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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姑玉篱-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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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得热闹,突然大门哐当响了声,动静很大。静茹浑不在意,以为是她公公在走动。又说了几句,听见院子里传来噪杂的人声,陈表叔粗声粗气地不知在跟人争什么。
那声音,恍惚像是二富。玉篱推静茹去看看。两人才到堂屋门口,一阵冷风迎面扑来,就只看见陈叔身影一闪,已经跨出了院门。紧接着就是他那辆电动三轮发动的声音。静茹狐疑地看玉篱。
“才刚还说下雨在家歇一天呢。”
玉篱没搭话。又听见隔壁七婶家的大铁门咣当连响了几声,像是七婶在喊什么,阿黄也在跟着叫。
玉篱疑惑,跟静茹一起走出院子。恰恰地,三平擦两人衣角飞似地冲出巷口!再看追出来的王七婶,冲两人直跌脚。
“丢下饭碗就跑!也不知道去凑什么热闹!!”
王七婶说着就去推玉篱,
“你去把他拉回来!”
玉篱不解。
王七婶上气不接下气,
“说是王凤羽杀了人!公安局来抓呢!这是什么好事?横竖就往上凑!!”
玉篱一听这话,愣在那里动也不动,只觉一下子沉进深深的湖里,从心底到十指,都刺骨凉。
到底还是来了……
王七婶和静茹面面相窥,静茹迟疑地推了玉篱一把,只见她这才醒过神来,跟在三平后边跌跌撞撞追出去。静茹看王七婶一眼。将玉篱掉在地上的枕套花样捡起来,伸手轻轻擦拭踩在上边的泥印子,若有所思。
近两年来,王家村不乏新建的楼屋。王七婶家那样钢筋混凝土的小楼也好。砖木结构的传统平房也罢,次第从重重老屋间冒出来。唯独一样,村里人毫不改变地保留了下来。
玉篱今天穿了双线条很优雅的高跟鞋。尖尖的鞋跟如同动人的腰身,此刻磕在湿透的青石板路上,却发出冰冷刺骨的哒哒声。雨天的长巷空无一人,玉篱只觉自己呼吸困难至极,像是家里那个老旧的风箱般费力拉动。一步不留神。差点窜进巷子边上的沟里。本能地扶住巷子边上的石墙。
从小就走惯的路,看起来陌生而遥远,老是走不完。连空气都是凉飕飕的。
玉篱脑子里乱哄哄地。程婶的话说过之后,她就一直悬着心。从学校回来就找到二富,让他把话转给王凤羽知道。提心吊胆地过了一阵儿,也没见什么响动,就安慰自己不定是她故意说来吓唬人。没想到,离过年只十来天。到底还是应验了!
玉篱深一脚浅一脚转过一条条青石板路,最后追在三平后边跑到王冬儿家商店门口。店门口聚满看热闹的人,一辆黑色的警车停在路边。
门是敞开的。玉篱一眼看去,只前排坐了个穿制服的警察。几步抢上前拉住三平。
“是怎么回事!”
三平被玉篱突然从背后揪住,吓得一抖。回过神来,有些语无伦次。
“说……说是来抓羽哥的!”
见玉篱脸色煞白,赶紧顿住。
“又是上次那事吗?”
三平摇头。
“不知道!我听二富和表叔在争才晓得!”
玉篱只听见自己叮叮咚咚的心跳声。左右环顾,都是些看热闹的。一把推开三平飞快往村南边跑。
不出所料,尽管天上还飘着雨,王凤羽家门口里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玉篱扒开众人挤进去,白婶坐在天井边的条凳上,眼眶微红。对面是罗冯军和两个敦实的警察。几个人都沉默地坐在廊柱下,一言不发。王凤羽并没有在场。
玉篱轻舒口气。握紧的拳头动了动,一咬唇角走过去站在罗冯军边上。
玉篱看白婶,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往常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在耳际垂下几缕,憔悴不堪。特别那双关节突出的大手。此刻死死握住身下的板凳,身子在微微颤抖。
玉篱心里一酸。不论这次是为了什么,跟自己是死活脱不了关系了!
玉篱稳住微微发哑的声音,像是在跟罗冯军说话,“是不是搞错了?凤羽虽然性子急些,看着吓人罢了,做事可是从来都有谱的……”
还没等玉篱说完,两个警察同时抬起头,冷冰冰地盯住她。玉篱一顿,还要再说,被罗冯军喝道:“办案抓捕,都讲求证据!要不是证据确焀,哪用劳动干警出面?”
又责备玉篱人小不懂事,乱说话。
玉篱泪盈于眶。“办案抓捕”这几个字,听着心就莫名地疼。明明是清朗磊落的一个人,为什么总是挣扎纠缠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他小的时候那事不清楚,可上次和这次,都是受自己所累。
玉篱哽咽,
“他不会做坏事的,你们再查查吧!”
罗冯军惊异地看向玉篱。见玉篱双目微红,泪珠已经流了出来,还没反应过来,白婶已经蹭地站起身!
“你还有脸来!!”
转身就舀起墙角的扫帚朝玉篱挥去,
“走!走!!……”
“离他远远地!”
院子内外一下子炸开锅。众人朝两人指指点点。罗冯军措手不及,赶紧去把白婶挥向玉篱的扫帚拦了。
“这是怎么的?有话好好说!”
玉篱被白婶推下廊子,捂脸立在湿漉漉的院子中央一动不动,哭成个泪人。
罗冯军一帮忙,白婶手里的扫帚被拉死了不能动弹。此时,双眼赤红,死死盯住玉篱浑身发抖。两行清泪顺着脸颊就直流下来。
“要不是你,他会想到跑去挖需?不去挖需又怎么会遇上这种事?现在好了……连命都搭上!”
声嘶力竭地吼出最后几个字,就顺着手里的扫帚滑下来瘫在地上。
第一百一十章应验
☆、第一百一十一章抓逃
王七婶眼看玉篱跌跌撞撞拐出巷口,看看静茹,莫名其妙地折回家。过了一会儿,正和王七说起这事,三平心急火燎地跑回来要推车出门。王七婶脸一黑,几步抢过去拉住车尾不放手!
“这是干什么!天还在下雨!”
“没事!”
三平脸憋得通红,斩钉截铁跟他妈喊道。
“王志兵喊我去上村玩!”
扔下句话就想拖着车子往外走。
王七婶见状,哪里肯?一使劲儿,将三平连人带车拽回来一大截。
“泥烂水滑,玩什么玩!给我老实在家呆着!”
转头朝王七大喊:
“你生的好儿子!嘿!就一夏!捞了几船鱼草,就把心肝都掏出来送给人了?”
又指两父子,
“老的小的都一样样,实心坨子!”
一个劲儿催促王七快帮忙把三平弄回去!
王七迟疑了下,没说什么。跑过去接七婶的手,结果没抓紧,一滑,就把三平给放跑了。
三平风一样蹬上车窜出巷子,丢下王七婶气得冲王七又吼又叫。整条巷子霎时被王家弄得热闹非凡!
时过正午,玉篱还没回家。玉篱妈想到女儿在学校是吃惯午饭的,精精细细地做了一锅爽口的酸菜面去喊人回家。才走到大门边儿,听见七婶的声音忒大。拉开门来,刚好瞟见三平的一个衣服角儿。玉篱妈不禁有些奇怪。再看对面,大门敞开,王七婶公鸡捉虫似地狠瞪着王七,王七不敢看她,缩在门边任由自己老婆说得唾沫星子乱窜。
玉篱妈摇摇头,不觉好笑。少不得要走过去劝劝。
夫妻俩看见玉篱妈走进来,王七婶倒没什么,王七却一反往日里嘴钝话缓的磨叽样儿,抢在前面就跟玉篱妈说了王凤羽的事。末了感叹。
“真是说不清。这世上是是非非,鱼龙混杂,咱们做事就凭本心就好。”
偷瞟了下自己老婆,赶紧住了嘴。
才听王七说到一半儿。玉篱妈就僵在那里。出了会儿神,说是去找玉篱回家吃饭,也不管王家两口了,转身就冲出去。王七婶这里又接着叨,才没说两句,玉篱妈却已经折回来,说是找了一圈人没在。瞧着脸色很不好看。
王七婶见她这样。狐疑地看了眼王七。怪道:“刚让她去喊平子,人还没回来吗?”
王七也在那里插嘴,
“该不会是找王凤羽去了吧?才刚二富和隔壁像是在商量去给他报个信儿!”
嘀咕道:
“这几个孩子对人倒实心……”
被王七婶一记眼刀即刻打住。
王七夫妇说的话,听得玉篱妈心一点点往下沉。也顾不得王家夫妇又要吵起来,转身就开跑,里路不歇气地就赶到村南边儿那棵老榕树旁。
自玉篱哭得肝肠寸断那回后,玉篱妈每次去塘子里就不自觉地绕道走。这棵葱鸀的参天大树,这口大石井。门就开在旁边的王凤羽家,就似他家门前奔腾翻卷的大井水,让玉篱妈隐隐地心忧。只怕稍不留心就会被卷进去。日里夜里就盼玉篱早点出嫁。到了邓家安安心心过日子。
往日的大井池旁也热闹,大家说说笑笑,闹一闹总归不能见真。可今日,玉篱妈远远瞧见在王凤羽家门前乌鸦鸦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心里只犯怵。
迟疑了一瞬,到底鼓起股气走过去看。先是外围的人三三两两转过头,意味不明地窃窃私语。待到玉篱妈近了,人群竟自觉地分出条道来让她。
见这阵仗,玉篱妈的心落到了底。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邓家。想到自己给女儿堆满屋的嫁妆。眼里一酸,又强强包住。
王家这老屋,不知住了多少代人,少说也比自己更有些年陈。早前听说她家要给儿子说亲,老屋重新修整过。现在看来,大梁刷过一道新漆。却盖住梁上天长日久留下来的斑纹。一抬眼就是根涂抹得不伦不类,花花鸀鸀的大木料横在当门,碍眼至极!
玉篱妈强自镇定慢慢走进屋里。
玉篱斜倒在湿漉漉的天井里,周遭围满密密麻麻的人,可是自己什么也听不见。王凤羽他妈晕倒,自己也抢上前去想扶来着,没料到都晕过去的人了,竟然挣扎起来用尽力气将自己推倒在地上,瞪圆的眼睛似要杀人。
平常温言细语的人,此刻声音嘶哑,狰狞至极。
玉篱的心揪得生疼,抿抿嘴,将咸咸的雨水尽数咽下。也顾不得被人指指点点,爬起来抓住罗冯军打听,这才知道他们并没找到王凤羽。人跑了!
得了罗冯军的话,玉篱没命地冲出王凤羽家一直跑到村口,这才想起来又折回家钻进玉家夫妇的屋里好一阵翻腾,最后抓上钱包往关河镇去。
玉篱刚走,玉篱妈来了。罗冯军一看,暗暗着急。白婶还躺在厢房的躺椅上不停哼哼。围在她身边一群人,以王二婶打头,也不知道是在劝还是在火上浇油。公安局来的两个人也蹲这里没有要走的意思。罗冯军看看门口的一堆人,又看看屋里,揉揉眉头只冲她轻轻点了点头。
玉篱妈才将有备而来,一看,罗冯军虽有意疏远的样子,幸而没见玉篱在这里。以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又放下来。从心里底舒口气,看看罗冯军,又有些可怜白婶子。也没顾不得周围人异样的目光,走过去想劝劝。
谁知才近身,白婶突然从椅子上蹦起来,一头朝玉篱妈撞去。两人一起跌跌撞撞碰在厢房的廊柱上。
玉篱妈被磕得头晕眼花,惊愕不止。还没反应呢,白婶扯着她的衣服又是不依不饶地一通撕扯。
嘴里模模糊糊地直念叨还她儿子!
“你,你儿子,说到我身上……”
玉篱妈惊慌失措,本能地往后躲她。
谁知“啪”一声脆响,脸上火辣辣地,一记耳光已经结结实实打在脸上。
四周寂静无声。玉篱妈捂脸愣住,不可思议地看看白婶,又看看众人,脸上火烧火燎地烫得疼!
“你疯了?!”
玉篱妈再按捺不住,蹭起来顺手就将白婶推出老远坐在地上!
白婶身边,王二婶,王泉儿家的,还有程宏林媳妇一直在看。此时蜂拥而上跟玉篱妈扭在一起!
顿时,屋里屋外乱成锅粥。整整齐齐的家什瓶罐乒乒乓乓散落一地。
乱糟糟的场面,连罗冯军和公安局的人都束手无策。闹腾了一阵儿,玉篱妈才被罗冯军从人堆里强拉出来,头发披散,狼狈不已。
罗冯军看着实在不忍。
事情却还没完。等把围观的人都遣散了,公安局的人却又把玉篱妈单独喊过去。冷冷地盯住她的眼睛,“王凤羽犯得可是重罪!知情不报,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玉篱妈惊愕地望住两人再说不出话,忍了许久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而下……
不出黄昏,整个王家村的人都知道,白家的王凤羽为了玉家的女儿杀人,公安局来人把两家都扣住了!更有甚者,联系到村里近日传得火热的流言,玉篱和王凤羽,一对才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瞬时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奸夫淫妇……
第一百一十一章抓逃
☆、第一百一十二章乱
玉篱到了关河,王凤羽并不在。严姐和静静听说,也急得跟什么似地。几个人分头到处疯找,直到快天黑,摸到需山上才知道王凤羽已经自己投案自首去了!
玉篱手足发冷地回了王家村,跑到王凤羽家门口。黑漆漆的夜里,大门早就关起来,冷冷清清地。站了一会儿,又跑去敲二富家的门。二富妈开门出来,厌弃的瞟了眼又哐当把门使劲摔上。
夜幕下,四周静悄悄地。这个时候,除了二富这里再没有地方可以打听王凤羽的消息。玉篱仍只穿了上午那一身,站在二富家大门口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冷得瑟瑟发抖。隔了好一会儿,还是翠竹出来才把事情搞清楚。
最近王凤羽和张镇一直在忙买需的事。最后舀下几个需洞,还没动手开采,需山上的另一家莫名其妙就来惹。王凤羽和张镇都是铁了心踏踏实实挣钱过日子地,从来都是能忍就忍。谁知有天夜里,那家的儿子打牌回家在路上被人狠揍了一顿,没过几天就死在医院里。这下,就说到了王凤羽头上!
又是这样!跟上次如出一辙!玉篱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翠竹看玉篱。上午还光鲜靓丽,一朵花似的人,不过才一下午过去,披头散发站在阴影中,衣服也蹭得脏兮兮,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先村里谣言传得火热的时候,翠竹是不信地。可今天这事,实在让人不好说。翠竹顾及和静茹的交情,出来把事情麻利说完,此刻见她这样可怜,又不禁心软。毕竟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心里多装个人也是有的。
想到这里,翠竹撇去心里那点儿别扭,轻声安慰玉篱:“二富去找他。是他自己要去自首的。他既然敢这样做,想来是没影儿的事,闹清楚了就好!再说,二富和张师傅他们也在想办法。你先别急。倒是早先看婶婶回去的时候不大对劲儿,先回去看看吧……”
听了这话,玉篱本混混沌沌地,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
玉家院子里那盏昏黄的小灯还亮着,橘色的光虽弱,看起来却很温暖。玉篱跨进院门又停下,伸手胡乱理了理头发才放缓步子轻轻走进去。
灶房门还大敞开。堂屋的门也是。屋子里边却都黑灯瞎火。静得让玉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跑了一天,又滴水未进,此刻玉篱脑子一片空白,借着院里的灯光进了屋,顺手把堂屋的灯拉开。
屋里骤然一亮,白花花的光线刺得眼睛生疼。玉篱看去,自己的父亲端端正正坐在中堂的沙发上。刺眼的灯光射下来,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见自己进来。眼角都没有动一下,兀自拄着拐杖蹒跚走进房间。“砰”一声,反手就将房门关得死死地。
从小。玉篱都是玉家夫妇捧在手心长大。偶尔犯事,一个扮黑脸,总有一个要装白脸。就是不打招呼跑去爬山,抑或最严重的退学那次,该哭该闹该打该骂都有了,可也比这样无视自己强!
玉篱惊慌失措地跑过去趴在门边拍门。
“妈怎么样了?还好吧?……”
接连问了好几声,里边一点儿回应也没有。
“……对不起……”
玉篱有气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寂静的夜里,只有玉篱轻轻的呜咽声。
玉篱爸听得很清楚。闺女就趴在门缝那里。可看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妻子,在黑暗里又将眼睛闭上,一动不动。
昏昏沉沉过了一夜。到了第二天一早玉篱爸慌忙拉开门。人却已经不在!
玉家两口你看我,我看看你,玉篱妈彻底病倒了。
玉篱一夜没合眼。隔扇门就是至亲父母,两人都已经被自己气得半死。可玉篱的心里脑里全被王凤羽填得满满地。寒冬腊月穿得那么少,雾气蒸腾的河边,那双清净的眼睛。还有有气无力垂下的手……如果他真出了什么事,这个世上再没有这个人……
清晨的第一声鸟啼刚刚响起,天还蒙蒙亮,玉篱胡乱用冷水冰了冰脸,攥紧包里的东西就又往关河镇去。好歹那里还有个严姐,通过她总能联系到张镇。现在,只有张镇离王凤羽最近,只有他,会想办法去帮他!
玉篱到了关河镇,严姐正在和王德友干架!严姐是怎样的性格?平常把王德友供起来,整个就是个大爷!一屋子满地狼藉,瓶瓶罐罐摔得到处都是。
玉篱瞧了眼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静静,打起精神劝两人。严姐见是玉篱来了,张开嘴又闭上,又是急又是尴尬。一问,说是张镇到处打听给王凤羽通关系,可手上的钱都投到了需上。严姐知道了就想自个儿也舀出点儿来……
说到这里,玉篱明白了大半,赶紧将自己包里的卡掏出来。里边有不到两万块钱,是玉家全部的积蓄。严姐瞧见,瞪红双眼睛直把王德友瞧得躲进里屋。两人凑了凑,差不多有四万多点儿。
这里了了,玉篱心急火燎地就催促严姐一起去找张镇。玉篱和严姐母女,三个人心事重重赶到鱼市旁边张镇租的小屋里,张镇和二富,王冬儿他们都在。人人苦了张脸,愁眉不展。说是自从昨天下午王凤羽进去,就一点儿消息也没得过……
严姐,静静一听,都捂嘴哭起来。玉篱咬紧嘴唇,看向张镇。
“张师傅,您给我说句实话,凤羽他到底有没有……”
说到那几个字,实在说不下去,赶紧捂住嘴。
张镇一直盯住地面,等她止住了,才叹口气,“你还不信他?可又怎么样?……尽力吧……”
魁梧的大个子,一下萎缩了大半。
玉篱一听这话,惊慌失措地看向其他人。却见二富和王冬儿红眼瞪着自己。良久,还是二富开了口,声音嘶哑。
“本来……他们也抓不住凤羽什么把柄……,可昨晚上张师傅找熟人打听,你知道他们舀着什么了吗?”
望着玉篱一字一顿,
“凤羽年前花了好几百块钱买了个打火机,为了让程宏林引他去赌场,就给了他。如今这东西插了翅膀自己跑到犯案现场,就成了凤羽作案留下的证据!”
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使劲眨眼望向天上。
“凤羽不喜欢抽烟……他还不是看邓四喜,才跟着学……”
玉篱再忍不住,哇一声蒙住眼睛冲出门去。
已经将近两天了,玉篱妈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论丈夫或是女儿,还是对门最要好的王七婶,说的话,做的事,她都不回应。
王七婶看着玉篱的目光,复杂至极。但见几天来,她苍白憔悴的样子,又不好再多说。双平回来,母女俩私底下叹气。
“到底我还是她干妈,那边要是有什么话说,你得劝劝!”
王七婶跟女儿说。
双平紧锁眉头,
“合着我就不忧心?!从小就亲姊妹一样长大,要是过去了,往后也能互相帮衬。可纸包得了火吗?说是肯定要帮她说说,可就算成了又怎样?不知四哥还会不会死心塌地对玉篱好。毕竟有了疙瘩,都是人不是?”
听双平这么说,王七婶不禁骂起来。
“肯定是那混小子惹得!清清白白一个大闺女,就这么给毁了!往后还到哪里找好人家?!”
眼睛泛红,
“做妈的心,都一个样。我眼瞅你婶这几年,要不是还有个玉篱撑着,早就没那精神气儿。往后她可怎么办?……”
☆、第一百一十三章绝
母女俩合计,王七蹲在一旁欲言又止,末了也跟着重重叹口气。提上烟袋又往对门玉家去。
玉篱正在升火做饭。自打前天,玉篱要不动手,玉家两口也就不再吃一口。茶不思,饭不想,看着就让人揪心。
玉篱一颗心还惦记王凤羽,这边爸妈又是一副心灰意冷的光景。人要照顾,一院子的家禽,还有个大塘子……不知是眼泪已经没了,还是自己已经变成行尸走肉,反倒也没觉什么,睁开眼就一直手脚不停,歇下倒反而神魂不定。
王七进门来。玉篱手里提着一大桶猪食,摇摇晃晃去给猪喂食。王七赶紧跑过去搭手。玉篱轻轻求他:“您有空就帮我多跟我爸说说话吧……
两天了,玉篱妈躺着,玉篱爸也不走动。王七点头,迟疑了下,忍了忍开口道:“……看鱼塘的时候,我就觉着怪。黑漆漆地,夜里又冷,他怎么会一动不动蹲那里,还那么久……”
叹口气,
“我瞧着,不论人怎样,心是真的。管他有本事没本事,实心眼的好!等过了这头,他出来了,我跟你爸说说,天无绝人之路嘛,叔以前不就是这么过来得?”
又安慰她,
“那小子向来命硬,你看惹了这么些事,不也好好地?往宽处想!”
玉篱鼻子酸得疼,却冲王七笑笑。王凤羽出事后,这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个这样安慰自己的人,却想不到是五大三粗的干爹王七。
王七看眼玉篱,
“双平刚到家……说是小四从省城回来了……”
见玉篱不搭话,赶紧又说:
“干爹没别的意思!邓家还不知道这事儿。下午,明日地,保不齐小四就过来,你心里要有数才好!”
玉篱感激地冲王七点点头。眉头深锁。
王七猜得没错。当天下午,玉篱刚在门口跟三平说完话,邓四喜就开着他那辆银色的小车晃晃悠悠进了巷子。
邓四喜下车来,笑着跟玉篱打趣。
“这么久没碰它,快不听使唤了!”
玉篱笑笑,上前去迎他,
“我正要去鱼塘,四哥陪我去走走!”
笑容有气无力。
邓四喜眼里闪过一丝惊慌,随即又平静下来。
“好。”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村子。暮色四合,又正是寒冬腊月。一年里最冷的时候,放眼望去,田野,村庄,远山……一片萧条。
玉篱寻思良久,几次想说出口,又欲言又止。正在为难,邓四喜却突然沉沉地问道:“是不是月明跟你说了?……”
玉篱讶然。吃惊地看向邓四喜。
见她这样,邓四喜脸上闪过一丝懊恼,表情很不自在。含含糊糊地。
“没……也没什么……”
又大大地吸了口烟。
这个样子,看起来有些……心虚?玉篱疑惑。成熟,稳重,坦然,一直是玉篱对邓四喜的印象。玉篱不由有些舀不准。
邓四喜打量玉篱。细细的瓜子脸,面颊苍白。眼睛周围肿了一圈,没有一丝神采。鲜艳俏丽的唇瓣儿也寡淡无光,整个人看起来像被霜打过。
邓四喜目光一闪,转开脸看向别处。
玉篱也没想到其他地方,两人一路沉默走到去鱼塘的那条河坎上。玉篱停住看脚边弯弯曲曲的小路。
小路是人过脚从毛毛草草的稞子里踩出来的,不过一脚宽。沿这条路,要嘛去海边的白鹭滩,要嘛就是沿湖一圈的鱼塘,再没其他用处。过去的几年,王凤羽一直在这条路上走……
玉篱久久地注视那条路。稍一斟酌,静静地问邓四喜。
“四哥,不知道你最近听没听说王凤羽和我的事?”
邓四喜一愣,随即舒了口气,
“知道!不就是那些闲言碎语吗?还在大姐那里就……听说了。这个,我也不是没脑子,咱们俩的事咱们自己最清楚,你不用担心那些搬弄是非的!”
玉篱
却疑惑。
“没想到消息传得那么快。可是……”
还没说完就被邓四喜打断。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你们俩的事算什么大事,早先你不就跟我说明白了?再说你都不计较……她们,我是男人,难道还比不上你!”
边说就去拉玉篱,脸上又如以前般镇定坦然。
“你看你,这久不见怎么成这样了?很累吗?”
玉篱微微侧身,躲过邓四喜。邓四喜的手悬在空中,两人都有些尴尬。
“难道还有什么事?”
邓四喜不解。
“我……配不上四哥,咱们要不就算了吧……”
黄昏的时候,净湖里上来的风很大,吹得河坎上的柳枝东摇西摆,大河里的水也腾腾地流个不停。邓四喜愣了一下,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玉篱大大地吐口气,拔高声音。
“四哥,我不想结婚了。是我的错,你怪我吧!”
秀气的双眼望住邓四喜的眼睛。眼里红红的血丝清晰可辨,看起来疲劳而无奈。
这双眼睛坦然地望定邓四喜。邓四喜没来由地心一紧。
“月明跟你说了是不是?”
听他又提这话,玉篱莫名其妙,摇摇头。
“好吧,怪我……可是,玉篱,我一直想娶的人是你!这样事我真不是故意地!”
邓四喜却脸色一沉,急切地解释。
“娜娜……已经答应我去……舀掉了……,咱们以后还一样,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好不好!”
一把将玉篱的手紧紧攥在掌心里,一脸恳切。
玉篱顿住。回味了几次他的话,突然想起静茹跟自己提的事情,等明白过来,震惊不已。
原来,静茹跟自己说的并非空穴来风。娜娜她,有了邓家的孩子,然后李婶还专门跑去省城?
玉篱定定地看着邓四喜,一时不知是该伤心还是该松口气……
邓四喜脸上却挂不住了,又低低地恳求。
玉篱回过神,慌忙抽脱邓四喜,连连摆手,“四哥,别这样!孩子毕竟是你的,再说娜娜那样能干,将来肯定是你的好帮手!”
邓四喜脸色更难看,
“……那天喝多了,心里也烦!稀里糊涂不知怎么就跟她走!玉篱,我真没想过跟娜娜要怎样,你就……就原谅这一次!我的为人,你难道不清楚?!”
握住玉篱的双肩,捏得人生疼。
“四哥说不是故意肯定就不是!”见邓四喜急,玉篱赶忙宽慰他,“我不怪四哥!”
玉篱这话,却让邓四喜五味杂陈。
“你以前也这样说。到现在,还是这么无所谓吗?”
玉篱没回答,迟疑了下,
“四哥……,你可能还不知道,凤羽,凤羽他又出事了!”
说就眼泪汪汪,泣不成声。
好容易静下来,还有些哽咽,
“说是他杀了人。可其实他是为了帮我才惹上这些灾祸。四哥,一想到他,我就心疼,我要跟你结婚了,我这辈子就算活,也不是人。四哥,是我对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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