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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清沅-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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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广逸笑道:“反正你头发也乱了,钗子也掉了,就给我吧……”
两人调笑两句,都已经气喘吁吁。清沅见他这样,也是想的。早晨阳光渐亮,床帐中却是另一番光景。
第144章
萧广逸折腾了一番,才沉沉睡着了。清沅又在他身边躺了一会儿,侧头看着他的脸。天色已经全亮了,萧广逸的眉眼她能看得清清楚楚。
清沅明知道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她去做,但她还是想再在萧广逸身边躺一会儿。她只觉得怎么也看不够。萧广逸平日里太喜欢皱眉,她曾经取笑他,这样子下去他不要到三十岁,眉头中间就要有一道竖纹。
萧广逸听了她的取笑,但笑不语。他不太愿意说他上辈子三十岁时候是什么样子。
清沅大致能想象他上辈子三十岁时候是什么样子。从身到心,都是伤痕累累,而且眉心一定有一道深深的竖纹。她有时候梦中会还以为自己还在上辈子,她并不为自己着急,她只想着萧广逸怎么办,他是不是要撑不住了。一想到这个,她几乎要在梦中急哭。
直到萧广逸搂住她。她在他怀中,真切触摸到他温热的身躯,听到他平稳的呼吸,确信他在她身边,还是这样年轻,且毫发无损,她才能将一颗心放回原处。
就像此刻,萧广逸安静地躺在她身边。清沅伸出手指,轻轻抚了几遍他的眉毛嘴巴。情/欲都已经餍足,此刻的宁静就是最好的时候。
清沅又吻了吻萧广逸的唇,才恋恋不舍地起身,重新整理了衣服和头发。
身边伺候的侍女一见王妃这样子,再加上刚刚燕王和王妃在帐子里半天,自然知道是什么事情。不过这些人都是在宫中伺候过的,除了有两个年纪稍小些的憋不住脸红了,其他人都是有条不紊帮清沅收拾。
如今京中顾皇后那边的情形晦暗不明,这些跟随来宁州的宫女是被清沅收拾服帖了,即便原来心中还有几分别扭,现在也不做他想了。顾皇后那边没了盼头,还不如安心跟紧燕王妃,至少眼前燕王夫妇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清沅简单收拾好妆发,就立刻去召了管家来,问问现在关押着的商人和奴隶的情形。正像她说的,吓唬过了,该轮到她安抚了。
清沅让管家将商队队长带到她面前来说话。商队队长这受了一夜折磨,一下子好像老了有五岁,见到清沅就给她跪下,请求燕王妃宽恕,并求王妃向王爷说情放他们离开,他愿意向王妃献上珍宝。
他说着说着老泪纵横。若是不知道内情的人,见到这样一位老者,两鬓斑白,满面疲色,被折磨得脸色蜡黄,哭得这样凄切,真是让人心生怜悯。
清沅淡淡道:“你有什么罪,需要我恕呢?”
商队队长一时语塞,他哽咽道:“这……鄙人也不知道啊!这飞来横祸,叫人如何说得清楚!”
清沅就道:“总不会是太守,将军和王爷冤枉了你们。不过……”
她话头一转,商队队长立刻燃起一丝期望,他看向清沅。
清沅并不对他说话,而是向身旁的管家交代:“就算有什么事情,这些人受了一夜惊吓,总得给人吃喝。”
管家立刻应了是。
清沅又向商队队长道:“如果你们一直安分守己,按规矩做生意,怎么会摊上大事?我劝你还是趁早全都交代了为好。”
说完就让人把队长带下去了。清沅让管家给他们送去水和吃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能喝的清水和一些粗粮馒头,另外有些受伤的让大夫给他们看了。
商队队长只觉得这个王妃也不简单,心肠硬得很,果然是有些见识的女人,话里话外都是叫他们这些商人识趣点。
商人这边看过了,清沅又问奴隶那边怎么样。管家就禀道:“十九个奴隶都关在下人房里。”
清沅道:“十九个?不是二十个么?”
管家道:“昨天在酒宴上,有一个奴隶偷东西,之前就被抓起来了,单独关在一旁。本来商人们说是要带回去打一顿的,结果还没走就……”
清沅问:“她偷了什么?”
管家道:“是偷了一只蜜瓜。”
清沅失笑:“酒宴上那么多好吃好喝的,人人都在大吃大喝,他见了忍不住拿了也是有的,只是嘴馋而已。带他来见我。”
管家不太赞成王妃这说法:“独她一个人偷拿,可见这个奴隶没调/教好。”不过他还是依照王妃吩咐,将人领了过来。
清沅原以为会看到一个桀骜不驯的男子,比如想敖桂那样的,却没想到,被带上来的是一个身材瘦弱的少女,生得眉眼细细的,怯生生的。
清沅一见就有几分怜爱,问她:“你拿蜜瓜,是饿了么?”
小姑娘不怎么会行礼,只是跪着说话,她摇摇头,道:“我想拿给阿嬷,还有阿弟阿妹吃。”
清沅问她,阿嬷是她的亲生母亲么。小姑娘摇摇头。
清沅看向管家,管家不情不愿道:“她偷了瓜,确实没有立刻吃,而是藏在衣服里了。”
清沅就让人把她带下去吃饭洗澡,换身衣服,又道:“我看你眉毛生得弯弯的,就给你改个名字,叫柳儿吧。”
柳儿还迷迷糊糊的不明白,管家直摇头,道:“蠢货,蠢货,还不快给王妃磕头谢恩。”
王妃让人给她洗澡换衣服,还改了名字,这就是要留下她了。对这样的奴隶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清沅道:“行了,去吧。”
她吩咐下去,给奴隶弄点好的吃,有肉的荤菜,白面饼子,还得有汤。吃完了,再让机灵的小厮去和他们聊聊,问他们有没有想到有什么路上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比如在路上哪里逗留时间特别久,或是见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人。
敖桂过来等着给燕王禀事的时候,已经知道了王妃的安排。他心中不得不承认,王妃的安排很妙,给那些平日大鱼大肉惯了的商人吃糠菜,给一路上受苦受难的奴隶美餐一顿,这女人真是把人心看透了。
他正想着,就见侍女领了个面生的小丫头过来。
“这是就是那个……”敖桂问。
侍女认识敖桂,没什么好避讳的,笑道:“就是王妃要留下的柳儿。”
敖桂没吭声,小丫头十三四岁的样子,因为面黄肌瘦,看上去还要更小。但不得不说,这些商人带她来,还是有些道理的,她生得有几分清秀。
柳儿抬起头,好奇看了一眼敖桂。侍女带着她向屋内走,一边走一边道:“那个人也是你们丹支邪人,在府上好好做事,得了王爷的宠信,以后有的是前途,听懂了吗……”
第145章
三天之后,丹支邪商队携人潜入宁州的事件就已经理得一清二楚。
康克苏,纳云身为丹支邪贵族大臣,对宁州边关隐瞒了真实身份,用伪造的名字身份入关。商队中队长及几个重要人物,都对此知情,并一路上帮助康克苏,纳云两人竭力隐瞒。康克苏两人因此能够蒙混过关。
根据商队中其他商人交代,商队从丹支邪出发之后,比平常来宁州绕了一些远路。在两处补给驿站停留较久。有奴隶说,在补给驿站停留时候,曾有疑似西戎口音的人出入,这些人都穿着斗篷蒙面,遮遮掩掩,十分可疑,只能从口音辨认既非丹支邪人,也不是中原人。
将康克苏和纳云分开分别审讯,两人几次改口供。对为何改名换姓潜入宁州说法并不一致,两人说法出入相差甚大,但在铁证面前都无法推翻两人潜入宁州的事实,并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有了这一份完整详实的汇总,并上实物证据和人证,将所搜到的东西全部附上,这份上奏立刻飞快发往京中。
宁州城内这几天宵禁比往常更加严格,白天巡逻也十分严密。城中的丹支邪商人都已经得了消息,知道因为有两个贵族潜入,害得整个商队都被关押。一时间城中人心惶惶。
丹支邪那边消息也是飞一般往国都去了。人人都知道,这件事情虽说康克苏和纳云是主犯,但他们两个人不会平白无故做这件事,若没有国王的支持,康克苏和纳云怎么可能擅离职位,突然在丹支邪消失。
康克苏本人就很清楚这一点。
他是酒宴第二天下午才渐渐醒过来,然后一苏醒就被拉去提审。陆道之审他不费什么力气,就像萧广逸预料的,康克苏已经深陷泥沼了,他周围都沦陷了,他一个人再抵抗也没用。
陆道之把证据一摆,康克苏就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的腰牌是伪造的,但那伪造的东西足以以假乱真,他亲眼看了,若不是他确信自己没有带来,真要以为那是真的。更可怕的是,纳云的腰牌,印章都都被搜了出来。
审问结束之后,康克苏终于与纳云在大牢里见面了,他们终于被关到了互相的隔壁。
康克苏只问了纳云一个问题,他低声问:“你为什么要把腰牌和印章都带进宁州。”
纳云这时候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起初想过不用带这个,但是他转念一想,等到了宁州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一路上也不是那么的安全。万一遇到什么事,他能自证身份,说不定关键时候能救他一命。再者若是有不信他的丹支邪人,拿出凭证办事容易得多。
他就是为了能证明自己在丹支邪是个有名有姓的人物。
纳云听康克苏这么问,只反问道:“你不也是把腰牌带进来了吗?这也怪我?”
康克苏声音冷淡:“我是被人陷害的……”
纳云道:“你这真是好借口!”
康克苏不说话,只是默默坐着打坐。纳云又问:“现在怎么办?”
康克苏道:“你若是真想报答丹支邪,报道国王的知遇之恩,你这时候就该自绝。”
纳云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康克苏会这么说。他讪讪道:“这也不至于……”
康克苏并不是怕死的人,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恐怕他们回了丹支邪会生不如死。也不知道偌望会怎么处置他们,是尽力营救,还是让他们在宁州自生自灭。
康克苏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这辈子已经完了,就算回到丹支邪,他也抬不起头来做人了,更不要说做丞相了。
一想到此处,康克苏真有想死的心。但不幸在宁州太守府这边,对自杀看得特别紧。在地牢里,任何伤害自己的东西都找不着。四个士兵牢牢看住康克苏。
康克苏只能喟叹。
几日之后,正在京郊消夏的皇帝知道了事情始末。他当时就大怒。两个不痛不痒的丹支邪贵族他听都没听说过,不是什么要人。但他们在于身份,这样身份的两个人潜入宁州,太明目张胆!太挑衅!更别说后面还想利用身份做什么。
皇帝立刻派了使者前往丹支邪交涉此事。这件事情没那么快结束。
因为酒宴是开在燕王府上,皇帝想了想又觉得那里不对。但是呈上来的东西里,涉及燕王甚少,看起来燕王只是借个场子供他们饮宴一样。
但眼下是处理好丹支邪人的事情最紧要。皇帝心中对萧广逸自有评判——他知道这个儿子并不蠢,也不是平庸之辈,但他不认为萧广逸比太子更出色。太子若是在宁州这个复杂的环境,都未必能处置好这个情形,更何况萧广逸呢。
皇帝暂时按捺住那一丝疑惑,将此事归结为“偶然”。燕王本来只是想款待一番,尽地主之谊,偶然才卷入到这件事情中。
宁州城这边,其实已经缓和了一些。因为这时候该是丹支邪国王偌望头疼的时候了。偌望恳求宁州这边放人,放康克苏,纳云还有商队回丹支邪,但事情哪是那么简单的。
除了康克苏和纳云,商队中有三个人也被正式收押在了宁州太守府。其余商人倒是陆续从燕王府放出了——但他们也不是偌望真正看重的人。
至于那些奴隶,王府留下了几个,其余都交给陆道之处理了。
柳儿就是被留下的那几个之一。她这些天吃得饱又吃得好,比之前瘦得有气无力的样子好多了,人有了精神,看起来也机灵了些。
清沅没有要她来自己院子——她院子里已经够多人了。而且宁州本地的丫头豆儿都被宫女觉得土,更别提柳儿了。怕是和她院子里的人处不来。
柳儿给清沅磕头之后,就被安排去了敖桂母亲那里,让她去伺候敖桂的母亲,正好也能帮着做些事情。
敖桂没有异议。他想有个丹支邪小丫头来伺候他母亲也不错。
萧广逸本不会过问这些细微的事情,但因为涉及敖桂,他就多问了一句清沅。
“这不会就是你想给敖桂安家找的人吧?”
清沅笑道:“怎么会?她就是一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呢。”
柳儿并不知道大人们对她的议论。她只觉得日子从来到这个华美的大房子之后,就截然不同了。
柳儿的汉语说得不好,口音很重。每日一边做事,就一边学说话。那天领她洗澡换衣服的侍女姐姐,对她说好些话,说她如何运气好,如何投了王妃的眼缘,她听得迷迷糊糊,后来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
之后她又被领去了一个新地方,这一次她总算有了一张自己的床,安顿了下来。
敖桂时常会过来,很快柳儿见到他就已经习惯了。她只是好奇,怎么同样是丹支邪人,敖桂看上去就是那么厉害,什么都懂,比她看到的商队里的那些商人还厉害,连大齐的王爷都重用他。
敖桂有时候从她身边匆匆经过,像能带起一阵风一样。她会好奇他要赶到哪里去。
第146章
皇帝对丹支邪的事情最初的震怒过去之后,渐渐就感觉心烦。
宁州那边还在扣着丹支邪的两名贵族大臣,人质证据都齐全,越往深了挖,这事情就能挖出越多。
皇帝一想到这事情就头疼。他即位之初,曾想一鼓作气解决掉西境的问题,但他那时候年轻气盛,运气却不好。一场大战,折损太多。之后休养了几年,西境小纷争不断。
这几年西境总算平静了些,皇帝已经没了十几二十年前的雄心壮志,他只希望一切能平稳。他年纪越大,就越觉得他这么多年维持如此一个庞大的帝国,就像让一艘巨船在风浪中航行,平稳就是一切,能让它平稳运行,他已经十分了不起了。
他内心深处,并不希望因为任何“小事”引发大战——他已经没有耐心和精力来应付这一切了。
他的身体并不强健,这两年一直都很疲惫。顾皇后和丹药事件之后,他心中受打击很大。本来他期望着用丹药来延年益寿,没承想,丹药不但落空了,还牵扯出顾皇后的大事。
顾皇后被软禁之后,他立刻移情沈修仪等人,也是因为只有沉湎在美色当中,他才能暂时忘记老病的恐惧。
来京郊消夏,本是悠闲享受的时候,没想到出了这事情。所以皇帝只希望这事情能平稳过去,让他省些力气。如果因为此事边境爆发大战,耗个几年,他不确定他能不能应付下来。
万一还在打着仗,他就撒手西归,萧重钧登基面对这一切,他又怕萧重钧年轻软弱,顶不住局面。
一想到这些事情,皇帝即便身处京郊行宫,身旁躺着绝色佳人,依然心烦气躁,凌晨时候就醒来了。他身体越不好,觉越不好。
皇帝翻身的动作,带醒了沈修仪。她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察觉皇帝起身,她心中立刻咯噔一下,整个人都清醒了。
她柔若无骨般坐起,从后面抱住皇帝腰间,柔声道:“陛下,再躺一躺嘛……”
皇帝握住她的手。她的皮肤光洁细腻,皇帝一边把玩她的手,一边想事情,不知不觉间就揉搓得十分用力。
沈修仪吃痛却不敢出声,只是咬着嘴唇忍着,她能想到她的手背上很快就会是一片青紫。
“陛下……”她娇声像撒娇一样道,“妾能为陛下分忧吗?”
皇帝这才回过神来,他低头看看沈修仪手上的红痕,淡淡道:“痛么?”
沈修仪眼泪都疼出来了,但她还是含着一汪泪水摇摇头。她清楚自己什么神态看起来最无辜,最人怜爱。
皇帝以往看到沈修仪的泪水总是怜惜,但今天不知道何为,沈修仪的神色看起来格外惺惺作态。他又看了一眼沈修仪的纤纤素手,语气冷淡:“你连一句真话都不敢和朕说,还谈什么替朕分忧。”
沈修仪一怔,她心中畏惧,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
皇帝想的却是,若是顾皇后,她才不会被他这一句话就吓住,但回头想想,也正是顾皇后内心里并不真的畏惧他,她才敢干出那些事情。
念及此处,皇帝也不想与沈修仪多说,只叫她起来伺候他更衣。
皇帝起身之后,就去了书房。他召来几个大臣,还有太子,又议宁州城中的事情。
现在的情形是丹支邪那边无法抵赖,抵赖也没有用,明眼人一看那些证据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丹支邪那边还是要做回应,国王偌望一得到消息就写信给了皇帝。皇帝今天刚刚收到这封信。
信中言辞恳切,若是偌望在面前,就是五体投地跪在地上,对皇帝大唱颂歌。在信中竭尽所能吹捧皇帝。将皇帝说成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古明君,尧舜也不过如此。
一封信,洋洋洒洒一大半都是在为皇帝歌功颂德,对两名贵族大臣潜入的事情只是轻飘飘几句带过,只说这两个人绝非有什么异心,绝不会对宁州对大齐有什么伤害。偌望信誓旦旦,这两个人绝对不是去干坏事的。
信后面还附上一张清单,是丹支邪为皇帝献上的礼品。今年进贡的时间还没到,偌望就迫不及待要献礼了。礼单长长一份,让人眼花缭乱,十分丰厚。
皇帝心中对偌望这封信看得很清楚——吹捧得过分了些,对正事含糊,最后指望花钱消灾。
但他并不是不吃偌望这一套。他明知道那些吹捧大半是假话,但还是受用的。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再为此事起纷争。只要偌望知道怕了,知难而退,那他可以暂时放过偌望。
皇帝与几位大臣商量片刻,又问太子:“你怎么看?”
太子斟酌字句,道:“此事形势如今偏向大齐,人不放,还可以再看看丹支邪的动作。”
皇帝点点头,太子的想法没有偏离他的设想太远。他总体是对太子满意的。
皇帝就对大臣吩咐下去,给偌望回信,礼单上的东西他会收下,扣押的人暂时不放,大齐还要看到更多的“诚意”。
太子听到皇帝说“诚意”,欲言又止。
等大臣离开,只剩下他们父子两人。皇帝才笑着问:“怎么?你觉得朕对丹支邪太苛刻了?”
太子道:“偌望自作自受,他受什么都不算苛刻。只是……丹支邪此番举动,本来就是不再对大齐忠心不二。我怕丹支邪会因此承受不住,倒向他人。”
他看得出皇帝不想与丹支邪开战,所以才在这里慢慢磨。他担心丹支邪对皇帝公然索求越发不满。
皇帝笑了笑,道:“不用担心。朕心里清楚。”
他起身,要太子随他一起出去走走。他说:“今天不谈政事了,说点别的。”
皇帝带着太子骑马一路出了行宫,去了上次太子去看风景的地方——在那里,能清楚鸟瞰普渡寺。
皇帝骑在马上,看着普渡寺在山间露出的屋脊,道:“这个故事你应当听过许多遍了……”
他说的是,顾皇后在普渡寺与他偶遇。一切都始于这次相遇,才有了后来顾氏的入宫,成为太子良娣,才到了今天的结果。
太子低低应了一声。今日皇帝亲自带他来这里,就说明皇帝已经知道他上次与安平公主来这里看普渡寺的事情了。
皇帝语气略有惆怅:“这么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
萧重钧沉默片刻,才道:“父皇……”
皇帝止住他:“朕知道,她毕竟是你的母亲。这次消夏回去,你可以去看看她。也快到你大婚的时候了,该让她准备准备。”
婚礼上顾皇后还是得出现的。但是萧重钧总觉得父皇说的话里,不止这一层简单的意思,父皇在思索着什么,谋划着什么,但他看不透。
这还是顾皇后被软禁之后,皇帝第一次主动提出要他去看看顾皇后。
太子暂时将心中的不安抛下,他的婚期将近,能见到顾皇后,是一件好事。
有关丹支邪这边,皇帝将会收下偌望的献礼,这个消息到宁州的时候,宁州这边最高兴的是太守陆道之。
虽然丹支邪的一切东西都要从宁州走。但是国王偌望直接写给皇帝的信,宁州这边只能放行,并没有权力先拆开看。
萧广逸这边并不惊讶皇帝的选择。
他和清沅两个人都推测了,皇帝这时候并不想与丹支邪开战,或者搞出大动静。这事情敲打一下偌望,再得到许多丹支邪的保证,就算是比较好的结果了。
萧广逸其实也不赞成与丹支邪开战,尤其是如今这时候。他的底线就是康克苏,纳云两个人不能放,绝对不能放。
只是这时候,已经是京中朝廷和皇帝说了算了。宁州人能做的事情,就是守卫边关,在城中严密巡查。
在观望京中和丹支邪这一来一去的商议时候,萧广逸反而轻松了些,好像忙完了一件大事,他在王府中的时间又多了些。
只有清沅知道,他并没有休息,而是一直在看着这局棋。
“假若……”清沅一边挪动棋子,一边轻声说,“父皇被偌望迷惑了,说要放回康克苏和纳云呢?”
午睡之后,他们在院子里纳凉,顺便下棋。
萧广逸看着棋盘,似乎算得有些慢,他缓缓道:“只要父皇不糊涂……他都不可能下这道旨意……”
清沅笑了一声:“我说假若。”
萧广逸道:“那我在宁州,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不与丹支邪开战是一回事,但至少要给必要的震慑和惩戒。如果将康克苏和纳云两人就这么放回去,只怕偌望的野心只会更大,偌望不会觉得大齐宽宏仁慈,只会认为大齐愚蠢,接下来,偌望只会想着他只要下次更小心就好。
萧广逸又说了一遍:“宁州的事,在宁州解决。”
清沅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若皇帝真的下旨放归康克苏和纳云,那萧广逸也会想办法不让这两人活着走出宁州。让偌望知道,在宁州,有人宁愿违抗圣意,也不会放过他们。
清沅看着他。也许是那眼神有些担忧,萧广逸也觉察到这话题太过肃杀。他不想让清沅为此忧心。
“对了,”他故作轻松道,“给太子的礼物准备好了么?秋天一到,就是婚礼了。”
太子大婚他们不回京城观礼,但给太子夫妇的厚礼总要奉上。
清沅顺着他的话头,不再提丹支邪的事情,微笑道:“已经准备了好几件,只是不知道哪一样好,你来帮我参详参详……”
第147章
皇帝在京郊的消夏比预计结束的早些。宫中并不知道皇帝为何提早回宫,是什么事扰了兴致,没人敢问,甚至没人敢猜。众人只隐约猜测这事情也许与宁州的动静有关,毕竟皇帝这么多年一直最担心的就是西境边疆。
总之,皇帝说要回去,那就回去吧。
这次消夏来的时候沈修仪还是皇帝身边最宠爱的宫妃,回去时候沈修仪就失宠了。皇帝又有了新欢,是从京郊行宫带回去的一个宫女,因为偶尔侍奉,就被皇帝看中了。年纪约莫二十岁左右,相貌十分温柔。
顾皇后失势,宫中再没有人敢管束皇帝。太子萧重钧只能委婉提醒皇帝注意保重身体,并不好直接干预皇帝宠幸谁,不宠幸谁。安平是未成年的女儿,若是以往顾皇后在时,安平还能像皇帝撒娇抱怨,可如今这情形,安平也不会开口了。
太子按照皇帝的吩咐,在消息回宫之后,就去了两仪宫看望顾皇后。
两仪宫还和之前一样,可以说是一草一木,每一件布置都和原来一模一样。这正是可怕之处——两仪宫原来是时时换新装饰,摆新物件,一切宫中最新的,最好的都会拿来献给皇后,让顾皇后开心。
这和几个月前完全一样的两仪宫,就好像凝固了一样,停在几个月前,死气沉沉。
太子一踏足其中,这里面的人偶傀儡才又动了起来。
顾皇后穿着很朴素——她仍有许多华服,很多裙子做好了一次都没来得及穿。但她打扮得很朴素。
见到萧重钧,她微笑着问他身体如何。
萧重钧心中难掩酸涩,只能低声回答了顾皇后的问题。
顾皇后又问他婚礼准备如何。
萧重钧道:“之前有些赶,但最近已经都准备好了。到了那天,还请母后观礼。”
顾皇后微微点头,道:“这个我当然要去。”
萧重钧还是没忍住,说:“这次去京郊,我去看了一眼普渡寺。”
一听到京郊的普渡寺,顾皇后一怔。她慢慢开口又问:“皇帝知道么?”
萧重钧微微点头:“是父皇让我来看母后的。”
顾皇后的脸色就白了一层。
皇帝让太子主动来看她,这不是一个好征兆。
但她还努力维持镇定,淡淡道:“我一切都好,就是最近有些心悸,总要多休息。太子请回吧。”
萧重钧知道顾皇后做任何事情,都自有她的道理和原因。她既然不愿意与他见太长时间,那也是一定有她的原因。
他从两仪宫离开,就要御医去看看顾皇后的心悸,他确实觉得顾皇后气色不好。
夏天过去时候,商队事件掀起的风波已经平息了。除了主要涉事的几个人,其他普通商人已经释放,并被驱逐回丹支邪。宁州城中的丹支邪人也不再风声鹤唳,恢复了日常生活。城中百姓对此事的议论也过去了。
但这并不是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康克苏和纳云依然被扣在宁州府。边关和宁州城对出入人物不论男女老少,盘查更加严格,对丹支邪人等异域来客更不例外。
太守陆道之对此情形已经十分满意。京中对他这两个月对宁州城的严格执行盘查和宵禁很满意。康克苏和纳云关押在太守府,也没有出乱子。
陆道之越想越得意,甚至开始吹嘘这些都是他的功劳。是他,在燕王府酒宴那一夜,当机立断,让人捉住了丹支邪的细作。
陆道之之前在宁州并无甚功绩,在官员中也向来有志大才疏的名声。但是这一次,商队事件也算震动京中了,陆道之出了风头,又让家族在京中走访了朝中要员,他调回京中的事情已经定了下来。
宁州城的权贵圈比京城小多了,所以这个消息不消几日,城中有几分能耐的人全都知道了。
陆道之此人事后的轻佻作态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但无奈他既是太守,当然就可以领头功。萧广逸既派人去恭喜了陆道之,又派人送了贵重礼物,去安抚守城的将士。
封诚封将军这段时日因为这件事情,也常常来往城中和边疆驻地。燕王的礼物送到李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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