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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为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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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67章
几位大臣退下。
文和帝靠在龙椅上, 原先还只是疲惫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
整个身体都在挣扎着,显得十分痛苦。
双全忙端了一早就准备好的药上前喂了他,然后再扶着他去了内室躺下。
不过片刻, 原先早在外面候着的曹老太医也赶了过来,给他施了两针,文和帝躺在床上这才像是恢复了些元气。
文和帝缓过来,道:“曹卿, 朕现在的身体到底如何?”
曹老太医面色凝重。
他道:“陛下, 臣跟您说过, 您精元受损多年, 就算是断了迷罗香的伤害, 也需得慢慢好生调养才能调养回来, 不能动气劳神,更不能操劳过度。陛下, 臣每次施针, 其实都是在用强火强逼您调出最后的精元, 用一次两次尚可, 万万不可常用啊!”
他说到后面已经泪湿满框。
其实他也知道这话就算他再说,大约也是无用的。
就算他只是个太医,外面的形势他也是知道的。
文和帝略有些悲凉地苦笑了一下。
他道:“曹卿, 若是朕放下朝政, 这身体还能熬多久?”
曹老太医一愣, 随即认真道:“陛下若真能静心好好调养, 寿命应与常人差异并不大, 只是忌讳颇多,饮食,心情,气候,皆需得调至最适宜状态,陛下当仍能得享天年。”
文和帝点头,道:“好,朕知道了,你且先下去吧。”
曹老太医退下,文和帝就转头看向双全,道:“双全,你让人去把皇后和太子都叫过来吧。”
双全面色犹豫,道:“陛下,您真的觉得此法合适吗?”
这本不是该他说的。
但他真的不愿皇帝因为此事再受皇后和太子的刺激。
文和帝点头,道:“现在的局势,也唯有此法才能既保得绪儿的性命,又稳住这大周的江山了。”
说完苦笑了一下,道,“只希望绪儿他能理解朕的一片苦心,不要心存怨恨才好。”
双全心里叹了口气。
心道,陛下,您这个决定,就算是说破了嘴,以他们的心性,也都只会对您心存怨愤的。
这些时日他看在眼里,皇帝将五皇子六皇子带在身边,和太子一起协理朝政,之前对太子说是非常时期,要让他的两个弟弟熟悉朝朝政,实则是在观察两人,何人更适合做这继位之君。
但他也知道文和帝的脾气。
更知道容皇后和太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哪怕他现在的身体变成现在这样,不管容皇后是有心还是意外,也都是她引起的,但皇帝竟然也都忍下来了。
完全没有隔阂是不可能的,双全猜到皇帝可能有些别的心思。
但就是现在这样,也已经算是对皇后非同一般的容忍和情深义重了。
他只能劝道:“陛下,那您好歹先歇息一下,明儿个再宣他们也行啊。陛下,您也听曹太医说了,真的不能再这般费心费神了。”
文和帝笑看了双全一眼,道:“好,那就听你的,明儿个再宣他们吧。”
事实上,他也真的是觉得精神不济。
哪怕曹老太医施针,他也感觉这施针的效果越来越差了。
这朝中之事,也逼着他只能早作决定了。
***
翌日,乾元宫。
“父,父皇,您说什么?”
太子赵存绪震惊地看着自己父皇,简直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抖着嘴唇,道,“您说,让我上罪几书,让出太子之位?”
其实在他父皇醒后就对他冷淡了几分,还把老五老六叫到他身边一起学习打理政务他就已经隐约有这个预感了。
但真的发生,他还是不敢置信而已。
毕竟这么些年,他父皇最看重的都是他,为了让他坐上太子之位,曾经力排众臣的反对,一直都在为他铺路。
文和帝靠在床上大软枕上,一旁侍立着双全。
他的目光从儿子身上移到皇后身上,再从她身上移到儿子身上,将两人同是震惊面带不敢置信的表情收入眼底,才缓缓点了点头,道:“是的,绪儿。这些时日,父皇一直在想着让你全身而退的方法。可是内阁,大理寺卿,还有长公主他们手中的确掌握了很多你的罪证,你的太子之位是不可能保住的了。”
“不仅是太子之位,以现在内外的局势,若是你登上帝位,不仅是你的帝位不保,父皇怕你的性命都会不保,而我们大周江山都可能要毁于一旦。这江山,并不只是父皇的江山,它是我们的先祖戎马一生打下来的,也是我们一代代的先祖们耗尽心血守护的,朕不能让这江山毁在朕的手里。”
“父皇!”
赵存绪跪在文和帝的床前,双眼充血,泣道,“父皇,那儿子呢?从古至今,有哪一个废太子有好下场?父皇,您为了安抚这些老臣,就要舍了儿子的性命吗?”
“而且父皇,这些老臣,倚老卖老,今日他们能逼您废了儿子,明日他们又有什么做不出的?您觉得这江山交到别人的手里,他们就能不起异心吗?”
文和帝摇头。
他根本没有什么精力去听儿子的胡搅蛮缠,更没精力去辩驳。
只能尽着自己的力气把该讲的话讲完罢了。
他道:“所以父皇让你主动上罪己书。承认自己在父皇病重执政之期,未能尽好一国之太子的职责,引得内乱四起,百姓受苦,所以愿意让出太子之位,前往皇家寺院为朕,为我大周祈福,只求我大周的战乱能早日平息,百姓能得享太平盛世,安居乐业。”
“你放心,朕已经和大臣们商议过,只要你上了罪己书,退下太子之位,他们便会在我大周的皇陵前立下重誓,交出所有你过往的罪证,否则就会举族被灭,子孙后代永世男为奴,女为娼。”
这样的誓言想想就不寒而栗,他们是绝对不敢违背的。
“而你也不必真的去皇家寺院祈福,朕会册封你为蜀王,将蜀中划为你的封地。朕的身体已经不行,也再难继续坐在这帝位上,朕会将这皇位传给你皇弟,然后跟你们一起去蜀中。”
赵存绪看着自己的父皇一脸呆滞。
说到这里,文和帝的面色却是柔和了一些下来,他道,“绪儿,太医说,蜀中的气候比较适合朕的身体,朕也是打算去蜀中好好调养身体,但朕年纪大了,身体也已经这样,此去怕是再不能回来,所以不如就索性带了你和你母后一起去。”
说完文和帝就又转头看向皇后,道,“皇后,你可愿陪朕一起去蜀中?”
明明文和帝说话时面色温柔,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好。
但不知为何,容皇后却莫名只觉后背一阵凉意升起。
她是本来就以为他时间不多了。
而她心中又有鬼,听到那句“此去怕是再不能回来,所以不如就索性带了你和你母后一起去”时,只觉得像是说要带着他们去地下的那种感觉。
容皇后被惊住,竟是一时不能言。
两人对视之时,太子喃喃道:“父皇,长公主认定她的驸马和女儿是我所害,她根本就已经疯了,为了陷害我报仇,不惜在京中放出那些煽动人心,动摇国本的流言。如果不是她,我们又怎会陷入现在这样的处境?我们大周又怎会陷入现在这样的困境?”
“父皇,就算您想纵容她,纵容她不顾可是您觉得她会放过儿臣吗?还有,只要外面还有那样的流言在,儿臣又如何能安安稳稳地去蜀中,做一个闲王?是,他们是发誓可以上交那些证据,但自然有没有发誓的人可以因为那些流言杀了儿臣,说是要祭。。。。。。祭奠青州城的亡灵。”
说到最后一句他抖了抖。
那一句是暗探们从外听来禀告他的。
他不知道此刻自己为什么就冒出这句话来,说完竟然觉得身上被无数个什么东西钻过似的,只觉阴冷异常。
文和帝听言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儿子有错是一回事,但那些乱民敢对自己儿子说这样狠毒的话是另一回事。
他道:“此事你也不必担心,父皇自然会替你解决。”
“怎么解决?”
赵存绪道,“父皇,您知道的,除非她死,否则她是一定不会放过儿臣的。还有那些流言。。。。。。”
“只要有证据证明她私通乱匪,散播那些流言就是为了扰乱军心,动摇我大周的国本,不管是宗室,还是朝臣,都容不下她的。”
文和帝打断儿子,艰难道。
说完他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摆了摆手,道,“你们下去吧,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绪儿,过几日,你就把罪己书呈上来吧。”
第68章 第68章
“陛下。”
从始至终都一直没怎么说话, 只是一直静静坐在皇帝床边的容皇后终于开口道,“陛下,您说的对。如果太医说蜀中更适合您的身体, 我们的确应该搬到蜀中去住。”
“绪儿无能,陛下您在病中,还要您替他操劳,这些时日, 臣妾看陛下劳心劳力, 心中一直忧心惧怕, 忧心陛下的身体, 惧怕陛下您再这样操劳, 身体会吃消不了, 同样也惧怕外面的那些流言和恶意,只觉得日夜难安。现在陛下这样决定, 臣妾终于能放下心来。”
她伸手握住了皇帝放在床边的手, 眼中落下泪来, 但却展了一个笑出来, 道,“陛下,您知道, 从妾身初入皇子府, 其实就一直期盼着, 能有一日能和陛下一起相伴去某处地方, 一起悠闲度日, 现在也终于算是得偿所愿了。”
文和帝看着她。
几十年如一日的美丽,几十年如一日的温柔入心入骨。
他想起很早以前她初初得那迷罗香的情形。
他闻得那若有似无的异香,并不似普通异香那般浮于表面,而像是从她身体沁出。
他问她何时身带此等异香了,她并不瞒他,就笑道:“是那云南异族王子身边的巫人所赠,说是可以令人肌肤生香,常驻青春,是只有他们巫医一族才会熬制的秘香,原材名贵,熬制艰辛,千金难求,只有他们族的族长夫人和小公主出嫁时才能得到一瓶。”
“这种东西,妾身原也不敢用的,不过妾身拿去给几个太医看了,也看了那些原材料,都说对身体应是有益无害,这才拿来用的。殿下觉得可是觉得不妥?”
他就道:“太医说了并无不妥那就没什么不妥了,孤也挺喜欢的,不过你若是还不放心,孤就再命人去云南查查,看看事情是不是都如同那巫医所说,也再寻其他人都看看是不是有何不妥当之处。”
所以说起来,那个东西是他让她用的。
也是经过他的查证是妥当之物才用的,原也是怪不了她的。
但他其实还是对她起了隔阂。
只不过他想尽力把这些隔阂都按下,否则他这一辈子,就好像都是一个笑话了。
他伸手反握住她的手,道:“好,有蕊儿你陪着,朕便也能真的放下这些外物了。”
“父皇,”
两人气氛渐趋温馨之际,赵存绪又出了声。
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道,“父皇,既然是为了父皇的身体,儿臣愿意跟随父皇去蜀中,好好照顾父皇母后尽孝。”
“只是父皇,您打算何时处置长公主?儿臣觉得,若是先处置了长公主,破了那些流言,儿臣再上罪己书,可能才能让天下人信服。否则儿臣若是在流言未破之前就上罪己书,却丝毫不提那些被诽谤的罪名,儿臣怕那些人会觉得儿臣是畏罪脱逃,父皇也难以再册封儿臣为蜀王。”
文和帝看向自己儿子。
他说的的确是事实。
先处置福安,定下福安故意污蔑太子,扰乱朝纲,动摇军心的乱国之罪,还了他的清白,他再上罪己书,退让太子之位,才是最好安抚将士和天下的方法。
他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
但此时从儿子口中说出来,心里还是有一阵阵的不适。
但看着儿子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还是道:“是,你且放心吧,这事父皇会替你安排妥帖的,你且先下去吧,朕乏了,想歇息了。”
太子原还想问他,他属意的皇子是哪一个。
可是看他闭上了眼,知道自己再问下去可能会惹了他的厌烦,只得吞下了话,在自己母后的眼神示意下告退了。
***
两日后。
元宵节宴。
柳嬷嬷帮长公主穿好了衣裳,眼睛有些湿润。
她欲言又止,长公主对镜照了一下自己的妆容穿戴,看到她的表情,就转头对她笑了一下,道:“阿柳,你不必担心,我会回来的。”
柳嬷嬷心中难过,道:“好,公主,您一定要回来,县主她,以后还要您照顾呢。”
长公主听她这般说,神色却是恍惚了一下。
舒儿吗?
那孩子,不顾她的反对,跟着赵景烜走了。
其实她知道她可能是为了自己。
但赵景烜那人,野心勃勃。。。。。。只怕将来,她再也照顾不了她了。
只希望她的选择是正确的。
赵景烜会对她好吧。
可是皇家这些人的真心,她苦笑了一下。
现在上面龙椅上坐着的那位倒是有一腔真心,可真是把人恶心得够呛。
她摇了摇头,道:“嗯,我还要回来,等着舒儿回来呢。”
***
宫中的元宵节宴是在南外殿明华殿举行的。
这过去的几个月以来,因为京城之外各地的战事,因为京城之中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些流言,京中局势紧张,已经很久没有喜庆节宴。
再加上原先皇帝和福安长公主分别病重,帝后,太子还有福安长公主以及众位皇子皇孙,更是已经很久没有聚在一起节饮过了。
如果不仔细去看各人脸上神情偶尔闪过的紧绷,不去细想那下面的暗流汹涌。
节宴气氛可以说的上是良好。
皇帝念着福安长公主身体尚未大好,特意赐了曹老太医为他特制的果子酒。
皇子皇孙们又一一上前给皇帝敬酒,恭祝皇帝身体安康,长命万岁。
酒过一轮,皇帝看福安长公主面有倦意,就让宫人扶她去后殿歇息。
再稍坐了一会儿,皇帝便嘱咐让众人继续宴会,自己让皇后扶着也去后殿歇息去了。
***
明华殿后殿。
皇后扶着皇帝进了后殿,但并未去文和帝一贯歇息的东后殿,而是去了刚刚宫人安排福安长公主歇息的西后殿。
文和帝让皇后稍候,再命双全拨了帘子,扶着他进了房间。
他进去的时候,福安长公主正坐在太师椅上慢慢翻着一本书。
那就是一本再普通不过的千字文。
但那本千字文不同于别本之处在于,这本书的边边角角之处都写满了许多的注脚,也不同于那些大儒老师门的注释,这些注脚简单易懂,风趣活泼,有的更是些可爱的小图像,把个简简单单但对小孩子来说可能生闷的千字文注释的十分生动有趣。
文和帝进去,福安长公主就抬起头来。
她看着文和帝道:“没想到皇兄这里还有这些。”
她幼时调皮,不爱读书。
这些都是那时尚为普通皇子的文和帝送给她的读物,就是普通的千字文,她只要誊写一遍,他就给她加上一遍与往日不同的注释,讲上一个又一个的新故事。
他笑了一下,道:“皇妹自小拥有的东西极多,朕一共送了皇妹七本有过注脚的千字文,想来皇妹那里还在的应该已经不多了吧?那时对你来说不过是一时新鲜,看过就随手扔了,但这些都是朕通宵熬夜写出来,画出来的东西,却舍不得就那样被扔在某个角落里被风吹被雨淋,或者被宫人捡了不知流落到何出去。”
“所以但凡朕那时见到被皇妹随手扔掉的那些,朕送给皇妹的礼物,书本,都会小心翼翼地收起来,珍藏起来。”
福安长公主默然。
她小时候被她父皇和母妃宠坏了,的确有很多被纵坏的小毛病。
她突然想到什么,不由得一哂,道:“皇兄格外地宠爱皇后娘娘,不会是因为皇后娘娘格外珍惜,也格外地感恩皇兄为她所做的一切吧?”
而他的元后,同样是出身名门贵女,性格含蓄大方,为太子妃和为后,每日里操心的大约更多是如何做好一个先是让她父皇让她母妃满意的贤妃,后则是让大臣让天下满意的贤后,忙着教导皇儿,怕是也不会在小细节上能特别迎合他的。
她这话文和帝却是没答,只是道:“皇妹,你从小到大,朕都宠着你,让着你,及至为帝之后,你想要什么,也都会尽量满足着你。你不喜欢皇后,也不喜欢太子,这些也没什么,朕也没有怪过你。”
“后来你因着驸马一事,更是对皇后,和太子不满,在背后做过很多事情,朕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从来没有只偏向着他们而不顾你。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祖宗的基业来作你复仇的工具,为了一己私仇,就不顾江山社稷,在外散出那等惑乱人心的流言,以致我大周江山风雨飘摇,致万民承受战乱流离之苦。”
福安长公主差点气笑。
但眼中却是滚出泪来。
她按住传来一阵一阵绞痛的胸口,虽然那毒她早就服过解药,毒不死她,但痛却是真真切切的。
她带着泪笑道:“所以皇兄,是臣妹欠了皇兄你吗?是臣妹毁了父皇的太平盛世,毁了父皇的万里江山吗?”
问完这两句话她的声音就陡然转厉,带着满满的嘲讽道:“是,是臣妹幼时不该信了你,以为你是个耐心仁厚的好兄长,不该在母妃面前赞你,说了其他皇兄的坏话,让父皇误以为你将来必定会是一个仁爱宽厚的守成之君,让你坐上了这个本不该属于你的帝位。”
“结果让你宠信妖姬,冤杀发妻,毒死嫡子,最后将父皇留给你的太平盛世折腾得千疮百孔,满目疮痍,当年父皇过世之时,国库充盈,连年减免赋税。可现在呢?因为你吏治不清,以致天灾不断,天灾不断,民不聊生,土寇并起,但你却仍是宠信贪官污吏,贪污军饷灾银,以致军心涣散,节节败退。”
“你觉得是臣妹的错?是臣妹欠了你?”
“你放纵继后母子,三皇子无能你却一心要扶他坐上太子之位,不顾青州满城数万将士和百姓的性命,就为了那个满是冤魂染出来的军功。你明知其中有问题还要替他遮掩,以军功之名不顾众臣反对立他为我大周储君。”
“他为军功杀我驸马,为逃命祸水东引,引北鹘人追杀我儿,以致她才几个月大就流落乡野,及至她回京,他又处处紧逼,不杀死我儿誓不罢休,毒杀之后还要毁尸灭迹。你竟然还有脸说是我为一己私仇,不顾江山社稷,散播流言?有脸说我没有珍惜你对我的好,对我的感情?”
她“砰”地一声就将手中那本千字文砸到了地上,道,“我现在只恨我当初年幼,怎么会瞎了眼,会信你这么一个表面仁义,满口亲情仁爱,实际虚伪透顶,顶着仁厚,爱妻爱子之名干尽失德,丧尽天良之事,害得父皇的江山被你败坏成这样,害得我大周数百万的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第69章 第69章
那本千字文本就是普通纸张穿线装订而成, 年代久远,被长公主大力的砸到地上,钉线断开, 发黄的纸张便散在了地上。
文和帝看着地上被掟烂的书脸上就是一阵的扭曲。
紧接着胸中就突然传来一阵闷痛,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他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自从他病后就从不离开他身边的双全立即上前扶了他到榻上躺下,从桌上端了一杯水, 服侍着他用了一颗随身带着的药丸。
外面的容皇后一直听着里面的说话声。
听到书册砸地的闷声, 然后是一阵喘息声, 她心中觉得不好, 就带着刚刚赶过来的太子一起闯了进来。
看到里面的动静和面色扭曲难看的文和帝, 太子扑过去看皇帝。
容皇后就厉声对长公主道:“福安, 你真是胆大包天!福安,枉陛下念在先皇和淑太妃娘娘的情分上, 一直对你宠爱有加, 可你竟然以下犯上, 弑君谋反!”
长公主看了一眼容皇后, 冷道:“以下犯上,弑君谋反?容皇后,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弑君谋反, 皇兄不是还好好坐在这里的吗?。。。。。。”
可是她的话音刚落, 躺在榻上的文和帝突然吐出一口血来, 除了长公主面不改色, 动也不动, 在场的容皇后,太子和双全都是大惊,皆是扑了过去或是“陛下”,或是“父皇”的唤着。
就在这混乱之中,外面冲进来了十数个禁卫军。
领头的就是禁卫军统领崔世勋。
容皇后见到禁卫军进来,就手指着福安长公主,厉声道:“福安,当初兰嘉感染时疫而殁,太子不忍全城百姓受其所累,这才忍痛在齐州直接火化了她。可你就因为这个,心中怀恨太子,在城中散播流言,诽谤太子,但我们因为陛下在昏迷前的嘱咐,要善待于你,对你一忍再忍。”
“陛下醒来之后听说了此事,不敢置信,虽顾念着先皇和淑太妃娘娘的情意之上,仍不忍心处置你,但此事已经令朝廷人心涣散,军中人心惶惶,已经动摇国本,这才召了你想要劝你收手,否则就要将真相大白于天下,治你之罪。可你不但不知悔改,竟然狗急跳墙,下毒谋害皇上。”
“福安,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肯认罪吗?”
福安长公主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道:“你说本宫下毒谋害皇上?谁下毒谋害皇上了?皇上中了毒吗?那是不是根本就是你毒害了皇上,想要诬陷在本宫身上?”
容皇后大怒,道:“陛下先前入来这房间之前还好好的,就只在给你看了他准备定你罪名,落你下狱的圣旨之后,又饮了你这里的茶水,才突然毒发吐血,不是你下毒,还能是谁?分明是你又想要害死陛下,再栽赃到本宫和太子身上!”
福安长公主听言脸上的笑容更奇怪了,道:“陛下给我看了准备定我罪名,落我下狱的圣旨?又饮了我这里的茶水?你刚刚并不在这房间之内,是哪只眼睛看见的?”
两人争吵间,一直侯在后殿的曹老太医也已经得了消息冲了进来。
他小跑到皇帝身边就去看他的眼睑舌头,又抽了银针出来验文和帝喷出的血。
“曹太医,陛下他,陛下他现在如何了?”
容皇后眼眶发红地问曹老太医。
曹老太医摇了摇头,道:“殿下,娘娘,你们,请节哀吧。”
容皇后和太子听言都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皇帝的榻前,一左一右哀戚地唤着“陛下”“父皇”。
然后容皇后“梭”地转头,手指着福安长公主就道:“来人哪,还不给我将这弑君谋反的贱人给我拿下!”
容皇后一声令下,几名禁卫军就冲上了前去将刀架到了长公主的脖子上。
长公主却仍是动也没动。
她看着容皇后,冷笑一声,道:“你可真是好利索的计谋啊。”
她说完却不再跟容皇后废话,而是看向文和帝,道,“皇兄,现在你可好好看一眼你数十年如一日宠爱的这个女人吧。就等着这一刻,等你把罪名都推在了我身上,替你们的好儿子洗刷清白了,就要送你归西呢。”
“然后再把这弑君的罪名跟你一样,全部推到我的身上。这怕不是跟你学来的吧?”
“皇兄,这种感觉如何?还有,这个毒药的滋味又如何?我帮你换了让你立即毒发身亡的剧毒,但我想,你这心里,就算没喝毒药,怕是也不会比喝了毒茶的滋味好受些吧?”
文和帝面色如土,就那样目光同样也如土般的看向了容皇后。
容皇后听了长公主面上的血色一下子退了去,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但她看到被刀架在脖子上的长公主和一旁身穿盔甲的禁卫军统领崔世勋,心又重新稳了稳。
她对着长公主道:“毒妇,你还想狡辩?陛下现如今的模样分明就是被你下了毒!崔统领,还请你将她拖下去,让她签了画押文书,再请了诸位大臣进来。。。。。。陛下。。。。。。”
容皇后转过头来对着文和帝又是一阵泪如雨下。
***
“朕无事。”
文和帝突然开口道。
容皇后一惊。
下意识就瞪向了文和帝,但那目光却是半点都没有喜,而满满都是惊吓和恐惧。
后面的长公主又是一阵冷笑,道:“陛下,你现在是无事,但可能很快就有事了,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得知您无事,可能很快就要再补喂你两粒毒药了。”
“反正这里就只有我们几人,哦,还有禁卫军,陛下您还不知道吧,崔统领现在可不仅仅是禁卫军的统领,可同时还是皇后娘娘的姘夫呢。也亏得太子殿下能忍,为了保命和这帝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娘给自己找后爹,不知道太子殿下将来登基了,可会不会尊称崔统领一声‘亚父’。”
赵存绪被长公主说得双眼血红。
他忍无可忍,抽出身旁侍卫的一把刀就向长公主砍过去,却不想被崔统领一刀格开。
崔统领道:“太子殿下还请慎重。”
赵存绪喘着粗气,手上的青筋直冒,但他也知道此时不应该砍长公主,在容皇后的喝声下,又生生给忍下了。
文和帝听了长公主的话,再看到眼前的情形,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只觉得不可置信之余,心里就是一阵尖锐的绞痛,口中又是一阵腥甜。
***
“陛下,”
双全搂住了文和帝,流着泪劝道,“陛下,您的龙体要紧啊!”
容皇后看着面前的乱局,面上一阵扭曲。
她咬牙切齿道:“崔统领,还请您带长公主下去,务必用些手段好…好…伺候她,让她好好享受一番就签字画押吧!陛下身中剧毒,我们且先请太医好好看看陛下,看还有没有机会解毒。”
容皇后命令着。
但不知为何,崔统领却是动也没动,相反,原先架在长公主脖子上的刀却都“刷刷”地同时撤下了。
容皇后和赵存绪面上同是大惊。
容皇后猛地看向崔世勋,道:“你,崔统领,他们,你还不快带长公主下去?”
长公主嘴角扯了扯,眼中满是鄙夷地看着容皇后,道:“皇后娘娘,恐怕你是命令不着崔统领了,你以为凭着几夜风流,就能左右的了我们大周的禁军统领吗?”
“还有,你恐怕还不知道,崔统领,他还有一个自出生就过继出去的孪生兄弟,他这个孪生兄弟最是贪花好色,皇后娘娘你,也可能,是认错人了。”
这回容皇后脸上是真的一丝血色也无了。
她转头看向崔世勋。
目光惊恐又呆滞,就那样盯着他看了许久。
然后她突然尖叫了一声,扑到了文和帝的榻前,拽着文和帝的衣裳,道:“陛下,陛下,他们串通好了,他们串通好了污蔑臣妾。”
文和帝捏着自己的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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