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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清沅-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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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丞相便赞了几句,说西戎大胜实属难得,燕王在宁州也为边境出了不少力。
  太子到底年轻,只道:“四弟在宁州,对边境战事算是用心了。”
  他自然流露赞赏之意。
  姚丞相只是微笑,不再提此话。
  太子与姚丞相谈完,又问大理寺查案的进展。
  大理寺已经查出来送饭的人是收了钱的,但查到这里再往下查就没什么眉目了。花钱的人用的假名,没留下什么证据。用来装药的瓶子也找不到了。
  太子只能命大理寺继续查。
  他好不容易歇下来,萧广逸就和安平来了。
  太子见他们两人的神色,不由笑了起来,他笑说:“能让你们两人都如临大敌的事,看来不简单。”
  他也只是苦中作乐。
  萧广逸将顾皇后的那张笺纸拿了出来,并把事情前后简单说开。
  太子看着那张纸,脸上笑意渐渐淡去了。他看向安平:“你与母后通话多久了?”
  安平脸色僵了一下,太子若真生气了,她还真有点怕。
  “没多久……”
  萧广逸觉得这时候怪安平也没用,只问太子打算如何,是否给顾皇后派御医。
  安平抢道:“四哥和我,都觉得这是母后放的引子……她应该是察觉到有事,所以试探一下。”
  她是劝太子不要派御医。这话本来萧广逸说也可以,但萧广逸到底不是顾皇后生的,安平就主动说了。
  她眼巴巴地看着太子,她也不是真不给顾皇后看病,可这是陷阱。她希望太子想的明白。
  萧重均沉默片刻,问萧广逸:“广逸,你也这么想?”
  萧广逸简洁道:“是。”
  萧重均摆手道:“那就这样。”他的脸色还算平静。
  两仪宫的笺纸送出去,就如泥牛入海,毫无回音。
  萧重均想,他这时候只能尽力准备好大朝会。
  朝中都知道大朝会就快要来了,气氛也愈加紧张。
  乔煦这几日一直在联络亲友同僚,这不仅仅是事关乔家和顾家的案子,更事关乔家的未来。
  乔煦后来又追问过乔檀,大理寺里的毒杀案是否与他有关。
  乔檀已经吓坏了,连连否认,他巴不得这案子与他再无瓜葛,怎么会去毒杀顾泽行。
  乔煦确认了这一点,才像从悬崖爬回来一点。
  他这两天找了不少人,但有一个问题,始终盘桓在他心中,眼看大朝会就要到了,他怕这关节上出大事。
  这日晚上乔煦又是难以入眠,他把自己的幕僚叫来夜谈。
  对着心腹幕僚,乔煦终于问了出来:“我两日在想,是不是到了壮士断腕的时候了……”
  他在思考要不要把乔檀这事情主动挑出来,如果乔家舍弃掉一个乔檀,能救整个乔家,并不算什么。
  怕就怕时机不对,把乔檀抛出去,毫无用处,还引得敌人来把乔家吃干净。
  他问幕僚,还要不要保乔檀。
  幕僚想了想,说:“不妨等到大朝会之后再说。乔家并不像大人所想的那么岌岌可危,顾家也并没有彻底反败为胜。”
  乔煦长叹一口气,道:“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只是势这东西,你说不准啊!”
  他与幕僚彻夜相谈,终于决定,暂时先不主动挑出乔檀的事,等大朝会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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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顾皇后的请求御医的信笺没有回音,之后两仪宫就没了声音,顾皇后没有再坚持要求什么。
  清沅很清楚顾皇后的手段并不只一点。过去是皇帝在,所以还压得住。若是顾皇后知道了皇帝现在无法行动,不能说话,只怕要把后宫搅得天翻地覆。
  这暂时的平静,只能当是顾皇后的谨慎,而不能轻敌以为顾皇后真放弃了。
  萧重钧这次没有给顾皇后派御医,连萧广逸都有些意外。他对清沅说,没想到太子能这样果决。
  清沅听了直笑。她说:“就这么一件小事,你就觉得太子果决啦?你这是之前太看低太子呢,还是已经巴结吹捧他了?”
  萧广逸也摇头笑笑。太子能迈出这第一步已经不容易了。虽然太子是他的哥哥,但他现在更像是太子的哥哥在照看太子。
  这两日皇帝病情依然是老样子,虽然没有明显好转,但也算保持了平稳。天极宫的内务也都理清楚了。清沅也就渐渐开始抽手,之前三天她都是彻夜守在天极宫。现在她每日去天极宫半日,这样无论是作为王妃的身份,还是儿媳的身份,都不过分。
  现在萧广逸与她都住在与天极宫相隔不远的同德殿。同德殿宫殿较小,形制一般,也就是平时皇帝歇脚的一个地方,较为清幽。
  燕王住在这里,并不张扬,清沅也很满意。
  他们都不是那种乍一得势就飘飘然的性格,前几日是情势不得已。这几日情况已经缓和并在控制中了,燕王当然不会再与太子同居天极宫。虽然天极宫宽敞得多,足够他们住下。
  燕王住去同德殿之后,第二日依然如之前一样,一早就去天极宫见太子。
  他正要入殿,正好遇上了姚丞相。
  燕王就慢了两步,等姚丞相一同入内。
  姚丞相与燕王见过礼,微笑道:“殿下一早就从天极宫出去又回来,实在辛苦。”
  燕王假笑,道:“我也是和丞相一样,刚刚才来天极宫——丞相不知道么?我已经住去同德宫了。”
  姚丞相没想到燕王不声不响,已经从天极宫搬出来了。他脸色神色不变,又寒暄几句,只是称赞燕王。
  萧广逸并不真是小伙子,对姚丞相想的什么怎么会不知道。他没错处,丞相还要仔细挑些错处,他又怎么会送上这么大的把柄给对方。
  从天极宫议事回到同德宫,萧广逸就见宫人正好捧了药盅过来,清沅正准备吃药。
  萧广逸一看,就道:“这就是……”
  清沅微笑着点点头。这正是裴闻仙开给她的方子,用来调理身体。前几日在天极宫不便,也没时间。来了同德宫清静多了,她也可以吃药了。
  萧广逸要宫人给清沅试了药,然后才让清沅服了。他看着清沅服药,目光温柔。清沅喝了药,宫人奉上茶给她漱了漱口。萧广逸就问:“怎样?”
  清沅笑道:“是傻了么?才吃了一次,哪能怎样?不就是药味。”
  萧广逸就坐在她身边吻了吻她的唇。她唇间还留着淡淡的药味,是一种带苦味的香。
  当天夜里,他们这几个月来第一次同房。
  萧广逸之前在边境巡边,后来又受伤,养伤之中又一路回京。这几天两个人都已经十分疲倦,但偏偏是在这时候两个人都忍不住想要。
  做完了之后,萧广逸只是将清沅搂在怀中。清沅抚着他的头发玩,一边低声道:“这次回京,我本来想回一趟懿光园的……”
  她知道萧广逸和她一样,有些怀念在懿光园的时候。
  那些人明明没有隔几年,却好像已经过了太久,渐渐开始和上辈子的事情混在一起。如今棠婳远嫁,玉苓回了霖州,而她还在这里。
  萧广逸道:“等事情平息了,我们走的时候,我陪你去懿光园看一看吧。”
  清沅知道他们早晚要回宁州。萧广逸放不下宁州。能让萧广逸放心回京的那一天,只会是像上辈子那样,西戎被彻底扫平,丹支邪彻底臣服。
  “什么样才算事情平息了?”清沅淡淡问。
  皇帝的病情虽然暂时平稳,但中风这种病,谁知道会怎样。即便皇帝靠神医和名贵药材吊着命,这样一直昏迷不醒,也持续不了几年……到时候皇帝升仙,又是一番风起云涌。
  是等大朝会之后,太子暂时监国稳定了;还是等太子登基了,坐稳皇位了,才算事态平息?
  她其实不介意萧广逸留在京中多久,她也知道,顾皇后这个隐患未决,他们离开京中也无法安心。她只是觉得萧广逸对太子付出太多了。
  她平日清醒时候不会有这样的抱怨,只是这样至亲的私密时候,她才会低声抱怨一句。
  “你是要为太子春蚕到死丝方尽么?”
  萧广逸突然“唔”了一声,是那种牵动伤口的声音。清沅连忙侧身抬头去看他的伤口,她一下子脸色都变了,生怕是萧广逸的伤口开裂了。
  她低头认真检查着萧广逸的伤口。萧广逸心中却有些愧疚——他并没有伤口疼,只是用这个躲开清沅的抱怨。看到清沅这样紧张害怕的样子,他不忍心了。
  “没事,刚刚只是有些刺痛,可能是天凉了,伤口有些痒……”他握住清沅的手,让她还是躺在自己身边。
  清沅还是不放心:“真的没事么?”
  她有些后悔刚才两个人做的事情。
  萧广逸不说话,他只是抱住清沅,吻住她的唇,又欺身上去。
  大朝会的日子正式定了下来,随着日子愈近,朝中众臣都是绷紧了那根弦,生怕这时候站错了位置,说错了话。
  乔家这边也在紧张准备着。乔煦虽然暂时决定保住乔檀,不在大朝会之前把丰城行宫案挑出来,但并不意味着他什么也不做,对乔檀没有惩罚。
  他如今不会逼乔檀以死谢罪,毕竟乔檀是他的亲弟弟,他下不了这个狠心。还是先行家法,打了一顿。
  乔檀虽然还在丰城行宫监造的位置上,但最近皇帝病重,谁也不关心修行宫的事情了,丰城行宫已经暂时停工。乔檀被乔煦关在家中,领了一顿棍子,然后关在家中闭门思过。
  乔煦还让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把之前所有做过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出来。乔家保的是乔煦,那个怂恿乔煦作恶的同僚乔家是不会放过的。
  乔家现在要做的就是知己知彼,他们差一点连知己都没做到。乔檀把事情都交代了,也算让乔家有个底。
  乔煦在家准备了两日,终于出手。这天晚间趁着夜色,乔煦去了丞相府上。他特意换了车马便装,悄悄进了丞相府,他知道这时候姚丞相一定不希望他来拜访的事情大张旗鼓,众人皆知。
  乔煦一到丞相书房,就见原来已经有另一位客人了。正是翰林学士李修致。
  乔煦与李修致叙过礼,心中却想丞相的用意。他与李修致过去接触不多,却知道李修致也是敢对皇帝说真话的人。之前曾在贵妃,造大佛,和边境事务上都劝过皇帝。皇帝一直忍耐着,朝中都看皇帝什么时候踢走李修致,没想到突生变故,太子监国,李修致的翰林学士反而做得更稳了。
  姚丞相喝了茶,看了看眼前两人,才对乔煦道:“大理寺的案子,太子十分关心。丰城行宫的案子还没了,又来一个毒杀案。”
  乔煦正要说什么,姚丞相就伸手阻止他,看了一眼李修致,道:“太子秉政,已经下决心要一扫这几年朝中的颓唐。不论涉及的人对东宫来说如何重要,太子公正无私,绝不徇私情。我看太子如此,也是欣慰。”
  李修致默默听着。他之前与顾泽行有交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他做学士之后,顾泽行还主动疏远了,他信得过顾泽行的品性。丰城行宫案,他一直相信顾泽行是被冤枉的。今天再听丞相这么说,他就知道乔家在这案子里脱不了干系。但既然丞相今日将他们三人聚在一起,那就还是偏袒乔家的。
  乔煦应了丞相的话,只说丰城的案子由大理寺断,若乔檀牵扯其中,乔家不会偏袒,只是乔檀也是受了人蒙骗云云。至于毒杀案,与乔家断无关系。
  李修致不接他们的话茬。他不是大理寺的人,只能对太子建议,管不了审案。
  姚丞相又提点了乔煦几句,又问李修致对大朝会的看法。李修致本不愿多说,但姚丞相是百官之首,也算是李修致的师长,他只能应付。
  李修致一开始不明白姚丞相为什么要把他们聚在一起——他与乔煦虽然都是文官,勉强可以说一句都属清流,但乔家已经出了太子妃,可以划到外戚去了。他与乔家又并没有什么关系。
  但说着说着,李修致明白了。姚丞相是要确认一件事情。一件不能在太子面前提起的事情,至少姚丞相不想在太子面前明说。一件他认为可以左右朝局的事情。
  这件事就是,太子监国之后,朝廷对顾家和顾皇后的处置。
  李修致算是太子心腹重臣之一,之前又与顾家有过瓜葛,与顾泽行来往过,还做过顾泽行大儿子的老师。现在姚丞相要把他拉到同一条船上,同一个立场来——反顾。
  “圣上从没有废后,顾皇后仍是皇后,太子母亲,将来的太后。”姚丞相终于说了出来。
  李修致在心中大笑。
  既然姚丞相非要他表态,那他就表明态度也无妨。
  “顾皇后虽然是太子的母亲,但太子已经成年,又已成婚生子。岂有成年的监国,需要母亲辅佐的道理。”这是李修致的真心话。
  姚丞相终于满意,他点点头:“圣上这一年来,虽因身体疲惫,许多政务未曾有决断,但对顾氏的清理卓有成效。这一点决不能半途而废。”
  他完全肯定了皇帝对顾家的清算。既是提点李修致,也是在安抚乔煦——朝中不允许顾家想卷土重来。
  李修致还有一半话放在心里没有说。他想说,但顾皇后归顾皇后,顾皇后不可插手政务。顾家的案子依然该公平审理,不可因为是顾氏就对冤案视而不见。
  姚丞相对李修致的表态很满意。乔煦来吃了一颗定心丸,也暂时放下心来。李修致按捺住不耐,与他们又聊了许久,才起身告辞。
  临走时候,姚丞相对李修致冷不丁又问了一句:“你对燕王夫妇熟悉么?”
  李修致否认道:“我之前只教过燕王妃的弟弟,与燕王妃从未见过。与燕王也只在朝会上见过。不会比大人知道更多。”
  姚丞相便不再提。
  李修致从丞相府出来,回家就写了一封信,命人送去观云坊西顾。次日顾泽行一收到信,看过之后立刻烧了。
  李修致在信中只是慰问他一番,只是在最后提了一句。顾泽行看出来,他在提醒顾泽行,朝中已经有人看燕王夫妇在太子身边不顺眼了。
  后宫这边,宫外宫内仍未能通信,不许人出入。只有寿真公主在宫中已经住了好几日了,太子也不好再强留寿真在宫中,再说宫外也都知道了皇帝的病情,再留寿真,就真变成囚禁了。
  寿真公主因此出宫回府,出宫之前,寿真还去天极宫看了一下皇帝。看到皇帝躺在病榻上,只是酣睡,人比之前瘦了一圈,寿真到底还是流了眼泪。
  等马车驶出了宫,寿真才收敛了泪水,她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那正是昨日袁贵妃托人辗转转到她手中的信。
  寿真知道袁贵妃的意思,但她这时候已经用不上袁贵妃了。她慢慢将那封信撕得粉碎,打开车窗迎风洒出。
  回到公主府,怀恩十分少见地亲自迎接了寿真。宫中出这样的大事,寿真又几日未归,怀恩毕竟还未真正出家,还是放不下。
  寿真见到女儿仍做居士打扮,略觉刺眼,但她知道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只是红了眼睛,一把抱住怀恩,哭道:“宫中这下不成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更晚了……感觉拉票的声音都不响亮了……


第191章 
  怀恩见母亲哭得伤心,也有些不忍。这几日有关皇帝的病情,京中传得满城风雨。甚至还有传说皇帝已经驾崩了,宫中只是秘而不宣。什么说法都有。
  寿真又在宫中几天未归,怀恩还是担心她的安危的。见母亲这么一哭,容颜憔悴,她忙扶住寿真,母女两人在榻上坐下,侍女端来了水,怀恩亲自服侍寿真洗脸,又奉上茶,让寿真缓一缓再说话。
  怀恩最关心的当然是皇帝的身体,她问:“舅舅身体如何了?这几日有没有起色?”
  寿真满面愁色,摇头道:“他是中风之症,哪那么容易好。我今早离宫之前去看过他,仍是老样子。眼睛睁着,人却像都不认得的样子,连我认不出,声音也没法出。这短短几天功夫,就老得像六十多岁的人。”
  怀恩只是性子清冷了些,听到寿真公主的话,心里还是为皇帝难过。
  寿真见怀恩流露难过之色,又慢慢把话引了出来:“偏偏是在七皇子百日宴这样的好日子里,发病的时候我们都在游船,你舅舅还拉着安平和太子的手正说着话,正是最高兴的时候,突然就病发了……把满船的人都吓坏了,永贞和小六吓得直哭……”
  怀恩听到太子二字,心中只隐隐作痛。她这几日也想过,皇帝一病,所有事情肯定都落到太子身上了。她转念又想,她又何必担心他。难道还有人能撼动他的地位么。袁贵妃没了皇帝,也起不了风浪。顾皇后虽然手段多,但她断不会害自己的亲儿子。再有安平和燕王,都不是奸诈之人。
  但越是这么想,怀恩就越是难停下去想太子的事情。这时候听母亲提起太子,她只是沉默,不想去问太子如何。
  寿真拿不准怀恩是不是真对太子放下了,但她知道这事情要怀恩配合,不能操之过急。她不再提宫中事情,只说累了,要回房休息。怀恩忙送她回房。
  直到晚上,寿真公主才又叫怀恩来陪她。他们母女两人好久没躺一起睡觉了,今日难得。
  寿真躺在那里,看着怀恩梳头,低声道:“你瞧你,这样年纪轻轻,多好。母亲已经老了……你父亲也是整日不回府的,京中出了这样的大事,他照样在外面打猎。”
  怀恩低声道:“母亲,舅舅这一病,京中恐不太平。母亲也在府中休养罢。不要进宫了。”
  她知道寿真的脾气,怕寿真总往宫里跑,又卷入是非。之前寿真惹怒皇帝就是因为帮顾皇后找了几个道士。她虽然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但推测也知道这里面肯定是犯了忌讳。
  寿真长出一口气,平平淡淡道:“宫中现在乱得跟一锅粥一样,我一个老人去凑什么热闹。如今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怀恩咬着嘴唇,她终还是没忍住,问道:“不是说,宫中已经平静下来,太子已经监国了么。”
  寿真心中微笑起来,面上仍是愁色,道:“明面上如此罢了。朝中有老臣们在,还不至于出大乱子。但后宫你知道是谁在管?”
  怀恩道:“不是太子妃么?”
  寿真道:“太子妃……”她本来想说,乔家的女儿配做太子妃么。但怕引得怀恩不快,就把话咽了下去。
  “太子妃才生完一个月。再说了,乔氏也是个软弱的人,”寿真道,“这几日管着后宫的,竟然是燕王妃,顾清沅。”
  怀恩一怔,没想到太子竟会这样安排。
  寿真又道:“你从前在宫中时候,还和她一处玩过吧?谁能想到呢?这是欺到太子妃头上去了。”
  怀恩心中五味杂陈,道:“既然这是太子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太子妃身体不适。燕王妃也是名正言顺的王妃,燕王的妻子,掌管一些事务,本来就在情理之中。”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怀恩心中还是有几分惆怅。燕王妃因为姓顾,当初又在宫中做过伴读,还是顾皇后召入宫的。这时候把大事交给燕王妃,而不是太子妃,就说明太子心中还是更信任顾家人……
  怀恩一直未能如愿,细究起来都是与顾皇后有关。
  怀恩不再说话,躺在寿真身边。寿真轻轻抚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怀恩渐渐沉入睡眠,在半梦半醒之间,她仿佛听到寿真叹息着低声道:“我的儿……宫中那一个个的,哪个能比得上你?”
  怀恩不知道这是梦,还是真,是母亲的呓语,还是她梦里的心声,她打了一个颤,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皱着眉头继续睡去。
  次日清晨,寿真公主对怀恩道:“宫中这情形,我下次进宫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她说得十分伤感,怀恩劝慰道:“有裴闻仙在,舅舅一定会渐渐好起来的。”
  寿真拉住她的手:“下次我进宫的时候,你也一起去吧。不是我说丧气话,圣上那情形,不知道还能拖多久。”
  怀恩沉默片刻,才道:“好,但母亲要答应我一件事。”
  寿真公主听她答应,已经喜出望外,忙问是什么。
  怀恩道:“我进宫,仍会做居士打扮。请母亲不要逼我改换。”
  寿真知道女儿这是在表明心迹——即便入宫,也只是去为看皇帝,不会因此就放弃居士修行。
  寿真能劝动女儿,已经不易,虽然看不惯怀恩的居士打扮,这时候为了后面的事情,也只能暂时忍住,答应了怀恩的要求。她知道这时候只能循序渐进。
  袁贵妃在宫中等不到寿真公主的回应,心中十分焦急。
  她的母亲方氏已经吓破了胆,天天卧床不起。见到袁贵妃就哭诉道:“这可怎么得了……皇帝就是你的依靠啊……”
  袁贵妃在刚出事的时候最害怕,但现在她回过头想想,甚至还有一丝庆幸。因为皇帝是在游船上,当着众人的面发病的,若是皇帝在她的宫中,在她的床上发病,那她只会更惨。
  袁贵妃道:“母亲稍安勿躁,太子并不是个暴虐无道的。我到底还是七皇子的母亲,只要顾皇后不处置我,太子也没必要对我下手。”
  她又嘱咐母亲方氏,这宫禁早晚会结束,要方氏一回到家中就老老实实,不要招摇。另外再派人给寿真公主府上送些东西。
  转头袁贵妃就问邵嬷嬷:“寿真公主下次入宫是什么时候?”
  邵嬷嬷道:“娘娘别急,公主肯定还会入宫的。到那时候,再请她为娘娘说话。”
  袁贵妃只能在宫中枯等。
  太子这时候确实没有心思处置袁贵妃。大朝会还有三天了,眼看就在眼前,这天晚间,萧广逸单独与太子谈了谈。
  萧广逸知道太子这时候忌惮顾皇后,都是因为出于对顾皇后的了解。皇帝病重,与皇帝已经生怨的皇后恢复行动和权力,难以想象顾皇后会做出什么事。朝中大臣也不会乐意看到顾家卷土重来。
  但太子没有活过两辈子,只怕有些事情太子想都想不到。而且,时间一长,太子的态度会不会变化也难说。若是皇帝驾崩了,顾皇后就是太后,太子,那时候新皇还能如此坚定的将太后软禁在宫中么?
  萧广逸对太子道:“臣弟打算,若父皇病情没有大变化,那等大朝会之后一个月,刚好过完冬至节,就启程回宁州。”
  太子没想到萧广逸一开口就是提要回宁州的话,他有些吃惊,道:“怎么走这么快!”
  萧广逸道:“若不是这变故,我们早该回宁州了。在京中逗留多半也是为西顾的案子。”
  太子就用这个挽留萧广逸,说案子不一定那么快能解决。
  萧广逸说岳父已经回到观云坊,案子已经有了眉目,后续只要太子点头,这个案子并不难。他和清沅可以走得放心。
  萧重均见他回去的意思很坚决,不由失望,道:“原本还想留你在京中辅佐我。”
  萧广逸道:“京中的事情,殿下其实比我更熟悉,只是有时候需要有人帮殿下下决心。殿下仁厚,只要不偏听偏信,朝中不会出大错。”
  太子听萧广逸这么说,心中更是难过。他其实只是孤独,与萧广逸在一起,至少不那么孤独。
  “殿下,”萧广逸又温和道,“只有一件事,臣弟放心不下。”
  太子看向他,似已猜到他要说什么。
  萧广逸道:“是关于皇后的事情。殿下不可让皇后离开两仪宫,不可让皇后重新执掌后宫。”
  萧重均道:“连你也这么说……”
  萧广逸说:“我和清沅都是这么想的。殿下不必考虑我们与顾家的关系,对皇后,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处置方法。”
  太子见萧广逸说的慎重,他的脸色也有些严肃起来,终于答应了萧广逸。
  萧广逸道:“若殿下同意,不妨大朝会上也提一句我回宁州的日子。”
  太子点点头,他扶着额头道:“二哥是这两天才赶回京,一见我就说想长留京中好照顾父皇,你却再过一个月就要走……”
  他们的二哥在海边,得知了皇帝重病的消息再赶回来,已经没他什么事了。为此老二也没少埋怨燕王。
  萧广逸道:“臣弟回西境,一样是为殿下效力。”
  这是他的心里话,他始终放心不下宁州。
  还有就是那一晚清沅对他的抱怨,他知道朝中有多少人盯着他,他不想让清沅太过担忧。
  太子终于答应了萧广逸。


第192章 
  皇帝病倒后二十日,天极宫百官集会,太子居上位,丞相主持,气氛肃穆。
  这二十日间,朝野上下都接受了一个事实,就是皇帝已经无法掌控朝局,必须由太子监国。太子,本就是早早就立下的储君,这些年来一直用心培养,因此朝中大臣对太子监国一事并无异议。
  只是朝中的局势依然变得十分紧张,人人都在这时候有自己的算盘。太子这次监国,是真正的大权在握,离登基也就一步之遥,看做是一次“小登基”也未尝不可。等太子真正登基之后,朝中格局早就定下了,未必会大改。真正的变化就看此时,看太子倚重谁,放弃谁。谁也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抬高自己,打压政敌。
  姚丞相私下见李修致,乔煦,将他们捏在一起就是这个道理,他要维持这其中的平稳和平衡。最重要的是防止顾家再起。
  幸好太子目前都没有宽大顾皇后的意思,对顾家人也没有特别照拂。
  大朝会上,太子对六部官员都下了旨意。要求各部厘清冗务,不可拖延。六部之外,明年科举,暂定仍会举行。京中仍要加强守备,和城中宵禁,减少案件和火灾。
  大理寺的案子,太子也当众问起了。
  大理寺卿被太子点到的时候,乔煦心中咯噔一下,他这时候真怕太子单独问起丰城行宫的案子。虽然姚丞相已经和他说过,太子在大朝会上的议题中,没有这个案子。他还是不可抑止地紧张。
  幸好太子只是问大理寺案件的数量和死刑数量。大理寺卿禀了数字。太子催促他们,那些悬而未决的案子,尽快解决,但不可造成冤案。
  大理寺卿领命。太子又道:“皇帝正在病重,眼看秋决就要到了,为皇帝祈福,今年秋决延迟一年。”
  听太子没有提起丰城行宫案,乔煦这才渐渐心情平静。只要熬过这一关,乔家就能慢慢调整恢复,就还有机会赢回太子的信任。
  他正这么想着,就听太子道:“只有一件案子,孤必须要在大朝会上问一遍。”
  太子这一句,不仅乔煦一颗心提起来,就连姚丞相都有些吃惊,因为之前商议的时候说好了在朝会上不提具体的案子,他抬起头:“殿下……”
  太子向姚丞相伸出手,掌心向下压了压,示意丞相不要打断他。姚丞相只能把话吞了下去,大朝会正是太子立威的时候,姚丞相也不敢忤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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