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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朵朵开-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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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老太太不知内情,还当是姜知甜偷拿的。
  张氏呆呆的道:“那本就是她的东西。”
  也是她唯一从她亲娘那儿留下来的念想,这回算是都搭出去了。
  张氏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起身去打热水。
  四老太太虽说上了年纪,腿脚倒灵便,早把热水烧好了。
  张氏替方正把衣裳脱了,用干净帕子给他从脸到全身都擦了一遍。
  血是从他头上和腰间流出来的。
  还有其他地方也有,不过都是皮外伤,这会儿已经不流血了。
  张氏只能念阿弥托佛,希望方正只是外伤。


第8章 第二朵(3)
  姜知甜怀里揣着她亲娘留下的镯子,先去了一趟当铺。
  当铺的伙计待答不理的,听说她要当东西,这才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银镯子看了一眼,道:“死当的话也就一两银子。”
  姜知甜一皱眉,道:“这镯子重,本身就得有二两。”
  那小伙计眼皮一翻,道:“你这镯子年遭久了,花样过时不说,镯子也旧了,我收了你的镯子,不得融了再重新打啊?给你一两银子已经不少了,愿意当就当,不愿意当就走,别碍着我做生意。”
  姜知甜已经一路问了两三家,最低的只给五钱银子,最高的也只肯给八钱,这伙计虽然态度不好,但给的还是最多的。
  姜知甜犹豫了下,还是转身走了。
  这城里有五六个当铺呢,不一家一家问完了,她总是不甘心。
  把镯子收好,姜知甜低头匆匆赶路。路边有一家小摊,摊上摆着一种奇怪的吃食,姜知甜从没见过,不由得就多看了两眼。
  有人提起柄拿起来看,那根柄上长着满满一串鸽子蛋大小的紫色果子。
  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小姑娘挤到案摊前,娇脆脆的问:“这是什么东西?”
  摊贩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他看这小姑娘穿金戴银,身上的衣裳也是绸缎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十四五岁大丫鬟模样的侍女,便知道她出身非富即贵。
  当下态度十分恭敬的道:“这叫草龙珠,从西域那边传过来的,京城倒是有,可咱们这里,我敢说就我这是独一份。酸酸甜甜的味道,可好吃了。”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问道:“是吗?怎么卖的?”
  汉子道:“一两银子一斤。”
  周围皆是惊呼之声:“这么贵?一斤这东西,倒顶得上我们全家快一年的嚼裹了,你这是敲竹杠吧。”
  汉子生怕被人坏了他的生意,立刻扬声道:“买卖自由,怎么能叫敲竹杠呢?你吃不起就别瞎得得。”
  小姑娘咬了咬牙,道:“给我来十斤,要是真有你说得那么好,回头我还来买。”
  汉子立刻应声道:“是,是,我就给您称,要是吃着不好,您让您家大人来掀了我的摊子,我保管一声不敢吭。”
  说着话,他利落的称了十斤草龙珠,道:“高高的呢,您请。”
  小姑娘朝后头一点头,其中一个丫鬟过草龙珠,又把十两银子递了过去。
  白花花的一记银锭。
  姜知甜看得眼热,她从不知道,她对黄白之物居然有这样的热望。
  人和人怎么就这么不同呢?有人穿金戴银,锦衣玉食,随便一抬手就是十两银子,她连眼都不眨,可她呢,却为了方正的医药费用,这么艰难的四左处奔波。
  真是让人羡慕嫉妒。
  小姑娘走了,看热闹的也大都散了,姜知甜一摸怀里的镯子,脸色瞬间惨白。
  旁边一个老大娘问:“姑娘,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姜知甜都要哭了:“我丢东西了。”
  她这一喊,旁边接二连三也有人喊:“我铜板丢了。”
  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道:“我刚才恍惚看见张家那偷了,你们的东西肯定是他偷走的。”
  有人便认命:“真是倒霉晦气,怎么会碰见他?”
  丢的不多,也不是多稀罕,众人骂两声便走了,可姜知甜不行,那镯子是方正救命钱,她问这老道:“大爷,您说的那张家偷儿是谁啊?他去哪儿了?”
  这老头摇头,道:“就是张家庄那张三郎,他就剩下寡母,成天偷鸡摸狗,好吃懒做,有了银子就去赌。”
  姜知甜愣在那儿,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口中的那个偷儿,竟然是张氏给她说的上门姑爷,张愉。
  以前听人说他“偷鸡摸狗,好吃懒做”,她还没什么直观印象,可今天被他偷了,她才知道他有多可恨,有多可恶。
  那是方正哥的救命钱,那是一条人命,他就这么顺手牵着的给偷走了。
  他怎么不去死?!
  ……
  张愉觉得今天手气不错。
  他赢了大概有十两银子,正想这就走,有个平时和他相熟的哥们叫做李衡的拽住他,问:“三哥今天手气不错?”
  张愉笑道:“还行吧。”
  李衡道:“三哥,你赢钱了可不能不顾兄弟,我今天输得裤子都要当掉了。”
  张愉犹豫了一下。
  他已经赢了钱,就不想再玩了,因为很有可能会白做功,把这赢来的十两银子全输掉不说,还有可能再输。
  李衡看出他的为难来了,便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也不玩了,不如我请三哥去个好地方。”
  这行,张愉便和李衡往外走。
  走到门口,见赌场的两个身材壮实的男人正拦着个姑娘,就听那姑娘道:“我可以不进去,但是你们得把张愉给我叫出来。”
  李衡看一眼那姑娘,笑着对张愉道:“哟,三哥,是找你的,你这是从哪儿惹的桃花债啊。”
  来人正是姜知甜。
  张愉却脸一板,折身就往里钻。
  他偷的谁的镯子,虽不至于记得太清楚,可因为姜知甜生得太漂亮,他难免多看了一眼。今见姜知甜找到这里来了,自然知道事发,他不跑等什么?
  他要不跑,姜知甜也不敢确定他就是张愉,可看他一跑,姜知甜立刻道:“张愉,你站住。”
  她同那两个打手道:“就是他,他就是贼,你们放我进去,他偷了我的镯子。”
  那两个打手不肯放。
  姜知甜一咬牙,对张愉喊道:“张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就算是跑了,我也会去张家找你亲娘算帐。当初她和袁大娘到姜家是怎么说的?”
  张愉不由得停下步子,回头看了一眼姜知甜,转身走过来,问:“你说你姓什么?”
  姜知甜豁出去了,道:“我姓姜。”
  张愉听他娘唠唠叨叨,说是把他招出去了,他要招的那家就是姜家。
  他心里还有点儿小庆幸,小得意,虽说上门姑爷不大好听吧,可姜家没男人了啊,一屋子妇孺。听说倒是有个前头的继兄,他又不是姜家人。
  等他一过去,姜家就是他的了。
  而且这姜姑娘这么漂亮,啧啧,这还真是拣到宝了。
  张愉眼珠子一转,假意道:“原来是你啊,你找我?”
  不等姜知甜答,他便拨开那两个打手,走到姜知甜身边,道:“你找我就找,干吗一个人跑到这地方来?这地方可不是你们姑娘家来的,走走,有话咱们两人单独说。”
  早在姜知甜被拦着不让进赌场,就有百姓围观,今见张愉和姜知甜认识,且他态度暧昧,显然关系不一般,众人便散了。
  姜知甜心里打鼓。这张愉一看就不是好人,看他长得贼眉鼠眼的模样,一看就是小偷。
  孤男寡女,真跟他走,万一他耍横动强,她根本不是对手。
  可不跟他走,真要闹出来,说张愉是她的上门姑爷,她更丢人。
  姜知甜顾不得多想,厉声道:“我的镯子呢。”
  张愉转着眼珠道:“什么镯子?啊,你说镯子啊,我已经输掉了。”
  “你——”姜知甜恨不能弄死他。
  他怎么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输掉了?那不是他的镯子好吗?他怎么能如此心安理得?
  张愉谄笑道:“不过,我能替你找回来,这儿肯定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还要不要镯子了?要的话,跟我走。”
  姜知甜一狠心。
  他还能弄死她不成?真要他弄死了她,那也是她活该。
  走就走。
  两人避开人群,姜知甜不走了,道:“这儿附近没人,有话你就说吧,不用藏藏掖掖的。”
  张愉笑了笑,道:“我娘给我找的媳妇就是你吧?”
  姜知甜脸涨得通红,恨恨的瞪着他不说话。
  不说也没关系,看她情态就是默认。
  张愉得意的道:“别说,我娘还真给我办了件好事,这样吧,大水冲了龙五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今天这事算我做得不地道。镯子我可以还给你。”
  姜知甜道:“谁跟你是一家人?还我镯子。”
  张愉道:“唉,别这么不讲情面嘛,我知道你生气,但不知者不罪,你可怨不着我。”
  你这个贼,偷东西还有理了?
  张愉道:“镯子么,算是定礼,我用十两银子换,怎么样?”
  姜知甜气愤的道:“不换,你赶紧把镯子还我。”
  “真是不通情理啊。”张愉还一脸失望,他打量着姜知甜道:“小妮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么不懂事?也罢,等将来咱俩成了亲,我且得好好收拾收拾你……”
  呸。姜知甜咬牙道:“你还了我的镯子便罢,你要是不还,我就把你送进大牢里。”
  “且,我好怕啊。”张愉一脸的不以为然。
  不过他也瞧出来了,姜知甜一脸焦急,显然有急事,且她眼神冷硬,不像个多好说话的,他也就没强求,把镯子连同赢来的十两银子都递过去,道:“喏,算是我赔礼道歉了。”
  十两银子当真不少,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的贼赃,姜知甜无论如何也不能要,否则她成什么了?
  她一把抢过自己的镯子,看了两眼,见确实是自己的,转身便走。
  张愉在她身后道:“银子。”
  姜知甜恨声道:“不稀罕。”
  “你个小娘们,脾气还挺坏,等成亲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越说越不堪,姜知甜捂着耳朵,撒腿就跑。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下小可爱们的收藏和小红花。


第9章 第二朵(4)
  终于见不着张愉了,姜知甜才停下来,她紧紧攥着失而复得的镯子,心口怦怦怦的跳得厉害。
  这短短半天时间,她几乎从地狱到天堂,走了好几个过子。
  此时,镯子失而复得,她简直喜极而泣。
  夜长梦多,她不敢再耽搁,匆匆把镯子当了一两银子,去了济生堂。
  济生堂不像别的药堂那样人满为患,姜知甜都要怀疑这坐诊的顾郎中是不是有人们传得那么神了。
  济生堂在这泰平县开了几十年了,如今坐诊的郎中顾歧是当年老撑柜的小儿子,他是个落第秀才,一直不能进益之后,便放弃了科考,转而当上了济世救人的郎中。
  泰平县都说顾歧医术好,但他出诊费用也高,一次一两银子。
  也许是因为要价太高的缘故,穷人不敢踏他这门槛。
  姜知甜按了按怀里的银子。
  只要能救方正,一两银子就一两银子吧。
  她迈步进门。
  正堂里很暗,因是近下午,阳光余晖照不进来,显得这济生堂十分幽暗。
  姜知甜不禁有些忐忑和莫名的害怕。
  空气中全是药草的香味儿,苦涩中又夹带着特有的浅香。
  屋里没人,只有草药柜子矗立在靠北的一面墙上,上面标着药草的名字。
  姜知甜呆呆的看着,好像她读懂了上头的字,就能替方正抓出救命的药草一样。
  忽然有个人从高深的柜子后头起身。
  姜知甜吓了一跳,忍不住失声惊叫:“啊。”
  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他看见姜知甜,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艳的亮光,随即咧嘴一笑,露出一嘴白牙:“分明是你吓了我一跳,怎么进来也没声儿?”
  姜知甜不好意思的道:“抱歉。”
  那年轻男子看一眼姜知甜,眼里就含了笑意:这姑娘真好骗,说她不对她还真道歉啊?
  他问姜知甜:“你有什么事?”
  姜知甜忙恳切的道:“我想请顾先生出诊。”
  那年轻男子一指自己的胸膛,大言不惭的道:“我么?”
  姜知甜不好意思的道:“敢问阁下是哪位?你可别欺负我们乡下人没见过世面,我想请的是顾先生。”
  至于他,谁知道是谁?
  年轻男子眉眼一弯,哈哈大笑,道:“你这乡下人可是够牙尖嘴利的,我怎么欺负得了你?不瞒你说,你要请的顾郎中是我爹,不过他没在。”
  姜知甜不可避免的脸上现出了忧虑,她问:“顾先生去了哪儿?几时能回来?”
  小“顾先生”颇有点儿不正经的道:“我爹去了邻县,没个三五天怕是回不来。”
  啊?姜知甜果然一脸失望。这么长时间?她等得起,可方正也等不起。
  她颓唐的低头转身。
  顾知远叫住她道:“哎,你家里有病人?”
  姜知甜点头:“嗯。”
  “很严重?”
  姜知甜一脸忧愁:“嗯。”
  顾知远又问:“你就这么走了?不治了?”
  姜知甜一脸无奈的道:“顾先生又不在,我哥的伤怕是也等不到先生回来,实在没办法,我……”只得找别人看看。
  但这话不能说,否则人家脸面往哪儿搁。
  可她那点儿体恤人的心思,顾知远一眼就瞧出来了,他心道:这姑娘,还挺善良,她自己都这么难了,还在替他考虑。
  他转出柜台,站在姜知甜身前,问她:“你眼睛没毛病吧?”
  没啊?姜知甜一脸无辜的望着他。
  她眼眸漆黑有神,澄净无波,确实不像有毛病的。
  顾知远一指自己:“没毛病,我这么个大活人站在跟前,你没看见?”
  看见了啊。
  姜知甜转过弯来,迟疑的问:“你,你也会看病?”
  顾知远一脸的不满:“这话说得,我虽比不过我爹,可总比你没头苍蝇似的乱跑耽搁时间强吧。”
  姜知甜脸上放光,欢喜的道:“那可太好了,不知道顾先生出诊的诊金是多少?”
  顾知远咳了一声,有些心虚,这姑娘也太好骗了吧?他不过是做做样子,装装架势,她就拿他当国医圣手待了?
  他故作深沉的道:“先看过病人再说吧。”
  说罢扬声往后头唤人:“白芷,过来看店。”
  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跑过来,问顾知远道:“四爷您要去干吗?老爷可说了,让您好好待在济生堂,哪儿都不许去。”
  一眼看见姜知甜,他便明白了,一脸惊悚的对顾知远道:“您,您又要背着老爷出诊?”
  顾知远瞪他,道:“老爷一时半会的回不来,我过去给人看看,又不开药。”
  白芷只能把“老爷回来非得打断您的腿不可”给咕咚一声咽了回去。
  他眼睁睁的看着顾知远跟着姜知甜出了门。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姜知甜请顾知远进门。
  四老太太还没走,迎出来道:“哟,甜甜回来了?这是……”
  姜知甜忙道:“四奶,这是我请的许小郎中。”
  四老太太挺高兴,道:“好,好,快给阿正瞧瞧去吧。”
  姜知甜边往里走边问:“我哥怎么样了?”
  “唉,还没醒呢,也不知道……”四老太太没再说下去。
  一行人进门,只有炕上躺着的方正,不见张氏。
  姜知甜一皱眉。
  四老太太道:“阿正他娘去哄慧慧了,说是慧慧有些烧,唉,这孩子身子也未免太弱了点儿。”
  姜知甜这眉皱得更深了,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日子比黄连还苦。
  顾知远放下手中的药箱,偏腿坐到炕边,先给方正诊脉。
  四老太太小声对姜知甜道:“许小郎中大老远来的,总得吃口热饭。”
  姜知甜不肯去,还不知道方正伤得怎么样,能不能医好呢,给顾知远吃什么饭?
  她没心情。
  四老太太又道:“你哥伤成这个样子,你和阿正娘可更该好好保重,要不然,谁来照顾阿正啊?”
  姜知甜嗯了一声,敷衍的道:“我待会就做。”
  她知道四老太太是好意,可她现在只想知道方正的伤情。
  顾知远给方正诊完了脉,又掀起被子看了看他的伤。
  方正的衣裳是张氏给他脱的,只穿着里衣,伤势一目了然。
  顾知远又扒着他的头看了看后脑勺。
  姜知甜这才问:“我哥的伤怎么样?”
  顾知远道:“他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小腿骨折了,得打板,还有就是他脑后的伤,不大好,这也是他一直昏迷的原因。”
  随着顾知远的话,姜知甜的心跳得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皮外伤好治,横竖他一个大男人,受点儿伤也没什么。
  小腿骨折了?也还好,大不了养个两三个月,横竖如今收了秋,马上就是冬天,地里没什么活。
  可脑后的伤让他一直昏迷不醒,这可怎么好?
  姜知甜问顾知远:“许小郎中,我哥脑后的伤可能治吗?”
  顾知远脸色也有些深沉,他道:“这可说不好,这脑袋不比别处,看也没法看,只能先这么着。万一他运气好呢,三两天就能醒,可要是运气背了点儿……”
  姜知甜瞪大眼睛,眼里全是无助和绝望。
  顾知远却只能残忍的告诉她事实:“……那就一辈子都只能这么着了。”
  姜知甜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许小郎中,我求求你,救救我哥吧。”
  顾知远吓了一跳,忙下了炕,避到一旁,伸手要扶姜知甜。
  可想想又不合适,她到底是个姑娘家,尤其这乡下长舌妇多,别回头再坏了她的名声。
  他松开姜知甜,搓手道:“姜姑娘,你别这样,要是能治,我肯定能治。”
  可他也无可奈何不是?
  姜知甜眼里的泪啪嗒一下就掉了出来。
  她心里特别空,还特别冷。
  她不是当家作主的张氏,可也知道家里日子不好过,方正到底是男人,有他在,这个家就没人敢过分欺负。
  可如果他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这一家人可怎么活?地里的活计没人收拾,她和张氏又是孤儿寡妇,怕是这村里的人都能欺负死她们。
  她该怎么办啊?如果有人能治好方正,让她赔出一条命也行。
  顾知远看她如此可怜,心里也不忍,他道:“我先给你哥开些活血化淤的草药,吃着试试,要是行呢,那就继续。要是不行……”
  姜知甜含着眼泪抬头看他。
  他别吓她啊。
  顾知远不忍的别了眼睛,故作轻松的道:“你别这么悲观,要是我的药不管事,不是还有我爹呢吗?”
  姜知甜眼睛里骤然迸发出亮光来,看着顾知远的眼神好像在膜拜神诋。
  顾知远:“……”
  他头一遭诚心的腹诽他爹:爹,您可一定别辜负了您的英名啊。
  顾知远开了药方,等墨渍干了,递给姜知甜,嘱咐道:“天已经黑了,你再去抓药也来不及,不如等明天一早我来的时候给你带过来。”
  姜知甜心乱如麻,尽管知道顾知远是好心,可她还是摇头:“济生堂有这些草药的吧?我能不能跟你回去取?”
  顾知远严厉的盯着她,道:“我理解你救人的心情,可半夜赶路不是小事,万一,你出点儿什么事,让你们家人可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留下小红花再走。么么哒。


第10章 第二朵(5)
  顾知远虽不了解姜家的情况,可看了半天,这家里就一个妇人和一个姜知甜,便再无别人,也猜出这家里没什么顶事的男人。
  唯一一个还倒下了,要是姜知甜再有什么好歹,那不是雪上加霜吗?
  顾知远道:“你要信得过我,明早我来复诊,把药给你带来?”
  姜知甜还是摇头。
  顾知远生气了:“姜姑娘,做人有主见是好事,但也得兼听兼明,否则那不是有主见,那是执拗。执拗可不是什么好品德,尤其对于你这样的姑娘来说。”
  姜知甜怨尤的瞪了顾知远一眼。
  他说话真刻薄,什么叫她这样的姑娘?不就是嫌她不听话,所以借此讽刺她更嫁不出去吗?
  姜知甜道:“我明白小顾先生的好意,我也明白自己所处的处境,可是我大哥的病情这么危急,哪儿还能等到明天?如今家里没有个顶门立户的男人……”
  她噎了一噎,道:“所以我更明白,自己不能倒下,所以我会很小心很小心。”
  顾知远道:“得了吧,你倒挺自信,可你觉得有谁会相信你?”
  姜知甜低头,她不需要任何人相信。
  顾知远收拾好药箱,这就往外走,姜知甜跟出来相送,眼见顾知远上了马,她还屈膝福了一福。
  顾知远居高临下的瞅着她,道:“回去吧。”
  姜知甜朝他笑笑,没作声。他一走,她也就该上路了。
  顾知远气乐了,道:“我说让你回去。”
  姜知甜好脾气的道:“嗯。”
  顾知远把马兜了个圈子,道:“你回去,我替你把药送过来。”
  姜知甜瞪大漂亮的眼睛,望着顾知远:“小顾先生……”
  顾知远道:“放心,我不是说大话、空话的人,既然我说了替你把药送过来,那就一定会送过来,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哪怕没有马,我爬出爬过来,这回放心了吧?”
  姜知甜窘迫的道:“我不是不放心小顾先生。”
  “那就回去。”
  姜知甜咬咬牙,忽的冲顾知远深深鞠了一躬,道:“小顾先生是好人,大恩不言谢,以后,姜知甜一定会报答小顾先生。”
  顾知远嗤笑了一声,道:“行,我记着你这话呢,回吧。”
  姜知甜只好回到院里,眼看顾知远拍马跑走了,又在门口发了半天的呆。
  回到屋里,张氏呆呆的守着方正发呆。见姜知甜进来,她才讷讷的问:“刚才,郎中怎么说?”
  姜知甜故作轻松的道:“您放心吧,我哥是皮外伤,就是脑后伤得有些重,养两天就醒了。”
  张氏愣怔的问:“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
  老天不长眼,给她一个雷霹,可现在姜知甜告诉她,方正没事,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张氏猛的扑过来,撞得姜知甜倒退两步,差点儿没摔倒。
  姜知甜微笑道:“我哥没事,就是皮外伤。”
  “阿弥托佛。”张氏又哭又笑的道:“真的没事?你不会是在骗我吧?你哥他真的没事?”
  姜知甜安慰她道:“真没事,您不饿吗?我去做饭。”
  张氏回到炕边,拉着方正的手呜呜呜的哭起来:“阿正,你可吓死娘了,幸亏你没事,要不然娘可怎么活啊。”
  哭是哭,这回张氏可不像刚才那样哭得惨绝人寰了,她边哭边唠叨,整个人渐渐回了神,有了点儿活气。
  姜知甜熬了一锅粥,天太晚了,只切了一碟咸菜,从地里掐了生菜拌了拌。
  姜知慧睡着了,方正昏着,只有张氏和姜知甜勉强喝了一碗粥。
  姜知甜把今天的事同张氏一说。
  张氏听怔了,咬着筷子问:“当真是那,张三郎偷的?”
  姜知甜嗯了一声,道:“我就是随口一说,您信就信了,不信就算了,我没别的意思。”
  她说完收拾碗筷,径自出去。
  张氏放了碗,哪儿还有心情再吃。
  她并不是什么心思歹毒之人,还是那句话,她和姜知甜没多深的情份是真,想靠她霸着这房子也是真,可她真没有把姜知甜推进火坑的心思。
  当初知道张三郎不是什么好人,可张氏想的是,三人成虎,这流言最厉害,原本只有一分真,也能传成二十分真,所以她并不是特别相信。
  可这张愉居然把手伸到姜知甜身上了,不由得张氏不信,也不由得她后怕。
  这样一个游手好闲的玩意,怎么能招到姜家来?姜知甜姐妹不用说了,她和方正母子也是老实人,要是招个狼进门,以后这家子哪儿还能有好日子?
  可亲事都定到这个地步了,也不能说就算了。
  张氏正发呆呢,外头有人咳嗽一声,问:“五嫂在家呢吗?”
  外头的姜知甜答应一声,迎出去问:“谁呀?”
  “咳,是我。”
  张氏也迎出来,问道:“是老七啊,什么事?”
  来的是姜七。
  姜七探头探脑的道:“我吧,听说你们家方正摔了,也不知道摔得怎么样?所以我过来瞧瞧。”
  张氏看他那鬼头鬼脑的模样就生气,她板着脸道:“多亏你惦记着,阿正没事。”她堵在门口,拦着姜七,道:“她七叔,你看这屋里又小又黑的,有话外头说吧,敞亮。”
  她一向不许男人踏进堂屋门半步的,今儿是被姜七钻了空子,可她绝不允许他以看望方正为名踏进西屋一步。
  姜知甜举着个板凳,笑眯眯的瞅着姜七道:“七叔,外头坐。”
  她虽笑着,可她举着的那板凳却怪渗人的,姜七相信,如果自己敢有不轨之处,这丫头片子手里的板凳绝对砸得下来。
  姜七识时务的退到院子里,张氏问他:“他七叔,你看这天也黑了,黑灯瞎火的实在不方便,要是没什么急事,明天再说?”
  姜七道:“五嫂啊,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又不是来干别的,我可是有正经事。”
  张氏只得捺着性子道:“你说。”
  姜七四下里看看,这才道:“你看啊,你们家方正摔成人事不知,我好歹也是他叔,这不心里惦记嘛。”
  他罗罗嗦嗦,半天也不说他到底干吗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求收藏求小红花,么么哒。


第11章 第二朵(6)
  姜知甜把八仙桌搬出来,给姜七倒了碗水。
  她站那儿听了会儿,笑道:“七叔,上个月七婶生产,我们也惦记着,可是提了十个鸡蛋上门呢。当然了,您是不稀罕,可我们稀罕啊。”
  姜七不由得恼怒,瞪了姜知甜一眼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捣乱。”
  张氏见姜七蛮不讲理,哼了一声,道:“他七叔可别这么说话,你们家富子还没甜甜大呢,今年才十六吧?就因为成了亲,倒是当着长辈都能指手划脚了。”
  姜富是姜七的儿子,长得白白胖胖的,就是脾气不好,打小就跟人打架,大了也十分凶蛮,在同龄人跟前,那是一言不合就动拳头,对长辈也没个小辈的样子,十分讨人嫌。
  姜七自己也知道,被张氏这么一点,他也有些挂不住脸。
  干咳了好几声,姜富才道:“那什么,我也是……出来的急,所以什么都没拎。
  你也知道,她七婶刚生产完,身子一直不好,小丫头片子人不大,胃口不小,家里养两只鸡,下的蛋不够大人吃的呢,都填小丫头片子那张嘴里了。”
  姜知甜故作艳羡的道:“七叔家的小妹妹真是好福气,我就不说了,小时啥样我也不清楚,倒是我们家慧慧,长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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