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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嫡孙[科举]-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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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今李炜峰已被革职查办,被皇帝下旨杖刑五十,立即流放燕州。
  下场十分惨淡。
  而这件事虽然不是白慎行所做,但他是主考官,亦有监管不力之责,也算是被连累到了,如今被取消了盛京学政一职,院试主考官之职同样被摘,其他的处置倒是还未下来。
  谢珝之前考卷被污的真相也被顺道给查了出来,正是杨闻成买通了士卒所为,但在舞弊案的大波动下,便显得极为微不足道了。
  对他的处理也同那些从李炜峰手中买了考题的考生一样,杖三十,终生不得参加科举。
  这个处罚,对于一心想要考取功名,甚至不惜算计谢珝也要拿到头名的杨闻成来说,才是最重的。
  谢珝听过这些事后,用过晚膳便又歇下了。
  ===================
  半月后,朝廷对白慎行的处置也下来了,降职外调,任云州知府。
  虽然听着倒也不甚严重,可云州同燕州一样,都是贫瘠穷苦之地,从天子脚下的京官到偏远之地的知府,落差可谓巨大。
  重新进行盛京院试的时间也定了下来,就在三日之后,主考官也换了人,正是上次主持了盛京府试的主考官韩稹。
  他虽品级不比之前的白慎行,但却是一向以刚正严肃出名,朝廷里选他做这次院试的主考官,目的可见一斑。
  白慎行出自广陵书院,他此次受牵连被贬,无疑是对广陵书院的一次打击,再加上九江书院在后面搞事,无论是在朝还是在野,广陵书院的声誉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就连谢珝这样同样出自广陵书院的人,在参加重考的盛京院试之时,也不免有人丝毫不顾及他阁老之孙,侍郎之子的身份,对他阴阳怪气,极尽嘲讽之事。
  甚至言及他不过是仗着家世而已,并无真才实学,前面县试和府试的两个案首还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呢……
  谢氏子弟何时受过这等折辱,谢珝闻言还未怎样,在一边的谢琅先气急了,愤然开口吼道:
  “你们别胡说八道!”
  说罢还不顾形象就撸起袖子,要冲上去收拾那几个人,还好被谢珝及时拦了下来。
  见他如此着急,脸都气红了,谢珝不由得失笑,拍了拍他的肩,温声道:“何必同他们计较,大哥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也不是凭他们一张嘴来定的,琅哥儿莫动气。”
  谢琅闻言,虽然心里还是生气,但还是听话地不再冲动上前了。
  那几个出口嘲讽的考生们,见谢珝如此不将他们放在眼里,更是气歪了嘴,顿时有些口不择言起来,言论之中愈发刻薄,甚至波及到了林行道等广陵书院的先生们。
  一个颧骨颇高,长着双吊梢眼的高个儿考生此时便唾沫横飞地道:“谢大公子可是瞧不上我们这些人呢,不过照我看,广陵书院能出一个因着科场舞弊案被贬谪的主考官,难说里头的山长先生们是不是都是些沽名钓誉之辈呢……”
  原本若只是言及自己,谢珝还不至于同这些人置气,毕竟他也是两世为人的人了,更习惯了用事实说话,不愿做这些无谓的言语争斗。
  可这些人却这般肆意妄论他的师门长辈们,却让他不能忍了,缓缓地朝这几人的方向转过身,面上无甚表情,幽深的长眸中却透出几分冷意。
  谢珝平静的视线扫过这几人,无视他们面上的嘲讽,只不咸不淡地开口道:“谢某的师门长辈如何,还轮不到你们来评定。”
  这句话顿时打断了这些人的侃侃而谈,那个吊梢眼愣了一瞬,又愤愤起来,正准备继续说话,却又被谢珝给堵了回去。
  只见谢珝说完那句,继而又道:“至于谢某是否有真才实学,诸位不如等到放榜之后再开口的好。”
  “两日之后放榜,谢某在此恭候诸位大驾。”
  说罢,便收回视线,不再理会他们和周围看热闹的人,带着被方才一幕弄得一脸崇拜的谢琅离开了贡院。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忘了跟大家说,过两天我得去上一个学,习,班(封闭的那种),为期一月,没办法码字,为了不断更,所以只能这会儿单更,以便存稿(毕竟我一直是个裸更的宝宝),实在不好意思!学习使我质壁分离_(:з」∠)_

  ☆、时荏苒

  1五十三、时荏苒
  两日后,谢珝一大早就被谢琅折腾起来; 非要拉着他去贡院外看榜。
  这件事是谢珝自己定下的; 他倒不至于爽约; 只不过看着谢琅一脸兴奋的样子; 他开始怀疑,这小子到底是想去看成绩?还是想去看热闹呢。
  结果谢珝到了贡院外头一瞧,顾延龄和沈行舟这俩也在。
  还美其名曰为好兄弟掠阵。
  要是你们的眼神能再真诚一点儿我就信了。
  谢珝端起茶喝了一口,心中冷漠地想。
  这座茶楼离就在贡院外头,占着地利,今天生意更是好得不得了,楼上楼下都坐的满满当当; 里里外外人声鼎沸; 议论的不外乎是关于这次院试的成绩; 
  还有谢珝。
  之前考了两次案首的时候他一直低调,却没成想最近总是被人提起来却是因为旁人。
  这么一想,谢珝面上就更冷漠了。
  他们一行四人这次并未坐在楼上的雅间里,反而直接坐在了一楼的大堂中。
  按照顾延龄的话来说:“总不能让他们以为我们怕了; 躲在二楼吧。”
  沈行舟也道:“阿珝定然是要中头名的; 那又何必给他们留下这个由头找茬儿。”
  谢琅自从到地方之后,心情不知为何就一直很激动,什么都顾不上说,闻言只一个劲儿地点头。
  谢珝见状不由得扶额,心道这好好的孩子,怎么说傻就傻。
  他们来得早; 前两日出声嘲讽谢珝的那几个却来得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家里教训过了,虽然见到谢珝几人还是面上忿忿,却没有过来主动挑衅了。
  这可让早就准备了一肚子战斗力的顾延龄失落的不行,一个劲儿地叹气。
  谢珝见状却是心中哂然,狭长的眼睛微垂,再懒得往那边投去半分目光。
  他们几个若是能一直如当天那般强势下去,他还高看他们一眼,这才过去两天,立场态度就能如此变化,实在无趣。
  外头的榜放的比他们想象中都早,随着一道从外传进茶楼内的喊声,里头等着的考生们便如一窝蜂似的冲出了茶楼,往榜下挤着看去。
  那几个嘲讽过谢珝的跑得尤其快。
  似乎只有谢珝没有考中头名,他们那日的出言不逊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他们就有了同家中对着干的底气。
  谢珝他们反倒一点儿都不急,待到大堂之中的人清空了一半,才慢悠悠地往外走。
  或许是上天注定要同那几个人作对,当以谢珝为首的几人刚走出大门的时候,从嘈杂的榜下就传来一道声音来,“我看到头名了!头名是谢大公子!”
  这人许是自己也中了,便还有兴致去看那几个名列前茅的名字。
  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清楚楚,足以让在场的其他人都听明白。
  即是已经中了头名,那之前的怀疑跟恶意的揣测便如纸老虎一般弱不禁风,一戳就破,再没有意外,他们眼前这一位,就是此番盛京的“小三元”了。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听说,这位谢阁老家的大公子,今年只有十四岁吧?
  一片可疑的安静终于被打破,无人再去关注那几个已经被打击得面色惨白的挑衅者,已知自己此番取中了的,皆上前来同谢珝道贺,端的一副热闹场面。
  谢珝见状,面上便也挂了温煦的笑,同他们寒暄起来。
  这世上终究是残酷的,唯有胜者可留名。
  谢珝与谢琅回到谢府,家人自是又一番庆祝不提。
  晚膳过后,谢阁老将儿子和长孙都叫到书房,让管家下去,摆开了一副促膝长谈的模样。
  谢珝端端正正地坐在下首,见状便目光闪了闪,在心中思索起来,不知祖父今晚要说些什么。
  谁知谢阁老一开口就给他炸了个大雷:
  “珝哥儿,林行道前些日子来信了,言及近来广陵书院许是会有些动荡,让你在院试结束之后先不必着急回去,留在盛京中,直到考完乡试再说。”
  谢珝闻言便皱了眉,没有着急开口,过了半晌才慢慢对谢阁老说道:“祖父,书院之中出了何事?诸位先生和师兄弟们可还好?”
  谢阁老“唔”了一声,才接着道:“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最近皇上听了某些人的意见,想要征召大儒们入朝为官,你们书院那些个先生们不都是大儒吗?”
  他说到这儿,谢珝也就懂了,心中恍然,林先生他们虽然学识渊博,但确实是对做官没什么兴趣,皇上想要征召他们入朝,那便是打错了主意了。
  只是皇帝毕竟是皇帝,他已经有了这种念头,林先生他们又当如何?
  还没等他想清楚,在前面坐着的谢臻便闲闲道:“你可别替你师父担心了,他们又不傻,早就打算好了,要携家出游了,美其名曰游学,还是同那些先生们轮换着来。”
  谢珝听到他爹这话,稍微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原来林先生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同皇帝正面刚,说“对不起你是个好人,但是我要拒绝你。”这肯定是不合适的,只好迂回一些,你派人来征召我,我不在不就行了吗?
  再加上无论是他自己的祖父,亦或是崔知著的祖父,怕是都不会希望朝堂之中涌进一股新的势力。
  想到这儿,谢珝不由得抬眸望向谢阁老,语中有些迟疑:“林先生他们不慕名利,不愿入朝,可九江那边……”
  他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九江书院这些年越来越跳,这么好的机会可是不会错过的。
  说不定撺掇皇帝的人也是他们勾搭的。
  谢阁老与谢臻听到他这话,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又心照不宣地收回了视线,
  谢臻依旧没开口,谢阁老却道:“这你不用担心,哪怕我不动,崔朔那边也不会由着他们来的。”
  说着又笑了一声,语气里尽是淡然,继而才道:“更况且,皇上近年来愈发没什么耐性了,谁知道他这次对这件事的兴趣能维持多久?”
  话虽说的平常,可谢珝就是从里头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寻常。
  只得按捺在心里,回头再思索。
  谢阁老说罢,谢臻又开口说起了之前的话题:“林行道或是打算这两年都在外头游学了,身边应当也是带着去年收的弟子,不带你的原因嘛,也显而易见,再过两年你就要乡试,与其跟他去游学,倒不如待在盛京。”
  说到这儿,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自个儿子,道:“在天子脚下待着,你也能裨益良多。”
  这一点谢珝倒是很赞同的,对于了解政治时事,没有地方能比盛京更合适了。
  谢阁老也就不再多说,只在最后提了提,让他回头多来书房,也好认识些长辈们。
  这便是当初祖母跟他提起的那件事了,没想到如此重要的一件事,他祖父的态度竟是如此淡然,仿佛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一样,只是随口一提。
  但他随口一提,谢珝却不能真的随耳一听。
  毕竟这可就意味着,谢氏的资源,人脉已经向他开放了。
  这两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回到自己院中之后,谢珝便提笔给林先生与萧翌各写了一封信,信中提及了最近发生的事,还有自己这次院试的成绩,又问候了他们以及其他人,才放下笔。
  封上信封的时候,谢珝倏然想到,表哥无心科举,那窦先生若是出门游学,他定然是要跟着去的,至于崔知著……
  他也是醉心于科举,那应当不会跟着林先生去游学,说不定再过不了多久……
  他们又能在盛京中见面了。
  ================
  绮陌香飘柳如线,时光瞬息如流电。
  世间过得最快的东西非时光莫属。
  两年时间对于沉心在家中读书备考的谢珝来说过得极快,仿佛时间就在翻翻书页间就悄悄溜走了,就像瞬息万变的朝堂之事那般,打了人一个措手不及。
  两年前,盛京学政白慎行因受属下牵连被贬谪云州,如今却因立大功备受嘉奖,回京近在眼前。
  两年前,皇帝下旨征召民间大儒入朝为官,广陵书院众位先生虽以游学避开,但其他地方却均有人涌入盛京,而为官却远远没有他们想象得那样容易,到如今,这些人中还在朝的,十不存一。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谢阁老与崔阁老十年如一日的角力。
  ……
  越鹤院的桂树下,谢珝又垂眸翻过一页书页,似是又将一点时光轻描淡写地掀过。
  手边除了书卷,还有一盏清茶。
  耳际除了徐徐的微风,还有风清那个大嗓门从院外就喊出的声音:“公子!乡试的榜放了!”
  不过谢珝却敏锐地听出,这句话中,却奇异的带了几丝忐忑。
  狭长的眼眸中无波无澜,两年的时光又让他周身的气质沉淀了不少。
  合上手中的书卷,谢珝站起身来。                        
作者有话要说:  绮陌香飘柳如线,时光瞬息如流电。——《春闺怨》程长文
肥肠感谢各位小仙女们的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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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珩之

  五十四、王珩之
  待到风清走到跟前,谢珝便将他面上的忐忑看得更清了; 心中不免一阵索然无趣; 突然就不想问具体的名次了。
  这一回盛京的乡试主考官是崔阁老那边的人; 祖父那边虽然不好占这个位置; 便计划着放一个与双方皆无关系的人来,这样只要他才学够了,名次自然不是问题。
  千防万防,可却没料到最终还是被崔阁老钻了空子,塞了自己人过来。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谢阁老气得三天没好好吃饭,最后还是谢珝去劝了过来。
  “祖父; 孙儿自知您是替我生气; 不过只要孙儿发挥正常; 有您在一旁盯着,还有上次舞弊的案子在那儿摆着,崔阁老那边也不能做得太过分,最多压一压孙儿的名次罢了。”
  谢阁老没想到谢珝竟然能想得这般清楚; 看来这两年在自己身边待着; 也不是毫无进益。
  不由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吟了许久,才问他:“六元及第没有了你也受得了?”
  谢珝闻言便怔了怔,不过谢阁老未等他回答,又悠悠地道:“珝哥儿,你可要知道; 不管是前朝,还是我们大永立朝以来,还从未出过一个六元及第,你道为何崔朔这么一把大年纪了,还要亲自下场压你这么个小辈的名次?”
  谢珝没有开口,或许谢阁老原本也没指望让他回答,说罢便自己喟叹了一声,才接着道:“因为这个六首状元的名头太过好了,若是谁能得了,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也必能在士林中有所声望,毕竟这个名头,旷古烁今啊……”
  要说谢珝从来都没有想过六元及第这件事,那是不可能的,就像前世小的时候,还用纠结将来是上清华呢,还是上北大一样,但凡读书人,总会对这个名头有所野望。
  不过他心里自始至终也有数,在中国长达一千三百多年的科举历史上,也只出过两个六首状元,明朝的黄观和清朝的钱棨,钱棨还算不上是连中六元,据传他在乡试时连连落榜,考了多次才考上解元。
  如此看来,足见想要连中六元是多困难的事情,实力与运气缺一不可。
  毕竟六元也不是街边的大白菜,不是他是穿越者,有一点金手指,就能简简单单做到的事。
  谢珝便微垂了视线,同谢阁老道:“入朝为官之后能否身居高位,看的还是自身的能力,至于名次,也不过锦上添花之用。”
  这句话倒是真的说进谢阁老心里去了,他点点头,拍了拍谢珝的肩,又笑道:“说得不错,跟你爹不愧是父子俩,说的话都一般无二。”
  听见谢阁老的笑,谢珝便知他已经不再生气了,心中也轻松了点儿,完成了祖母给的任务,也有心思同祖父开玩笑了,便道:“孙儿竟是不知,父亲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吗?”
  谢阁老闻言便跟谢珝说起了他爹当年因为最后名次没在一甲之内,才说出这番说辞来糊弄自个儿的事情。
  ……
  这般给自己进行着“不必过分看重名次”的洗脑,谢珝还是认认真真地乡试中答卷,三日之后脚步虚浮着从贡院中出来。
  原本谢珝以为,自己已经对这件事看淡了,却没想到事实果然如他所料发生了,还被摆在他眼前的时候,还是让他舒服不起来。
  大概人都是矛盾又复杂的。
  也或许他真的有机会触碰到那个旷古烁今的名头,却被中途截断了,所以此时才不愿心平气和。
  风清在自家公子压迫性的视线中,还是吞吞吐吐地把自己刚刚得知的消息说了出来:“公子……您是这次乡试的,亚元……”
  亚元?
  第二?
  谢珝闻言便在心中哂笑,他是应该庆幸自己这一回超常发挥了,还是应当感谢崔阁老没敢做得太过?
  他以为自己会语带嘲讽,而说出口的话却异常平静。
  他问:“第一是谁?”
  风清看着谢珝没有半分生气的模样,却不知为何觉得心里更是惴惴了些,闻声后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是一个叫秦维明的。”
  见谢珝不说话,又补了一句:“据说是个寒门子弟……”
  谢珝面色未变,过了半晌便冲风清颔了颔首,令他下去了。
  风清退下去之后不久,门房上的小厮就带了人过来,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熟面孔,言及太子邀他下晌去京郊的马场,顾延龄也去。
  既是太子相邀,谢珝自是答应下来。
  他待在盛京这两年,同太子的关系又重新密切了起来,加上顾延龄同沈行舟在,他们几人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伴读的时候。
  太子这些年的为人处事相当有进益,同他们相处也不端着储君的架子,还时常替他们考虑,十分好相处,说是妥帖也不为过。
  像今日这个邀约,也是从好友的方向发出的。
  谢珝在乡试前就从长辈处得知,皇帝跟太后打算为太子选正妃,也因此,这些日子里,盛京里从各处而来的妙龄女子也多了起来。
  就连八大家中,皇帝也点到了,让他们送女入京。
  乍一听,这跟选秀也没什么区别,但事实上,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随意地把八大家的女儿们当挑菜一样挑,最后的结果还需要双方达成一致。
  毕竟就算世家如今已经在开国皇帝,以及后来几位皇帝的强压下进行了改造,从一方豪强转变为亦需要科举入仕的门第,势力虽然变小了许多,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皇权想要彻底压制住他们,暂且还行不通。
  因而有些世家女子入京,也就是来凑个热闹,对太子妃的位置并无兴趣。
  不过有些人没有,有些人就有,毕竟人各有志,世家的打算也各不一样。
  想到这些,谢珝不由得陷入沉思,难道太子是想让自己跟顾延龄陪他选人吗?
  虽说如今男女大防并不严格,但这种牵扯太多的事情,他们这种外人还是别发表意见得好。
  顾延龄如今也成长了许多,回头自己跟他把道理讲一讲,他应当就明白了。
  ===============
  八月份,桂子飘香的时节,天气已经不热了,外出骑马确实是个不错的消遣活动。
  乔氏在得知乡试成绩之后,原本还想着怎么能让儿子想开些,不料太子就发了邀约,心觉正好,给谢珝挑了件儿蓝色骑装就把他推出了家门。
  谢珝也是心下无奈,母亲近来越发喜欢让他穿这类鲜亮的衣裳了。
  也幸好这两年他又窜高了不少,倒也还衬得住。
  ……
  等谢珝骑着翻羽到京郊马场的时候,太子还未到,顾延龄却已经在里头等着他了。
  见谢珝策马过来,他先是谨慎地端详了一番谢珝的脸色,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之后,才放下心来,顿时开口骂道:“老崔也忒不是个东西了!”
  谢珝听了就轻笑了一声,出言打断了顾延龄的控诉,“大好的天气,换个话题吧,谈什么老崔。”
  要说这件事儿在谢珝心里已经过去了,这是不可能的,他还憋着气儿想夺了会试的会元和殿试的状元呢,也好让他崔阁老看看,就算他没了解元,崔知著也别想连中六元。
  不过他此时不想再谈这件事也是真的。
  毕竟打嘴炮并没有什么卵用。
  他话音落下,顾延龄就叹了口气,开口道:“行吧,你怎么高兴怎么来。”
  说到这儿又语气惆怅地说:“怎么行舟才走了半年,我就又不习惯了呢。”
  沈行舟在半年前又去了阳城。
  听到沈行舟的名字,谢珝不由沉默了一瞬,眸中闪过不明的情绪。
  阿琯在去年便由祖母和母亲做主定了亲,定下的是琅琊王氏的二房嫡子王珩之,婚期在明年。
  谢珝虽是谢府的嫡长孙,是阿琯的亲哥哥,但在她的婚事上,其实并没有话语权,这个人选是祖母和母亲定的,琅琊王氏也是大族,家风清正。
  王珩之此人,随亲眷来下定时谢珝也见到了,学问出色,品貌亦是不凡。
  似乎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都比沈行舟要强得多。

  ☆、先闻声

  五十五、先闻声
  另一头的琅琊,王氏二房府里。
  院内正在动工; 工匠仆人们来来往往; 好不忙碌; 院门口却有一位身穿月白道袍的青年正在负手而立; 凝目望着院内的动静。
  里头有个为了方便活动,就将长衫一角塞进裤腰处的管家模样的人,刚指挥着工匠们仔细着些,一转过头,就瞧见了院门口立着的那位青年。
  管事心里不觉有些诧异,忙擦了擦头上的汗,疾步走了过来; 恭敬地行礼问好:“小的见过三公子。”
  这位青年正是王氏的二房嫡长子王珩之。
  也就是同谢琯定了亲的那位。
  只见王珩之听了管事这话; 面上神色也没怎么变化; 只唇角带了一丝笑意,温和地开口道:“不必多礼,我只是过来随意看看院子修缮得如何了。”
  纵使王珩之此时的语气如此平和,站在他面前的管事也没敢放松下来; 毕竟这位在一年前的性子可乖张着呢……
  虽说外头的人丝毫不知; 可在这王氏内部里,又有谁不知道?
  也就是老夫人宠着,二老爷两口子性子随和也惯着……
  不过也不知道三公子是怎么了,突然就在一年前转了性儿,脾气也收敛起来了,之前闹着非要浪迹山野的话也不喊了; 就连拖了许久的给他定亲之事,竟也松了口,真是怪哉。
  管事不敢再走神,赶忙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发散出来的事儿给清理干净,继续躬着腰道:“这可是三公子您日后成婚的院子呢,您看看,可还有什么吩咐的?”
  王珩之的视线一直放在院内,此时管事这话倒也问得合乎他的心思,他“唔”了一声,便开口道:“回头在院墙底下栽种几棵梨树和桃树,樱树也可以来几棵,还有石榴树,再在那边儿搭个架子,种上些紫藤萝。”
  说的那叫一个顺溜,好像这番话已经在他心里过了无数遍了。
  他这些吩咐让一直听着的管事不由得有些懵逼,梨树?桃树?他们家三公子这是要把院子变成果园吗?
  这还倒真是。
  没等他想明白,王珩之就补充了一句:“桃树,梨树,樱树,还有石榴树,要能结果的,紫藤萝要开得热闹些的。”
  管事:“……”
  管事虽然心中不解,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三公子放心,包在小的身上。”
  他虽然答应的干脆,不过看王珩之的面色,好像还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不过王珩之的眉头也就皱起了一瞬,随即便松开,又开口道:“算了,先将树找好,我回头画张图纸来,你们再按照上面的布置。”
  说罢,又似是犹豫了几下,才轻咳了一声,补充道:“树的树龄莫寻单数的。”
  说完这句,也不理管事是什么反应,就转身离开了。
  徒留刚听了满耳朵吩咐的管事在原地。
  还在慎重的思考:难道树龄是单是双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
  王珩之离开他将来的婚院之后,就回了自己院里,一进内屋就将丫鬟小厮们都赶了出去,然后一头扎在了床上。
  仰面躺了一会儿,他的唇角就不由得牵起了笑,而随着时间愈长,那个笑也愈来愈大,随即便朗笑出声。
  笑声中满是愉悦。
  在屋外候着的丫鬟小厮们闻声,不由得面面相觑。
  又来了又来了,自从他们公子跟谢氏的大姑娘定亲以来,公子就经常一个人在屋里笑。
  怎么有点儿傻啊……
  其实里头的王珩之其实也冤,他也不想让下人们觉得自个儿傻,但是每当想到他已经跟阿琯定了亲这件事,甜意就抑制不住地涌上心头。
  不光想笑,甚至想在床上打两个滚儿。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打完滚儿,他才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整理了下仪容,便从上头下来,走到窗下的书桌前,铺开一张纸,提笔蘸墨,仔细地在上面勾画起来。
  神情颇为认真,仿佛手下画着什么大作一般,同方才那个浑身都冒着傻气的人简直不像一个。
  ……事实上,他画的就是方才说到的婚院布局图。
  王珩之手底下一边画着,心思又不由得在另一边抛起锚来。
  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难道是他前世执念深刻的缘故么?
  这时机倒也是刚刚好,幸而让他赶上了!
  此后阿琯就不会再是沈家妇,而有自己全心护着,他祖母和母亲又是那般好性子,阿琯也就不会再受那些个苦了!
  想到这儿,便想到那个此生还未谋面过的未来镇国公沈行舟,那个辜负了阿琯,又辜负了谢家的卑鄙小人。王珩之俊美的脸上也不由得闪过一丝阴沉。
  他前世不愿入仕,还自比闲云野鹤。
  而到了后来那个时期,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无用。
  既然上天给了他再一次机会,他势必要抓紧!
  王珩之握着笔的手愈发用力起来,骨节也有些发白。
  ===============
  琅琊那边的动静,谢珝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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