十足,扬眉吐气的时候。
  作为一个能在这般危机时分的宫中自有行走的人,很多事情已经显而易见了。
  崔朔一路走过数座宫殿,穿过无数庭廊,忽然在一处路口处停下了步子,稍微直起他佝偻的腰,眯着眼睛,往远处金碧辉煌,却又冰冷无情的建筑群看去。
  他身后跟着的小太监以为他有事,便上前一步,恭敬地问道:“阁老?”
  崔朔却理都没理他,就那么径自伫立着看了许久。
  也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长时间,他才收回目光,重新踏上前头的路,心中却在嗤笑。
  瞧,这就是大永的皇城,人人向往的权力之巅。
  ……
  最后,崔朔终于在一处侧殿门口停住了步子,门口镇守的几个兵丁见了他便主动过来行礼,皆恭敬地称道:“见过崔阁老。”
  崔朔摆了摆手,就算是知晓了,示意他们将殿门打开。
  兵丁们自是无话,顺从地过去开门。
  他们这些太子亲卫们大多知道,崔阁老既是朝廷的肱股之臣,又是他们太子的心腹,暗中替太子筹谋了许多事,就连这一次殿下他决意起事,也是崔阁老帮着定的主意。
  故此也能预见,等到太子殿下成功登基之后,崔阁老的地位相比老皇帝在位的时候,铁定是只高不低。
  虽然他们这些人看不起文官,但自己人嘛,总要高看几分的。
  崔朔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座侧殿之中只关着一个人,这人此时正立在窗边的书桌旁,手中握着一本《春秋》看着,听到门口传来的声响,也恍若未闻,毫不关心。
  这人便是崔朔的老对头,谢珝心中记挂着的祖父——谢渊,谢阁老。
  崔朔见他不理会自己,也不着恼,自己溜溜达达地便找了个位子坐下,自顾自地开口道:“陛下那边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太子殿下的耐心也快要耗尽了,最迟今晚,主殿必要落入殿下手中,怎么?你还不打算答应下来?”
  谢阁老风度极佳,自己被囚禁数日,此时崔朔打扰了他的清净,他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随即放下手中书卷,走出几步,凭窗而立,远眺着外头巡视着的兵卒们,半晌后,才平静无波地开了口,却没有回答崔阁老的问题。
  他只是道:“陛下虽平庸些,却也诚心对待我等。”
  崔朔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却笑了起来,摇摇头道:“老谢啊,你还是太过高看了我们这位陛下。”
  他也站起身来,依旧佝偻着腰,慢吞吞地走到窗边,同样盯着远处。
  继续开口道:“在他眼中,我跟你,跟那些官员们,甚至跟伺候他的那些太监们也并无区别,对于他来说,我们就是他的工具,能够替他将这个朝堂变得安稳的工具,只有好用不好用,却没有看重不看重。”
  谢阁老并没有被人侮辱了信仰似的崩溃起来,也并没有反驳崔阁老,或许他也是懒得反驳了。
  直到前几日,他竟然才发现,自己对于这个多年的老对头,竟然一点都不了解,他从没想过,乱臣贼子这四个字,会出现在崔朔身上,他一直以为,就算他们是政敌,是对头,可为了大永,为了朝廷,忠于君王这一点上是有共性的。
  只可惜。
  他不开口,崔朔也习惯了,于是便没有就这件事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再一次提醒谢阁老:“太子的耐心不太好。”
  说罢,就转过身,仍然慢吞吞地走了。
  谢阁老自然清楚崔朔提醒自己的是什么。
  只不过,这件事上,就算触怒太子,他亦不能妥协。
  

  ☆、突发事

  八十九、突发事
  天色暗得像是要滴下墨汁来,乌云层层堆积在一块儿; 山雨欲来。
  风中裹挟着带着细微的泥土味; 远处的宫墙上的细草都被吹得不住地摆动着; 萧瑟至极。
  太子身上没有披披风; 手负在身后,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眯起眼睛往下头看去,整个盛京皆在视野之中,心中不由得涌上一股豪情壮志来,仿佛天下已入他骰中。
  高处的风也大了许多,将他明黄色的袍角吹得猎猎作响。
  他又看了一会儿; 心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不由得朗声一笑; 随即便转身下了城楼,打算去做那件他已经想做很久的事,身后的亲卫们见状,赶忙紧紧跟上。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勤政殿内外却灯火通明。
  太子亲卫们依旧同护卫着皇帝的羽林卫们僵持着; 只是围困者与被围困者之间的区别实在过大; 无论是精神,还是气力方面,都是。
  万事俱备,只待东风,皇帝还没有答应松口写传位昭书,但太子的耐心差不多已经消耗殆尽了; 他走到附近之后,让身后的侍卫去替他传话,自己却不过去。
  他一向很有保全自身的意识,虽然他不是君子,却奉信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
  待会儿这儿就要起兵戈,他自然不能靠近。
  亲卫首领得了太子的领命,终于在那张看起来有几分憨厚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狰狞的微笑,眼中跃动着兴奋的光,大声冲着下属们喊道:“殿下有令,命我等攻入殿中!除了皇帝,其他人都格杀勿论!”
  “是!”
  他手底下的人们也骤然兴奋起来,在他话后,便声音响亮地应了下来。
  话音还未落下,这些人就像去冲进了羊群中的狼一般,凶狠地冲进殿中。
  羽林卫们此时大多已经疲惫不堪,根本无法同这些太子亲卫们相抗衡,但生死之间,他们还是竭力握紧了手中的刀,还有一部分精锐在后面,举着弓箭,对着冲进来的那些人,箭头上闪着幽幽的蓝光,显然上头有足以致命的□□。
  此时此刻,他们眼中有求生的强烈欲望,也有保卫皇帝陛下至死不休的决心,两种感情交织在一起,复杂至极,但亦是这种复杂的感情,让他们已经虚弱了几日的身体重新迸发出巨大的能量。
  前头的人不惧不避,紧握着刀便冲了上去,同如狼似虎的太子亲卫们全力相拼,后头的人集中所有精神,弓弦如同心弦一般绷紧,抓着羽箭的手半分不抖,每射出一箭,对面便倒下一个敌人。
  分明都是大永人,却在这种情况下刀剑相向,真是讽刺至极。
  太子亲卫们也没想到这些羽林卫们,能在被困这么多天以后,还有反抗的力气,几乎就是一瞬间,他们往前冲进的势头就被阻住了,甚至自己这边还不停地有人倒下。
  亲卫首领面上不由得青一阵红一阵的,心中恼怒极了。
  殿下还在远处看着他们,他们怎么能这么不争气!
  他率先举起刀,大吼一声:“都没吃饭吗!给老子看清楚,他们已经没力了,还不快把他们杀了!还他妈想不想立功了?!”
  果然,对于这些人来说,能立功的心比什么都重要,亲卫首领这番话说罢,底下的人就立马重新燃起了斗志,不畏艰险地,挥着刀往前头冲去,气势一瞬间大涨。
  一方士气大涨,一方士气势必要受损。
  纵然羽林卫已经竭力反抗,可最终……
  ============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就好像过去了许多年,太子觉得自己站得手脚都有些僵住了,勤政殿殿门口那边传来的喊打喊杀的声音才逐渐停歇下来。
  他不用转头去看,就知道是自己这边的人赢了,他对他们自然信心十足。
  那些羽林卫再怎么强,此时也只是困兽之斗而已。
  果不其然,再没让他等多久,身后就传来一阵铠甲相互碰撞的“哐当”声,沉闷到严肃,随后,他亲卫头领那熟悉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起:“属下见过殿下,羽林卫已尽数伏诛,皇上也已落入我们之手,还请殿下移步!”
  太子闻言,满意地勾了勾唇,随即便转过身来,也不嫌这人身上的血腥味,亲自抬手将他扶了起来,温文尔雅地开口道:“辛苦了,你们的功劳,孤都记在心上。”
  对于真正的自己人,他是不吝于做些表面功夫的,这样也好让他们对自己更加感恩戴德。
  更加忠心。
  果不其然,亲卫首领被他这么亲手一扶,顿时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满眼已不见方才的煞气,里头都是激动之色,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继续请太子过去殿中。
  好让他亲自看看他们的能力。
  ……
  落脚之处,随处可见都是一片一片的血迹,残肢断臂,倒地气绝的尸体,破损的长刀断箭。
  一方的胜利,彻底昭示着另一方的惨败。
  一方的兴高采烈,志得意满,更衬托出了另一方的死寂无声。
  也是,人都死光了,怎么会有声音呢?
  太子面不改色地踏过这些,一脚迈入勤政殿中,望着不远处那个在自己亲卫刀下,抖得像只鹌鹑的老人,原本还一片盎然的心思,忽然间就有些索然无味。
  也无心再去欣赏自己这位好父皇此时的丑态,他立在离皇帝五步远的地方,神态冷漠地直接开口道:“儿臣已经给了您这么多天时间考虑,想必您已经想好了吧。”
  说完,也不等皇帝有什么回答,便直接吩咐身后的亲卫:“去将崔阁老和谢阁老带过来。”
  亲卫领命而去,没过一会儿,就将一直在侧殿中的两位阁老都带了过来。
  待到他们站定,太子同崔朔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他望着谢阁老的眼神逐渐不善起来,但此时也顾不上这个了,他又往前走了一步,随即开口道:“父皇,两位阁老大人已经来了,您也应当写下传位昭书了罢?”
  “实在不行,不愿意写也行,您就交出玉玺就成了。”
  谢阁老听见他这话,眉心不由得跳了跳。
  老皇帝身子也猛地颤了颤,却也不知道忽然哪里来的勇气,让他因为方才见到血流成河场景而差点崩溃的心态,又高涨起来,他伸出手指着太子,怒道:“你这个逆子!朕……”
  可惜,这句话才起了个头,一支白羽箭就骤然横空飞来,毫不留情地射进他的心脏处。
  当即将他的性命,永远地留在了这座他从来没有勤政过的勤政殿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一箭,不光结束了老皇帝的性命,也让太子顿时慌张起来,吓得差点惊叫起来,身边的亲卫们也急忙围在他身边,尽可能全方位地保护着他,手中握刀,严阵以待。
  等到在亲卫们的保护之下安定下来,太子才转身朝羽箭射出的方向看去。
  那只结束了老皇帝性命的白羽箭,正是从殿门口处射进来的。
  就在太子看过去的时候,一个他并不陌生的,穿着靛蓝色锦袍的年轻男子,正闲庭信步地跨入殿门,姿态闲适到,仿佛这里并不是血流成河,刚发生了一场宫变的地方,而是自家的后花园。
  就在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太子同样不陌生的人,眼睛狭长,俊美阴沉。
  太子在看清这二人的面容之后,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双手,指节处咯吱作响,显然是恨到了极点,他咬紧牙关,艰难又怨毒地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来:“杨允,顾延年……”
  这位身穿靛蓝色锦袍的年轻男子,正是夏淑妃所出的三皇子——杨允。
  而他身后那个俊美阴沉的人,不是前几日还跟太子汇报过情况的晋王世子顾延年,又是哪个?
  他竟然是三皇子的人!
  三皇子杨允看到太子这副模样,不由得好笑,也不管自己这位二哥,他毫不在意地走近了几步,然后伸手指着老皇帝早已经气绝的尸体,口中淡淡道:“太子行谋反之事,杀害父皇,罔顾人伦,罪大恶极,东营军,将他拿下。”
  顾延年闻言,顺从地躬身应下:
  “臣领命。”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上哒~

  ☆、殿内殇

  九十章、殿内殇
  刚刚的局面,在一瞬间被调转。
  胜利者成了受困的一方; 方才的志得意满尽数化为乌有。
  崔朔在太子这一方胜利之后; 面上还未来得及露出微笑; 就被现实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面色开始渐渐难看起来。
  因为三皇子此人,虽看着比太子温和许多,但做事却比之更加果决。
  比如此时,三皇子待到顾延年那边带兵将太子擒下,便走到他跟前,面上挂着好整以暇的微笑,开口问道:“怎么样; 我的好二哥?”
  太子闻言; 便冷笑了一声; 眼中睥睨清晰可见,他道:“你以为将我拉下来,你就能登上皇位了?”
  说完这句他就哈哈大笑起来,状如癫狂:“大魏已经打进阳城了; 没有我; 你们连大永都保不住,还想当皇帝?当个亡国皇帝吗?哈哈哈哈……”
  方才面对这一场闹剧,都没怎么变化过脸色的谢阁老一听闻此话,眉头骤然紧紧地皱了起来,低声道:“竟是这样……”
  太子狂妄的笑声还在充满着血腥气的勤政殿中回响着,他的亲卫们几乎已经被顾延年带来的人屠戮干净; 还剩下那个强壮的亲卫首领未死,也不知顾延年是不是故意的,砍断了这人的双腿,又在他身上砍了几刀,没让他死了,却也让他爬不起来,只能那般在地上苟延残喘着。
  像条马上就要断了气的狗。
  三皇子脸上的笑意仿佛是一张做工精良的面具,在太子这番话之后也没有变过一丝,他只是恍然地开口道:“怪不得大魏突然对我们举兵,还在大哥被派到阳城之后,原来这都是二哥你的手笔。”
  还不等到太子说话,他又紧接着开了口,眼中挂着一抹淡淡的嘲讽,他道:“我是该说你蠢得无可救药呢,还是该夸你不择手段呢?”
  “我们大永和大魏之间可不是什么盟友的关系,你怎么能蠢到这种地步,与虎谋皮?”
  尽管说着义愤填膺的话,可他的面具依然完美无瑕。
  太子听了他这番话,也不由得嗤笑一声,朝崔阁老与谢阁老二人的方向轻飘飘地瞥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嘲笑道:“杨允,你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之前没能瞧出你还有这种雄心壮志是孤的错,但到了现在,孤就知道,我们都是一样的货色。”
  “要不是孤早就搭上大魏皇帝这条线了,你也不会错过的吧?还有现在,你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难道不是为了博得那两位的好感,好骗他们替你写传位昭书?”
  “可惜,你别忘了,刚才射杀父皇的那一箭是谁射的。”
  骤然被太子撕去了这层遮羞布,三皇子也不由得气恼,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他往前走了几步,目光紧盯着太子,慢慢地开口道:“就算都被你猜对了又如何?现在变成了阶下囚的人,是你!”
  “至于传位诏书——”
  他转过头,看向崔阁老和谢阁老那边,目光冰冷,“二位老大人若是愿意写自然再好不过,可若是不愿意,我也只能不留情面了。”
  崔阁老听出他话中的威胁之意,脸色不由得骤然灰败起来,原本就佝偻着的腰,更加佝偻了,就连手也在微微颤抖着。
  他自从跟着太子起事以来,也想过失败的可能性,但种种预想,都是建立在老皇帝那边赢了的基础上,故而,他故意借着江南那边的事将崔知著放了出去,还提前把他的名字在自家的族谱上划去,意味着将崔知著逐出崔家。
  他都想好了,若是太子成了,如愿登上皇位,他就当做族谱之事从未发生过,知著聪明,是个为官的好料子,崔家将来交到他手里,定然能超越谢氏成为第一世家。
  可若是他失败了,也能保留住这个孩子的性命,留住一线生机。
  可他千算万算,也没料到皇帝败了,太子却也败了,最终赢的人居然是三皇子这只黄雀。
  他心底苦笑了一声,乱臣贼子也当了,也不多加一件伪造诏书的事罢?
  就在他刚想答应下来的时候,他身边的谢阁老,却忽然直起身来,将身上的官服整理整洁,一步一步,缓缓地朝三皇子那边迈出了步子。
  崔朔心里头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了解谢渊,知道他的品性,明白他终究与自己的不同的,所以,一直以来,才嫉妒他,又仰望着他,正是因为他明白谢渊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这人此时走向三皇子的举动,绝不是一件好事!
  也不知道他忽然哪里来的力气,直起佝偻的腰,忽然往前迈了一步,一把将谢阁老推了回去,自己疾步走到三皇子跟前,看也不看之前的主子太子,直接道:“老夫愿意替殿下写这一道诏书。”
  三皇子将方才那一幕尽收眼中,此时闻言,便似笑非笑地道:“总听说崔阁老与谢阁老是多年的政敌,从年轻开始就一直不对头,为官了多少年,就斗了多少年,此时看来,传闻倒也不可尽信嘛。”
  不过这句话也好像是他随口一说罢了,说完,他又接着道:“崔阁老愿意来做这件事就最好了,延年——”
  顾延年闻声应道:“属下在。”
  “带崔阁老去偏殿写诏书。”
  “是。”
  直到崔朔被顾延年带走之后,谢阁老才收回视线,见到三皇子投过来的目光,便温和地笑了笑,就像他平日里对着同僚家的后辈那样一般无二,然后温声开口道:“三殿下有魄力,懂隐忍,会抓机会,纵是老臣也不得不服。”
  三皇子听他这话,还以为他要向自己投诚了,就像崔朔那样,心中不由有些意兴阑珊。
  原来朝中的肱股之臣都是这般模样?
  可还未等他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谢阁老却话锋一转:“但,为人臣者,当忠于一主,纵然君主并不贤明,但先帝虽没有多么勤政,却是个善于纳谏用人的好皇帝,且对老臣也有知遇赏识之恩,故此……”
  说到这儿,谢阁老那张温和儒雅的面上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继而道:“还请三殿下容老臣能从一而终,纵然今日命陨于此,亦能身留清名!”
  崔朔方才护他之心,他是懂的。
  但他们二人,终究是不同的……
  恐怕要辜负老崔那番好意啦。
  到了这儿,三皇子才终于正眼看向谢阁老,定定地打量了他许久。
  被他这样的目光一直盯着,谢阁老的神色也没有半分变化。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三皇子终于收起了脸上那副始终微笑着的面具,面色肃穆地抬手朝谢阁老作了一揖,随即直起身子,默然了半晌,才开口道:“阁老不愧为我朝肱股之臣。”
  说罢,便抬手招来一个东营军,从他腰间解下佩刀,亲自送到谢阁老面前。
  谢阁老面色平静,抬手接过佩刀。
  ……
  谢阁老的尸首横卧在殿内,离老皇帝的尸体不过几尺的距离,虽面容平静,身体却逐渐失去了温度。
  三皇子沉默不语地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到那边去侧殿写诏书的二人也折返了回来。
  顾延年和崔朔一进殿门,皆一眼看见了谢阁老的尸首,都不由得面色骤变。
  尤其是崔朔。
  三皇子听到声响转头,看到是他们二人,神色恍惚了一瞬,随即便开口嘱咐道:“延年,将谢阁老的尸首好好收敛一番,找个上好的金丝楠木棺。”
  对于三皇子的命令,顾延年一向有不问因由的好习惯,于是此时闻言,也只是顺从地应了下来:“殿下放心,属下定然办妥。”
  说完这件事,顾延年便说起了另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成功地将三皇子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他道:“殿下,皇上的玉玺找不到了。”
  三皇子倏然变了脸色,沉声道:“哪里都没有?”
  顾延年点头。
  “哪里都没有,那玉玺能去哪儿?”
  ……
  与此同时,带着二百萧家军的谢珝,刚星夜兼程地赶到盛京,因为从江南回京的路线不同,所以并没有遇上太子设下埋伏的那群人,很顺利地便到达了。
  他到了盛京城外,压根没有考虑从城门进入的可能性,直接带着人,趁着夜色的掩护,进了京郊马场。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京郊马场有一处隐蔽的地方,穿过那儿就能通往皇城西郊,这个地方还是少年时,他跟几个兄弟一块儿发现的。
  他们一行人到了那儿以后,果然没让他失望,那处地方还在。
  指挥着着二百人分批穿过这里,谢珝随即又对他们分别下达了赶往燕堂巷谢府,盛京林府,晋王府,还有跟他一块儿去皇宫的命令。
  骑在翻羽背上,这么多年来从来没动过它一指头的谢珝,狠下心来抽了它一鞭子。
  翻羽吃痛之下,撒开蹄子,跑得飞快,瞬如闪电,往皇宫的方向奔去。
  谢珝勉强按捺下自己的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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